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序荡进瀑布，果见後面有座人造的石洞，里头却像个冰窖一样，塞满了长方形的 大冰块，寒气迫人，三人冻的瑟瑟发抖。 　　 　　李孙钱却不在这里。 　　 　　八宝饭心道:「看来姐姐先前就是被冻在这的。」 　　 　　他不禁转头望了一下信姝，只见她曲着身子，怨道:「快....快走吧....我....我不想. ..想要待在这种鬼地方....」 　　 　　「这儿刚好有个楼梯。」花拜榴在一块冰块後面叫道:「李前辈应该是从这上去的。」 　　 　　三人两步并一步的奔上楼梯，只觉寒气渐消，一股温暖的气流从上方传来，鼻中闻到了 淡淡的花香。 　　 　　楼梯尽头有扇木门，他们推门出去，回头一看，一株千年神木就在眼前，原来那地洞是 连着树洞而建。 　　 　　外头是一片牡丹花海，百花齐开，万紫千红，美不胜收，八宝饭不禁叹道:「看不出来 那泼辣的老妇，竟有如此高雅的兴趣。」 　　 　　信姝哼了一声，道:「都是些庸脂俗粉，哪里贵气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屋舍里传来呼斥声，似又是卓青莲的声音，八宝饭心道:「她怎麽又 在駡人了?」 　　 　　蓦地一惊，心道:「莫非是师父在这乱闯，被她瞧见了?」 　　 　　花拜榴这时道:「咱们去屋里瞧瞧吧，十五年前令天下豪杰闻风丧胆的蔓陀萝夫人，不 知生得什麽样?」当先走去。 　　 　　八宝饭紧跟在她後面，心道:「这花姑娘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难道是因为以前是男儿 身的关系?」 　　 　　转念一想:「我也是男的，怎就如此胆小?」 　　 　　寻思之际，隐约听到信姝低声咒駡着:「老妖婆一定很丑！」 　　 　　进入屋舍後，只听那咒駡声乃自一假山背後传来，三人伏在假山另一侧，不断探头探脑 。 　　 　　只见一青衫老妇站在一群人前面，一手插腰，一手来回比划，呶呶不休的駡道:「不准 医!你们谁敢对那些王八蛋动上一跟指头，或讲上半句话，我就砍了你们的手，割了你们的 舌头，让你们终生都无法再医病。」 　　 　　她又补一句:「动脚指头也不行!」 　　 　　其中一人道:「但...师母...那些人好像都伤的很重啊，有个人的手臂直接被扯了下来 ，倘若不快点让师父救治，恐怕终生注定要当个独臂人了。」 　　 　　另一个人附和道:「师父也常说，咱们学医了，最忌讳见死不救，现在那麽多人跟咱们 求救，怎麽...怎麽就能这样坐视不理呢?」 　　 　　青衫老妇駡道:「那些人受了什麽伤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们，你师父现在只准救一个人， 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今天就算是皇帝来求医，也得给我滚！」 　　 　　八宝饭眉头皱起，心想:「人家说医者父母心，这蔓陀萝夫人自己蛮横就算了，还不准 自己的相公去救人，这是什麽道理?」 　　 　　只听信姝暗駡一声:「最毒妇人心莫过於此!」 　　 　　花拜榴忽然问道:「小妹妹，这蔓陀萝夫人究竟惹着你什麽了?你好像对她很有意见啊！ 」 　　 　　信姝道:「没..没什麽，看不惯她的作为罢了。」 　　 　　就在这时，青衫老妇背後屋舍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老汉拄拐杖走了出来，道:「青莲， 你又在駡谁了?」 　　 　　八宝饭认得他，正是那日在客店里的「鬼手疯医」吴药救，那青衫老妇便是他的妻子卓 青莲。 　　 　　卓青莲道:「没事，你别管，赶紧医好儿子。」 　　 　　吴药救在那群学徒眼里看到了恐惧，便向刚才那说话的学徒问道:「小山，外面有人来 求医?」 　　 　　小山道:「是....」忽见卓青莲正在瞪着自己，忙改口:「没....没人!」 　　 　　吴药救忽然老眉上挑，沉声道:「小山!你想骗为师吗？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小山顿了顿，道:「师...师母不让我说...」 　　 　　「是，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卓青莲脸色一绷 ，道:「你正为了救儿子忙得焦头烂额， 我不想让其他人来打扰你。」 　　 　　吴药救没搭理她，继续向小山问:「你诚实回答，总共来了多少人?」 　　 　　小山道:「好像...快三十人」 　　 　　吴药救深呼吸了一下，又问:「都伤得怎麽样?」 　　 　　小山道:「有个剑客被撕断了手臂，有个公子中了毒，其余的人不是骨折，便是内脏破 裂，如果不快点，恐怕有性命之忧!」 　　 　　吴药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冷道:「青莲，我平常是怎麽说的?」 　　 　　卓青莲叫道:「我知道，人命关天嘛！别人的命是命，咱们儿子的命便不是命了麽？」 　　 　　她又道:「那些人不过跟人打架受了点伤，天底下几千个跌打损伤大夫，为何偏要你才 治得?」 　　 　　吴药救叹了口气，道:「你纵然不让我治，也不该阻止这些孩子出去治啊!」 　　 　　卓青莲忿道:「讲到这我就气!老娘我活了快六十年，还没看过有人这样来求医的。」 　　 　　吴药救道:「怎麽了?」 　　 　　卓青莲道:「小山，你来说!」 　　 　　小山顿了顿，道:「昨晚那些蓬莱寨的人来求见时，是阿和出去接应的，阿和得了师母 的谕令，凡有病患来，一律说跟师父您老人家正没空。」 　　 　　「阿和将这话搬出来後，说不如由咱们师兄弟代为诊治。谁知这些人执意要师父您老人 家亲自诊治，双方一言谈不拢，那些强盗竟发起了狠，将阿和给打成重伤。师母知道了後火 冒三丈，便命咱们关起大门，谁也不准出去给他们治伤。」 　　 　　吴药救问道:「阿和现在伤怎样?」 　　 　　小山道:「断了三条肋骨，四只肌肉都有撕裂伤，头部有严重的撞击。」 　　 　　吴药救眉头皱起，道:「不过起了点口角，怎麽下这麽重的手?」 　　 　　小山道:「而且听说动手的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子...」 　　 　　八宝饭心中一震，自然知道那动手的女人，便是自己的姐姐。 　　 　　卓青莲忍不住駡道:「你看看，有人来求医还这样动手动脚的吗？老娘当年也没这麽蛮 横，哼，若不是你限制我不能动武，我老早就出去把那群王八羔子杀得...」 　　 　　吴药救冷哼了一声，道:「你老早就出去把人家杀得乾乾净净了，是吗？那我要不要乾 脆将这间医庐收一收，改建回蔓陀萝山庄，让你继续当你的山大王?」 　　 　　卓青莲一听相公发怒，满腔的怒火顿收一大半，低声下气道:「您老太爷的话，我哪敢 不遵守，都说别提当年事了...」 　　 　　信姝心里暗笑:「这蔓陀萝夫人表面像太上皇，实际上却是对丈夫百依百顺，真是好笑 。」 　　 　　吴药救道:「还好你还记得这点，若当真出去跟人动手，岂不要将咱们医庐闹得鸡犬不 宁?届时咱们儿子要怎麽安静养伤啊？」 　　 　　卓青莲一听到儿子，连连点头，道:「好险，好险。」 　　 　　八宝饭心想:「没想到他们儿子的伤还没治好，都已经过了五个月。」 　　 　　他忽然一惊，心想:「她儿子的伤是姊姊造成的，现在姐姐又打伤他们的弟子，那不就. ..那不就...那不就...」 　　 　　心中连说了三次「那不就」，只觉胡灵曦这次造的孽可是深得不能再深了。 　　 　　吴药救顿了顿，道:「咱们先去看看阿和的伤势吧！」 　　 　　小山道:「阿和身上的伤已经包紮好了，骨头也重新接回，现在正由郭师妹照顾着，不 用劳得您老人家操烦了。」 　　 　　吴药救点点头，道:「阿萍虽然不能说话，对医术的天份却很高，由她来照顾我就放心 了。」 　　 　　他又道:「小山，你去拿药箱，其他人待会跟为师出去见那些人。」 　　 　　卓青莲忙道:「我也去!」 　　 　　吴药救瞪了她一眼，道:「你留在这就好，免得出去跟别人动手!」 　　 　　卓青莲道:「相公，你怎地如此不讲理?明明是那些人先找碴的。」 　　 　　吴药救道:「你早点让弟子来通知我不就好了?阿和也不会受伤了。」 　　 　　他说完，迳自和弟子走出了花园。 　　 　　待人都走了後，卓青莲大力跺了几下步，开始指天駡地了起来。 　　 　　躲在假山後面的三人只觉好笑，这令人闻风丧胆的蔓陀萝夫人，竟也不得不遵从三从四 德，被丈夫制服的服服贴贴。 　　 　　八宝饭心想既然吴药救已经同意出去救人，那这里便没了事，便小声道:「咱们要不要 回去了?」 　　 　　信姝道:「你把你师父给忘了?」 　　 　　八宝饭几乎要惊呼出声，道:「我都忘了他还在这...」 　　 　　花拜榴突然嘘了一声，道:「小声点，蔓陀萝夫人不见了。」 　　 　　三人一齐探出头，只见花园里空荡荡的，刚才那指天駡地的蔓陀萝夫人，竟就这麽无声 无息的消失了。 　　 　　忽然，背後传来一冷冷的声音道:「你们三个小贼在这里作什麽?」 　　 　　三人一齐转头，突然吓得心脏几乎快跳出胸口。 　　 　　卓青莲正站在他们眼前，双手负胸，冷冷得盯着他们。 　　 　　她喝问:「你们三个是从哪闯进来的?说!」 　　 　　「是从後面的瀑布...」 　　 　　八宝饭吓得脱口而出，信姝已来不及捂住他的嘴，駡道:「笨蛋!」 　　 　　「哼，原来是从那儿，看来我早就该将那洞给堵了，免得一直有你们这些老鼠暗渡陈仓 !」卓青莲慢慢放下手，握紧拳头，指结不断发出喀喀声。 　　 　　她又问:「是外面那些浑蛋派你们进来的?」 　　 　　花拜榴道:「不，夫人误会了，咱们不是蓬莱寨的人。」 　　 　　她又道:「事实上，咱们也不是来求医的。」 　　 　　卓青莲道:「哦？」 　　 　　花拜榴道:「事实上，咱们三个是因仰慕夫人的威名，是以才出此下策，想进来一睹夫 人的芳容。」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花拜榴脑袋动的甚快，虽然讲得有一半是事实，她的确是 因仰慕卓青莲而来，但也知道一动起手来，己方拿不到上风，因此才会使出这人人都适用的 「拍马屁」绝招。 　　 　　卓青莲果然脸色稍和，道:「你们是谁，我又有什麽威名可以让你们如此仰慕?」 　　 　　花拜榴道:「我姓花，名拜榴，是云南五路神教的樱花使者，这两位也是敝教的弟子。 蔓陀萝夫人用毒如神，敝教全体都是极为仰慕的。」 　　 　　「云南五路神教，怎麽没听过？」花拜榴的话果真十分受用，卓青莲的脸上已挂起了一 丝笑意。 　　 　　她忽然正起颜色，说道:「蔓陀萝夫人这个名号代表我昔日的过错，如今已随风而去， 你们切莫再这样叫我。」 　　 　　「你如果真心要忏悔，为何还要狠心杀天泉寨的人?」信姝竟沉不住气，大声问道。 　　 　　花拜榴震惊的看着她，暗道:「这小妞到底在胡说什麽?」 　　 　　八宝饭心下惨然:「完了，还是被她问出了正题。」 　　 　　卓青莲突然目露精光，道:「天泉寨的人来过这，你怎麽知道?」 　　 　　信姝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用阴毒的掌法对付他们，现在一个已死，一个 成了废人，一个生死不明，你....你还有什麽话好说?」 　　 　　卓青莲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几个小贼擅闯禁地，还企图要盗取财物，结果被打 成重伤，怪得了谁?了不起你去报官!」 　　 　　她忽问:「小丫头，这些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怎麽会知得那麽清楚?」 　 　　信姝嘶声道:「因为我就是天泉寨的人!这些事情都是那被你打伤的大哥亲口陈述的。」 　　 　　花拜榴这才恍然，心道:「我早就猜她不是青城派的，怪不得水路上的事都知得一清二 处。」 　　 　　卓青莲面色一扳，道:「我卓青莲跟你们天泉寨到底有什麽仇，为何三番两次派人来捣 乱?你们寨主是只吃饭不管事吗？」 　　 　　「不准駡你我娘!」信姝气得大叫，身子同时向前纵去，往卓青莲身上挥出了三拳。 　　 　　卓青莲咦了一声，身子往旁一偏，让过这三拳後，问道:「慧真是你娘?」 　　 　　信姝駡道:「谁准你叫我娘的名字!」脚步横移了过去，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挥出四拳。 　　 　　信姝使得全是父亲「多情书生」的得意绝技，卓青莲一眼就认了出来，她身子陡地往上 一窜，轻轻落到了信姝背後，一掌拍在她穴道上。 　　 　　信姝闷哼一声，下身一软，咚地跪倒。 　　 　　八宝饭忽然跑了上来，跟着信姝一起跪地，叫道:「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吧 ！」 　　 　　他正又要俯身磕头，却被一股无形的劲力稳住身子，只听卓青莲道:「谁要你磕头了?我 还要问话呢!」 　　 　　她向信姝问道:「你的武功是爹教的?还是师叔教的?」 　　 　　信姝哼了一声，道:「你要杀便杀，问这麽多废话干什麽?」 　　 　　她忽然问道:「你认识我的武功?」 　　 　　卓青莲道:「你刚刚移过来那一步，脚底未抬，膝没弯曲，叫『分身离形步』；那四拳 快如闪电，迷离无纵，叫『百花迷踪拳』，这两种武功是你爹自创的，他以前只传授过一个 人，这人便是你娘之前在佛门的师弟。」 　　 　　她貌似想起了一些往事，顿了一会儿，道:「你叫信姝，对吧？」 　　 　　信姝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想搭理她。 　　 　　卓青莲道:「你娘原本是普陀山水月庵大弟子，遇上你爹後，难克情慾，不小心怀上了 你，从此离开佛门，那时还是我相公替你娘接生的呢！」 　　 　　她又道:「你的那位师叔也是一位奇人，这十五年来渺无音信，咱们这些朋友都盼着他 回来呢！。唉，话说约定的期日也快到了，他回来後发现人失踪了，这该怎麽办才好?」 　　 　　 　　信姝不耐道:「你在自言自说什麽?我一听也没有懂。你纵然认识我娘和我师叔，我也要 向你报仇!」 　　 　　「你爹的武功虽然神奇奥妙，但你还练不到家，想杀我没那麽容易!」卓青莲忽然笑了 一声，道:「你会这麽死命的来找我报仇，一定是那三个小贼里，有你的心上人，对吧？」 　　 　　信姝脸色忽然胀红，叫道:「谁要你多事!就算是便又怎样?」 　　 　　卓青莲眼神瞟了八宝饭一下，貌似有讪笑之意，又道:「你师叔当年於我有恩，今日就 念在他和你娘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下次要敢再胡闹，小心我代替你娘教训你!」 　　 　　信姝道:「你要杀就杀，我才不承你的情!」 　　 　　八宝饭连忙扯了她的衣服，道:「人家好心要饶你，别再任性了吧！」 　　 　　信姝大力甩开他的手，道:「谁要她饶了?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没用!」 　　 　　八宝饭嘀咕道:「我不过不想看你送命，这样也要被你駡...」 　　 　　这时，花园外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只见两个人互相搀扶了进来，一人身材较高 ，一人身材较小。 　　 　　八宝饭见到前面那人，开心的大叫:「师父！」 　　 　　李孙钱一见到信姝跪在地上，便在她肩头一点，一股浑厚的内劲透入，立刻冲开她脚上 被封住的穴道。 　　 　　八宝饭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师父，您刚去哪啦？咱们都很担心你呢！」 　　 　　李孙钱搔痒头，道:「我也忘了，那时总觉的这儿的路很熟悉，便乱逛了起来，没想到 却迷了路，还好有这哑巴小姑娘带路，才能找到你们。」 　　 　　那姑娘生的一张瓜子脸蛋，五官虽不若信姝俏丽，不若花拜榴娇媚，但也十分清秀，年 纪约莫十五来岁，头上绑两个小包，作药童打扮。 　　 　　只见她不停对卓青莲比手划脚，貌似真的不会说话。 　　 　　八宝饭上前点了一下她肩膀，在再比李孙钱，接着双手一拜，表示谢谢的意思。 　　 　　那姑娘愣了一下，瓜子脸蛋突然挂起了微笑，伸手指向八宝饭的嘴巴，又指着自己的耳 朵，点了两下头。 　　 　　八宝饭顿时醒悟，道:「我真笨，你只是不会讲话，耳朵还听得到。」 　　 　　忽然脸上一红，尴尬的说道:「我刚刚的意思，是谢谢你带我师父来。你...你应该看不 懂吧？」 　　 　　那姑娘先是挥挥手，又点了点头，接着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的笑容彷佛有神奇的力 量，虽然没有声音，却让人见了也会想跟她一起笑。 　　 　　八宝饭当然也笑了起来。 　　 　　信姝心里駡道:「该死的，干嘛笑那麽开心?牙齿白啊？现在到底站哪边?」 　　 　　卓青莲道:「这小丫头叫郭思萍，是我相公两年前收的关门弟子，她悟性很高，只可惜 天生是个哑巴。你们年轻人不妨亲近亲近。」 　　 　　忽然，她眼珠子瞪的像龙眼一样大，嘴巴张的说不出话，快步走到李孙钱面前，直直的 瞧了好一阵。 　　 　　「阿钱，竟然是你!」她惊叫了出来，欣喜的手拍在李孙钱肩膀上，道:「你这几年都打 哪去了?大家可是一直在找你呢！你....你该不会老毛病又犯了，连婶婶都不记得了吧？」 　　 　　李孙钱搔了一下头，道:「我..我应该是忘了！」 　　 　　卓青莲道:「亏你什麽都忘了，人家吴姑娘可是号令所有叫化子行遍大江南北，找你找 了十几年呢！」 　　 　　李孙钱眼睛一亮，道:「你说的是吴姑娘?」 　　 　　卓青莲道:「就是那个吴喜儿啊，接替你继任丐帮帮主的那位啊！」 　　 　　李孙钱道:「是...是我老婆的那位吗？」 　　 　　卓青莲一愣，忽然哈的笑了一声，道:「傻孩子，都不害臊，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叫人家 是老婆。你若喜欢人家，就别让人家找的这般辛苦了。」 　　 　　八宝饭心道:「原来那吴姑娘并不是师母，只是他的心上人。」 　　 　　这时，小山忽然匆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师...师母，师父要您快点出去，好像.. 好像有什麽惊人的事。」 　　 　　卓青莲问道:「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那些人要打架?」 　　 　　小山道:「好像...也并非全然是。」 　　 　　卓青莲破口大駡:「好样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孙钱，跟婶婶一块出去看看， 看这些毛贼到底生得怎副鬼样!」 　　 　　她一手挽着李孙钱，一手挽着小山，直接纵身跃上屋顶，各施轻功，片刻间消失在众人 视线。 　　 　　八宝饭心想:「完了，他们一定是见到了姊姊!连忙道:「花姑娘、信姑娘，咱们也去看 看吧！」 　　 　　花拜榴道:「好啊！」 　　 　　信姝却偏起小嘴，道:「问我干嘛?怎麽不去找你那哑子相好?」 　　 　　八宝饭眉头一皱，道:「胡说什麽？而且怎麽这样说人家？」 　　 　　信姝大力跺了两下脚，大声道:「怎样，我就爱这样讲，死哑巴，臭哑巴，你又奈得了 我?」 　　 　　八宝饭连忙跑过去摀住郭思萍的耳朵，同时忿道:「别嚷了，人家可听得见呢！」 　　 　　信姝又故意叫更大声，道:「我说，她是，超!级!大!哑!巴!」 　　 　　八宝饭向郭思萍道:「郭姑娘，劳烦你带路，咱们快走吧，不然等等她不知又要说什麽 难听的话了！」 　　 　　郭思萍露出一抹灿烂微笑，指了信姝，又指了自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两人并肩离开後，园子里只剩花拜榴和信姝。 花拜榴问道:「小妹妹，你要去吗？」 　　 　　信姝哼了一声，道:「不去!」 　　 　　花拜榴摊了一下手，道:「但我可要去凑热闹。」快步跟了上前，心想:「感情之事真难 懂啊！」 　　 　　信姝见大家都走了，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捶地叫嚷道:「反了，反了，大家都反了！ 」 　　 　　她自幼娇生惯养，由於遗传自父亲的伶牙俐齿，在寨里更是被众人所爱，从没嚐过如此 被冷落的滋味，心里忽然感到一阵酸楚。 　　 　　她想到自己的捣乱计画失败，大家非但没跟卓青莲做对，还似乎成了她的朋友，挫折与 心酸的双重打击下，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哭不到半刻，心情便已平复，忽然感到一股深无边际的寂寞， 连忙爬起身，顺他们离去方向跑去。 　　 　　她嘴里大叫道:「大家等等我嘛！大不了我跟小哑...郭小姊姊道歉便是!」 　 ============================== 提外话: "郭思萍"原本是胡灵曦这个女主角的名字，後来才觉的"灵曦"这个词给一个瞎子比 较有韵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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