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纬哥)
看板emprisenovel
标题[创作]残侠断刀传-90-误上贼船
时间Sun Jun 14 12:13:52 2020
铁摩诃与范晓晨如今功力大进,充沛的内力支持下,连夜兼程赶路,正月十五当日
清晨便抵达了连云港。只见渔船、商船节节并排,一艘艘宛如熟睡中的鲸豚,在水面上
缓慢起伏着。
望着这些随波浮沉的大船,铁摩诃与范晓晨亦思潮起伏,尤其想到这回出海後,从
此与重视之人再无见面机会,更是满怀感慨。
然而,这一年来他们所遭受的波折与历练,使他们的心志如顽铁般坚强,二人很快
的转换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寻找船票所对应的船上。
「不,咱家的船可没行经此地。」「老夫在海上走船三十载,从没见过这种船票」
「两位少爷,恐怕你们是被人骗了,这世上根本没有船到达的了这种地方阿!」「这张船
票可真是古怪,能否借俺去向其他同行问问?」
连问了十余家,所得均是如此结果,铁摩诃已感到不耐烦,喃喃骂道:「他妈的,这
儿的船夫怎尽是脓包,竟无人识得神蛇岛。」
范晓晨却一旁冷言冷语:「哼,说这张乃前往神蛇岛传票的是你,现在又说没人知道
神蛇岛的所在,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
铁摩诃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范晓晨沉声道:「相信你又如何,事实明确的摆着,没有人知道神蛇岛这鬼地方!」
一时忍不住气,右拳蓦地往地面凌空一击,砰得一声,只见石屑纷飞,地上多了个五寸
深的拳印。
铁摩诃吓了一跳,只见范晓晨扭头便往前走,立刻疾步冲到他面前,张手一拦,愤
愤叫道:「发脾气就发脾气,还想打人是怎样?害死你家人的难道是我麽?」
范晓晨脸色如罩寒霜,怒道:「不是你又如何。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姐姐死了,
我姑姑死了,我师妹死了,我们家只剩我一人,如今我人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杀死自幼
尊敬的大哥,你还指望我能怎样?」说到最後,声音哑了,眼眶也红了。
铁摩诃见范晓晨爆发积藏内心已久的挣扎,顿时打消了起口角的念头,道:「失去
至亲的可不只有你,被亲人背叛的也不只有你,你的家人虽然都死了,但别忘了,在这
世上还有跟亲人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朋友。」
范晓晨道:「朋友?」
铁摩诃道:「不错,虽然你这个人像臭老头一样顽固,老爱说一些看似头头是道,实
则狗屁不通的道理,但没办法,谁叫我脾气好,为人又乐善好施,如今你有困难,我自
然是好人作到底咯!倘若没有我这种有情有义的朋友相挺,怕你八辈子也找不到萧克劫
。」
范晓晨呸了一声,笑骂道:「明明你自己也有困难,尽会说我。若没有我的帮忙,你
难道有把握自己对付的了萧克劫与阳实娘吗?」
铁摩诃道:「所以说咯,大家现在是各取所需,互利共生,你就别计较太多,乖乖相
信我的话就对了。」
听铁摩诃说的胸有成竹,且脸上露出了一种以往未有的沉稳,范克劫不禁心想:「这
家伙在水月庵待了半年,好像当真成熟了不少阿。难道这便是佛法的力量?」
他心情稍平复,道:「好,适才是我太情绪化了,算我不对。但你还没向我解释为何
萧克劫要请萧冠玉到神蛇岛上。」
铁摩诃道:「 当然是为了他老婆的关系。」
范晓晨道:「阳实娘?」
铁摩诃道:「正是。阳实娘曾对我说过,咱们十二兽盘峰每隔十五年举办一次比武选
拔,拔得头筹者,能至苏门答腊国位居高官,岛上居民亦能享有数不尽之荣华富贵。阳
实娘这几十年来处心机虑要害死我爹与我,甚至派自己的女儿潜伏於魔龙岛,偷取我魔
龙岛武功,便是为了能在这场比武上获胜,萧克劫也是为了能让妻子顺利得胜,才要请
萧冠玉上神蛇岛上相助。」忽然双眉一扬,笑道:「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才相认不久
的父亲,已命毙於雪山上,如今前往神蛇岛的,是两个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大对头!」
只见铁摩诃说得眉飞色舞,范晓晨沉吟了一阵,忽然郑色道:「铁浩风,你刚才说咱
们是朋友,这句可有半点虚假?」
铁摩诃眉头一皱,暗忖:「这家伙今天是怎麽了,老爱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只
见范晓晨双眼尽盯着自己,不禁扁了扁嘴,道:「我骗你作啥,有便宜可讨麽?你不会连
这也要怀疑我吧?」
范晓晨道:「好,既然是朋友,朋友间便不该有所隐瞒,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也
是要借助我的力量,在十二兽盘峰大会取胜,好到苏门答剌国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
?」
铁摩诃瞪大眼睛,左手重重拍了一下额头,叫道:「我的老天阿,范少爷,你这疑心
病何时变得如此重了?你难道忘了,如今我也是个家破人亡、孤苦无依之人,老子报仇都
来不及了,还会去想那些功名利禄吗?」
「这可难说。」范晓晨双手付胸,斜眼睥睨着他,道:「你这人贪财好色也不是一两
天事了,谁知道现在肚子里又埋着什麽歪主意,若要我相信你嘛,现在立即发个毒誓,
从今後若有欺骗我范晓晨半句,此後一生便被人占尽便宜!」
「从今後若有欺骗我范晓晨半句,此後一生便被人占尽便宜....」铁摩诃嗲声重复
范晓晨的话,还故意用手指刮着脸,道:「你一个大男人,却婆婆妈妈要另一个男人为你
发毒誓,都不感到害臊吗?我都替你感到恶心了!瞧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跟豆子一样
大了。」
范晓晨哼了一声,道:「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区区一个毒誓也不敢立,定是心里有鬼
!」
铁摩诃翻了个大白眼,道:「老子懒得与你瞎扯了。他妈的,跟你这一番折腾,肚子
都饿了,我得先去吃个早饭!」手一挥,便往港边的鱼铺走去。
范晓晨紧跟上去,一边叫道:「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早饭,还是快找船要紧
呐!」
铁摩诃道:「你紧张什麽?往神蛇岛的船票还在咱们手中,船家还没见到人,怎麽可
能擅自先开船,先吃早饭再说。」
范晓晨却坚持道:「先找船再说!」铁摩诃不甘示弱道:「先吃早饭再说。」范晓晨又
道「找到了船再吃早饭也不迟。」铁摩诃亦道:「没吃早饭便没力气找船了。」
两人正争论不休,蓦地听到有人在背後叫道:「二位客倌,俺为你们找到船家啦!」
二人同时回头一望,只见适才要向他们借船票的那位船夫正喘吁吁的奔跑过来,背後还
跟着一位头戴斗笠,身材极胖的男子。
那船夫道:「俺连问了十几个老同行,没人知道你们船票的来处。惟独这位老弟,他
一听老夫对你们那船票的描述,便急着要俺带着他来见你们,想来他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啦!」说完,嘴角抿了一抿,眯着眼望向那胖子。
那胖子摘下斗笠,只见他两眼如豆,两块肉嘟嘟的脸颊中央夹着圆圆的鼻子、突出
的嘴巴,头顶两旁头发全剃光,只留下中间一丛,整个人宛似头森林中的野猪。
他一边挥着斗笠搧风,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枚沾满汗水的金元宝,交到那渔夫手中後
,挥了挥手招呼他离去。
他问道:「两位确定要前往神蛇岛?」
范晓晨正质疑此人的身分,铁摩诃已道:「不错,你是萧克....萧公子派来的?」
那胖子眉头微蹙,随即展颜一笑,道:「快到船时间了,待两位与在下上船後,在下
伯父自会与你们解释一切。」也不待铁摩诃与范晓晨回应,转身迳自引领二人往港口行
去。
铁、范二人紧跟在那胖子後头,只见他步履沉重,全然不似会武功之人,走路时身
上来不断发出「锵啷、锵啷」响声,貌似藏有许多金饰。范晓晨不禁向铁摩诃低声道:「
你确定要相信这家伙?」
铁摩诃道:「不相信他该相信谁?」
范晓晨道:「倘若他真是萧克劫派来的,怎麽不问我们萧冠玉在哪?而且他也没问明
我们与萧冠玉的关系,便迳自带我们上船,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铁摩诃沉默不语,其实他也对这胖子抱有怀疑,但不知为何,隐约觉得这胖子的外
型似曾相识,而且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潜意识告诉自己他是值得信任的对象。
那胖子带着他们离开了商船并列的大港,绕过一个突出於海面的高崖,在一处隐蔽
峡湾停下後,道:「到了,两位请放心上船吧,在下伯父已恭候多时了。」
铁摩诃与范晓晨瞪大了眼,嘴巴亦张得彷佛里头塞了十颗馒头,那胖子所指之处,
与其说是一艘船,倒不如说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皇宫,二十座金碧辉煌的大屋罗列於船
板上,每一座屋顶上均插着迎风招展的大旗。
那胖子向船上高呼一声,只听一阵沉重的齿轮转动声,一道大梯降了下来,梯面映
着刺眼的银光,整座梯竟是由纯银所打造,铁摩诃不禁一惊,心道:「不过是接个人,何
须动用如此阵仗?」正要踩上梯去,范晓晨忽然将他拉住,并朗声问道:「不知阁下伯父
如何称呼?」
那胖子笑了笑,道:「少侠毋须多疑,只需知道敝伯父是这里唯一知道神蛇岛去处的
人,至於他老人家名讳,两位在今晚晚宴便能知晓。」
范晓晨疑心更甚,这时铁摩诃忽道出他心中所想:「你们一定不是神蛇岛派来的人吧
。」
那胖子顿时一愣,两颗眼珠子集中在鼻梁两侧,彷佛听到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不是神蛇岛的人也没关系,只要懂得如何去便得了。」铁摩诃缓步上了阶梯,走
到那胖子身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咱俩可是跟神蛇岛有不共戴天之仇,倘若
你胆敢骗我,瞧老子如何让你们家的大船化为灰烬!」
受到铁摩诃如此威吓,那胖子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道:「少侠言重了,小弟尚有要务
,先失陪了。」迳自走入一栋屋子中。
铁、范跟着上了船,船板底下再次发出齿轮转动之声,银梯便如折扇般缓缓收起。
二人正自赞叹打造机关者的匠心独运,一道巨大的影子忽然将他们笼罩。二人立时发挥
习武之人本能,人往前疾跃 ,并同时往後虚挥一掌。
「砰!砰!」两声,一个身高十尺的巨汉倒退了两步,只见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破
得不能再破的短裤,各部位肌肉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座小山丘,宽阔的胸膛上已多了两
枚深红色的掌印,正是铁、范二人掌力所致。
他生生受了两大高手各一掌,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沉重的鼻息掀起一阵风,吹得铁
、范二人衣带向後飘扬而起,回完气後,口中忽然发出「哞!」的一声,便再次移动步伐
。
铁摩诃这时注意到,巨汉那张宽如盾牌的肩膀上,挂着四条黑索,每条都粗如腿骨
。黑索延伸入海中,随着巨汉移动而缓缓升起,不断发出当啷当啷声。只听他忽然喉头
低吟,肩头肌肉爆发青筋,四条黑索一齐被甩到半空中,每道索的另一头各连接着一块
少说也有一千斤的大船锚,正朝铁、范二人当头直砸落下来!
铁摩诃与范晓晨却相视一笑,两人已透过眼神交换了默契,范晓晨蓦地身形一愰,
疾如鹰隼般扑到空中,人未到,刀已出鞘,只见青虹一闪,那四块千斤重船锚竟被斩成
了无数碎块,如落雨般洒入海中。
范晓晨露了一手神乎其技的刀法,铁摩诃自不会让他专美於前,在范晓晨双脚离地
刹那间,人已扑至巨汉身後,铁足往巨汉膝窝一蹬,乘着他站立不稳时,藉势跃到他背
上,左掌往他肩头一按,将原本刚猛外烁的神龙掌力化为阴劲拍入他体内。
巨汉虽然生得筋骨如铁,但脏腑终究柔弱,神龙掌力一透入体内,便如蛟龙入海,
翻腾直冲,使他五脏六腑、奇筋八脉一齐受到重创,顿时满脸狰狞,痛苦的跪倒下来。
铁摩诃举脚往巨汉脊心一踏,只要轻轻出力便能让他半身不遂;范晓晨则将刀抵在
巨汉颈後,随时要教他身首分离。两人正要喝问那巨汉,背後忽然传来几下拍手声,一
人说道:「两位少功夫好俊,真教人大开眼界呐!」
铁摩诃与范晓晨同时回头望去,只见是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笑嘻嘻道:「咱家
下人不懂事,适才不过是在起锚罢了,还请少侠高抬贵手,一切都是误会!」说话时鼻头
还不断动呀动的,宛如野犬一样。
他踱步上前,来到那巨汉身前,突然脸色一变,往巨汉头上重重蹬了几下,骂道:「
臭牛!笨牛!脑袋笨跟猪....跟马一样,知不知道你差点砸伤了咱家的贵宾?要不是见你还
有几分力气,船长早就将你分屍丢下海去喂鱼了!一天到晚就只会哞哞叫,连句人话都不
会说....」口中如连珠炮般骂将下去,骂到後来终於累了,腿也酸了,这才摆了摆手,
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跟你的同伴干活吧。」
那巨汉勉力爬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垂着身子缓步而去。范晓晨望着他的背影,
心想一个如此高大的巨汉,竟会被一个身高不及自己膝盖的猥崽汉子当作奴才一般羞辱
,这其中定有什麽难以告人的隐情。
巨汉离开後,那汉子脸上便恢复了笑容,道:「还未向两位自我介绍,在下姓汪,
名三吠,乃是这艘『万猪号』的副手,你们叫我老汪便得了。」
铁摩诃差点笑了出来,心道:「瞧你刚才骂人的样子,与路边汪汪乱吠的野狗有几分
神似,没想到名字还真叫汪三吠,哈哈,好名!」
范晓晨问道:「这艘船的船长是谁?」
「哈,少侠果然英明,您没提在下还差点忘了呢!」汪三吠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後
脑,道:「船长已在主舱等候,命在下邀二位现在过去叙话。」
铁摩诃道:「咦,晚宴取消了吗?不是说晚宴才要来见我们?」
汪三吠道:「不不不,晚宴还是会照常举行,只是为了晚宴能顺利进行,船长有些话
想问问二位的意见。」
「恕难从命。」范晓晨见自己每回问起与这艘船主人相关的问题,这些人便顾左右
而言他,尽可能的脱宕,再也忍不住气,道:「既然你们不肯实言相告,在下只好失陪了
。」
汪三吠愕然道:「少侠不愿去神蛇岛了吗?」
范晓晨道:「我会再另外想办法的,况且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本来便不该奢望他人能
帮手。」
铁摩诃只觉范晓晨话中有刺,似乎连自己也怨上了,不禁怨道:「你别如此不识大体
行麽?凭你自己一人跟本上不了神蛇岛,都什麽时候了还在赌气。」
范晓晨面色铁青,不发一语往船尾走去,正想独自跃下船,蓦地一惊,只见这艘万
猪号竟在不知不觉中,航行了十几里远,港口及岸上的景物全变成了一条细线。
他不可置信的远望着,自巨汉起锚到现在,还不到半盏茶时分,此时风速微弱,凭
这艘船的体积,根本无法航行如此之快,更何况自己从未察觉船有行走的迹象。回想起
这艘船上的种种怪事,令他更加笃定不能轻易相信这群人,当下便脱下外衣,攀上桅杆
,正要往海中一跳,蓦听背後传来一声怪笑,一人说道:「少侠何必如此想不开,我薛某
又不会吃了你,哈哈哈哈。」
范晓晨回头望去,只见船板上又多了三个人,一位是刚才引他们上船的胖子;一位
是目光锐利,头戴着一顶宛如鸡冠帽子的白发老人;最後一位则是个身穿绒衣,一脸贵
气的老人,他身材与那胖子约莫相似,下颌的黑须被挤在满满的肥肉中,头上也留着跟
那胖子同样的发型。
铁摩诃指着那胖老人,对范晓晨叫道:「你不是要见船长吗,现在人家来了,怎
麽不快下来?」
范晓晨盯着那老人,道:「你便是船长?」
那胖老人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大肚,笑道:「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这艘万猪号便是我
薛霸天的船。刚才薛某不小心睡过了头,没亲自上岸接待少侠,造成诸多误会,还请少
侠不要见怪啊!哈哈,话说回来,少侠可是第一位上了薛某的船後还想跳船的人,果然
是勇气可嘉,佩服佩服。」
范晓晨听他语气十分的和善,完全没有半点架子,简直就像个大财主,便重新回到
甲板上,问道:「你们到底是什麽人?为何肯戴我们上神蛇岛?这艘船究竟是怎麽回事,为
何能既能无声无息的航行,又能拥有如此速度?」
薛霸天被范晓晨劈头连问了三四个问题,不禁搔了搔自己下颌上的肥肉,道:「不好
意思,少侠所问的问题,绝非三言两语解释的清。薛某刚起床,还未吃早饭,脑子还浑
沌着,不如请二位少侠跟我入主舱,让咱们边吃边谈吧。」
范晓晨张口欲拒,铁摩诃却抢着道:「咱两也还没吃早饭,刚才为了摆平那条巨人,
早就饿的前胸贴後背啦!便吃边谈好阿!」
薛霸天笑道:「哈哈,铁少侠真是豪爽,我薛霸天这若能有你这麽一个儿子可不知该
有多好。你说是不是阿,铸金?」
那胖子点了点头,铁摩诃与范晓晨这时方晓得,那胖子名叫薛铸金。只听薛霸天道
:「我这位侄儿担任我的大副十几年,从没出过乱子,这艘船跟他可是情同手足,如果没
有他在船上,万猪号恐怕自己也不想航行吧,哈哈!」
铁摩诃道:「这是当然的,船得有人操舵才能航行,没有有人的船根本不能算是一艘
船。」
薛霸天目光一亮,道:「铁少侠颇有见地阿,你经常行船吗?」
铁摩诃道:「略懂一二罢了。」
薛霸天嘿嘿一声,道:「中土人士便有这个毛病,明明懂得比谁还多,却老爱说自己
只懂皮毛、略懂一二,哈哈,到底是为什麽,薛某真是不懂。」
铁摩诃道:「薛前辈你可能搞错了,我虽然会讲中土话,但我可不是中土人士。」
薛霸天道:「哦?」
范晓晨正想劝铁摩诃不可透漏太多,却听得那戴鸡冠帽的老人道:「你就是魔龙岛铁
无畏的儿子,对吧?」
铁摩诃与范晓晨同时一惊,铁摩诃道:「你怎麽知道?」
只见薛霸天停下脚步,汪三吠则一旁贼笑道:「船长,看来这回咱们压对宝了。」
铁摩诃与范晓晨同时感到不对劲,一感应到危险,铁摩诃立时全身肌肉紧绷,内力
慢慢灌注到了手臂上;范晓晨则手按住刀柄,随时蓄势而发 。
薛霸天没有回头,淡淡说道:「铸金,让他们睡一会....」话声未歇,铁摩诃已人形
一闪,扑到空中,一招「神龙入海」凌空下击;范晓晨则拔刀出鞘,疾如电般冲向薛铸
金。
二人反应之神速,已臻天下高手难以企及的境界,眼看薛成霸与薛铸金尚无防备动
作,铁摩诃不禁心想这些人也不过是一群海上富豪,出手可不能待重,否则待会不能逼
问话,掌力顿收去一半。
他正也要唤范晓晨别下手太重,蓦地看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眼前,只见范晓
晨刀几乎已贴到了薛铸金身上,忽地身子莫名奇妙的震抖起来,彷佛像中邪一般,刀立
时落地,人也僵直的往後一倒。
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铁摩诃完全没看清楚薛铸金究竟用什麽手法让范晓晨倒地。
他人尚在半空,腰用力一挺,掌力硬生生一转,横扫下打薛铸金,以防他再对昏倒的范
晓晨不利。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极其古怪的振动忽然传入他体内,全无半点徵兆
,一路传到了心脏上,他原本扑扑跳动的心脏,竟因为这股振动,停止了下来!
「砰!」得一声,铁摩诃宛如被箭射中的雄鹰,身子如泄了气的皮球,直直掉落到甲
板上,早已不省人事。
薛霸天等四人冷冷盯着地上两具毫无生气的身子,那鸡冠老人问道:「船长,该如何
处置他们?」
薛霸天道:「我目地只求得到铁无畏的儿子。铸金,你将他安置在上房,派人严加看
紧,至於另外一个,没用了,丢了吧。」
「是,船长」鸡冠老人与汪三吠合力将范晓晨抬到船尾,扑通一声,直接扔入了海
里。
薛霸天远眺着天空,自言自语道:「铁无畏,你二十年前对我做的事,现在我只能让
你儿子来还了。」话语中彷佛有股苦尽甘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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