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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九阴九阳-第二十九回 龙战于野血玄黄
发信站tscvs (Tue Apr 23 07:30: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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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龙战于野血玄黄
史青蓦地里大叫一声:“殷野王,纳命来。”挣脱张宇真的手,如离弦之箭般射下沙
丘,向天鹰旗阵中冲去。
她多少日来刻心铭骨地欲报杀母杀师之仇,一眼觑见殷野王,登时目毗欲裂,全然不顾
天鹰旗数百教众,直奔殷野王杀去。
段子羽失声道:“青妹,危险。”身子疾冲,籍着向下的冲力疾逾奔马般赶至。一个起
落已然拦在史青面前。
天鹰旗教众见史青单人闯阵,并不放箭,两名舵主倏然抢出,左右夹攻,不虞段子羽身
法奇速,声到人到,直如从天而降一般。一名舵主收势不住,恰与段子羽撞个正着。
段子羽这一冲之力较诸百丈瀑布犹为骇人,这名舵主登即如断了线的鹞子般倒飞而回,
全身上下筋折骨断,成为一团肉泥。另一名舵主惊骇之下,一刀劈出,以进为退,反向阵中
跃回。段子羽五指箕张,倏然扣住刀面,一扳一掷,单刀于空中直嵌入那名坛主的胸腹。
张无忌惟恐舅舅殷野王有甚失闪,疾掠而至,周芷若手执长鞭便随身后。
段子羽见张无忌执屠龙宝刀在手,心下凛然,掣出倚天宝剑,斜斜一剑刺出,张无忌自
遇段子羽几次,均未占到上风,心中戒意殊甚,见这一剑方位古怪,不敢大意,横挥屠龙刀
将剑锋所指几大穴道尽皆封住。
段子羽剑招突变,身子游走如飞,窜高伏低,刹那间连攻出一十六剑,他上次被张无忌
死死缠住,而致史红石与七手童子双双毙命,实为心中至憾。是以此次一见到张无忌便放手
抢攻。
张无忌屠龙刀圈转如环,他九阳神功已臻化境,虽不若段子羽身内九阴、九阳交融而成
的奇功,却也只稍逊一筹。况他于太极神功精熟醇粹,屠龙刀使开太极剑法,似缓实快,似
柔实刚,倏然之间刀剑撞击一十六下,叮叮当当之声清脆悦耳。
段子羽招式样样使开,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每一剑均指向张无忌防守弱门,倚天剑
上蓄满劲力,紫芒吞吐,耀人眼目。张无忌凝慑心神,岂敢行险反攻,运起太极神功守御,
双方各具神功在身,却也无人敢当倚天剑、屠龙刀一挥之威。是以全仗招数精妙,身法迅
捷,不敢硬以功力相拼。虽一攻一守,但凶险万端,每一招稍有疏虞均有杀身之厄。
周芷若见司徒明月冲下,知他们夫妻二人合手之力无人能当,长鞭一挥道:“司徒妹
子,咱俩亲近亲近。上次你使诈断我一指,且再试试我的九阴白骨爪。”
司徒明月一剑将软鞭荡开,笑道:“你的九阴白骨爪火候差得远了,还是莫献丑的
好。”
周芷若软鞭招式甚是奇妙,倏然间连点两式,疾攻史青和张宇真,二女见其鞭势奇速,
忙忙跃后避开。
司徒明月乘隙抢进,长剑飓飓飓连攻出三招,周芷若鞭在外围,左手箕张,飘闪之间九
阴白骨爪递出,爪风森森,两人立时而成近身肉搏之势。
这四人一交上手,天鹰旗教众被阻,明教围困天师教良久,双方斗得势均力敌,僵持不
下,天师教虽困在核心,但阵法精妙。此际实力最为难厚的天鹰旗撤出战阵,张宇初乃一世
奇才,焉能放过如此良机,手中法剑一样,二十八分坛登时从天鹰旗阵中抢出,将五行旗与
天地风雷四门从中切断,十四个分坛截住五行旗,十四个分坛反将天地风雷四门围于九宫八
卦阵内。
殷野王大惊,手中法旗一挥,天鹰旗急急返回救援天地风雷四门。
张宇清率总坛人众当即迎上,明教与天师教双方主力遂于三处决战。天师教骤然脱困而
出,直如猛虎出山,五行旗与天鹰旗尚可稳住阵脚,天地风雷四门势弱,大显穷蹙。
张无忌虽全力守御段子羽凌厉无俦、湍发如流的剑势,但对周遭形势却无不了然于胸,
不想自己一丝疏忽,而令好容易捉到的天师教这条大龙脱困而出,自己反倒情境不妙,心中
大急,知道只要再延岩个一时三刻,天地风雷四门便要覆灭无遗。当下一声清啸,屠龙刀奋
力一挥,突然问运起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向倚天剑上所去。
段子羽蓦感剑势一荡,偏开几寸许,剑锋紧擦张无忌肋中边穿过,段子羽一见剑式走空
登即一爪抓上,张无忌一招行险得手,暗道饶幸,见这一爪迅猛凌厉,迥非周芷若可比,一
式太极云手,反臂向其腕上拂去,两人均是出手如电,如若雷霆,两臂一触,俱感全身一
震。
段子羽凝立不动,张无忌身子一晃,他不再恋战,借力飞起,如头大鸟般向前扑击。天
鹰旗与五行旗树大旗颇多,张无忌飞掠丈余便伸手踢足在旗上借力,旗尚未动,他人已飞
出,眨眼问越过天鹰旗和五行旗,投入天地风雷四门中。
他出手踢足极快,寻常人眼一花,只感他如蹈空飞掠一般,身影曼妙,直如鱼游水中一
般,众人俱看得心醉神怡。
段子羽、张宇真等高声喝彩,周芷若乘机连攻八爪,将司徒明月迫开,笑道:“失
陪。”纵身后跃。
张宇初一俟张无忌落地,当下一掌攻上,他掌势凝重如山,掌未拍至,已连幻出十几个
掌影,虚实变幻不定。罡风涌荡,热浪袭人,张无忌倏然一掌迎上,两种至阳至刚的掌力相
撞,轰然一声巨响。张宇初身子一晃,虽感掌臂酸麻,却不愿退步卸力,以免失了身份。
张无忌借掌力反弹,倒窜入天师教教众中,屠龙刀狂舞乱砍。这些教众本无人是他对
手,此际他屠龙刀在手,更添神威,当之者无不刃断身折。
霎时间人群中血光暴射,血柱冲天而起,朗朗烈日下说不出的绚丽、奇诡、恐怖,头
颅、残肢、断臂更不绝飞舞,惨叫声直使人不寒而栗,如置身惨酷地狱。
张宇初飞身追赶,空中一条长鞭横截,夭矫如龙,招式诡异。张宇初一剑挑去,长鞭一
收,蓦然又向其头上圈去。原来是周芷若怕张无忌身单力孤,过来相助。
两人刹那间攻还十几招,张宇初虽功力精深强逾周芷若,但初逢九阴真经中这套怪鞭招
法亦感无所适从,软鞭虽细若蚕丝,横阻空中直如高峰峻岳,难以逾越,无奈何只得落下,
正落在明教天宇门中。他心头怒极,剑扫掌劈,势若雷霆,霎时间天宇门教众亦步天师教众
之后尘,大遭屠戮,景况之惨,毫不逊于张无忌的手笔。
此时天师教的九宫八卦阵已被张无忌硬生生以屠龙刀攻破,几名分坛主见势不妙,迅即
挥众后撤,天地风雷四门之围不解自散。周芷若冲入天字门中,飓飓飓几鞭向张字初攻去,
杨逍手执两块圣火令,亦从后攻到。
张宇初一剑疾攻,将周芷若几鞭化解,回手一掌拍在圣火令上,杨逍蓦感一股大力直撞
心胸,圣火令牌更如在火中烧了几个时辰般,酷热难耐,但圣火令乃教中至宝,虽然五指如
握了块火炭,仍不敢撤手弃掉,一式倒跃,避开张宇初之锋芒,心下暗自惊骇。这天雷神掌
居然具如许威力。
张宇初两招迫退世上两大高手,亦是竭尽所能,忽感后心一凉,心下登即了然,喝道:
“韦一笑,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
韦一笑一招得手,蓦地站在张宇初面前,奇诡地一笑,道:“你也还我一掌,不就扯平
了。”张宇初一掌推出,才觉出中掌处真气滞结,丹田中一股真气居然提不起来。手掌虽推
出,却一丝内力也无。他又惊又恐、喝道:“韦一笑,好道行。”暗中催运内力冲荡内力滞
结处。
韦一笑知他内力浑厚,这一掌不过令他片刻间不能动手而已,虽然这是绝好的良机,但
自己已然偷袭了一次,碍于身份,便不好再出手了。见张宇初脸上红光陡盛,知他内力已
通,笑道:“你不打,我可走了。”话音未了,他已一溜青烟般退出十几丈。
张宇初怒喝一声:“留下。”霍然拍出一掌,前掌未完,后掌续至,电光石火间拍出三
掌,前后掌力相撞相催,如一股巨浪般击向韦一笑后心。
韦一笑正自得意,自己一出手便挫了对方主帅之威,虽说手段不甚光明正大,却也不落
人口实。足下方走,蓦感背后罡风如涛,心下大骇,杨逍叫道:“韦兄小心。”
韦一笑心骇欲死,竭尽平生之能向旁疾掠闪避,却被掌风扫到,只觉右半边身子如中雷
击,砰的一声斜栽了出去。张无忌一跃而至,伸手扶住了他,幸免出乖露丑。
张宇初三掌一出,段子羽等无不骇然失色,不意他劈空掌力如是威猛,俱感匪夷所思。
此时张宇清与殷野王酣战良时,殷野王久闻他大战俞莲舟,剑挫殷梨亭的盛名,不敢觑
之为后生晚辈,居然一破几十年不动兵刃的惯例,持一柄弯刀在手,以家传刀法迎战天雷剑
法。
张宇真见两位哥哥大显神威,兴致盎然,拍手喝彩不止,张宇清展开天雷剑法。招招抢
攻,殷野王年纪虽大,却极有父风,内力之刚猛殊不逊于壮时,他岂甘自屈守势,招招反
攻,两人全然是只攻不守,以攻为守的招式,严然拼命一般,着实凶险绝伦。
两人刀剑霍霍,愈战愈烈。两三丈内尘沙飞旋,激荡不止,双方人众早已被远远逼开,
目眩神驰地观看这场凶险决战。
段子羽惟恐史青再突然冲上去寻殷野王拼命,便紧拉着她的手站在沙丘上,此际双方已
然停止混战,惟有张宇清和殷野王尚恶战不止。
双方酣战数百回合,仍是难分轩郅,张宇清斜身一绕,嗤的一剑刺向殷野王右肩肩井
穴,这一步斜绕迅疾无涛,跨到时剑招已成,堪堪点到殷野王肩上。
殷野王反臂一刀,恰恰与剑身相撞,将长剑弹起,一脚踢出,直向张宇清小腹,张宇清
并指如刀,向其足上砍去,殷野玉缩足退后。二人互有忌惮,遂乘机各自后跃。
其时已是午后申牌时分,大漠落日中,百余具尸体横摊沙上,明教已徐徐后撤,张宇初
见明教虽败不乱,大是倾服,不敢追亡逐北,惟恐再中圈套。
这一战双方伤者无算,天师教埋死疗伤,忙得不可开交。
张字真骤然得见两位兄长,欣喜逾恒,奔过去说长道短,咯咯不休。
段子羽正与张氏兄弟叙话间,净思飞奔也似地来到近前,显是长途疾奔,已然矫喘吁
吁,满面惶恐之色,到了段子羽面前,手抚胸口,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子羽心头蓦然狂震,预感到有大不利之事发生,强自镇走下来,问道:“净思,出了
什么事?你慢慢道来。”
净思半响方定任神,道:“小师叔,师傅不见了,我们四处找不也找不到。”
段子羽稍宽心胸,待看到净思指上所戴的玄铁指环,又觉事体不妙。司徒明月笑道:
“净思,已快做掌门的人了,怎么还孩子似的沉不住气,尊师必是有要事耽搁住了,她武功
高强,智谋过人,不会有甚凶险。”
段子羽虽觉此话不无道理,但百劫忽然将掌门之位传与年齿尚稚的净思,便有不祥之
感。此刻这种感觉直如大山般压在心头,沉重至极。
张宇初插话道:“师太必是单人独闯大光明顶了。”他神色肃穆之极,适才天师教损伤
颇重,他仍淡漠视之,浑如无事一般。此际却似事体重大,其手下教众也极少见他神态如是
郑重,直感匪夷所思。
段子羽惊陀道:“师太绝非鲁莽之人,怎会弃下弟子独闯魔教总坛。”他虽素服张宇初
见事之明,对此言却不信服。
张宇初茫然望着大光明顶的方向,缓缓道:“我所料不会有错,此事大非三言两语所能
说清,百劫师太处境极危,我即刻赶住大光明顶,但愿天佑善人,可以化险为夷。”
段子羽心下也立时慌乱起来,蓦然想起武当山紫霄官中张宇初与百劫师太怪异的举动,
虽不明了这二人之间究竟有何关连,更无暇细问,遂断然道:“大哥统率一教,此事交给
我。”
张宇初道:“大光明顶乃龙潭虎穴,你孤身犯险也未必济事,教中弟兄由字清统领足
矣,你我联袂闯上一闯。”
段子羽豪情顿起,笑道:“好,咱们便见识一下这数百年不破的天下第一重地。”几人
说行即行,张宇真,司徒明月,史青和净思亦随二人同行。
昆仑山绵延千里,据说乃中国三大龙气的发源地,一于南京收住,一于北京收住,一顺
长江东流入海,大光明顶垂数百年而巍然屹立,一则凭仗金城阳池之天险,二则教中英才代
出,是以屡遭凶厄而圣火之熄,与此传说也不无关系。
其地距大光明顶仍有千里之遥,歧路甚多,诸人惟恐与百劫师太所行路线不一,而逾是
深入,明教势力愈加雄厚,是以几人分路而行,希冀得与百劫师太相遇于中途。
张宇初率张宇真、史青一路,段子羽与司徒明月、净思一路,此地已近明教腹心之地,
饶是张宇初、段子羽艺高胆壮,睥睨四海,也不禁有凶危不测之感,若非急于援救百劫师
太,断不肯冒此覆灭之险。
段子羽三人行出百余里,已是夜笼大漠这时,朔风劲厉,黄沙旋舞,四周黑黝黝的,路
径难辨,举步难艰,三人遂于一沙丘后避风歇息。
司徒明月对这一带地势烂熟于胸,不多时便寻到水源,三人饱饮一顿,取出于粮打尖。
段子羽沉吟道:“净思,师太何以会离派独行?一人独闯大光明顶?”
净思想起师傅,登时慌乱无着,低头道:“我也不知道。师傅那天非要将掌门传给我,
我不愿,也做不了。可师傅硬将指环套在我手上。几位师兄、师姐劝了几句,还被师傅大骂
一场。第二天上午,师傅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到各派问遍了,都说没见到师傅的面,我没有
办法,只好来找小师叔了。”她话音愈说愈低,到得后来,低细得几不可闻。
虽在深夜,段子羽仍能清晰看到她郝红的双颊,娇羞忸怩的神态,心中倏忽间生出一种
异样感觉,殊觉有负百劫师太与净思,但负在何处,却又说不出来。
远处忽然鳞光闪闪,摇摆不定,浮于空中,净思诧然道:“鬼火。”司徒明月冷笑道:
“是烈火旗玩的把戏,看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段子羽冷冷道:“他们居然还敢露相。”站起身高声道:“是辛旗史吗?故人相逢,何
必装神弄鬼,大大方方现身吧。”
鳞光霎时间熄灭,周遭复又漆黑一团,段子羽虽是夜眼,晴中视物不啻白昼,但四下望
去,真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段子羽正自纳罕,左侧鳞光又起,旋即右侧也有鳞光闪烁,鳞光闪烁中黑影憧憧,却只
在数十米外追巡游走,并不近前。
段子羽疑窦丛生,不解何故,向司徒明月述说所见到的异状。司徒明月失声道:“小心
地下。”
话音未了,净思惊叫一声,段子羽瞥眼一望,一双筋骨暴突的手正扣住净思脚踝骨,向
沙下拉去。段子羽无暇细思,随指发出六脉神剑,变起仓促,六剑齐发,嗤嗤声响后,一声
凄厉的惨叫打破静溢的夜空。
段子羽迅即扑上,左手箕张,插入柔软的沙中,又是一声惨叫,沙下那人被九阴白骨爪
抓个正着,头骨碎裂。段子羽随手拉出,向左侧鳞光闪烁处打去。
司徒明月掣出长剑,向沙地微微起伏处乱刺,她瞬息问刺出十余剑,不时传出几声惨
叫,剑上鲜红,滴血不止。
忽听喀喇一声,司徒明月剑刃崩折,沙下蓦地里涌出十余面精钢盾牌,盾牌后乱箭齐
发,司徒明月猝然拔身而起,一式“鹤冲九天”直拔起两丈多高,堪堪避开密集如雨的乱
箭。
乱箭甫过,一篷暗器于空中炸开,段子羽登时心骇若死,怒吼道:“唐洋,好贼子。”
奋身而起,一掌隔空向暗器击去,霎时罡气如涛,将暗器击飞,司徒明月也唬得花容失色,
唐洋的暗器多喂剧毒,见血封喉,只消有一枚刺人体内,便难免香消玉陨。她尚未练到段子
羽那等百毒不侵,水火无伤的境界。
唐洋于远处见自己以最快手法发出的“孔雀开屏”未奏肤功,唱然长叹,情知如若此举
能击毙司徒明月,段子羽必然魂飞魄散,他功力虽高,亦可伺隙下手。不料他劈空掌力亦如
是威猛,后发先至,将暗器震开,此等功力实可渭旷古绝今,心中不禁大生惧意。
段子羽震开暗器,于空中一把抓住司徒明月之手,心里立时笃定,这两只手只消握在一
处,便可打遍天下无抗手,少林寺心禅堂七老尚且在二人联手下败绩,遑论别人。
二人如两朵云般冉冉下落,净思正为这猝然之变震呆,背后刀风又起,段子羽大喝道:
“后面,小心!”
他运足功力一喝,净思蓦然憬醒,持刀人却吃这一喝震得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
舞,心烦欲呕,刀于半途失去方位,劲力亦衰,慢了许多。
净思回身扣指一弹,运起“弹指神通”功夫,恰恰弹在刀背上,铮的一声,将一柄厚背
鬼头刀弹上半空,食指倏出,发出“一阳指,”指力飒然击人那人眉间“祖窍穴”上,那人
砰的一声,倒地而亡。
段子羽喝道:“好,好,弹指神通,”疾落至净思身旁,净思娇笑道:“还是‘一阳
指’管用,可惜我学得不到家。”
十几人手持盾牌缓缓逼上,唐洋在后面高声道:“段子羽,你武功高强,单打独斗我们
不是对手,莫怪我们以多力胜。”
段子羽冷笑道:“多就能胜吗?只怕未必。唐旗使,五行旗不是我的对手,要叫阵也只
有张教主够资格,你连是撤走为好,免得多伤人命。”、唐洋忿声道:“五行旗死在你手上
的还少了吗?我倒要看看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挑了我们五行旗。”
段子羽望着黑夜中熠熠发亮的盾牌,拔出倚天剑递与净思道:“用这个招呼他们。”他
与司徒明月倏然欺身近前,双掌齐出,击在两面盾牌上,只听得“轰隆”“喀喇”之声,持
盾人禁不住这二人神力,手臂寸寸断折,盾牌反向砸向持盾人,百多斤的精钢盾牌登时将人
砸成肉饼。﹨净思不甘示弱,挥剑而上,一剑横砍,倚天剑锋锐无匹,将几寸厚的盾牌从中
剖开,如切豆腐般,连同持盾人也截为两半。j这十几名手持盾牌的人均是巨木旗中臂力雄
健之人,平日两人便可抬起一根千斤重的巨木,以之撞击城门,只因巨木过于笨重,才改为
特号的盾牌应敌。不想仍抵不住段子羽二人的神力。更难当倚天剑之锋。
段子羽二人飘迅如飞,刹那间拍中十面盾牌,这十人每人手中均持短矛成单刀,都不及
出招,便被反震而回的盾牌打成肉饼。
净思年齿虽稚,武功却颇得百动师太真传,又得段子羽以一阳指为之打通小周天,武功
精进,再加倚天剑所向披靡,片刻间也斩杀了三名持盾的好手。
唐洋本指望这十几名好手能将段子羽三人困在一处,便可大施烈火、毒水之技,但旋踵
间十几人尸横沙滩,血染黄沙,心中栗栗生危,一纵身跃退回去。
烈火旗掌使辛然一声令下,登时旗下十几人手持喷筒,向三人站立处喷溅石油,段子羽
谏然一惊,一手拉住司徒明月,一手拉住净思,低喝道:“起。”登时如三条影子般急掠上
高高的沙丘。
身后“轰”的一声,几枚火箭射处,烈火熊熊,将周遭数十米照得白昼相似。唐洋抖手
打出一逢暗器,又是以最快手法打出的暗器绝技“孔雀开屏。”
净思倚天剑急舞如风,将三人护得水泄不通,但听得叮叮当当一阵清脆声响,暗青子全
吸附在倚天剑上。唐洋此举旨在既乱敌手脚,又发号施令,收一举两得之利。顿时,旗下弟
兄手待金光闪闪的喷筒,飞奔至沙丘下向段子羽三人喷射可蚀骨化石的毒水。
段子羽不敢稍有怠慢,两手一拉二女,向上冲起,冲至两丈高处,蓦然将上冲力化为横
力,平平向前飞出,火光中,三人衣袂飘扬,如三头大乌,于空中一掠而过,直滑出二十余
丈,方始落下。
明教诸人无不看得膛目结舌,想不到世上居然会有这等轻功,半晌才不自禁喝彩叫好。
段子羽三人一落地,五行旗教众早已远远趋避,聚在一处,锐金旗一阵强弓硬弩稳住阵脚,
洪水旗殿后,迅即澈走。
段子羽对洪水旗的毒水着实忌惮三分,又想不出破解之法,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飘然远
引。
五行旗虽澈走,三人仍不敢稍有疏虞,直坐至天亮才继续上路。
三人连行两日,既未遇到明教人袭击,亦未寻到百劫师太,这一日已来至昆仑山麓。仰
望绵亘千里的昆仑山脉,三人均不由得大增戒心,此处已属明教腹心之地,距总坛、大光明
顶只有数百里之遥,随时都会与明教中人发生激战。
司徒明月皱眉道:“段郎,咱们是否应该等少天师与真姐他们会合,再向前行?段子羽
道:“大哥他们脚程不下于我们,不会落在我们后面,或许他们已从别路深入了,咱们岂可
在此傻等,还是径向前寻,如路上遇不到,便在大光明顶下候着。”
司徒明月苦笑道:“大光明顶下怕是早有人候着咱们了,只怕不是真姐他们。”
段子羽听出她弦外之音,但更急于找到百劫师太,遂执意前行,司徒明月拗不过他,也
只得带路前往,昆仑山脚下却是一片绿洲,野草丛生,树木郁郁葱葱行出不远便能听到淙淙
的流水声。从大漠血战中来至此处,恍如置身仙境一般。
午牌时分,三人来至一处农舍。段子羽这几日始终以干粮果腹,口中早已淡出鸟来,一
见有人家,惊喜不已,便欲到农舍买下几只鸡,一瓮酒,以快口腹。
司徒明月揪然不乐,道:“这附近人多崇信明尊,我们以后只有清泉可饮,野果可食,
外人的东西万万吃不得。”
段子羽不信道:“我们只说是过路人,魔教中人虽邪,也未必会见人便下毒手吧。况且
即便他们下毒,我又何惧哉。”
司徒明月道:“你当然不怕,可净思妹子未必也百毒不侵。此时双方已是生死之决,他
们不下手则已,下手便会不留余地。万一净思妹子有个闪失,咱们如何向师太交待。”
段子羽心下凛然,只得作罢。净思悄声道:“我年纪小,不会有人对我起戒心的。待我
前去讨些食物,不会有事的。”
段子羽雄心复起,朗声道:“如被几个小小农舍吓住,还去大光明顶作甚,且瞧瞧他们
有何手段。”大步向农舍走去。
推开柴扉,一对农夫农妇正在院内忙着活计,见这三人进来,大为惊诧。
段子羽笑道:“大哥大嫂,我等是去大光明顶的,路途无处打尖,欲在府上买些酒肉,
烦请二位作顿酒饭。”说罢掏出一锭大银,向二人递去。
农夫农妇见了这锭大银,登时两眼放光,小户人家几曾见过这等锭银,农妇还待说些什
么,农夫早一把接将过来,笑道:“三位请屋里坐,小的马上去打酒买肉。”农妇虽连使眼
色,农夫只是一味地不理不顾。
段子羽微微一笑,便去屋内坐地。虽是小户人家,拾夺得颇为洁净,墙上挂有几张兽
皮,看来那农夫还是个猎户。
须臾,那农夫已旋风般转回来,抱着一坛酒,肩上挂着漳 野兔,不知是从何处弄来
的。不多时,几种野味已作好,摆满一桌,段子羽拍开那瓮酒,虽非上等佳酿,倒也清冽醇
正,于此处已属难能可贵。
段子羽先将酒与每样菜肴品过一遍,确信无毒,才叫二女动着。
酒香、肉香熏人欲醉,净思虽是百劫弟子,但峨嵋派中不乏俗家弟子,净思又未落发,
对酒肉禁忌并不严。三人举杯欢饮、夹肉大嚼,不多时酒肉已去了大半。
忽听门外人声杂沓,片刻间已将小屋围住,一人高声道:“兀那三个小贼,快快出来受
死。”
段子羽推窗一望,但见几十人手持弓箭、钢叉、鬼头刀等,中有一人面貌狩恶,手执一
柄八卦柴金刀,正高声叫嚷。
段子羽心中气恼,眼见这些人不过是些村夫村妇,纵然臂力强健些,与武林高手究有霄
壤之别,便与五行旗下骁悍的教众也迥然不同。对付这些人倒有手足无措之感。
司徒明月笑道:“如何?在这里你只消一露相,随时都会有这种事发生,尽是些愚夫愚
妇,杀之不武,不杀却也不行。”
眼见这些人,一阵躁动,大有杀将进来的势头,段子羽顿感惶窘无着,情知这些人崇信
明尊如神,虽技艺浅薄之至,却个个悍不畏死,而对这些人大下辣手怎么说也过意不去。
司徒明月笑道:“怎么样,我帮你个忙吧。”
段子羽大喜道:“好姐姐,你真有办法打发走这些人?”
司徒明月嫣然一笑,百媚俱生,,段子羽虽在尴尬处境。
亦不禁有些意乱神迷。司徒明月整整衣裳,走了出去,从袖中摸出一面火焰令牌,向那
些人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此罗嗦。”
为首那人一见火焰令牌,立时合什加额,拜在地上,惶恐道:“属下不知上使降临,唐
突勿罪。‘司徒明月笑道:“不知者不罪,我等出外公干,现今方归,大家散去吧。”
众人闻言各自散去,那为首的手持八卦柴金刀的人躬身道:“上使从外面回来,听说中
原武林各派要来攻打总坛,不知情形如何?”
司徒明月道:“妖魔小丑,何足挂齿。”她忽然想起百劫师太来,又问道:“你们可见
过一个中年尼姑打此路过?”
那人登时涨红了脸,道:“岂止见过,还被她打伤了好几人,那妖尼真真可恶。”
司徒明月心中暗喜,问道:“是何时的事?”
那人道:“就是昨天,那妖尼对本教出言不逊,大家齐来拿她,却吃她以妖法将众人定
住,过了半日方才好转。”
司徒明月大喜过望,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忙忙将这人打发走,对
走出来的段子羽笑道:“你如何谢我?”
段子羽当头一揖道:“容图后报。”
几人既得知百劫师太从此条路上走,当真惊喜逾恒,提足了轻功,向前疾驰。
三人中净思武功内力最低,便段子羽与司徒明月每人拉着她一只手,倒也不落后一步,
三人于山荫小路上御风而行一般,路旁景物一掠而过。
净思初次如是飞掠,既感新奇,复又想到不久便要同师傅见面,愈发乐不可支。
疾驰了几个时辰,转过一处山拗,蓦然一片小小平原展现面前,绿草茵上,数十具尸体
横七竖八,狼籍一地,断折的兵刃更不计其数,段子羽三人惊然大惊,情知必是百劫师太在
此处与明教交锋。
三人心情忐忑地将尸体翻检一过,均大松口气,幸好百劫师太不在其中。
净思忽然惊叫道:“师傅。”段子羽与司徒明月唬了一跳,却见净思手上拿着一块布
帛,位道:“这是师傅身上的。”
段子羽接过布帛,细细审视,果然是百劫师大法衣上撕落下来的,大惊道:“九阴白骨
爪。”司徒明月诧异道:“是周芷若下的手?”段子羽点点头。他最为精擅“九阴白骨
爪,”当然知道这爪法的招式,但见布帛上染有血迹,显是百劫师太已被抓伤,忧虑殊深。
段子羽三人不及细勘现场,急匆匆沿路追了下去。
正疾驰间,忽见右方一枚烟花腾起,炸开,段子羽见状一惊,居然是华山派的告急信
号。司徒明月急道:“这如何是好?”
段子羽毅然道:“先解华山之围,师太武功高绝,敌手虽强,也未必能得手。”
三人携手疾奔,半个时辰即赶到信号发出地点、金铁交鸣之声大作。段子羽定神一看。
大是愕然,居然是波斯风云三使和六位宝树王将华山、昆仑两派困住。
宁采和正斗在苦处,挣的一声,已是第五支长剑被人夺飞,作为一名剑客,没有比被人
夺走利剑更为难堪的了他反手从一名弟子腰间又掣出一柄长剑。
风云三使并不乘隙攻击,嘻嘻笑着,口中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大含戏弄之意。
成楠倒是不用兵刃,但在两名宝树王的联攻下也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詹春独对一宝
树王,倒是旗鼓相当。另外三王驱使波斯教众将二派团团围住,却不大下辣手,大有生擒活
捉之意。
段子羽略感宽心,倏然攻上,妙风使蓦感背后有人欺近,旋身一脚踢出,段子羽一晃闪
开,已绕至他背后,随手一掌拍在他后心,妙风使登时如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
流云使和辉月使见他突然到来,大感恐慌,四枚铁牌一齐砸到,却是以进为退,铁牌攻
至半途,便双双向后跃退。
段子羽并不迫赶,旋身杀入波斯教众中,他出手如电,念在波斯教众对两派人众并未痛
下杀手,是以手下也颇容情。一掌一个,霎时间将周围波斯教众直送出十余丈外。
波斯六宝树王见他到来,立时停手不攻,成楠、詹春等正被攻得手忙脚乱,此时方大松
一口气。
段子羽不见华山二老在内,忙问道:“两位师叔何以不同你们一处?”
宁采和道:“大家听说百劫师太单身独闯大光明顶,都慌了手脚,是以分路并进,二位
师叔先赶到前面去了。我们却被这群波斯鬼困在这里。”
智慧宝树王近前道:“段盟主,圣教主已传下法旨,请你率人回中原去。以后本教与你
等两不相犯,段盟主何苦为朝廷效力。”
段子羽笑道:“此言差矣。朝廷乃你们明教所立,我还犯不着为之效力,我们中原武林
此番进剿大光明顶乃为永安武林,明教一日不除,武林一日不宁。尔等与东上明教不相统
属,何必趟这混水,还是回去转禀你们教主,请她速离东土为是。”
智慧宝树王摇头道:“吾等虽与东土明教各立体系,不相统属,但同为明尊座下弟子,
焉可坐视其败亡。”
段子羽气得发笑,知道与此君在口头上也牵扯不清的,道:“你们不走,我们也不退,
多言何益,还是手上见真章吧。”缓缓一掌拍出,乃是虚招。
智慧玉却唬了一跳,常胜王于十二宝树玉中武动力最,揉身疾上,一掌迎上,波斯人并
不讲究单打独斗,霎时间智慧王从左,大圣王从右,同时攻上。
三人招式上配合默契,天衣无缝,浑如一个六手六脚的人。段子羽先前曾领教过他们联
攻的手段,知道这六五齐上,着实难以应付,便立意先击倒几位,破其联攻之势。
不料斗了十几回合,这三王联手委实精妙绝伦,只得连连飘闪趋避,竟尔没有余裕下
手。心中大是纳罕,不解这几位何以武功精进如斯。
其实诸宝树王武功并无长进。先前与段子羽一战、只因弄不清他与教主小昭的关系,惟
恐失手伤了他,教主面前担承不了罪责,是以拳脚上大是留情,束手缚脚,联攻时的精微奥
妙之处也未能尽数施展开来,才使段子羽有机可乘,一举点倒四王,现今既一切明了,为护
教而战,当然全力以赴,是以三王联手较诸先前的六王联手威力尤着。
段子羽一指点向大圣王,大圣宝树王虽在十二位宝树王中位居第一,却哪里晓得“一阳
指”的功夫,见他一指隔空而发,浑不在意,一脚疾踢其小腹。却听嗤嗤的一声响,大圣王
登时捧足大叫,一根足趾已被一阳指力击碎,鲜血渗出。
智慧王与常胜王真感匪夷所思,两人手脚不停;哇哇对叫几句,段子羽虽听不懂他说些
什么,但从脸色可以看出,大约是怀疑他用妖法。
大圣王甫退,功德王迅即补上,他手执一柄奇形怪状、说不出名堂的兵刃,所使招式端
的又刁又狠。
智慧王与常胜王也同时亮出兵刃,俱是奇门兵器,与中土所常用的十八般兵器迥异其
趣。段子羽好奇心起,且先不发指取胜,倒要一窥这几种兵器的怪异之处。
常胜王所使乃是一柄似钩非钩、似剑非剑的兵刃,却兼有剑、钩之用,兵刃招式之奇固
不待言,其身法诡异尤令人难测,较诸张无忌所使的那套怪异武功更胜一筹,段子羽若非曾
与六王酣战一场,又学得了张无忌那套诡异身法,猝然之下,当真要着了道。
当下他使开张无忌那套诡异身法,东扑西跌,雅赛醉酒一般,看上去毫无章法,实则妙
到毫巅,堪堪将三王联手凌厉无俦的攻势一一化解。
三王修忽间连攻出四五十招,相当于一名高手发出一百余招,却未伤到段子羽皮毛,均
讶然失色。段子羽武功高绝固在意表,但他忽然间使出这套身法,却令诸宝树王匪夷所思。
这套身法乃圣火令上武功,东土之上惟有张无忌一人独得其秘,再无弟二人会使,不期
段子羽突然无师自通地使出,不单中规中矩,直是熟极而流,熟能生巧了,登时看得波斯教
众目瞪口呆,矫舌不下。
段子羽大力得意,若以一阳指或六脉神剑取胜,并无出奇之处,而今以其人之道还施彼
身,打得三王首尾难顾,兴致弥高。
大圣王足趾已断,虽已包扎完好,却已落地为艰,眼见三王难以取胜,手一挥,勤修王
掣出一柄弯刀加入战团。
司徒明月长剑一挺,意欲与段子羽联手,风云三使舞牌而上,段子羽知道风云三使的透
骨针劲十分了得,叫道:“明月,用一阳指招呼他们。”
勤修王弯刀霍霍,段子羽见四王联手,不敢再托大,身子一闪,一阳指点向勤修王肋间
京门穴。勤修王有大圣王前车之鉴,知他指头上大有古怪,忙横弯刀拦住,叮当两声,两指
打在弯刀上。
常胜王从后一钧向其脖颈钩去,段子羽头一缩,一记肘锤将其逼退,智慧王五脚飞至,
段子羽躲无可躲,劲贯左腿,喀喇一声,智慧王一脚踢个正着,却脚骨震断,倒跌了出去。
勤修王弯刀堪堪砍至,蓦见智慧王如此结果,大出意表,不知段子羽又玩的什么妖法,这一
刀竟尔不敢砍。
落,惟恐他用妖法将刀反震回来,倒伤了自己,段子羽乘其一疏神间,劈手夺过弯刀,
方待封其要穴,常胜王已从后攻至,连削带钩,顷刻间攻出五式,段子羽飘闪连连,一一化
解,却也无暇点倒勤修王。
勤修玉兵刃被夺,恚怒异常,和身扑上,拳脚齐施,功德王亦从旁合攻。三王均动了真
火,招招俱是手上绝艺,再不留情。
若耐段子羽已从张无忌的身法中略窥圣火令上武功的秘奥,对其奇诡武功早已明了几
分,交手多时,更探清其底蕴。这十二位宝树王若在中土也不过是一流高手而已,只因其武
功路子奇诡莫测,大收以奇制胜之功,又善于联手攻防,是以等闲高手猝然相遇,纵然武功
胜过宝树王几筹,也难免着道。但现今在段子羽眼中,这几人的武功实不足数。
段子羽于三王密网般的攻势中闪展腾挪,游刃有余。瞥眼见司徒明月正以一阳指迫得风
云三使连连以铁牌遮挡,风云三使联手攻敌亦颇有威力,叵耐司徒明月指力雄浑,风云三使
尚属首次遇到这等邪门武功,除以铁牌遮挡指力外实无他途,顷刻间便被逼出丈外,不得欺
近身去。
段子羽见时机已到,屈指向功德王抓去,功德王对九阴白骨爪忌惮之甚,跃身退后,段
子羽左手五指颤动,发出六脉神剑,勤修王和常胜王只防他食指上有古怪,不想他五指上竟
尔发出六道剑气,连挡带避,但段子羽六道剑气甫过,旋即又是六道剑气,直等于十二位一
阳指高手发招,勤修王和常胜王以兵刃挡格,但听喀喇声响,两件兵刃寸寸折断,两王身上
也被剑气洞穿。幸好不在要害处,尚无性命之忧,却也无再战之能。
大圣王、智慧王等见了这等匪夷所思的武功,登时心骇若死,复又心灰意冷之至。十二
王横扫波斯,从无敌手,是以自负之至。来至东土,却也仅倾服张无忌一人而已。杨逍、范
遥、韦一笑武功虽高,却也非他们联手之敌,不意世上竟尔有这等武功,实是不可思议。
风云三使托地退后,将常胜王和勤修王救了下去。
大圣王沮丧至极,开口道:“不知阁下所使是什么武功,也好让我们败得有个名堂。”
段子羽笑道:“此乃在下祖传武学,名为六脉神剑和一阳指,中原武林此类武功甚多,
此次围剿大光明顶乃志在必得,尔等皆波斯人,何若卷入东土风波,自贻伊戚。还望回去禀
告尊教主,速离东土为上。”
大圣王慨叹一声,拱手道:“多谢盛意,吾等必将阁下之言转禀圣教主,请圣教主裁
夺。”说罢,率人离去。
段子羽望着扶伤而去的波斯教众,蓦地里想起小昭来,他虽与小昭仅有一面之缘,却始
终铭刻心中,现今伤了她的手下,委实有些内疚,却也是逼不得已。
宁采和道:“盟主,何以不将这些人截下。”
段子羽摇头道:“这些乃波斯教众,杀之于事无益,一旦混战起来,必多折人手,反为
不美。百劫师太和两位师叔深入虎狼之地,处境艰危,咱们还是急速救援为上。”
宁采和等均表赞同,一行顾不得休息,急急向前赶去。
话分两头,且说百劫师太当日离派而走,一人独向大光明顶潜入。
她将掌门之位传干净思,又托孤于段子羽,可谓心无挂碍,是以不惧风险,孤身前往。
她走的是一条荒僻的小路,人烟稀少,这一带明教原本防范甚严,但因调集人手阻截天师教
和武林各派,是以百劫师太得以轻易潜入明教腹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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