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纬哥)
看板emprisenovel
标题[创作] 双面魔女-44-困兽之斗
时间Mon Jan 28 19:36:47 2019
慧妙看似游刃有余的以一敌四,殊不知,是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应战。
以她的武功,要胜过这四人,并非难事,但她适才中了毒烟,虽已用内力排出,招式上
的威力还是大打折扣。
这四人均非泛泛之辈,各个卯足了全力攻击,她担心自己余毒未清,倘若大催内力,恐
怕毒气侵入内腑,除此之外,还得提防那武功最高的灵痛上人加入战团。
在这种强敌环伺的局面,她只能用遁转七星的巧劲,牵移各方兵器,同时得用眼角瞥视
四方,注意有无趁火打劫之辈。
围攻慧妙的四人,均已尽生平之绝学,将她笼罩在兵器交织的光网之下,却见她大袖飘
飘,指弹判官笔,点向紫阳道人的穴道;袖卷长剑,刺向碧眼头陀的眼睛;掌拂月牙铲,划
向七海龙的咽喉;爪抓毒龙拐,砸向诸葛贤脑门。彷佛一人能使四把兵器。
四人均暗叫惭愧,自己浸淫多年的独门兵器,竟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尼姑操控於鼓掌,挪
来移去;原本攻向她的得意招式,全招呼到了自己人身上,倒像是四人彼此混战,慧妙不过
是旁观者一般。
在这种胼手胝足的情况下,四把兵刃原本密不透风的攻击中,渐渐出现了破绽。
慧妙心想机不可施,当即左掌一划,内劲贯足,震开了紫阳道长的长剑,从他左身露出
的空隙纵去。
正当她要窜出战圈时,脑後一股风袭到,挟带着「铃铃」声响,一听到便知是毒龙柺,
头也不回,右手五只一张,「龙爪手」往柺尾抓去。
她手指一沾柺尾,立刻一缩,牢捉住後,内力透入毒龙柺,想用暗劲将七海龙王震退。
七海龙王见兵刃被夺,立刻将龙头一转,启动了柺里的机关。
慧妙忽然掌心一痛,连忙松开手,只见掌上都是血,掌心多了一道口字。
那毒龙柺中藏有剑,平时不会露出,只要转动柺上龙头,锋利的剑刃便会钻出柺尾,往
往用於攻敌不备之时。
慧妙怒斥道:「好歹毒的兵器!」收掌於袖,两袖同时极速旋转起来,蓦地往七海龙王
荡扫过去。
七海龙王提起毒龙柺剑,横里划来,他自负这柺中剑削铁如泥,能将慧妙的袖子划破。
没想到剑一触衣袖,竟然发出「当!」的金铁交鸣声,还震得他虎口一热,整条手臂都
麻了起来。
他尚自惊异,忽觉两股截然不同的袖风同时卷来,一股如寒山风雪,一股如火山热风,
并在一起,竟如蓄满的山泽溃堤,风劲排山倒海袭来。
他顿时胸口闭塞,甚是难受,袖风已将他前後左右都罩住,进退不得,旁人也难以近身
搭救。
慧妙自创的的「阴阳铁袖功」,也是从慧难的「乾坤二极功」取得灵感,融合了慧真所
传的「铁袖功」,只要一运起内力,便能使袖子坚如铁牌,又分别发出阳刚与阴柔的袖风。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两道不同的劲力互补之下,威力自然大了数倍,不下於南海菩提
掌海涛的掌力。
眼见七海龙王面色如槁,显无反抗之力,慧妙不禁心地一软,慢慢的将内力收回。
忽听三声长叱,碧眼头陀、紫阳道人、诸葛贤便是正等待这一刻,齐身跃起,宛如三头
巨鹰扑向慧妙。
慧妙心道:「我一再容让,你们却咄咄逼人,别我不留情了!」收回的真气立刻又布满
长袖,横里一扫,旧风未消,立又生出一道新的袖风。
她身子左转半圈,双臂随之而扫,新旧袖风并在一起,带着旋转的力量,宛如龙卷风般
扑向三人。
只听风啸大作,黄沙滚滚,诸葛贤、碧眼头陀、紫阳道人均觉自己像是将被卷入了一团
怒海漩涡中,卷起的砂石削过身上,疼痛万分,身子彷佛要被割成碎片。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後一跃,落到了五丈之外,才远离了袖风所及的范围。
陈行云见慧妙两招逼退四名高手,不禁大为慑服,心道:「真是後生可畏,南海神尼,
当之无愧!」
慧妙潮红,呼气沉重,她中毒刚癒,用遁转七星带动阴阳袖力,甚耗内力,只觉双腿微
软,连提几口真气,咬牙撑住。
「哈哈哈,老衲也想来接接师太这路甩袖的功夫。」
灵痛缓步走了出来,将金钹抄在手中。
慧妙暗中一惊,没想到这番僧竟会在这时拣现成便宜,自己内力完好时,想取胜於他已
不大容易,如今内力所剩不到半成,更是凶多吉少。
但为了救胡灵曦,却不得不与他一战。
她连提三口真气,让呼吸通顺,横掌於胸,道:「你杀害我师弟,这笔帐我才要找你算
清呢!」
灵痛微微一笑,金钹往前直横扫,甫以左掌的「大手印」掌力,掌钹交攻,威力惊人。
慧妙知道自己若以真功夫与他拼斗,恐怕内力不济,一百招内便会落败,只有先用腾挪
闪展的武功游斗,消耗他内力,寻隙而入,方有取胜可能。
她双膝微曲,正要往上一跃,使出轻功「飞燕掠波」,忽然双肩一痛,被硬生生的拉後
退。
她的琵琶骨上,已经被一只银色的钢爪扣主,钢爪上连着一条铁链,延伸到了那兜帽怪
客的袖子里。
灵痛不禁怒道:「南海怪客,谁要你帮手?」
「海南怪客」,姓名不详,师乘不明,为了练武功,自行斩断左臂,装上了钢爪,专门
勾抓对手要害,铁链可延伸至七丈,人称「夺命追魂勾」。
他还未练成武功前,是个以掘墓为生的独脚盗,这「夺命追魂勾」 ,另外还有掘
墓的用途。
他鲜少现身中原,容貌几乎没什麽人见过。
如今练成了武功,出手从来都不是为了讨较本事,也不是来掘墓,既称为「夺命追魂勾
」,钢爪一出,便是要夺人性命。
石奇峰请他来,便是作为杀手鐧,专门取慧妙性命。
慧妙的身子被钢爪拉了回去,左肩疼痛万分,肩膀以下完全使不上力,连忙使出千斤坠
,定住身形。
她右手抓住铁练,运尽全身力气,往回一拖,海南怪客便从马上飞起,往这里扑了过来
。
海南怪客顺扑落之势,右掌斩出一记「断魂掌」,击下慧妙右肩。
慧妙立刻沉肩缩身,右肘转了一圈,往上一推,以「南海无涯」的上升掌风还击回去。
海南怪客立刻在空中倒翻筋斗,落在慧妙背後,呼呼呼三掌,击向她「大椎穴」、「灵
台穴」、「小海穴」。
此三处穴道任一被击中,均有终身残废,或是丧失性命的危险。
慧妙闻风辨位,回肘直撞,碰碰两声,接过两掌後,身子微侧,胳膊一夹,便将海南怪
客的手臂夹住。
如此一来,两人的双手均为对方所牵制,只剩脚能动弹。
慧妙立刻足勾脚扫,使出「回马蹬」与「燕子拐」腿法,逼得海南怪客连连後退。
大家没想到,这个尼姑肩膀无法动弹了,眼睛看不到对手,还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武功。
就在这时,杰布王子朗声道:「你们大家愣着干什麽?今天是叫你们来跟这尼姑切磋武艺
的麽?还不快趁现在擒住她!」
他一说完,背後那十几名瓦剌武士奔出,纷纷掏出长索,往慧妙身上一缠。
慧妙一惊,只觉身子一紧,全身被十几条粗如手臂的长索缠住,登时无法动弹。
那些武士训练有素,这等阵仗,乃是用来擒捕狮子、老虎等猛兽,今日面对的是中原第
一高手,不得已只好拿了出来。
那十几名武士都是经挑系选的族里战士,慧妙武功再高,此时全身被缚,力气也比不过
这十几名壮汉。
陈行云再也看不下去,骂道:「欺人太甚了!」
他一声令下,德芳客栈里一百多名叫化子鱼贯而出,抡起兵刃攻击那些瓦剌武士。
石奇峰右手一摆,群盗们也攻上去,只听兵刃相交声不绝,杀声连天,大街上混战一起
,所有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逃之么么。
诸葛贤、紫阳道人、七海龙王、杰布王子、灵痛上人也加入战局,碧眼头陀则挥舞月牙
铲,与陈行云在另外一边厢斗了起来。
叫化子人数虽多,却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吴喜儿,无法组打狗大阵,大家各打各的,
完全不见众志成城之效,如何敌的过对面那匹菁英,局势顿成一面倒。
信姝自然看出了这点,心想只要己方再多一名跟慧妙差不多的高手,便能反转局势。
她拉着郭思萍,悄悄的从客栈後门绕出,趁着大家在混斗时,跑到胡灵曦的囚车前。
她手伸入囚笼,大力的摇了胡灵曦的肩膀,问道:「你怎麽还待在笼子里?」
胡灵曦道:「我又没有钥匙,怎麽逃出去?」
信姝心想:「苏凰怎麽可能甘愿待在笼子里,现在她一定是胡灵曦。」
她抽出白龙宝剑,道:「对不起啊大姐,现在我们需要苏凰。」当即往她眉心刺去。
胡灵曦没有闪避,没有出手挡格,也没有突然神威凛凛的破笼而出。
她就只是默默的看着剑尖,一动也不动。
信姝将剑尖停在她的眼前一寸处,问道:「你怎麽没变成苏凰?」
胡灵曦道:「也许她永远不会出来了。」
信姝心里一愕,道:「你再不让苏凰出来,我是真的会杀了你啊!」
胡灵曦淡淡道:「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只见她眼皮垂下,面容黯淡,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信姝不禁道:「你到底怎麽了?」
胡灵曦眼眶忽然泛出泪水,哽咽道:「我害死了慧难哥哥,活着还有什麽意思?你不是一
直想杀我吗?怎麽不快点一剑刺入我咽喉,让我下去陪他作伴。」
信姝不禁皱眉,道:「严格来说,慧难师叔并不是你害死的。」
胡灵曦道:「是谁害死他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我活在世上已经没意义了
。」
信姝不禁气道:「你一辈子就为慧难而活,那你的妈妈呢?姐姐呢?乾娘呢?乾弟呢?如果
你死了,可知道这些亲人会有多伤心?」
胡灵曦眼神死死的望着远方,喃喃道:「不重要了...通通都不重要了...」
信姝气得连踱脚,砍她也不是,不砍她也不是。
她指着那团混战的人群,道:「你如果真要死,就先去救你姊姊慧妙,至少助她脱困後
,想死再去死。」
胡灵曦道:「怎麽救?没看我手脚都上了铐,还被关在笼子里吗?」
信姝道:「当然不是你救啊,苏凰呢?你有办法让她出来吗?」
胡灵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怎麽让她出来。」
原来苏凰的产生,是源自於胡灵曦对於死亡的恐惧,现在胡灵曦一心求死,对於死亡已
无恐惧,便无法让苏凰的人格出来。
信姝踟躇半晌,心里连道:「为什麽?到底为什麽苏凰不会出来?」
就在这时,郭思萍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指着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石奇峰笑笑的走过来,他似乎没认出郭思萍,道:「姝妹,没想到你也在这啊。」
信姝呸了一声,道:「你又不是小峰,别叫得那麽好听。」
石奇峰微微一笑,大臂一开,道:「你瞧我,身体从上到下,哪里不像小峰了?」
信姝立剑於胸,道:「你...你分明是什麽上官...欧阳,别想骗我了!」
石奇峰道:「哈哈,我是上官欧阳,你不妨问问笼子里这女人,我到底是不是上官欧阳?
」
信姝不明白上官欧阳与胡灵曦的关系,道:「我自己明白不就得了,干什麽要问她?」
石奇峰拍了一下铁笼,道:「曦妹,你说我是上官欧阳吗?」
胡灵曦道:「你的口气虽像,声音却不大像。」
她以前,错爱过上官欧阳,後来知道他不过是利用自己,便对他恨之入骨,当一个人恨
一个人时,对於这个人的记忆,其实是和爱一个人差不多的,十分的深刻。
石奇峰慢慢的靠过来,道:「姝妹,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後会好好待你的!」
「滚开!」信姝虚劈一剑,同时跨出两步,用「分身离行步」带着郭思萍绕过石奇峰,
冲到牵着胡灵曦所待铁笼的马背上。
她提着郭思萍跃上马背,长剑往马臀一刺,马立刻发出长鸣,往前冲去。
没想到冲不出三丈,後面忽然传来一股巨大阻力,将整架马车拉住。
信姝回头一看,竟是灵痛与杰布王子,他们同时使出金刚坠,拉住笼车,便宛如两座大
山压在後面,马当然跑不动。
信姝暗骂一声,放眼望去,慧妙已被捆绑於地,陈行云头发散乱,脸上沾着血污,右手
不自然的垂下,左手握着钢刀,勉力抵抗碧眼头陀与七海龙王,显然大势已去。
她心一横,斩断系在马上的绳索,让铁笼与马分离,提鞭一挥,马立刻扬腿疾奔。
她心想杰布王子不过是要抓武林能人回去,慧妙、胡灵曦应该一时不会有危险,唯今之
际,只有快点去普陀山找救兵,并向丐帮帮主吴喜儿报警讯。
她们骑马一路狂奔,出了三十余里後,眼见敌人没有追来,这才放缓速度。
这时,郭思萍忽然拍了信姝的背三下,指示要下马。
信姝不耐烦的道:「你这小骗子怎麽这麽难伺候啊?」
她转过头,只见郭思萍面色惨白如纸,一副欲呕吐的模样,这才勒住马,提着她跃下来
,道:「要吐快吐阿,告诉你,我和你的事还没完呢!别想给我逃走!」
她性好洁净,不愿看到秽物,便要郭思萍到路边草丛里吐。
只听呕吐声不断,信姝不禁皱眉,心道:「就算是头晕,也没可能吐这麽多啊?」
过了一会儿,草丛中寂静了下来,信姝叫了几声,不见反应,暗叫不好,摀住鼻子跑了
上前。
只见郭思萍双目紧闭,气息奄奄的倒在一摊吐物旁边,信姝连忙将她抱起,大力的摇她
身子 ,问道:「怎麽啦?」
郭思萍却一动也不动,身子冷冰冰的,好像快死了一样,信姝暗叫不妙:「你自己是大
夫,怎麽连有病都不晓得?」
她背起她,走出草丛,却不见马,不禁暗骂该死,刚刚粗心大意,忘了系绳,马已奔到
不知何处去。
眼见天色将暗,天气越来越凉,郭思萍的身子正掺弱,必承受不了,信姝不禁有些慌张
,放眼一望,正处於一个鸟不生蛋的荒野中,哪里有客栈能投宿?
她在荒烟蔓草中乱走,路越走越崎岖,一阵冷飕飕的风刮过,不禁打了个喷嚏。
历经了一天的奔波,她委实疲惫不已,只觉脑里好像灌了铅,越来越重。
她快要走不动了,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今天是朔月,荒野里昏暗一片,难以辨明道路
。
她身心俱疲,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在小路横来拐去,完全没发
现前面有一大块路坍塌。
她茫茫然的走了过去,忽地脚底一空,还来不及反应,连带着郭思萍骨碌碌的滚下山坡
。
等她停下来时,身子已被石头树干撞的乌一块,紫一块,彷佛全身的骨头已散成了水,
没有半分力气能动。
她再也克制不住潮水般的疲意,眼前一黑,在这不知名的山坡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信姝醒来後,只觉自己脸上刺刺的,似乎躺在一柔软的草皮上,耳朵听
到了「嘓嘓」声,非常的近。
她睁眼一看,只见一只长满疙瘩的蛤蟆,停在她脖子上,与她眼对眼,不禁尖叫一声,
脑袋完全清醒过来,那蛤蟆立刻跳远而去。
她撑起身子,旁边有升过火的痕迹,两条烤青蛙放在旁边,顿时腹中一饿,抓起蛙肉吃
了起来。
吃着吃着,不禁想到刚才那只蛤蟆的丑脸,此时口中嚼着牠的同类,登时有点想吐。
她忽然想起过思萍,头来回转,观望四周,不见她的人,不禁眉头皱起。
信姝起身,在附近转了一圈,忽听得右方有哗啦啦的水声,於是走了过去。
她拨开草丛,眼前出现一个小瀑布,下面有一洼水池。
水池中忽然钻出个赤裸裸的女人,皮肤白皙,好像一朵出水白莲。
信姝心道:「这女的好不要脸,大辣辣的在这洗澡,就不怕有人来吗?」
那女人低着头,双手不停抚摸自己的肚皮,脸微微一侧,信姝一愣,这不正是郭思萍是
谁?
信姝突然玩心大起,见到她的衣服放在石头上,於是悄悄的走了过去,将她的衣服取走
,扔到了草丛里。
她大步走了出来,道:「我还道是七仙女下凡,原来是你这小骗子,」
郭思萍吓了一跳,过头来,只见信姝一对眼正在扫视自己的身体,顿时面上一红,匆匆
的跑到石边,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信姝道:「想拿回衣服吗?除非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问话,你只管点头摇头就好。
」
她问道:「八宝饭的妈妈的身上的刀,是不是你捅的」
郭思萍一凛,低下头,没点头,也没摇头。
信姝道:「我只要你点头或摇头,你给我低头是什麽意思?」
过了一会儿,郭思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信姝怒道:「好啊!你当真如此没良心,人家宝妈待你若女,你竟然对她下毒手!」
她又问:「你是不是作了什麽对不起八宝饭的事,才对宝妈下毒手?」
郭思萍一直将被强暴的事情归咎於己,因此先是点头,後又摇头。
信姝心道:「点头又摇头是什麽意思?」
她忽然想起了萧狂妄亦惨死,问道:「这件事情,跟萧狂妄有没有关系?」
郭思萍摇摇头。
「那跟萧冠玉有没有关系?」
郭思萍听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的身子忽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双手摀住耳朵,
猛力的摇头。
信姝诧道:「你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
郭思萍抬起头,脸上已哭得梨花带雨,那对无耐的眼神,彷佛期盼信姝不要再问下去。
信姝心道:「所以一定跟萧冠玉有关系。」
「所以是她和萧冠玉合谋,杀死了萧狂妄,不巧被宝妈看见,所以杀人灭口吗?」
「不对,以萧冠玉的武功,如何能杀的了他老子?」
「故意留下匕首,看似想嫁祸给我,但这招也太差了,无疑是给我知道凶手就是你了啊
?」
她左思右想,就是推敲不出个端倪,只见郭思萍怯怜怜身子的立於风中,瑟瑟发抖,不
禁心里一软,走到草丛里拿出衣服,丢到石上,不发一语离去。
她将郭思萍的事先搁一边,想着解救慧妙的事。
「我如果先去水月庵求救兵,这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光,不如我梢封信回去,自己
悄悄的跟纵他们,如此一来,也方便随时汇报情况,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解救师叔。」
言念及此,便下了决心,便携着郭思萍往原路走回。
走了快半天,终於回到了那小镇,问了镇民他们的路径,得知他们一路往北行去。
她心想:「我真笨啊!他们既要师叔到瓦剌作客,自然是往北行阿!」当即加快脚程。
没想到事与愿违,走了好几天,从没看到他们的踪迹,不禁觉得奇怪,那麽大一群人马
,怎麽可能走的这麽快?
不知不觉,走了快一个月,景物从水香泽国的江南,慢慢变成了草原风光。
北风呼呼,朔风野大,两个少女从小生长在南方,头一次来漠北边境,均是水土不服,
一齐生了场大病。
信姝只是感冒,休息了几天便痊癒,郭思萍却是上吐下泄,发高烧十多天,还是不能痊
癒。
信姝不禁心急起来,多耽搁一天,慧妙与胡灵曦便多一分危险,却又不想抛下郭思萍独
自走去。
她不禁感到奇怪,郭思萍明明得了鬼手疯医真传,为何连一个发烧的治不好?
这些日子里,为了节省盘缠,她们几乎没什麽消费,吃的甚少,几乎是餐餐不继,她自
己明显的衣带宽了一圈,但郭思萍,却好像越来越臃肿,小腹还微凸了出来。
信姝虽然对郭思萍疑虑重重,甚至没什麽好感,却在这一个月的食寝同行下,不知不觉
对她生了一股依赖感,如今见她高烧不退,不禁感到忧虑。
她们在强风中渡过不知多少夜晚,周遭的房舍越来越少,取而代之是砾漠、草原、牧民
、牛羊。
盘缠也将用尽,信姝顿时有种天地无助的孤独感,顿时後悔,早知如此,便先回水月庵
找师叔们一起来。
好在上天眷顾可怜人,一户长年住在北方的牧羊少妇,见他们两个衣形单薄的姑娘,在
茫茫天地中乱走,便收留了他们。
那天晚餐,喝的是有骚味的羊奶,吃的是硬梆梆的羊肉条,却是信姝这一个月来,吃的
最饱的一餐。
那牧羊少妇见郭思萍只吃一点点,似乎没什麽胃口,便带着她进去房里睡觉。
那牧羊少妇一脸欣喜的从房里走出来,牵着信姝的手,道:「恭喜啊,你妹妹已经怀孕
了。」
信姝险些将羊奶喷了出来,这下一切都说的通了,心道:「对啊,明明这一个月,都看
她吃得比我还少,有时吃了还吐出来,怎麽还会比我胖?」
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落漠,忖思:「原来她已经有了八宝饭的孩子,怎麽又不让我
知道?」
牧羊少妇大力的敲了她头一下,道:「你妹妹已怀孕了两个月,可不能再长途奔波了,
你这路上,一定没给她吃饱吧?否则怎麽这麽瘦?」
信姝不好意思道:「我怎麽知道,她看起来变胖了啊!」
那牧羊少妇顿了顿,忽然笑道:「倘若你们没地方去,不如暂时住在我这安胎吧,正好
陪我作伴。」
信姝喜道:「可以吗?那就有劳婶婶了!」
牧羊少妇道:「我姓元,名碧珠,你们以後叫我珠姐好了。」
信姝道:「你的名字怎麽好像汉人的名字啊?」
元碧珠脸上露出一丝哀怨,道:「我爹娘虽然是鞑靼人,却十分倾慕南朝的文化,因此
给我取了这个汉人的名字。」
她说道:「前几年瓦剌南侵时,我爹是铸铁将,被徵召入军了打造兵器了,现在明明战
争已经结束,他却还没回来。我和我娘到也先太师的府上问了好几次,一直被打发回来,我
娘思忆成疾,不幸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信姝问道:「珠姐知道也先住在哪?」
元碧珠点了点头,道:「知道啊,怎麽了吗?」
信姝道:「我和...我妹妹上来,正是要去找也先。他捉了好多中原的武林人士,恐怕是
要再度南侵。」
元碧珠沉思半晌,道:「但也先是瓦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恐怕不好拜会。」
她问道:「我该不会想独自闯入救人吧?」
信姝道:「我知道只有我自己,当然救不了,但至少可以探些消息,回报给我的师叔们
。」
元碧珠叹道:「那太师府戒备森严,想夜探恐怕也没那麽容易,你妹妹就你一个亲人,
倘若你发生了三长两短,她怎麽办?」
信姝低下头,不知该说什麽,她心中已经隐隐产生了种责任,要保护郭思萍,平安的带
她回去见八宝饭。
元碧珠道:「你还是别想太多,等你妹妹顺利产下婴孩後,再作打算。」
信姝心想得等到八个月後,不禁有些为难,但见元碧珠那副坚毅的神情,似乎只能妥协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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