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EPU (台湾环境保护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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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日本311地震一周年 震开直面老龄化与巨额国债 (
时间Wed Mar 21 11:32:34 2012
日本311地震一周年 震开直面老龄化与巨额国债 (财汇资讯) 3/19
“3·11”地震暴露和凸显了日本社会的一些深层次矛盾和根本困难
日本“3·11”地震已经过去一年。作为当时身在东京的经历者,《了望》新闻周刊
记者至今仍对那地动山摇的时刻记忆犹新。尽管一年时间过去,但这次地震、海啸和
核事故造成的复合型灾害仍在影响着日本。“3·11”地震暴露和凸显了日本社会的一
些深层次矛盾和根本困难。要解决这些问题,日本必须作出重大选择。可以说,今天
的日本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
灾害创伤影响深远
“3·11”地震造成的后果,时至今日,仍在困扰日本。
其一,核事故善后处理仍有诸多问题。2011年3月,在核事故发生后约10天,本刊记者
曾在福岛市采访东京电力公司福岛现场负责官员。当时这位官员就已表示福岛核事故
将长期化,且不是“半年”、“一年”能够解决的。如今,尽管日本政府宣布福岛
第一核电站事故反应堆已经低温冷停堆成功,但这种说法的可信度即使在日本国内也
存在相当争议。毕竟,核电站每天仍在向外界释放放射性物质,事故机组的温度也时
常出现异常变化,外界很难确认其内部真实情况。更何况,目前的所谓冷停堆只是暂时
控制住了局势的大幅恶化,但无论是日本政府还是东京电力公司都还没有可行的
拆解反应堆方案。
此外,已有的核污染区如何洗消除染,也是重要的现实问题。核事故造成1.16万
平方公里土地需清除放射性污染,面积达到日本国土的3%,涉及福岛等7个县以及
首都东京。一年来,日本在这一问题上并未拿出太多实际办法,仍处於前期的调
查、统计和论证阶段。这不仅涉及到巨额的除染费用,更涉及污染区居住的大批人口
的安全问题。
其二,重建进程进度不一。一年来,本刊记者多次前往灾区,采访日本灾后重建进
程。实事求是地说,灾区废墟清理和临时板房建设成绩斐然。过去的海啸灾区基本
上已经清理干净,废墟大多已经分类堆放,数十万套临时板房已经建成并入住,充分
体现了日本作为发达国家的能力。
可是,灾后重建也有其进展缓慢的部分:首先,由於担心辐射污染,日本其他很多
地方拒绝帮助处理海啸垃圾,因此已经清理出的约2200万吨废墟垃圾目前不过处
理了约6%,剩余的还要在灾区长期堆放下去,已成“老大难”之势;其次,尽管灾
民目前可以住在临时板房,但板房的使用期限只有2年,也就是说,至2013年下半
年,30余万户灾民就需要入住正式的房屋。但是,此类重建房屋的整体计划和预算
尚无着落,因此目前仅建成了36户。在今后的时间,这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再有,
由於无法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海啸,因此此次毁於海啸的诸多沿海城镇是否重
建、如何重建,仍有诸多争议。这也使得这些地方在清理废墟后只能留下空空荡荡
的地面,看不到重建的迹象。没有城镇的重建,也就没有就业机会和地域社会,这
必然会影响数十万灾民的长远生活。
其三,延续的心理影响。在地震之后,本刊记者在日本又工作了大半年时间,可以
感受到,“3·11”地震及福岛核事故对普通日本人的心理影响极为深刻。特别是核污染
一事,由於政府初始应对的失误和信息不透明,造成普通居民的普遍恐慌和担忧。
在超市,产自福岛及周边地区的食品明显价格较低,甚至从货架上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九州的牛奶、关西的蔬菜等。在生活中,人们对灾害的心理预期增强,各式各样的
防灾用品成为购物网站上的热门搜索词。此外,由於灾后处理和核事故善后过
程中出现的问题,相当一批民众对日本政府有较强的失望情绪,甚至一些地方
政府也有很强烈的“看法”。
深层问题与困难的挑战
在灾害发生之前,日本社会就面临两个根本性的困难,一是人口问题,一是财政问题。
这成为日本社会诸多表面问题的根源。
在人口方面,日本的少子高龄化已经发展至相当严重的程度。2010年,日本65岁以
上人口的比例已达23.1%,由於战后生育高峰期人口在这几年陆续度过65岁“门槛”
,至2020年这一比例将达到27.9%。从今年到2020年,日本还将增加约500万老龄人
口。日本是长寿社会,医疗保障水平相对较高,陡然增加的老龄人口,将严重加剧
政府的财政负担。
与此同时,日本人更加不愿意生孩子。日本人口的出生率1970年能达到18.8?,1990年
就降至10?,至2008年更降至8.7?。自2005年开始,日本人口已呈现自然减少趋势,
这给社会劳动力供给造成很大问题。特别是1990年出生的孩子今年已经大学毕业,
今后的新增就业人口将逐年减少,这意味着,今后日本社会将切切实实地尝到
“年轻人不足”的感觉。
人口问题具有长期性和滞后性,日本的现状目前尚无改善的迹象。这将从根本上限制
日本社会的劳动力供给、国内市场规模、福利负担能力等众多“硬指标”。
在财政方面,自1990年代之后,日本中央政府的国债余额不断攀升,目前已经接近
1000万亿日元,相当於政府每年财政收入的约25倍。而且,民主党於2009年上台后,国
家支出进一步增加。在如今政府每年90余万亿日元的预算中,有40余万亿日元资金来
源於国债。也就是说,借贷已经超越了税收,成为每年政府预算中的首要收入来源。
政府正在依靠借钱度日。
固然,日本的国债绝大部分是内债,短期内不会出现像欧洲个别国家那样的情况。
但是,欠债终究是要归还的,如果“还不起”终究是要出事的。各种各样的金融工
具和细节政策可以推迟问题爆发的时间,但最终不能避免。而且,财政的困窘,又会继
而限制日本政府内政、外交、军事等诸多方面的作为,对日本的影响绝不仅限於眼前
能够看到的领域。
就是在应对上述人口与财政两大问题的情况下,日本遭遇了“3·11”灾害。这次灾害
部分的直接后果是部分加剧了政府的财政负担,间接后果则更为广泛:全国核电
基本关闭造成电价上涨,企业生产成本上升,可能加速制造业向外转移;核事故对招
揽旅游和食品等部分商品出口造成影响;经济对石油等化石燃料依赖更深等。
这次灾害还暴露了若干日本社会的深层次问题:
其一,应急能力和社会动员能力。本刊记者在去年震后前往灾区采访时就感到,
日本政府缺乏应急状况下动员社会资源的能力,无论是物资筹措、物流运输、基层
管理和整个救灾活动的统筹,都处於一种迟缓和无序状态。灾后这一年,这一问题
又反复出现。以日本的物质基础而言,无论是前述垃圾的处理,还是灾民房屋的重
建,都应当不成问题,但在现行体制和气氛下,社会内部的各种牵制和掣肘太多,
任何大一些的动作都难以实现。很多为平时制订的程序或制度,在非常时期却往往
成为涉事者推卸责任或无所作为的挡箭牌。这限制了日本充分利用其社会资源的能力。
其二,问责缺失凸显“政、官、商”关系顽疾。福岛核事故是人类历史上继切尔诺贝
利事故之后的又一次7级核事故。但是一年以来,人们却没有听说过有谁为这次事故
负责。相反,东京电力的高管们大部分仍享受着高额收入和优厚的公司福利;当事时
的日本政府“核电村”官僚们也大都仍居其位,日本政府似乎并不打算为此事追究
某个个人或部门的责任。这实际上反映了日本社会“政、官、商”关系的现实:以
职业公务员为主体的官僚集团与大财团、大企业相结合,利用选举上台的政治人物
运作各种各样的政策。这种政经结构不改革,日本今后很可能还会出现各种“
怪现状”。
其三,东电体现的“大企业病”。东京电力曾是日本待遇最好的大企业之一。在地震
前,本刊记者的日本朋友谈及这里,几乎都会颇具羡慕之情,其中提及最多的就是
东电公司有各种为员工准备的俱乐部、度假村以及会所等等,员工可以在其中低价
享受高档消费。正是这样一个缺乏危机感的大企业,因其懈怠与疏忽,将整个国家
推向了危机。
东电的“大企业病”并非个案。在经济高速发展之后,已经占据国际地位的诸多
日本大企业“承平日久”,逐渐出现了竞争力下降、内部官僚化、缺乏发展动力
等问题,有些已可谓是“病患缠身”。2011年奥林巴斯公司曝出以公司“一把手”
为首的千亿日元造假事件,行业着名企业大王制纸则出现前任董事长支出上百亿日
元用於豪赌的内幕。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新闻,正体现了某些日本大企业在内部管
理、人际关系上的一些通病。大企业是日本作为发达国家参与国际竞争的基础,大企
业患病,是日本应当极为警惕的问题。
日本当向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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