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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没有脑袋的猫) 站内: HwangYih 标题: 梦华传说(卷十九)第百一十章─气断脉停 时间: Wed Apr 10 18:47:07 2002 ************************************* *                                   * *梦华传说(卷十九)第百一十章─气断脉停                * *                                   * *************************************   当徐定疆与周广两人分别陷入危境的同时,蛇族大军却因无人率领,被南角城劲 旅不断的往北逼。   说来好笑,蛇族人的重兵本来屯守於南方,为了防御南角城抢人,这才把重兵往 北调,两方如今在南角城北冲突起来,蛇族越退却是越深入人族,这麽退下去可是没 有退路了,就算蛇人秉性凶顽,也不由得心慌。   但南角城的将领们心里却都不怎麽乐观,再打下去,两方的後军必然会卷入战场 ,己方的新兵经验不足,到时可就完蛋了,所以赵平南等人除了领军向周广接近外, 也不敢过於进逼蛇人。   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全面大战开始之前,徐定疆与周广能不能退出战场。至於这个 问题,若徐定疆有空回答,只怕也仅能长叹一声,他这时在蛇族族王托托多趁虚偷袭 的情况下,已经不知该如何应付,而周广很快就要遭逢蛇族五大将合击,他又焉能逃 得出去?   徐定疆眼见无处可逃,只好用那同归於尽的一千零一招,紫鳄剑脱手向着托托多 飞射,同时全身运足了劲力,等着挨这一下。   至於周广,他自然也发现了鱼屠大公、速比忽大公分头拦截的意图,对付眼前三 人已经有些勉强,再加上这两个,可是大大不妙,在回过头,却见徐定疆也正陷入了 围境。这下只能靠自己了,周广猛一吸气,全身躯体猛然暴涨一倍,倏忽之间脱离了 卓卡,迅疾无比的向着蚀苏大公飙射。   要知道周广可是能追上那两只超级騔獚的人物,他这麽一全力施为,蚀苏大公还 没回过神来,周广便已经出现在眼前。蚀苏大公大吃一惊下,猛一个甩尾防身,却已 有些不及,蚀苏大公的胸前已经硬生生的印上了周广的双掌。而在蚀苏大公长尾卷回 之前,周广已经功成身退,闪回了卓卡身上。   挨了两掌的蚀苏大公猛一个飞出十余公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这麽无声无息 的飞摔落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周广在卓卡身上一弹,旋身又向着司东大公逼了过 去。   刚刚这一招对付蚀苏大公正是刚刚好;蚀苏大公与其他四位大公不同,他们四人 曾围攻周广数日,对周广早有戒心,蚀苏大公却自上次被暗算之後,首度与周广对峙 ,因此虽然功力远出侪辈,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这时周广虽依样画葫芦的攻击司 东大公,司东大公却见机先行一面聚力格挡,一面往後远远避开,反而勉强还接下了 这一招。   周广这边危机稍解,正想往援徐定疆,却见徐定疆与托托多的战团突然间红光剧 烈闪动,一个猛烈的巨大气爆向四面迅疾狂卷,凛冽的罡风四面狂扫而出,连数十公 尺下方蛇人都被吹得有如倒地葫芦,四面乱滚。   气爆的同时,徐定疆与托托多两人同时往两面飞摔,连紫鳄剑都彷佛失去了控制 ,摇摇晃晃的向外飞射。   周广一看不妙,顾不得卓卡无人防护,趁着司东大公闪避的空隙,他加速急掠到 徐定疆身侧,一面招手引回紫鳄剑。却见徐定疆脸色青紫的陷入昏迷,不仅衣衫破碎 ,全身还遍布着一块块的淤血,别说护体气劲荡然无存,连本该不断往复的先天真气 也是断断续续,只勉强还留存着一丝余气。   周广心中震动,徐定疆这时极需休养,若再有人攻来,只怕他小命不保,周广蓦 然举剑大喝一声:「要命的就别过来,老子今日要破戒了。」   破什麽戒?几个蛇族大将正莫名其妙时,却见周广手中的紫鳄剑突然间紫光大盛 ,随着光芒的逐渐绚亮,竟由紫光逐渐化为七彩,跟着又由七彩幻化为白芒,不但往 上延伸长达数公尺,这道白色强烈光华彷佛越显凝实,竟似乎有若实物一般。   这个过程虽说短暂,以众人的速度来说,已经能做出许多事了,但无论是周广还 是几个蛇族大将,人人都凝定在半空,却是谁也没动。   直到周广运足了劲,他冷冷的横目一扫,也没说话,只缓缓的飘上卓卡,一拍卓 卡说:「走!」   卓卡似乎感应了一股凝重的气氛,它一句不吭,两足一开,不飞不跳的向着南角 城迈步。   这时鱼屠大公、速比忽大公刚刚赶到,眼见如此诡异的情况,一时间谁也不敢贸 然行动。不过一些蛇族小兵可没这麽机警,眼见周广大剌剌的走来,一群蛇人立即向 着周广涌上,短戈爪尾四面乱轰,眼看着周广就要埋屍在众人围攻下。   这一瞬间,朝天直举的白芒猛然一个迅疾横扫,惨叫声倏然爆出,十七、八个赶 得最快的蛇人突然变成了将近三十来块,在一地的血泊当中翻滚弹跳。   而周广依然表情不变,任卓卡缓缓的带他往南跨步。   这麽一来,还有谁敢接近?周广手中的武器简直可比那四把人族至宝了……不, 甚至犹有过之。对付人族至宝,蛇族人的对策只有一招,只见四面的蛇人一个个从地 面挖起大石土块,没头没脑的向着周广掷来。   周广以不变应万变,白色剑气左挥右挑,石崩土散不说,避得慢的蛇人也在剑芒 挥舞下送命,连挡架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就这麽让此人杀出去?四位蛇族大将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回头 找拿主意的人。   这时蚀苏大公仍陷入昏迷,蛇王托托多虽也身负重伤,神智却依然清醒,眼见四 大将的怯懦模样,躺在地面上的托托多蓦然昂首狂吼一声,吼声一出,所有蛇人同时 一凛,等托托多吼声一落,彷佛被下了催命符一般,除了四大将之外,所有蛇人狂吼 着向周广冲来。   眼见蛇人泯不畏死的冲来,卓卡毫不停留,以同样的速度前进。周广则苦笑一声 ,手腕翻转之间,白色剑芒四面疾闪,一路向前突破。   城头上率领剩余部队守城的自然是率领「玉峰部」的安赐满,本来因为距离颇远 ,他还看不清蛇人部队中的状况,但这时他却远远瞧见蛇人中有一道白色的亮眼光华 在不断闪动,彷佛有无数的蛇人在惨呼声中翻滚倒入血泊,却有更多的蛇人毫不迟疑 的向白芒奔去,而那道白芒却有种奇特的宁静感,彷佛事不关己,只依着一定的速度 ,不断向南方缓行。   安赐满心中一动,传下旗号,下令「天猛部」、「狂虎部」、「铁雁部」同时向 着那一点杀去,心中一面暗暗期盼,周广莫要辜负所托。   那道白色剑芒可谓无坚不摧,但随着蛇人的前仆後继,一面往南推移,白色剑芒 却在缓缓的缩短,剑芒中的周广这时心中有种异样的平静。他心里明白,他的功力在 外人眼中似乎无穷无尽,但还是有其界线,这道剑芒便是自己毕生功力所聚,若是在 剑芒消失之前,人族大军还没赶上,自己功散气消的情况下,无须蛇人多加半爪,也 是非死不可,没想到百多年未用的拚命武学,居然会有再拿出来使用的一天。   这时周广距南角城部队约莫还有三百公尺远,以周广的功力来说,若没有妨碍, 足可一冲飞跃三百公尺,但这时不只要顾着卓卡与徐定疆,而且这三百公尺范围中的 蛇人可说是成千上万,他们一面舍生忘死的拦截周广,另一边却是拚命阻止南角城部 队前进。而事实上,若无须护着他人,周广未必不能就此杀出。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徐定疆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只见前方七、八名恶狠狠的蛇 人直扑而来,徐定疆一怔,正想提劲,却在发觉全身剧痛的同时,眼前白芒一闪,蛇 人彷佛纸紮一般的碎裂分散,蓝紫色的血液喷流散洒一地,还未完全死透的身躯绝望 的在地面翻滚着……徐定疆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竟是被放置在卓卡之上,由周广护卫 着不断往南前进。   徐定疆艰辛的转回头,见到神色肃然的周广,他也不看自己一眼,似乎把全身的 精力都投注到了那道白芒之中。徐定疆栗然而惊,周广必定已经孤注一掷,若不能顺 利冲杀出去,只怕大夥儿都得死在这儿。   若自己还能动就好了。徐定疆再度阖上眼睛,顾不得自己体内伤势沉重,以心念 探索着内息,要再度聚力以助周广一臂之力。   但这时赵平南等人却遇上了麻烦,这一面的周广彷佛天下无敌,手中白芒无坚不 摧,蛇人为避免损失战力,索性让一般的蛇人不断往前送死,土石碎块不断的往白芒 扔摔,几个大将却调到前方阻拦赵平南等人,这麽一来,人族的攻势立即大受阻碍, 若不是精锐部队不顾生死的前仆後继,只怕连赵平南等人都难以幸免,所以两方会合 的速度又慢了不少。   过不久,人族部队由盛而衰,反而逐步的往後退。还好一方面赵平南等人久经战 阵,随着他们的又是南角城精锐,部队虽退不乱,总还能稳住阵脚;二来周广跨下的 卓卡虽然只是大步移动,速度却也不算太慢,一进一退下,总还是在接近。   问题是这麽一来,周广能不能撑到与人族会合,可有些难以揣度,周广这时也没 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他只专注的扫除任何出现在眼前的障碍。   而徐定疆一开始运气,先天真气立即源源不绝的自顶门灌入,只不过真气一散入 丹田便开始往全身流窜,调理全身无数的创伤。徐定疆暗暗焦急,自己现在伤势如此 沉重,若必须等到调理好伤势,岂不是还得等上好一阵子才能动?却不知周广撑不撑 得到那时候?   徐定疆百忙中睁眼一看,却见刚刚还有数公尺长的白芒,现在已经褪到了两公尺 左右,他虽不明白周广武功的奥秘,但自然能看得出来,周广的功力已经大幅衰退, 这样下去绝无生机!看样子真的不能等伤势痊癒了,徐定疆横下心来,凝神操控着丹 田内息汇聚,反而以心念抑制能量往全身扩散。   这麽一来,徐定疆的内息汇聚速度自然大增,但全身脏腑筋肉的创伤在没有真气 护持之下,立即造起反来,刹那间,徐定疆的四肢百骸同时传来撕裂人心的剧痛,徐 定僵硬是咬着牙抑制着内息不向外送,只折腾得他浑身大汗,全身不断抽搐。   眼见两方的距离不断接近,蛇族人自然不能更让周广与徐定疆脱身,蛇族族王托 托多,刚刚在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偷袭徐定疆,没想到最後居然是拼了个两败俱伤, 托托多自然极不服气,不断的呼喝蛇族人向周广攻击,但他自己一时之间除了发号施 令外,也是无法动弹。   另一个高手蚀苏大公到现在还没清醒,自然不能靠他。蛇王托托多心念一动,突 然一声号令,一大群在外围无法挤近的蛇人突然绕过人族士兵,向着南角城杀去。   这可是釜底抽薪之计,原来托托多忽然注意到,无论是抵挡人族部队的前进或是 阻拦周广等人的撤退,根本不需要投入全部的战力,只不过多了一大群在外围呼喝助 威的蛇人而已,既然南角城的战力都已经派出,不趁这个时候拿下南角城更待何时?   若南角城失守,就算两方会合也於事无补了,安赐满大吃一惊,连忙布防,但他 心中却是一丝把握也无。蛇人这次北征,人数陆续已累近万余人,以南角城现在十余 万新旧交杂的军力,根本不足为敌,若不是靠着城高墙厚,只怕早已兵败;现在不但 放弃了这个优势与敌方在平野对战,对方还另拨兵力攻城,说起来,只能说等候哪一 个地方先败阵了。   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徐定疆与周广,也许还能保得南角城的平安,可是这 麽一来,徐定疆与周广自然是死定了,南角城数十万军民的性命重要,还是这几人的 性命重要?答案很简单,下决定却很困难,刹时之间,安赐满的额头不禁流出了傍徨 的汗水。   就在这时,白芒飞射的战场中突然起了变化,只见白芒的周围突然泛起了一阵红 雾,向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连白芒都包裹了起来,而扔来的土石在击入红雾时,只 见红雾恍若实物般的微微一缩,随即把土石往外弹了开去。   注意着阵团的人全都一怔,徐定疆虽然多次显露出红雾的功夫,但范围从未这麽 的广阔,这到底是不是他所造成的?几个蛇人不信邪,运足了功力往雾中攻入,虽然 一样会遇到阻力,但毕竟比起土石的威力自然更大,蛇人一面挥爪一面向雾中接近, 冷不妨一道白芒闪过,断成两截的屍块立即被那股劲力崩了出来。   这样如何攻击?蛇人正发愣时,忽见那大片红雾缓缓飘起,越过拦截的蛇人,向 着人族部队腾行,人族部队一声欢呼,更是努力的冲杀,而蛇族部队自然不愿放过, 能御气的御气上冲,不能御气的猛力蹦跳,跳得没这麽高的,索性继续向上扔着石块 ,一时也顾不得石块掉落时力道更大,反倒砸伤了不少蛇人。   却不管那些徒劳无功的石块,飞起攻击的蛇人个个眼前白光一闪,身躯立即断成 两截,紫色血花大片洒落,彷佛那片红雾正漫天洒下紫雨。   红雾飘动的速度却也并不怎麽快,但已比刚刚卓卡的缓步前进快上许多,但对红 雾内的周广来说,却是得其所哉,他这套功夫,虽能汇聚全身的力道,却因全身气血 汇聚的压力,不能再让卓卡以蹦跳的方式前进,否则气血逆转,会有不测的後果,现 在被红雾裹着往前,却是又快又平顺,眼看着能够脱出险境,周广终於能稍稍分神, 目光望向红雾的中心──徐定疆。   这麽一望,周广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徐定疆不但面容扭曲似乎十分痛苦,脸色更 已经泛出了青紫之色,浑身似乎不断有血液透过毛细孔向外激化,散入那整片红雾之 中,微微抽动的身躯更说明了他这时所受的痛苦,而周广这时全身精气神都汇聚在那 柄短剑上,想帮他无能为力,只能祈祷徐定弱能撑过这一小段路。   终於飞过了这短短的数百公尺,下方拼死拼活的人族部队不禁发出了一声欢呼, 也不知道徐定疆是不是听到了这一声,就在这时,一面南行一面上下摆荡的红雾团倏 然一散,卓卡、周广、徐定疆以及卓卡肚子中的徐昙如就这麽应声摔落。   总算这时已经脱出了蛇人的攻击,周广连忙散去白芒,半空中猛吸一口真气,想 拼着残余的真力御气稳住下坠的力道,但别说三人的重量了,卓卡可是重达数百公斤 ,周广只能让众人下坠的力道一缓,终於还是无法遏止摔落的力道。   「糟糕!」周广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下可完蛋了,这样的高度摔下,自己与卓卡 还没关系,身负重伤、气若游丝的徐定疆怎麽受得了?周广正考虑单独御气托起徐定 疆时,座下的卓卡蓦然膜翅一张,往前轻飘飘的滑翔出去。   「忘记我的翅膀了?」卓卡一面飘,一面悠悠的说。   「当真忘了……」周广哑然一笑,这才发觉自己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拚死杀了 半天,再加上刚刚那一下折腾,体内几乎已经是贼去楼空,一丝真气也不存了。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汇聚了无穷真力的紫鳄剑突然「崩」的一声轻鸣,倏忽间在 周广手中化成碎粉,洒向地面;以紫鳄剑之能,依然抵不住周广庞大真力的冲击。   「除了百多年前那场决战,很久没有这麽乏力了吧?」卓卡又说,一面飘落地面 ,随着护送撤退的部队移动,看来卓卡体内留存的能量也已经不多了。   「是啊。」周广深吸了两口气,体内真气渐渐汇聚纳流,一面缓缓说:「上次被 蛇人一路追杀,也还没弄到这麽山穷水尽。」   「他快死了吧?」卓卡蓦然说。   「什麽?」这声不是周广喊的,却是领军掩过来护送的赵才与墨琪同时喊了出来 ,两人连忙探往徐定疆的脉门与鼻息,想确定卓卡说的是不是真的。   「等等……」周广皱眉说:「气通天地的人,呼吸与心跳停止不代表死亡。」   「我知道。」卓卡依然平静的说:「但他的脑波已经十分微弱,他又不是正在修 练元婴,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撑不了半个小时。」   这下连周广都说不出话来了,赵才与墨琪对视一眼,两人见到对方的眼中都满是 惊慌,徐定疆若死,南角城该怎麽办?   这时的都城附近,却是平静得有些异常,连一向游客如织的东埔口,生意也萧条 了起来,反而此不上当时习回河城大军压境时的繁华,也许与北疆熊族与习回河城没 打起来,以及南角城小王爷率军叛逃两件事有关。   当南角城正爆发了数十年未见的大战时,在都城南面的东埔口,於夕阳西沉时, 一个牵着三匹龙马,风尘仆仆的年轻上族,刚进入这俗称罪恶渊薮的地方。他脸上露 出了些许的迟疑神色,跟着目光向着四面搜寻起来。   那年轻上族面目白净英挺,就是脸色冷了些,这时望着四面商家的各式招牌,口 中一面低声的自语:「蓝色六边形……红色椭圆……」他的目光停在一间门面十分气 派的大妓院之前,脸上却不禁露出了些许迟疑的神色。   他来到的地方正好是东埔口妓馆汇聚之处,这几日游客稀少,妓馆前迎客的小夥 子也懒洋洋的没什麽劲,加上年轻人虽是上族,但衣物十分粗陋,满身的尘沙,有注 意到的人看了看也懒得招呼他。   年轻人颇有些傻眼,这与一般传说中,抢客彷佛拚命的东埔口可大不相同。他心 定了些,望着那个大妓馆,眼见那两旁大门各绘上了一个足有人高的蓝色狭长六边形 ,里面还加上一个鲜红的椭圆圈圈,与自己所知的图形分毫不差,年轻人不再迟疑, 拉着那三匹龙马,向着那两扇大开的门户走去。   不去拉客,客人倒自己送上门来?门口伺候的小厮一愣,连忙上前招呼:「这位 大爷,欢迎欢迎,有熟识的姑娘吗?还是由小人替您介绍几个新鲜的货色?我们里面 的姑娘个个经过精挑细选,完整训练,包准把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不知道大爷喜欢 士族还是平民?要南方佳丽,还是北方闺秀?」   这麽一串念出来,年轻人可有几分发傻,他皱皱眉正要开白,那个小厮脸上做出 一副神秘的表情说:「若大爷喜欢玩上族,我们这儿可也有机会……」却是那小厮看 出年轻人牵着的三匹龙马虽看来疲惫,但可都十分神骏,现在是战时,这三匹龙马可 以卖出不少的价钱,是以态度更谄媚了些。   「我不是来……」年轻人顿了顿,冷冷的说:「我要见左田、左雨。」   小厮脸色微变,压低声音说:「大爷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大老板的名字可不能这 麽嚷嚷……」同时一旁另几个小厮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过来,这家伙若是来闹场的, 管他是不是上族,先给他一顿排头吃吃。   「啊……」年轻人没注意到四面的敌意,他彷佛想起什麽事情,点头从怀中取出 一个玉牌,牌子上也刻着与大门两侧同样的图形,年轻人把玉牌向几个小厮一招说: 「这……你们可认得?」   那群小厮的脸色由职业性的谄媚突然变成十足十的恭敬,忙不迭地说:「当然, 当然,大爷请进,我马上请我们的老板前来听候吩咐。」   那就没错了。年轻人一收玉牌,随着几个小厮往内走,自然有人急急往内通报。   过不多久,年轻人被引入了一间豪华的厅堂,龙马自然已经被牵去好生照料,年 轻人刚踏入厅中,只见另一面一个精瘦的中年贵族正急急踏入,引路的小厮连忙说: 「大爷,这便是咱们老板。」   那中年人向着年轻人深深一礼说:「见过大爷,不知大爷如何称呼,有何吩咐。 」一面挥手示意小厮出去。   待小厮退开,年轻人目光有些讶异的望着老板说:「你不像左田,也不像左雨。 」听说两人都是大胖子,这家伙怎麽看都不像,而且左氏兄弟也不需要对自己这麽客 气。   「小人叫左由基。」那人恭谨的说:「是大老板派来这儿管理一些杂事的。」   原来老板与大老板不同?年轻人有些失去耐性的说:「我要见的是左田、左雨, 告诉他们我从北方来。」   听说眼前人来自北方,左由基更恭谨了,一面应是,一面压低声音说:「原来大 人经过长途跋涉,小人这就去请两位大老板……不知大人可否透露尊姓大名?」   年轻人见左由基一听自己来自北方,立即换了称呼,对方想必知道三分内情,年 轻人点了点头说:「我叫白浪……我只能待半天,要他们快些来。」   「是。」左由基自然听过自浪的大名,没想到眼前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 显得有些慌张的退了下去。   这个满身尘沙的年轻人,自然是刚从习回河城赶来的白浪,他以三匹龙马交替奔 行,只花了三天三夜便已经奔到了都城,但龙马已经十分疲累,眼看无法再奔,白浪 记起刘礼的嘱咐,到东埔口找寻与习回河城有挂勾的东埔口富豪──左氏兄弟。   这一路行来,白浪几乎没下过马匹,直到了东埔口;只不知左田、左雨两兄弟在 东埔口有多大的势力?能不能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等候的过程中,左由基不识趣的派了三、五个俏妞前来伺候,却被白浪全轰了出 去,见到这些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白浪不知为何只感到心烦。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两个圆滚滚的贵族奔了进来,向着白浪恭谨的一礼说:「参 见白安国使。」   「两位免礼。」白浪没想到左氏兄弟消息这麽灵通,自己由刘礼拔擢陞任安国使 不到姓日,这两人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白浪望着两人说:「两位哪一位是左田? 哪一位是左雨?」   「在下左田。」一个较高的胖子恭声说:「这位是舍弟左雨,当年在左督王府中 曾见过白广、白汉两位大人。」   若白广、白汉这时也在场,见两人态度如此恭敬,必然会十分讶异,当时白家气 候未成,左氏兄弟对他们自然不怎麽重视,现在白浪无论是功力、官爵,都是两人讨 好的对象,态度自然大为不同。   「有什麽消息吗?」白浪懒得寒暄,单刀直入的问。   「二皇子传来的消息。」左田连忙说:「熊族心意突变,决定先行北返,两个月 後再南来助战。」   这不令人意外,对熊族来说,习回河城外可没什麽好玩,至於刘礼更不会反对, 说不定他还希望熊族人别再来呢!白浪点点头说:「还有呢?」   左田顿了顿说:「二皇子还交代一件事……前些日子刘卫国使请五位尊者南下的 事情,要我们转告白安国使。」   刘冥?白浪一怔问:「他要五位尊者南下做什麽?」   「这件事二皇子没说。」左田慢条斯理的说:「不过五位尊者经过时曾在小人这 儿歇息,据说与刘然的三女儿刘芳华有关……」   看左田的表情,自己与刘芳华的事情只怕已闹得满城皆知,不过这时白浪顾不得 害臊,他连忙追问:「刘芳华不是本就在刘卫国使掌握中吗?」   「似乎是逃了。」较矮的左雨接口说:「我们有眼线发现刘芳华藉民船渡河,那 时刘卫国使并不在身边。」   「渡河?」白浪脸色难看了些,问道:「往南?」莫非是去找徐定疆?白浪的心 中无端端涌起了一股烦躁的情绪。   「正是。」左田接口说:「猜测可能是前往南角城,二皇子交代您到南角城後, 要小心从事。」   难怪会特意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白浪怔了怔才说:「就这两件事?」   左田与左雨对视一眼,左田这才顿了顿说:「还有一事。」   「请说。」白浪颇不耐烦,怎麽说话吞吞吐吐的?   左田连忙说:「有一男一女两位上族易装往南潜行,五日前才刚过都城,方向一 样是南角城。」   这八成是南角城派出的探子。白浪点点头说:「不知道是何方的人?」   「据看到的人描述。」左田压低声音说:「可能是叛逃的……白玫、白垒。」   是他们?白浪霍然站起说:「他们也往南角城?」都城与习回河城间暗哨遍布, 两人居然能无惊无险的越过都城,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见白浪声音突然放大,左田与左雨两人吓了一跳,过了片刻,左田才回过神谄笑 说:「此事虽已上禀,但指令还没下来,因白安国使无法久留,小人这才甘犯大不韪 的先告知白安国使……」   「我明白了。」白浪点头说:「我欠两位一份情。」   「岂敢岂敢。」左田眉开眼笑的说:「这消息若对安国使有用,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两位言重。」白浪结束话题说:「烦请两位安排更换龙马,本人稍歇片刻後便 要出发。」   「是。」左田躬身说:「不打扰安国使休息了。」   两人正要退出之际,忽有两个士族急急奔入,一见白浪,两人微愣了愣,左田已 经先叱喝出声:「跑什麽!一点规矩都不懂。」   两人唯唯诺诺的应声,同时望了白浪两眼,似乎有些迟疑。   左田、左雨本是大商贾,自然十分会做人,刚刚向白浪透漏消息,也是拉拢白浪 之意,现在自然更是大做人情,左田哼了一声说:「在白大人面前无须隐瞒,有话快 说。」   「是……」其中一人开口:「城东又在追捕奸细,听说伤了不少都卫军。」   「是我们的人吗?」左田眉头一绉说。   「不是。」那人很有把握的说:「是个没见过的上族少女,生的年轻貌美,但功 力十分高,在十几名都卫军围捕下,从容伤人逃逸,不过在大军围捕下,一直往东南 退,看两边的方向,少女的目标可能是东埔口。」   都城外最乱、最多人的地方就是东埔口,那名少女想躲来此处自然不令人意外。   「八成是南角城派来的探子。」左雨接口说:「不管她罢了。」   「乾脆派人出去拦截。」左田不表同意的说:「都卫军追不追得到我们管不着, 但若给她逃入东埔口,官兵们来这里搜上几天,我们还做不做生意?」   「说的也是。」左雨迟疑的说:「但我们的人拦得住她吗?」从刚刚听到的消息 ,那名少女的功夫似乎不弱。   「真是南角城的人吗?」白浪突然问。   「回禀大人。」在其他人面前,左田不再称白浪为安国使,只恭声说:「辐说南 角王夫妻曾在宫中训练了梦羽、墨琪等功夫高强的年轻貌美女性贵族,也许还有生面 孔也不一定。」   自己正要前去南角城,若能对此人施以援手,也许会有帮助。白浪心念转动说: 「派人带我去见那名少女,另外在河口准备好船只与马匹,我带着她往南逃。」   左田何等精明,立即大表赞叹的说:「大人不愧睿智,这麽一来更容易达成目标 。」   左雨也笑嘻嘻的说:「正该如此,若那少女确实懂事,这一路南下,也方便服侍 大人。」   真不愧是开妓院的,想到哪里去了?白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应这句话,左氏 兄弟何等精乖,自然知道拍错马屁,连忙住嘴,只往下吩咐,一面命人带领白浪拦截 那名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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