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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梦华传说(卷一)第四章─整兵待敌
发信站一笑茶舫 (Tue Jun 25 00:11:4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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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没有脑袋的猫) 站内: HwangYih
标题: 梦华传说(卷一)第四章─整兵待敌
时间: Fri Apr 19 23:20:3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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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卷一)第四章─整兵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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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浪探爪而来,刘芳华反倒唬了一跳,打从娘胎出生以来,还没人敢对她用
这种招式,她退了两步才说:「大胆!你是谁?」
白浪也不答话,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刘芳华这可气了,她可不信自己打不过眼前这家伙,当下一提长剑,点点剑光飞
洒而下,正是正宗的「弥伦剑法」。这套剑法为刘家一位叫做刘弥伦的先祖所创,向
来不传外姓,正如白家的「破天剑法」,刘芳华身为女子,能获传此功并不简单。
白浪自然认得这套剑法,他一见这套功夫便想起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亲人,
这全是刘姓皇族叛变所致,白浪两眼一红、火上心头,今日无论如何非宰了这臭女人
不可!功力倏然运至双爪,猛然向着刘芳华的胸腹抓去。
刘芳华虽然向少与人以命相搏,不过她毕竟是皇族大会的首胜,一惊之下长剑挥
了个滴水不漏,白浪的双爪硬是探不进来;不过刘芳华眼见白浪恶狠狠地只向自己头
、颈、胸腹急抓,一副非杀了自己不可的模样,毕竟也有些害怕,不敢贸然挥剑对攻
,只好先防守好自己再说……不过这人到底是谁?怎麽有这身好功夫?
白浪越攻越急,加上刘芳华只守不攻,转眼刘芳华大落下风,这时刘芳华才蓦然
警觉,自己只顾防守岂不是讨打?可是现在败势已成,刘芳华一面遮掩一面咬牙,这
人实在太坏了,居然装个恶狠狠的模样来吓自己,不然自己也不会这麽狼狈。
可是想归想,刘芳华一时想把劣势扳平也不容易,两人又斗了数十招,忽然一声
暴斥传来:「哪里来的大胆狂徒!还不住手?」一下子两道人影向着两人的战团冲去
,攻击的对象当然正是白浪。
白浪心一沉,心知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未必对付的了,现在又惹来其他对手
,自己果真不该随徐定疆进来,现在那个疯子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白浪不及多想,这时两方一掌一拳已经同时攻到,其中施拳的功力还格外高强,
看来不比自己弱上多少。
白浪暗叹一声,两爪旋身暴张,以七成劲力应付那一拳,三成对付掌力,只听轰
然一声爆响,四面气流一阵鼓荡,袭来的两人被白浪一爪击退,不过刘芳华却是趁此
机会往後飘退,轻飘到五公尺外落地。
白浪知道已经杀不了刘芳华,不禁暗叹时不我予,他回头一看,四面已经层层叠
叠围上了数百人,刘芳华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王服的中年人,看来南角王已经到了。
白浪自知已无幸理,他横目望向刚刚攻来的两人,只见一个是「天猛龙将」赵平
南,另一个拳力不弱的家伙正是当时陪着刘芳华走过大道的龙将,刚刚见那人不似一
般龙将,果然功力深厚,白浪这麽硬挺一击,内腑已经受了微创。
白浪自然不知道,都城的四大龙将直属「天定皇」,与一般的龙将大不相同,功
力直追国使级将领,这位「海涛龙将」易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刚刚白浪能挺住这
一击,在人族中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事了。
「天猛龙将」赵平南看清白浪,惊噫一声说:「原来是你……?」他虽知白浪功
力不弱,但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南角王」徐靖见到白浪也有些意外,他微微皱眉说:「小子,是谁带你进来的
?」
反正已经冒犯了郡主,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虽说徐定疆这麽溜走有些过分,
不过白浪却不以为异,他从小就是在族人的牺牲中逃得性命,在他的观念中,能逃的
本来就该走,总比大家一起陷住更好,所以白浪只轻哼一声,仍旧没有答话。
徐靖双目一寒,冷声说:「拿下了!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白浪可不愿束手就缚,他浑身功力急运,压抑住胸腹的伤势,只期望出手的不是
「南角王」,若是其他人,他有把握换好几条命捞本。
四面众人正缓缓拥上,站在一旁的刘芳华迟疑了一下忽叫:「徐叔叔,请等一下
。」皇储刘然与徐靖交情甚好,所以刘芳华直接称徐靖叔叔。
徐靖一挥手,四面众人停了下来,他回头望向刘芳华,和气地说:「芳华郡主,
怎麽了?」
「这人……」刘芳华顿了顿才一跺脚说:「他和定疆是一起的。」
白浪这下可满头雾水了,原来不只刘芳华认得徐定疆,听她言下之意,莫非南角
王也认得?
徐靖果然认得,只见他眉头一皱,蓦然大喝一声:「混小子!还不出来?」声音
洪洪发发地直传四方,直震得宫中一些走兽飞鸟吱哇乱叫、四散而奔,一些功力不足
的人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白浪见南角王这麽仰天大喝,看来不大乐观,莫非徐定疆不但得罪了芳华郡主,
还早已得罪南角王?自己看来真是交错朋友了,不过南角王倒也好笑,若是这麽一叫
徐定疆就会出来,他岂不是个呆瓜?
白浪正苦中作乐暗笑南角王的时候,没想到忽听到徐定疆的声音:「来了啦、来
了啦……」
只见他悠悠然从顶端的树梢上跃下,先向白浪眨眨眼说:「不好意思,让你挺这
麽久。」
原来他刚刚就已经躲到上面去了?但这时出来真是呆瓜无疑了,白浪诧异地叫:
「你出来作什麽?」
赵平南一见也叫了起来:「徐疯子!」
徐定疆又是尴尬地一笑,似乎有些不知该说什麽好。
「混小子!」徐靖沉着脸说:「还不向赵叔叔陪罪。」
赵平南听了一楞,望着徐定疆讶然说:「你……你是定疆小王爷?」
「小侄正是定疆。」徐定疆果然一个躬身说:「小侄一个月多前回来南角城,因
为与老爸打赌,所以才不说出姓名,叔叔请恕罪。」
「原来……」赵平南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拍手说:「果然英雄出少年,叔叔栽
得不冤。」
白浪却是其中最惊讶的,徐定疆是南角王的儿子?难怪徐定疆对外人不说姓名,
一说大家可都知道他是小王爷了,也难怪他有这麽高的身手、花不完的财富了。
「这是你的朋友?」徐靖目光转向白浪,沉声问徐定疆。
徐定疆脸色一正,向徐靖点头说:「这是孩儿新交的朋友,名叫白浪,他来自荒
野,功夫自成一家。」
徐靖点点头沉吟说:「这年轻人功夫确实不错……也挺够朋友的……」
「是啊、是啊。」徐定疆连连点头,在刚刚那种情形之下能不出卖朋友的确实不
多。
「可是冒犯了芳华郡主,一样有罪。」徐靖斥喝一声:「捉起来!」
「老爸……」徐定疆急得直搔头,却又不知该怎麽说,而白浪眼见四面众人又围
了上来,他脸一沉,松开的双手又虚抓成爪,准备一搏,只恨自己大志未成,不能眼
见刘姓皇族灭亡。
「徐叔叔。」刘芳华忽说:「这不关他的事。」
「哦?」徐靖一楞,回头说:「郡主的意思是……?」
「是我先动手的……」刘芳华先是嗫嚅了一下,这才一挺胸说:「我本来是找定
疆动手,没想到他却阻止我,我们才打了起来。」
「定疆得罪郡主了?」徐靖目光瞪向徐定疆,徐定疆好像老鼠见了猫,连忙躲到
白浪身後,一面急急挥手说:「那有,那有……」
徐靖脸色一沉,不怒而威地说:「郡主都这麽说了,你还敢狡辩?」
徐定疆大惊失色,哇哇叫:「喂喂……芳华!你别害人好不好?」
刘芳华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见徐靖疑惑的目光又望了过来,她脸上一红,忍不
住又跺了两下脚才说:「徐叔叔,这是我跟定疆的事……」
「我明白了。」徐靖嘴角飘过一抹笑意,望着刘芳华点点头微笑说:「既然是你
们年轻人的事,那叔叔就不管了。」他说完一笑转身望着徐定疆说:「定疆,你与芳
华郡主先叙叙,等一下与这位白朋友一起上大殿来。」
「是,老爸。」徐定疆伸了伸舌头,看着自己父亲将一大夥官兵全部带走。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徐定疆拍拍白浪的肩说:「白老弟,刚刚让你受惊了,不好
意思。」
「没什麽。」白浪摇摇头。
站在一旁直瞪着两人的刘芳华,见没人理自己,忍不住怒气冲冲说:「徐定疆!
你为什麽只顾着溜?不肯和我好好比一场?」
「还打什麽?」徐定疆一脸无辜地说:「皇族大会时我就已经输给你了……」
「你……」刘芳华一跺脚说:「你是故意的谁不知道?」看来她很喜欢跺脚。
「没有啊。」徐定疆连忙摇头说:「我已竭尽全力,终於落败,大家都看在眼里
。」
刘芳华似乎更生气了,她声音越放越大地说:「我们一起习武二十年,谁不知道
你的功夫不只如此?谁叫你让我?谁叫你让我!我又不一定会输!你……现在都城的
人都在笑我……连爹爹也笑我……」说着说着似乎眼睛逐渐红了。
「没有啊……唉唷……」徐定疆见刘芳华似乎要哭,急着搓手说:「你的轻功一
向最好,而且那个……听力也好,我打不过你也不足为奇……」看来刚刚徐定疆就是
想到刘芳华的听力才转身就逃。
「我不管。」刘芳华用力睁了睁眼,强忍住眼眶下缘转呀转的泪水。她斩钉截铁
地说:「你要用实力和我比一场,这样我输了也甘愿。」说到这里,刘芳华忽然一转
头,望着白浪说:「还有你。」
关我什麽事?白浪一楞,不过他根本不想理会刘芳华,没立即出手杀了她已经不
错了。白浪瞥了刘芳华一眼,哼了一声说:「徐兄,我到一旁走走。」说着立即腾身
向大道奔去。
白浪奔出大道,望着不远的大殿,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日光下闪耀着金光,白
浪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刺眼的白天,他喜欢梦幻般的黑夜。
其实不只是他,大多数在牧固图大陆上生活的人类都喜欢牧固图大陆的夜晚,一
到晚上,空中充满着一个个各形各色的月盘,有大有小,有的胖些,有的瘦些,当然
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弯弧、上下左右地分散在这无尽的苍穹。
除了白天的日蚀之外,每夜不同的月蚀,偏蚀、全蚀都不少见,这些大大小小的
月盘一面移动一面发出瑰丽多彩的光芒,在牧固图的夜里,整个世界好似幻梦一般,
多情的少年男女,从不愿在夜里入眠。
自己呢?自己从小就没有梦想了,在东奔西躲的岁月里,连好好赏个月的时间也
甚为稀少,更别说谈个恋爱了……白浪叹了一口气,若硬要说自己的梦,那就是消灭
刘姓皇族,重复白姓荣光!
白浪胡思乱想了片刻,才想到刚刚见刘芳华的身法这麽眼熟,原来就是在徐定疆
身上见过,他们同在都城习武,自然有许多功夫是相同的。
白浪这时忽然有种孑然一身的感觉,看来这两人间似乎因为比武生了点误会,这
位郡主还因此受了点委屈,没想到居然连自己都扯了进来?想到这里,白浪想着这位
新交好友徐定疆的身分,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入南角城便与小王爷结识,这对自己日後
的发展可是大有帮助……白浪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刘姓皇族!总有一天让你们一个
个死於非命。
白浪脸色正难看的时候,徐定疆忽然从林中奔出,身後刘芳华又举起了长剑追来
,看来是一言不合,刘芳华又动手了。徐定疆一面奔一面苦着脸说:「白老弟,快逃
!」
白浪看得清楚,刘芳华的轻身功夫确实极好,只这麽片刻时间已经将她与徐定疆
的距离拉近了一、两公尺,但若要说徐定疆功夫不如她,白浪可绝对不信,若非自己
打算混入刘姓皇朝中,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横蛮的女人,徐定疆未免太怜香惜玉
了,若是自己……
两人奔行的速度都是极快,转眼间徐定疆已经奔到白浪身旁,他一拉白浪的手叫
:「还不快逃?她凶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白浪正要皱眉转身,刘芳华却是一剑向着他划来,一面叱喝说:「你也要逃?没
种的懦夫!」刚刚在林内,刘芳华才向白浪挑战,没想到白浪却是转身就走,这对她
确实是个颇新奇的经验,却也令她十分生气,马上将一肚子气出在徐定疆身上,徐定
疆只好转身就逃。
不过白浪一听「没种的懦夫」五字,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烧起,他用力扯开徐定疆
捉着自己的手,霍然转身瞪视着刘芳华。要知道白浪从小在刘姓皇族追兵前逃命,这
种话在追兵的口中已经听得太多,白浪绝不愿意再被人这样谩骂。
刘芳华见白浪霍然转身,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她先是一惊,随即怒上心头,长剑
一闪,点点剑花向着白浪遮头盖脸地撒了下去。
白浪轻哼一声,侧身一闪,左爪直拿刘芳华的手腕,右爪却直插刘芳华的面门,
低叱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浪刚刚已经与刘芳华交过手,对刘芳华的招数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认识,所以
这一爪较之前还要凌厉,爪风迅疾无伦地突破剑影,眨眼已经到达刘芳华的眼前。
刘芳华一惊,一面後仰避招,一面向着白浪的手臂削去。
两人第二次交手,对於对方的招式心里都有些认识,刘芳华招式变换多端,身法
与徐定疆是同一脉络,而白浪的动作花巧极少,直上直下,但威力却是极大,往往让
人不得不避,所以两人这一动上手,只见白浪双爪四面挥动,而刘芳华好似蝴蝶般在
白浪四周飞舞,不时攻出一招再迅疾退开。
这次没有人前来打扰,两人打着打着都逐渐打出了真火,刘芳华心里暗暗恼怒,
自己持剑、对方空手,自己若是还敌不过对方岂不是贻笑天下?她蓦然一变招式,掌
中剑光忽然一收,随即化而为一,向着白浪的面门直刺。
白浪发觉对方招式忽然增强,也立即相应提高功力,右爪向着刘芳华的长剑探去
。
见到白浪这样出手,刘芳华心里暗骂白浪不知死活,肉掌如何能与长剑对抗?既
然如此,正好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受点教训,刘芳华长剑原势不变,加运了两成力
道,依然向着白浪的右爪刺去。
白浪眼光神光一闪,右爪隐隐发出一片青色毫光,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剑爪交击
处居然发出了金铁交鸣声,白浪的右爪与刘芳华的长剑同时向後荡开,在刘芳华一楞
之间,白浪毫不客气,右爪收回的同时,左爪已经无声无息地穿向刘芳华右肩。
眼看刘芳华一惊下无法再避,白浪心里蓦然一怔,自己就这麽伤了她吗?自己还
要不要在南角城混下去?……但这时两人的动作极快,白浪无法多做思量,眼见自己
就要击伤刘芳华,白浪正决定化爪为掌,将刘芳华向後推开时,却见眼角人影一闪,
一道蕴力极大的掌力向着自己侧面轰来。
白浪一怔已知就里,这必定是徐定疆出手,白浪一皱眉,左爪一曲,侧肘向着徐
定疆的掌力迎去,哪知白浪这一变式,徐定疆掌力便倏忽间消失无踪,白浪的肘撞击
了个空,他一楞间,只听徐定疆呵呵笑说:「白老弟,别打了。」
白浪知道徐定疆并无恶意,只是不想自己真的伤了刘芳华,反正与刘家的仇也不
急於这一天,白浪两爪放松,收手退了两步。
被徐定疆这麽一救,刘芳华反而火了起来,说老实话,她若知道白浪的爪力足以
力抗长剑,她也不会一惊之下受制,所以她其实十分不服气,更不服气的居然是被徐
定疆救了?那自己还找他打什麽?这时再挑斗岂不无赖?刘芳华一跺脚,气愤愤地说
:「你们两个……哼!」一转身,向着大殿直射而去。
「走吧。」眼看刘芳华转眼越过数十公尺的距离,徐定疆一笑说:「白老弟,没
想到你的爪力这麽威猛。」
「没什麽。」白浪没好气地回答。虽说刚刚的获胜有些出奇不意,但他自认自己
功力应较刘芳华高出一筹,若慢慢拼下去,可能要数百招之後才能获胜。而徐定疆看
来也不弱於自己,也就是说刘芳华该不是他的对手,徐定疆若是为了对她有情意而如
此忍让,白浪大大不以为然。
徐定疆自然不知道白浪在想什麽,他领着白浪缓步走向大殿,一面说:「白老弟
,我在都城习武二十年,对於天下武学都稍有耳闻,可是你这种威猛的爪力却是从没
听过,令师一定是个奇人。」
这话说得没错,就算是当年的白姓皇族也没有这手功夫,不过这牵扯到白浪心里
的秘密,自然不肯直说,他转过话题说:「徐兄,刚刚听你说……在都城的皇族大会
上曾输给她,为什麽?」
「没什麽。」徐定疆似乎有些难以回答,顿了顿才一耸肩说:「人有失手、马有
破蹼,何况她的功夫本来就不错。」﹝注:牧固图大陆人族坐骑──「龙马」,龙马
头尾形似蜥蜴、身腿似马似鹿、脚掌宽而有肉蹼,可於各种地形奔驰,虽皮粗肉厚不
畏砂磨,但遇尖锐物件肉蹼依然会破损,奔速大减。﹞
白浪见徐定疆这麽说,也不好多问,只点点头没再开口。
两人虽然安步当车地缓行,但大殿毕竟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大殿。通传之下,
两人踏入大殿,却见南角王徐靖正与「海涛龙将」易岚叙话,刘芳华一个人嘟着小嘴
闷在一旁,两道浓黑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还在生气,见两人进来,她先瞪了两人一
眼,随即别过头去,但过了一会儿,却又转过头来瞪一眼。
这里自然不能打起来,徐定疆望着白浪笑了笑,两人站在下苜,倾听徐靖与易岚
的对话。
这时易岚正说:「徐王爷,等会儿陈扬兄会将兵符交给王爷,直到状况解除之前
,这两万兵马就由王爷调度。」
「无须如此。」徐靖微微一笑说:「这两万兵马就由两位直接指挥,若是真有状
况,两位再从旁协助便是。」
「万万不可。」易岚躬身说:「兵权务须一统方能灵活调度,这是皇上亲自交代
的。」
「皇上交代的?」徐靖微微一怔,随即笑说:「既然这样,我倒不好不受了……
芳华郡主,皇上与皇储近来可好?」
刘芳华正刚瞪完白浪,忽听徐靖发问,她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说:「多蒙动问,
皇上与爹爹一向安好,他老人家也要我向徐叔叔请安。」
「很好。」徐靖点点头说:「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小女娃,没想到现在出落得这麽
如花似玉,我倒是羡慕起皇储了……哈哈……」
通常长辈这麽说,晚辈们只好乾笑两声作罢,若是女孩难免会有些扭捏不安,不
过刘芳华个性较为英爽,她只微笑说:「谢谢徐叔叔……啊,徐叔叔,皇上还有密旨
。」她不禁有些自责,这麽重要的事居然差点忘了,都是那两个坏家伙害的。
「密旨?」徐靖一楞起身说:「既然如此,便请郡主移玉至偏殿……」
「也好。」刘芳华横了白浪一眼说:「既然这里有些不明来历的人,还是另辟一
处较好。」
这话实在不给白浪面子,不过白浪这时对於刚刚自己突然发火已经颇有悔意,也
决定不再理会刘芳华的挑衅,所以只是冷冷地别过头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刘芳华眼见白浪如此态度,脸微微一沉,转回头去等待徐靖引路。就在这时,门
外随侍扬声说:「『天猛龙将』赵平南,『玉峰龙将』安赐满,『狂虎龙将』徐牙,
『铁雁龙将』杜如卡晋见……」
话声未落,四人已经连袂走入,四人中只有赵平南知道徐定疆与白浪的来历,其
他三人见到徐定疆都是一怔,诧异地望了两眼,不过仍向着上方施礼说:「参见王上
。」
「免礼。」徐靖挥挥手说:「四位见过『馨馥护国使』芳华郡主,还有易龙将。
」
四人叙礼片刻,南角王重提话头说:「芳华郡主,刚刚一岔差点忘了接旨,请随
我来。」
「徐叔叔请。」刘芳华谨守分际地回礼。
徐靖离开前又向着一脸温文的「玉峰龙将」安赐满说:「赐满兄,你们四人先与
易龙将叙叙……定疆,记得跟叔叔伯伯们道歉。」
在三位龙将一脸惊疑下,徐定疆认分地向着除赵平南之外的三位龙将施礼陪罪,
一面向着四人重新介绍白浪,一面与早已认识的易涛龙将攀谈起来。
白浪为了大业,本想好好与这些龙将结交,但奈何本性不擅交际,说没两句话还
是沉默了下来,只好看着徐定疆与五人闲话家常,嘻嘻哈哈,心里暗暗佩服不迭。
在一旁听了片刻,白浪这才知道徐定疆虽然在皇族大会上败给刘芳华,依然获封
为「攘外安国使」,这个封号与他的大名「定疆」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尚未带
兵,不过在场中已经是位阶最高的了。
在这些人中,除了徐定疆之外,白浪最有兴趣的就是「海涛龙将」易岚。他刚刚
只是瞥过易岚一眼,现在一得空,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对方,这位「海涛龙将」年近七
十,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发灰白、长相十分平凡,可以说一点特色都没有,
若不是白浪见识过对方的功力,他绝不能想像此人便是名闻天下的都城四大龙将。
白浪知道,都城四大龙将直属「天定皇」,因为统领都城禁卫兵,职务虽然低於
诸王及国使,但绝对是「天定皇」的心腹,所以便算是位阶比他高的人也对他们十分
恭敬,当然在遴选时竞争也更是激烈,难怪此人功力较赵平南等人高出不少。
「海涛龙将」易岚与众人也不十分熟络,说了片刻也沉默下来,他发现白浪一双
眼睛直望着自己,於是忽然走向白浪说:「白小兄弟,听说你不知道父亲是谁?」
白浪心里微微一惊,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地点头说:「正是。」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你母亲也不知道吗?」易岚语气虽然和气,但是问题
却不是这麽好回答。
「在她老人家过世之前从来没说,我也根本不想问。」白浪好整以暇地说着想好
的答案,乾脆说自己母亲已故,否则万一忽然有人要见自己母亲,那时怎麽变一个出
来?
「为什麽?」易岚似乎饶有兴致,继续追问了下去,徐定疆等人注意到两人的对
话,跟着也停止叙旧,转过来看着两人。
白浪知道一个答不好,说不定就此陷在宫城中,於是他故意轻哼一声说:「反正
还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贵族?」
徐定疆接口说:「对呀,白老弟他是从母姓,那种不负责任的老爸不要也罢。」
「这麽说来……阁下之母算是一位奇女子。」易岚点头说:「一般平民若是能与
贵族或皇族产子,大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翻身,而阁下母亲却至死不离乡野,甚至
没让你早日前来南角城……」
白浪压抑着心中的怒意,沉声说:「多蒙谬赞。说老实话,在家母的心中,荒野
未必不如城市,另在下心存报国之念,才在家母过世後来到此处,望能对人族有所助
益。」以他的个性实在不愿多说,不过对方明摆着心有疑念,自己若是不好好说谎,
只怕大事难成。
易岚似乎已经满意了,转回头对徐定疆说:「徐安国使,您这位朋友十分不错,
等南角城大事一定,应该让他参加都城的选才大会。」
「对呀。」徐定疆嘻嘻笑说:「到时候我会陪他一起去,我们哥儿俩一起向皇上
要些兵马回南角城遇过瘾。」
「只怕不容易。」易岚微笑说:「这位白小兄弟如此身手,说不定会留在都城…
…」
易岚话虽然没说完,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依着千年来不成文的规定,贵族
最多只能担任龙将的职务,而龙将中位阶最高的自然是镇守都城;其实这也是白浪的
期望,若是能获得统领禁卫军的职务,日後行事可是大大方便,只不过越接近北方,
越有可能被人发现自己的身分,在羽翼还没丰满之前,最好还是先留在南角城。
「不会啦。」徐定疆却挥挥手说:「至少也要个三、五年以後,那有一去就带禁
卫军的?」
「这话说得也对。」易岚点点头,想起自己也是立下无数功勳之後才逐步昇上现
在的地位,不禁有些唏嘘。
这时「南角王」徐靖与「馨馥护国使」刘芳华俩人由通往偏殿的门户中出现,众
人一见自然再度施礼,南角王挥挥手说:「皇上知道了最近南疆蛇族蠢动,所以派遣
『馨馥卫国使』、『海涛龙将』、『霸刀龙将』率领两万兵马前来助阵,众卿当戮力
同心、共报皇恩。」
在众人高声应是的时候,白浪也只好装模作样地跟着呼喊,只不过自然会在心里
骂个两句捞捞本。
随後南角王发布了一连串命令,除了宣布明日开始战备禁市之外,还传令「天猛
龙将」赵平南、「玉峰龙将」安赐满两人各率领所部於城外防御待命,顺便观察蛇族
的动向,都城增援的两万兵马及「狂虎龙将」徐牙、「铁雁龙将」杜如卡所部则暂时
留在城中。
说到这里,徐靖转头望向徐定疆,徐定疆立即说:「爹,我愿意随同赵叔叔、安
伯伯出城。」
徐靖眉头微微一皱,却听一旁的刘芳华也跟着说:「徐叔叔,我也愿意出城。」
徐靖还没说话,易岚已经开口说:「芳华郡主,末将认为您该留在城中。」
「为什麽?」刘芳华不解地问。
「芳华郡主未经战阵,初期应以观察为主。」易岚有条不紊地说:「何况郡主乃
金枝玉叶之躯,城外驻紮起居多有不便,还是留在城内为佳,若是敌方杀至,郡主再
帮忙守城便是了。」
刘芳华见易岚说得在情在理,沉吟的说:「这……」她横目望向嘻皮笑脸的徐定
疆,心里的气又冒了上来,他还不是未经战阵?他就可以?刘芳华正要拒绝的时候,
徐靖适时地说:「易龙将说的有理。就麻烦郡主留守城内,本王还有许多需要借重的
地万。」
徐靖这麽一说,刘芳华反倒不好再说什麽,她点点头不再说话,不过还是多瞪了
徐定疆两眼。
白浪在一旁看的清楚,反倒对刘芳华生了一丝好感,这个女孩极知进退,虽然有
些泼辣,但却不会在重要的场合中放肆,何况她身为「天定皇」之孙,若是一意孤行
南角王也不能拿她怎麽样,没想到她却能谨守分际地安静下来?
「定疆!」徐靖望着自己儿子说:「你虽然职位高於两位叔伯,但是你从没打过
仗,出去别给我乱出主意,听到没有?」
这时徐定疆可不开玩笑了,只见他立即收起笑容,躬身应是。
徐靖的目光再转向白浪,顿了顿才说:「至於这位白小兄弟……」
「当然是跟我去了。」徐定疆又恢复本性,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有人想找白
老弟练功夫,我可不大放心。」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可是望着刘芳华,气得刘芳华直
瞪着徐定疆,恨不得一剑将他宰了。
众人计议已定,立即分头行动,赵平南、安赐满的两部兵马已於入宫前下令召集
於南校场,於是徐定疆与白浪便随着两人向南面出宫。
走到一半,徐定疆忽然搔了搔头,转身对赵、安两将说:「赵叔叔、安伯伯,我
忘了一件事,等一下再去找你们好不好?」
赵平南才刚点头,只见安赐满微微皱眉说:「军务紧急,小王爷要多久的时间?
」要知道「玉峰龙将」安赐满与南角城其他三位龙将相比功力也许不算突出,但却是
大名鼎鼎的智将,也就是擅以智谋取胜的将领,至於赵平南等人就只能算是猛将了,
所以安赐满可算是南角城的第二号人物,他有意见赵平南可不好说话。
「不用等我。」徐定疆微微一笑说:「我出城找两位叔伯就好了。」
「不妥。为免日後再生误会,小王爷现在该先与官兵儿个面……」安赐满沉吟了
一下说:「这样吧,我们部队完全集合完毕大约还要三十分钟,小王爷那时能赶到吗
?」
「差不多吧。」徐定疆点点头说:「那可要快了,白老弟,跟我来!」一面不由
分说拉着白浪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白浪也只好随着徐定疆急奔,两人的速度都极快,很快奔过了一些亭台楼榭、小
桥流水,直奔到一个占地并不算太大的院落之前,白浪抬头一望,见院落前挂着个匾
额,上面写着三个字——「銮圭殿」。
眼看銮圭殿门口站着四名卫兵,白浪暗暗皱眉,徐定疆身为小王爷的事情既然还
没公布,这麽向着前方撞去岂不是找架打?没想到两人奔到士兵的身前,四名士兵同
时一个躬身行礼,却是连话也不出一声。
在白浪吃惊的同时,徐定疆毫不停留地掠进大门,白浪自然也只好跟了进去,他
惊疑不定地随着徐定疆转了两个方向,直到奔入一个长宽莫约十公尺的房间,徐定疆
才停了下来。
这间房虽然四壁的装潢、床柱雕饰、窗棂的锦帘都可以看出住的人地位不低,可
是除了一角有个大床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摆设,实在十分奇怪。
白浪看了几眼忽有了悟地说:「这是徐兄……小王爷的寝殿?」
「没错。」徐定疆点了点头,忽然呵呵笑说:「别叫我小王爷,你现在又没有官
职,我们是朋友,何必这麽生份?」
这话正合白浪的心意,於是白浪便说:「既然如此,我还是称你徐兄。」
「这就对了。」徐定疆一面点头一面奔到床旁,将床底一个长型箱子拉出说:「
你来看看,你喜欢用那一件?」
白浪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徐定疆将箱子一开,只见箱里几乎算是个小型的兵器库
,刀剑矛戟俱全,原来徐定疆想起两人现在手无寸铁,只好拉着白浪回寝殿选兵器。
只见徐定疆探手取出一剑一枪说:「除非用的本就是大刀或巨剑,在战场上还是
长兵器有用,我学的是剑,只好带两样了。」跟着将长剑绑在身後,一手挑起长枪,
耍了两个枪花。
白浪压抑住自己取剑的念头,拿起一把大刀说:「我用这个好了。」他的刀法虽
然没有「破天剑法」凌厉,可是单刀更注重的是左手的功夫,只要配合上自己独有的
爪功,想来不比「破天剑法」差多少。
「好……」徐定疆望望天色,叫了起来:「来不及了,我们抄近路,快!」两人
急急忙忙又奔出屋外,准备与安赐满、赵平南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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