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找工作真的特别辛苦，所以我想跟我一样这两三年毕业的新鲜人应该都叫苦连天吧， 但尽管如此，还是要劝各位找工作时除了工作内容，对於工作环境跟地点最好再多留点心 …… 会这样说是因为：去年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顿时陷入一阵恐慌，每天对着人力招募网站一 阵狂刷、履历一丢再丢。刚开始还给自己设了一个门槛，但後来发现履历几乎石沉大海後 ，门槛就越调越低，最後我收到了一间小型装潢设计公司的面试通知。 公司名称就恕我不便透漏，地点在捷运站附近的一栋商办大楼五楼，是分租单位，离我家 通勤大概三十分钟，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 公司规模很小，只是老板自己的私人装潢接案公司，员工大概三十人左右吧。 我应徵的职位是行政助理兼老板秘书，大家应该也都知道在台湾这个职称大概就等於打杂 小妹，不过上班时间稳定、薪水也还可以，我还是先去面试了。 面试我的是老板本人，大概五十来岁，看起来很严肃的一个男人。他看着我洋洋洒洒的履 历，问的却只是一些毫无相关的无聊问题：会不会使用OFFICE系统？会不会使用社群媒体 ？然後告知我工作的内容──没错，正如我所想，就是办公室打杂小妹的工作。 上班後先确认茶水间的茶包零食咖啡豆有补齐、确定打扫排班人员的班表、有客户来时负 责端茶水接待、办公室用品不足时定期采购、每周五要跟老板却订下周的所有行程……这 毕竟不是什麽守则文，所以这些拉哩拉杂的工作事项我就不一一罗列了。 办公室简单隔成几个工作区块，另外就是老板办公室的隔间、茶水间和储物间。其实整体 空间不算小，我的座位被安排在老板办公室外的一个角落，他在办公室里随便一喊，我就 可以立刻冲进去待命。 除此之外，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很亲切，其中有几个比我没大多少的同事很快就跟我混熟了 ，他们都开玩笑地叫我小秘书，第一天上班就热情邀请我一起去吃午餐。 「老板他话不多，所以你有问题也可以先问我们没关系，压力比较不那麽大。」最先跟我 搭话的雅慧这样跟我说，她是财务课的，大我四岁而已，所以相处起来很轻松。 我跟她说目前为止工作内容都很好理解，只是有点繁琐、比较担心自己漏了什麽。 「啊，但我想问，储藏室的那些东西……」 我突然想到，今天在熟悉办公室环境时，踏进储藏室直接被吓了一跳，储藏室平常的灯是 关着的，我一打开门就看到里面有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我，那一瞬间心脏差点喷 出喉咙！ 我连忙摸索开了灯，才发现那是一个面具，储藏室内的墙上挂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面具。 我走近一点看才发现，那个好像在瞪着我看的面具做得特别逼真，眼睛的部位并不是挖空 ，而是用了不知道什麽珍珠或矿石材质做了拟真的眼睛，反光之下才会像真的有眼睛在瞪 着我。 那张面具的脸是一个女孩的脸，有点像日本人偶的感觉，脸色素白、黑色的齐浏海短发， 嘴角似笑非笑，特别的是发丝的材质看起来像是真发、脸也不像是一般面具的塑胶感，不 知道是颜料还是什麽材质，像一般肌肤一样会反光。 其他面具从日式能面、南美风格的面具、中国传统京面……各式各样都有，而且看起来都 很精致，我一个都不敢碰，快速确认了各种备品放置的位子後就离开了储藏室。 「喔喔！那间储藏室让人不太舒服对吧？那些面具都是老板的收藏，小心不要乱碰，我们 可能一个月的薪水都赔不起哈哈哈。」雅慧大笑。 「我也不会想碰啦……但既然是这麽珍贵的收藏，老板为什麽要放在公司啊？」我嘟哝。 她耸耸肩：「不知道哎，听说是老板觉得面具放在家太寂寞了。」 什麽跟什麽啊！太寂寞也不要放在那麽黑蒙蒙的空间啊！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很吓人的！ 尤其是那个小女孩面具，光是出现在我脑海里都会打个哆嗦。 午餐完回到办公室後，老板刚好有个空档，把我叫了进去。 「储藏室的那些蒐藏品你不用碰，我会定期请专门人员来保养，你只要确保每天下班前两 小时有开启加湿器，下班的时候要关掉就好，如果请假的话就请其他同事帮忙，那间储藏 室要保持乾燥但不能太乾，知道吗？」 我点点头，拜托，叫我碰那些面具我还不想碰，只是每天都非得进去看他们一眼，这也是 没办法的事。 好了，前言大概是这样，为了让大家大概了解办公室的格局跟生态，我可能罗嗦了点，接 下来就进入重点： 第一件发生的怪事，是我发现那个小女孩面具挂着的位子，似乎三不五时会移动。 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平常进储藏室之前都是一片黑，在我开灯前短暂的瞬间，一 定会感受到那个面具刺眼的视线，第一次看到时的冲击太强烈，我清楚记得当时的视线是 在门一打开的正前方，直勾勾地盯着我。 但後来有好几次，我一开门後，总觉得那个视线射过来的方向偏左一点、或偏右一点，有 时候还会觉得整个移动到另一侧的墙上。 但因为我已经养成进门低头直接开灯的习惯，这种感觉都只是直觉，而且开灯後抬头一看 ，小女孩面具也都好端端地挂在原位，所以那时的我都一律归类为错觉。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後因为急着赴朋友的约，时间一到就冲出公司，直到吃完饭我才想起 来离开前好像没有关储藏室的加湿器，看了一下表，已经快九点了，办公室应该也不可能 有人待着了。 挣扎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回去乖乖检查加湿器有没有关，不然要是加湿了整晚，那些面具 受了什麽损伤我可还真的赔不起。 搭电梯到五楼後，果不其然我们公司里面一片黑，我一口气先把全办公室的灯都打开後， 快步冲去打开储藏室的门。 当下我真的觉得心脏停止了一秒。 前面也说过了，我习惯低着头进储藏室，那时候也不例外，但那天低头踩进储藏室的第一 步我就急煞住。 因为我清楚感觉到那个小女孩的视线就在我的正前方，不是挂在前方墙上，是在我正、前 、方、也就是我只要一抬头就会跟她零距离四目相接的位子，我完全不敢抬头，反射性摸 索着赶快把储藏室的电灯打开。 结果随着灯一亮，那张面具就突然直直落在我的脚边。 我几乎是用跳的冲出储藏室，当下呼吸超急促地盯着那张面具静静躺在门边，我就这样在 门口僵持了好一阵子，心中天人交战到底该不该直接离开办公室、不要管什麽加湿器了。 但我就是奴性坚强，想到试用期才刚过，以及那张面具售价可能後面会有几个零，还是慢 慢走上前捡起它。 几乎手指才刚碰到面具，我就想把手抽开，那个面具的触感非常奇怪，很像在摸真的肌肤 一样，我猜是用某种皮革加上涂料才可以有这种质感？但让人超级不舒服，我几乎用最快 速度走到墙边把它挂回原位，又速速关掉加湿器後立刻逃离办公室。 整个过程中我全身都在发抖，完全不能理解刚刚发生了什麽事，这算是撞鬼吗还是怎样？ 办公室应该没人这麽无聊会故意这样吓我吧？ 那天晚上我睡得超不安稳，一闭上眼彷佛就看见那个小女孩在盯着我看，嘴里还用童音说 着：「陪我玩嘛！好无聊唷！」我就这样翻来覆去直到隔天早上。 经过这件事後，我再也不曾忘记过下班前要关掉加湿器，同样的事件我完全不想再发生第 二次，在那之後我可是做足了一个礼拜的恶梦。 而且只要办公室还有很多人在，那个视线顶多在四处的墙上、天花板上（没错，她的移动 范围增加了）飘来飘去，反正只要低头不看赶快开灯就没事了。 但最後还是发生了让我下定决心离职的事。 大概进公司几个月後，老板也越来越常带着我去四处见客户，我总算稍微有点老板秘书的 样子了，对工作也算得心应手。 我始终没有问过老板面具的事，毕竟那是老板的珍藏品，我总不可能问说嗨老板你的蒐藏 品是不是闹鬼吧？ 那一天，我跟着老板要去板桥找客户，途中他突然发现有一份重要的合约书放在家里，但 跟客户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路上又有点塞车，老板想了想直接把他家钥匙塞给我，叫 我搭计程车回去帮他拿合约，再送去客户公司会合。 老板家在信义区某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社区里，我直冲进书房就不客气开始翻找，就在挖 出那份合约书要离开的时候，我在老板的桌上看到一张照片，瞬间呆掉。 照片里是看起来年轻不少的老板、一个应该是老板老婆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应该只是一 张普通的全家福照，但重点是那个小女孩的长相让我一看就心里直发毛，完完全全就是储 藏室里那副面具的模样，同样的发型、脸型和五官，相似度几乎是百分之百。 但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大响，一看来电显示是老板，我马上抛下那张照片的事，猛冲出老 板家拦计程车。 直到回公司後我才有余力回想这件事，趁老板看起来在忙，我偷偷把椅子滑到雅慧的座位 旁边，旁敲侧击问她老板有没有家庭。 「喔之前有啊，但离婚了，他女儿蛮久以前不知道生什麽病过世了，年纪还很小，很可怜 ，那之後没多久他就跟老婆离婚了的样子。」雅慧说。 那天下班去关掉加湿器後，我鼓起勇气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具前，仔细再端详了一会，那个 肌肤的触感、头发的真实度，以及栩栩如生的眼睛……我没有用气再去触摸一次，尤其是 那双眼，我不知道自己会摸到什麽样的触感。 隔天，我就找了个缘故提交了辞呈，老板什麽问题都没问，彷佛已经司空见惯，而到最後 我也还是没有勇气问他关於小女孩面具的事情。 最後，给大家的忠告： 如果你也刚好在找工作，刚好看到一间新北市的小型装潢设计公司在徵行政助理，附近刚 好有捷运站，又刚好在某间商办大楼的五楼………… 那或许在你直接答应受聘前，可以先确定一下那间公司的储藏室里，到底放了些什麽。 ---------- 大家好，我是什麽都好！ 故意在故事最後才打招呼，想说不知道能不能偷偷伪装经验文XDDD 很少写这种纯恐怖的故事，也算是不一样的体验， 另外，如同上一篇「与浪之间」後面曾经说过的（这部分如果违反板规会自删！） 目前跟web TV asia有无偿合作将作品制作成动画， 这几天刚发布的「起床了，小宝贝」，我个人蛮喜欢的！大家如果喜欢这部作品，也可以 去YT搜寻看看喔~~ 网址我就不放在这里了>< 我们下次见！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223.138.41.169 (台湾)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marvel/M.1631088787.A.F08.html ※ 编辑: anywell8081 (42.72.98.84 台湾), 09/17/2021 13:0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