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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梦华传说(卷十九)第百十二章─内聚外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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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梦华传说(卷十九)第百十二章─内聚外烁
时间: Thu Apr 11 18:11:25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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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卷十九)第百十二章─内聚外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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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可真难吞。刘芳华苦着脸吞咽,她这时才想到,粉末般的东西,若不准备
一些汤水相配,本就不易入口,何况自己满满一嘴?刘芳华只能暗叹自己事先没想清
楚,却也无法可施。
好不容易,刘芳华终於将嘴中的粉末勉力吞咽入腹,眼看刘冥还没出现,她心里
暗暗得意,自己就算无法报仇,总也让你这老浑蛋不能得逞……但过了片刻,却完全
没有感到任何异常,她心中不禁暗暗打鼓,若这东西一点功效都没有,那可真的白吃
了……
忽然间,刘芳华腹中一热,她不惊反喜,总算有效果了,再来呢?是肚破肠流吗
?
事情却没刘芳华想像得美满,那股热力逐渐透入了血脉,跟着整个身躯逐渐的发
热,不只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灼烧,连五脏六腑都感到十分不适。
跟着产生了奇异的变化,本来四面流窜的热力不知为了什麽,缓缓的一面乱窜一
面聚集,很快就汇集成一大团带着灼烫的热流,顺着血脉奔行,那股热力无论流到身
躯的任一地方,一种奇异的痛苦感立即传出,除了热烫之外,似乎有种奇异而迅速的
震荡,使的刘芳华痛苦的蜷缩成一团,一面在心中暗骂徐定疆,毒药这麽多种,也不
会拿比较没痛苦的给自己?
这时,那团热力流到了心室附近,这一下,心愤彷佛即将被切割开来,浑身的血
脉刹时间也为之僵硬,刘芳华浑身一阵抽搐,心中暗道,时候总算到了,等刘冥回来
,瞧他还能得意?
这一瞬间,刘芳华脑海中又闪过了两个人影,一个雄壮而诙谐,脸上总带着淡淡
的笑意,另一个却是苍白而瘦挺,冷冷的表情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傲然,这两个男人
……刘芳华脑海中一阵迷糊,无法再做思考,她呼吸一停,脸上泛出青紫之色,便昏
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股热力突然顺着心室的经脉透入,随着血行缓缓纳入刘芳华的经脉
中,这麽一来,刘芳华心脏的功能陡然恢复,脑海也逐渐的清楚了些,那两个人影再
度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刘芳华一阵迷惘,自己死了吗?还是没有?
身体的感觉十分老实,随着经脉的一阵抽痛,刘芳华知道自己还没死透,她闷哼
了一声,发现那股热力随着经脉而下,流窜进入丹田。
这时的刘芳华,无论经脉或丹田都十分空虚,刚刚一小段时间努力而凝聚的内息
,也完全无法与这股热力抗衡。那股热力立即盘据了丹田,与刘芳华修为的内息纠缠
混合,一面不断的扩张,更产生的一股极大的吸力,将她浑身的微量内息一古脑的纳
入丹田,还不断的汇聚、凝结、紧缩,随着这般的变化,那股热力渐渐的消失,彷佛
不再存在。
这又是怎麽回事?刘芳华一楞,缓缓坐起,莫非这东西一点效也没有?自己刚刚
岂不是白受了一阵苦?算算时间,刘冥也该回来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正感枉然间时,只觉丹田猛然一个剧痛,小腹间有种无法形容的撕裂、穿刺感,
彷佛无端开了一个孔,刘芳华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一弹,翻落枝叶,往
下跌摔下去。
这时刘冥恰好返回,他眼见刘芳华的身躯正向下方摔落,其间还不断撞上横生的
枝叶,也因为这些撞击,刘芳华下落的速度并不甚快,但她这时可是一点功力也没有
,这麽撞下去还得了?刘冥猛一个双手急托,刘芳华下跌的势子蓦然间停了下来,跟
着逐渐上升,彷佛半空中有张无形的网子,把她缓缓托了起来。
刘冥飘到刘芳华身边,见她已经失去知觉,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她扶好,一面探入
内息。探到丹田的时候,刘冥的内息毫无预警的倏忽间消失无踪,他不禁神色大变,
连忙停手。
隔了片刻,想不出道理的刘冥不死心,又把内息再度探入刘芳华的身躯,怎知一
到丹田,刘冥的内息彷佛投入了一个无底深穴之中,似乎被硬生生的截断消失,刘冥
不敢再探,只能废然缩手。
刘芳华的身体到底产生了什麽变化?这样如何迫使她练成「幻灵大法」?这下刘
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只能想尽办法东试西试,看能不能先把刘芳华给弄醒。
数日前,徐定疆在战役的最後,忽然想起当初应付陈康时曾涌起种异样的感觉,
那是在自己身上受创,血液渗流出体外的时刻。在那一瞬间,徐定疆曾有种血液与体
外气脉产生奇异感应的感觉,但之後伤势痊癒,也一直没时间细思,这件事就搁到了
一旁。
後来与蛇人大将们缠战,徐定疆在被蛇族族王托托多暗算,身负重创、浑身渗出
鲜血後,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涌起,也对体外气劲产生的变异更能察明,彷佛除了血
液向外流失之外,对体外气脉的感应,竟有更紧密的感觉,似乎神经已经延伸到了体
外气脉,又似乎躯体已经涨大如同红雾的范围。
徐定疆终於想起了当时的感觉,不过这次却比上次更为强烈,徐定疆更怀疑这次
体外气脉产生的变化,与上次血脉外渗有关。眼看负着自己的周广功力渐渐不足,徐
定疆别无选择,猛然激使内力,将自己全身血液往外逼出,果然在一瞬间,红雾的威
力陡然增加,虽是在已经元气大伤的情况下,依然能把徐定疆本身连同周广、藏着徐
昙如的卓卡一起带起,直飘入了南角城部队之中。
但这麽一来,徐定疆的精气神先是全逼入了红雾中,紧跟着内息一散,神识也跟
着在一瞬间散入了虚空之中,飘飘荡荡,不知所踪。
对徐定疆来说,这几日却是一晃间事,在那一刹那之後,他所有的感觉全然变了
个样,彷佛接触着许许多多无穷无尽的事物,心灵不断的被不解的感应所触动着,无
法分辨、也不能理解。
在这许许多多的感应之中,有些彷佛像是激烈拼斗中所激散出的能量,徐定疆自
然隐隐约约的想起战场,但这麽无穷无尽的感受不断涌入,哪些与战场有关?哪些无
关?他根本弄不清楚,更何况,他连自己到底在哪儿也迷迷糊糊的。
那时的徐定疆,所谓的五感──色、声、香、味、触,已全部丧失,但却多了许
许多多不属其中,极不熟悉的感觉,徐定疆连自己是否依然活着,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
而且在恍恍惚惚之间,徐定疆一直有种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远……离哪里越来
越远也说不清,只觉得似乎自己奇异的感应能力不断的扩大;不过感到的触动虽然越
来越多,但那些触动的程度却越来越小,所以徐定疆认为自己一定是越来越远,只不
知道怎麽个远法。
在许许多多的感受中,其中有种比较特殊的牵绊,彷佛十分的熟悉与亲切,而那
股感受也一样越来越淡,淡得让已经有些失去喜怒哀乐情绪的徐定疆也隐隐感到不妥
,似乎这个联系一断,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之间,那股感应终於完全切断。徐定疆正微微一怔的时候,他的思绪瞬间彷
佛被什麽力道给蓦然迫散,有无数想法在各个不同的片段中冒出,彼此间似乎无关,
但却又明明该凝聚在一起,可是在那股莫名的力道作用下,徐定疆残存於空间中的思
绪越来越细散,也越来越没办法思考。
不知道过了一瞬间还是多少岁月,忽然有个莫名其妙的力道,驱使着整个世界往
一个方向集中,彷佛整个如大海般的世界开了一个巨大的孔洞,卷起整片的波涛往下
吸纳,当然,每一个似断似续、破碎的自己,也在这片波涛中流动、下沉、集中。
平静沉稳……纷乱变动……两种奇异的感觉同时出现,被那股巨浪卷入的思绪自
然而然的集中到了一处,所有的感应立即消失,一种极为熟悉的平静感涌现,至於这
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只剩下感觉的徐定疆,完全无法思索。
但另外仍有一部分的自己在大浪中浮沉,与之前相同,在纷乱中不断的感应着各
种无法索解的讯息,但随着那股浪潮,纷乱的感觉越来越少,平静的部分越来越多,
徐定疆渐渐涌起了一股安心的感觉,安然让自己的思绪沉淀、平静。
有股压力!徐定疆在平静中忽有感应,但却不觉惊慌,这股压力不陌生,不过这
时他的思绪能力尚未复原,在迷惘之间,也不知道这股熟悉的压力从何而来?为何而
来。
咦?这不是周广吗?徐定疆忽然之间察觉到这股熟悉的压力正是出自周广,同一
瞬间,他突然想通自己这份莫名的平静是怎麽回事……以往入定练功,岂不正是如此
感觉?一窍通、百窍通,徐定疆在这恢复思考能力的瞬间,猛想起当时的大战,都不
知道打得怎麽样了,自己怎麽会待在这儿练功?周广莫非是来叫自己的?
念头疾闪之间,徐定疆一个散劲,将心念外散,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自己全身
生机已断绝大半,这可让他又吃了一惊,虽说随心念散出的能量正迅速的更替与修复
,但看来还有一大段路得走。
在徐定疆散出内息的那一瞬间,那股来自周广的能量也缓缓消散,退出了徐定疆
的感应范围之内。
周广收回双手,嘘了一口气飘下床,这时他终於放下心中大石──徐定疆总算是
救回来了。
离开卧榻的周广,也懒得打量徐定疆的气色,反正现在看来一定仍是那副死人面
孔,要好看,不等个几天是没希望的。
知道周广此举是孤注一掷,早该换班歇息的玳姿、玳音自然不肯离去,而来接班
的玳香、玳糖更是非进来不可,四人挤在屋中苦候半天,好不容易见周广松手,却总
不见周广开口,一旁侍立的玳姿等人几颗心七上八下的,想开口又怕被周广怪罪。玳
香脾气最烈,若不是怕惊扰了徐定疆,只怕她早已跳出来指着周广的鼻子发问了。
还好周广总算是善解人意,抬头见到四人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说:「放心吧,已
经收回来了……死不了。」
四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长长的呼了出来,忽听得扑通一声,玳香已经跪在
地上,向着周广猛一磕头说:「前辈大恩。」
「前辈大恩!」玳香这麽一发难,其他三个恍若大梦初醒,跟着跪了下来。
周广的心情确实也轻松了,他呵呵笑说:「不让你们撞地板几下,想来你们也难
过,但也别撞太多下了。」
这话一说,玳糖首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玳姿却有些发愣,不知该不该继续磕头
。
至於玳香却微微一皱眉,索性站起来嗔说:「您老人家怎麽为老不尊,什麽叫不
撞也难过?」
而玳香说话的时候,玳音却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缓缓的直起身子,但这一瞬间
,她本已红肿的双眼眼角滑下了两道清泪,脸上却带着一抹发自心底的欢喜,可说是
喜极而泣了。
就在这时,周广身後突然传出徐定疆极微弱的声音:「周……周伯……」
这下四婢可是又惊又喜,这麽快就能说话了?周广岂不是活神仙?她们的目光正
要转到周广身上,却也不见他转身,倏忽之间周广已经回到了徐定疆的床畔,一面哇
哇叫:「你小子这麽急着说话做什麽?」
「现在……战况如何?」徐定疆虽一时弄不清楚自己身上出了什麽事,但他一清
醒三分,立即询问此事。
「好得很。」周广自然不能说实话,厚着脸皮大剌剌的说:「有我在这儿,会差
到哪里去?」
徐定疆神色一松,艰难的说:「多蒙……周伯……」
「闭嘴。」周广一把捂住徐定疆的嘴说:「几乎把你血放光才救回来,你现在虚
的很,少废话。」
徐定疆可糊涂了,救自己居然得放光自己的血液?但这时自然不是询问此事的良
机,徐定疆微微点头,闭上眼养神。
能把徐定疆救活,周广可也十分高与,他转过身来,向着一个个喜逐颜开的四婢
说:「还不把这个好消息送出去?」
四婢彼此互视,一时之间,竟是谁也不愿离开,四人都愣了愣,玳音才哑然失笑
说:「我去嘱咐吧。」四人的地位非比从前,传讯息的小事,自然只要嘱咐一声。
玳糖想想跟着笑说:「我陪音姐去。」两人向周广一礼,相偕婢婷而出。
「交给你们了。」周广一挥手,正要转身出外,却见玳姿忽然一礼说:「周前辈
,不知小王爷现在可否会客?」
周广顿了一顿,这才哈哈一笑说:「再等个一天吧,说话可是很费元气。」算算
到了那时,徐定疆虽仍须吸纳真气,但已经不用这麽专心一志了。
「是。」玳姿恭谨的应声,三人恭送周广离开。
「姿儿。」周广离开片刻後,徐定疆突然又开口说:「你是替谁问的?」
玳姿一楞,随即回答:「小王爷,那两位徐小姐……」
「我明白了……」徐定疆微微点了点头说:「这几日……没让她们来过吧?」
玳姿先瞄了玳香一眼,这才说:「几位龙将都不肯……」
「她们是该受点教训……」徐定疆微笑说:「但也不必这麽过分,让她们来,我
少说点话就是了。」
「是。」玳姿温柔的点点头,传令去了。
徐定疆眼睛才要闭上,却见玳香一脸不满意,但白了自己两眼却又没吭声。徐定
疆知道,玳香虽颇想骂人,但却又担心自己伤势,这才隐忍未发,不禁好笑,却也没
再说话。
过不多时,安赐满等人轮番前来探问,但他们知道徐定疆这时不宜久谈,大多只
表达了欢喜之意便即退去,四婢也松了一口气,彼此争了片刻,最後留下了玳姿相陪
。
三人才退去不久,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坐在床畔的玳姿微微一怔,刚起身走到
门边,门外已经传来随侍的轻唤:「姿小姐,两位徐小姐来探视小王爷。」
玳姿微微皱眉,对两人这时才来颇有三分不满,若刚刚与众龙将同来,徐定疆休
息的时间岂不是又多了些?但既然徐定疆吩咐过了,玳姿也不好自作主张,她缓步走
到徐定疆身旁,低声说:「小王爷?」
徐定疆这时也没能耐入定,但却已十分疲累,正欲眠未眠之际忽听玳姿呼唤,他
缓缓睁开眼,玳姿这才说:「两位徐小姐来了。」
徐定疆却也颇为讶异,她们何以这时才来?但他仍点头说:「请她们进来。」
门一开,只见徐昙如、徐杏如姊妹俩一脸担忧的说:「姿姑娘,徐大哥没睡吗?
」
若玳香在此,一定斩钉截铁的回答徐定疆已经入睡;若是玳音,见两人可怜,八
成首仿笑否认,请两人入内;若是玳糖,除了据实以告也变不出什麽花样,但玳姿却
摇摇头说:「刚睡,睡不熟,一唤就醒来了。」
这话一说,两人更是惭愧,徐昙如难过的说:「我们太晚来了……这……」
徐杏如比乃姐爽快一些,只能尴尬的说:「徐大哥怎麽说?」
「小王爷有请两位。」玳姿也不留难,但仍忍不住加了句:「不过这两天小王爷
需要休养……」
「我们明白。」徐杏如拉着徐昙如,两人正要纵身飘入,忽然三人之间黑影一闪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倏忽间穿过三人,射入屋中。
「什麽人?」三人同时大吃一惊,徐昙如与徐杏如见那人背影闪过自己面前,二
话不说四掌同时推了出去。
而玳姿虽然功力不足,但她仍一面惊呼一面向着那条黑影撞过去,希望能收点遏
阻之效。
徐定疆自然也见到那条黑影闪过,他心中微微一惊,若是刘礼或刘然派人来除去
自己,这时可是大好机会,徐氏姊妹与玳姿决拦不了高手,今日可要倒楣。
那条黑影忽地身陷重圃,他顾不得玳姿,眼见身後四掌急袭,他一个迅速的旋身
,倏忽之间两爪探出,砰的一下与徐氏姊妹各对了一掌,徐氏姊妹两人合力之下,仍
被激退了三大步,那人却也占不了多大的优势,身子连晃之下,还被玳姿撞出门口一
步。
「我没有恶意。」眼见徐氏姊妹又扑了过来,身後的玳姿也正死命抱着自己不放
,那人连忙叫:「小王爷!」
「你……」徐定疆见那人的招法先是愣了愣,跟着精神一振,提高声音说:「你
是白垒?小玫呢?」
「她还在城外。」那人拉开了蒙面巾,叹口气说:「我一个人进来的。」
见徐定疆与那人对谈起来,徐氏姊妹自然愣住,她们也见过白垒,可没想到他居
然会在这时出现,听到白垒居然能穿过蛇人部队,潜入如同铁桶般的南角城,两人的
目光都露出了钦佩之意。
至於还挂在那人身上的玳姿,这时脸色自然十分尴尬,她连忙手忙脚乱的落地,
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徐定疆忍不住好笑,摇头说:「都进来吧。」
在玳姿慌乱的跃下後,四人鱼贯进入房中,徐定疆望着白垒,忽然叹口气说:「
城外满是蛇人,没想到你还进得来。」
白垒脸上腼腆中带着两分得意,顿了顿才说:「所以我才一个人进来。」
「她好吗?有没有……吃什麽苦头?」徐定疆这时中气较足,说话比不久前顺畅
不少。
「总算没有大碍。」白垒不擅寒暄,马上切入主题的说:「她托我问你一事。」
徐定疆先是眉头微皱,旋即莞尔一笑说:「请说。」
「你曾当着部属说她是你的妻子,这句话还算不算数?」白垒毫不迟疑的问了出
来。
这话一说,徐氏姊妹脸色立即产生了变化,睁着一双大眼看徐定疆如何回答。
玳姿吃惊的程度更不小,她虽知道白玫曾与徐定疆十分亲密,却没想到徐定疆这
麽快就下了决定。
徐定疆先是一怔,随即哈哈笑说:「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白垒点头说:「小玫说,你若後悔,就当我们没来过。」
「我就回答你。」徐定疆神色一正,坦然说:「我绝不後侮。」
白垒的目光微微一凝说:「若真如此当然很好,不过你不怕不见容於刘然?」
「这种事就由我来操心。」徐定疆一笑说:「在蛇人退兵之前,你要出去陪小玫
,还是留下帮我?」
「我去陪小玫。」白垒脸上露出笑容说:「也早些把好消息告诉她。」
「不送了。」徐定疆点点头,白垒终於向徐定疆微微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向门外
走去。
白垒自有出城之法,徐定疆并不担心,他将目光转向徐氏姊妹,笑容微敛,叹了
一口气说:「你们都没事吧?」
不知为了何事,徐昙如有些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徐杏如则目光转过,片刻後有些
索然的收回目光,向着徐定疆苦笑说:「我们没事……徐大哥好多了?」
「总算死不了。」徐定疆忽然一笑说:「昙如。」
徐昙如一愣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说:「是。」
「你们不急着回去吧?」徐定疆问。
「回去?」徐昙如还没说话,徐杏如已经叫起来:「当然不急,反正已经挨骂定
了,自然要好好玩玩。」
徐昙如这才跟着点点头,神色间却有些勉强,一点也不像刚来时的欣喜模样。
徐定疆看在眼中,不禁暗叹白垒来的正是时候,如此一来,自己少费了许多唇舌
……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改变,依然微笑说:「昙如,我想请你帮个忙。」
徐昙如脸上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但她立即温婉的一笑说:「徐大哥请吩咐。」
「我与东立曾讨论出几套阵法,自己觉得还不错。」徐定疆说:「你可愿花点时
间,替我品评一下?」
这可不算是拜托了,正是徐昙如最喜欢的事情。徐昙如一愣时,徐杏如已经嚷嚷
说:「徐大哥,这麽一来昙如就不会理我了,那我要做什麽?」
徐定疆自然知道徐杏如对什麽有兴趣,他轻笑一声说:「我们这儿有个天下第一
高手,你要不要向他请教一下?」
「天下第一?」徐杏如瞪大眼睛,露出与奋的目光说:「比供奉爷爷还厉害?」
「嗯。」徐定疆一脸正经的说:「那位姓周,功夫高出多少我不敢说,但一定更
厉害。」
「徐小子,你别胡说八道。」门外忽然传来声音:「我非但不是天下第一,也向
来不收徒的。」却是在刚刚白垒闯到时的一阵纷乱下,周广已经闻声赶来,临走之前
听到这段对话,他忍不住远远的发话。
「周伯。」徐定疆笑着说:「你不收徒也没关系,指导一下这个小妹妹总不难吧
?」
徐杏如半信半疑的猛往外瞧,正狐疑哪里冒出个天下第一高手?哪知眼前一花,
一个中年胖子倏忽之间出现在门口,正直着眼打量自己。
过了片刻才说:「她的根基紮得不错了,还有什麽好教的?而且不是我不教,我
的功夫跟你的功夫一样,教不了人的。」
莫非也是在一些特殊的遇合下练成的功夫?徐定疆不死心的说:「就算您那个七
彩涨大的怪功夫不能教,总有些小玩意吧?」
「什麽七彩涨大?胡说!」周广瞪眼说:「以她现在的工夫来说,我确实有些小
玩意可以教她,不遇等功力再高一些,那就没什麽用了。」
徐杏如见两人讨论来讨论去,就是没人问问自己,她忍不住开口说:「为什麽功
力高些就没用了?」
「功力不足时自然得以精巧弥补。」周广望着徐杏如微笑说:「但功力高到一个
程度,那些招式自然用处不大。」
徐定疆目光转向徐杏如说:「杏如,你想学吗?」
徐杳如也算聪明,眨眨眼忽然说:「我想学七彩涨大的功夫。」
「别跟着徐小子乱叫。」周广忍不住呵呵直笑说:「那功夫真的不能……」说到
一半,周广忽然一顿说:「当初我改了改是往下传了一套,不过威力会少个三、四成
……」
听到周广这麽说,徐杏如可就有些兴趣缺缺了。徐定疆却是闻言大喜,说道:「
杏如,还不拜谢周伯。」徐定疆心中估计,若徐杏如终有一日能练到周广的七成功力
,功力只怕还胜过诸王。
徐杏如见到徐定疆的面色,虽仍疑惑,依然向周广行礼说:「谢谢周伯。」
周广望着徐杏如思忖片刻,才望着天空缓缓说:「就在这里留个传人吧……这套
功夫叫力霸法,也不知道那儿传的怎麽样了?」
「真的会涨大发光吗?」徐杏如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周广呵呵直笑说:「发光是很难了,想涨大至少得练个三、四成,日子还早着呢
……跟我去吧。」话一说完,周广手一招,徐杏如身不由主的随着周广往外直飘,两
人倏忽间失去了踪影。
这麽一来,徐昙如理应告退,但她望着徐定疆,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反而是一直闲在一旁的玳姿终於忍不住说:「小王爷,您该休息了。」
徐定疆确实倦了,他点点头说:「玳姿,我的阵法还有昙如的笔记我都放在书案
里,你明日找出来给昙如。」
「是。」玳姿应声之後,目光转望着徐昙如,在徐昙如还略带稚嫩的脸上,有些
乾涩的露出一抹微笑,低声说:「徐大哥,您好好养伤……」说完,转身向外缓步而
去,纤细的身影,似乎隐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孤寂。
「白大人……白大人……」身後传来有些急促的叫声,坐着的白浪破皱眉头,转
过头向个矮个子贵族说:「穆通,你又有什麽事?」
坐在白浪身侧的白灵却露出了笑容,微微偏着头说:「别急,有话慢慢说。」
「是……灵姑娘……」穆通确实有些气喘,在白灵嘱咐下,这才敢好好喘上两口
。
当日白浪救出白灵之後,往南奔不久便遇上了正要通风报信的穆通,在穆通死缠
之下,白浪终於勉强答应了穆通的跟随,而这时让白灵一个人北上与白家人会合白浪
也不放心,是以三人同行往南,前赴南角城。
身边带着两个人,白浪的速度自然而然慢了下来,这一日,刚经过了一个小村镇
,算算若快马加鞭,距南角城还有近一日半的路程。
三人刚进食不久,眼看天色已黑,白浪正打算再赶一里,刚派穆通去打理龙马,
没想到他又跑了回来。
「白大人。」穆通气喘吁吁的说:「听说下一个宿站已经没人了。」
「为什麽?」白浪一怔。
「这里的人也不大清楚,听说打仗了,南角城下令备战……自这儿以南,城乡净
空,我们再往南行不大安全。」
「你若怕,就留在这儿。」白浪顿了顿说:「小灵也可以留下。」
「不。」白灵摇摇头,小脸上露出坚定:「我要去。」
白浪望过去,与白灵的目光一会,他莫名的心头微微一热,连忙偏过头,却听穆
通正急急的说:「白大人误会了,小人只不过是提醒大人,我们的食水得准备充分些
。」
这种事白浪倒是不大在意,南方大地物产丰饶,以自己逃命二十余年的经历来说
,哪里没有东西吃?只不知白灵过不过得惯……白浪望了白灵一眼,点头说:「那麽
你就准备准备。」
「是……」穆通正要转身,忽然又回过头来,有些迟疑的说:「白大人,刚刚我
在村西,似乎看到了一个颇眼熟的人。」
不会吧?三人南行已经数日,几千里路程都赶了过去,怎麽还会有穆通认识的人
?白浪还没开口,白灵已经笑着说:「他乡遇故知,这可真难得……穆通你应该去打
打招呼啊。」
穆通尴尬的一笑说:「眼熟归眼熟,但却不算认识……早在好几日以前,那些人
去找过两位大老板,似乎也是北方来的,我看他们阴阳怪气……」
「所以才没跟他们走?」白灵一笑说,看来她的心情不错。
穆通咧着嘴点点头,呵呵一笑说:「我早就想离开东浦口,这次遇到白大人,是
我的机运。」
白浪没接口,只心中思忖着,穆通见到的人是谁?阴阳怪气……莫非是刘冥一行
人?白浪心中一紧,疾问道:「他们在那儿?」却是白浪想到当时左氏兄弟曾说过,
郡几人南下似乎与刘芳华有关,他们的速度绝没有这麽慢,莫非已经完事?非得去问
问不可。
穆通一怔,点头说:「白大人既然要见他们,就由小人先行通报……」
「不可。」白浪截断说:「我一个人去暗探便可。」
这话一说,白灵的小脸上立即露出了疑惑,穆通自然也是莫名其妙,不过他既然
把白浪当主子,自然不敢多问,立即说:「刚刚他们之中一个阴阳怪气的老人,在村
西倒数过来第三间房前……」
老人?莫非是三尊者。白浪立即说:「你们在这儿等等……」
「浪大哥。」白灵试探的说:「小灵一起去,可不可以?」
白浪本想拒绝,但见白灵一脸企盼,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忍拒绝,白浪迟疑了一下
,才点头说:「你别离我太远,他们的功夫又怪又高。」
白灵开心的点头,纯真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白浪看的又是心中一紧
,对自己刚刚的承诺,不禁有些後悔。
穆通连忙问:「那小人……」
「你准备好龙马便是。」白浪不再多说,起身向着村西便走,飘身之间,已经掠
出老远。
白灵起身的同时,身躯也滴溜溜的往外飘,紧随着白浪的身後而行。
这个身法可不怎麽眼熟,白浪微微一愣,一面施展身法一面诧异的说:「这也是
橹老人传你的?」
白灵甜甜的一笑说:「橹爷爷说这也是白氏武学,不过除皇室子弟外,学到的不
多。」
「他不是东极一脉?」白浪可吃了一惊。
「不。」白灵微微偏着头说:「橹爷爷虽然没说清楚,但他似乎与『神武皇』有
十分密切的关系。」
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毕竟无论是功夫出自北域城的白浪,又或南角嫡传的
白炰旭,都只是白氏一脉的旁枝,所传武技与正宗皇室所传毕竟仍有一段差距,也所
以白灵现在与三个月前大不相同。在橹老人亲治之下,白灵无论是身法武技都大幅提
升,除了内力不易一蹴而就之外,在白氏七小中,白灵的功夫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了,更别提还有白氏不传之密──「阴爆掌」。
白浪还在思忖,白灵已经笑着说:「浪大哥,若不是急着赶路,这些功夫都该传
给你的……橹老人说了,这些只是体用心法,连阴爆掌在内,以你的功力,也许不出
十天就熟练了。」
「不急。」白浪见已到村西,他对白灵一比手势,两人同时隐入了一旁的柴屋,
隐藏着身形向那间有些破落的小屋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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