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那小尼姑双眼有如两盏明星，耀眼生华，冯摩诃不由得一阵尴尬，躬身 一拜，道:「失礼了！」飞身纵出菜园。 　　 　　奔出一阵，见没人追来，这才放缓脚步，心道:「这个小尼姑怎如此没声没息的，该 不会当真是鬼吧？」 　　 　　寻思之际，蓦听得西北角传来兵器打斗之声，极目望去，只见一里外金光闪烁，与 两团银光缠成一片，金铁交鸣声密如连珠，那是剧斗迹象，当下拔步奔将过去。 　　 　　只见青城双鹰正与那老尼游斗，他们化为两条灰影，在那老尼身边倏来倏去，分进 合击，正如先前对付自己那般样，每穿过那老尼身边，兵刃便交击一次。 　　 　　展翼对高飞叫道:「兄弟，你倒是出点力啊，再不走，就要错过跟爷爷会面的时间啦 ！」 　　 　　高飞道:「你话说的轻松，这尼姑刀法猖狂，你有办法脱身吗？」 　　 　　那老尼挥舞金刀，一团光幕将自己包覆的密不透雨，刀刃上发出嗡嗡响，宛若雷鸣 ，刃风逐渐有扩大之势，在两大高手围攻之下，丝毫不落下风。 　　 　　冯摩诃本想上前相助，但见孙精明与李芙蓉手提兵刃，站在一旁掠阵，不禁踌躇要 不要露面。 　　 　　「嗤!」得一响，展翼大骂一声:「他奶奶的!」他年逾古希，这般尽全力施展轻功游 斗，甚耗内力，时间一长，步法便缓了下来，因此让那老尼抓到了破绽，肩上被削了一 刀。 　　 　　他螺旋剑已毁，此时用的是一把普通长剑，见右肩受了伤，立刻剑交左手，继续挺 剑疾刺。 　 　　那老尼见他左手没右手来得灵活，当下金刀横划，将高飞逼退，左掌同时掠出去， 胼出三根手指，在展翼的手腕上一拂，忽地使出空手夺白刃之法，将长剑给夺了下来。 　　 　　展翼大吃一惊，见她这一着奇异至极，却又不得不佩服其巧妙，如今手里没了兵刃 ，当下双掌呼呼连发，使的是青城派的「松涛掌法」，掌影左右纵横，忽劈忽拍，往那 老尼脸上扫去。 　　 　　那老尼哼了一声，见对方掌影飘飘，左掌便跟着旋拍，招式沉凝，左泼右带，尽凭 一条手臂，便将展飞的双掌尽数化开。只见她前臂圈转，不断的划着圆弧，圈中彷佛有 种吸力，竟带着展翼转起圈来。 　　 　　冯摩诃认得这种手法，乃是武当派太极内劲的其中一种，看似出力带动敌人旋转， 其实只是借力打力，以巧妙的手劲，拨扰敌人自身发出的力量，藉此让他原地打转。 　　 　　只见展翼脸色通红，汗如雨滴，内力正在疾耗中，这下到了不得不出手的地步，当 即飞身扑出，乘居高临下之势，一招摩云神龙掌的「神龙扑火」凌空下击。 　　 　　那老尼但觉一股大力自旁扑到，且掌风热气腾腾，当下右手金刀往上一格，用刀身 接下冯摩诃这一掌。但听一道破锣锅响发出，她虎口一麻，左手立刻收去阴劲，伸来抵 住刀背，将掌力硬扛了回去。 　　 　　冯摩诃借力翻身向後，只见展翼兀受余势影响，身体在摇摇晃晃打转，便要跌倒， 左手立刻伸去将他拉住，铁足点地，便又倒跃出数丈之外。 　　 　　高飞迎了过来，歉然道:「爷爷，儿孙办事不力，让您担心了。」 　　 　　「不碍事，咱们快走」冯摩诃将展翼交给高飞，便要离去，蓦见眼前人影晃到，那 老尼横刀在前，厉声道:「你数次捣乱灵堂，到底是存何居心?」 　　 　　「师太，这回千万不能让他逃了!」孙精明奔到那老尼身侧，兵刃直指向冯摩诃胸口 ，喝道:「四师弟都让你砍下头颅了，你为何就是不让他安宁？」 　　 　　冯摩诃正要辩解，却见李芙蓉走到面前，拿着匕首对准她自己咽喉，恨恨的道:「铁 浩风，我说过什麽?」 　　 　　见她又要拿自杀威胁，冯摩诃忽地脸色一沉，身子倏地射上前，硬生生将匕首夺了 下来，往地上用力一扔，噗得一声，整把匕首便没入土中，只留下一个小洞。 　　 　　李芙蓉见冯摩诃竟用强，却丝毫不惧，右掌一举，快速赏了他两巴掌，当当两声， 只觉手掌热辣辣生麻，他的脸颊宛如铁铸的一般，痛得竟然是自己。 　　 　　冯摩诃冷冷道:「我若要杀你们，根本轻而易举，还用得着施那种偷袭手段吗？」 　　 　　李芙蓉怒的推了他一下，叫道:「怎麽，你吓唬我啊，有种就将我们全杀了啊!最好 杀得一乾二净，以後便没人抢你的苍穹刀法了，岂不美哉?」 　　 　　冯摩诃再也按奈不住，破口大骂:「李芙蓉你....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知道我个性 不好，自私又爱记仇，但咱们这二十年不是都一直吵吵闹闹的吗？你怎麽会认为我会因 为一套刀法而想杀害大家?我....我可是你们的大师兄啊！大师兄怎麽会害你们?」说到 最後，声音竟嘶哑了。 　　 　　青城双鹰在一旁听到这番话，均心想:「原来爷爷就是天外魔龙的大弟子啊！」 　　 　　李芙蓉见冯摩诃第一次如此声色俱厉，忍不住退两步，心中似乎有些踌躇，定了定 神後，叫道:「你....你凶什麽凶，别以为讲话大声点，我便会相信你的鬼话!告诉你， 从今天起，我们跟你毫无瓜葛，你也不要再出现我们面前 ，否则....否则....」 　　 　　她一激动之下，牵动身上的伤口，顿时痛得脸色发白，一咬牙，当即勾住孙精明的 手臂，扭头便走。 　　 　　「站住!」冯摩诃左掌猛劈而出，发出一道凌厉的掌力，将右前侧那棵大树拦腰劈断 。树干缓缓倒下，正好横挡在他们前头。 　　 　　他嘶声吼道:「今天若不把话说清楚，你们都不准走!」 　　 　　李芙蓉却头也不回，道:「别理他，咱们走另一边。」拉着孙精明往左走去。 　　 　　冯摩诃立刻身子一起，便要扑到前头，蓦觉头顶一股风滑过，那老尼竟闪在身前， 喝道:「有贫尼在此，便容不得你撒野!」一拳往他门面打来。 　　 　　冯摩诃忍无可忍，左掌一切，架过这一拳；右臂套上断刀，往那老尼肩上斩去。那 老尼没想到冯摩诃右袍中竟凭空多出一把刀，百忙中使出一个「鹞子翻身」，身旋落地 。只见冯摩诃又窜前一丈，当下拔出金刀，发出一声长叱，刷刷刷三刀攻他後背。 　　 　　冯摩诃闻刀风袭来，当即回身还了两刀，此时心中已生起无名火，怒道:「你这老贼 尼再多管闲事，我就宰了你!」大跨两步，左手使神龙掌法，右臂施残缺刀法，掌刀齐施 ，动上十成真力。 　　 　　殊不知那老尼姑天生便具男子气概，年轻时更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即使出家後依 然不改本色。见冯摩诃这般奋不顾身攻来，浑身都飘着热气，宛如一个火人，丝毫不畏 惧，金刀展开，耀目生光，便是得意之作「霹雳刀法」。刀路有若雷霆闪电，刃上发出 嗡嗡雷鸣，霎时冯摩诃斗得风云色变、飞砂走石，两条人影倏分倏合，一时难分高下。 　　 　　这「霹雳刀法」乃当年皇城四大高手中的金刀杨炎焱所创，原本是战场取敌首脑的 刀法。杨炎焱中年退休後，为其添上不少变化，便成为一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法。 　　 　　之所以取名「霹雳」，正是因为刀法看似沉顿，实则每招都是破敌脑颅的杀着，具 有震慑人心之威力，此老尼使将出来，完全符合「不显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之要 诣。 　　 　　冯摩诃感受到金刀上的力道越来越沉，宛如一包又一包的砂袋叠将上来，肌肉中的 神力渐渐被催发，顿时斗得凶性大起，吼声连连 ，掌刀交错一团，几难分辨招式，炎热 的飙风分自四面八方袭卷向那老尼。 　　 　　青城双鹰在一边观战，见冯摩诃宛如一头猛狮，不禁面面相觑，暗道:「爷爷难道是 受天狼刀影响了吗？」 　　 　　就在冯摩诃狂性大发之际，一个温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说道:「少侠心魔陡生，先 宁定心神，归平元气，否则有走火入魔之险。」 　　 　 这声音也不如何响亮，却有如山谷钟鸣，深深的敲入冯摩诃脑袋之中。他不禁分 神了一下，忽然臂上一痛，竟让那老尼划了一刀，愤怒再次占据脑袋，骂了一声：「他 奶奶的!」双手疾攻而出。 　　 　　「魔障不灭，诸事去矣，咄!」 　　 　　那声音再次传来，最後那一声「咄」蕴含佛门雷音，有当头棒喝，开化灵台之用， 令冯摩诃不由地停下动作。他转过身一看，见又是那个小尼姑，当下怒道:「原来是你在 我脑子里捣乱，那我先砍了你再说!」举刀劈了过去。 　　 　　那小尼姑不避不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少侠魔障未清，对身有害，贫尼只 好得罪了!」双掌翻上，抢在断刀落斩落之前，按在冯摩诃两块胸肌上。 　　 　　冯摩诃先是一怔，蓦觉一股若有似无的柔劲穿过了自己金铁般的胸肌，宛如一屡轻 风，拂过五脏六腑，转了一圈後，上窜到脑门，将怒火吹得烟消云散，突然感到全身懒 洋洋的，好似飘在云端之中，意识不禁渐渐模糊，沉沉睡去。 　　 　　青城双鹰见冯摩诃突然往前仰倒，当即飞也似的奔来。高飞捧住冯摩诃身子，展翼 则对那小尼姑叫道:「小贼尼，你对我爷爷施了什麽妖法?」 　　 　　「放肆，谁准你对我师姐这麽说话?」那老尼听他出言不逊，立刻回嘴。 　　 　　展翼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瞧你们俩真是不伦不类，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尼 姑，竟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尼姑作师姐，这是什麽道理?」 　　 　　那老尼冷冷道:「佛法讲求悟性，达者为长。她佛法、武功远胜於我，我喊她一声师 姐有什麽不对?你们两个糟老头不也是对这乳臭未乾的小子爷爷长爷爷短的？还来说别人 。」 　　 　　那小尼姑忽道:「师妹，你又犯妄语罪了。」语气带着责备。那老尼立刻收声，合十 一拜，道:「师姐教训的是，小妹知错了。」 　　 　　那小尼对青城双鹰道:「两位不用着急，这位少侠只是被贫尼点了心包络穴脉，睡过 一觉後，心魔辟除，自然就醒了，你们将他抬到安适一点的地方吧。」 　　 　　展翼哼了一声，道:「哎哟！你这小尼姑讲话怎麽老气横秋的，连声前辈都不叫，老 子可不吃你们佛法那套啊！」 　　 　　那老尼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师姐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一声前辈应该是由你叫才对。」 　　 　　那小尼姑手一摆，止住她说下去，脸上微微一笑，道:「敝师妹讲话粗俗，两位见笑 了，贫尼尚有要事，这便告辞了。」回头信步走去。那老尼跟随在她背後，唯诺说着适 才发生的事，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消失在夜色中。 　　 　　 　　 　　 　　 　　「爹，四师弟不是我杀的!」 　　 　　冯摩诃在梦里见到父亲拿刀对着自己，斥责为何要杀死薛成钢，当即吓得惊醒过来 ，身子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身後是一个山洞。 　　 　　展翼与高飞一直守立旁侧，见冯摩诃醒了过来，当即过来问候。 　　 　　冯摩诃问道:「我怎麽在这里?那两个师太呢?我师....那对师姐弟呢?」 　　 　　高飞道:「爷爷不用紧张，昨晚您让那小尼姑拍晕後，他们便离开了，是咱们将你送 来的。」 　　 　　冯摩诃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摸摸胸口，心道:「我身怀阿罗汉神功，身子刀枪 不入，那小师太是如何让掌力穿透我的肌肉的?」 　　 　　展翼突然叫道:「爷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再不上峨嵋山，恐怕要错过好戏啦！」 　　 　　冯摩诃往外头望去，只见日头正中偏西，大概快到了未时，喃喃道:「没想到我睡得 这麽久，那小师太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展翼见他仍是神色迷茫，便道:「爷爷若身体不适，让儿孙背你怎麽样?」 　　 　　「不用劳烦了，我能走。」冯摩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察觉身子无碍，便道 :「快走吧！」 　　 　　三人一齐出洞，朝峨嵋主峰一路直奔上去。 　　 　　只见那天下闻名的峨嵋大佛前黑压压聚集了一片人，各自成群，不少都是来凑热闹 的江湖人士，亦有少林、武当这等前来声援的大门派。 　　 　　冯摩诃不禁心想：「天诛教纵然教友众多，也未必能敌的过这麽多名门正派联手， 看来这回那冒牌货可要跌筋斗啦！」 　　 　　只见一人站在人群之外，双手插腰，对着那群峨嵋弟子放话道:「九玄师太是听到了 我天外魔龙的大名，吓得躲在破道观里，只敢让你们这群不成气候的弟子出来应付吗？ 」 　　 　　冯摩诃极目望去，只见那人的脸果然生得跟自己一模一样，态度嚣张，讲话语调也 差不多，就只差手足完好，不像自己残臂断腿，似乎就是先前打伤自己的那人，心道:「 这人竟然还没死，但他武功也稀松平常，拿什麽自信来挑战人家啊！」 　　 　　峨嵋派为首的是一为中年道姑，名唤碧心，乃是九玄师太座下三弟子。如今九玄师 太坐关，峨嵋派的生死存亡全系在她身上。她强自镇定心神，道:「冯摩诃，峨嵋派於你 有授艺之恩，敝师还收你为义子，你竟敢作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不觉羞耻吗？」 　　 　　那人手一挥，道:「没本事便没本事，不用拿这些旧事出来压人。正所谓识实务者为 俊杰，如今我已投天诛教门下，携手教主完成一统江湖霸业，你们若不归顺，便只有死 路一条。」 　　 　　他又补了一句:「顺带一提，冯摩诃只是我的假名，我真正的名字是铁浩风，当年挑 遍北派高手的天外魔龙铁无畏正是我爹，如今他老人家已不在，天外魔龙的名号自当由 我继承。」 　　 　　冯摩诃不禁握紧拳头，发出喀喀响声，暗骂数声。 　　 　　少林派一高瘦老僧忽然站了起来，道:「善哉，善哉，当年令尊曾至敝寺与老衲论武 谈剑三日三夜，其言词虽然桀骜，对於武学见识却是非凡，令老衲受益良多，这二十年 乃只盼能再见他一面。唉，没想到如今名号虽在，人事却非，可叹哪可叹....」 　　 　　假铁浩风冷笑一声，道:「老秃驴你不用皮里阳秋，等我解决完峨嵋，接下来便去收 拾你们少林，到时咱们再瞧瞧是不是当真人事已非。」 　　 　 那老和尚摇摇头，叹道:「足陷泥淖而不自知，愈陷愈深，回头已晚矣，阿弥陀 佛....」 　　 　　假铁浩风不理他，对峨嵋弟子叫道:「快叫九玄师太出来，否则我就要亲自进去找她 啦！」 　　 　　碧心一声清啸，众峨嵋弟子立刻拔出剑，十人一队，呈剑阵队形，围住四角，四十 把银晃晃的长剑对准了那假铁浩风，只要他一敢动，立刻如万箭齐发，将他捅成蜂窝。 　　 　　假铁浩风双手一摊，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道:「峨嵋派拥有如今之地位，原来只是 倚仗人多，真是见面不若闻名！」 　　 　　碧心道:「像你这种欺师灭祖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根本不需谈江湖规矩。」 　　 　　那铁浩风微微一笑，忽然吹了一声口哨，现场立刻传出一片兵刃之声，久久未绝。 　　 　　冯摩诃不禁一凛，那群围观的江湖人士中，竟有一大半是天诛教徒假扮，但还有惊 人的是，少林、武当这等大派中，竟也有天诛教徒渗入，纷纷有人提着兵器跑出来会合 。全部聚集起来，至少上百人。 　　 　　他心想:「原来天诛教并非全无准备，照这处境看来，即使有武当与少林两大门派声 援，恐怕也於事无补。」 　　 　　「爷爷，咱们当真两不相帮?」高飞见峨嵋派大处劣势，不由得担忧起来。 　　 　　冯摩诃道:「先看正派人士下一步怎麽作。」 　　 　　假铁浩风笑道:「道长啊，您现在还要比谁的人多，还是按江湖规矩来呢?」 　　 　　碧心见大事不妙，如果要群起而攻，将会造成伤亡无数，但若论单打独斗，自己或 许能勉强一战，其余弟子武功皆未到家，如何能敌的过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此时峨嵋存亡系於她一念之间，不由得踌躇起来。过了半晌，她下令撤剑，道:「今 日我碧心就算死，也要维护峨嵋派之尊严，由我代替师父接下你的高招吧！」 　　 　　假铁浩风哈哈大笑，道:「好啊，想不到峨嵋派中竟有如此不自量力之辈。你若输了 ，从此峨嵋派便得在江湖上除名，弟子全归我天诛教之下。」 　　 　　碧心紧咬下唇，喝道:「出招罢!」，长剑陡指出去，左右来回连点八下，正峨嵋花 形剑法中的「莲步翩翩」。 　　 　　假铁浩风待剑尖刺到胸口，方才抽出单刀，架过一剑後，直上直下连续猛击，敲得 剑刃当当作响。碧心直被震得虎口酸麻，当下剑路一变，从下方一挑，撩向假铁浩风下 阴。假铁浩风立刻着地一滚，身子已欺近碧心二尺内，钢刀往她腹部斜削过去，这一招 正是峨嵋派的「金佛四相刀」 　　 　　冯摩诃看到他在一旁使出这招，不禁咦了一声，心想:「这家伙难道也学过峨嵋派刀 法?不可能啊，我记得当时九玄师太说过，这刀法只传给我而已啊！」 　　 　　碧心见这一刀变化巧妙，侧身闪过，长剑倒曳，一招「天女散花」反刺向假铁浩风 门面。 　　 　　这一剑花点点，寒芒罩落，虚实相应，叫人眼花撩乱，只能避不能挡。 　　 　　假铁浩风却在这时使出一奇招，将单刀往空中一抛，双掌一错，右掌拍向剑柄，忽 地变掌为抓，欲要夺下兵刃。碧心练武多年，长剑自然没这麽容易被夺下，右手轻抬， 左掌挥拍出去，击向假铁浩风门面。假铁浩风这时嘿嘿一笑，右手一缩，左掌迎将出去 ，与碧心对了一掌，当即跃身後退。 　　 　 「当!」的一声，碧心脸色发白，手脚气力霎时失去，长剑掉落地面，连忙深提 一口气，却觉丹田中的真气涣散，怎样都聚不回来，不禁心道:「我的武功怎麽....怎麽 没了?」忽地双膝一软，咚得一声跪倒。 　　 　　假铁浩风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道:「唉，峨嵋派自九玄师太以下降便无能人，这种 外强中乾的门派，早早解散说不定还是好事。」 　　 　　他手一挥，道:「天诛教兄弟们，人家都跪下了，你们还在等什麽，进去将所有人给 拿下了!」 　　 　　冯摩诃见碧心模样，便知她已中了修罗破元掌，正要唤青城双鹰上前相救。 　　 　　忽然间，人群中窜出一团红影一团黑影，身法如电，朝那假铁浩风攻刺出两剑。 　　 　　假铁浩风没想到竟有程咬金半路杀出，这两人身法太快，才退一步，银光已闪到门 面，嗤嗤两声，脸上便多了两条血痕。 　　 　　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人脸上均带着人皮面具，一个手持一把冷森森的倭刀，一个则 握着一柄细薄的长虹软剑。 　　 　　那女的冷冷说道:「谁说峨嵋派没能人了?」 　　 　　冯摩诃听那女的声音，当下喜道:「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来了，哈哈，这下可真有好戏 看了。」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鬼影人范晓晨与前天诛教护法秦千霜，两人均与天诛教有 不共戴天之仇。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11.83.7.51 (台湾)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emprisenovel/M.1564672187.A.41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