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OOO (TOOO)
看板marvel
标题午夜的钟
时间Thu Jan 1 08:31:02 2004
午夜的钟(上)
“当!”
浑厚钟声响了十二下,空气里回荡着一丝震鸣。
我被惊醒了,看了看电脑显示器上没有写完的小说稿子,
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又要赶稿了。
屋角处放着早上用稿费添购的古董座钟。
幸好这钟声叫醒了我,不然明天老编铁定要骂我。
我走到厕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我脸颊上有点陷,
颧骨占着优势稍微的露了一点。
记得女友说过,我戴眼镜时有种中年男人的沧桑感,梳了一下头,
也懒得管脸上分布不平均的少许青春豆。
回到卧室,幽暗的壁灯诡异的暗了一下又恢复一点光亮。
我警异的审视着屋里的一切,电脑、床、衣柜、书架、空调还有刚买回家的座钟。
很平常,大概是电力不足所以就暗了一下吧!
我笑了笑,最近报社老编非要我在副版上连载鬼故事,
害的我夜深人静时还要寻找刺激摸索一点恐怖气氛。
这些日子,我把屋里的写字桌换上了黑栗色的古董桌,
柔软的席梦丝床换上了和桌子配色的木板床,明亮的日光灯拆了下来,
挂了蓝色忧郁的幽暗壁灯。还添了个古董座钟,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有感觉在自己编写的恐怖小说中。
故事总不比现实中来的有节奏,可是故事就是比生活要精彩。
我坐了下来,屋里响起了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灵感来时挡也挡不住,何况写了这麽多年小说了,就是没有灵感也写的下去。
我写到故事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搂在一起躲在草垛里时,
却怎麽也想不出用什麽手法让故事继续下去。
唉!灵感失去时也留不住啊,难不成让我告诉灵感故事写完了在离开?
我拉开深蓝色的窗帘,夜幕下一切寂静无声,星空中流星也时不时冒出来一个。
我点燃一根香烟,看着流星思绪飞了星空,寻找灵感。
无数的陨石急速的飞驰在我的身旁,没有一粒碰到我,
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扭了腰臀,生怕不长眼睛的陨石会砸到我。
飞驰了好久,思绪也累了,可是灵感却怎麽也找不到。
我气愤的呸了一口,思绪从大气层上坠了下来。
长长的烟灰被轻抚过来的一阵风吹散开来。
恶作剧似的弄的一脸都是,我自嘲了一声,扔掉烟嘴子。
“当!”
座钟又响了起来,整个屋里轰鸣在钟的浑厚声音里。
我静静的听着,灵感!我捕捉到了!
带着很激动的心情,我又坐到键盘前顺着灵感写了下去。
钟声还在响着,我也没有留意,一个劲的把故事写了下去。
“轰……”
猛的一声,座钟里的链锤子落了下来,一阵长长的轰声过後,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心里暗骂着,什麽狗屁古董!才买回来就坏了!
害的我故事也写不下去了,我灌了一口冷茶,站了起来,
走到座钟前,检查着座钟落下的链锤子。
我把链锤子拿在手上,哟!挺沉的嘛!
再看看最上面的链子查开了一个口,原来是链子脱环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链子扣了上去,用劲按了按,好了。
就这麽一个破座钟还花了我近一千多呢!
要是坏了,我非要古董市场的那老头还我钱!
平息了适才的恼火,渐渐把思绪带回故事里,在故事里把故事继续。
“当!”
破钟又响了起来,怎麽回事?刚才钟不是敲过了麽!怎麽又敲啊?
我走了过去,看了看钟上的时间,12:00!不会吧!
我醒来时是十二点了,怎麽到现在还是十二点啊?
糟糕!这钟肯定是坏的!明天非去退掉!
思绪也乱七八糟的,想平静却平静不了。
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是2:30,这故事看样子今天晚上我不能完稿了。
我无意的将脸一撇,惊讶!惊讶的是那个钟!
钟上的时间猛然间就变成了2:30!
我怀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劲揉了揉後,
我再次的朝钟望去……
这一看,就眼也没眨的盯了五分钟。
钟上的秒钟不停的走着,却走来走去绕了一圈有一圈後,
时钟和分钟一直停在2:30上动也不动!
一向胆大的我也不禁颤抖了起来,背心直发凉,抽了一阵冷汗後我闭上眼睛。
这时灵感却涌泉般的钻进我的脑袋里,深呼吸了一口,还是不要理会这个怪钟吧!
我回过头,认真的看着显示器,写起故事来。
“当!”
耳旁猛的响了一声钟响,震的我耳膜发疼,我也不敢回头看钟。
发抖的手敲着键盘,写着故事。
大概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到这屋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诡异,
幽暗的壁灯那蓝色的微弱亮光,一会亮一会暗。
窗外的劲风也把窗帘吹的时不时的飘动着,
越是这样我的灵感越是一个劲的飞驰在脑海里。
恐怖的气氛犹如灵感制造器似的折磨着我的神经,
最可怕的座钟也像赶集一般动不动就发出一声轰鸣。
我此时只想着快天亮,天亮就好了。
只要天一亮我就把这破钟退掉,
还是安分的买个闹钟做个普通的记者。
时间也和我作对,故事写了好几K了,可时间还徘徊在3:00附近。
我电脑上的时间一向都很准,而座钟在一旁轰鸣
也没有让我回头瞧它,实在是因为我怕。
故事里的男主角搂着女主角的屍体,跪在神木林的巨石下,
希望神木会救活她。
我尽量的把男主角受伤的心描写的让人感动,
连我自己也沉溺在沉重的感情问题里面。
“当!”
钟响了,我也没有太惊讶了,一个晚上响了不下二十多次了。
可是这次钟却响了一声过後连续的响了起来,一直不曾停下。
卧室里回荡着“当……当……”的回声,一声响过一声,一声长过一声,
钟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我只希望邻居会被吵醒,过来叫我,好让我放松一会。
钟的轰鸣仿佛只有我一人可以听见一般,没有邻居被吵醒。
窗外一切都很祥和,他们应该在梦里吧?
虽然脑中的灵感不断传来,但钟不停的轰鸣声震的我没有办法静下心写作。
故事里的那个悲哀的男主角也还没有让神木救活他心爱的女人。
我一咬牙,怒望着座钟,这可是我做出巨大的决心呀!
座钟的链锤子左右摇晃着,撞击着钟壁,吵杂的轰鸣声回荡着。
我心一横,走过去使劲的把链锤子一拉,链锤子一受力马上就掉了下来。
轰鸣声没有了,像消失在山谷里,我松了口气。
脸上的冷汗滴到地上,我露出久违的笑容,走到厕所,适才太紧张了点。
毛巾没有放过脸上任何汗迹,我看了看镜子,
镜子里面的我脸色比12:00时要苍白了许多。
去厨房倒杯咖啡吧,静静心。
我刚准备离开厕所时,耳旁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当!”
熟悉又让我惊恐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不可能的!我快要疯了!明明我拽断了链锤子,怎麽可能还会响呢?
我不敢细想了,我知道越想只会越恐怖。
我不敢想象的关上了厕所的门,狠狠的锁了起来。
我感觉到每响一声,我的神经就要崩溃一点。
我看着壁镜,里面的我,眼神是那麽的恐惧,
脸颊上的嫩肉随着我打颤的牙齿一抖一抖的甩着。
我抓了一把头上的长发,想把它们全绑起来扭成一个辫子,
省得它们甩来甩去的干扰我的视线。
卧室里的钟声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快,
快的我心脏的跳动也加快了许多。
我发狂的盯着镜子,镜子!!
镜子!
我吓的更呆了,镜子里面竟然还有个我,搂着座钟在笑眯眯的望着我!
“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晕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电话的铃声不断传来,
我神经过敏的吓了一跳。
定了定心情,爬起来接了电话。
“手扎啊!你可终於醒了啊!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啊!……”
是老编那特有的如同没牙的老婆婆的声音。
等他牢骚发完了後,我对他说:
“我已经把故事写的差不多了,昨晚就是为了赶稿子……”
老编的声音马上就变了:“哦!辛苦你了,你把稿子发到报社信箱里了吗?
下午可就要印刷排版了啊!”
“还没有,挂电话了,我马上就发过去。”
挂上电话,我爬了起来,不想却看到那个钟,钟里面的链锤子好端端的挂着。
一点也没有昨晚留下的残迹,难道昨晚只是个梦?
这麽一想我心情也轻松多了,打开电脑,Windows2000一进去罗嗦的读起盘来。
明天就把Windows200卸掉,重装Windows98.
进入WPS2000,我把自己昨晚写的故事校验了一遍。
看完後,我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如果昨晚是梦的话,
怎麽故事会写这麽多呢!完全符合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想起老编的话,连忙拨了号,把故事放进了报社的电子信箱里。
放进後,我也顾不得洗脸刷牙就扛起座钟就离开了家。
来到昨天买钟的那个旧货市场里,
卖钟的那个老头见我把钟扛回来奇怪的问我干什麽?
我怒气冲冲的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听完後大笑了起来,对我说:“你这麽说鬼才信!想退钟没门!”
的确,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在做梦,说出来真的没有人会相信的。
可是我怎麽也不敢再把钟扛回家了,
就问老头:“就算我不想要钟了,卖给你,你说要多少钱?”
老头额首说:“这话才像是人话,一口价……”老头伸出了两根手指。
“多少?不会是两百吧?”我瞪大眼睛望着老头。
“对啊!就是两百呀!卖不卖随便你了!”
老头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着头哼着文革时期的歌曲。
“你这老头怎麽这麽黑啊!我花了一千多块,退给你只有两百!
以後谁还敢在你这买东西啊!”
要知道我可是花了一千多啊!两百块卖给他叫我怎麽不心疼啊!KAO!!!
“卖不卖随便你哟!”老头闭上眼睛,越哼越有劲,仿佛在对我嘲笑一般。
“不卖!哼!”我宁愿毁了这个钟也不做这麽窝囊的事,
二话不说就又扛起钟送上计程车去了报社。
一进报社的门就和老编撞了个满怀,老编推了推眼睛揉了揉额头,
抬头一看是我,眼睛眯着说:“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心窝一跳,直凛凛的放下了座钟,问道:“怎麽了,
难道昨晚我挑灯夜战的故事没写好?”
可别叫我重写啊,混点稿费也不容易。
老编也没答理我的话,看着座钟说:“干吗?送给我的啊?”
“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啦!”我正愁这鬼钟送不掉呢!
老编一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你写的鬼故事有家出版社想出书,催你快完稿呢!”
呵!这可发了,出本书且不说让名气红火一阵,光是稿费就够我出国旅游了。
“老编啊!你可别骗我哦!”
“不骗你!你看我象骗子麽?”
老编放开了压在我肩膀上的手,递了根烟给我接着说:
“哦!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钟送到我家去啊!
呵呵!人老了就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哟!”
说着就径自给我带路去他家。
进了他家,屋里浓郁的檀香味道使我狠狠的抽了几回鼻子。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打小就对这味道过敏。
“谢谢了,就放这吧,这钟挺贵的吧?”
老编爱不释手的摩擦着钟的红木外壳,那神情仿佛是个老色狼遇见美女一般。
“不贵,就一千五而已。”
我故意说的很淡然,其实心里恨透了这种爱占便宜的人。
“哎哟!是个好东西!手扎呀,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叫你嫂子给你补补,瞧你小子这几天拼命赶稿子,脸都瘦成猴了!”
老编一听这钟还值点钱,语气都变了,我脸瘦?呵!
都瘦了几个月了,还不都是你成天逼着我把稿子写完!
“还是不打扰了,嫂子还没下班吧?”
我才懒得呆在他这屋子里呢,那檀香味道非把我搞的神魂颠倒不可。
“不急,她快回来了。”
他硬是拉着我坐下,自己跑去泡了杯淡茶。“吃茶,岳西小花。”
“客气什麽啊!我真的要回去了,今晚要赶稿子。”
我看他假假的客气一番,自己也只好假假的推辞几句。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去浇花你先坐一会啊!”
老编乐滋滋的去了阳台浇花了。
我向屋里打量着,他这屋里整个象个佛堂。
我正前方就是个贡台,中间立着一个观音菩萨,
观音前面的香炉里内蕴的檀香烟渺渺昇着。
那一整面的墙壁都被烟熏黄了。
老编浇完了花,他老婆也回来了。
看见我笑着说:“手扎今天来了啊,向老编汇报工作啊?”
也没等我说话就头也不回的去了卧室。
呵!他这家子的人咋都这麽假呢!
憋着鼻子先呆会吧,等吃完了饭我就回去。
吃饭间,老编一个劲的给我到酒,还说给我补补呢,一顿饭咋都没看见荤。
硬是捱完了一餐饭,在他们不停说的“慢走……”中我急速的离开了他家。
天也黑的漆漆的,我在回去的路上想着故事该如何写下去。
摸回了家,发现少了座钟的屋里显的特温馨起来。
那幽暗的蓝色壁灯此时也分外妖娆。
我打开电脑,借着酒劲让思绪飞舞在故事里的空间中。
写着写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昨晚写的故事发进了报社的油箱,就悠悠的去了报社。
我刚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时,赫然发现了钟,钟好端端的放在前面的屋角!
我心里一惊,屁股还没坐稳就离开了办公室,我要找老编,
问问到底是怎麽回事!找了好久,还没找到。
同事们说,老编今天特奇怪,把这钟送到我办公室後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神情挺慌张的。
难道钟又作怪了?不行 去老编家看看。
遁着昨天的足迹,我又去了老编家,敲开了他家的门,里面的一幕真够吓人的:
老编面色惨白,颤颤抖抖的开了门。
客厅沙发上坐着他受惊的太太,两人的脸色象是从广岛原子弹下轰出来的一样惨白。
“你可终於来了啊!我一把年纪了,你还害我干吗啊!”
老编哭丧着脸把我拉到沙发上说着。
我惊奇的问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难道那钟!钟真的作怪了?
前天晚上我吓的够呛,昨晚老编一家子看样子也倍受折磨。
“手扎啊,那是什麽钟啊?
这麽恐怖,要是把你嫂子给吓的出了什麽事,我可跟你没完!”
老编越说越是生气,嘴里唾液横飞。
“老编,你先别急,也别气了,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是钟的原因吗?”
我尽量把语气放平静。
老编看了看他老婆茫然的眼神,点了一根烟说了起来。
原来,昨晚上,我走後老编和他老婆收拾了一下,吃饱了的两人就睡了。
睡到半夜老编尿憋起来上厕所,竟发现钟在厕所里面,老编吓了一跳,
但以为是他老婆搬的,便叫醒了老伴。
老伴亦很吃惊,睡觉前明明看见钟放在客厅里的啊!
怎麽一觉醒来就自各跑进了厕所呢?
两人惊魂了一阵後,定了定神把钟放回客厅,又进卧室睡了。
大约到了午夜三点时分边近,一声浑厚的钟响惊醒了老编和他老婆。
老编又跑到客厅想看看几点了,谁知道进了客厅後竟发现钟又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钟声又响了起来,听声音是从厕所里发出来的。
老编急忙跑进卧室,想叫醒老伴。
没想到的是,他老婆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静静的卧在床上,动也不动。
老编也失去了想把钟搬回原地的勇气,钻到床上,惊魂未定的等待黎明。
整个夜里,那钟就不停的发出响声,搅的老编一夜未眠。
今天一大早,老编就把钟给搬到报社,连假都没请就匆匆赶回家去了。
他老婆却始终都是昏昏沉沉的如同撞了邪一般。
听完老编微微颤抖的惊恐回忆,我回想起自己买回钟的那一晚上,
如此看来我还算比较幸运的。
“你看我老婆现在这模样,都是给钟害的!”
老编用手抚摸着他老婆苍白的脸颊,
他自己脸上的神情仿佛在掩饰一个花甲老人的痛苦。
我低着头没吭声,思索着余下的问题。
“你别不说话啊,你说我老婆该怎麽办啊?她不会就一直这副模样吧?”
老编激动的对我说着,他头上花白微秃的头发也在颤抖着。
“我怎麽知道啊!先去医院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我听老编把事推到我身上我就生气,本来这钟就不想送他的,
要不是你问我要,我都把钟丢进了报社。
“去医院?能医好吗?”
他一个劲的问着我,仿佛我就是上帝,我的话就是定心药丸。
“这麽办吧!你送你老婆去医院,我去卖钟的地方问问,
看看这钟原来是谁的,有没有人和我们一样的经历。”
我只好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
“我们一样的经历?难道你早就知道这钟是个害人钟?”
老编捕捉到我不小心透露出来的话意。
“我……唉!不说了,我先去了,中午在你家见。”
我匆匆离开了他家,屋外的空气新鲜多了,也没有另人恶心的檀香味道。
现在我只能去旧货市场找那个老头了,虽然我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情愿,
也没有办法不去那里。
老头还坐在那里,闭着眼,嘴里哼着文革时期的歌曲。
穿着拖鞋的脚随意的摇摆着。
神情到是很悠然,如果用眼睛看,这老头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意好坏。
若不是我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个贪财的小人,真被他这副模样给迷惑了。
“老伯,问你个事可以麽?”我小心翼翼的轻声唤着他。
“咦?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看见我姿势一点也没有变换。
“呵呵,怎麽会呢?”看来我真不适合和这种人说话。
老头眯起了眼,阴险的说:“怎麽啦?想通了,愿意两百块钱把钟卖给我?”
他不失时机的打了个哈欠。
“不是,我想问你个事,能告诉我那钟是您在谁的手上买来的麽?”
我话一说完,就看见老头不感兴趣的又翘起了二郎腿,哼起了五音不全的调子。
看着老头莫不关心的脸色,我急了。
“老伯啊!我可是真心问你啊,我有急事!拜托了!”我几乎在央求他。
“真心?呵呵!我这玉佩一直没有卖掉,你想买吗?”
他起身拾起摊子上的一枚玉佩对我说。
“我买,多少钱啊?”我边说边掏出皮夹子。
“一百吧,你也是老主顾了。”老头把玉佩丢给我,说道。
呵!要挟我买这破玉佩,还假惺惺的这麽说,难道做生意的都这麽奸猾吗?
我把一百圆递给他,随手把玉佩揣进了口袋。
他接过钱,对着太阳照了照後就收进了抽屉。
“现在你可以说了麽?”这种人,简直就是守财奴一个!
“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先等等我看看记录簿。”
老头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本帐簿,“噢!找到了,五月十三号收购民国座钟一台,
出卖人联系电话########.你都记下了吗ꄊ”
老头翻了几页找到後就读给我听,还是钱的魔力大啊。
我匆匆的用手机拨通了电话,
响了几声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问道:“喂,哪位?”
和他简单的说明了事情後,对方沉默了好久才把地址丢给我说:
“你还是过来说吧,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我本想追问是怎麽回事,他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赶到老编家还来的及,吃完了饭和他一起去吧。
我也没和那个老头打招呼就打了的士去了老编家。
来到老编家,老编夫妇两还没回来,看来他老婆的病的厉害。
我打算等老编回来,谁知道这时手机响了。
我一接是老编,他说他不回去了,和他老婆在医院吃。
晚上在给我电话。
我只好自己去了卖钟的那个人的家。
找到他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给我开门的是个女人。
我想应该是接电话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妻子吧?
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的,年龄决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那个女人领着我去见了那个男人後就离开了。
见到那男人时,我不禁吃了一惊,
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截肢残疾人!
那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胡子显的种不修边幅的沧桑味。
我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他略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说到:
“电话里有点说不清,你可以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点吗?”
我把事情的原委对他说了个清清楚楚,
特意提到了在我家时的古怪和在老编家的古怪毫不相同。
中年男人听完後脸色更为沉重了起来,
他像是做了个决定般对我说:“把钟给扔了吧,什麽都不会发生的。”
“那要是给别人拾了回去,事情还不照样会发生,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你怎麽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呢!”
我听他说了这麽一句话,两天来的气都发了出来,
而且记者的职业病也随之冒了出来,非常想弄清是怎麽一回事。
“唉!那好,我说!希望对你的朋友会有帮助。”
他说完又沉默了良久,说道:
“好,我说了,但你听完後就不要来纠缠我了,我很苦恼。”
我点了点头,听他说了起来。
“说起来还必须先说这钟的历史。这钟是我祖父的父亲去世时亲戚送的,
从祖父传到我父亲,又传到我身上时已经是三代了。
躲过文革那场浩劫,这钟算是很幸运的,我对这钟也是很喜爱,特别是在父亲死後。
“这麽多年来钟一直都不曾坏过,这也是我钟爱这钟的原因之一。
在我三十岁时,发生了一次奇怪的事,我的妻子失踪了!
我找了整整一年多,直到文革结束时也没有找到她,
当时都传闻文革期间失踪人口一般都是被动乱份子打死的。
时间一长我也就淡忘了许多。
“没过多久,朋友们就帮我物色了一个女人,几个月後我们便结婚了。
日子过的到也挺和睦的,她对我很好,甚至前妻没有替我生的儿子她都做到了。
有了孩子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更幸福了。可是前年的一场车祸……”
那男人说到这,突然老泪纵横,半晌他才用颤抖的声音接着说了下去:
“那场车祸不单夺去了她和我儿子的生命也夺去了我的双腿!
一时间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接受这个现实,更加没有勇气在活下去!可是——”
可是我的前妻出现了,她在医院里当看护。
巧的很,她看护的病人就是我。
我问她为什麽不回家,她说她回家时正看见我在办喜事。
我发现自己一直都很爱她,我告诉她,
我找了她好久要不是听别人说她可能死了,我还会找下去的。
我们夫妻两一接触後,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找到她後,恢复了生活的勇气,没想到好日子始终过不长。
在家休养了半年多时间後,我後妻最小的妹妹突然来到我家。
她要求在我家住些日子,我念在对後妻的情义上便答应了。
“她一住就是一年,而且经常在我背後羞辱我的妻子。
我听我妻子说时,只好劝劝她,就当那丫头是个孩子,不需要理睬。
直到有一天,我妻子上吊自杀了,我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什麽都没有了,为什麽我的命那麽的苦?为什麽啊?”
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哭。
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男人的悲伤亦只有男人会懂。
等他哭够了,我插嘴问道:“但这和钟又有什麽关系啊?”
他闭上眼睛,看着窗外说道:“我妻子是撞在钟上死的。”
我马上联想着一幕情景:
一个女人撞到钟上,在脑浆迸裂时钟的链锤子重重的落了下来,
时间定格在午夜……
“自从妻子死後,那钟就很奇怪的半夜响着,白天钟上的时间很正常,
可是一到十二点以後就杂乱起来。时间一长,依旧如此。
我受不起刺激了,於是卖掉了这台座钟。
我原本以为钟在我家才会出现如此的情况,没想到在别人家亦会如此。
“我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你,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他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对他说了数声对不起後就匆匆离开了他家。
出门时,我发现起先给我看门的那个女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
仿佛想把我吞掉一般。我被她盯的背後直发毛,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
午夜的钟(下)
回去的路上我仔细回味着那个男人的话,莫非他前妻的灵魂附在钟上?
我越想越觉得可疑,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那该怎麽解决呢?
唉!我脑子都快要爆炸了,一闭上眼睛
全是钟的影子和钟内链锤子落下来时的情形。
这个时候,脑子怎麽也静不下来。
若不是想起中午还未吃饭,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赶回家,在厨房里煮了一碗面,端到卧室里准备去吃。
当我进卧室的一刹那间,我惊呆了!
手里端着的碗落了下来,伴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碗里的汤水溅的我一身。
“不可能的!哦!不可能的!”
还是钟!钟依旧放在卧室里原来的地方,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我以为是自己太疲劳了,眼睛看花了。
当我使劲摇了摇头在定睛一看时,钟还放在我卧室里!
上面的时间是4:30,这不应该是钟发作的时间啊!
我呆在原地,动也不动,脚象灌了铅一般,怎麽也拔不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奔驰着,我一点也静不下心来思考该如何是好。
我硬是站着看着钟走了半个小时。
“当!”
钟浑厚的而又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熟悉的让我每夜担惊受怕,让老编和他老伴失魂落魄的钟又响了。
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这麽呆着下去也不是办法,
到时候天一暗,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试着迈开脚步,心里却象是一样东西堵着一样连呼吸都渐渐不顺畅了。
脚依然没有迈开来。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出,立刻把我从呆滞状态唤出。
真的是我的房门被敲响!!我感觉到一股寒意立刻从背心透出。
“门外的是人?是鬼?开还是不开?!”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办。
敲门声依旧,几乎是保持着相同的频率。
我呆立在那里,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袋:“难道是鬼魂来了!
不可能的,现在还没到晚上啊!不可能的!”
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卖钟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说的他妻子是撞在钟上死的,而钟正在我的对面放着。
不能在想了,我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收缩着,弄的我背心直发毛。
我闭上眼,不去理会那敲门的声音,也不去想着钟。
可是我可以感觉到我浑身都在颤抖。
虽然我极力不去注意那可怖的声音,但它还是能穿透我的听觉,
直达进耳朵里。
我心里不停的念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念着念着,声音居然停了,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难道真的灵验了?鬼魂被吓退了?
我心情立刻就轻快了许多,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来真的是邪不胜正。
想想自己刚才竟然给吓成那副样子,实在丢脸。
突然只听“蓬”的一响,门外的鬼魂竟然开始撞我的门!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大叫出声。
那东西不停的在撞,一次比一次猛烈。
门如果被撞开,会怎样?我不敢预测,只好还是闭上了眼睛。
敲门声仍在继续……
不行!我必须要开门,我也只得开门,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被动!
我使劲的冲到门口。猛得一下将门打开,突然!
我发现自己看到一件令我无法相信的事情。
还未等我明白看到了什麽,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猛得一下将我吵醒了,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我张开了惺忪的双眼,发现自已躺在床上,大门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我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四周,钟!它还在我卧室里!时针指着七点半。
不会吧!难道刚才——不!刚才的确是梦,可是……
还是不想了,头昏沉沉的。
“澎澎澎”撞门声越来越厉害,那人在外面飞脚踢门。
我气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发疯似的冲向大门,
我发誓,就算这家伙是地狱最凶猛的魔鬼,我也要宰了他!
我不信自己就那麽怕鬼!
我气急败坏的打开大门,我已经愤怒了!当我打开门时,我吃了一惊!
“啊!”是老编!
“你干吗啊!敲了这麽久才开门!”老编比我还气的瞪着我问。
我心暗笑了起来。这几天已经被钟的事整疯了,弄的自己魂不守舍的。
我把老编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说道:“我刚刚在睡觉,要不是你敲门,我怀疑自己会死在梦里。”
“你在睡觉?不会吧!”老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一回家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你叫醒我啊!怎麽了?”
我有点恐惧老编那奇怪的脸色,这表示有什麽奇怪的事要发生。
“你真的一直都在睡觉?有没有人打你手机?”老编追问道。
“到底是怎麽了,我真的一直在睡觉,没有人打我手机!不信你看看。”
说着我就掏出手机,并把所有记录都调出来给他看。
咦?没想到,真的有个未接听电话,是五点钟左右搭计程车。
“你真打了电话给我,是这个号码吗?”我指给他看。
原本我会以为他会嘲笑我几句,没想到他看见了这个号码竟吓的不敢说话起来。
“喂!老编,你怎麽啦?喂——”我摇唤着老编的身子。
老编张大了嘴,瞪着昏黄的眼珠子,
好久才说了句:“是这个号码!你接了对吗?是你接的对吗?”
“没有,我不可能会接的啊!我真的一直都在睡觉!
你怎麽吓成这样啊!不至於吧!”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处於恐惧状态中的老编。
“我打了你的手机,我本想问问你的事办的怎麽样了,
谁知道你接了後也不容我说话,就让我晚上七点半去你家……”
老编微微颤抖的说。
我听完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心寒,眼睛不自觉的移到了钟上,
钟缓慢的走着,好象和一般无恙。
“也就是说,和你说话的人,不是我,是——”
我一字一顿的说着,尽量控制着自己惊恐的情绪。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受惊吓了。
老编不住的颤抖着,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
这屋子里面除了我和老编外,还有个东西。
不用说肯定就是那个钟上附着的鬼魂!
“我们快离开这屋子!天哪!他跑到我家来了!”
我控制不住了,我拽着老编冲出了卧室。
到了关键的时候,这破门竟然开不开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如果出不去,就等於给钟到了时间发作害人!
门依然没有打开。
我无计可施的瞪着门,老编傻不伶仃的望着我。
看他被刺激的片体鳞伤的大脑可能也不经使唤了。
“放心,鬼魂都是午夜12:00以後才会发作的,我们歇一会没什麽关系。”
我自己也知道这没用的安慰都是废话。
老编没说话,手握着我的手。我可以感觉到他冷汗直冒的手心亦在颤抖着。
“嫂子怎麽样了?”
我故做轻松的语气问他,借以快取一下屋里过分紧张的气氛。
“医生说调养几周就会好的,不过不可以在受刺激了。”
老编可能嘴张的时间太长了,说话直打波斗,说完舔了舔嘴唇。
“哦!那就好。”我没话可说了,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跑着,
我不禁打了激灵,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起许多。
“当!”
我和老编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老编吓的更离谱,差点要躲进我怀里。
钟响了,意味着一切都快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看着我的门锁被钥匙开的旋转着,不会吧!在开我的门!
我和老编相视一望,互相感觉到对方惊异的心。
我很自然後退了一步,老编见我退开,也跟着退到後面。
刚刚我们还期盼门可以打开,现在门就要开了却希望这门要开一个世纪才好。
因为,我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才有这屋子的钥匙,
那麽现在开门的是谁呢!?
我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大门,就在这时候——
只听见“啊!”的一声,我偏头一看,老编正痛苦的扭动着脖子,
他的两手在空中胡乱舞着,想要抓住什麽。
我刚想跑过去看他是怎麽回事,突然就听见背後传来一声冷笑,
这声音近在咫尺,我不由毛骨悚然,就在回头的那一刹那间。
我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起来,脖子就仿佛被一双手勒住了一般。
我明显的感觉到气管被慢慢的收紧,我用手挠着脖子,
手除了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外,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我看了看老编,他已经满面通红,舌头吐了出来,情况和我一样。
老编扭动的身子慢慢的移动着,进了卧室,我看见他身子悬空了起来。
就象被人举了起来一般,突然,我回想起那个鬼魂曾经撞在钟上死的,
难道!她想把老编砸死在钟上!
想到这里,老编的身子几乎就要被仍出去了,我想要帮他,却无能为。
我的手胡乱舞着,掐在我脖子上的力量没有消失。
用手机报警!对!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办法,大概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的手摸进口袋,不想却拿出了先前在买钟老头那里买来的玉佩。
啊!以前听说过玉佩是辟邪的,说不定玉佩会帮助我们!
我把玉佩使劲的朝老编那仍去……
忽然间,掐在脖子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而老编的身子也摔了下来。
我送了口气,刚准备走进卧室去扶老编一把,就在这时候——门开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不!我宁愿我没有醒来!
我用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噢!疼!
我没有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站在一个昏红昏暗的庞大空间里,什麽都没有,只有血色的土地和血色的天空。
时不时飘来阵阵恶心的血腥味,夹带着一股恶臭。
我只好盲目的狂奔着,我怕,我怕我会迷失在这个空间里。
跑累了,我喘息着趴在地上。
突然,眼前的一切又变了。
血色的土地被全是血淋淋、肢离破碎面目狰狞的死屍所掩盖住了,
恶心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味道剧烈的充斥着我的嗅觉。
我没有力气在爬起来奔跑了,心里一阵难受,趴在原地狂吐了起来。
老天,求求你,但愿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错了,这不是梦。”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如同响雷般冲进了我的耳朵。
我抬起头一看,啊!这不是在卖钟的那个男人家看见的女人吗!
“是你!”我惊异的瞪着她。
“不错,你不用害怕,我把我要说的说完,自然会让你回去。”
她的眼神仍是那般诡秘,带着一丝幽怨。
盯着我时,让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我除了点头外,根本没有能力拒绝。
她见我没有反抗,双手一挥。我眼前的一切全消失了,另一幕出现在面前。
面前出现的是个男人,我仔细一看不就是卖钟的那个没有双腿的男人吗?
“你猜的不错,就是他,他这时候还有腿,哼!”
那女人似乎十分恨那个男人。
说话时眼里射出的杀气足够吓死一百头牛。
“他真名叫卓慎凡,那时侯是个赤脚医生。”女人对我说。
我一边听一边看着眼前虚幻的一幕。
卓慎凡笑着抱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不就是眼前的女人吗?
是她?我望了那女人一眼,女人马上对我说:“她就是我,生前叫孙芸。”
三十岁的卓慎凡搂着那时的孙芸一副很幸福的模样。
我发现卓慎凡的手摸到了身後,他摸出了一把剪刀,是一把又细又长医用剪刀。
他想干什麽?我聚精会神的看着,突然!
伴着一声恐怖的尖叫,一片鲜血喷了出来。
卓慎凡无情的把剪刀朝孙芸刺去,一刀,两刀……
直到孙芸没有了气息。
孙芸死的很不瞑目,因为我看见她的眼珠子突的很大,很圆。
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会杀了她,很突然的就杀了她。
血溅的到处都是,包括那座钟。我太熟悉那座钟了,都是它惹的祸!
卓慎凡杀了孙芸後,把屍体用刀割成数块,分别埋进了屋里各个地方。
他又把遗留下来的血迹弄干净,全部干完後,
简直就象没有发生过先前的事一样。
“他就这麽杀了我,你看清楚了吗?”孙芸阴森森的对我说着。
眼前又恢复了先前的昏红昏暗的空间。
“你就是他的前妻!这是三十年前的事,也就是他说的你失踪时的那天?”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孙芸。
“他有什麽动机要杀你呢?”这点我实在不明白。
“因为我没有生育能力!就因为这样,他才杀了我!他这个天杀的!”
孙芸眼神里射着怒火,恶狠狠的咒骂了起来。
我心里一悸,就因为这个原因,卓慎凡就杀了她?
我的天哪!他还是人吗?
我不敢说话,毕竟我还没忘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鬼魂。
“他後来报了案,说我失踪了,当时局势混乱,谁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事,
他便心安理得的去找别的女人了。
我死是死了,不过我的怨气太重,我被留在钟里面。
我从没有想着报复,可是他每天身上都带着护身符,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他。
”孙芸停止了咒骂,接着把事说了下去。
“他每找一个女人,我就显身吓唬那个女人,直到一年後。
一年後我发现了一具容貌较好的女屍,便附了上去。
接近了他,和他结婚了。
我又利用童屍骗他说我怀孕了,到了要生产的那天我抱了一个孤儿说是我生的,
他不想别的,他只想着要儿子!他简直就是个变态!
”说着说着,孙芸又骂了起来。
我不禁插嘴道:“你既然这麽恨他,为什麽附身之後还要和他结婚?”
这个疑问,让我很渺茫。实在搞不懂,孙芸是怎麽想的。
“哼!因为我想让他过了年龄时才告诉他真相!哈哈!
到了那时候,他就没有能力在想要儿子啦!”
孙芸得意的说着,狂笑声中,我发觉她面孔逐渐变的狰狞起来。
“我好想痛痛快快的杀了他,可是我更加想去折磨他!
我要败光他的家产,让他残疾!让他生不如死!”
孙芸狰狞的面孔射着她恶魔的一面。
女人的报复心实在太恐惧了。
“可我太低估了他!他最终还是发现了我的真面目,他安排了一场车祸,
将我和童屍的屍身给毁灭了,他自己也失误的废掉双腿。”
她眼里噙着泪水,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哀。
我压住心中的恐惧,轻声询问道:“那你後来是怎麽又变回了他先前的妻子呢,他
难道就不知道吗?”这才是我难以理解的地方。
“呵呵!卓慎凡说的话你信麽?他说的难道就是真的?
哼!他找了个替代品,冒充而已,因为他的房子要拆迁了!
他怕会露馅!怕有人发现了他埋在房子地下我的屍体!怕别人告他谋杀!”
孙芸唾液横飞。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简直就是一场人鬼斗智。
“我为了纠缠着他,我只好另外找了一个屍身,也就是我现在的模样,
和我曾经的模样也很肖像。
我又去 找他,告诉他我是他後妻妹妹,谅他也不敢不收留我!哼!”
“我报复了这麽多年,我想我也够了,我逼死了他找来的替代品,哈哈哈!
他们全都该死!我现在只想让你替我鸣冤!记着,证据就埋在他家的花园里!
我要让他在监狱里度过後半生,而我也该回阴间去了,浪迹人间的恶魔梦该醒醒了……”
孙芸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去,我突然一阵昏眩,脑袋一白,一切烟消云散了。
“咚咚!”
猛烈的撞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飞快的跑去开门。咦!是老编。
“你干吗啊!敲了这麽久才开门!”老编比我还气的瞪着我问。
怎麽和刚才的一幕一模一样?
我笑着说:“我刚刚在睡觉,要不是你敲门,我怀疑自己会死在梦里。”
“你在睡觉?不会吧!”老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一回家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你叫醒我啊!怎麽了?”
我有点恐惧老编那奇怪的脸色,这表示有什麽奇怪的事要发生。
“你真的一直都在睡觉?有没有人打你手机?”老编追问道。
真的和刚才的一幕一模一样!唉!
人生一场梦,我只好说:“哦,是你打了手机,我对你说晚上七点过来对不对?”
“莫名其妙!知道还问我?”
老编关上门,走进我卧室里。
“啊!这鬼东西怎麽在你家?”
老编惊讶的指着座钟说,眼睛却丝毫也不敢看着钟。
“没什麽,我自己抗回家的。”
我放松语气的说,其实这钟是被孙芸弄到这里的,
现下我也知道该怎麽办了,何况替人雪冤也是我们记者应尽的责任。
“哦!问到什麽事了吗?”
老编说话一直都看着我,连瞄都不敢瞄一下钟。显然很害怕钟。
“你别搞的这麽紧张,我们去医院看看嫂子,路上我在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把他拉出卧室,出了门。
一路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他说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这事说出来谁也不信。
老编这样的表情,我也不奇怪。
去了医院,老编的老婆已经恢复了神智,可是对我依然一脸的假惺惺。
翌日,我去派出所报了案,公安在卓慎凡家的花园里挖出了孙芸的部分屍体,
卓慎凡只好如实的说出了原委。
这麽一件沉冤怪案就告上了一个句号。
希望孙芸的冤魂会在阴间安度。
我和钟的故事也该和大家告别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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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牛一哞
谁与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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