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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XXX99 (救救8A版) 看板: AAAAAAAA
标题: [转录][转录]伍佰访谈
时间: Tue Oct 7 01:41:28 2003
本文转载自联合报2003/07/11
宝瓶文化提供
《壹诗歌》伍佰访谈
【伺候 ◎可乐王 整理◎陈晰宜】
就像是骑着一台摩托车,车牌上写着「漂浪」二字那样。
终於,台湾也有了自己的摇滚巨星。
不论是草莽浪漫的「浪人情歌」,苦闷中寻找救赎的「白鸽」,到国族意识浓厚的「
空袭警报」。从国语抒情摇滚,到台式重金属,伍佰炫风一出,在在引发了创作形式上的
可能,也都成了两岸三地流行点播榜上的红牌。
性感与草根,温柔与男子汉,上半身与下半身,伍佰的歌曲中有许多矛盾和并置,也
因为反差造成力量。
一口招牌式的台湾国语不但在流行乐坛产生惊人的内爆效果,重塑了国语歌曲的想像
,对於台语创作的草根追寻,也一改台语歌因为创作、资金等结构性问题而始终边缘化的
处境,促成了台语诗歌的文艺复兴。
伍佰的创作,不论词曲都真情流露、粗犷有力。
伍佰的创作爆发力,也没有因为成名的包袱而退却,反而藉由流行展演艺术可能的突
围包抄。
伍佰是创作歌手,伍佰是文艺青年,伍佰也是诗人。
一位站在舞台上永远引起尖叫和风潮的诗人。
伍佰始终是有态度的。
本篇专访将直击伍佰的创作系谱,一探这位乡土文艺青年的文学文化养成,他的喜欢
与讨厌,爽与不爽,最重要的--如何在市场的贴身肉搏战中从僵化的标签中跑票,保有创
作不断变逸的路线。
可:谈谈你的书名,《我是街上的游魂而你是闻到我的人》,我很喜欢这个书名。
伍: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话说十几年前有一天,我在Tower唱片行闲逛,遇见一位向我
要签名的歌迷,我就随意签了一句话送给他。要出这本诗歌集的时候,我请企划提供
书名的想法给我,企划列了一张纸,约有20个书名,我看一眼就挑这一句了。我问企
划这句话是谁想的,原来是我十几年前在Tower随意签的那句话,那个歌迷现在变成
了唱片公司的企划之一,而这句话也就这样子找回来了。
可:很棒的故事,这是当时心情的写照吗?
伍:对,当时我的心情就是这样。来台北奋斗,和社会格格不入。
可:当时有死党一同北上吗?
伍:有,有位吴姓死党作伙从嘉义北上,最後他去了台中,而我留在台北教吉他。
可:教吉他前在台北做过哪些工作?
伍:在地下道当阶梯美语的推销员,保险公司、摆地摊、送海报都做过。
可:所以当时你有创作的慾望吗?或只是生活被许多事情追着跑……
伍:创作一直对我来说不是一种慾望,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写歌发泄;创作对我来说是
个媒介,我要做的事透过创作来呈现,跟单纯地就是要创作不同。有些人可以平常创
作一些东西放着,而我不是,我没办法那样,我是有些事情没办法说而用创作的方式
表达,有些事情太难用说的说清楚,反而用几个字表达就够了。就像中国的古文很有
趣,几个字就能表达出那麽多意思,反而说太多就不是原来要的意思,所以对於写歌
词我是这样看的。
可:「小人国」是你最早的创作吗?
伍:其实不是,之前在嘉义就有写一些,跟当时的键盘手和鼓手三人去乐器行用walkman
录了张专辑,还拷贝送人,那专辑现在还留着。
可:你一直都写台语歌?
伍:没有,平时是写国语歌的,台语歌是当时被逼着写的,只好很不好意思的写了「楼仔
厝」,但我还是觉得俗。
可:那时你觉得处理台语歌很俗?
伍:台语歌真的很俗,那时很流行「向前走」这首,但我觉得那太国语歌化了,跟我所认
同的不同,我还是认为我的比较棒!我想找出台语歌真切优美的地方,但在当时只能
找到「楼仔厝」这样的力道而已。
可:你在何时找到属於自己的台语歌力道?
伍:认识陈明章後。当时跟他同公司(水晶),他请我去编曲,他是台北的台语人,我是
南部台语人,他的淡水(北投)腔对我来讲很有趣。他扞卫台语文化的精神让我感动
,渐渐影响我、使我了解社会是怎麽一回事,而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这也不
是一、两天就晓得的,是经过一、两年的经验後慢慢得到的。
可:那你们是个什麽样性质的杂志?
伍:关於「诗歌」的杂志,谈诗论歌。
伍:对啊!以前的诗就是歌,诗应该是可以用唱的。中国古代的官员都要会吟诗作赋,所
以西方人认为当时的中国是由一群诗人哲学家统治的地方,我想现代文化不正、道德
沦丧跟诗的流失有极大关系--因为我们失去所有的,而找不到所要追求的。现在弄诗
这件事是很辛苦的,因为要把诗的文化追回并寻求新的东西。
可:做第一张专辑时,是否已经有一些创作的自觉产生?
伍:意识到自己的歌词是诗是很晚的事,刚开始只是不认同所有的流行乐,觉得太假、没
有一些真实的东西。
可:那是多後来才意识到自己所创作的东西?
伍:是自己找出来的,是到「爱情的尽头」。因为当时很多人说我国语不标准,我想这是
个角度的问题,既然国语不标准,那就走出自己的路线。
可:当年看你用台湾国语在唱歌,感觉就像看到一个背着书包上写有「浪子」字样的高中
生,长大之後竟然出唱片。
伍:对,就像是骑着一台摩托车,车牌上写着「漂浪」二字那样。
可:国中时代有没有偶像?
伍:以前我最喜欢的歌手是沈文程。
可:那你应该会喜欢「漂泊的七逃人」这首歌。
伍:对,所以写「爱情的尽头」时,就抓到那个感觉用那种方式来写,加上看了一些村上
的书,所以「挪威的森林」就因此写出来了。
可:那你在「浪人情歌」时,如何去抓 「浪人」两字的?
伍:歌名是别人取的,我本想叫它作「把你忘记」,而且那首歌还被退稿。当时我不喜欢
唱片这档事,因为有签几张唱片合约,而且第一张专辑就挂了,因为不是典型情歌,
我写的是属於自己类型的情歌,只有一首比较像市面上的情歌--也就是後来帮我改名
为「浪人情歌」的「把你忘记」,然後才发行。其实在那张专辑原本的曲目中,我并
没放入「浪人情歌」这首。是企划专辑时找了些企划人员帮忙,所以由许常德取了「
浪人情歌」这样的专辑名称,然後又问了有没有可以合这名字的一首歌,结果大家一
致鼓掌通过,很适合「伍佰」的形象。
可:你心目中的浪人是什麽样子?我看来你的歌词中有种不是走悲观的东西,而是很热血
、生命能量的,这会不会是你找寻的一个浪人的形象,或者是某个你所要投射的部分
?
伍:我觉得这是来自於很多事我把它想成没退路。其实我在上台前是很紧张的,紧张到肚
子痛、全身发软,想找代打上台,觉得很抗拒,为何莫名其妙要做这种工作,心脏都
快跳出来了。一旦上台後就没退路,不可能下台,灯光一照就要表演,因此就「连命
都不要地」唱吧,开始表演。我喜欢追求这种感觉,但这感觉是被逼出来的,我是这
样想的--如果要做一件事,那就来吧!但那之前的煎熬是有的。
可:之前的那一部分,是比较像大多诗人都呈现在那样的状态,大部分诗人是不需要去台
上,那你跟写诗的人比较不同的部分,可能就是这种「上台後没有退路」的感觉。
伍:对啊,我在写「圣石传说」就是这样。大概我的人生就是在追求这事,反正人生也没
什麽特别有趣或有意义的,那我就去追求那一次又一次的爆点。而平常的生活,我是
比较懒散的。
可:你写歌词跟曲都是一起进行的吗?
伍:都有,先有词的也有,比如说「抛弃」,也有先写曲的。但是我会比较喜欢词、曲一
起进行出来,比较省事、直接而且准确。我说过,我不是为了创作而创作,我要得到
的是创作後面的东西,所以那个旋律一定是配合歌词,「浪人情歌」就是这样一路写
下来的,「爱情的尽头」也是。
可:在做「树枝孤鸟」那张专辑,有没有什麽企图或完全没有什麽企图,还是想再现什麽
东西?
伍:那是我很少有的台语唱片。之前试了几次台语歌,比方说「少年ㄟ安啦」、「无声ㄟ
所在」、「楼仔厝」这些歌,都没有一个很明确地所要追求的东西,因为是帮电影写
的歌或是被别人逼出来的。而自己要写的时候,就必须去省思我的价值观点在哪。我
很多创作都是从「怨恨」为出发点,因为怨恨情歌所以写「浪人情歌」,怨恨唱片市
场所以就写我要的东西。那台语歌大多写的是喝酒,而之前那些像「秋风夜雨」美好
典雅的东西都不见了,都被国民党卡掉了,所以我想从被卡掉的那刻填满、衔接起来
,若台语没被卡掉的话,现在会变成什麽样子?就把那时候台语歌的气味、感觉,用
现代的方法来呈现出来,所以歌词中有一些以前的味道,像「海上的船鸣声已经响起
」这类的歌词,是现在已经不复见的景象。
可:比如现代感?你尝试从哪里去填补旧音乐的现代感?
伍:现代感这问题还好,因为我是现代人嘛!所以倒不会害怕这问题。至於一直去追求古
典的东西,而做出一张复古的唱片,那也未免太无趣了。比如说写「断肠诗」的时候
,我决定要写个诗就叫断肠诗,这是从布袋戏听到的。既然叫做断肠诗,就要有血腥
的画面,所以有蝴蝶折断翅膀、蜻蜓的头断掉、做大水……等等之类的血腥景象出现
。
可:所以你的每一首歌都有意象?
伍:嗯,听说是这样。
可:意象很重要?
伍:有画面感,那个是比较偷懒的方法,很多人觉得这样很好,但我觉得这有点偷懒,我
认为应该要更高层次点--「虚无」,就是似有若无,像道家、老子。中国的艺术绝大
部分是建立在道家上面,比如绘画。儒家没有艺术,只有礼节;而道家有艺术、有修
身养性,画山、画水或画一些其他的,所以中国的艺术主要是些道家的东西。
可:你常看一些古诗还是新诗看比较多?
伍:我不看诗。
可:还是看小说?
伍:小说有看,但是看比较多的高行健、黄仁宇的书。
可:那在看村上或高行健之前的阅读经验?
伍:看「中国时报」或「联合报」的副刊,印象中就只有这样,然後就是看电视。我阅读
经验满晚的,不太读书。
可:是一直有看副刊的经验,从小时候就开始看的吗?
伍:没有,看副刊的习惯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之前有人问过我都看些什麽,怎麽可以写
出这样的歌词,我说看副刊,因为不会太深,也不会表现过头,看起来就笨笨俗俗的
。
可:在全世界这样混,你有什麽感觉,觉得台湾的东西如何?
伍:这问题好大!我应该没办法很客观地陈述,因为觉得自己有很强烈的民族意识,尤其
到西方国家时会歧视白人,我用歧视他们来弥补被歧视的感觉,所以鼓手Dino在我们
乐团中就很惨,他是外国人,但没人要跟他讲英文。台湾就是这样子吧!当然有令人
难过的、失望的,也有给人喜欢的部分,这很难去讲清楚。
可:在你眼中,台湾什麽东西是很有希望的、特别的,值得好好发扬或去追求的?
伍:我觉得台湾如果要再往上走的话,要有像我一样断绝自己後路的决心,才会有更大的
变化,要不然就只好跟着世界变。如果真的想去做些什麽,就必须要有一刀两断的决
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否则,只能由世界或时间的型态来牵着你走。我做那首「梦的
河流」的原因,是因为感到整个人生就是一个梦,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河流,我们做的
许多事情都是它流到我们身边才去做,不是自己去追求的。比如说今天会遇到谁、明
天会遇到谁都是安排好的,该流到哪就流到哪去,而不是自己去追求的,自己去追求
的话可能要费很大的劲,而且可能会追求到错的地方。这消极的想法是一直存在的,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很多人都认识的歌手,这也不是我所预期的。
可:在华文音乐或西洋音乐里有特别喜欢谁的东西,或是可以推荐给大家的?
伍:我比较喜欢要死不活的那种音乐。一个叫David Sylvian的英国歌手,一首歌就一、
二十分钟,而且又要死不活;还有一个日本人叫阪本龙一,我对他有民族情感,因为
他是东方人,具有东方思维,他的旋律是东方的,思考也是东方的。至於华人的部分
,黑名单那张给我一些刺激,那是在说游行抗议的,所谓的社会意识就是这样一点一
点地刺激而来。
可:以前的民歌有阵子标榜把诗人的东西拿去填成歌,那时你有什麽感觉?
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民歌,觉得好救国团的感觉喔!就是康乐队的感觉……
可:你会去分析世界的状态吗?
伍:我不分析的,我说过事情不是写那麽多字就可以讲清楚,反而字少一点会更清楚,反
正本来事情就是那样,不用多一层去形容它。不过我会好奇一些事情,比如我看黄仁
宇的书提到--中国南方的政治团体都叫「会」,像同门会、兴中会等,他们都是歃血
为盟的好兄弟,共同努力奋斗救中国;北方都是用「教」,像白莲教、日月神教,是
用宗教来约束彼此。共产党就是北方的,其宗教理论就是共产主义,所以比南方的国
民党组织更为坚固--我觉得这不是分析,这个是很有趣的说法。
可:对中国的看法?
伍:不知道耶!看法一直在改变。有一阵子认为中国不是国,是一个意识形态;新加坡人
看的是台湾报而非新加坡的报纸,那就是一种觉得自己是中国人的意识形态,所以台
湾无论如何都不能分裂出去,因为这是个意识形态的问题;中国那麽久还不会被打散
,这也是个意识形态的问题,中国太大了、人太多了,所以中国人有中国的统治哲学
,跟西方松散的组织系统不同。我不知道,这看法一直在改变。第一次到中国大陆去
,感动到都快哭出来了,心想着「这是我们的天安门、故宫啊,我要在这弄个band,
把北京干掉!」……不过刚到台北看到总统府时也感动得想哭。
可:中国音乐?
伍:看他们的人就知道啦!土就是土,天就是天,石就是石,没有资本主义色彩就是没有
。台湾如何?台湾是什麽样,台湾音乐就什麽样,看台湾的音乐就知道台湾。像现在
的孙燕姿、范文芳、阿杜,标准新加坡style,乾净、亲切、有点水准,美好、健康、
快乐,就跟他们住的房子一样--好似样品屋一般。
可:台湾的样子会不会比较 interesting?
伍:有趣吗?台北人看南部人唱「跷脚摸胡子」、看他们唱江蕙的歌,可能会觉得俗俗的
,南部人看台北人喜好的东西,或许会觉得搔不到痒处;我看英雄本色里周润发带着
双枪去卡拉OK时放的就是台湾歌,就觉得很有趣呀。所以东西就在那里,就是长那样
子,有不有趣见仁见智,我不会加以评论。台湾有些歌曲过去大陆或大陆有些歌曲到
了台湾感觉都不对味。而若台湾再继续国际化,台湾就什麽都不是了,若台湾只求自
己发展但不管外面,又太狭隘了。所以要先有了健康的基础,再去追求想追求的才是
。
可:看电视吗?看什麽电视?
伍:乱看。比如「坷垃传奇」。
可:那是什麽东西?
伍:公视的木偶剧。
可:你觉得为何台湾的乐评很少写台湾的地下乐团,都搞国外?
伍:没办法写嘛。因为音乐类型是抄袭的,歌词内容抓不着边际,怎麽写?我常听地下乐
团表演,好听的不超过三首歌,气氛无法high超过45分钟。
可:会不会觉得地下乐团写的东西都比较属於个人的情感,少去关心身旁的事物。
伍:最主要是听不懂歌词的内容,音乐旋律也是抄的,无法产生共鸣。像「後现代」、「
拼贴」,我想没有多少人全懂,不知道它真正的意涵、带来了什麽。这就是外来文化
,跟本土文化没有太大关联,像我的歌「爱情的尽头」--「早知结果如此,何必当初
曾相逢」就比较帅。所以诗如果要有未来,不只跟国外学习表面的东西,要看的是他
们用什麽方式使用自己的语言。为何地下乐团没人听,就是太西化了,跟广大社会群
众没有关联。要往下发展,断去退路,要达到没东西讲只有台湾可讲的地步就是了。
虽然我要往下,但我用的是另一种方式。像「树枝孤鸟」就不是俗的,或不堪入目的
东西。我要让人知道,台语是如此优雅、我们的语言是如此有力道、有味道。国内一
些问题在於重复的东西太多,国外很多乐团也是这样。除非抛弃音乐的形式,没有形
式才不会过时。
春夏交接的当时 蝉声哀啼响上天
蝴蝶折翅落大水 路边有断头的蜻蜓
下埔雷雨落满墘 日头犹原光晴晴
照着南国的都市 照着流浪的男儿
--「断肠诗」
是你来反悖 我的爱和痴迷
才害我落堕落你的陷阱为你付出一切
我不应该 搁再贪恋美丽
野蝴蝶嘛会堕落花下随土飞
--「徘徊夜都市」
他们嘴巴总露出一种特殊的笑容
他们的腰部常常弯下大概一尺多
我不懂他们为什麽都习惯怎麽做
总让我感到浑身有点不快活 啊
--「小人国」
你那美丽的花衣裳 如今全都变了样
你的故乡在东方 有着神秘的力量
让我撕开了你胸膛 抖落旧梦和陈伤
冲出霞光万万丈 照亮茫茫的穹苍
--「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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