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骗钱？大家来搏感情！ 　文＼西区老二 　逍遥法外电子报 http://ntupoet.idv.tw 　　　上一期发报後，有人问老二，吴念真在远流出版的一套克莉丝蒂的推理小 　说中的「策划者的话」写道：通俗是一种功力。绝对自觉的通俗更是一种绝对 　的功力。和老二的掉文不谋而合，是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不过「ｘｘ是一种功力」这个句型练习实在太棒了，本来写文 　章偷别人的创意是不允许的，但只要你写得够精彩、有噱头，道理还很充分， 　那就自成一格了。老二很高兴这位读者和老二一样看过这套新的克莉丝蒂全集 　，虽然老二只看过底牌和东方快车谋杀案，因为只有这两本是用来钓读者的诱 　饵，俗搁大碗。最近推理小说俗俗卖的不少，脸谱也推出买一送一，还尬ＶＣ 　Ｄ的优惠；远流也重新出版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尬安徒生童话两套俗俗卖，封 　面设计得很精美，好像在卖家庭房车，强调亲子同乐。要不是老二已经有中英 　文版本各一套的福尔摩斯探案，差点熊熊手痒又给它买一套。谋杀专门店去年 　以订杂志的方式卖推理小说，和角头用订阅的方式卖唱片一样，可是老二比较 　喜欢角头，不订的话还可以拆开来一张张单买，谋杀专门店就不行了。今年詹 　宏志把他为谋杀专门店出版的推理小说所写的导读编成一本俗俗卖，老二看了 　以後差点冻未条填划拨单去订，真会做生意！问题是，老二就算有买书的钱也 　没有摆书的地方啊。 　　　出版商一连串的俗俗卖举动，让老二想起「麻将」这部电影所说的，每个 　人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麽，都在等别人告诉他们他们要什麽，出了状况再来怪别 　人为什麽骗他，为什麽那麽不诚实，因为每个人最害怕的就是做错事还要怪自 　己。能够告诉别人别人要什麽的人，哇！一个个发得跟猪头一样。 　　　没有这些俗俗卖的特价品，许多读者恐怕一生不曾醒悟原来自己这麽想看 　推理小说；许多推理迷也不会明白自己这麽孤陋寡闻、见识浅薄，非得再用功 　一番才行。詹宏志摇身一变为推理教父，虽然他弄错了──福尔摩斯的房间是 　在二楼而不是地下室；福尔摩斯也只在穷极无聊闲闲没事干的时候注射古柯硷 　解闷，而不在侦察时藉毒品刺激思路。 　　　不可否认，吴念真跳出来推销克莉丝蒂，对老二很有吸引力。老二从小看 　他的小说和他编的电影长大，那时候没人告诉老二他的小说或电影怎样好看。 　升国中的暑假，老二不去学英语也不去补习智力测验，成天除了打球就是泡在 　重庆南路的金石堂吹冷气，乱翻乱看；当时联经有三本书令老二印象深刻，一 　本是李昂的《杀夫》，很恐怖，害老二不小心想起小学三年级在美国念书的时 　候去朋友家玩，大人在看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里头猪只被开膛剖肚的画面， 　不是普通的恶心，吓得小老二恶梦连连。老二窃以为文字不若画面血腥，而且 　老二长大了应该比较勇敢，没想到还是被吓得很严重。另一本是李赫写的《大 　学之梦》，很悲惨，害老二想起自己马上要念国中，之後就要考高中、考大学 　，前途一片黯淡。所幸开学前有看到吴念真的《抓住一个春天》，看来高三生 　还是可以很快乐底把美眉嘛；何况「考上大学什麽都可以干」，嘿嘿嘿，老二 　不禁望文流涎，幻想美丽人生的到来。 　　　後来，老二陆续认识《特别的一天》、侯孝贤、朱天文、小野、杨德昌、 　王童、柯一正、陈坤厚，以及光华商场旧书摊上绝版的《边秋一雁声》。就像 　吴念真所形容的克莉丝蒂，老二也觉得吴念真超神；到现在老二仍觉得蒜泥白 　肉﹝白切，请勿混一堆萝卜乾﹞和加椪饼的面茶是人间第一美味，还有《我达 　达的马蹄》那个自闭症的男主角真是酷毙了！ 　　　改行写电影剧本後，吴念真就不写小说了。他说每想到一个题材，转念一 　想：为什麽不拍成电影？小说就写不成了。老二也有过类似的心情，以前好一 　阵子没写诗是因为每当想写什麽，立刻想到：何不写歌？同样是说故事，电影 　比小说更多人看，歌也比诗更容易流行﹝更好卖？哈﹞。导了两部电影，吴念 　真又改行主持电视节目、广播节目、拍广告，偶尔写写舞台剧本，书反倒又出 　了，不过不是小说，是《台湾念真情》、《台北欧吉桑》等吴念真演艺事业的 　「周边商品」。他又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用煽情、草根的口吻「说故事」。 　　　小野曾在他为短篇小说《蛹之生》写改版序时说，有位读者写信给他，彷 　佛跟着游行车队声嘶力竭呐喊的少年长大了，他不跟了，甚至拦住车队，向小 　野抗议：「他妈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多少作家为自己和读者圆的大梦，戳 　破了连水滴都不剩？可是老二不曾有足够的动机去向吴念真抗议，虽然他一直 　在变。也正因为他一直在变。在老二对一切现实充满愤懑和质疑的年代，他是 　充满理想的电影人，符合老二对「坚持」的期待；在他愈发熟练底掌握文化的 　商业技巧时，老二也已具备与世俗妥协的某些弹性。 　　　或许变的不是他，是整个环境吧。有了影像、网路、多媒体，像陈明章唱 　的：想欲吃担仔面，煞无人开店。毕竟麦当劳才是比较有「效率」的。或许老 　二该庆幸在几乎大部份人认识的是广告明星、主持人的吴念真时，早先认识了 　写小说的吴念真﹝老二还拥有恐怕可以拿出来糗他本人的一堆陈年剪报﹞。 　　　如果说「爱台湾」是一种政治正确的话，「通俗」恐怕也是一种「文化正 　确」。有人说吴念真利用台湾人的情感骗钱，老二却觉得他只是拼命想用能够 　让更多人听到的方式说故事；假使吴念真果真骗走不少钱，那表示台湾人的感 　情丰富，而且值钱？他来推销克莉丝蒂，就像开麦当劳卖担仔面；但当商人利 　用媒体强势底塑造某种价值观，告诉观众诸如你想瘦身，你想美容，你怎样才 　美时，老二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台湾人的感情逐渐变得廉价起来。 　　　老二宁愿多一点人来搏感情，就算是来骗钱的也好。至少克莉丝蒂把老二 　骗得欢喜甘愿。 -- 　　　　　　吾焚菸继晷。抽以继送。鼓色而歌。淫ㄕ而乐。国考何力於我哉 　　　　　　逍遥法外　maillist.to/seiku 　　　　　　有草堪哈直须哈，莫待无草空哈死 　　　　　　西区老二　ntupoet.idv.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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