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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梦华传说(卷十三)第七十六章─秘阁幻萃
发信站一笑茶舫 (Fri Jun 28 22:15:3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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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没有脑袋的猫) 看板: HwangYih
标题: 梦华传说(卷十三)第七十六章─秘阁幻萃
时间: Sun Aug 12 00:33:29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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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卷十三)第七十六章─秘阁幻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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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定疆在云端待了一阵子,发现卓卡说的没错,自己飞的越高,体外气劲扩张的
越厉害,损耗的劲力也更多,在数百公尺以下还没什麽,到了两、三千公尺,影响就
逐渐变大,现在虽仍能支持,徐定疆却也不敢再飞高了。而徐定疆也不清楚自己倒底
飞了多高,只不过下方整片都城倒是尽收眼底,连南方不远的东埔口也一样清清楚楚
。
从云中探头望下方片刻,徐定疆忽然想通,现在知道自己能飞的,除了周广、埳
山老人外没有第三个人,自己其实也不用顾忌这麽多,冲下去被人发现又如何,大不
了再飞上来就是了,不过若是日後被人知道,那麻烦可就跟着上身了。徐定疆迟疑了
片刻,终於不再考虑,认准了皇城北端的「幻萃阁」,头下脚上的直扑了下去。
这麽坠下可说是势若流星,不过徐定疆毕竟经验不足,远远的在五百公尺高的地
方就开始运气减速,以较慢的速度落下。但这麽一来,果然如徐定疆所担心的──开
始有人注意到天空的人影,一个个大呼小叫下,「幻萃阁」立即骚动了起来。
当班不专心,真该打屁股。徐定疆暗骂两句最先发现的士兵,此人必定是望着天
空发呆,不然怎麽会发现自己?
可是这时也没空去找人教训,徐定疆眼见四面汇集而来的黑衣影军脸上都是恐惧
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敢接近,徐定疆诧异没多久,想通影军必定也以为自己是「尊者
」之类的人物:这倒方便,徐定疆不再迟疑,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後殿就掠了下去。
徐定疆刚落下,立即找了个地方藏起身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果然过不了多久
,许多的影军大着胆子缓慢接近,远远的还有些喧闹的声音,看来是找人去通知两位
供奉。
徐定疆心知,以两位供奉的功夫来说,自己被发现的机会实在极大,最好趁着他
们尚未赶来,把该办的事情办一办。徐定疆一个腾身,在林木之间迅疾的穿梭,向着
幻萃阁的後方重地掩了过去。
徐定疆刚绕过两座小型殿宇,忽听得一道迅疾的破空声传来,他一惊,立即稳住
了身形,好好的躲了起来,同时屏息凝神的细听着周围的声息。
过了不久,徐定疆听到身侧殿宇的上方竟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大哥,不
是刘冥的人。」听来竟是刘尉莽的声音。
「对。」刘尉达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不然我们应能感受到。」
徐定疆可有些吃惊,刚刚的破空声还很远,怎麽忽然间已经到了自己附近?两老
的功夫实在是不能轻视,而且徐定疆心里还有一重顾忌,两老毕竟算是自己的师傅,
若当真放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毕竟有人闯入。」刘尉达顿了顿忽然转头说:「龙安卫国使也来了?」
来人正是徐乾,他掠过空中,飘落时向立在屋顶的两个老人请安说:「见过大供
奉、二供奉。」
「不用多礼。」刘尉莽说:「我们只是闲职,卫国使才辛苦了。」
「听说是刘冥一党的余孽?」徐乾转入正题,话语中带着点惊讶。
「不是。」刘尉达简短的说:「他们知道老夫两人在此,应该没这麽大胆,闯来
的另有其人。」
这句话一出,徐定疆心里立即大吃一惊,刘冥等人果然没死,看来裂地刀也没能
取回,朝廷还睁着眼说瞎话?……刘冥等人不投靠到刘礼那儿还能去哪里?
「不是刘冥?」徐乾松了一口气,下令影军四面彻查,影军听得不是心中最惧怕
的人物,倒也是轻松许多,搜查的动作更快捷了些。
「徐卫国使。」刘尉达忽然大剌剌的说:「不知影军什麽时候迁出?」
「听皇上的意思……」徐乾十分恭敬的说:「影军应会迁至『馨云殿』,这可能
要等到南角城一行人返回之後。」
原来要迁到自己住的地方?徐定疆心里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何必客气?乾脆让
南角城援军回去便是了。
刘尉达、刘尉莽两人听後也没再表示意见,只听传来一声:「老夫两人先回去了
。」随即,破空声又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看来是向着更北方掠去。
徐定疆这才明白,两老必定运使部分功力来压抑破空声响,不然不会过了这麽远
才听到,这倒是颇为有趣,却不知怎麽办到的?没想到供奉爷爷还有藏私……想想徐
定疆心念又转,说不定不是两老藏私,而是当众人离开两老的陶冶之前,他们的功力
根本还没到体会这种心法的地步,教了也是白教。
无论解答是什麽,徐定疆可不愿再待在这儿,既然两老的去向是往更北方深入,
徐定疆没有选择,躲躲藏藏的一路往北方直去。
以徐定疆现在的功力,影军们想要发现他可并不容易,不过徐定疆这麽小心翼翼
的走走停停,到了最北边的区域时,已经接近了日落时分。
原来的「秘阁殿」──现在的「幻萃阁」,徐定疆是第一次来,一路上难免有些
迷途,还好他的方向感不差,左钻右钻的依然是越来越往北走。
总算在日落之前,徐定疆在林木掩映中,见到了一幢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三层
高宫殿,无论是设计、装潢,都是皇城中少见的绚丽,只有大门旁的围墙有着一些新
旧不同的修补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日剿灭刘冥时所损伤的?
看来这就是以前刘冥与几位尊者居住的地方了,想来两位供奉也该是搬来了这里
,只不知道自己这次的目的──騔獚是不是也搬了过来?
不过眼看宫殿的大门深锁,四面一丝人声也无,莫非两位供奉现在完全不需要人
服侍?这下子徐定疆又有些狐疑了,在他以前的印象中,两位供奉其实颇大牌的,平
时的琐事总有几名随侍负责,若是这里面也有随侍,不该会安静到这种程度。
但既然来了,还是得查看一下,徐定疆见四面无人,他一个缓缓的飘身,有如绵
絮浮空般毫无重量的飘过了围墙,想落到里面的庭院再说。
没想到徐定疆一飘过围墙,马上就吓了一跳,围墙之後的竟不是庭院,而是一整
片顺着围墙转折的平面,彷佛是什麽地方的屋顶,而且就这麽一直延伸到宫殿的二楼
底端。
从外面观察,只见到里面的殿宇堂皇,谁能想到居然是整大块像是城堡般的建筑
?而且这麽一来,徐定疆的身形马上毫无遮掩,这可太尴尬了,徐定疆立即提高了速
度,往二十余公尺外的二楼掠去。
徐定疆这麽一加速,空中立即激出破空声,徐定疆一惊,掩到了二楼旁,连忙想
找个窗口之类的翻进去,以免两位供奉闻声而来,自己无路可逃。
但扑到窗口,徐定疆却又是叫了一声苦,窗户是做的满漂亮的,不过一拉之下,
里面居然还是一整片的墙壁,莫非要自己被墙而入?他连忙沿着二楼疾绕,想找出个
真正的入口。
这麽绕了一圈,徐定疆这才有些讶然的停下,看来这整座屋宇,除了大门之外,
居然是密密实实的一个出口也没有,虽然设计上有许多的通气小孔,不过自己总是没
办法钻洞进去,这下可苦了,应该怎麽探才好?
不过这麽转了两圈,也没看到两位供奉出现,徐定疆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以这
房子的设计来说,若两位供奉当真住在里面,也不需注意有没有外人窥探:想要无声
无息的侵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种房子岂会住的舒服?八成是古古怪怪的刘冥兴建的,他们的功夫能忽隐
忽现,也需真的不需要入口也说不定。徐定疆想到这里虽觉得颇有道理,但难道自己
就这麽算了?不成。徐定疆一面缓缓绕着房子乱飘,一面上下打量,想看看哪里比较
适合闯入,看了半天,徐定疆终於找到一处装饰性的叠层飞檐,在一层层飞檐之间,
徐定疆勉强能挤进去,若在一层层飞檐之间打一个洞,也许不会被人发现。
想到了就做,徐定疆一面努力挤入飞檐,一面有些怨叹,自己颇雄壮的身材这时
可有些累赘,若是刘芳华在就好办了,不然白浪、陈东立也都比自己纤细不少。正胡
思乱想时,徐定疆忽听得嘎吱一声巨响,似乎是生锈金属的强烈摩擦声,徐定疆唬了
一跳,凝神细听,发现似乎是下方的大门被打了开来,看来两老果然在此处,若被发
现可不好玩,这一瞬间,徐定疆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这门每次都这麽吵。」两老中不知道是哪个人不快的说:「是不是该换一扇?
」
「换是要换的。」另一老则沉吟说:「等里面都探完了再换吧。」
「也好。」原先那个声音说:「免的有人侵入都不知道。」
两老没再多说,过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看来是离开了,徐定疆颇想乾脆从大门进
入,但想想又觉不妥,大门的声音这麽聒噪,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还是刚刚的主意
比较好,徐定疆不再迟疑,运出柔劲向内挤了进去。
飞檐间的墙壁只不过是普通的木质,在徐定疆的功力一催下,木质立即寸寸散落
,露出了一个大洞。洞内自然是漆黑一片,徐定疆探头望了望,啥东西也看不到,而
从外面所透入的光芒,只能隐隐看到一片有些粗糙的木板,他搔了搔头,从身後的包
袱中取出一支磺石棍,准备视情况点燃。
滚入洞中,徐定疆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小空间中,上方的横
梁十分结实,下方却是粗糙的平面。徐定疆蓦然有些感慨,外表再漂亮、再富丽堂皇
的殿宇,里面无人可见的地方一样的粗制滥造,这固然普遍,但许多事不也是这样吗
?好比北疆叛军、好比刘冥等人的行踪,便算是说的好听又有何用?若最後终究是遮
掩不住,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的好。
徐定疆怔忡半晌,忽然失笑的想,自己怎麽忽然感慨起来了?且先别管这麽多,
四面探探才是。
徐定疆在二楼与三楼间的楼层空间中匍伏摸黑前进,一面仔细的听,听听上方或
下方有没有什麽奇怪的声响,不过东爬爬、西爬爬的过了片刻,徐定疆依然一点声音
也听不见,徐定疆心里蓦然醒起,若这栋殿宇的构造均是如此,怎麽可能把騔獚关在
二楼或三楼?那种动物既然这麽厉害,不把地板刨出个洞才怪。也就是说,若这栋殿
宇没有地底的字穴,那也该关在一楼,二、三楼是没什麽好找的。
这下子问题又来了,该从哪儿破入二楼呢?难道又是挖洞?徐定疆索性将磺石棍
燃起,四面观察着,看有没有通向下方的入口。
果然不久後徐定疆便在屋子的西南角发现了一个上掀的盖子,他连忙爬过去,小
心翼翼的打开,向下一看,徐定疆马上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原来下面却又被封住了,
当初住这里的绝对是一群怪物无疑。
这时徐定疆也没兴致再找了,一般以来,除了有特殊的目的,往夹层间的通道一
定是设在比较不重要的地方,以方便随侍等人上去清扫,若真是如此,下方总不会有
什麽埋伏。徐定疆心念一动,体外劲力一张之间,下方的木板立即碎裂出一个半公尺
宽的洞口,徐定疆将那片厚木板以内劲引起,放到一边,至於往下碎散的木屑就管不
了了。
到了深处,底下自然更是一片漆黑,徐定疆拿着磺石棍晃了晃,见下方是一小块
约莫两公尺见方的密闭空间,四面的墙壁空空荡荡,啥东西都没有,这下徐定疆可有
些一头雾水了,在这麽漂亮的殿宇中,何苦弄一个这样的房间?还没窗没门,只有上
方通入的小气孔?
想不透还没什麽要紧,问题是这麽一来,徐定疆也不知道该怎麽走下去,莫非又
要选个墙壁打破?这也太夸张了吧?
问题是别无选择,徐定疆依着刚刚的想法,也不再打探二楼有啥东西,直接往下
方一挖,向着一楼穿了过去。
一楼与二楼间,自然也有着一样的隔间,徐定疆不再耗时间,又运劲破开一楼的
洞,向着下方探去,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个与二楼一模一样的密闭空间。
依着格局,这里本来应该都是楼梯的所在地,但看来楼梯都被拆掉了,徐定疆索
性再往下探,果然又是一层,还好地下层只有一层,再下去就是实实在在的土石了。
终於到了地下层,若真有什麽怪物就该是藏在这儿了,不过一路过来,徐定疆心
里越来越是疑惑,若这整栋建筑物都是这副德性,两位供奉爷爷还愿意来此居住吗?
岂不是十分麻烦?想到这里,徐定疆对於騔獚是不是在此,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怀疑
。
无论如何怀疑,总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傻在这里,依着刚刚的经验来看,西南
方应该是没有其他的东西,想通向其他的区域,该是往东或北方走,也就是说,东面
或北面的两片墙壁,总要找一片打破。
没有迟疑多久,徐定疆一下子把东面的墙壁打穿,往外一看,徐定疆吃了一惊,
却见眼前是一条幽暗潮湿的甬道末端,一直向着北面通了过去,在甬道的西面,除了
这片木墙之外,就是一大片的泥壁,但东面的墙壁光泽却有些不同,仔细一看,竟是
由大片大片的厚重金属壁衔接建成的,这可不是容易撞开的,徐定疆傻了片刻,只好
循着甬道,向北面走去。
走没数公尺,徐定疆便发现东侧有扇厚重的金属大门,上下还各有一个窗形可开
关的小孔,这有个最贴切的名称──地牢。
总算是找到了,有这麽个好地方,騔獚非关进来不可,徐定疆高兴的加快了脚步
,无声的沿着甬道直奔,越奔,徐定疆越是讶异,这下方居然是整片的地牢,里面的
牢房恐怕不下三十间,而且都是一式大小,每间约莫都可以住个三、五人还颇宽敞。
整个地牢的甬道却也别无岔路,只有这麽一条,每到了尽头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
的转向,而後逐渐地向着东面推进。徐定疆到了甬道的最後,这才发现在正东方居然
有个向上的开口,看看方位,似乎距离一楼的大门并不远,说不定从大门进来反而快
多了。
想想也有道理,就算刘冥与其手下能够穿墙过壁,总不会亲自来伺候关在牢里的
人物,总要留一条让随侍或士兵出入的通道,那自然是在大门附近最为方便了。
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转回头来,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该把一个个窗口打开,看看哪
个监牢里面有藏着叫做騔獚的怪物?
自被徐定疆所扮的蒙面人唬了一跳之後,陈东立除了吩咐部队小心防守之外,也
没有其他的事能做,但徐定疆的失踪,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尤其正好遇到陈东
立有事想与他商议。
陈东立站在屋外,望着庭院中的花圃,心里有些无奈,有些焦急,更有些为徐定
疆担心,就在这时,一个优雅的声音,带着三分羞涩的轻唤了一声:「陈……东立。
」
陈东立转过头来,见到来人,脸色立即由凝重转为柔和,十分温柔的笑着说:「
你来了?」
「我刚回来。」那双明眸顿了顿才说:「听说出了事……你说了吗?」
「我没看到定疆。」陈东立的笑容僵在脸上,叹了一口气,往前两步拉起对方纤
细如柳、皎洁如玉的一双柔夷说:「梦羽,定疆失踪了。」
「小王爷?」这个丰姿绰约的女子正是梦羽,梦羽手这麽被陈东立一牵,其实颇
为羞涩,这也是两人现阶段最亲密的举动,她正拿不准该不该抽回手,听到这个消息
却是一惊,也忘了松开手,只楞楞的望着陈东立,一时说不出话来。
七、八日前,因刘然突然下令部队进驻「馨云殿」,陈东立得以与日夜思之的梦
羽近在咫尺,自然是下足了功夫,陈东立的条件毕竟不坏,梦羽其实也颇乐於与他亲
近,不过对於陈东立逼她直接叫东立她实在不大习惯,往往「陈龙将」三字叫到一半
,这才转过称呼。
陈东立难得能握着梦羽的手这麽久,他自然不会傻的放开,有些愁苦的脸孔又乐
了起来,开朗的说:「不过应该没事,定疆可不是省油的灯。」
「希望如此。」梦羽终於还是抽回了双手,转过身说:「不然王妃一定十分担心
。」
「梦羽。」陈东立连忙移到梦羽的正前,轻声细气的说:「定疆一定会帮忙的。
」
梦羽目光转过,避开了陈东立的目光,脸上泛出了淡淡一层薄红,彷佛飘过红色
月星下的薄云彩,她迟疑了一下脱口说:「还是别说了。」
陈东立一怔,连忙说:「为什麽,我们不是说好了?」
梦羽顿了顿,摇摇头说:「还是……还是不要啦。」
陈东立的神情转为失望,欲言又止的却又说不出话来,梦羽瞄了他一眼,有些於
心不忍的低声说:「你又怎麽了嘛?」
「我……」陈东立低着头,整理了片刻一开嘴,又是哑口无言。
梦羽四面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她伸出右手轻握了握陈东立的左手,
快而轻声的说:「墨琪呢?她怎麽办?」一说完话,手又连忙松了开来。
陈东立恍然大悟,透了一口大气说:「原来是为了墨琪,我还以为……」他的左
手一面颤了颤,颇有些舍不得刚刚的触感。
梦羽白了陈东立一眼说:「小声些,若给墨琪知道了,她又要罗唆了。」
「可是……」陈东立回头一想,忍不住又说:「万一以後我们分发到不同的地方
,那怎麽办?」原来他想找徐定疆帮这个忙。
「不同就不同嘛。」梦羽瞅了陈东立一眼说:「那又怎麽样?」
陈东立又急了,慌张的说:「那我们岂不是见不到面了?怎麽可以?怎麽……」
梦羽也只是逗逗陈东立,毕竟陈东立这麽反应,听了颇让人高兴,梦羽脸上绽开
一抹轻笑,转个身子说:「我不知道。」
「不然我连墨琪都一起说。」陈东立试探的说:「这样也不会把墨琪抛开了,你
觉得呢?」
「这……」梦羽微微心动,若能与陈东立朝暮相处,确实颇为快慰,但若真向小
王爷提出此事,眼前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不在乎,自己可不好意思;但若是不说,日後
他若是远调北域,莫非真的就此不再见面?梦羽眉头微微蹙起,一时拿不定主意。
倒是陈东立想了想,又高兴的说:「还有个好处,赵才不是蛮喜欢墨琪的吗?他
们……」
说到一半,梦羽已经止住了他後半段话,皱眉摇头说:「别提这个,若给墨琪听
到了,有你受的。」
「怎麽?」陈东立莫名其妙的说:「赵才得罪了墨琪?」
「也不是。」梦羽微侧着头,一面思索一面说:「一开始,赵才还会接近墨琪,
到了这儿,他们俩个似乎不大对劲,见了面就是大眼瞪小眼,若是在墨琪面前提到赵
才,她会生气的,可是……你……你看什麽啦!」说到最後,却变成娇嗔。
原来陈东立看梦羽侧头时露出的洁白无瑕的头侧,不禁有些迷醉,一时也听不清
梦羽在说什麽,没想到却被梦羽当场捉住。
陈东立尴尬的说:「没……没什麽,他们大眼瞪小眼……呃……这麽糟啊?」
「你才知道。」梦羽心里虽甜,脸上却装出三分薄怒的说:「你再乱看,我不跟
你说话了。」
「是、是。」陈东立从善如流,至於能不能确实做到,那就再说了。
反正梦羽也没多认真,自然也不深究陈东立回答的有多恳切,只接着说:「所以
墨琪最近的心情很差,我怕若是你跟小王爷一说,把我编入你的部队中,墨琪一个人
更难开解了。」
「干什麽心情差?」陈东立楞了楞,过了片刻忽然大呼小叫的说:「原来她……
她其实也喜欢……」
「你小声点。」梦羽连忙用手捂着陈东立的嘴说:「墨琪在院子外等我,你别害
我。」
这柔柔软软的小手放在自己唇上,比之手与手的接触又是不同的滋味,陈东立还
真的立即住口,只喜孜孜的望着梦羽,梦羽见陈东立陶醉的模样,哪还不知道他在想
什麽?
她立即缩回手,瞪了陈东立一眼接着说:「墨琪自己可从不承认,你说话要小心
些。」
「这是何苦?」陈东立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仍听话的压低声音说:「心里
有感情,说出来不是痛快些?」
「谁像你一样……」梦羽虽然轻瞪陈东立,却又忍不住想笑,想起陈东立七、八
天前找自己吐露心声时的尴尬模样,他今日倒好意思这麽大声说话?
不过陈东立倒是懂得自己检讨,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墨琪毕竟是女
孩儿家,要她说是不对的,我倒要去问问赵才吃错了什麽药。」
「你别去搅和。」梦羽连忙制止,若是出了错,墨琪不怪她才有鬼。
「不、不。」陈东立义愤填膺的说:「你看看我,若不是勇於表白,岂有今日?
我要去问问赵才。」
什麽叫岂有今日?今日是如何了?梦羽又羞又气的说:「你少给我多管闲事,不
然以後都不跟你说了。」
两人正为此争执时,脸上罩着一抹轻愁的墨羽踏入了院门,两人的对话自然立即
停了下来。与陈东立对视一眼,梦羽立即说:「墨琪,我马上就没事了。」
「别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先走。」墨琪有些索然的挥挥手说:「别顾忌我,你们
反而谈的不尽兴。」说完跟着一转身,向着院子外便走。
这话十分有道理。陈东立大表赞同,没想到梦羽却似乎不大同意,只瞅了陈东立
一眼说:「就这样……我先走了。」一面追着墨琪而去。
「晚上再去找你。」陈东立忙叫。眼看着双姝离去的身影,陈东立心里念头一转
,深觉一定要帮帮这个十分识趣的墨琪一个忙,他立即转身,向着赵才的房舍走去。
赵才身为徐定疆部队的亲兵统领,自然住的离徐定疆不远,陈东立只绕过了几座
房舍、楼阁,便到了赵才的屋外,门外这时已有亲兵往前施礼说:「参见陈龙将。」
「赵管带在吗?」陈东立问。
亲兵脸上有些尴尬,怔了怔才应答:「启禀龙将,赵管带说……他得知小王爷失
踪,要率兵四面搜寻。」
这话回答的古古怪怪,陈东立眉头微微一皱,起了些许疑心,颇有些不敢相信,
赵才对徐定疆可没有这麽深厚的感情,何况这件事牵涉到刘冥一派,也不是赵才所能
应付的,陈东立想了想,笑了笑,转身换了一个方向走去。
「说起来,还是陈龙将够意思。」在屋中,除了正轮值的池路、吴平两人外,赵
才正在杜给房中,与锺名古、袁业家、杜给三人高谈阔论,赵才这时正大声说:「若
我在陈龙将手下,我也心服口服,那个徐疯子我就是不爽……你们知道吗,他居然把
四个随侍都收成侍妾,我就不信他这麽有办法。」
杜给苦笑着说:「你也别这麽说,多收几个侍妾本就十分正常,跟有没有办法有
什麽关系?」
「我知道。」锺名古哈哈笑说:「赵才家里不准收妾,你们不知道,他可憋久了
。」
赵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锺名古,你懂什麽?这样才能练『猛鲨拳』。」
「你不是早就练成了?」袁业家打圆场的说:「想纳妾就纳妾嘛。」
「谁想纳妾了?」赵才哼了一声说:「老子才不稀罕。」
「不纳就不纳。」袁业家不易发火,转个方向说:「赵才,你和那个黑俏妞有什
麽仇?干什麽每次都……」
「你少罗唆!」赵才被踩到痛处,跳起来叫。
「这麽大声?」陈东立的声音恰从门外传来,一面推开门说:「你们都好吗?」
刚才他心里一转,想到赵才必是来找朋友叙旧,索性赶来凑热闹。
「参见陈龙将。」四人一起起立行礼,说老实话,他们对陈东立的好感确实比对
徐定疆还大上一些,其中尤以赵才为最,至於一般的士兵,就没这麽明显的爱憎了。
「坐。」陈东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赵才刚刚在叫什麽?谁在罗唆?」
袁业家还来不及反应,锺名古快人快语的说:「谁罗唆了,还不是赵才提到那黑
妞就发火?」
陈东立当面,赵才可不好意思发作,只能尴尬的说:「你们别乱说话……陈龙将
,没事、没事的。」
原来恰好提到墨琪,陈东立心中暗叹此行不虚,连忙追问:「是指墨琪管带吧?
她怎麽了?得罪你了吗?」
赵才这时总不能回一句「你少罗唆!」。他只能不甘不愿的说:「启禀龙将,真
的没事。」
陈东立脸上带着和气的微笑,望着赵才却是不说话,赵才颇有些无法招架,嗫嚅
的说:「真……真的。」
「既然没事……」陈东立一笑说:「那为什麽要给人家脸色?」
「我给她脸色?」赵才一撇嘴说:「是她给我脸色吧?」
「所以你就还以颜色?」陈东立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很快乐吗?」
赵才一楞,没想到陈东立会问出这句话,他怔了怔才说:「快乐当然谈不上,可
是……」
「这麽说你不是很快乐了?」陈东立截断赵才的话说:「既然如此,何必呢?」
赵才低着头,没再说话,袁业家看不过去,接口说:「启禀龙将,也不是赵才一
个人的错……」
「我没有怪罪的意思。」陈东立笑着解释说:「赵才,你可别误会。」
「属下不敢。」赵才却是有些想不通了。
「我只想知道一事。」陈东立记得梦羽的嘱咐,不敢贸然直说,绕了个弯子说:
「两人互相白眼後,你事後会不会有些难过……赵才,老实说。」
会不会难过?赵才一时之间可也整理不出自己的思绪,不愉快就是肯定的,至於
会不会难过……
杜给却是哈哈一笑说:「当然难过,要不然也不会把气出在我们身上了,启禀龙
将,但你想要赵才承认,那可并不容易。」
「这就对了。」陈东立晓以大义的说:「赵才,你有这种感觉,墨琪说不定也有
,你可得记得这一点。」
墨琪也有?赵才一楞,心里一阵迷糊,她若也有,岂不是与自己的感觉相同?这
怎麽可能?可是陈东立也不会无的放矢,莫非他有什麽消息?最近他与梦羽走的颇近
,难道是那儿传来的消息?可是这怎麽可能?八成还是胡猜的吧?但若是真的怎麽办
?现在还来的及吗?
这时,其他四人都没说话,只赵才一个人低着头发楞。过了片刻,赵才察觉到不
对,连忙抬头装笑说:「吸呀,这种事有什麽好烦恼的?不谈这个……」
还不是你一个人在烦恼?其他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但还是碍於赵才的面
子忍了下来,其中忍的最痛苦的,当属锺名古无疑,这时若是池路也在,他们俩人互
看几眼,必定会忍不住失笑。
陈东立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违背梦羽的嘱咐了,他不敢再说,只顿了顿说:「你
们聊吧,我走了。」
「龙将请慢走。」众人送行时,赵才却是心里发虚,看来陈东立是专程来说这几
句话的,若不是徐定疆已经失踪,赵才说不定还会怀疑此事是徐定疆搞的鬼。
陈东立刚走出杜给的房门,便有两名士兵急急的奔来,抬眼望见陈东立,其中一
名士兵立即大声说:「启禀龙将,皇上有旨意到。」
怪了,「南角王」徐靖才去见皇上禀明徐定疆失踪一事,那旨意是给谁的?
陈东立莫名其妙的说:「怎麽,给我的吗?」
「给小王爷的。」士兵急急的说:「王爷好像被拦在宫里了。」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陈东立一听,不敢迟疑,立即往前殿掠去。
转到前殿,陈东立见殿前一人昂首而立,正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身旁十来名黑压
压的影军,整整齐齐的排成两列,动也不动。
陈东立看清来人,当即一顿足施礼说:「参见『龙安卫国使』。」
「龙安卫国使」徐乾微笑转身,凝目望着陈东立说:「原来是陈龙将,徐定疆呢
?」
连徐定疆的官衔都不称,事情可不小,陈东立有些惶恐的说:「启禀卫国使,徐
安国使下午失踪,『南角王』正向皇上禀告……」
「莫非你也有份?」徐乾目光一冷说。
一定是大事,而且恐怕有些糟糕。陈东立硬着头皮说:「属下惶恐,不明卫国使
何指?」
徐乾沉着脸说:「昨夜左督军管所遭人侵袭,全所官兵被迷香迷翻,白氏余孽已
全数脱逃,铁仇总教头刚刚醒来正急报皇上此讯,此事你难道完全不知?」
不只糟糕,是大大糟糕。
陈东立心念转动之间,知道徐定疆这下完蛋大吉;刘芳华八成早就被关,现在嫌
疑最大的自然是徐定疆,何况陈晶露承袭埳山老人的医药之术也不算秘密,能无声无
息的以迷香迷翻左督军管所三千官兵的人可不多,算来算去,除徐定疆之外,确实没
有第二人选,问题是这家伙怎麽就选这时候不见了,这下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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