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odoho706 (专业打字机)
看板marvel
标题[创作] 折命舖4-4
时间Mon Jul 15 19:46:43 2019
加班中QAQ
***正文开始***
照片上没有问题,书信上也没有问题。要说真的有问题,就只有从美国回来後,阿哲大哥
改了名,从原本的古煜哲改成了古昱哲。
「我妈说,我命中火太旺,所以才会一直出事情。」那时候阿哲大哥是这样说的:「所以
我就改名了。」
抱着头,纪翩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烦了,话说你把照片丢在你地板上乱成这个样子,这样整理起来很麻烦吧?」冯菈菈
躺在纪翩的床上滚来滚去:「人呀,干麽要做一些会让自己难做的事情呢?」
也不想想事情是谁招惹来的,纪翩没好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冯菈菈。
为了想找到真相,纪翩偷偷地让冯菈菈来家里。摊开用图画纸凑出来各时期的照片和画出
来的时间轴,他本来想让冯菈菈一起找出盲点。
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冯菈菈进门後像参访一样,逛着十五岁少男几坪大的房间,纪翩
的东西不多,看没几下後就没什麽意思。於是冯菈菈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咬着北海鳕鱼香丝
,翻着刚入手的新书:「好奇怪,为什麽明明是同一个出版社出版的,但是整体画风跟设
计却差这麽多?」
「很正常吧,不同美编跟不同编辑做的作品本来就不一样呀,看电影不是也这样吗?同一
间公司出品的会因为导演而不一样。」
「可是至少会有类似的雏型吧,例如同样是吉卜力工作室出品的《萤火虫之墓》,不是宫
崎骏的作品但是还是有宫崎骏的影子。」随手翻了几页,冯菈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纪翩
。
「同一个出版社……。」沉吟了一会儿,纪翩似乎想到什麽:「这不太可能吧……。」
意识到纪翩好像某个开关被打开了,冯菈菈戳了戳纪翩的头:「在想什麽呀?」
纪翩突然坐正,挺胸对着冯菈菈很严肃的说:「欸,阿哲大哥有没有兄弟姐妹呀?」
「我哪知道。」摊开手,冯菈菈摇摇头。纪翩听完後,突然站起来,就往楼下走去。「纪
扁羽,你要去哪里?」冯菈菈看到纪翩走出房间,急急忙忙收拾自己散落一地的东西。
「去确认一些事情。」
***
「所以,阿哲学长有一个弟弟?」纪翩假装自己在做田野调查,明查暗访後终於问到了一
个住在附近的欧巴桑,她说当时她有帮忙带过阿哲学长他们家的小孩几天。
「两个生的就勾追,粉粉嫩嫩的双生子。只是好像有一个因为他们姑姑没有小孩,所以就
带去美国养了。」
「双生子?」冯菈菈转头过去看纪翩:「所以是双胞胎的意思吗?」
翻翻白眼,纪翩蛮好奇冯菈菈的考试成绩都是怎麽样考出来的:「对。」
「那这样跟阿哲大哥怪怪的有什麽关系?」
「八婆,如果即将结婚的这个阿哲大哥是弟弟的话。」纪翩觉得自己要讲的话让人难以相
信,但是还是继续说:「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这样的话,阿哲大哥去哪里了?」
「死掉了。我爸说的。」纪翩撇撇嘴。
同天晚上,纪翩走进了书房,当时纪默然正在用毛笔临摹的字帖,然後打算等会儿抄抄几
本佛经。
「爸,古昱哲大哥,他是弟弟对吧。」
笔滑过宣纸,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惊慌:「你不是明天还要考试吗?」纪默然很平淡的说
。
「我想知道答案。」
「你为什麽对这件事情这麽好奇?」纪默然这时候停下了笔,顿时气氛有些尴尬:「难道
是谁跟这件事有关吗?」
「朋友的朋友。」吞吞口水,纪翩说。
低下头後,纪默然又开始在宣纸上泼墨:「我不是叫你不要跟冯菈菈走太近?」
纪翩站在门口沉默着,他知道纪默然只要下命令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有可能是他不能知
道的理由。折命舖的存在本身就让本家蒙上了很神秘的色彩,而生活方式又更加的吊诡。
但这是他第一次对於纪默然禁止他跟某人来往这麽的不悦。
「给我理由。」纪翩说。
「不用理由。」纪默然继续用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画:「我没要求过你什麽,就那女孩子
,你不要跟她走太近。」
「为什麽?我也从没问过你原因,关於舖子,关於我的未来。但现在连我要跟谁交朋友,
都要经过你同意吗?」
纪默然愣住,纪翩第一次有这麽大的情绪起伏:「这麽晚了,你要去哪里?」
「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答案。」纪翩穿着鞋,啪搭啪搭的跑了出去:「我晚上太晚,就
不会回来了。」
「这孩子,」第一次面对儿子的叛逆,纪默然放下毛笔在後面嚷着:「你这样,到底求什
麽?」
「不求什麽。」纪翩在後头留了一句话尾:「我什麽都没有了,不想连交朋友的自由也没
有。」
看来,儿子要长大了……。
古煜哲看着夕阳,一半的光穿透过了他的身体。
「放不下,那为何要托付给他?」纪默然坐了下来,递了一杯:「诺,柠檬汁。」
「这东西在梦中也有?」他扬起眉,酸溜溜地问。
呵呵地笑了两声,纪默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可能是我灵力越来越强了吧,改天变杯多
多绿茶给你。」
想当年,他来找自己的那天,下着大雨。那天晚上,叩叩叩地,门在半夜中被敲响。纪翩
还小,纪默然不想吵醒他。
开了门,是一个泛着白光的少年。纪默然那时愣了愣,少年的脚下有条看不太出来的线,
应该是生灵。
「你这里是折命舖吗?我要折命。」那生灵气喘嘘嘘:「我想要求她幸福。」
「很冷,进来坐吧。」虽然被打扰睡眠有点不悦,但是纪默然仍然开门让他进来。想想也
太有勇气了,如果对方不怀好意,当时灵力甚弱的他可能就会被入侵,甚至发生不可想像
的坏事了。
湿淋淋的外表下,少年有着闪烁的墨亮眼睛:「我愿意用我所有的生命来换她幸福。」
他说,女孩并不知道他其实已经生病了。
他说,他是跆拳道选手,某次比赛被踢到头之後,医生发现他脑中有血管瘤。从此他就变
成了不定时炸弹,脑中的时钟不停的在滴滴答答地响着。
去了美国之後,可能因为飞机的压力关系,下飞机没多久,他就陷入昏迷。
「我感觉得到,好像没剩多少日子了……。」少年说:「所以我希望,她可以幸福。」少
年口中的她,是交往多年的学妹。
那时纪默然勉强地收下这单,然後一样地放在堂前。罕见的,堂前并无动静。原本以为是
因为堂还没收,所以就这样放着。结果放了一星期後,黄纸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单,堂不收。」不久之後少年又来,纪默然把黄纸推向祂:「我无法帮你。」
少年哭了。
「既然你已经觉得要走到尽头,为何不自己帮她安排?」那时候的纪默然是这样对少年说
。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会这样消失在她生命里。」少年哭得不能自己:「我根本不想死…
…。」
命将终,留下的泪更是珍贵。
纪默然叹一口气:「我无法保证这个伎俩可以成功,但是就我所知,你有一个弟弟。」
「你怎麽知道?」少年错愕。纪默然伸出食指,点了点黄纸上的资料。
「是同卵双胞胎,但是心脏不好。」少年擦着自己的泪痕,苦涩的说:「要我交给他,我
也不放心。」
「遗爱人间,用你的心,让两个人好好的活下去。」这是纪默然想到,最折衷的方法。
少年沉默不语。
拍拍他的肩膀,当时同样也失去亲人不久的纪默然说:「想开点。」
於是他们作了一项交易,然後他就再也没看过少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儿子都要上国三了。」纪默然笑着:「结局你满意吗?」
「蓝月为什麽这麽想不开,她到底想知道什麽?」他咕哝着问。
喝口茶,纪默然微笑不语。有些事情,是不方便揭晓的。
男孩看着哥哥手上的照片,听着哥哥口中的女孩。其实男孩已经变成少年了,随着病情好
转,也开始去学校上课。可能是外国人的关系,黑发黄皮肤在同学眼里就是有那麽一点不
熟悉,更遑论少年体弱多病,常年没晒太阳的白皙皮肤了。
什麽时候开始,他也会渴望有段恋情在身边悄悄滋生?少年不知道。谈过几段不长的恋情
,越谈越空虚。每年定期会来的哥哥总是带来一年比一年甜蜜的消息,让他好生羡慕。他
想看看那位让哥哥笑得这麽开怀的女孩,到底是多麽的有魔力。
哥哥再次来的时候,是躺着来的。
「哥哥怎麽了?」他问,但没有人告诉他。
哥哥醒了几次,又睡了几次。每一次都告诉他很多事情。但是,说来说去,总是会告诉他
一件事情:「帮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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