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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诅咒的源头就在那座四合院中,而梅先生说施咒者就在那里等着他时,他原先并没有什麽 实感。 但是,随着他一步步往山林深处走,那种莫名而来的感觉愈发强烈,彷佛催促着他快点往 前进,有人正在等着他,而且迫不及待地想与他相见。 这林间的崎岖小路杂草丛生、布满落叶,因为已经鲜有人迹踩踏,只能勉强看出曾经是条 蜿蜒的小路,一路逶迤至半山腰上。 走了近一小时,他终於看见那座四合大院灰败的院墙。 在温然的眼中,这里很乾净,太乾净了,乾净得几乎一片死寂。除了树林间偶尔会传来一 些细小的虫鸣,再无其他。 似乎自从梦魇那晚後,他的阴阳眼就臻至了完善,从台中至花莲,这一路的旅程中都能见 到不少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但是自从他走进这山里以来,他竟都没有看到过半抹幽魂。 这对他而言,反而是奇怪中的最奇怪。 温然在残破的院门口驻足半晌,思考着个中异常之处,终究是没有答案。 最後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走了进去。 这四合院的外观,几乎就和梅先生的素描一样,已经是座看不太出原貌的废墟。 球鞋踩在碎瓦上,发出有些扰人的声响,因为这里很安静,所以温然的到来,就像刻意打 扰了这片宁静般,显得十分嘈杂。 他下意识地猫着腰,将脚步挪到了柔软的腐败落叶堆中,谁知才踩上一脚,就陷了下去, 一条腿直接没到了膝盖。 「呜哇──」 温然扳着已经焦黑的墙垣,努力将陷下去的脚拔出来──看来,他还是踩在废墟上要好些 。毕竟这里早就无人整理,若是一个行差踏错,他这样只身前来遇到危险不知道还有没有 得救。 凭着梦中的记忆,他走到了那应该曾经是正房的位置,这处的毁损最为严重,几乎只剩下 了地基和一些看起来曾经是家俱的木块。 那场梦很清晰,温然知道那不是单纯的噩梦,是他记忆中的一部份。 虽然知道,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并没有想起来些什麽……只是在接触那些过往的画面时 ,心中会产生一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也许那就是所谓的记忆回溯吧。 打从他记事起,拥有的就只有从十四岁开始的记忆,在这之前的记忆,永远是一片看似无 暇的空白。 这对他接下来的人生并没有产生很大的影响,毕竟什麽都不知道,也就不会有任何留恋, 唯一的困扰只是在父母说起以前的时候他无法参与罢了,如此温然没有丝毫顾虑地平平凡 凡活到了二十四岁──直到他迎来了死亡。 这也是为什麽他复苏时,在医院扮演失忆症很是得心应手的原因。 因为──他正是一个真正的逆行性失忆症患者。 过去的记忆,他不曾深究,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与他的过去有关…… 「阿然?是你吗?」 正思索间,一道幽幽的嗓音传入耳里。 他回过头,远远地看到凄清的竹林之间,摇曳着一抹泛着翠色的幽魂。 女子头戴兜帽,一袭黄袍委地,惨白的脸圆润柔和,稍稍中和了她眼中的哀伤。 随着他一步步地走近,她忧伤的脸也渐渐地笑了开来。 梦中的记忆片段,也呼之欲出。 「你……你是小汪姐姐?」 那场血腥的梦魇之中,正是这名穿黄袍的圆脸少女,温柔地拉着他走到了恶魔的房间。而 那个少女,正是「小汪姐姐」。 她说──『我在外面等阿然,小汪姐姐那里也不去。』 「阿然,你不该来的。」少女似乎很难过地道,她的魂魄像是挂在竹子上,轻轻地飘摇着 ,像一面半透明的幡旗。 「你怎麽知道是我?我……我现在看上去不是以前的我。」温然吞了一口唾沫,道:「而 且,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女魂的面上浮现了一丝困惑的神情,接着又像是认同似地点点头,「难怪 ,你要是记得了,就不会来这里。」 「小汪姐姐,你……」温然欲言又止,「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你怎麽会变成这 个样子?」 女魂没有理会他,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迳自不断地点头,发狂似地点头,以非 人般的速度点头,祂边点头边发出古怪的笑声,笑声在山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记不得最好,记不得最好……」女魂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飘忽的魂魄忽地拔起,穿 透了竹林,再飞上了天际,尖锐的笑声像是飞鸟般穿梭在沙沙作响的竹林间,突然,祂在 空中转身,不断点着的头竟被甩了出去,飞到了温然面前。 温然猝不及防,没能闪开飞来的头,与之撞了个满怀,在那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 再睁开眼,温然就看见自己伸出了穿着黄色袖子的手,摸了摸眼前的男孩的头顶。 男孩一袭白麻布斗篷,一双晶亮的眼睛在夕阳下有些惶恐,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朦胧的意识逐渐清晰,温然呆呆地看着男孩,嘴巴却自动开口了:「父神想单独见你,我 就不和阿然一起进去了……我在外面等阿然,好不好?」他微微弯身,更加安抚地揉揉男 孩的头,细声安抚道:「小汪姐姐哪里也不去,你出来就可以看到我。」 对於这阵子遇到众多的离奇之事,温然已见怪不怪了。 他发现,他似乎正扮演着「小汪姐姐」的角色,这也许是一种窥探过去的方式。他似乎能 以女孩的视角,窥探过去的记忆。 然後,温然亲眼目送了年幼的自己走进了狼窟。 门外的两名侍女手脚俐落地关上门,不给里面的孩子反悔的余地。 而汪以萍站在门外,发自内心地笑了开来。 汪以萍知道,被父神单独召唤是有多麽幸运的事,即使她入教这麽多年了,看着一个又一 个受宠的教众进到父神的房间,自己一次也没有成功踏进去过,但她仍是为温然高兴。 她是真心为温然感到高兴,这欣喜若狂的情绪,温热了眼眶。 暂时能与她共感的温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单纯的圆脸女孩没有一丝杂质的欣喜、以 及对里面那头禽兽的深信不疑。 这女孩,就是所谓虔诚的信徒吧? 而她说会在门外等着温然,就真的和两名侍女一起站着,殷殷企盼着地往里面看。然而, 房中一片漆黑,木窗上的毛玻璃透不出一丝一毫端倪,但她仍耐着性子,没有移动过半步 。 不知站了究竟有多久,久到太阳都已下山,天色已经一片漆黑之後,温然都没有出来── 虽说陪伴父神是很荣幸的事,但是孩子难免容易渴、容易饿,也容易想上厕所,她开始担 心起来,不知道孩子的陪伴是否让父神满意,最糟的情况── 汪以萍不是没有看过年幼的教众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过,但那真的非常稀少,仅限那些桀 傲难驯的叛逆孩子──而温然,温然是她见过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乖巧顺从、安静听话, 忠实地执行着大人们的命令,你要他待着别动,他真就可以站在那里一整天都不动。相对 的,温然也是个很倔的孩子,他虽然听话,可一旦他认定了什麽事,就会一直线地往前迈 进,几头牛都拉不动。 在她没来由的担忧之间,屋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吱吱嘎嘎。 几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都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查看情况。 但是她们始终都没有听到父神的声音,於是也不敢轻易妄动,只是坚守岗位,安静地等待 父神的召唤。 那奇怪的声音很快地消失了,然而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轻喝,在说什麽听不太清楚。 汪以萍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这偌大寒道教最受宠的女祭司竟也在里面。她吃了一惊,因 为毕竟父神向来很少同时召见两个人,她侧耳仔细倾听,还被两名侍女怒瞪了一眼,要她 不许窥探父神的隐私。 直到那朱色的双开木门传来一阵突兀的碰撞声。 侍立的少女终於问道:「父神大人?」 几人觉得奇怪,但父神仍然没有出声,於是她们乖顺地继续侍立於外。 汪以萍不是侍女,但也没有人阻止她在这里等候,她的脸是朝着门的,且心里本就有些焦 急,自然最先发现奇怪之处──门板下竟渗出了奇怪的液体,她弯身一摸,那竟然是血。 见此情形,两名侍女对看一眼,旋即破门而入,而汪以萍跟在後面,发现了在门口呆站着 的温然,正觉得奇怪,最先进到房内的两名侍女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边喊边 跑,竟生生把杵在门口的汪以萍给撞飞了出去。 汪以萍後脑着地,头部磕到了硬物,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等到她再醒来时,她便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 恶鬼倾巢而出,黑压压地布满了整个天空,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横行於皎月之中,而她的 耳边传来阵阵惨叫,有男有女、有小有少,那些本该是无形的幽魂,修出了坚硬的肉身, 变成了邪恶的妖魔,遍地寻找活人吞吃入腹、大快朵颐一番。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大肆蔓延,而漆黑的夜空之中,亦有几道雪白的身影飘过,就像是 这血涂地狱之中唯一的一盏明灯── 与生俱来的阴阳眼让她能辨认得出,那些飘忽的白影竟是人,而不是她在山中看见过的任 何魑魅魍魉!虽说教团中人各个身怀异能,她却没有见过能在空中飞行的人,一时之间诧 异无比。 她想起了落单的温然,猛地坐起身,「阿然!」 「醒了?」耳边一道沉稳的嗓音响起,忽地就让她的心镇静了七八分。汪以萍望过去,而 此刻与她共感的温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人。 那人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道袍,年纪看着已有中年了,却仍是目光锐利,苍白的脸上有些细 纹,却不减他凌厉的气势。而他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你是谁?」 他也不报名字,只是道:「我是邓家人。」嗓音听着平淡,右手却挽了个剑花,顺势刺散 了几只面貌狰狞的飞头蛮,身手游刃有余,彷佛这些鬼怪在他面前都是小菜一叠。 「你们教主死了。」他轻描淡写地道,边说边用帕子擦净了剑身,将汪以萍护在身後,「 他养的妖魔鬼怪全被放了出来,所以我们来清剿。」 邓家人……那这人极有可能是邓霖的亲戚了,五官气质也很像,那言简意赅的作派简直如 出一辙,若真要说这男人是邓霖的亲生父亲,温然一点也不会吃惊。 「您──您一直在这里等我醒来吗?」汪以萍怯怯地问,「这些妖怪……这些妖怪真的都 是父神……父神养……养的?」 「是。」那邓家男人道,「不在这里护持,你随时可能被吃掉。」他拿剑尖指了指地上的 血迹,上面还留有一些人的肢体残骸,汪以萍瞬间被凄惨的现实吓白了脸,转头往地上乾 撕簸_来。 那只手她认得,是刚才侍立於此的其中一个女孩。 妖魔鬼怪们对於越鲜活的人体越有兴趣,也幸亏汪以萍意外昏倒,才没有马上被当作目标 。 可发生意外的当下,教团里也许有很多教众都惨遭毒手了。她不禁不寒而栗……她知道, 父神的灵能力强大,时常跟他们展示这些犹如兵将般的妖怪手下,汪以萍当时只觉得父神 真厉害,比谁都能掌握得来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全然没有去思考这些怪物从何而来,为何 在此。 「邓先生,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大概这麽小,眼睛大大的,长 得很可爱……」她比划着小温然的身高,急切地问着。 「没有没有。」邓家男人终於用尽耐心,摆摆手,指向一旁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男孩子, 「没时间和你聊天。你先跟我儿子走吧,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汪以萍看过去,只见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看上去可能还比温然小──提着一把细细的 剑走了过来,也是一身银白的服式,小小年纪,眼神竟跟男人是一模一样的清冷。 温然心里咯噔了一声,这孩子若说他不是邓霖,鬼才信! 퐊他年纪明明那样小,却对这满目的血腥视若无睹,粗鲁地抓住了汪以萍,不由分说就拿剑 敲了一下她的头,瞬间,温然就感觉到头顶痒了起来,一股气从刚刚被敲的位置一路走遍 全身,在小邓霖的带领下,汪以萍整个人慢慢地脱离了地心引力,飘到了半空中,温然感 觉到来自汪以萍的心中升起一阵恐慌,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温然以为自己回到了林勇气的身体中,挣扎着苏醒,就看见幼小的邓霖提了 个水桶从外面进来。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原来还留在「小汪姐姐」的回忆中。 「阿霖,你要干嘛?跟姊姊待在这里不好吗?」身侧传来清脆的女音,温然随着汪以萍的 视线望过去,正是一名也穿着白道袍的短发少女,她的腰侧配一把细长而古朴的银色宝剑 ,没有剑格、一体成形,温然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但汪以萍的视线没有想再看邓霖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所待的空间──这里似乎是 四合院附近的一处山洞,洞窟不深,能清楚看见浑圆的满月正闪耀着洁白的光。 邓霖说了些什麽,但汪以萍像是失神似的,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说话,脑海里轰隆隆的乱成 一团,像是不愿意接受现在所发生的事。 突然,一团冰冷的东西袭上了眼睛,汪以萍闭眼吓得叫了起来──她伸手一摸,竟是水。 「阿霖!别欺负人家!」短发少女斥道,接着她看向汪以萍,语气转而柔和,「我是邓珊 ,是这小子的姐姐。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不等汪以萍回答,邓霖就插嘴道:「姊,我在跟她讲话,是她自己不理我──反正这桶水 本来就是用来泼她的。」邓霖小大人似地哼了一声,还想继续泼水,汪以萍赶紧跳了起来 ,大叫着不要。 然而,这捧水并非要撒向汪以萍,而是她的脚边。 没想到洞窟里还有第四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年幼温然。冰凉的水濡湿了他精 致可爱的小脸蛋,但这倒楣孩子竟还是没有醒。 原来多年以前,邓霖早就用过这种方式对付他了吗?温然苦笑。他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 一个在他重生後遇到的人,竟是在他重生前的小时候就已经遇见过的人……虽然,温然仍 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邓珊似乎已经讲不动邓霖了,插腰摇头,一副气恼的样子,这时汪以萍回过神,向小温然 扑了过去,拍拍他湿答答的脸,但任凭她怎麽呼唤,温然都没有醒来。 她伸手一摸,小温然的额头滚烫,呼吸看上去也十分紊乱,「他发烧了,你还给他泼水! 」汪以萍叫道。 「他不醒,谁能背的动他?」邓霖不太乐意道,往旁边使了个眼色,「我姊姊还要背她欸 。」 汪以萍压抑着怒气转头过去,这才见到娇小的邓珊正在试图背起一名高挑的水手服女孩─ ─那正是温柔。 她虽然没有像温然一样昏迷着,美丽的杏眼却无比的空洞,双眼一眨不眨,好看的唇角竟 牵连着一丝拉得长长的唾沫。「天啊!是温柔?她……她怎麽了?」 汪以萍忙去帮助邓珊扶起温柔,她这才发现,为什麽邓霖会表现出要是他们不自己走,其 他人也无能为力的样子,因为温柔的双手死死地握着一把染血的黑色巫刀,那把巫刀,就 像与双手烧熔在了一处,无论如何都拔不开。若是维持这个诡异的姿势,恐怕需要两个人 才能搬运她。 然而更诡异的是,温柔就像失了魂一样,呆愣地盯着远方。 「你也看到了,我们不能把你们三个丢在这里,可是我们却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孩 子……」邓珊好不容易扶起了温柔,可温柔虽然能站起来,身子却一下又软了下去。 「天啊……」汪以萍不敢置信,到底发生什麽事,竟会让堂堂的教团祭司异常至此?她蹲 下来,拿起自己手里的一串佛珠,印在温柔的额间,「不晓得这样有没有效……」 她开始诵念起不知名的咒文,而当她凑近温柔的脸庞时,温然也看清了这个可怜少女的样 子。 少女明眸皓齿,一双深邃的双眼皮杏眼,有些异族气息的五官生得极好,但此刻,却异常 地呆若木鸡,像是已经没有了神识。 这女孩,正是他前些日子经常梦到的水手服少女,梦里,她总是拿着一柄漆黑的小刀,默 默看着摇椅上的温然,像是正在考虑着什麽,梦境期间,他们从未交谈,但温然却知道, 少女望过来的目光充满难以言述的悲伤。 这时,一张照片闪过了他的脑海。 少女踩着海水,对着镜头灿烂一笑,她美好的脸庞,正与温柔的模样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是她── 一阵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死死地罩住了温然的脑袋,温然知道这股疼痛只可能来自 他自己。 很快地,他就坠入了黑暗之中。 「温柔姊姊!」 他喊她,却不知为何而喊。 **** 他不知道他躺在这四合院废墟里多久了,起身的时候,头痛欲裂。 汪以萍的头已经归回原位,她惨绿的幽魂正站在温然面前,表情像是为自己的失控感到歉 疚。 然而,她似乎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无论温然怎麽叫她、问她,跟她说话,她却只能摇摇头 ,无声地翕动嘴唇。 鬼魂的力量会影响到他们能与人沟通的效果,反之,亦然。汪以萍会突然如此,也许是温 然与她的连通变弱了。 有时候亡者的魂魄并非像生人的灵魂那般完整而清醒,常常祂们所留下的,仅仅是执念而 已,当执念的力量削弱,祂们甚至连维持魂魄的存在都有困难,更别说是要显现给他人看 见或听见了。 莫非,是因为汪以萍的执念已经减弱,这才变得无法与温然连通? 温然注意到,汪以萍如今的样貌竟和梦中见到的样子有些落差,她现在似乎已不是多年前 的少女模样,比当年成熟了许多,只是那张圆脸看上去仍十分显小,让温然不至於认不出 她来。 「那麽,我问你话,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温然正色,终於进入了正题:「诅咒是你 下在我身上的?」 汪以萍难过地点头。 「你想要我死吗?」 汪以萍用力地摇头。 「能解开诅咒吗?」 汪以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正当温然松一口气时,她又飞快地摇摇头。 「这是什麽意思?」温然困惑地抱着胸,「你不能解开吗?」 汪以萍又摇摇头。温然真是愈来愈云里雾里了,既不想杀他,却又下了诅咒?而且,为何 汪以萍的魂魄会在此?又为何而死了呢? 温然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是有人逼你下的诅咒?」 汪以萍重重地点头。 那麽,汪以萍的死,或许和诅咒有关。 「原先你应该是可以解除诅咒的,但因为你死了,所以无法解开?」 汪以萍无声地呜咽起来,掩面哭得哀戚,边哭边点头如捣蒜。 「你是被谁杀的──」温然顿了顿,自己也觉得这话问得有些毛骨悚然,「你是被杀的, 对吗?」 汪以萍点点头。 「杀你的人,也想杀我,对吗?」 汪以萍再次点头。 这答案他也料到了,只是他还是觉得哪里有些疑窦,暂时还难以厘清。 要杀他还不简单,为何要以诅咒的方式对他下手,搞得这麽复杂?难道还嫌他死得不够痛 苦? 这些天以来,他也思考了不少重生以後发生的事,他开始一连串自己的推理,一一向汪以 萍印证。 首先,想杀他的人,似乎就是以前这教团的余党,他们利用了汪以萍的能力以鬼童作媒介 ,在温然身上下了诅咒。至於那些人为何会知道温然在哪里,是因为那些人原本要杀的是 温然这具身体的主人──林勇气。 至於为何要杀勇气,这一问题,温然还无法从只能点头摇头的汪以萍身上问出明确答案。 汪以萍被迫放出诅咒後,教团余党们的想法因为温然的存活而发生了分歧,有一派想要林 勇气(也就是温然)死去,有一派则主张留下温然的性命。两派互斗,闹得不可开交,而 这正是汪以萍逃走的好时机,然而她无处可去,只能躲在这山中度日,想要温然性命的那 一派则趁隙杀了汪以萍,好让温然的诅咒永远不可能解开。 温然想到了他前阵子遇到的害得邓霖住院的危机。 一个素昧平生的同窗同学,拿着厨刀想要杀他,然而没杀成,却自杀了。这个想要他立即 死亡的事件,显而易见是要他马上死去的一拨人做的。然而诅咒呢?诅咒虽说中者立毙, 但若是身怀异能的人,却不会马上死去,这必定不是想要温然性命的那拨人所希望的结果 。 「让你下诅咒的人,是不是另有其他目的?」 果不其然,汪以萍有些赞赏地点点头,似乎很高兴温然推理得出来。 也就是说,这利用汪以萍下诅咒的人,是另一拨拿诅咒来试探温然的人,而温然没死,那 群人得知以後才产生了意见分歧。至於为何会产生这麽大的改变,温然实在问不出来了。 只是,一直盘旋在他心底的阴影,也有了解答。 「小汪姐姐,他们是不是……有能够强占他人躯体的能力,并且让他人的躯体,为他们所 用?」 汪以萍定定然地看着温然,轻轻点头。 那麽,这一切的一切,也许都不是巧合了。 竟都和他记不清的过去有关。 他为什麽会死,又为什麽会活? 早在他还无知无觉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找上他了。 「勇气……」温然抬头望向已经落下夕舂的天空,「是你要我做这一切的吗?」 然而,不论是不是,他都决定了,即便粉身碎骨,也要知道真相。 ***** 後语: 剩下的贴不上来了=口=不知道为啥!!! 先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喔! ※ 编辑: praymoon (1.162.249.40 台湾), 02/07/2021 20:39:09
1F:推 j6ru8jp6: 推 新年快乐 02/07 23:01
2F:推 ridle: 推推!希望下次顺利PO文~XD 越来越玄疑惹~ 02/08 0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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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praymoon (1.162.249.40 台湾), 02/08/2021 20: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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