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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转贴----金庸群侠传--第三章之再涉江湖(一) (作者︰桃默)
发信站SEEDNet News Service (Mon Jul 8 14:07:15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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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群侠传.第三章之再涉江湖(一)
秋去春来,转眼又是暮春三月,我在华山也呆上了八个月之久。自从来到「金庸群侠
传」这个电脑模拟世界之後,不经不觉已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第2年3月
为了自我增值,提升自己游历江湖的本钱,在这八个月之中,我在华山潜心练武,向袁
承志讨教华山派最精妙的剑术。玩角色扮演游戏,在开始正式的解谜关数,进行剧情之
前,往往要先自我学习,提升战斗力和经验值,之後还有起码一关让玩家面对较弱的对
手,作为实习之用,现在我在华山的日子大概就是那个意思了。
我们二人住在华山主峰之後的「君子不器居」,除了每一朝早去到前山的「正气堂」向
掌门岳不群请安之外,我们很少和掌门一支的人来往,即使是相熟如岳灵珊和陆大有,
也是一个月才会聚上几次,下山游玩。
後来,我又在偶然的机会之下,和自摇控器出来的E-34见过几面,只是她并未能再给我
任何帮助。其实大部份我要知道的事情南贤也告诉了我,至於游戏的玩法和示窗的运用
我亦经已完全熟习,E-34的存在反而变得多余。但在闲时能够和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或
者电脑程式)说说心事,也是好的,事实上我和她的关系倒像是朋友多一些。
为了回到现实世界,我要找齐十四颗神石,并且练得一身盖世神功成为武林盟主。只不
过江湖险恶,如果不好好装备自己,很可能在江湖一天半日便会送掉小命。所以正如之
前所讲,我必须在真正踏足江湖前将自己的实力加强。
说到练武方面,看来我还是对剑法较为有兴趣。原来袁承志有一柄非常有趣的怪剑,剑
身如蛇般弯弯曲曲,用黄金混合其他金属打造而成,名叫金蛇剑。它的剑锋之上隐隐有
一道血迹,剑刃非常锋利,又有灵气,据说是袁承志在一个华山秘洞内发现的。用这把
金蛇剑使出的剑法,也非只有我华山剑法,却是袁承志得到奇遇,因而杂学甚多。不过
袁承志说,那些杂学是得到他的师父,也就是神剑仙猿穆人清的批准而学习,因此我一
日未精通华山武功,一日也不会把那些奇怪功夫教我。
这阵子,华山派的几种剑法,好像「朝阳剑法」、「云台三十六」都练得相当的不错,
最近更是勤於将使动「华山快剑」的速度提升。不过,天下第一剑剑身较重,看来不适
合使动快剑,幸好华山派的剑法讲究法度严谨,而不在轻灵和变幻上造文章,否则比寻
常长剑来得要笨重的天下第一剑就没有用处了。
至於「破玉拳」等等拳脚功夫,则几乎荒废,很少练习。
这一日,我在一棵大树底下打坐。袁承志说我的内功进境缓慢,「混元劲」练到第四层
遇到了障碍,未能再进一步,因此我必须暂时放弃练剑,专心一意的苦练内功。
其实「混元劲」和众多武功一样,并没有所谓第几层,只不过是角色扮演游戏的升级常
规而矣。
与一般RPG大同小异,每当我要练一项新武功,就会出现一个经验指数需要达到,我必
须在实战和练习之中得到一定的经验值,令到示窗中「武功」一栏中出现该项武功的名
字,才算是学会,并且在以後的战斗中成功运用。之後每一次达到新的经验指数,武功
的级数便会提升,威力亦相继变大。而在不断和袁承志试练之中,「混元劲」一项底下
出现的是Level 4的字样。
现在我学会的武功,包括「朝阳剑法」、「云台三十六」、「华山快剑」、「破玉拳」
及「野球拳」五样。Level练得最高的是「野球拳」,已是Level 5了,因为我刻意苦
练,经常以野球拳和袁承志对拆,可是Level提高了,但其威力却比其他武功还要较
差。不过野球拳是我第一项拥有的最基本武功,因此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存在,使我不肯
轻易放弃。至於内功心法「混元劲」是加强我的内力,而轻功「上天梯」则使我的活动
范围和速度扩阔,这两种武功并不能用来直接杀敌。
<……学会云台三十六、华山快剑、混元劲
话说回来,我坐在树下打坐,心情却是烦躁不已,久久不能平伏,更不用说其麽「眼观
鼻,鼻观心」了。
突然,我看见一个背影在不远处的小径一幌而过。这里是华山的後山,除了本派的门
人,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跑进来,但那个人影却并不是我所熟悉的。想到此处,也顾不得
袁承志叫我好好打坐的说话,站了起身向前追去。
依那个背影看来,那人像是上了年纪,但却是健步如飞,而且我用尽全力竟也追不上
去。虽然我的「上天梯」轻功只是练到Level 2,不过一般人是没有可能跑得如此快
速。「莫非来了敌人?」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怯了起来:「如果是甚麽敌人的话,
我应该回去找师父吧。」
这时那人影绕过山径,跑上了一条栈道,我跟着走去,却看见在路旁的草丛中竖着一个
石碑,碑上刻着「思过崖」三个字。
「思过崖?」我自言自语的道:「这里是门人受罚的地方,平常用剑指着我也不愿跑上
去,那究竟是个甚麽人?」
我心中七上八下的也走上了栈道,老远的跟着那人。跑了好半天,终於来到了思过崖前
面。
「啊,这里就是思过崖了?老实说我还未试过来这里呢?」
举目四望,见到一袂衣角在山石之间闪了闪,连忙追上前去。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大山洞,阳光照射进去,一点也不觉阴暗。只见里面有一块巨石
充当桌子,还有几块用来作凳子的石头。洞壁的一边有一处平坦的地方,却是一张石床
来的。虽然十分简朴,总算能应付日常起居。
「看来犯了门规,可能真的会给岳师伯罚上来面壁思过呢。」我心中苦笑道。早前大师
哥令狐冲就曾经因为和「青城四秀」发生争执而被罚到思过崖面壁,不久之前才给放下
山去。「但是……刚才那个人呢?我明明看到他走了进来的?还是跑到其他地方去?」
我走进了山洞之中,仔细的观察:「没可能……那边就是悬崖了,除非他的功夫好到可
以跃下崖去,或是攀上峭壁……」我拍了拍石台,嚐试转动石凳,看看会不会听见甚麽
声响:「通常RPG也是这样的,要不断去检查东西,才会发现一些秘道机关之类的事
情……」
当我走到石床前,确定它是实心之後,有点失落的转过身去,赫然发现石床对面的石壁
有着一道不小的裂缝,不禁用力拍打了自己的後脑一下:「可恶,为甚麽一开始不先好
好查看石壁一下呢?真是多余。」
那道石缝约有一个人高,但却极窄,看来要侧着身子才勉强可以挤进去,至於黄真是铁
定不能通过的了。我走近石缝,只觉里面风声甚大,肯定是一个颇大的空间。心中不禁
忐忑不安,不知道石缝之後是个甚麽所在,有着甚麽凶险。
「那人是否就在里面?他会不会趁我进去之时偷袭我呢?」我想:「不过,他要是想杀
我,看来也用不到偷袭……」这时,隐隐看见石缝里面有微弱的灯光,更不细想,打横
身子就往里面挤。
当我从石缝中跌出来的时候,听得一把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果然有胆子走进来,不
坏。」我不明所以,连忙抬起头来,看到一位白发老者手持小火把,一边照着石壁一边
说话。
这里是另一个山洞,比外面那个还要大上十几倍,除了那道石缝之外,再无别的出口可
以通到外面去。那老者转个脸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然後又再去望着石壁。
我有太多的话要说和要问,但最後竟然只是说道:「前辈在看甚麽?」
「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来看吧。」那老者说。我见他一把银白色长发披在脑後,一大把
长须垂在胸前,年纪看来可能将近百岁,但一双雪白的剑眉飞射,眼神慑人,再加上稳
如泰山的身躯,举着火把的右手没有丝毫颤抖,就连年轻的我也做不到,显是武功精
湛。而他的神情虽然带点落寞,但仍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令我不其然起了仰慕之
心。
「别看我,看石壁。」老者又道。我依言凑过脸去,在微弱的灯火下观看,不禁笑了出
来:「咦?好多的人形!谁画上去的?」
那老者皱眉说道:「细心去看!别玩。」
我吐了吐舌头,重新又再留意那石壁上的人形图画,竟是拿着长剑的,我大感奇怪,看
一看旁边的注释,写着「星辰殒落」四个字。
我心中大吃一惊,重又再看那壁上人形,果然是一招「云台三十六」的杀着「星辰殒
落」。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旁边仔细画着如何破解这一招。我推敲了一会,发觉那破
解之法果然妙到巅毫,别说是我,就算是袁承志或岳不群亲自使出,只怕也会落得弃剑
投降的下场,不禁又惊又怕:「我一直以为这一招十分厉害,一使出来,只怕任何人也
要先避其锋,岂料……」
「岂料如此容易就给人破了?」那老者问:「其实天下间又怎会有毫无破绽,不会被破
的招数?问题只是可以将破绽隐藏和弥补的功夫去到那个地步罢了。」
我再看旁边的图形一边问:「这是前辈你刻上去的吗?」那老者并不回答,我又自顾自
地看了两看,那一招「星云密布」却和「云台三十六」的招数似是而非,不禁说道:
「这一招不甚对。」
那老者摇头问道:「为甚麽不对?」
「华山剑法『云台三十六』之中没有这招。」
「『云台三十六』共有多少招?」他笑问。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三十三。」那老者又说:「既然只得三十三招,为甚麽会叫做
『云台三十六』而不叫『云台三十三』呢?」我无言以对,只得说道:「或者……那另
有意思吧……」
那老者望向洞顶,好像要望穿山石一样:「其实,『云台三十六』共有三十六招,却因
为某些原因而有三招失传了……」我听到他这样说,也不知应该相信还是不信,再往旁
边望去,果然见到另外两招,论招数的法度和模式应该是「云台三十六」无疑,但我却
从未见过。只是我也可以肯定这三招是和「云台三十六」的其余三十三招配成一套的,
因为除了其剑势和模式相同之外,也和那三十三招有一种连贯的关系存在。看到这几招
威力奇大,比之我所学过的三十三招更为厉害,不由自主的开心得手舞足蹈,知道这的
而且确是「云台三十六」的最强杀着。
<……云台三十六升级Level 4
我缓缓的环顾四壁,似乎都有图案刻在石壁之上,不禁失声叫道:「难道……这个山洞
都刻满了我华山挀的招数?」依稀见到对面也有图案,三步拼作两步的跑过对面,途中
不知绊到了甚麽东西。
在蒙胧的火光之下,我摸着石壁上的刻纹,说道:「这一招剑招……大开大阖,去而不
复,不像是我华山派的招数啊……」手指一路的摸过去,终於摸到了几个字:「嵩
山……嵩山派的嵩阳剑法?」
「你果然有点门道。」那老者说:「五岳剑派的剑招回异,好像嵩山派,剑法最为霸
道,大开大阖去而不复;我华山派的剑法恰恰相反,讲究『王道』二字,法度严谨却又
包罗万象;泰山派剑法正大光明,稳打稳紮,讲求精确沉实;衡山派的剑法以奇幻见
长,专走偏锋,妙着纷纭;至於恒山剑法绵绵密密,守长於攻,韧力甚强,适合女子使
用。这里所刻着的,都是我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法。」
「甚麽?」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为甚麽会有我五岳剑派的剑法……刻在此处
?当中都有失传了的剑法吗?我岳师伯好像也不知道有这麽一个地方?」
「他当然不知道……」那老者摇头说道:「这一代的五岳剑派中没人知道这件事……你
看!」说着,他将火把凑近地面,我一低头,赫然发现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森森白骨,
不其然的惊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外面抢进了这个山洞之中,叫道:「甚麽事,风太师叔?」
我抬头一望,愕然道:「大师哥?」
那男人看到我在山洞里,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阿一……你怎麽
在……在这里?」
那人正是华山派首徒,令狐冲。
我躬身道:「大师哥你好……我无意中发现这个山洞,倒是大师哥……看来早知有这样
一个地方?」平日说话总有点油腔滑调,经常不正经的令狐冲,现在竟然口吃起来:
「风……风太师叔……这……这……」
我心中一突,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事实上,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他叫出「风太
师叔」这个称呼:「难……难道前辈你就是我师父所说的……风……风太师……」
那老者再次摇了摇头,对我说道:「老夫叫做风清扬,你是我那穆师弟的小徒儿的徒弟
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叫老夫做太师伯。」
我指着他道:「你……你就是我太师父『神剑仙猿』的……师兄,风太师伯?」
「嘿嘿!老夫已有二十年不见人,却在数日之间遇着你们两个,也可说是缘吧。」风清
扬微笑着说道。
「风太师伯、大师哥,究竟这是甚麽一回事?」
「冲儿,你告欣他吧。」风清扬说道。令狐冲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正如阿一所知
道,这位便是风清扬风太师叔,是华山派现今辈份最尊的人了。风太师叔一直隐居在华
山後山,不见任何人足有二十余年了。我在早前因为机缘巧合,竟能一睹风太师叔的风
采,如今阿一你也有这种福分,因此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我俩的师父……」
「就是你太师父,我那穆师弟也不要让他知道。」风清扬说道:「老夫好不容易隐居在
这里,立下重誓尤其不见本门中人,二十余年了,世上所有人都以为老夫已经死啦。如
果给他们知道老夫仍在世上,一定会来打扰老夫的清修。」
「怎会呢?」我摊开双手说道:「我太师父说,风太师伯是不知到何处云游罢了。」
「他们口中虽然这麽说,但老夫八十多岁的年纪,又二十年没见,其实心中都当老夫死
了。」风清扬「呵呵」的笑道:「别说这些话。冲儿,早前你在思过崖面壁思过,老夫
见你闲时练武甚有天份,又自觉年事已高,所以打算出来传你一套我最得意的剑法……
岂料你这师弟胡里胡涂的撞了进来,你说怎麽办?」
令狐冲躬身说道:「风太师叔既然立下誓言,终身不再见本门中人,我俩却无意之中累
太师叔破戒……一切还请太师叔示下。」
「唉,罢了罢了!老夫尘心未了,怕绝学失传,才现身在你们跟前。正如老夫先前所
说,这也是一种缘法,老夫姑且就与你们聚上一会吧。」风清扬笑道:「你叫易一吧?
打从你第一天上华山开始,老夫就来看过你几次,总算资质不差,人品亦不错……你是
我那穆师弟的徒孙,老夫可也不能太过马虎。」
我心想这人竟然来观察过我好几次,就连袁承志也不知道,幸好我没做甚麽错事,否则
後果可大可小。
「怎样?你的眼神闪烁,在想甚麽?」风清扬目光如炬,盯着我道。
「没甚麽,只是……」我又记起以往黄药师、穆人清和南贤都提过我的眼神,因此不敢
正视风清扬。当我低头的时候,望到地面上的骸骨,随口问道:「这些是甚麽人?为甚
麽会死在这里没人安葬的?」
「他们都是日月神教长老。」令狐冲说道。我「咦」了一声,问:「我们五岳剑派和日
月神教誓不两立,为甚麽他们的长老会在我华山思过崖?」
风清扬道:「就是因为誓不两立,所以他们才会攻上华山,又死在这里。这件事老夫已
告诉了冲儿,就由他说给你听吧。」
照令狐冲所言,在近百年之前,魔教十长老率众攻打华山,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齐来赴
援,结果双方在这後山打了一场,死伤惨重。不过当中以五岳剑派伤亡较多,精英尽
失,而魔教十长老武功卓绝,五岳剑派转眼就有覆灭之危。华山中残存之人将十长老引
至这个山洞之中,然後用机关将之封死。魔教余众被五岳剑派赶下华山,这场仗算是五
岳剑派得到最後胜利,但实情是五岳剑派的高手死伤殆尽,很多精妙剑招在此一役都随
着他们的死去而失传了。
「这十位长老被困死在山洞之中,内心非常不甘,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武功上不敌五岳剑
派,便将当日五岳剑派高手使用的绝招都刻在石壁之上,并加上破解之法,好让後人得
知,他们的武功比我们优胜。」风清扬叹了口气道:「岂料,这一着倒替我们五岳剑派
传下了失落的招数。」
我语带兴奋问道:「刚才风太师伯说要传我大师哥绝学,是否就是这石壁上的剑法?」
风清扬皱眉道:「当然不是……所谓精妙,只是相对而言,其实既然如此容易给人破
了,学来又有何用?将来遇着好像当年魔教十长老般的人物,还不是被打个落花流水
?」
「那……」我一时语塞,令狐冲却道:「风太师叔,你叫徒孙今天上思过崖来找你,究
竟要传授徒孙华山甚麽剑法?」
「那不是华山剑法!就算是当年的华山派高手,也使不出这种神妙的剑法!」
我和令狐冲心中都是十分震惊,望着风清扬等他示下。
风清扬抚着长须,缓缓的说道:「那就是百年之前,一位武功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高
手,号称『剑魔』的独孤求败的终极武学,叫做『独孤九剑』。」
「独孤求败?独孤九剑?」我和令狐冲齐声问道。
「没错,正是『独孤九剑』。独孤九剑,九种剑势,只要有一剑在手,天下间再无招不
可破,无敌不可败,以致当年独孤前辈无敌寂寞,一生求败而不可得。」
「既然如此,那这位独孤前辈便是当年天下最强的人了。」我感叹道。
「理所当然。事实上,在一次华山论剑以前,那传说中『天下第一』的证物,『昇龙
牙』就是落在独孤前辈手上,後来独孤前辈消失於天地间,他的旷世绝学和『昇龙牙』
同告失落,直到四十年前,才由王重阳寻回『昇龙牙』而矣。」
我心想原来还有这麽一个美丽故事,问道:「然则风太师伯又如何学会『独孤九剑』的
呢?」
「我在年青的时候,曾发现独孤前辈归隐之後的居所,找到他留下的『独孤九剑』的剑
诀,再加上我潜心苦思,将其重现於世,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不过,这位独孤前辈
的墓地却不在那里,看来倒是给王重阳找着,否则『昇龙牙』也不会落在他手上。」
「如果当日太师伯肯参加华山论剑,那麽再用独孤前辈的绝学再夺『天下第一』的称
号,岂不更成佳话?」我笑着说道。
「当年独孤前辈只留下一点剑诀,我学会不久仍未融会贯通,那时正在闭关苦思的阶
段,即使强行参加,仍难以和王重阳全真教的玄门功夫匹敌。」
我和令狐冲对望一眼,心神都是飞往四十年前的华山之上,风清扬又说道:「刚才提到
独孤九剑,九种剑势。冲儿,今儿打算让你真正试剑,难得阿一在,也好细心留意,看
上一看,会否有甚麽得着就要看你自己的做化了。」
我点了点头,见到令狐冲拔出长剑,便退过一边。
「落剑势、回剑势、逆剑势、离剑势、荡剑势、弹剑势、破剑势、乱剑势、无剑势。」
风清扬念道:「九种剑势自成招数,既无成规,均能夺命,但各自亦解说了用剑之道。
『落剑势』、『回剑势』、『逆剑势』是出剑之道;『离剑势』、『荡剑势』、『弹剑
势』则属运劲之道;『破剑势』、『乱剑势』、『无剑势』则是剑意。但正如我所说,
这九种剑势各自均能化为杀敌的攻势,阿一,你知道原因吗?」
我摇了摇头,风清扬又道:「因为独孤九剑的剑诀,就是『无招胜有招』五个字,因
此,九种剑势均不是剑招,却又随时可成攻敌招数,使动之时,就在荡剑之中,亦可攻
敌於无形。」
我似有所领悟,但还是不大了然。
「独孤九剑可以说有三个层次,便是『破』、『乱』、『无』,也就是『破剑势』、
『乱剑势』、『无剑势』。总括而言,我现在教冲儿一个『破』字,也就是找出敌招破
绽,然将其破解,达到『後发而先至』、『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风清扬笑着道。
「无招胜有招很难实行,但原理我勉强懂得,」我问风清扬道:「那麽其余两个层次是
甚麽?」
「所谓『乱』,就是不依敌人招数,只攻其致命点。要看出对方招数的破绽固是极难,
但要看穿对方的致命点,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乱』字,除了有『杂乱无章、不依常
规』的意思之外,还有『终结』的意思,也就是一招结束。」风清扬道:「不战而胜,
不攻而杀,就谓之『无』。更不是你俩现在就可以理解的。」
「不过,太师伯,你说世上无不可破的招式,那麽无招,不也就是没有招式给人破了吗
?」我问道。风清扬点头赞道:「你不愧为穆师弟拣选的好徒孙。你一出手之时,因为
无章法可言,对手难以从剑招中去寻求破绽。不过,如果对方也是不依招式去思考,比
方说,也是使独孤九剑的,自然可以从你身上找到破绽,到时要看谁快了。」
我点了点头。虽然风清扬说我资质不差,这样快便领悟到「无招胜有招」的道理,但是
相比起令狐冲我还是差上一大截。只见他在我和风清扬说话间已掌握了「落剑势」的法
门,看得风清扬笑不拢嘴。
<……得到独孤九剑剑诀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这段日子我和令狐冲在午後都会依时跑上思过崖,跟风清扬
学独孤九剑,而其他人一点也没有怀疑过。
然後,风清扬终於不再出现。
其实我和令狐冲在闲谈之中亦曾经多次猜度到,风清扬看似遭受过极大的伤痛,因而对
世人失去信心,现在虽然现身并且传我俩独孤九剑,却始终不知道他究竟会在甚麽时候
离开。风清扬在眉宇之间经常会流露出孤独落寞的神绪,我俩就知道他还是属於独自一
人的世界。
一日,我和令狐冲又再上思过崖,但见到的只是在石壁上刻着的数行字,是风清扬所留
下的。
那几行字说道:「吾入世已久,己所不愿,今独孤九剑已尽传尔等,自当诀别。小子谨
记,勤习则略有小成,然後观乎资质,或二十年,或三十年。」又说道:「今日之事,
永为隐秘,吾虽生犹死,誓不见世人矣。」
看到这几行字迹,我和令狐冲也是非常的惆怅。令狐冲还叫做学会了独孤九剑,我却未
曾学晓,打开示窗,要达到的经验指数竟然是1800,比起以往所学的武功达到最基本层
次的经验指标要高上三四倍,往後就更不用说了。
「阿一,你过来一下。」袁承志跑进了「君子不器居」,高声叫道。
「甚麽事?师父。」我没好气的从床上爬了起身,道。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好好一个人怎可以午寐的?」袁承志见到我一副睡相,不
满的说道。
「别说废话了,就是学会岳师伯的怪行……呀!对啦!你刚才大呼小叫的干吗?」
「对,说回正题,你太师父有信带来,要我到北方去办事……」袁承志道:「我即日就
要下山了。」
我整个人弹了起身,问道:「甚麽?」袁承志一脸惊讶的望着我,问:「我说我要下
山……你是怎麽了?」
我一听大喜,心想这个机会终於也来临了。虽然我如愿成为华山派的入门弟子,并且得
以修习上乘的武功,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要回去,首先还是要收集十四颗神
石。当然,到了最後的华山论剑要以武功来定胜负、论成败,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神石
集齐。我自问在华山十个月早晚勤於练功,武艺已经今非昔比,况且继续在山上苦练下
去也未见得会再有大进境,因为在练习的过程中提升Level非常缓慢,反而实战会有较
大的调整空间。
一般RPG游戏,都需要玩者先找较弱的对手练功,然後随着冒险去累积经验和提升战斗
力。我假设这个《金庸群侠传》性质相同,如今我的战斗力已有一定水准,遇着「青城
四秀」相信也能勉强应付,那麽我大可以一边找寻神石一边提升Level,可能还会学到
其他更厉害的武功呢!只在华山山上是没可能成为一流高手的。
想到这个地步,我忘形的高叫:「我又去!师父,你会带我去吧。」
袁承志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太师父叫我到北方是去监视蒙古人,听说他们的国
师,一个武功高强的厉害人物有意南下,因此师父命我前去,看看传言是否属实。此行
虽说不上凶险,但却是万分正经的事,岂容你胡闹?」
我捉着他道:「师父,我已经今非昔比了,武功也叫做练得不错,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
去。老实说,我快变成一个闷蛋啦。」
「但我真的不可以带你到蒙古去……」袁承志还是摇头,我笑道:「谁说我要去蒙古了
?师父,你带我下山,然後大家分道扬镳,岂不是好?」
「真是胡闹!无端端为甚麽要下山?」袁承志不满的道:「在华山潜心练武不是很好吗
?下山就会闯祸了。你几时有见过陆大有他们嚷着要下山的?」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老实的告诉你,即使你不带我去,我也会偷偷下山的。你走了之
後要我日日对着我们的君子掌门,会闷出个甚麽来还是未知之数呢!我在想,如果你带
我下山,那麽岳师伯就不会有话说了,否则他一定不让我走的,我也找不到另一个籍
口。」我耸了耸肩,说道。
袁承志叹了口气,道:「要偷走吗?我也相信你干得出这样的谬事……只不过,如果你
能告诉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替你在岳师伯面前讨个情吧。毕竟你是我的徒儿,让不
让你走,决定权在我。」
我大喜道:「徒儿学有所成,不是应该出去行侠仗义吗?」袁承志笑了起来:「甚麽叫
做学有所成?我也不敢这样说啦!阿一,你这叫做大言不惭,就算真的给你下山,你看
到不平的事可以干甚麽来?你打得过田伯光?还是胜过余沧海了?」我摇头道:「你不
见吗?好像那个替林师弟安葬父母的胡斐啦,年纪比我还小便四处闯荡了,我相信经验
就是这样累积回来。」
袁承志见拗我不过,只得叹气道:「给你再遇见余沧海和『青城四秀』,结果还是只有
逃跑的份儿,那又有甚麽意思?」我摇头表示不同意:「究竟现在的我和那所谓『青城
四秀』相比,谁人较强还是未知之数。」袁承志拍了拍我的肩膞,说道:「阿一,行走
江湖不能自视过高,否则随时有性命之忧。」
我点了点头,又道:「其实呢,我还想回去江南,看看我的家。」
「就是在你仅有记忆,充当藏身之所的那个竹庐?」袁承志问。我「嗯」了一声,说道
:「怎样也好,我认为再游旧地,或许可以帮我治好离魂症也未可知。」袁承志点了点
头,道:「这一点也很重要,好吧,我就替你向岳师伯说声。其实我应该和你一起去,
只不过你太师父的命令更加重要。」
我心里偷笑。说甚麽想医好「离魂症」,想不到当日为了推搪石清对我身世的追问而胡
乱杜撰出来的故事,日後会给我这麽多好处和免去这麽多麻烦。怎样也好,在这个世界
之中,随了黄药师之外就没有人知道真相,我可以放心的利用这个优势去办自己的事。
於是,匆匆忙忙、简简单单的执拾了几件衣服,把银两和飞刀都塞进包袱之後,我就随
着袁承志去到「正气堂」见岳不群。袁承志把穆人清的书信交给他细看,岳不群点了点
头,说道:「对抗蒙古鞑子的入侵,是我辈武人所义不容辞的,如果有甚麽需要,袁师
弟即管开声。」
「不用了,岳师兄,我这次只是窥探对方虚实,应该没多大危险。」袁承志笑道:「阿
一他会随我下山。」
「咦?他也到北方去?」岳不群诧异的问道。
「啊!不是。阿一他会回到江南。正如岳师兄所知道,阿一他的离魂症没有丝毫的进
展,到现在始终记不起任何事情。因此,我希望他可以回到他所拥有最早的记忆的地
方,看看有没有甚麽办法或者可能,使他再忆起前事。」袁承志拍了拍我,对岳不群说
道:「再者,阿一学武的资质不错,但经验就少之又少,我的做法是让他有机会去行走
江湖,从中实浅。」
「用甚麽方法教导弟子,袁师弟和我的看法大是不同,就拿我们冲儿来说,都这麽大的
一个人了,还四处惹祸……不说这种事了,袁师弟,易师侄是你的弟子,就由你来决
定。」听到岳不群这样说,我不禁喜上眉梢,只见他转头对我说:「你在我华山山上也
有差不多十个月了,我见你的武功进步神速,比起相若时间入门的平之要高出甚多,只
是和外边的人相比,还差着一大截。易师侄,外出要记着一个『忍』字,别意气用事闯
出大祸,要时刻记着你是我华山派的弟子,那麽做事都会三思而後行。」
我点头受教,岳不群又说:「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希望你紧记这一句
说话。」我笑道:「岳师伯,《论语》我也是背熟的了,你放心吧。」
这阵子岳不群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尤其当他发觉我对四书五经的认识不在他之下後。
岳不群外号「君子剑」,除了为人谦逊之外,还最会对人说教,而且是拿孔夫子的说话
来吓人。不过他的弟子和一般武人一样,既已练武,对文学便一窍不通,令他引以为
憾。幸好我在现实世界里,在大学是修读中国文学和文化,和他竟能对答如流,而且每
每有二十一世纪的独到见解,所以我们的关系比之先前他不肯收我为徒时大有不同。
岳不群又道:「这次你下山,可要留神,别和魔教中人有甚麽勾结,否则,衡山刘正风
就是你的榜样了。」听到掌门这麽说,我的心中不禁凛然一惊。他又道:「魔教对我华
山派是恨之入骨,势要将我们灭之而後快,你闯荡江湖要小心在意,别招致无谓的杀身
之祸。不过话说回来,斩妖除魔也是我华山的使命,你如遇到魔教中人,应该伺机将之
除去,为我武林造福。」
禀过掌门人,我和袁承志便携手下山。我们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袁承志固然是担心蒙
古之行能否成功,而我则在研究应该先到哪里去玩──应该说是到哪里去找神石才对。
令狐冲、岳灵珊、陆大有和林平之几个和我相熟的同门师兄妹送我直到山脚,岳灵珊道
:「阿一,早知我叫我爹爹让我跟你去吧。」
我连忙摇手道:「万万不可!搞不好岳师伯变卦,就连我也走不了。况且,我的本事有
限,可保护不了你这个爱闯祸的小师妹。」
岳灵珊啐了一口,道:「你呀!就不会闯祸了?小心遇着余沧海,到时想回来也回不
了。」陆大有笑道:「小师妹心有不甘,在诅咒阿一了。」岳灵珊叹道:「不去就不去
了,在山上有小林子陪我一道玩,岂不是更好?」
我和陆大有对望了两眼,偷偷的瞧了瞧令狐冲,只见他咬着下唇默不作声。这阵子岳灵
珊和林平之的关系越来越好,明眼人都看了出来。我走过去握着令狐冲的手道:「其实
呢,我想大师哥陪我去就是真的。」陆大有「呵呵」的大笑道:「对呢?我们掌门一支
可以独自下山办事的,除了大师哥和二师哥、三师哥之外,就没有几人了。」
令狐冲笑道:「可惜对上一次下山我先後和『青城四秀』及田伯光打了一场,师父说过
不会随便让我下山了。」我在他的耳边道:「大师哥练就了『独孤九剑』,也没机会出
外试上一试。」令狐冲摇头小声道:「这件事不能乱说!阿一,你也学过独孤九剑的,
千万记着别随便使出来,泄漏了风太师叔的行踪。」
「这个大师哥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易一又岂是贫舌之人?这种事我是放在心上不敢
忘记的。」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至於独孤九剑甚麽的,我又哪能称得上是学会?还
有1800点呢?」
令狐冲愕然问:「甚麽?」
我连忙摇手,不再乱说。岳灵珊走了过来,问道:「你俩在说甚麽?怎麽不让我们听到
?」我耸了耸肩,转头对林平之说:「林师弟,我可能会到南方一趟,你有甚麽东西想
买的?」林平之笑道:「不用了,华山甚麽都有啦!如果可以的话你给我打听一下余沧
海那家伙死了没有?」我无奈的摇头道:「唯独是这一点,不打探也知道,他在等待林
师弟你学有所成。」
袁承志说道:「时候不早了,看来我俩要在山脚附近找一间客栈住下来。冲儿、珊儿、
大有、平之,你们回去吧。」
「对啦!六猴儿,给我好好看着小师妹。」我用手肘重重一撞陆大有,笑道。陆大有点
了点头,一手挽着令狐冲,一手挽着岳灵珊,迳自回身走上山道。
林平之和我握了握手,又说了一会亲热话,跟着他们回去。
我转身望着袁承志,说道:「师父,你现在打算怎办?」
「正如我所说,先到山脚的『悦来客栈』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北上。阿一,让我们两师
徒好好聚上一聚,之後可能要半年才再见面了。」
「这样吧?无论我俩此行结果如何,相约在八月十五中秋,於南京城外的梅林旁的绿玉
桥再见,那是我俩第一次见面,也是拜师的地方。好吗?」我提议道。
「嗯,今日是四月中旬,那中秋节即是四个月之後的事了……相信到了那时,我的事情
大概也办完。好吧,就这麽决定,」袁承志笑着道:「八月十五,在南京城外的绿玉桥
聚上一聚。」
我把天下第一剑搁在肩上,拉紧绑在左腕上的黑纱,挽起深蓝色的包袱背在背上,伸手
拉着袁承志,边笑边往山脚的小镇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