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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梦华传说(卷十一)第六十三章─风雨汇聚
发信站一笑茶舫 (Fri Jun 28 22:10:1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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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没有脑袋的猫) 站内: HwangYih
标题: 梦华传说(卷十一)第六十三章─风雨汇聚
时间: Mon May 6 00:24:5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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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卷十一)第六十三章─风雨汇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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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卡没跃几下,就超过队伍近百公尺,卓卡不再前跃,轻快的大跨步往前,保持
与队伍相同的速度,等待埳山老人过来。
「周兄。」埳山老人赶到时,开口就说:「你还真是热心。」
「无聊而已。」周广跃下卓卡,与埳山老人并行,一面笑哈哈的说:「我心里有
预感,到了都城之後会出事,而且是出大事,现在闷着正好听你说故事。」卓卡则一
言不发的在旁跟随。
埳山老人一楞,眨着满是鱼尾纹的老眼说:「什麽大事?」
「别急。」周广笑着说:「先听你说。」
「这其实是我自己的事。」埳山老人怔了怔,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你为什麽
有兴趣?」
「你就说嘛。」周广似乎在哄小孩一样的说话。
埳山老人白了周广一眼,缓缓的说:「六十五年前,我有个徒弟……是个皇族。
」
「你呢?」周广插口问:「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一族的?」
「我当然是贵族。」埳山老人不耐烦的说:「不然我才百岁出头,怎麽一副老的
要死的模样?」
周广被反将一军,当下说不出话来,埳山老人接着说:「其实贵族怎麽能当皇族
的师父?只不过他要我传授的不是武学,主要的是医学。」
周广点头说:「那是好事,救人的功夫。」
「救人?」埳山老人冷笑一声说:「他根本不是学来救人的,只不断想弄一些提
高武功的邪门歪道。」
「我知道了。」周广高兴的说:「像你对徐小子那样?」
「去你的。」埳山老人脸垮下来,大声说:「胡扯,那才不是邪门歪道!」
「不邪、不邪……」周广耸耸肩说:「你说清楚嘛。」
「我不是正要说?」埳山老人火大的说:「你每一句话都打岔,到底想不想听?
」
周广连连点头,嘴巴闭的紧紧的,一副阁下请尽量说的架势。
埳山老人吼了两句,似乎气平了些,这才接着说:「那人习得医理、药理,融合
了他本身的武技,创出了一套奇异的修练法门,可利用穴脉的刺激,大幅提升人的感
官能力,就算是武功平平的皇族,不但可顺利的将内息由後天转先天,还能奇异的藉
着天地间的能量,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周广大皱眉头,饶是他经历丰富,武艺高强,也不是很了解埳山老人的话,但刚
刚才被骂过,周广一时不敢多口,只瞅着埳山老人,看他是不是要继续说。
埳山老人果然还有话说,他顿了顿,摇头苦笑的说:「但不知是逆天而行还是怎
的,这麽一来,被施此法者不论男女……身体的生机几乎完全断绝,不但几乎无须食
睡,也不易衰老,容貌也不会变化……」
周广实在忍不住了,他蹦了起来说:「这岂非长生不老变神仙?不好吗?」
埳山老人这次却没有发怒,他望着周广摇摇头说:「因生机断绝,当然也不能传
宗接代……但却仍有喜怒哀乐之情、悲惧恨慾之念啊!也就是说,他们一样有慾望,
有野心,却因身体的感觉丧失,只能变态的从心理层面来满足,就变成了十分怪异的
一种人。」
似乎真的不是好功夫……周广揣想了一下,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但他仍把刚刚
心底的疑问提出:「你说功夫平平就能後天转先天,但那又有什麽用?体内内息不足
,一样不是高手啊?」
「那种能力已经不能称为武学了……」埳山老人似乎有些迷惘的摇着头,过了片
刻才说:「若要说,只能说是妖术。」
妖术?周广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个星球有这麽好玩的东西?周广虽然知道现在不
该笑,但嘴角忍不住就想往上扬,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变的十分奇怪。
「他的年纪其实不比我小。」埳山老人缅怀往事的说:「本身武功已经够高,跟
我十年之後,创出这种妖术就离开了,後来还训练了十多名这样的皇族,一个妖怪不
够……变成了一群妖怪……」
「嗯嗯……」埳山老人越说越严重,周广则是越听越来劲,他知道埳山老人的功
夫其实不弱,连他也这麽说,想必十分过瘾。
「又过五年。」埳山老人四面望了望,确定没人听的到两人的对话,这才低声说
:「那群妖怪襄助刘伯伟,在一夜之间夺得四把皇族至宝,刘伯伟这才敢举兵,才能
顺利的当上人族的皇帝。」
「刘伯伟?」周广对人族的历史可不大熟悉,他脑袋转了转才恍然大悟的说:「
就是他们说的老皇帝──『天定皇』?」
「嗯。」埳山老人点点头说:「刘伯伟虽非英雄,总也称的上是枭雄,他既然能
用这群人,这群人该不会掀起乱世,我虽然不满,也不管了,但从此之後,我就不再
收徒,省的又添困扰。」
埳山老人不收徒这事周广倒不知道,不过周广疑问又来了:「事情都过了五十多
年,你还烦什麽?」
「你还不明白?」埳山老人跳脚说:「刘伯伟既然死了,那群人怎麽办?」
「啊呀……」周广恍然大悟的说:「他们没效忠的人了,又不容易死,会不会乱
来啊?」
「我就是担心这个。」埳山老人说:「而且现在刘家又分两派,南北对峙,这群
妖怪若不妥善处理,天下一乱,人族浩劫将至,说起来老夫也有责任,总要想个办法
应付。」
「怎麽应付?」周广好奇的问。
「我也没把握。」埳山老人顿了顿说:「当初给徐小子用的那种药,就是为了以
正路重新打通他们天地穴脉的东西,若成功,因他们天地早通,只是转换成一种正常
的途径,恢复他们的身体状态,应该也能除去那奇异的能力。只可惜一直没完全完成
……就算加上徐小子那次,也不能说成功了……这种药物若是也失败……我就不知道
该怎麽办了。」埳山老人还有一句话没说,那还得他们愿意才行。
「真有这麽厉害?」周广有些不信邪,哼了两声说:「当年你那个不肖徒到底是
谁?」
埳山老人迟疑了一下,最後终於开口说:「就是……就是後来的影军、暗探两大
系统的最高统领──『秘阁卫国使』刘冥。」
周广越听越严重,他觉得不大对头,想了想说:「这种事情,你怎麽不让徐老弟
他们知道?」周广口中的徐老弟正是南角王徐靖。
「对付『秘阁卫国使』刘冥岂是小事?」埳山老人说:「一个不好就会弄得家破
人亡,我怎能让晶露他们家人冒险?」
周广思忖了片刻笑说:「没关系,我帮你。」
周广功夫高强他早已知道,这可是一大强助,埳山老人大为意外,目光一亮说:
「此话当真?」
周广好笑的说:「当然。」
埳山老人这可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他紧紧握着周广的手说:「真不知该何以为
报……」
「报是不用报了。」周广颇怕埳山老人为了想报答,忽然拿罐什麽药要自己吞下
去,连忙转过话题说:「其实你不想告诉徐老弟,我倒觉得可以跟徐小子说说,那小
子虽然不怎麽照规矩来,可是却满有想法的。」徐小子自然是徐定疆。
埳山老人连连摇头说:「毛头小夥子懂什麽?不好。」
周广也不勉强,不过一颗心却已经飞去了都城。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到了都城
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些会妖术的家伙玩玩。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四月九日
昨日旅飒营区一阵混乱之後,白炰旭派人去皇城接白敏、白汉、白垒回来,没想
到却是扑了个空,三个人没有一个在皇城。白炰旭正紧张时,白敏却自己回来了,据
说他东晃晃西晃晃,弄清楚了营里没事,这才从後门溜了回来。而白汉出门才想起铁
仇会来拜访自己,他突发奇想,乾脆跑去找铁仇帮忙。
铁仇对於前晚白汉被袭一事,他也略有所闻,正想前来探望,自然很快的就与白
汉一起赶回,打算问清始末,不过关於白浪为何不在的理由,倒是让白炰旭颇费心思
,有些手忙脚乱。
都城都卫军既然分成两个体系,铁仇虽实为左府都卫军总教头,也一样不能对右
府都卫军下令,他只能答应会替众人尽力打探,脸上却似乎也不怎麽乐观。
至於白垒,他临走前告诉白汉与白敏他将再探皇城,白敏与白汉也拦不住他,只
好由他去了,白炰旭知道此事後自是跳脚,但也无可奈何。
过了漫长的一夜,别说白广、白浪全无消息,就连白垒也没了踪影,白炰旭一夜
没休息,正沉着脸思索的时候,忽然听见远远的营区空地传来喧嚣声,莫非是卢冰那
些人又来闹事?
白炰旭这时有如惊弓之鸟,也不等通报,倏地弹出屋外,向着吵杂声寻去。
白炰旭等人住的是将领级居住的後方独立房舍,要绕到营区前方空地必须转一个
大弯,白炰旭刚转到通往空地的甬道,已听得吵杂声静了下来,他安了一半的心,看
来不是有人前来闹事,可是若说白家自己人胡闹,那又不大可能。白炰旭一头雾水的
转出空地,一看之下,不禁勃然大怒,脸色铁青的站在那儿。
这时空地中十来个白家人正在散开,还有两个人正掺扶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年轻
人往後走,猛一看到白炰旭堵在当口,那些人立即吓了一跳,连忙同声施体:「见过
包老。」
白炰旭怒目望着那衣衫脏乱,满面胡渣纷乱的年轻人,只见他半醉半醒,口中还
喃喃的不知在念些什麽东西,再走近一步,一股酒臭立即迎面扑来。
白炰旭火上心头,大喝一声说:「阿彤!」
这个醉醣醣的年轻人正是白彤,他猛然听到一声暴叱,似乎清醒了三分的抬起头
来,望见面色铁青的白炰旭正瞪着自己,白彤挥了挥还绑着绷带的手说:「原来是大
伯?」
「叫我师父!」这小子是不想活了?跟着转头骂着旁边的两人说:「现在已经天
下大乱,这浑蛋干什麽去了?」
「包老……」一个白家士兵有些尴尬的说:「彤爷昨晚去东埔口的粉仙楼……」
听名称就知道,必然是纸醉金迷的东埔口那里的妓院。
「什……什麽?你去那种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居然跑去妓院喝到现在?
白炰旭这时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装什麽清高?」白彤哼哼的说:「你没去过吗?」
白炰旭怒气勃发,一巴掌将白彤打的七荤八素,一时间,一个脸上浮起青肿,一
个急怒攻心,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时白汉、白敏也已经奔了出来,恰好见到白炰旭给了白彤一巴掌,两人连忙奔
上前拦阻,白敏急急的说:「师父,有话慢慢说嘛。」
「还有什麽好说的?」白炰旭愤愤的说:「他自甘堕落!」
「我是自甘堕落。」白彤蓦然直着嗓门大声说:「我是没用!我没阿广、小玫聪
明,也不像阿垒一样有耐心,更不比小敏听话,连功夫……不只比不过白浪,现在连
阿汉也不如,等小灵回来,我可能连她也比不过了,现在连手也废了,我还待在这里
做什麽?」
白汉听了十分难过,连忙往前扶着白彤说:「彤哥,你的手没废……」
「不用你说。」白彤手掌还不能用力,以手肘一拐子把白汉推开,摇晃的说:「
反正在这里,我可有可无,你……你们就别管我了。」
看白彤这付模样,白炰旭也懒的再打再骂了,白汉与白敏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其他的贵族士兵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军营入口处忽传来一个熟悉的娇声:
「怎麽了?」
众人转过头去,白敏首先跳了起来,往门口直奔,嚷着说:「玫姐,你可回来了
。」他见整个白家变的一团乱,心里十分难过,白玫这时出现,正是个天大的救星。
白玫见白敏眼中泛红,心知有异,转头一望,远远见白彤双手都绑着绷带,脸上
泛起青肿,白炰旭更是气的脸色铁青,最奇怪的,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没见到白广
与白浪?
白玫心里泛起不详的预感,在营门拉着白敏问:「浪大哥呢?」
白敏急急的低声说:「浪大哥不见了,广哥也不见了。」
怎麽有这种事?白玫怔了片刻,有些迟疑的往营口望,却见她後面转出一个脸上
挂着一抹漫不在乎的微笑的男子,正晃着脑袋说:「小玫,看来出了不小的事,外面
人不少。」徐定疆毕竟在都城住了一、二十年,已经注意到一路上官兵的异状。
白敏虽没听出徐定疆话中的涵义,可一样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徐定疆居然会随着
白玫过来,那刚刚说的话岂不是给他听到了?白炰旭可是千万嘱咐,白浪失踪的事情
不能外泄,这下自己可捅出纰漏了。
白玫倒没注意白敏为什麽神色突变,她沉吟了一下,回眸望着徐定疆说:「定疆
,你觉得呢?」
「陈广失踪……八成是有人怀疑你们的身分。」徐定疆笑容微敛的说:「至於白
浪,那就难说了……既然白浪不在,我先去找东立,不进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徐定疆说的虽轻松,白敏可是听了心里打鼓,此人莫非已经知道众人的身分?这
下还不凄惨无比?
「好。」白玫点头勉强一笑说:「我晚上再去找你。」白玫明白徐定疆说的异状
,不过现在自己亲族已经一团乱了,她也没心情注意其他的问题。
徐定疆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而去。白玫回过头,望着白敏点头说:「小敏,他
知道我们的身分了。」以她的智慧,自然知道白敏会想到什麽。
白敏吞了一口口水,目光突然一亮说:「难道他愿意帮我们?」
白玫顿了顿,这时可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她摇头说:「你先别告诉别人这件事
,尤其是大伯,好不好?」
白敏以为这是一个惊喜,也就开心的点点头,白玫见了心里暗暗叹气,但仍不多
做解释,转头向着白炰旭而去。
「小玫,你终於到了。」白炰旭心情虽糟,不过看到白玫还是颇高兴的,毕竟白
炰旭心里有数,除白广外,白玫算是行事较精明的。
「是。」白玫应了一声,回过头笑望着白彤说:「彤哥,怎麽这付狼狈像?」
白彤可真是哭笑不得,他以前就拿白玫没有办法,没想到白玫却在这时出现?这
时他已经清醒不少,但仍有些头重脚轻,只能哼了一声说:「反正……我是个没用的
人,你们都不要管我。」
「这麽快就自暴自弃了?」白玫彷佛丝毫不意外的说:「我倒没想到这麽快,跟
受伤有关吧?怎麽受的伤?」
这话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白玫是故作先见之明还是确实早有定见?白汉诧异之
中不忘招认:「那是我和阿彤过招时误伤的。」
「那就难怪了。」白玫轻拍了白汉的肩说:「不过你也不用太歉疚,你越歉疚,
彤哥反而会发作的越严重。」
白彤可忍不住了,有些暴躁的说:「你胡说什麽?」
「不是吗?」白玫眼睛横了过去,有些冷漠的说:「你这麽做,除了让别人难过
之外,还有什麽好处?」
白彤一窒,无言以对,只愤愤的说:「谁要你们难过……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好。」白玫手一摊说:「大家都自生自灭嘛,干什麽要这麽辛苦的回人族出生
入死?现在阿广也不见了,浪大哥也不见了,他们怎麽不早点想到这一点?你又怎麽
不早说?」
白炰旭这时已经听出了一点苗头,虽然这些话在大庭广众下说总有些危险,但为
了让白彤醒悟,那也说不得了,总算白玫还算小心,说话中还有些保留。
白彤说不过白玫,他愤愤的转身要走,一面还有些火大说:「我哪能跟他们比?
」
「是啊。」白玫不放松,转过白彤面前,拦着白彤说:「不如他们的就是没用?
那他们呢?」白玫手一挥,指着四面围着的白家贵族说:「你连他们也不如?他们是
不是早该散了?何必跟着我们送死?」
白彤再怎麽自暴自弃,也不会认为自己比不过身旁的士兵,他猛的停住脚步,目
光直视着白玫,白玫心知自己逼的差不多了,放缓了声音说:「彤哥,每个人只要尽
力都会对家族有贡献的……你是自己钻进死胡同,想通了就都没事了。」
白玫的脸上平静,心里却是十分忐忑,她一进来就知道事情颇为严重,在急迫之
下,她只能试着下猛药,至於白彤能不能想通,她实在也没啥把握。
白彤凝视着白玫片刻,正欲言又止的时候,白炰旭忍不住说:「你还在想什麽?
小玫说的不对吗?」
白炰旭已经尽量温和了,但白彤还是刹那间彷佛被踩了尾巴般的一蹦而起,绕过
白玫就往外冲,一面大声的叫:「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眼看功亏一篑,白玫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说:「师父,先别管彤哥了,其他的
事呢?浪大哥、阿广怎麽不见了?您知不知道四周的官兵忽然增多了?……」
且不管白炰旭等人如何向白玫叙述,徐定疆离开了旅飒营区後,就转而寻找陈东
立,一进来徐定疆便已打探清楚,陈东立率领的部队已被称为「排云部」,被安置在
城南偏东的一处军营,军营的名称便是「落霜」,与「旅飒营区」倒有段距离。
赵才早已先一步赶去,要会会那群在两个月前还算的上是「酒肉朋友」的一行人
。
徐定疆到了「落霜营区」,远远的便听见里面传出传出操演的声音,徐定疆暗暗
点头,将部队交给陈东立确实是个好主意,他这人没什麽嗜好,闲着没事不练兵也不
知道该做什麽,正好把这群新兵好好磨一磨。
徐定疆到了入口,门口的士兵远远的见到徐定疆,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同时躬
身说:「参见小王爷。」
「免礼。」徐定疆踏入营门,只见前方的广场,约莫四千人正分成两队,此来彼
往的操演着阵法,远远的只听见「顺旋」、「叠浪」等等阵法的名称,在两个不同的
声音下不断的交替,一个声音自然是陈东立,另一个倒让徐定疆有些意外,竟然是赵
才?
徐定疆仔细一看,马上看出有一队正苦苦挣扎、节节败退,想必是赵才所指挥的
队伍,徐定疆觉得好笑,沿着墙边往内走,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正在心里抱怨不该冒然答应帮忙训练的赵才望见徐定疆走来,本来就已经有些慌
乱的心情更是紧张,发出的命令更是混乱,陈东立见状,不为己甚的哈哈一笑说:「
赵管带,就此打住可好?」
赵才自是求之不得,他连忙点头,大声下令:「收队。」
「收队。」陈东立也跟着下令,接着说:「池管带、杜管带、吴管带、锺管带、
袁管带,你们过来吧。」他叫的自然是池路、杜给、吴平、锺名古、袁业家五人。
众人集合,见到徐定疆,脸上都有些怪异,他们这时已经逐渐习惯军伍,而随着
职位提高所带来的责任感也逐渐加重,回首数个月的的荒唐,他们有时心里也会想到
,若非徐定疆,现在他们还只是一群无所事事的纨裤子弟,但以往对徐定疆实在没什
麽好感,所以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赵才却没想到这麽多,他几乎一直与徐定疆在一起,反而没这种自省的机会,他
耸耸肩,向着那群好友走去,一面说:「嗯,你们最近怎麽样?」
「参见小王爷。」五人却先向徐定疆行了一礼,这才向他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徐定疆回礼一笑说:「东立,你把他们训练的很好嘛。」
「不敢当。」陈东立也呵呵笑说:「他们自己够努力。」
「赵才也不错唷。」徐定疆转头说:「说不定能与你拼一拼了。」
「真的?」陈东立面露讶异的神色说:「进步这麽多?」
这疯子在开什麽玩笑?赵才一脸尴尬的说:「小王爷别说笑了。」
「不信你们就试试。」徐定疆退开两步说:「池路,你们也退过来。」
「来、来。」等人人让开,陈东立向着赵才摆开架势说:「我们来过招。」
「不要吧……」赵才迟疑的说:「我怎麽会是龙将的对手?」
「没关系啦。」陈东立笑着说:「练练功夫不伤和气嘛。」
「这……」赵才仍在挣扎。
正乱的时候,营口忽传来一声温婉的呼唤:「小王爷。」
众人回过头,却见两个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营门。
赵才一看,心上一热,原来那两人正是梦羽与墨琪,刚刚开口的正是梦羽,而墨
琪瞪了赵才一眼,目光又转到别的地方了。
「你们也来了?」徐定疆有些意外的说:「发生什麽事了?」
「王妃有事找您。」梦羽知道墨琪看到赵才就怪怪的,她也不管墨琪,只往前两
步微笑说:「好像与埳山前辈有关。」
徐定疆一见梦羽的微笑,稍稍轻松了一些说:「不急吧?」
「应该吧。」梦羽柔声说:「王妃似乎有些生气,却不怎麽焦急,只请您忙完了
就过去。」
陈东立猛一看到丰姿绰约、无比温柔的梦羽,眼前突然一亮,他忍不住站到徐定
疆身旁,吸了一口气说:「定疆,这位是……」
「对了,忘了帮你们介绍。」徐定疆便替陈东立、梦羽、墨琪互相介绍了一下。
在徐定疆介绍的过程中,陈东立一双眼就是盯着梦羽直瞧,梦羽虽落落大方,但
被一个青年男子直盯着也难免不惯,何况陈东立也不失一表人才,梦羽与陈东立互望
了几眼,头却是越来越低了。
墨琪见到赵才,想起昨日自己开他一句玩笑,他竟然转头就走,心里不禁就有气
,她却已经忘了,当时她开口本就是想把赵才赶走。现在她见赵才远远的站在一旁,
浑不似以往的立即凑上来,墨琪反而有些不习惯。
徐定疆一个劲儿的替他们介绍,三人却都没怎麽理会他,只见陈东立一双眼睛就
是直楞楞的盯着梦羽,梦羽粉颊上泛出一抹红量,低下了头有些忸怩,而墨琪却是没
事就瞥了赵才一眼,俏媚的脸庞隐隐有着一层薄怒。
徐定疆转头一望,却见赵才一个人在一旁踢着石头,他深觉好笑,目光一转,哈
哈大笑说:「好,既然不急,那就等东立和赵才打完再回去。」
怎麽又扯到自己身上了?赵才正想拒绝,但这时与刚刚却有些不同,墨琪可站在
一旁,他在谁的面前认输都没关系,就是不愿在墨琪面前吃鳖,所以赵才只咬咬牙,
又闭上了嘴巴,大不了就打一场,谁怕谁?
陈东立的想法却有些不同,他这时那有心情与赵才过招,二十多年的岁月里,陈
东立不是没看过美女,但一见到梦羽,他就有种既疼又惜的冲动,眼前的佳人,彷佛
就是自己心里一直缺少的那一部分。
陈东立其实很有些书呆子脾性,只见他根本不理会徐定疆,向着梦羽多走了一步
说:「梦羽姑娘,很高兴认识你。」
梦羽早已察觉陈东立态度有异,但她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直接,若他像徐定疆一
样嘻皮笑脸的她还知道该如何应付,但陈东立却是十分诚恳,这一下她可不知该如何
回答,脸上却更红了。
墨琪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异常,这家伙莫非想吃梦羽的豆腐?这一刹那她忘了赵
才的事,横到梦羽与陈东立之间,琼鼻一翘说:「陈龙将,这麽说来,您是不怎麽高
兴认识我罗?」
「这……」梦羽的绝美脸庞突然被人挡住,陈东立才清醒了几分,他有些慌乱的
说:「不,在下……失言,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麽一结巴,反倒让墨琪产生了几分好感,觉得陈东立不像个登徒子,至少比
风流成性的小王爷好多了,若此人当真喜欢梦羽,这也是好事一件。她回头望望有些
手足无措的梦羽一眼:心里觉得好笑,梦羽若非也对这人有意思,怎会如此害臊?墨
琪立即回过头微笑说:「不是有人在向你挑战吗?」
陈东立这时可不想动手了,他皱着眉,微微侧头又偷望了事羽两眼说:「有两位
姑娘在,岂不是失礼?」他这句话可是诚心诚意的,只惹得梦羽忍不住退了两步,当
真藏到了墨琪的背後。
「我们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墨琪一扬眉说:「能见识陈龙将的武技是我
们的运气。」
陈东立虽然不大舍得离开,不过看梦羽的模样,似乎是不大敢与自己说话,也许
该先好好表现一下自己,陈东立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就怒在下有损斯文……」
赵才虽然一直闭着嘴,但见到墨琪言笑晏晏的对陈东立说话,他不知为何忍不住
怒气勃发,他虽知道陈东立是好人一个,但这时却莫名的想好好教训一下陈东立,管
他是龙将还是什麽东西?
徐定疆眼见情况变得有些诡异,而陈东立正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徐定疆一拉
陈东立低声说:「东立,你专心点,赵才现在可不好应付。」其实徐定疆也不知道赵
才现在的程度,不过他倒是深信周广的话,所以他也一直想见识一下赵才现在的功夫
。
陈东立这才回过神来,他十分了解徐定疆,既然他这麽说了,赵才就应该真的不
好对付。他不禁有些诧异,赵才以前连当个管带都有些吃力,才一阵子没见到,能有
多大的成就?
两人面面相对,陈东立提起了精神,望着赵才说:「赵管带,彼此小心了。」说
完了还是忍不住往梦羽偷瞧了一眼。
赵才却以为他在看墨琪,这下子赵才无名火大起,他深吸了一口气,依着周广传
授的口诀运行内力,只觉得体内气息不断的流动,他向着陈东立微微施礼说:「卑职
冒犯了。」
「请。」陈东立摆开架势,等着赵才攻来。
赵才早憋了许久,立即往前一扑,右手迅疾的往前一探,向着陈东立左肩直穿了
过去。
这可把陈东立吓一跳,单这一下,他就知道赵才的功夫确实大有提升,陈东立一
个沉肩疾旋,闪动间,左腿无声无息的往外直扫,拨向赵才下盘。
这可比赵才的速度还快,赵才依然不惧,往前一跃闪过陈东立的腿,同时两手挥
出一片掌影,向着陈东立的上三路击去。
陈东立立即後折旋腰,两手触地时猛地一转,两腿同时扬起,只见一大片腿影往
上急迎,向着扑来的赵才攻去。
徐定疆确实吃了一惊,他虽知道两人这时都还没拿出真功夫,不过赵才才两招就
逼出陈东立传自其父陈慕凡的「旋波腿法」实在是不简单。
赵才眼见下方一片腿影,他也不想退避,只将掌力往下一引,两方劲力一接,噗
地一声轻响,两人一上一下的分向两面滑开,在相距五公尺外同时站定。
这一下接触,不只陈东立与徐定疆对赵才刮目相看,墨琪、梦羽,甚至池路、锺
名古等赵才的难兄难弟一个个也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赵才与陈东立过起招来居然有
板有眼的?
其实连赵才自己本来也没多少信心,刚刚一时冲动答应动手,却没想到自己确实
也不差,这下信心来了,他两手一弓,双足站稳了步法,又拉开了架势。
「果然大有进步……接我这一招。」陈东立赞了一声,蓦的点地一弹,翻身急旋
间左右两足倏然弹出,这一瞬间,陈东立的右腿忽然又缩了回来,整个人转动的速度
又陡然加快,左足顺着劲道,向着赵才头顶急轰而来。
这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赵才两足立定,左右手忽然一上一下的急推,一股劲力绷
出掌心,分向陈东立攻来的左足与旋转的中心击去。
这一瞬间,陈东立的右腿倏忽间又弹了出来,碰的一下击散了赵才袭来的掌风,
同时身形又是忽然一顿,左腿先让过了赵才的掌力,这才继续往下攻去。
赵才心里苦笑,看来自己功力未足,除了「猛鲨拳」之外,外发劲力对对方没什
麽效果,而陈东立的腿法实在神妙,忽快忽慢的十分难防,赵才心一横,一个急跃往
前,要与对方以快打快,免的无法防范对方的变化。
这一下,两人的速度徒增三分,在空地中央你来我往的打的好不热闹,毕竟两人
没有深仇大恨,下手总留有余地,也因此不易分出真正的胜负,但有件事情已经可以
确定,赵才的功力已经进步到足以与陈东立过招,还未必会输。
不过陈东立毕竟是家学渊源,更在皇族数位高手的调教下练出一身功夫,随着时
间渐渐过去,赵才的攻势越来越是减少,逐渐由攻守各半,慢慢变成六分防守四分攻
击,还有往下降的趋势。
徐定疆看的明白,这也就是说,若不分生死、不动用绝招,赵才还是稍弱於陈东
立一、两筹,只不过赵才若是使用「猛鲨拳」,状况可能又有不同,但陈东立也有自
己的绝招可用,那时鹿死谁手一样十分难说。徐定疆心里斟酌,有些拿不定主意,不
知该现在便拦住两人,还是乾脆等到两人用出绝招後再看情况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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