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网址：http://0rz.tw/gtpEd 原文标题：The ugly 正文开始-------------------------------------- 我的家族有个一定要遵守的规定， 就是每年都要聚会三次，感恩节和圣诞节， 还有一次是在仲夏的年度团圆。 这些聚会总是很有趣也十分欢乐， 最重要的是不会太长， 总是在大家开始想打烂彼此的脸前就会结束。 家族里每个人会轮流规划这些聚会， 这次这个差事终於落到我身上了， 要为柯尔曼家族七月聚会找个可容纳五十几人的场地可不是件简单的任务。 每位家族成员对聚会都有自己的意见， 尽管我老是提醒他们这应该是我负责的事， 但他们还是非常热烈的向我表达个人想法， 而且还很爱挑其他人意见的毛病。 最後，我把手机关机，不再查看信箱， 也不去理会所有"只是想帮忙"的人， 我只想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做事。 这个场地必须极度符合预算，而且要能把大家分散开， 才不会有人试着挑战别人的忍耐极限。 虽然只有两晚，但如果我没把事情安排正确的话， 还是足够他们发起一场核武战争了。 当我找到这个地方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一个湖畔小木屋营区， 可以健行、钓鱼、游泳跟其他各种户外活动， 让每个人都有事做他们就不会找其他人碴了。 提早七个月预订让我成功租到十二间小木屋中的六间。 寄了地点确认信给所有家族成员後， 我才终於放松并让担心都随风而去。 一眨眼七月就悄然到来， 在我意识到前，家族团聚的周末突然就近在眼前了。 我丈夫跟我把行李跟车都整理好， 并把我们六岁的儿子杰克弄进车里後就朝着地平线开去。 「再说一次有几个人确定会去？」 凯勒边开车边看着前方的路问。 虽然有点微妙，但我还是听出他语调中的不愿意。 「五十二，包含贝蒂阿姨。」我对着他露齿一笑。 凯勒呻吟了下， 「拜托告诉我她住离我们最远的那间小木屋。」 「她！住！隔！壁！」 他戏剧性的哀号着，这让杰克咯咯笑， 接着眼带担忧地看着我说 「你知道她一杯桑格莉亚下肚後就老是动手动脚的。」 (注：桑格莉亚sangria是一种西班牙水果酒) 「是啦，但不能怪她啊。我的意思是，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在我对他挑了挑眉後， 凯勒开始窃笑，无法继续维持他那无辜小狗眼神。 「会没事的啦，只有两天。」我说。 当天下午，我们到达营区把车停在屋前的长石车道上。 我爸妈跟姊姊和她的家人都已经到达了， 我们先是热情的问候对方，接着马上脱口说出： 「快帮我找个藉口逃离这个情况」之类的话， 先有点心理准备会比较好过。 当男人们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时， 我们让孩子们在湖边玩耍， 顺便等待其他家族成员到来。 到傍晚时，营区已经变得吵吵闹闹且充满笑声， 我们边烤肉边聊着往事， 同时孩子们在不远处射飞镖。 我不只一次把贝蒂阿姨从我丈夫身上扒下来， 最後终於成功把她塞给我们最不喜欢的亲戚。 第一夜就这样结束了，真是典型的柯尔曼聚会。 到了上床时间时， 凯勒抱起快要睡着的杰克前往我们的四房小木屋， 我们跟我爸妈和姊姊住同一间。 正当我们要带孩子们上床睡时， 爸妈主动走进位在最里面也最小的房间， 左右侧的两个房间归我跟我姊，最後一间给孩子们。 当凯勒正抱着杰克要进入属於孩子们的房间时， 杰克突然开始闹起脾气。 「小兄弟，怎麽啦？」他温柔的轻捶了一下杰克的脸颊， 「你要在上床前先去上厕所吗？」 杰克没有回答，反而是将脸埋进凯勒的肩窝， 小手腕也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 开始抽噎地哭了起来。 「喔不，妈咪，看来有人不敢在新地方睡呢。」 凯勒对我说。 我坐在床沿将杰克从凯勒手中抱过来， 他马上像老虎钳般紧抓着我， 甚至连我平常为了哄他睡所装的滑稽声音也无法让他松手， 我边轻拍着他的背边对着凯勒皱了下眉。 「宝贝，怎麽啦？你不想跟山姆和小班一起睡吗？」 他在我颈边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麽？」我是真的很惊讶， 杰克很喜欢他的表兄弟们，也老是求我让他去他们家过夜。 当然，那通常是在家时， 但在外过夜时这种情况从没发生过， 只要有山姆和小班他都会很开心。 「我不想要！」杰克大哭着， 我以为他只是太累所以才会耍脾气。 「但睡觉时间到了，杰克。」我严正地说。 「不要！」 「杰克—」 他开始边哭边试着解释，而且有快要发脾气的预兆。 「你好好讲 ，小兄弟，告诉我们怎麽了。」凯勒说。 「我不要它看着我睡觉！」 「什麽？」我稍微把他拉开并让他在我膝上坐正， 这样我才能正眼看着他。 杰克哭得满脸通红，沮丧像暴风雨一样布满在脸上， 因为他无法准确且完整地形容自己的感受让我们了解。 「什麽东西会看着你睡觉？」 山姆和小班在床上透过门缝偷看着我们， 我可以看到他们充满好奇的目光从棉被缝中透出。 「它！」 杰克举起小小的手指指着他表兄弟床对向的角落， 但那里空无一物。 「那个丑东西。它很吓人！」 「宝贝，那里没有东西。」我安慰着他， 但眼睛搜寻着阴暗处，猜想或许他瞄见了蜘蛛或昆虫， 而那可能让他过度联想了，不过我什麽都没看见， 那里只有一片光滑的原木墙和带着硬木螺旋花纹的深色地板。 杰克又开始哭了起来并摇着头， 我们完全无法说服他没有东西在那个角落。 当凯勒要走向那个角落证明那里空无一物时， 杰克却开始放声尖叫， 这让我爸妈、姊姊跟姊夫全都快步进来查看。 我们向他们道歉并解释他只是在新环境很紧张， 所以想要重新分配房间好让他今晚跟我们一起过夜。 杰克很坚持要关上房门并挤在我们两个中间， 直到他睡着前都紧抓着我的上臂。 隔天早晨，我们醒来并发现山姆和小班蜷曲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我们问理由时， 他们坐立不安且低声咕哝试着要回避问题， 因为对於十一岁跟八岁的小孩来说， 他们认为他们已经不可以承认怕黑了。 「我很抱歉杰克昨晚吓着你们了。」 在用完早餐後我对他们两个说， 他们试着微笑当作没那回事。 「但我保证你们在房间里会没事的。」 餐桌上每个大人不断地重复安心挂保证无数次後， 一直都一言不发的山姆终於忍不住告诉我们可以停止了。 「它真的在那边！」杰克在我旁边小小声的咕哝着， 我只能怜爱地揉揉他的头。 小男孩们和他们无边无际的想像力啊。 我们整理完餐桌後， 凯勒、古斯跟露比先带着男孩们到河边去了， 而我跟我爸妈则是打算在跟大家会合前先稍微打扫一番。 当我爸妈在清理碗盘时，我在男孩们的房里整床铺， 并把他们散落满地的脏衣服聚集在一块。 我边捡起小班的忍者龟睡衣时，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凝视着那个角落， 杰克惊恐的小脸庞依然历历在目， 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以为自己看见了什麽。 漫不经心地， 我忽然注意到一片深色螺旋状木纹笔直延伸到男孩们床边。 「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心想， 这些纹路跟那个角落的看起来好像。 但是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角落後发现其实不尽相同， 我对於自己打了个冷颤这件事觉得有点傻。 显然我只是昨晚在床边看见了这个木纹， 但因为我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角落， 所以下意识地将木纹记错地方差点吓死自己。 不过至少我不用去猜杰克丰沛的想像力是从何而来了。 这时从窗外传来的嬉笑声在警告我： 大多数柯尔曼家族成员都在外头了。 我最好快点整理完趁大家都还享受彼此的陪伴时加入他们。 整个早上我跟几个表亲几乎都懒洋洋地漂在泳池中， 而凯勒在附近扮演「最受喜爱的叔叔」一角。 杰克则是自从起床後就有点情绪化， 现在则是在岸边黏着试图教他钓鱼的爷爷。 当我的表亲们开始讨论起政治这个危险的话题後， 这是一个很明显会风云变色的预兆， 我随便找了个藉口离开就跳进泳池中。 当我接近杰克跟我爸时他正坐在我爸大腿上指着他胸口说， 「它不是太大，大概到你这里。 还有它又黑又胖，有着很长很长的手臂和手指， 而且它没有脚，它有好像…，好像融化的树桩， 像妈妈使用过後的蜡烛，所以它必须用手撑着自己。 还有它的脸好丑， 虽然他嘴巴很小可是我还是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牙齿。 它还有…那些眼睛在上面。 你知道蜘蛛的眼睛长怎样吗？就很像那样。」 「这听起来真的很可怕。」我爸在杰克换气时附和着。 「爸，别告诉我你还在鼓励他。」我从他们背後语带警告说。 「我只是让他跟我讲讲关於那个东西而已。」我爸平静地回答。 「杰克，不过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对吧？」 我在他们身边蹲下，杰克给了我一个怀疑的眼神， 纯净的眼神中带着点不高兴和怒气， 他从婴儿时期就很会这招了。 「我看到它了，妈咪！」他固执的坚持着。 不论杰克重复了他的故事多少次， 他都还是保持一样的说词，没有半点动摇。 对於一个说话常前後不一的六岁小孩来说这是很值得佩服的事了。 在听了第三十次後，我开始觉得有点背脊发凉， 就像我早先在房间里感觉到的一样。 到了晚上，我们完全没办法让他踏入那个房间一步， 就连他的表兄弟们也无法说服他房间是没问题的。 （不过真的蛮难相信他们的， 因为他们两个今晚都选择再次睡在沙发上。） 我拿着他那带着滚轮的小背包进我们房间， 并告诉他一但我们回到家，所有事情必须照旧， 他不能再跟爸比妈咪分享同张床。 他立刻就答应了， 虽然我觉得现在只要可以跟我们待在一起他好像会同意任何事。 整个傍晚直到睡觉时间，他都紧黏着我或是他爸， 拒绝做任何事，甚至不愿意自己便便。 到了熄灯时间我开心得差点痛哭流涕， 因为我们终於可以睡觉了。 明天早上就可以打包回家，然後所有事都会恢复正常。 但午夜时，我们全都被山姆的尖叫声惊醒。 我们猜想露比会去察看她那被杰克精彩故事吓到夜惊的儿子， 所以打算忽视那声音并翻身继续睡。 但过几秒钟後传来了露比的尖叫声， 我们立刻跳下床。 我们一开门立刻闻到一股铜腥味。 在不知道是谁打开的昏暗桌灯光线下很难看清， 但我姊整个人蜷曲在沙发旁、胸口紧抱着什麽东西， 并且发出很不寻常地低沉啜泣声。 「怎麽回事？他人呢？」 在沙发另一侧，古斯用力地摇着山姆询问， 他的声音破碎，每个字中都带着极度深沉的伤痛。 山姆一脸惨白的看着古斯， 他惊吓过度完全无法理解发生的事。 「发生什麽事？」我爸妈从房里走出来并打开灯。 露比跪在一大滩红色液体中， 她的睡袍和腿都染得血红，但她好像没注意到。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她手中那一团破碎染血的衣服上， 我可以从她的指缝中看到卡通忍者龟的笑脸。 「小班？」我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这时露比又开始尖叫。 「凯蒂，去找杰克。」 凯勒是首先从这团混乱、恐惧中回过神来的人。 「古斯，放开山姆。」 当我抱起杰克时， 突然觉得在我周围的世界正危险的旋转、倾斜着。 大家走来走去，大喊大叫， 试着厘清到底发生什麽事， 但我完全不明白， 这些对我而言都只是噪音、疑惑和极度的恐惧。 我几乎没有注意到杰克在我手臂中扭动并对我说话。 「妈咪！」 他最後尖声叫道，非常使劲地抓着我颈边的衣料。 「嗯？」 我沉默地看着他，几乎无法出声。 「它在这里！」 「什麽？」 「那个丑东西！」 「现在不是时候，杰克！」我的语气比我所预期的还严厉， 但他没有就此停止。 「它现在就在那个角落！」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在古斯跟山姆後面的房间另一头。 「杰克—」 「它的脸全是红的，妈妈，」 杰克胆怯的在我耳边低语「它正在咀嚼着什麽东西。」 我的目光顺着我儿子的手指方向移动， 看见正在努力要扶起露比的我爸妈， 还有我老公尝试着将啜泣中的古斯的手从山姆的手臂扳开， 到了那个角落。 空无一物。 跟我预期的一样。 除了那在地上的深色螺旋状木纹， 跟我前一晚在孩子们房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些我确定不该在那角落出现的纹路。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37.228.241.69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marvel/M.1557225176.A.87C.html 谢谢～ 抱歉，是我眼残把bandana看成banana 囧 抱歉， 虽然後面出现大量人名导致大家看不太懂， 但其实前面都有提到， 可能是文章太长的关系，囧。 可能因为我自己中英文都反覆读了很多次， 所以不觉得混乱， 加上我担心加字导致句子太长没注意到这问题， 以後会注意的，谢谢h大。 ※ 编辑: Downnpu (37.228.241.69), 05/09/2019 02:46: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