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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心得] 廖伟棠《花园的角落,或角落的花园》
时间Thu Sep 18 22:39:47 2008
※诗人
「作做为一个诗人,」廖伟棠说:「我是有点胖。」
廖伟棠。男,一九七五年生。无政府主义者;崇拜杜甫
;十六岁那年开始写诗至今,除了写诗,写小说之外,
亦从事摄影工作。
从前多写冥想的作品(《随着鱼们下沉》)到如今写出
兼顾现实与艺术的作品的他,正在思考要怎麽写才对得
起他所使用的汉语,以及为汉语带来新的可能。廖伟棠
说:「……现实正等待你去说一些东西。」
诗集《花园的角落,或角落的花园》纸黄而厚,购书三
年已使边页略泛鹅黄,内页引庞德〈少女〉末五行。全
诗如下:
树长进我的手心,
树叶升上我的手臂,
树在我的前胸
朝下长,
树枝像手臂朝我身上长出。
你是树,
你是青苔,
你是轻风吹拂的紫罗兰,
你是个孩子——这麽高,
这一切,世人都看作愚行。
※诗集
一张满地乾涩落叶的照片封面,拍下树干,拍下荒凉,
拍下一张从老房中搬出的尘封老椅,雨中廊台下,一张
老椅见证诗人在废弃故居中成诗数篇。这是诗集《花园
的角落,或角落的花园》一书的封面。由廖伟棠与林冠
中设计。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雨仍下下停停,在广东一个叫桥亭
的乡村。在乡村某处,有一栋旧居,在旧居角落,有一
处废弃多年的花园,在花园的角落,躺了一张老椅与一
个将来要浪游港中台三地的诗人。那就是廖伟棠。我常
常期待他写出更好的作品。
※诗作
还是想给正在看这篇文章的版友推荐廖伟棠,我想以他
的诗歌进入我自己的生活方式作一些陈述。
二○○四年整个八月,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修改我的
诗作,在结束这一系列关於生活的即兴写作後,里头一
些字句开始出现在成诗近一年後的我的生活中,出现在
生活的种种景况里,渐强、快板,如幽灵……
於是我开始渴望与它相反的东西,开始想避开我自己制
造出来的这种体系。这一个月来,我有几次体验到不由
自主需要某些诗歌的必要,这种需要首先出现在廖伟棠
的诗作上,我才发现三年前的我所未曾料想到的而今在
这一系列写作中所缺席的面向──观照生活──我在廖
伟棠的诗作中找到了。
我自己认为观照性书写绝非随心所欲之事,观照并非几
个片段的视觉所凑合起来的结果,只因所有一切都与自
我有关,你就在你的经验里,你的经验会反过来要求你
看清这是怎麽一回事。直接处理事物伴随而来的结果,
往往是自己年龄上与气力上的软弱,你只是用一双疲劳
的眼睛与双手搅拌你已经得到的东西,不管是写下它或
是避开它,怎样都不令人满意,你想处理真实,真实却
反过来刺瞎你的眼睛──被迷路的箭头刺瞎(代橘语)
,初读此句时我的感觉很平淡,而此刻却再真实不过。
廖伟棠的诗作感染了我,使我认识到诗作为观照生活的
方式之一,也许更该说是在对生活当下之种种忽视甚久
之後,廖伟棠让我重新记起、重新学习去看、重新去让
这样的方式延续,即使诗中的地域泰半属於香港或大陆
,但却一点也没有让我感到不合时宜,我想对於那些出
现在廖伟棠诗中之纷杂的人景物景最少最少,也能向读
者表明生活之美好,之重要,之真实,而这一切原来一
直存在於诗人对诗所能表达的确信。
诗人──我常常希望这个词别再被浪漫(意指言情绮丽
)浸透──廖伟棠,在浪游与浪游间过渡,年复一年,
他给自己提出的任务不是消耗或刺坏别人对生活的观照
(多年前我的友人曾沮丧地跟我说她再也不读诗了,她
说诗总是刺痛她,像毒药一样),甚或是阴谋论地为了
迎合读者阅读上的情调而作诗。他把经验与感知的一切
直接引入诗中,除了来自个人创作原则的要求之外,更
来自他自身对世界所抱持的情怀,而於是通过写作,得
到了快乐。怀着对现实的信心与对人的关怀的廖伟棠,
说要为汉语带来新的可能,包括诗的叙述性、戏剧性与
抒情的新可能,廖伟棠说他就怕有愧於杜甫。
二○○一年我在书店发现廖伟棠的诗集的当时,网路上
有关他的资料尚且不超过十三笔,已故诗人马骅有一次
对廖伟棠说:「太多的年轻人习惯了被忽视……」我不
知道他所谓的年轻人,指的是不是那些在很年轻的时候
,就已经开始默默写诗的诗人,廖伟棠从十六岁开始写
诗至今,也很幸运地获得了文学界的肯定。我不知道版
上读诗的人有多少,不读诗的人又有多少,即使如此,
我仍有一个非常个人的阅读建议:如果你想读生活,请
不要忽视廖伟棠。
最後我但愿还能多谈一点诗作中的形式与结构,但,我
想还是留给读者吧!那是你们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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