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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没有脑袋的猫) 站内: HwangYih 标题: 梦华传说(卷十二)第七十章─无影薄刃 时间: Sat Mar 30 14:54:44 2002 ************************************* *                                   * *梦华传说(卷十二)第七十章─无影薄刃                 * *                                   * *************************************   徐定疆趁着右督国王府府中空虚,当机立断的率军大举侵入右督国王府,果然顺 利的救出白玫等人,连已经身负重伤的白广也一并救出。   是时白家三百余人正被迫挤在十间金刚柱所建造的小牢房中,连坐下都没位置, 若是徐定疆再晚来两天,不知众人会多惨。   营救的过程中只遇到了一点小阻碍,三位副总教头之一的石轮当时奉命留守,忽 然得报有一大群人弯弓搭箭的四面合围涌入府中,他没想到报应来的这麽快,震惊之 下立即跳出来找人放对,而在徐定疆略施身手下,石轮自然是毫无抵抗能力,跟着所 属百余人被扔入了牢房中,嚐嚐被关的滋味。所幸吴层这时不在府中,不然见到白广 的惨状,白家人未必会放过他。   徐定疆大事底定,跟着就与陈东立会合,陈东立当即领着赵才等千人,护送着白 家人往皇城「馨云殿」走,而徐定疆却展开身法奔出内城,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落霜 营区」的部队与「碧晴阁」的父、母亲一行人会合,将部队领入皇城。   「馨云殿」与「檀云殿」只在隔邻,这麽一大群人涌入,自然惊动了「檀云殿」 中的上下诸人,其中包含了两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徐昙如、徐杏如。   徐家两姊妹为了白敏被捉正在伤心,不过昨日她们确实是偷溜出宫城,不得不尽 速赶回,其间只能派遣随侍向自己祖父送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昨日能溜只因恰逢 周广大闹皇城,刘尉达、刘尉莽两位供奉赶到刘然身旁守护,两小没了管头,这才开 溜的成,不过却是回来的太迟了,两小好好的被训了一顿,还受了不小的处罚。   今日不久前,两位供奉爷爷却又被传召见,她们这次可不敢溜了,不过听说空了 许久的隔邻大宫殿迁来了一大批人,两个小丫头忍不住好奇,溜到屋檐上远远的观看 ,只见一批批的人向着「馨云殿」涌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来的官兵?   「馨云殿」与「檀云殿」虽在隔邻,两殿规模却大不相同,「馨云殿」长五百, 宽近两百公尺,本为白氏一族皇城官兵聚集之所,多由皇室贵胄率领,五十年前就是 由三皇子白柟率两万官兵驻守於此。   但自刘氏皇朝建立後,这种功能就由影军取代,而影军驻守的地区更属皇城内侧 ,「馨云殿」就此五十年未用,直到今日。   徐氏姊妹由高望低,两人目光瞄东望西、扫啊扫的,忽然发现有个担架被人群簇 拥着,刚由「馨云殿」殿门进入殿前广场,担架上是个浑身血污,面容憔悴的青年, 徐杏如看的眼熟,却一时又认不出来,她正想转头询问自己姊姊昙如,却见徐昙如小 口微张,诧异的轻声说:「那不是小敏吗?」   徐杏如吃了一惊,连忙转回头,果然在担架旁的人群中见到有些蓬头垢面的白敏 ,还有白玫、白汉等人,当然,这时她也认出担架上的青年正是失踪多日的白广,再 多望两眼,在殿前广场指挥的居然是陈东立?   徐家姊妹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交会的一瞬间,彼此的想法已经做了交换,两人脸 上同时绽开一抹调皮的微笑,一提身形,向着「馨云殿」就飘了过去。   白家人这两天先是突然被抓,但没到一天,却又被另一批人救了出来,虽说除了 白广外没人受什麽大伤害,但大多数人仍是余悸犹存,在混乱中,一直没人想到,负 气离开的白彤到底到哪里去了。   但这时白玫终於想及此事,她本想找白述潘等逃过一劫的白家人去寻找,但徐定 疆为避免打草惊蛇,除白炰旭与他同入皇城外,白述潘等人都留在内城的「碧晴阁」 中,而其他的白家人又是惊魂未定,再说一出皇城便是右府都卫军的势力范围,随便 派人也是十分危险……   白玫正思索间,却听担架上的白广挣扎说:「那……那是……?」原来白广被抬 着,反而此众人还先注意到上方的异状。   周围的人一楞,顺着白广的目光望去,只见两片彩云在房顶上飘啊飘的向着众人 闪来,白敏一张嘴,诧异的说:「啊呀,是她们?」   「小敏。」两道彩云翩然落地,徐昙如抿着嘴唇,徐杏如欲喜孜孜的说:「你没 事了?」   一下子,连陈东立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让白家人暂时藏入「馨云殿」,这件 事是极端的机密,若传出去,徐定疆可就与右督国王府正面杠上了,八成还会牵连到 南角王,众人一路来此,本已经尽力避免张扬,没想到却会被这两个小妮子遇上?   「没……你们怎麽在这儿?」白敏有些焦急的问。   「我……我们就住隔壁啊。」徐杏如见众人的神色都十分怪异,声音也小了些。   「你们……玫姐,不……唉……」原来白敏忽然发现,白玫正悄无声息的转到徐 家姊妹身後,两手倏然挥向两人後颈,两女哪知道会有这种遭遇?何况她们的功夫毕 竟还浅,两人应手而倒。   白玫轻搂住两人,向着身旁的白家贵族说:「把她们看好,别让消息走漏了。」 自有人前来接过两人。   「玫姐……」白敏一脸苦相的说:「她们不会泄漏的。」   「这是干什麽?」陈东立也跑来了,他与两小虽不算很熟,但总也有几分交情, 眼见两人挨了这一下,他大惊失色的奔来说:「你……你怎麽打小孩呢?」   「什麽小孩?」白玫含笑睇了陈东立一眼说:「我也是不想牵连定疆,我们就先 好好照顾她们两天,等这次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能解决吗?陈东立可不大乐观,徐定疆这次明摆着与右督国王府作对,想要和气 的化解只怕是异想天开。不过无论如何,把两个小女孩打昏软禁是不应该的,但见白 玫明艳的笑容堵在眼前,他又不知该如何说下一句,只好铁青着脸转身,继续安排其 他亲兵准备房舍,自己待会儿再与徐定疆「沟通」。   没过多久,「落霜营区」的万人部队在徐定疆的率领下,已经率先赶到,而南角 王一行人毕竟不同於随时备战的军队,而且在数目上又不需要「调兵火签」的通关, 所以没有一起前来。   徐定疆一到,便从陈东立那儿听说了徐氏二女的事情,这下连他也不禁大皱眉头 ,他才刚要往内走,白玫俏生生的身影已经迎了出来,陈东立哼了一声,转头就往外 走。   白玫见状,向徐定疆轻轻一吐舌头说:「陈龙将生我气了?」   「倒也不尽然。」徐定疆脸上挂着微笑说:「下一批官兵就该是梦羽率领的,他 得去迎接。」   「你呢?」白玫眨眨眼说:「生不生我气?」   「这其实也不算大问题。」徐定疆的笑容收了起来,沉吟说:「只不过委屈了那 两个小女孩。」   白玫轻啐一口,瞅着徐定疆说:「我倒忘了小王爷是最怜香惜玉的……」   「又嘴坏了。」徐定疆一把搂住白玫,拧了拧白玫的琼鼻说:「说我怜香惜玉, 小心我一口把你吃了。」   白玫彷佛被触动了什麽,笑容微收,目光一转低声说:「你不挑食吗?」   原来两人虽已极为亲昵、温存无忌,但徐定疆总在最後一道防线前煞车,白玫本 也无所谓,但次数一多,她难免产生了些疑惑,莫非徐定疆还有顾忌?或是两人间还 有什麽问题?   白玫这话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徐定疆不是木头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立即紧了 紧环在白玫腰间的手臂,轻声说:「小玫,我也想啊,但问题不在我身上。」   难道还在自己身上?白玫一怔,随即想通,徐定疆之意是要自己先完成当初的允 诺,也就是与白家脱离关系,看来此人虽然总是表现出轻浮的模样,却也是有所为有 所不为,白玫想及此处,对徐定疆又更多了一丝敬意。   「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小妹妹。」徐定疆说:「听说小敏蛮在意她们的?」徐定疆 还没见过两人。   白玫回过神来,点头失笑说:「真不明白小敏,他现在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躲到 哪去了。」   「找他来吧。」徐定疆点头说:「让他装成私下放了她们,她们应该会守口如瓶 。」   白玫眉头微微一颦,停住了脚步说:「倒有信心,你又不认识那两个小妮子。」   「放心。」徐定疆一笑说:「徐梦凡为官笃直,言出不二,他的孙女该不会差到 哪里去,何况小敏还救了她俩,总会有点点感恩图报吧?」   白玫其实还有些不愿,当时若不是陈东立已经瞧见,她说不定直接就除去了两小 ,也不会这麽客气了,没想到徐定疆还有过之,居然要放了两人?   白玫顿了片刻才说:「你既然这样决定,也只能这样了。」   徐定疆听出白玫语气中的一丝不快,他转过头问:「怎麽了?」   「没什麽。」白玫轻摇了摇头。   「有话就说。」徐定疆微笑说:「我们间还有什麽好隐瞒的?」   白玫目光凝视着徐定疆片刻,这才说:「听阿广、阿汉说,在左督国王府晚宴中 曾见到左、右相,徐梦凡也未必真的这麽刚正不阿。」   徐定疆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说:「什麽样的晚宴,怎会是阿广、阿汉参加?」   「这就说来话长了。」白玫叹了一口气说:「总归一句话,若不是浪大哥失踪, 也不会发生这麽多事。」   白浪失踪一事,徐定疆早有耳闻,他想了想才说:「小玫,若上策难忍於心,我 宁取其次。」   「我明白了,反正你是好人。」白玫扮个鬼脸,转过身一面飘离一面轻笑说:「 我去找小敏,你乾脆也不要去看了,省的多结一个仇隙。」   徐定疆也明白,既然要假托白敏的手,自己还不如别出现,他止住了脚步,望着 白玫轻巧的身影,不禁有些叹息,白玫的机智、决断力都是少见,就是狠了些,若非 自己,换个人只怕也影响不了她,却不知两人间能不能长保这种和谐?还是终有一日 无法平衡?   正揣想间,门外忽有一名亲兵急急的奔入,徐定疆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想到这麽 快,他往前一迎,笑着说:「别急,多少人来了?」   那个士兵一怔,脚步立即慢了下来,顿了顿才说:「启禀小王爷,卢总教头带着 百来个人来,似乎快与陈龙将吵起来了。」   「只有卢总教头?」徐定疆面色一紧,他迅速的说:「你立即传令池路、锺名古 各率百人为陈龙将声援,其他人立即戒备四周,小心防范有人潜入。」   徐定疆明白,陈东立个性谦和,要与人吵起来可不容易,这个小兵八成有些言过 其实,不过吵起来才妙,他便派了池路与锺名古两个各有特色的大老粗去,这样不吵 才怪。   士兵见徐定疆不亲自出门应对,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但仍应命而去。徐定疆 则微微一个沉吟,蓦然飘身而起,往空中直掠数十公尺,居高临下的四面观察起来。   「馨云殿」、「檀云殿」虽然大小不同,但都是座南朝北的殿宇型建筑,这时在 「馨云殿」的南侧後方,一道身影正迅疾的闪过一片林木,隐身在殿末杂役区的房舍 之间,停歇不到数秒,那道身影左穿右飘的又穿过了杂役区,掠到了部分中级随侍所 居住的区域。   若以正常的状态,再过去便该有士兵巡逻防御,但这时南角城部队才刚迁入,莫 说巡逻了,连地形建物都还没弄熟,防范自然较为松散。那道身影又似是武功极高, 点尘不惊的又掠过了三、四栋建筑物,而且尽往人多的地方飘身,似乎是艺高人胆大 ,毫不在乎。   不过人一多,想在庭台楼榭之间隐身就越来越不容易了,那人闪身飘上了屋顶, 往内部直溜过去。   那人既然隐身而入,自然不会以真面目见人,他浑身裹在一袭白色长袍中,看来 颇为飘逸,但头脸却用一种只露出双目的头套紧紧包裹,好似颇老於此道,与徐定疆 当时只蒙块布便罢的做法大有深浅之别。   忽然间,那人一个急停,迅速的仰头望向上方,却见徐定疆在自己脑门上方十余 公尺处飘着,脸上还挂着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那人大吃一惊,足点屋脊一闪,瞬间飘退了十余公尺,微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 异的光芒。   徐定疆在居高临下的守望中,看到了这人的侵入,这才飘过来预防,眼看此人越 来越接近白家人的居所,徐定疆不拦不行,这才从上方逐渐接近,没想到对方功力毕 竟不弱,居然在十余公尺外便觉出有异。他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心里却是暗栗,对 方若是右府中人,除了右督国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   若真是右督国王,徐定疆可大为顾忌,先不论诸王的功力本就是人族中的顶尖, 徐定疆年幼时刚来都城,还曾受过左、右督国王的教导与照料,後来才转由两位供奉 训练,若真要与对方放对,他还真有顾忌。   徐定疆一面缓缓落在对方面前七、八公尺外,一面和气的说:「阁下有何贵干? 」他也不问对方是谁了,若肯说,还会蒙面吗?   「徐定疆……徐小王爷?」那人的声音颇为沙哑,该是故意隐藏住自己原有的声 音。   「不才正是。」徐定疆沉吟了一下,嘴角一扬说:「阁下莫非是习回河城派来的 探子?」   那人目光微眯,凝视着徐定疆,似乎不知道徐定疆是不是故意这麽说,一时没有 回话。   徐定疆索性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告诉刘礼、徐苞两人,南角城一脉一心效忠皇 上,叫他们死心。」   「你……」那人顿了顿才嘶哑着说:「你看来不像学了刘冥的功夫。」   怎麽会突然冒出这一句来?徐定疆脸上的惊讶可不是假装的,他皱眉说:「什麽 ?你是说『秘阁卫国使』?」   那人不理会徐定疆,接着说:「为何你会『飘风技』?能直上青冥?」   徐定疆这才想起,刘冥与其手下尊者们确实也能飞,而且还能在瞬间挪移,倒不 知道那叫做「飘风技」,却不知道是他们厉害还是自己这种功夫厉害?   徐定疆哈哈一笑说:「小小功夫,见笑见笑。」他也不直接回答是与不是,就让 对方猜。   「老夫不信这个邪。」那人一直悬垂在身旁的两臂缓缓举起,看来只是随随便便 的比了一个势子,但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意忽然大起,向着徐定疆全身 急涌过去。   徐定疆心里一寒,不敢怠慢的立即提起了功力,他的身体被体外劲力一激,立即 微微浮起,同时挡住了对方不知是内息还是气势的一股压迫力。   「不是『飘风技』?」那人一直微眯的双目蓦然睁开,两眼精光一闪间,一股锐 利的劲风激起一阵锐啸,向着徐定疆由上而下直劈过来,一时间竟看不出对方是如何 出招的。   徐定疆倏然一惊,身随心转的蓦然平移两公尺远,亏得他移动迅速,仍感到体外 劲力的外圈部分被一股锐利如刃的劲力所擦过,两力相激下对方的劲力往旁侧滑了几 分,相对的,也使得自己闪开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若再晚个半分,说不定就没得闪 避,自己的劲力能不能挡住对方这一下实在十分难说。   徐定疆既然闪过,本认为屋顶可就该当遭殃,没想到这个劲力切到自己腿侧的高 度时忽然一顿,蓦然转向往自己腰部扫来。   在那一顿下徐定疆已经感觉不对,他全身劲力急提,浑身陡然冒出大片红雾,同 时倏忽间往後急闪了五公尺,同一瞬间,红雾外缘光芒一闪,蓦然传出一声极刺耳的 摩擦声,空气中也隐隐传出了一点焦热的味道。   这时徐定疆已经看出玄妙,对方胸前的两手彷佛虚抓着什麽物件,而随着对方手 掌的微微挪动,那股无声无息的锐利劲力就这麽挥洒来去,对方竟是把内息凝炼成宛 如实物的刀气,能在指掌方寸间控制,劲力却能延伸到了十公尺外,自然是迅速无匹 。   刚刚的那一下,其实对方的劲力已经切割入了徐定疆的红雾之中,还好徐定疆的 护体红雾威力又与平常内息不同,可说是硬生生的阻住了对方的劲力及身,也才会有 这麽尖锐的摩擦声传出。   但徐定疆心里有数,若自己未退,护体红雾绝阻不住对方的攻击,毕竟对方劲力 等於是凝於一线,红雾的区域广泛,别说自己的功力可能不如人,就算能与对方相捋 ,这种方式的互碰也是自己吃亏,也就是说,徐定疆不能再以以往的碰撞方法对敌。   这可是除周广外,徐定疆第一个遇到不能以此法对付的高手,红雾中的徐定疆不 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才刚悟通一半的体外经脉,现在可没有别招能够应对,对方若 是再快斩个几下,自己可就糟糕。   而这套功夫,与刘方廷称雄数十年的绝招──「电光薄刃」似乎十分相似,不过 听说「电光薄刃」发出时似有一道以劲力凝结的闪光,挥动时却似薄刃,这才有了那 个名称,莫非刘方廷把电光练化了?那可不易抵挡。   那人确实是刘方廷,他心里却是更为吃惊,他潜修数十年,在数年前才由「电光 薄刃」创出了这无声无息的「无影薄刃」,本认为足可独步人族。来之前,他也没想 到会用上这套功夫,若不是徐定疆现身的方式太过怪异,他还未必会施展此招,没想 到就这麽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毛头,自己的「无影薄刃」居然发出无功,而这套功夫却 是极耗功力,若再来两下没效,自己今日只怕出不了「馨云殿」。   两人各有顾忌,谁也不敢动上一动,但刚刚那一下,已经惊动了下方的官兵,一 堆人见到屋顶上有个蒙面的家伙与小王爷放对,自然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拔刀取剑想往 上跃,只不过两人停身的地方太高,这些士兵一时还跳不上来。   眼看事不可为,刘方廷瞪了徐定疆一眼,蓦然飘身直退,面对着徐定疆往後急闪 ,倏忽间已经腾出了数十公尺,落地前一个转身,他点地间往外急掠,只听他隐隐传 来两句话:「好个小子……好个徐靖!」   徐定疆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放下劲力飘落屋顶,徐定疆心想,这人刚刚曾自称老 夫,又在这种时候前来,加上那怪功夫,九成九是右督国王刘方廷,看来他以为自己 这套功夫是父亲徐靖所传授的,倒是让老爸背了一个黑锅……不过想到自己居然能与 刘方廷勉为抗衡,徐定疆也不禁有些激动,又有些得意。   人族虽称八王,但实际上因刀轮、宿月两王未立,其实是「东极王」、「南角王 」、「北域王」、「习回河王」、「左督国王」、「右督国王」六人加上两位供奉合 称八王,除「习回河王」徐苞外,这七人可算是人族的七大高手,其中又以两大供奉 最受人尊崇,可惜现在「东极王」已殁,人族高手又少其一。   当年刘氏起事能成,除了是时刘氏一族高手辈出、行事周延外,与双陈一徐三人 倒戈不无关系。当时「左督国王」陈康、「东极王」陈克、「南角王」徐靖三人都还 只是国使,而策动三人的倒戈,其中居功最大的便是後来的「习回河王」徐苞,他也 以此功勳得封为王,成为徐氏一族的二王之一,後来徐苞与陈康的不睦,却有其他的 原因。   经过了五十年,虽说刘礼、刘冥的功力直追诸王,但咸认还差六大高手一筹半筹 ,不过这些判断并不包含刘冥别出蹊径的「幻灵大法」,以及刘礼修练得成的「透骨 击」,当然,其他六人也各有各的绝活,若不是真正对敌,谁也不知高低。   无论如何,今日一战,徐定疆能勉与「右督国王」刘方廷抗衡,已是惊天动地的 大事,只可惜除当事人外没人明白。   徐定疆落下地来,轻吐了一口气,四面的官兵立即涌了过来,很快的赵才、杜给 等人也随即赶到。   身为亲兵首领的赵才还没说话,杜给便先关心的询问:「小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徐定疆回过头说:「门口现在怎麽了?」   「听说老锺才骂了两句,池路就拔刀冲了出去。」杜给笑说:「若不是龙将拦着 ,只怕已经打了起来,现在对方没这麽嚣张了。」杜给越来越佩服徐定疆,只一转念 间,就派了两个最适合的人选去门口骂架。   「老爸也该快来了。」徐定疆一笑说:「马上就没事了。」徐靖一到,卢一天再 大胆,也不敢继续胡闹。   「小王爷。」赵才靠过来,皱眉说:「那个叫陈敏的要见您。」   「小敏?」徐定疆微楞,让他去放那两个小丫头,难道还有问题?徐定疆点头说 :「他在哪里?」   「现在有警,他们都不敢离开房舍。」赵才说:「他在『飙』字五号房,那群人 阴阳怪气的,都安排住在『飙』字那里,分了前十、後二十其三十间房。」他口中阴 阳怪气的一群人正是白家的三百人,前十是小房,後二十指的是大房,小房大多住一 到二人,大房则能住十到十五人。   「我过去看看。」说完,徐定疆又一顿说:「徐家姊妹在哪里?」   「就在那里。」赵才摇头说:「不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听说那是右相的孙女,这 实在……」   「我自有分寸。」徐定疆哈哈一笑说:「赵才,你也该去前面等了,墨琪也快到 了。」   赵才老脸微微一红,瞪了徐定疆一眼,神色大为尴尬,杜给可是大为好奇,一双 眼睛直盯着赵才,若不是碍着徐定疆,他一定马上追问。   不过他不用忍多久,徐定疆话一说完,已经飘身向着「飙」字房掠去。   杜给立即抓着赵才说:「老赵,你这家伙不够朋友!」   赵才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面无表情的吴平恰好施施然踱了过来,开口就说 :「赵才哪里不够朋友?」   「墨琪……墨琪……」杜给没理会吴平,脑海中一转,已经想起昨日墨琪也曾去 过「落霜营区」,他立即一拍赵才笑说:「是那个黑美人嘛,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 果然不安分。」   「是单相思吧?」吴平说话向来难听,这次更是难听之尤,话一说完,赵才好似 被人踩了尾巴般的一蹦而起,头也不回的就向外冲去,似乎也不是去殿门等候墨琪… …   徐定疆抵达「飙」字五号房,这时屋外防守的白家人自然已经撤去,徐定疆也不 贸然闯入,在门外经唤了声:「小敏?」   徐定疆与白敏等人本来不熟,不过因着白浪与白玫的关系,徐定疆就随着白玫的 叫法,不然明知白敏不姓陈,叫他陈敏实在有些尴尬。   「徐小王爷?」门呀然而开,白敏一脸沮丧的站在门口,门内自然是徐昙如、徐 杏如两人,不过她们这时脸上却是一脸俏皮的笑意,彷佛刚完成了什麽恶作剧,心里 有着忍不住的得意。   「你们一定是梦凡公的两位孙女,昙如和杏如了。」徐定疆小时本就是超级大顽 童,这两个小姑娘的表情他可不陌生。徐定疆也不问发生何事,只进房坐下说:「你 们来玩几天啊?」   徐定疆这话一说,徐昙如、徐杏如的小脸不禁一楞,白敏却从沮丧变成诧异,不 明白徐定疆在打什麽主意。   徐定疆见没人接话,他一耸肩说:「看来我不受欢迎,好吧,你们爱玩几天就玩 几天,我前面还有事情要忙。」话说完,徐定疆起身拍拍屁股就要出门。   「徐小王爷。」徐杏如叫了起来:「请等一下。」   「怎麽?」徐定疆转回头来,诧异的说:「有什麽事?」   「我们到这来,不知被谁打昏,还被当犯人关了一个多小时,这件事您不知道吗 ?」徐杏如噘起小嘴问。   「有这种事?」徐定疆诧异的说:「谁这麽大胆?」   「你问他啊。」徐杏如、徐昙如同时一指白敏说。   「这……」白敏脸上又恢复了尴尬,正不知该怎麽说的时候,徐定疆一拍桌子, 怒目说:「岂有此理,我好心救你们出来,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们居然这麽对两个小 女孩?」   不只白敏,连徐家姊妹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徐定疆怒气冲冲的接着说:「门口卢总教头还在闹,陈龙将还堵着他们,你 们哪里值得我们救?你们立刻给我滚出『馨云殿』,就算被右府宰成肉泥也不关我事 。」   说也奇怪,除了那一声桌子拍的颇响,徐定疆的声音也并不很大,不过三人却都 觉得十分大声,却是徐定疆稍稍用了一点传音的功夫,让声音在三人的耳旁散开。   白敏这下子可是脸色惨白,没想到徐定疆这麽不好说话,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徐昙如已经急急的说:「徐小王爷,我们是开玩笑的。」   「对、对。」被徐定疆唬的愣住了的徐杏如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说:「我们开玩 笑的,他们没有怎麽样……没有啦。」   徐定疆脸色一松,嘘了一口气说:「这种玩笑怎麽能乱开,害我差点送了他们三 百多人的性命。」   白敏这时已经明白了大半,心底暗觉好笑,但脸上的惊骇一时却转不回来,脸上 的表情可说十分怪异。徐定疆立即瞪了白敏一眼,这才让白敏收起笑容,装出一副害 怕的模样。   徐家姊妹却没发现漏洞,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怎麽继续下去,徐定疆忍住心里的 笑意,挥挥手说:「既然没事就好,你们现在不是正在受训吗?跑出来这麽久没关系 吗?」   这可说到重点了,徐家姊妹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担忧,过了片刻,徐昙如才 胆怯的说:「徐小王爷……」   「叫我徐大哥,或定疆大哥。」问题一解决,徐定疆的顽童脾气又发作了,笑嘻 嘻的说:「什麽事?」   「定疆大哥。」见到徐定疆的笑容,徐杏如大着胆说:「我们现在回去一定会被 罚的……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怎麽?」徐定疆和气的说。   「能不能把我们藏起来?」徐杏如眨眨大眼说。   这岂不是笑话?徐定疆哈哈大笑说:「藏多久?难道你们从此都不再见两位供奉 爷爷?」   两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瞪了白敏一眼,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怒气,她们本只是溜 到「馨云殿」看看,没想到这麽一来拖了这麽久,现在回去一定会被两位供奉爷爷严 格处罚。   两人不想先躲在这里,之後再要徐定疆、陈东立等人替自己想办法,反正这件事 也是白敏一夥人造成的,但现在两人被徐定疆一唬,又不敢提出这个理由,两人扁着 小嘴,都快掉下了泪。   徐定疆见状,知道也不能逼的过紧,目光一转说:「我知道了,你们是怕回去会 受罚?」   徐昙如、徐杏如一齐红着眼睛点头,两人的模样煞是可怜,徐定疆叹口气说:「 想当年我也常常挨罚,就教你们一招吧。」   两人眼睛一亮,徐杏如立即破涕为笑的叫:「好定疆大哥,快教我们。」   徐定疆正要说出,忽然莫名的一顿,脸色一沉,转为考虑的神色说:「不过我这 麽一说,达爷爷、莽爷爷再看到我,准会找我麻烦……」   徐昙如与徐杏如的小脸又快乐不起来了,两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外忽传来一 声轻笑说:「定疆,你就别为难小妹妹了。」随着话声,却是白玫走了进来。   徐定疆还是一脸为难,似乎拿不定主意,不过脸色比刚刚松动了些,徐氏姊妹连 忙求助的望着白玫,一脸企盼的神色,白玫向两人回了个安慰的眼色,接着又说:「 就看我的面子上,帮帮她们嘛。」   「好吧,既然小玫这麽说,我还能说什麽?」徐定疆一摊手,望着徐氏姊妹说: 「我告诉你们,只要在被抓到前,准备好一瓶『醍园古酿』老苏果,一面道歉一面呈 上去,两老一定不会生气。」   白敏这才会过意来,徐定疆是打算把这个人情转给白玫,也亏得白玫一听就懂, 马上进来示好。   这麽简单?徐氏姊妹一听,脸上都是无法置信的表情。   徐昙如还怯生生的说:「醍园……古酿……老苏果?」   「你们知道『醍园古酿』吗?」徐定疆问,只见两小一起摇头,他微笑说:「到 皇城去找御厨头头张老,跟他要一瓶。」   「他会给我们吗?」徐杏如也有些害怕的问,刚刚徐定疆发怒的模样,确实把这 两个小丫头给吓到了。   「若两位供奉爷爷知道这个秘密,那他祖传三代,藏了九十年的两大坛『醍园古 酿』老苏酒,马上就没了踪影。」徐定疆哈哈一笑说:「你们懂不懂得威胁啊?」   威胁?这还不简单?两个小妮子终於笑开了,两人一起向着徐定疆与白玫鞠了一 躬说:「谢谢定疆大哥,小玫姊姊。」   两人正喜孜孜的相偕出门,徐定疆又叫了一声:「两个小妹子,我跟两位爷爷习 艺十余年,只不过用了七、八瓶,你们可省着点用。」   「明白了,定疆大哥。」徐杏如回眸一笑,却又瞪了白敏一眼,这才与姊姊徐昙 如飘身而去,只可怜白敏一肚子委屈,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老是变成出气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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