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dyy ()
看板echo
标题[近况] 柏苍的回忆13
时间Sun Sep 27 23:14:24 2020
https://www.facebook.com/echo.pochang/posts/2727374794202873
【顶楼】
小时候家里的顶楼是个堆放杂物的仓库,平时不会有人上去,经年累月,到我大学时十多
坪的空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连走都走不进去。回到台北後,为了有个自己的空间做
音乐,我把脑筋动到了这个铁皮屋上,花了一番力气清出杂物,摆进我从新竹搬回的
IKEA 长桌和电脑,加上一台 MBOX 和三把吉他,成了 Echo 的克难工作室。
当时我还和爸妈同住,边抽菸边做音乐这个活动,不论是把它当作一个整体或拆开来看,
都是极度不讨喜的行为,因此绝大部分在家的时间我都待在顶楼,慢慢地,我放了一台小
电视、牵了网路、带了棉被和枕头上来,这里成了我起居工作的房间,一个能让自己与外
界暂时隔绝的小天地。
当时里面最值钱的东西,是一张清朝的鸦片床,很久以前爸妈短暂经营过古董家俱店,收
掉之後它就一直被放在顶楼生灰尘。後来由於常常弄歌弄到三更半夜,为了不想打扰家
人,有几次我就索性睡在那张鸦片床上,睡着睡着就不再下楼了。那张床中间是藤的纤维
织成,其实躺起来还蛮舒服,而且它有个神秘之处,就是睡在上面很容易做梦——画面很
清晰、剧情很离奇的那种,〈梦歌〉就是 Shipy 睡在那里做了一个怪诞的梦之後写下的。
冠文毕业後,在顶楼住了一阵子,同时间春佑已经回台、小邱隔年也来台北工作,Shipy
则很拼地每个周末都从台南搭客运上来,我们非常珍惜相聚的时间,放弃六日玩乐,大多
都是窝在顶楼一起做歌。累到撑不下去时,两个男生一个睡古董床、一个睡沙发,就这样
过了好一段时间,而我一直幻想,有一天可以在这里盖一个真正的录音室,有绒布的墙
面、厚实的隔间,大面的玻璃让鼓房和控制室相望,旁边的乐器架上整齐摆放着我们所有
人的琴,当然还要有一台好的咖啡机和一间有品味的厕所。
不久後开始流行一个叫 blog 的东西,起初我觉得不过就是一种快速架站写文章的工具,
不懂在红什麽,直到春佑说我这麽喜欢写,何不试试。那几年我、 Keiichi 和冠文弄了
一首长达半小时的歌叫 D Minor,而且越做越长完全无法结束,我後来就用它来当 blog
的名字,因为 D Minor will never end。
写了一阵子之後,我渐渐感觉到它的迷人之处,在没有社群媒体的时代,blog 代表了一
个人在网路世界的面貌,为了维系热度被迫持续写作的同时,人会变得赤裸,照片可以美
图,但文字不能,它能真实地反映一个人的内心状态,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D 小调成了
我在这里与外界沟通的方式,因着对读者回应的饥渴而奋力地创作,写字也写歌,每录完
一首新 demo 我就会迫不及待放上去,回覆完一则则陆续出现的留言才会去睡,而随之诞
生的那张 24 首歌的专辑名称,字面上也就是我们在这个房间里的日子。
後来又出现了一个东西叫 Podcast,说穿了它就是一个声音版的 blog,透过 RSS 将档案
推送到 iTunes 和 iPod 上。Echo 当时也做了一个,里面有歌曲 demo、live 影像,也
有胡乱哈啦的影片,只是那时这种形式并没有流行开来,不久後这个 Podcast 也就无疾
而终。而这个短命的节目,其中一首 demo 就是〈100% U〉。
顶楼的录音设备越来越齐全,Echo 在这里录了《处女空气》和《献给生命中的纯粹》绝
大部分的吉他和 bass。接着爸妈搬走了,睡顶楼的人换成了尹均,《纯粹》录完之後,
我终於有能力得偿夙愿,把整个房间清空改造成专业的录音室,然而两年後乐团休息,我
反而渐渐变得不太上楼。
某一天,我呆坐在控制室的椅子上环顾四周,身处这个梦想已久的空间里,却感受到前所
未有的孤单。
走不掉,逃不掉,那不如就再做一张专辑,在这富丽洞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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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U -
https://youtu.be/CCZTP8fxDBk
吴柏苍《42》
2020.9.6 开始预购 | 11.13 数位发行 | 12.4 首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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