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订了一个大略的范围来搜查李依珊的下落，但都没有结果。记者循线采访住在警方搜 索范围附近的民众，其中一位老先生宣称有听见一名女子的尖叫。 老先生随後补充说其实有一位女流浪汉也会高声尖叫，但大家都习以为常，也没人会跑出 来看，不过或许真的是被害人在叫也说不定。 警方虽然暂时找不到李依珊，但他们表示已锁定行刺的重大嫌疑人。 倪诗媛被警方请去讯问，她坚持自己绝对没有杀李依珊，那一天在岔路两人是分开走，监 视器画面一定有问题，有人去恶意修改过。 警方只觉得倪诗媛关於改动监视器的话是无稽之谈，谁有办法去实行？但他们还是依照倪 诗媛交代的动向，分别讯问了那晚和她一起吃家聚的人。 每个人都表示他们有见到倪诗媛和李依珊是一起离开的，只是後续如何并不清楚。因此倪 诗媛又被审讯了第二次，这回连测谎机都派上用场了，但吊诡的是倪诗媛并没有说谎反应 。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测谎机坏掉。你跟死者一起回家，整路上也只有你在她旁边，不 要跟我说有人会自己拿刀用力刺自己。」叫做阿国的秃头刑警道。 「有人在监视器做手脚！我从来不会带刀子出门的！而且我真的和李依珊在岔路就分开了 ！」倪诗媛情绪激动。 阿国冷笑，「瞎掰也不掰好一点，哪个神通广大的人能改监视器啊？反正就是有拍到你们 一起走左边岔路啊。算了，反正每个人都一个样，杀人都嘛先装死不认帐。」 「那凶器呢？人找不到东西也找不到，通通不用调查，先安一个罪名在我身上，让看新闻 的人有个出气的方向吗？」倪诗媛眼睛发红，整个人气鼓鼓的，为什麽要冤枉她？ 「我们同仁已经在漏夜搜查了，如果真找不到凶器，只好请你带我们去找了…」阿国的语 气冷冰冰的，「我们也有声请搜索票了，搞不好你刺完人拿回家刺鱼肉呢。」 「你们先射箭再画靶…」倪诗媛心中一把怒火。 「哦，你质疑起我们来了啊？」阿国嘲讽地看着倪诗媛，「我们同仁讯问了那群跟你一起 吃饭的人，其中一个说你跟死者关系不好耶，你是忍很久了吗？」 「李依珊对我这麽好，又是哪个人在胡说八道！」倪诗媛忍很久的是这批警察。 阿国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你就先坐在这里，等我叫你起来你再起来。好好想想要不要认 罪吧，早点认罪也是好事啦。」 刑警对倪诗媛祭出精神上的逼供，不给她上厕所，也不告诉她多久才能从椅子上起来，让 没有办法看时间的她时间观念错乱，甚至阿国三不五时就说一些不利於她的言论，虽然她 怀疑是阿国在胡扯，但心中还是相当焦躁不安。 倪诗媛又饿又渴，膀胱因为长时间没上厕所而来到了临界点。她不安地扭动着，尽全力在 憋尿，守着自己最後一丝自尊。 「认罪就好了嘛，一直扭来扭去何苦呢？刚刚我听说搜索票下来了，明天搜你家。你不认 罪，我也只能晚点放你走，谁叫羁押还没准。你家人觉得出了个杀人犯女儿算不算光宗耀 祖啊？」阿国扳着手指，「反正八成明天就能羁押你了，今天认罪了啦，乖乖告诉我们凶 器藏哪，我们也不用大费周章搜你家嘛。」 倪诗媛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回话，她正在全力憋尿。 阿国故意哼起使人尿意剧升的小曲，又要自己的属下倒水给倪诗媛喝。「唉，这麽久没喝 水，会口渴吧。不喝就让你待更久。」 倪诗媛也不知道自己待多久了，室内可没有日升日落。喝个水能换取暂时的自由，就让已 经爆青筋的膀胱和尿道再忍一下吧。她颤抖地拿起纸杯，一饮而尽，让水分子滋润乾涸至 极的细胞。 「喝水倒是乖乖听话嘛，明天早上搜你家的时候，找到凶刀可别想耍赖。」阿国嘲笑道， 「今天就放你走吧。」 「看你们这样，八成又想随便拿一把刀要我认罪而已。」倪诗媛脸部扭曲，痛苦地起身， 阿国只是摆摆手，迳自让她离去。 没有在刑警面前尿裤子，倪诗媛擦了擦泪。吃家聚的人之中有人诬赖她跟李依珊关系不好 ，为什麽要这样？作伪证有什麽好处？家人也都当她是怪物，对她避而远之，回家跟去看 守所在倪诗媛心中似乎也没什麽两样，反正世界已经抛弃她了。 有谁相信我的清白…倪诗媛走在路上越想越恨，不禁激动痛哭，还是不争气地在回家路上 尿了出来。 ΔΔΔ 隔天一早，检警带着搜索票准时到倪诗媛家报到。但迎接他们的不是人类，却是一具吊死 在客厅的女屍。 女屍眼睛圆睁，手脚软垂摇晃着，脚部呈现紫黑色，像一具巨大的晴天娃娃一般微微地晃 动着。来的检警之中，其中一位便是前一天不停嘲笑倪诗媛的阿国，他一眼便认出女屍是 倪诗媛，女屍混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瞪着他，教他心底寒毛直竖。 「你这样我就怕你不成？畏罪自杀的我也是见过的。」阿国低低呸了一声，尝试替自己壮 胆。 嫌疑犯既然已经死亡，请法医相验确实是倪诗媛自行上吊之後，事情便好办了。反正要结 案又把一切推给倪诗媛就好，上吊女屍是永远不会反驳的。轻松搞定一件凶杀案，阿国爽 得下班和朋友多喝了几杯庆祝。 怪异的是，从头到尾李依珊的家人都没出过任何声音，只有他男友会一直问进度，这点一 直令阿国完全想不通。但这不重要，反正倪诗媛三个字堵得住李依珊男友的嘴。 人间事情似乎好解决，但阴间不是那麽回事。 上吊自杀的倪诗媛发誓一定要杀光害她背负污名的人，否则就要永远成为凶灵，不能投胎 转世。阴间准许了倪诗媛的要求，但没跟她说那些人害了她。 阿国必须死，诬赖她和李依珊关系不好的也要死，倪诗媛相信一定有篡改监视器画面的人 ，他也有罪，但後两者不知道是谁。 左思右想，还是先杀已经确定人选的阿国再说。可是除了知道阿国是刑警之外，倪诗媛完 全没有其他资讯。警察六日还是会轮值上班吧？ 可是倪诗媛周末两天在阿国上班的地方苦苦等待，就是不见阿国的踪影，她只能从其他警 察的闲聊推测，阿国应该出去玩了。 怨气攻心却碰上阿国没上班，让倪诗媛过得十分痛苦。 好不容易捱过假日，倪诗媛星期一一大早便在阿国上班的警局门口等他了。反正阿国看不 见她，像电影一样鬼吓人，还要说一堆话根本就是多余，直接杀掉就好。 让你逃过两天了，今天一定要你死。倪诗媛心中复仇的怨火熊熊燃烧。 阿国倒也十分准时，一身整齐的制服，油亮的秃头，精壮的身材，脸上的皱纹是世面的象 徵，大概算是老而弥坚吧。 倪诗媛算准阿国的步伐，趁阿国准备进警局时，一大口咬住他的喉咙！阿国莫名其妙地感 觉喉头一阵剧痛，急忙捂住伤口，却见鲜血如喷泉般大量喷溅，根本捂不住。 没多久，阿国便全身晕眩，重心不稳而倒卧在地，倪诗媛继续在阿国的脖子上发狂一般地 猛力撕咬，几乎把脖子咬得血肉模糊，逼近身首异处才停口不咬。 这不是吸血鬼会干的事，这是掠食猎物才会干的事。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11.241.171.171 (台湾)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marvel/M.1562239757.A.51D.html ※ 编辑: abcde2048 (111.241.171.171 台湾), 07/05/2019 00:2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