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hedre (费德儿%)
看板gay
标题【三根菸】之三
时间Sat Nov 25 22:57:12 2000
■ 第三根菸 DUNHILL
正要找杰,就听说他休学了。
这件事情沸沸扬扬的,因为琳琳没有留下任何的遗书。
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杰,
她的桌上,钱包里,手册里,日记里,竟然没有关於杰的只字片语,
反而是各处都夹着我的相片;
最重要的线索,是她的日记里明显地在两个礼拜前,
被撕去了一页。就是她告诉我怀孕的那天。
可是怪的是,她的日记里根本没有提到任何怀孕的事,
这件事,大概除了我和杰,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那一页到哪里去了?日记里其他的部份也都是记着我的事,
於是,很自然地,和琳琳的爸爸妈妈聊了很久。
我什麽都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说杰吗?这件事情和杰有多少关系?杰又有事前知道吗?
我不知道,更联络不到杰。
也许是因为没有关於杰的任何资料,琳琳也从来不曾提起,
琳琳的爸爸妈妈也不打算追问任何杰的事情,
只是对着我哭诉。
杰完完全全没有再和我联络。我更没有找到他的方法。
只知道他好像去当兵了。
一切,竟然像一场梦一样地消失了。
◇
岁月匆匆过去,一晃眼,就是两年。
後来,我转了学,降了两年,又从大二念起。
有一天,在淡水河畔,我打完工,居然看到一个好熟好熟的人影,
就是杰!
─ 学长!? 杰高兴地跳着,边挥手,向我飞奔而来。
─ 哇!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没想到居然… 在这里遇到你…
─ 呵呵,我是向你以前的同班同学打听,才知道你转来这儿了。
没有人有你的联络方式啊,我就来这附近逛逛,真的遇到你。
真是不可思议,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 很晚了,你怎麽来的?坐捷运吗?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坐坐?
─ 嗯,我坐捷运来的。
─ 这麽晚,末班车已经走了吧?乾脆住我那儿吧!
─ 好哇!
杰好像变成熟多了,可是脸庞却完全没有变,还是那样的棱角,
平静中带着稚气,笑的时候腼腆,头发还是一样短,
现在却是纯黑的了。只是一样戴着一顶鸭舌帽。
骑车的时候,我不断地和他说起我的近况。
刚转学来,这儿还没有太多认识的人,突然遇到了一个以前的好朋友,
而且是这样的关系,我也忍不住多话起来。
他只是静静的听,在转弯的时候,会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 不是套房,可是房间不太小吧。我没什麽家俱,所以房间更空旷了。
你先坐一下吧。要不要喝水?
─ 嗯。我可以抽菸吗? 杰说。
我端了垃圾桶给他。
我自己不抽,房间里自然没有半点菸味,
但是其实我并不讨厌菸味。
他熟练地燃起一根菸。递过来,问我是不是要抽。
我抽起一根, DUNHILL。真怀念的香味啊。
他拿着菸的时候,白色的云雾,轻轻地绕着他,就像是他身边应有的风景一样,
凝成了一整片和谐的忧郁。
白色的忧郁。
他变得多话了,不像从前,不太有什麽言语的。
他叨叨说着很多关於军中的事,鬼故事或是笑话。
我专注地听着。
一阵大笑之後,他燃起第二根,同样递给我,我拒绝了。
他突然静了下来。
我的房间里没有电视,只有一台一直放着没有歌词的轻音乐的音响。
这样的安静突然来的时候,房间突然像涌进了海水,
所有的一切都沈没了,只剩下两座岛,遥遥地对望。
─ 那时候… 我忍不住,陷入了回忆。
─ 啊?学长,你说什麽啊? 杰,像是被我突然惊醒。
─ 没有啦… 啊,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好了?
我拿了一条在家乐福新买的毛巾,还有我平常很少穿的一件过大的短裤,
一件t恤给他,他便轻快地进了浴室去。
房间里都是 DUNHILL的味道。
不一会儿,当过兵的他就从浴室出来了,
手里拿着全部的我递给他的衣服和换下来的脏衣服,
身上却什麽都没穿。
一阵轻音乐的海水在我们两座孤岛之间流过。
杰一面听着音乐,一面摇着头晃着,发梢还滴着水。
─ 学长,你这里有没有啤酒啊?
─ 啊,我没有耶。我去问问看隔壁的同一层楼的好了。
果然没有。於是我换了鞋子,到便宜商店买了三罐台啤回来。
─ 喏,冰的喔。
─ 哇!好捧喔。
他像个从来没有喝过啤酒的孩子一样高兴着。
天真,而且单纯,开朗没有心机。
我们一人喝了一罐,还剩一罐。
─ 我明天还要打工,今天晚上不能不睡喔。
─ 好哇,我也累了。 杰伸了个懒腰,我才想起来他还是一丝不挂。
可是,还有一瓶呢。
─ 摆着吧。就当是给琳琳的吧。
─ 好哇。喏!琳琳!给你的喔!
我们都笑了起来,开怀得,就像是琳琳还在我们的身边一样。
杰坚持不肯穿着衣服睡。他说这样很好。
睡在我铺着巧拼地板的地上。
不一会儿,他规律的呼吸传来,我反而强烈地失眠了。
就像是宿醉一样,我的头竟然像是有什麽东西在啃一样地痛。
就在我的头的深处。好像一阵一阵的浪,拍打在什麽东西上面,
然後散去。
痛到极点的时候,杰突然醒来,像是在梦游一样地对我说:
─ 好冷喔。学长,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我的头痛极了,说不出话来,我只是让出了身旁的一个位置,
他就像一头海水里的鲸豚一样,滑进了我的被窝,
然後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的头,居然不痛了。
但是,我也倦极了,很快,就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只感觉到,自己被抱着,可是也像是我抱着人一样,
像是我抱着琳琳一样的感觉。
我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杰,
很清楚地感觉到,先是臭子嗅到一阵啤气带着 DUNHILL的气味,
再是感觉到他粗糙的手指,就放在我的下腹部,
他的鼻尖正抵着我的後颈。呼吸刚好沿着我的耳後脖根散开,
我感觉到自己身上有某个器官正强烈地醒了过来,
并且努力地感觉到杰的胸口,杰的手臂,杰的肩膀。
而我的皮肤告诉我,在我的背後的那个身体,有一个器官也正醒过来。
我什麽时候身上竟然什麽衣服也都不剩了?
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就在我正惊讶着的同时,杰的手指慢慢的往下移,
轻轻地触着了我的阴茎,我没有反抗;
杰起了身来,看着我,我也张开了眼看着他。
那是一双如此寂寞的眼神,有着无数的海潮一波一波地在流动,
有着无数的风在夏日的夕阳里吹拂。
他吻我,舌头缓缓的,我们就像是两头受伤的兽,
彼此舔舐,细细地,带着所有的体液,想要抚平一切的感觉。
我忍不住抱着他,就像是抱着琳琳那样,
却又不只是那样,更像是他抱着琳琳那样。
像是一场祭典一样神圣,我把他平放在床上,
从额头,眼皮,脸颊,两只耳朵,鼻尖,慢慢地往下舔,
一寸都没有办法漏掉,
颈子,宽阔的肩膀,胸口,腋下,乳头,肚脐,耻毛,还有形状美好的阴茎,
仔仔细细地再舔过阴囊,还有鼠蹊,结实的大腿,小腿,
温暖地把手臂和每一个手指都含过,再把他的脚趾一根一根地含住,
舔得湿湿得,暖暖得,我好像感觉到他在哭,
我再弯下腰去,把舌头伸到他的肛门口,在那里画圈圈,
然後,我轻轻地把他的双腿架在我的肩上,
把阴茎放了进去。
眼睛不知道怎麽的,不停地流着泪,可是我知道,
那不是我在哭,是杰,是他光滑的身体逸出来的哭泣,
我紧紧捉着他的大腿,痛哭了起来,
然後我开始疯也似地抽送,一次一次,像是要把阴茎送到他体内,
直直送到他体内那个哭泣的地方。
直到我们的哭泣和我们都融成一体,然後变得温暖。
我喷发在那个哭泣的地方。
◇
我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公司打电话来,催我去上班。
我彷佛还听见他的呼吸声,
带着如同海潮般的节奏,还有 DUNHILL 和台啤的气味。
醒来,只看到自己全身赤裸地睡在床上。
什麽都没有。
身上还有混着烟味和啤气味的唾液的味道,
枕头是全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我到底哭了多久?
不过,床头却还有一个空的菸盒,
里面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纸,
我慢慢地把它摊开来,
上面的字迹好像浸过水,又好像淋过雨,
全都皱皱巴巴地不规则晕渲着,
不过,却是很熟悉的字迹,
写着:
『我不是gay,
所以,
你帮我爱学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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