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00080245 ()
看板literature
标题我们与生极限的距离
时间Wed Jun 28 11:53:52 2006
我们与生极限的距离
你大概不相信吧,H问我,地狱的存在或是幽灵的存在等等的,我说我不相信,她说
她真的看见了,不过是在梦里,很没说服力,我也可以不相信。熄了菸,她捻起长长的粉
紫色丝质睡衣,直往我床上倒了下去,没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起来,我继续看着我的书,全
然不当一回事,她睡梦中呢喃了几句话,我没听清楚,那大概是她人生最後的几句话吧?
第二天H死在我的床上,警察法医来验屍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你到底作了什麽?她好端端的会死在你床上?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她为何会穿睡衣
出现在你房间?」警察边拿着笔不停的抄着边问我一连串的问题,像是我是个罪犯似的,
我又该如何跟他解释H这个女人有点怪怪的个性,例如她有一次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ㄧ只
老鼠屍体,提着尾巴拿在我面前晃说,「欸,你看,屍体耶!」然後还想把牠丢到我家猫
咪的餐盘里,或是喜欢拿针筒帮自己抽血,把血喷洒在墙壁上装作案发现场,然後再拿莲
澎头满心欢喜的清扫乾净,我曾经想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亲近死亡的女人了,只是我
没料到她真的会有死亡的一天。
我当然是无罪的,事件不了了之。H过没多久就火化了,焚化炉是个奇妙的东西,屍
体进去的时候还认得的,出来的时候就只是一堆白灰。我看着那些东西想着为什麽那麽多
人要哭呢?那些东西还不都一样吗?一坛灰,烧头发烧脸皮烧骨头烧心脏烧脾脏烧肝脏烧
胃烧肠,还不就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为什麽要哭?只是当下我也哭了,原因我说不上来
。我总觉得H会从棺木跳出来,大笑着说「被骗了!」然後所有人都笑成一团,独留我的
茫然,或是她把我的猫拿去烧掉了,该死的东西,再低声下气的对我道歉,对不起嘛,当
然我是不会这麽快原谅她的,也或着一辈子都不原谅她了,我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H怎
麽会死?
我想通了,她大概是想体验死亡吧,所以她去试试看了。这样子想我释怀了许多。
夜晚H来到我的梦中了,她问我说,你相不相信地狱或是幽灵的存在?我说相信了,
她抿着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相信了吧。然後就消失了。
我真的看见了,不过是在梦里,很没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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