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伦理,一种修行问题: 我们该如何看待爱情呢? 回答: 爱可以是很多东西,也可以甚麽都不是.不过就个人的意义来说,我觉得一种 比较有用处的看法是把爱当成是人成长的一种修行,或者说是个人界定自己 跟别人或者自己跟自己关系的一种方式,从这个角度来说,爱是一种伦理. 这当然不是定於一尊的说法,就如同我说的,这只是我觉得比较有用的看法. 所谓有用的意思,在这边完全是一种道德原则上,而非技术层次上的涵义.换 句话说,我不想回答"怎麽样的手法才能取悦心爱的人"这样的问题,而是希望 思考"为甚麽我们会想要取悦心爱的人"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原本常常被 认为是不证自明的,甚至被认为是爱情的构成因素---如果你不想取悦我,我 怎麽知道你爱我呢?可是"知道"这件事情暗示的是一个知识论(当然也可以说 是心灵哲学)的问题:我们如何知道爱情的存在? 可是在不扰乱"我们如何得知"跟"我们为何要取悦"两个问题的层次下,我决定 先将这种问题的哲学意义搁置,就暂时先假设这个问题是可以被问的,是有效 的问题吧. 所以看起来这样子我可能都在回答蠢问题,不过本来对於很多人来说,把爱情 这般思索,其实就是蠢事一件,对於这些人来说,爱情就是用做的,爱就爱了,说 那麽多干麽? 我并不否认这些人的态度是合理的,毕竟把爱当成跟其他平凡无奇的生物现象 如吃喝拉撒一般而变成无须细问,也是可以的做法,但是这样的态度反正也无碍 於我对於爱情的思考,就好像如果有人要思考为啥吃了东西就要去上厕所,我们 也无须苛责吧. 但是对於所有爱过或者正在爱或者想要爱的人来说,这个"活动"(姑且称之),毕 竟还是人类生活当中很重要的一部份,如果不把爱当成某种被神圣化的东西,而 只是把它当成类似日常活动般的行为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说,就好像吃饭有礼节 跟营养的考虑,如厕有教养与文化的考量,爱,当然也有这种自我教养的关联性, 说要把这个行为修养成好一点的方向,就是我所谓的修行的意思.一如宗教里面 的修行是希望朝向神与道的美好,日常生活中对於爱的修行则是希望朝向个人与 对方生命丰足完满的状态. 当然有些人可能会对这种美好或者丰足的目标嗤之以鼻,认为爱不过就是两方面 都愿意就好,是的,就实际的层面来说,这种爱情当中的对待当然还是双方协调的 结果,但是这并不减损这种协调本身的道德意义,我当然看过很多爱情关系的剥 削与欺凌,也为之愤恨不平,但是这也只能说是爱情两方的道德修行就是此等层次 ,一个脱离不了压迫本身背後的虚空感,一个无法挣脱被压迫的卑微.罗曼罗兰在 "约翰克里斯多福"当中说:"两个没有深度的人,是没有友谊可言的."这句话当然 尖锐了些,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如果不能在人格上面拔高,爱情注定是无法昇华 两方的生命与智性的.我所谓道德,当然暗示着是无法摆脱价值判断的角度差异. 角度差异的意思暗示着是必然有某种必须要接受的,相对性的判准,因此在这层意 义上,我并不希望将爱情的讨论简化成只是某些固定价值的体现,而是经过协调过 後的社会性产物.在这个意思上,爱是需要被质疑的,也同时需要被拆解的,也只有 经过这种生活协调与分析拆解的过程以後,爱才得以成为一种伦理--一种在行动中 被逐渐确立以规范自我跟他人,甚至是自我跟自我的行为思考准则. 它既不是简单 的,教条式的规定(例如说"爱不可以被质疑",为甚麽不能呢?),我所希望的,是经由 这些追索爱之所以如斯的转化过程,来分析爱作为一种伦理的可能性. 简单来说,爱是一种个人的修行,也是一种人际之间的伦理形成,而这些修行与伦 理不仅仅告诉我们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还包括自己还可以是个怎样的人.爱是一个 镜子,照出我们当下的形象,但也是一种灵药,变化我们未来的样貌. -- http://blog.roodo.com/vodkatal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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