作者IzumiQ (依澄Q)
看板marvel
标题[创作] 朱湖 第柒回
时间Mon Nov 1 22:09:0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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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结束时已经来到了下午。
几样腌菜与热腾腾的白米饭,简单且朴素的一餐。
原本还担心会出现与抹布水不相上下的料理,事实证明是我太过於杞人忧天,朱湖在食物方面的常识还是有的。
随後,在哲太的提议之下,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由朱湖来带领我们参观这座岛屿。
据说後院的小径爬上去可以通往看得见村子的花海平原。
但哲太似乎比较想去新的地方探索,我自己对花这种每天都能见到的玩意也是兴致缺缺。
因此目的地就决定是岛屿的东侧。
从旁边绕过主屋就可以看到宽敞的道路。
我们三人并肩走在径直延伸的山道上,两旁是井然有序地排列的翠绿竹林。
根据朱湖转述她父亲的话,比起人类对於盆栽的爱好,寿命更加长久的龙更热衷於树木的栽培。
「原来如此,比起浓缩自然的盆景,不如直接用自然来造景对吧,怎麽说,这点若是时间不够是办不到的。」
哲太一边听着朱湖的解说,一边嗯嗯嗯地点着头思考。
这家伙肯定没发现刚刚住所里庭院的造景也是别出心裁的,不过我也没有要打扰他继续研究的意思,只是抬头望着那几乎要遮住阳光、随着微风摇曳的茂密细竹。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相当静谧的空间。
但要维持的话可就另当别论了,光是想到会掉落的竹叶跟枝条就让我头痛不已。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後,我们来到分岔的路口。
一上一下,平缓的坡度将入山与出山的道路划分开来,我们跟着朱湖朝着向下的斜坡前进。
「咦?另外这一边是通往?」
似乎很感兴趣似地,哲太转头朝着另一边望去。
沿着蜿蜒的竹林尽头,远远地可以看见山脉顶端的棱线由左向右延伸而下。
「那边的话是摆放爸爸的地方喔。」
一派轻松的语调,朱湖像是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似地背对着我们,接着介绍起山脚下目前栽培作物的区域。
「嗯?」
「什──」
这样不加思索的回答,反倒让我和哲太不得不停下脚步。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你父亲的坟墓在那个方向吗?」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於是我还是先喊住了少女。
「坟墓......?嗯,似乎很难解释清楚呢,还是说要过去看看吗?爸爸那边。」
「啊!真的可以吗?」
「白痴,你这样太失礼了!」
糟糕透顶,我使劲地捏了迟钝的哲太一下。
然而朱湖脸上并没有因此显得不悦,或许她不觉得刚刚的话有什麽冒犯的地方。
「我想要是知道哲太跟小春能来到这里,爸爸应该会很高兴的。」
朱湖从小径折返回来,带领我们继续沿着竹林步道前进。
看似有段距离的山头,其实没走上多久就能掌握整座山势的全貌,等到实际到达目的地之後,才发现和我原先预想的有很大的落差。
「爸爸的话,就是在这里面。」
朱湖所指着的方向,既没有看到墓碑,也没看到任何能够祭拜的仪式摆设。
那是个冷冰冰的、直通山脉内侧的岩穴。
不知道历经多少岁月侵蚀而成,透过照在洞口的光线隐约可以看见通往更深处的路径。
......感受到些微的凉意。
那并非譬喻的说法,而是附近的温度确实比刚刚在竹林里还要来得低上许多。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朱湖父亲的遗体并未下葬,而是选择就这样置放在山洞里面。
「原来如此,那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似乎同样意识到这点的哲太,没有多加细想就向朱湖提出要求。
「好的,里面对哲太跟小春来说会有点暗,还请务必留意脚下。」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我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个──」
哲太从怀里取出了自制的折叠油灯,没两三下就将火点着起来。
「......就这种时候特别精明。」
没有想说给谁听的意思,我小声地这麽自言自语着。
「好,那麽就进去吧!」
没有任何耽搁,变得有点兴奋的哲太很快地就往里面走。
情急之下,我只好急忙跟了上去,但当我转过头确认的时候,却发现朱湖远远还站在洞穴的外面。
「喂,哲太──我说哲太,先等一下啦!」
我几乎是用拉扯的方式,才终於拉住被好奇心驱使,一股脑往里面深究的哲太。
「嗯?怎麽了吗?」
一副不了解我的举动的困惑表情。
在我用眼神不断示意的情况之下,这个迟钝的笨蛋才总算意识到朱湖还留在原地这件事情。
「朱湖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啊......我就不用了,我留在这里等两位出来就好。」
少女说完接着露出一贯的笑容,却让我觉得和至今为止所展现的完全不同。
「那我们走吧。」
「啊,嗯......」
既然本人都那样说了,我当然也没有阻止的立场。
由於已经进到相当里面的位置,只靠着微弱的火光照明还是相当昏暗,我只好抓着哲太的衣角,紧贴着他的步伐前进。
刚好容纳两个人并行通过的空间,摇曳不定的烛光将我们长长的影子映在岩壁之上。
......好冷。
越是深入里面,肌肤所感受到的温度就越来越低。
「我说哲太,关於朱湖的父亲......你是怎麽想的?」
这麽说着的同时,我又更加贴近哲太的身体一点。
「这个嘛,过去提到龙的文献记载,不外乎都有提到像是鹿角、鬃毛、胡须等特徵,我推测应该和我们预想的外观差不多吧?」
说这些的同时,他将视线一直放在前方火光所能触及到的范围。
「我不是说那个。」
其实我想提的是,他究竟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态和朱湖一起生活的呢。
如果说朱湖并不是龙的话,又为什麽会自责让她受困在这座岛屿上呢。
尽管如此,我想现在的哲太也不可能会知道答案,或许......只是想从他的话语里面寻找些慰藉罢了。
「算了......但能住在那样的房子的话,至少也会是人类的外观不是吗?」
「就是说啊,这就是我所好奇的地方,究竟是怎麽样型态呢,假设是幻化成人形的话,那又是什麽样的原理去改变型态的呢,这些不亲眼见证是不会知道的。」
对於极度感兴趣的事物才会出现的学者性格,将他不近人情的一面表露出来。
当然,如果说要能一睹村里长年以来传说中的龙的样貌的话,像他这样的探求心态肯定是不可或缺的。
「───」
对着从末端开始被夺走温度的指尖哈气。
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
并不是想要否定探究未知这件事情。
踏出从未有人涉足的领域,那是很值得敬佩的举动。
只不过,如果前提是不顾其他人的感受,即便获得出色的成果,对我来说都是难以下咽的果实。
身而为人,总是会有几项必须坚守住的原则,就算搬出再怎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不想对此妥协。
「嗯,看样子似乎要到了。」
哲太这麽说的同时,原本环绕在身边的光源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走出通道。
我们两人来到了极为广阔的天然空间。
抬起头,可以看到密密麻麻,像是气根般垂下的细长石柱。
千万年的岁月积累,让时间感知变得迟钝起来。
越来越显得渺小的烛光,将整个洞穴照映成黯淡的金色,尽管看不出半点人造的痕迹,上方那排列整齐的锥体,却让人有种身处在倒置佛寺厅堂之中的错觉。
远方传来流水的声音。
宛如缭绕在其中的诵经音调,将我们引导至更加庄严肃穆的深处。
「有了!小春你有看到了吗?就在前面那边!」
在哲太那明快的声音之下,我终於一睹了传说中的龙的真面目。
「──呜!」
瞬间,心脏像是被生锈的铁片刺入一样。
──那是与想像中截然不同的光景。
简直像是要纠正我们那过分乐观的想法一样,闪烁的火光将现实赤裸裸地展露在我们眼前。
第一个联想到的是人类的长发。
大量散开的乌黑发丝就这样凌乱丢弃在地表上,与那从深邃的黑暗中延伸而出的朦胧轮廓相互连结。
那是有如巨蟒般的躯干。
尾巴之上可以看见的颜色是很接近肌肤的苍白色泽。
躯干上的鳞片呈现和贝壳一样的片状,整齐且密集地排列在其上,如鳞粉般反射令人目眩的斑斓光泽。
「───」
自己的双腿动弹不得。
太过震撼的现实,让我重新体认到现在所处的情况。
──而且,产生了最糟糕的想像。
如果说,最前端所连接的是人类的脸孔,那我们还有办法用同样的心态观察下去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我们只是因为龙这个太过罕见的词汇而变得迟钝,事实上,我们的所作所为与亵渎死者无异。
「哲太......还是不要了吧。」
我一把拉住哲太的手臂,制止他继续向前探究的冲动。
「原来如此,太有趣了,真没想到龙是这个颜色啊──嗯?小春?你刚刚说什麽?」
「我觉得还是不要好了......我不想看了。」
「事到如今在说什麽呢,小春你不是也想看看龙的吗?」
那是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几乎丧失人类道德情感的话语。
一张很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孔。
因为昏暗光线而显得混沌的眼瞳,与其说是与我对望,不如说是看着事物更加深沈的本质。
「......那是两回事,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不一样?我不明白,这不就是研究龙的最好的机会吗?如果是担心亵渎神圣的龙的话,倒是用不着担心,我认为所谓的神圣性,并不是其与生俱来的,而是人们後来附加上去的,事实上所有的神明都大抵是如此。」
「跟那种事情才没有关系──」
我往前靠近一步,伸出手抓住哲太的衣服。
「──或许是村里面长年传说中的龙没错,但是对朱湖来说......那是她唯一的父亲啊!!」
我用上不知道多久没试过的力气大喊出来。
探究这些未知的领域固然重要,但那已经超出了身为人该遵守的界线了。
......不知道为什麽脑海里浮现起朱湖最後的表情。
在相依为命的父亲过世後,这些年来,她又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情度过这段岁月,光是想到就让我心痛不已。
「───」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麽顽固吧。
哲太动也不动,整个人像是静止一样伫立在原地,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缓地开口。
「即便这里可能有让朱湖离开岛屿的线索也没关系吗?」
一语道破的残酷真相。
是我那并不周全的思考,只凭藉着感情用事所必然会被找出的空隙。
「......不,不会有的。」
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这麽回答着。
「如果真的存在线索的话,那麽朱湖的父亲就不会那麽苦恼了。」
或许我就只是在逞强而已。
万一哲太再提出什麽有道理的见解的话,我也没有能继续说服他的自信。
「───」
在想了很久以後,哲太最终还是对此做出了妥协。
「我知道了,就在这里折返吧。」
「真的......可以吗?」
我明白他并不是被说服,而是选择包容我的任性。
尽管这麽做很可能影响到朱湖也不一定。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希望哲太变成丧心病狂的学者,不知道为什麽,我总有种一旦踰越界线,哲太就会离我越来越遥远的感觉。
「嗯,虽然很想知道真相,但既然小春你都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最正确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还是相信小春。」
好啦,没事了。
这麽说完以後将手掌盖在我的头上。
看起来人畜无害、什麽都没在想,却又十分温暖的模样,是我再熟悉也不过的哲太没错。
「......谢谢你,哲太。」
换作是平常的话,或许我早就开心地抱上去了吧。
但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那种心情。
到了这里,才体认到朱湖至今所背负的一切,笼罩在心中的那层阴霾就更加挥之不去。
如果说只是出自於怜悯,那麽适当地表达出哀悼的情绪或许就能释怀,但正是因为不仅仅只是那样流於表面的情感,才会对这份不舍而感到如此苦涩。
回程比进去里面还要来得快上许多。
抵达洞口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一路上都没有对话的关系,正眯着眼睛仰望着天空的朱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归来。
必须承认那样专注的侧脸很美。
这下我终於明白了,这名少女的美貌并不仅仅限於五官,而是那对於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都用心感受的纯净心灵,才是仅属於她那份美的本质。
「───」
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朝着她的位置走去。
在她察觉到动静,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
「───咦,小春?」
我更先一步地,紧紧地环抱住她那小小的肩膀。
「对不起,直到刚刚都用那种差劲的态度对待你。」
咬着牙齿,像是忏悔似地这麽说着。
长达百年以上的寂寞。
就连想要逃离的自由都不被允许,被这座名为岛屿的牢笼所囚禁。
没有考虑到这些就像小孩子似乱发脾气,甚至还因为好奇心的缘故侵犯了她父亲的坟墓,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心情。
对着自己那没来由而抗拒着她的任性举动,打从心底感到抱歉。
「一直以来都很寂寞对吧?在这小岛上面,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对不起,我完全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
说到这里,我又用力地抱紧朱湖。
在同为失去至亲的身世面前,现在比起隔阂还要来得更多的是想要呵护她的心情。
发际间充斥着淡淡的荷叶的薰香气味。
在洞穴里变得冰冷的脸颊,感受到从她颈脖之间传递过来的温度。
此时,一双小小的手轻轻地落在我的後背上。
「不要紧的喔,因为现在有小春和哲太在这边呀。」
「......什麽嘛,为什麽我反过来变成是被安慰的一方了啊。」
自己究竟是怀着什麽样的情绪那都无所谓了。
我果然......只是想要帮助这个孩子。
不单单只是帮助她离开岛屿而已,这些年来她所空白的时光,我都想为她一点一点补齐。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到时候有什麽想做的事情吗?」
「嗯,我想要近距离看看烟花!」
「......近距离?」
就在我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不识相的某人趁着此时从旁边打岔进来──
「啊,抱歉。小春,我可以提问一下吗?老实说我从刚刚开始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习惯性地举起一只手,从刚才就站在旁边看戏的家伙发问。
「不可以!烦死了!男生就给我去旁边抓蝉啦!!」
「欸?蝉不应该是朋友吗?」
哲太不但没有识相地离开,反倒是露出十分惊愕的表情。
这白痴到底在这种小事上面钻什麽牛角尖啊!
「......我尽力而为吧。」
脸上的表情无言地表示抗议。
大概是被我狠瞪回去的关系,哲太只好默默退到旁边,然後一脸苦涩地与正在树干上肆意大叫的蝉展开对峙。
虽然刚刚在里面是很感谢他没错,但在女孩子讲话的时候挑错时机就是不行,再说,现在的我也不想被人一直盯着看。
......心情过了好久才稍微平复下来。
仅管自己并没有知觉,但周遭变得黯淡的环境仍无情地提醒时间的流逝。
我转过头的时候,哲太正双手扶着树干准备对上面的蝉做些什麽。
太过出其不意的画面,不知道为什麽让我联想到正在觊觎树叶的山羊。
以防万一,难保他会在朱湖面前做出什麽奇怪的举止,於是我先一步出声叫住了他。
「呐,哲太,要是想移动那边那块岩石的话,你有什麽好方法吗?」
我用下巴指了指远处在山壁另一端的灰岩。
那是比洞穴还要来得大上一些,好像蕨饼一样有气无力的瘫软形状,上头还很凑巧地长着墨绿色青苔的岩块。
「这个嘛,只是移动一小段距离的话应该还有办法,是打算要用来堵住洞口的吗?」
「那还用说,总是要防范野生动物或是你这种人偷跑进去才行。」
「不,这样说就不正确了。就算我是很好奇没错,但跟小春你约定好的事情,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很努力遵守的。」
哲太一本正经地指正我的玩笑话。
说起来,这边似乎也没什麽野生动物的踪迹。
「是是是,总而言之,多一道保障也是比较好的吧,以後如果搜完整座岛屿都还是没有带朱湖离开的线索,那再考虑要不要移开重新调查里面吧。」
走出来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
当然,其中也不能完全否定哲太所提到的可能性。
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姑且还是先作为一个手段保留下来比较好,真要是束手无策的话,我想朱湖的父亲或许也是能谅解的吧。
别的不说,至少我自己心里面到时候才不至於过意不去。
「意思是说,後续的搬运也要考量进去对吗?」
「啊啊,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话当然是最好──朱湖这边呢,暂且先封起来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虽然不太懂,但我想是可以的,因为我平时也不会太来到这边。」
「也对,是应该向你好好说明一下才对──」
走向前,握住朱湖纤细的双手。
明明应该经常做些劳务的工作,但她的肌肤却意外地比没有干活的我还要来得柔嫩。
「我呢,打算在这里先简单建个祠堂什麽的。」
「......祠堂?」
「嗯,其实就是一个能够祭拜朱湖你父亲的地方。话又说回来,朱湖你知道祭拜是什麽吗?像这样双手合十──」
「是这样吗?」
朱湖那小动物似地脑袋歪了一下,接着模仿起我的动作在胸前合掌。
「没错,在心里面对着已逝的祖先说出想说的话就可以了,只是个简单的仪式,是我们那边用来缅怀逝者的传统。」
「那个,这样做就真的能传达过去吗?」
「嗯......要说有还是没有呢,或许绝大部分都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不一定,但要是有微乎其微的机会可以传达的话,总比什麽都没做来得好吧。」
「说得也是呢,要是真的能传达过去就太好了,我有好多的话想对爸爸说。」
朱湖转过去闭上双眼,淡樱色的嘴唇轻轻贴到了合掌的食指上面。
「哲太!你也过来,快一点──!」
看到她这麽虔诚的模样。
我将在旁边死盯着石头的哲太一把抓了过来。
在夕阳西斜的时刻,三个人一起向着尚未建立祠堂的洞穴进行参拜。
「咳,那麽──」
该从哪边说起好呢。
我在心中暗自许下了个愿望。
龙所拥有的寿命很长。
在和朱湖相比之下显得有限的时间里,我想要带着她认识这整个广阔的世界。
或许不全然都是快乐的事情。
也许也有些难过的事情会发生。
但至少在我和哲太存在的时光里,能成为她未来心中无比重要的宝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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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哲太以外,没人考虑过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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