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人一路疾奔，完全不作歇息，翻过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似已奔出了几百里。 　　 　　八宝饭只觉周遭的景物一闪而逝，好像乘在一头巨鹰身上。 　　 　　那人沿路只问了他一句:「慧难的墓在哪？」八宝饭回答後，便被点了哑穴，继续奔驰 而去。 　　 　　东侧山头已出现光亮，他们刚好到达慧难的坟前，那人将八宝饭放下，拍开他穴道。 　　 　　那人背对着光，巨大的影子将八宝饭笼罩，他走出每一步，地上的石子便震起，宛如是 一块移动的巨石。 　　 　　他冷冷道:「你就是慧难的弟子?」 　　 　　八宝饭抬起头，只见一个巨猿般的白发老人，大喇喇的坐在慧难的墓碑上，大是不敬。 　　 　　他怔了一下，道:「慧难大师曾传过晚辈一套武功，及一些粗浅的吐纳法门，但并无师 徒名分。」 　　 　　那老人眼睛一亮，道:「他传了什麽武功给你?五雷掌?百花迷踪拳?锦绣鸳鸯腿?分身离 形步?」 　　 　　他一连问了四次，只见八宝饭也摇头四次，不禁道:「这些武功你通通不会，那到底传 什麽武功?」 　　 　　八宝饭道:「前辈适才所说的那些武功，慧难大师认为不适合我的性子，因此传了一套 南海菩提掌，认为以静制动的掌法，才适合晚辈。」 　　 　　那老人笑骂道:「这小子倒是一堆歪理，练武就练武，还管什麽性子适不适合。」 　　 　　他蓦地转念，忖思:「这小鬼只学了南海菩提掌，怎麽可能将慧难杀死?」 　　 　　於是问道:「小鬼，刚刚我拿住你的时候，看出你体内有三种内功，一种是丐帮帮主的 独门内功，只是博而不纯；一种是水月庵的五运自在禅功 ，但修为甚浅；最後一种与老夫 自创的『乾坤二极功』似是而非，是慧难传给你的吗？」 　　 　　八宝饭点了点头，道:「应该大师传给我的「吞阳化气功』，那时晚辈身受五内俱焚之 苦，慧难大师便传了我心法，助我排解热气。」 　　 　　那老人自言道:「原来这小子自创了内功啊，怪不得有些影子..」 　　 　　他忽然面罩寒霜，霍地站起，沉声道:「这麽说来，慧难倒是对你很好罗？」 　　 　　八宝饭心生胆怯，支吾道:「慧难大师..对晚辈...恩重如山..他不幸去世..晚辈也十分 难过。」 　　 　　那老人眼神中暴出精光，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八宝饭被他瞪的心里发凉，摇头道:「晚...晚辈有眼不识英雄..不知道您的大名。」 　　 　　那老人道:「我便是慧难的师父，今天便是要来清理门户，处死欺师灭祖的叛徒!」 　　 　　八宝饭心道:「慧难大师的师父不是水月庵的静月师太吗？怎麽会是这老头?」 　　 　　那老人喝问:「你临死之前，还有什麽话好说?」 　　 　　八宝饭惊道:「你要杀我?」 　　 　　那老人问道:「慧难死因，是不是在与别人搏斗时，被旁边人影响，导致分散了主意?」 　　 　　八宝饭道:「是啊。」 　　 　　那老人道:「那个影响他注意的人，是不是他熟识的人?」 　　 　　八宝饭愣了一下，道:「算是吧。」 　　 　　那老人声音提高，道:「他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 　　 　　八宝饭道:「是的，大师的屍体，也是晚辈替他埋葬的。」 　　 　　那老人一愣，骂道:「你还真有良心啊，害死了恩人，还替他收屍!」 　 　　八宝饭登时一呆，他不知该怎麽解释胡灵曦的事，一时无法反驳。 　　 　　那老人叹道:「看来那姓萧的小白脸没说谎，慧难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的徒儿会与 他人合谋害死自己。慧难啊慧难，我这辈子就你这个徒儿，如今你被杀了，为师唯一能替你 做的，就是手刃叛徒，以鲜血祭你在天之灵。」 　　 　　他提起手掌，慢慢的靠了过来，手上还发出霹雳啪啦的骨骼爆裂声，宛如大年初一的鞭 炮响一般。 　　 　　八宝饭吓得满脸发白，他身上穴道先前已被那老人所点，此时四肢完全使不半点力气。 　　 　　眼看只能坐以待毙，远方忽然传来一清脆的声音，道:「古前辈且慢动手，这孩子是无 辜的!」 　　 　　只听那声音一毕，两条人影一前一後，疾飞而出，分站八宝饭两边。 　　 　　那老人见前一人身法迅疾，宛如巨雁穿林，显非泛泛之辈，当下猛喝一声，宛如空中响 个霹雳，一掌拍了过去。 　　 　　那人见对方掌力如山洪爆发般狂摧而来，当即内力凝聚左掌，呼的一声还了回去。 　　 　 「砰！」的一声，双掌相交，激出一道狂风，震断了数十根树枝。 　　 　　那老人身子一晃，连忙脚底站桩，暗道:「我离开中原十余载，竟出如此了得的後辈， 功力毫不下於我!」 　　 　　他仔细一看，只见是一对身上挂着布袋的男女，咦了一声，道:「是你们?」 　　 　　刚才发话的人，正是吴喜儿，昨晚八宝饭被擒後，她立刻发啸声，呼唤李孙钱一同救人 。 　　 　　吴喜儿趁适才李孙钱与那老人对掌时，解开了八宝饭穴道，并将他扶起，问道:「孩子 ，你有没有事?」 　　 　　八宝饭喜极而泣，道:「吴帮主，师父，谢谢你们！」 　　 　　那老人眼睛左右各瞟了一下，道:「你这小妮子以前也跟慧难交情不菲，怎麽现在胳膊 向外弯，阻止我清理门户?」 　　 　　吴喜儿道:「这孩子是外子的徒儿，跟慧难又没有师徒名份，你凭什麽清理门户?」 　　 　　八宝饭一愣，道:「吴帮主，你什麽时候跟我师父成亲了?」 　　 　　吴喜儿两腮透出红晕，道:「我和你师父已订婚，等诸事落定再成亲，昨晚本来要告诉 你的。」 　　 　　她以前为东厂办事时，为了擒抓李孙钱，不惜以自身贞洁骗取他的信任，後来见李孙钱 对自己情有独锺，自觉有愧於他，十几年来一直想找机会弥补。 　　 　　她知慧难对自己只有姐弟之情，如今人也死了，想要挽回感情什麽的也没机会了，当在 云雾谷见到李孙钱後，见他虽浑浑噩噩，唯独对自己念念不忘，不禁大为感动，下定决心要 与他共度一生。 　　 　　她向那老人道:「古前辈与晚辈一别十五年，如今一见，精神瞿烁，届时若无他事，还 请抽空来喝一杯喜酒。」 　　 　　那老人正是从海外归来的古烁金，他回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查出慧难之死的真相， 并替他报仇雪恨。 　　 　　一个是偷偷潜入水月庵，看看自己的老婆石奶妈和女儿过的好不好，他的女儿，便是当 今武功天下第一的南海神尼慧妙。 　　 　　他先回到水月庵，与石奶妈一叙後，得知慧妙下落不明，於是便在中原四下打听了一个 月，却毫无头绪。 　　 　　他料想自己女儿已威名远播，武功当世无匹，一人再外应该也不至於遇上大麻烦，便先 搁置一边，处理完慧难的事再作打算。 　 　　他冷笑道:「我现在就有他事，你们让开，我要亲自处理掉这个谋杀慧难的小鬼。」 　　 　　吴喜儿道:「慧难的死，跟这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这是错怪好人了!」 　　 　　古烁金道:「这小子刚刚自己招了，慧难便是被自己的熟人分散了心，才会受强敌暗算 得逞，就算这小鬼并非亲手杀他，也是间接害死他的原凶!」 　　 　　吴喜儿道:「不，分散慧难注意的不是这孩子，是...」 　　 　　古烁金问道:「是谁?」 　　 　　吴喜儿踌躇一阵，道:「是晚辈。」 　　 　　 　　 　　 　　此话一出，古烁金、八宝饭俱是一凛，八宝饭的惊愕大过古烁金，他心想:「难道她要 替姐姐顶罪?」 　　 　　吴喜儿道:「晚辈那时身陷火场，险要丧命，慧难一边对抗强敌，一边要相救晚辈，分 心二用下，才会让敌人拍中命门。」 　　 　　她说道:「间接害死慧难的，是晚辈才对，前辈若要报仇，就对晚辈动手好了。」 　　 　　古烁金闭目沉思，脸上忽青忽白，蓦地仰天狂吼，整片森林似乎都震动了起来，群鸟拍 翅飞起。 　　 　　他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王八蛋臭小鬼，竟敢欺骗老子!」 　　 　　忽然，他额发青筋，双眼血红，如疯虎般扑到坟头，两对大手开始挖起了坟土。 　　 　　吴喜儿大吃一惊，道:「前辈冷静一点，慧难已经死了，你让他好好在地下长眠吧！」 　　 　　古烁金恍若未闻，双臂如车轮，不断的将土挖开。 　　 　　「前辈，得罪了!」吴喜儿眼睛暗示了一下李孙钱，双双上前，棍掌递出，攻向古烁金 的肩胛骨。 　　 　　古烁金忽地後空翻一圈，跃到一棵大槐树下，双臂抱住树干，长啸一声，运起神力将槐 树连根拔起。 　　 　　他抱着大槐树，横扫过来，吴喜儿没想到他年逾古稀，气力还如此强大，当即纵跃出三 丈外。 　　 　李孙钱见大树扫来，立刻双拳击出，口中发出龙啸虎吟之声，一股刚猛无俦的内力自拳而 发，撞在了树干上。 　　 　　　喀嚓一声，两人的力量旗鼓相当，树干从中而断，古烁金立刻将断木抛到半空，呼呼 劈出两掌。 　　 　　他动上了五雷掌的掌力，那截断木在空中燃烧了起来，宛如一颗火炮激射而来。 　　 　　李孙钱双膝半蹲，双臂往外划了个大弧，凝聚毕生内力，发出啸声後，激推出去。 　　 　　虎啸龙吟神功所发出的声音越长，掌力也会随之而增长，他这一声宛如峡谷悠音，久久 不绝，掌力顿时如怒潮狂泳，将那棵着火的断木推了回去。 　　 　　古烁金虽然天生神力，气力却不若正值壮年的李孙钱持久，刚才拔树、挥树、扔木，几 乎快用了四分之三的功力，见对方掌力如此雄浑，不敢硬拼，侧跃了出去。 　　 　　他鼻中微喘，慢慢的调匀内力，心道:「没想到李清的儿子，武功竟然进步那麽多，远 胜过他老子盛年之时。慧难这小子若还活着，只怕也与他不相伯仲。」 　　 　 想到慧难，内心忽地一阵酸楚，他向来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此时不禁有黑发人送白 发人之悲怆，顿时狂气发作，怒吼一声，疾扑了上去。 　　 　　他嘶声叫道:「我今天若无亲眼见到慧难的屍体，绝不善罢干休!谁拦我，谁就得死!就 算天王老子来也一样!」 　　 　　李孙钱踏前一步，双手疾抓，以最精妙的擒拿手要制止他，忽听吴喜儿道:「钱哥且慢 ，让前辈去吧！」 　　 　 原来她见到坟土微湿，一滴滴的小水珠正从古烁金的脸上滑落。 　　 　　那并不是汗水，而是眼泪，是一个老家长，见到自己的孩子死去时，痛心疾首掉下的老 泪。 　　 　　她叹道:「这人外表强硬，见到自己的爱徒死了，也不禁流下男儿泪。慧难啊慧难，你 知不知道你的死，让多少人为你流下珍贵的泪水?」 　　 　　言念及此，不禁泣零而下，忽觉有双手搭上了自己肩膀，抬头一看，只见李孙钱温柔的 眼光正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心想:「我已经决意要嫁给他了，怎还对其他男人无法忘 怀?」 　　 　　她心知肚明，自己嫁给李孙钱，不过是为了弥补他，报答他对自己的厚爱，对於慧难， 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只是这一节，她一直不敢多想，怕想多了，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对李孙钱的愧疚又更深 一层。 　　 　　只见古烁金扒开的坟土越堆越高，忽然，他站了起来，对着墓坑愣愣的望着。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八宝饭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正想上去一探究竟，却被吴喜儿叫住:「别过去，後退一 点!」 　　 　　吴喜儿暗叫不妙，以为古烁金心中悲痛到极点，已经神智不清，他武功极高，待会做出 什麽事都不晓得。 　　 　　她抽出打狗棒，护住胸口，慢慢的靠上前，道:「前辈，慧难死了，大家都很难受，人 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吧！」 　　 　　古烁金道:「慧难的屍体，是那小鬼亲手埋在这的吗？」 　　 　　吴喜儿道:「那孩子性子朴实，对慧难也十分尊重，正是他亲手安葬的。」 　　 　　古烁金蓦地转身，向其他三人摆了一下手，道:「你们自己过来看看!」 　　 　　三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的走到坑前。 　　 　　墓坑里有俱屍体，皮肤苍白，脸部浮肿，已难辨样貌。 　　 　　八宝饭只觉屍臭难当，连忙摀住口鼻，却见吴喜儿脸上一副惊恐之样，不禁问道:「吴 帮主，怎麽了?」 　　 　　吴喜儿惊疑未定，道:「孩子，你当日真的是将慧难的屍体埋於此吗？」 　　 　　八宝饭只觉奇怪，屍体就这麽摆在这，为何要多此一问? 　　 　　他说道:「晚辈的确将屍体埋在这，你们不是见到了吗？」 　　 　　古烁金哼了一声，道:「傻子，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慧难的屍体。」 　　 　　八宝饭一呆，道:「为什麽不是?」 　　 　　古烁金道:「慧难死多久了?」 　　 　　八宝饭道:「差不多快...四个月。」 　　 　　古烁金道:「你觉得有人死了四个月，身体的皮肤还没烂光吗？」 　　 　　八宝饭恍然大悟，当下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见这具屍首身上穿着慧难的衣服，心道:「 难不成有人来掉包?」 　　 　　却见吴喜儿忽然哇的一声，伏地痛哭了起来，道:「到底是谁这麽狠心，连屍体都不放 过，弟弟啊，姐姐对不起你，没让你入土为安。」 　　 　　哭着哭着，她忽地跃下坑里，掀开那屍体的衣服一看。 　　 　　她以前当官时，曾向仵作学过如何验屍，想要从屍体身上查出一点线索。 　　 　　她一触及屍体，立刻缩手，只觉像一条冰棍般，就算人死後身子发冷，也决不会冻成这 样。 　　 　　屍体的背上并没有屍斑，显是因为被冻住，导致血液没沉淀。 　　 　　屍体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唯一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右掌已断，但皮肤完全癒合，显 然是个断手多年的人。 　　 　　她摸不着头绪 ，跃了出来，忽然跪地，双手合十拜道:「弟弟，你在天有灵，请帮助姐 姐找回玷污你屍身的凶手。」 　　 　 八宝饭道:「会不会是慧难大师的仇家干的好事?」 　　 　　吴喜儿忽地想到了一件事，那天她到云雾谷时，与吴药救夫妇一起到上官欧阳被囚禁之 地洞，却发现那只剩一具乾枯的骨骸，且难以测出是和人。 　　 　　以常理来断，上官欧阳不应那麽早死。 　　 　 她想起了那自称是上官欧阳的天泉寨寨主，心道:「该不会是他为了替上官欧阳报仇， 故意掘出慧难的屍身藏起吧？」 　　 　　正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古烁金忽道:「依我看，这小子说不定还没死，自己从坟墓里 爬了出来。」 　　 　　吴喜儿心里打了个突，道:「不可能的，那天我们再三确定，慧难已经断了气。」 　　 　　古烁金道:「虽然说命门乃三十六死穴之一，但这小子给雷劈中过，打通生死玄关，全 身真气充盈，怎麽可能因被击中一掌，就这麽死去?说不定，他只是暂时龟息，时间一久， 就复苏了。」 　　 　　吴喜儿道:「但他的心脏已经停了啊！」 　　 　　古烁金道:「说不定只是休克，只要受到巨大的刺激，例如我的五雷掌，心跳便会恢复 。」 　　 　　吴喜儿道:「那也要有人将他拖出来，给他的心脏刺激，才会复苏。」 　　 　　古烁金转身，仰望天空，道:「我有预感，他还没死。」 　　 　　吴喜儿只觉这想法太过离奇，虽然她也想这种结果，却怕到时期待落空，失望更大。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慧难已经死了，不可能复活了，她所能做的，就是替他报仇，找回 他的屍身，好好安葬。 　　 　　古烁金忽然问道:「打慧难那一掌的人，是谁?」 　　 　　吴喜儿道:「是一个叫灵痛上人的西域和尚，是赤狼部落杰布王子的师父。」 　　 　　古烁金道:「赤狼部落...那不是鞑靼人的一个分支吗？」 　　 　　吴喜儿道:「对，是瓦剌的一个重要旁支。」 　　 　　古烁金没说话，迳走远而去。 　　 　　吴喜儿叫道:「前辈，你要去哪?」 　　 　　古烁金道:「我要去会会这个和尚，他打我爱徒一掌，我要还以十倍。还有，我要去找 那个欺骗我的小王八蛋。」 　　 　　吴喜儿道:「谁?」 　　 　　古烁金道:「他叫萧冠玉，前几个月我在海摊捡到他，他假造了慧难的死因 ，骗我来杀 这个小鬼。」 　　 　　八宝饭一愣，道:「他现在在哪?」 　　 　　古烁金道:「他告诉我，慧难是被你，还有两个分别叫信姝还有花拜榴的女孩杀死，我 要他去宰了那两个姑娘，自己来解决你。」 　　 　　八宝饭当大吃一惊，连忙道:「那...他杀死了吗？」 　　 　　古烁金道:「我也不知道，一个月前我接到来他来信，说正往北方去，好像查到了那叫 信姝的姑娘最近在关外出没，我正好也要北上，顺便宰了这满嘴谎言的小子。」 　　 　　八宝饭险些昏倒，虽然他已与信姝绝交，此时听到她有危险，不由得焦急起来。 　　 　　吴喜儿心里突然有个计画，正要说出来，却见古烁金身子一纵，飞上了树巅，宛若游龙 般疾窜而去，无论怎麽叫都没停步。 　　 　　她叹了口气，转向八宝饭道:「你一定十分焦急那姑娘的安危吧？」 　　 　　八宝饭点点头。 　　 　　吴喜儿问道:「你想不想去救她?」 　　 　　八宝饭顾不得道:「她...她是我朋友，现在有危险 ，当然要救她!」 　　 　　吴喜儿道:「杨大人也要北上，你不如跟着他一同上去，顺便救信姑娘。」 　　 　　如此一来，八宝饭便能沿路保护杨善，顺利到瓦剌城中赎人。 　　 　　八宝饭愣了一下，好像有点犹豫，只听吴喜儿又道:「放心吧，两国相争，不杀使节， 你们是去求和的，瓦剌大汗不会为难你们的。」 　　 　　她又道:「看起来那姑娘跟你的交情，好像也没那麽好啊，算啦算啦，就让她惨死异乡 吧！」 　　 　　八宝饭终於妥协，叫道:「我去!我去!」 　　 　　吴喜儿微微一笑，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派丐帮弟子暗中保护你们娘的。」 　　 　　八宝饭深叹一声，自己尽力避免江湖之事，没想到天不从愿，彷佛刻意要让他搅和一般 。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处乱世，谁能独善其身? 　================================ 後话:过年前最後一po，年後回归信姝线。 话说，如果出个慧难与上官欧阳的外传，不知有没有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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