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idha (东岐明)
看板Taoism
标题Fw: [原创]【试稿】《大中至正‧大中神明第二》
时间Wed Sep 5 01:49:01 2018
※ [本文转录自 Confucianism 看板 #1RZiIeek ]
作者: amidha (东岐明) 看板: Confucianism
标题: [原创]【试稿】《大中至正‧大中神明第二》
时间: Wed Sep 5 01:45:05 2018
【试稿】《大中至正‧大中神明第二》
此稿主要本於《大学》《中庸》《易传》而引绎先秦思想,连系儒道佛之
禅修传统,融会中国民本与欧西民主并昇华自由主义传统,以阐述内圣外
王之中道理想。传承方面,荟萃先秦儒道思想菁华,建构中道理念架构,
以可作为国学明道之基础纲要。内圣方面,贯通《大学》格致诚正,会通
儒道佛家,而融合《大学》《中庸》《易传》之心性思想体系。外王方面
,发展《大学》修齐治平,推衍民本民主理念,创化阴阳五行政体架构,
建立神圣自由主义与神洲文明理想。
东岐明
文中参阅国学经典文本[01],大多可以查阅《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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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神明〉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静,静而後能安,安而後能虑,虑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後,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
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
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诚,意诚而後心正,心
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齐,家齐而後国治,国治而後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
,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礼记‧大学》∵〈元纪〉[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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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所谓「大学之道」[03],就是相关西汉大儒董仲舒受诏贤良,在其应对武
帝提问的天人三策,关於「兴太学」的士人教育之道。汉武帝虽然采纳其策而兴办太学
,然而董仲舒後来却因遭受谗谤而下野闲居,无法参预政事。《大学》此篇就是董仲舒
在野所作之太学教育理想[04],期许太学士人之中道修身行持以民本理念而安平家国天
下[05],至今已然成为中国文明於内圣外王之系统政治哲学[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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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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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学记》言及「大学之道」所谓『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是故
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夫然後足以化民易俗,近者悦服,而远者怀之,此大
学之道也』『大学之礼,虽诏於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正是指明《礼记》所谓
大学教育,乃是超越一切政治权威之上,在於培养实践民本理想的士人君子,而以化育
社会民众。因而《礼记‧大学》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以
化民易俗之弘扬次序,乃是由「止於至善」而「亲民」而「明明德」,所以其後段落才
以『明明德於天下』为其终极理想[07]。
所谓「明明德」之「明德」是指社会生活的文明德行,而「明明德」即是昭显发扬
文明之德[08]。所谓文明之德,不仅只是政治社会群体的公德素养,尚有个体生命安享
於真善美之文明理想。所以「明明德」虽有天下为公的群体实现场域,但其实践却是始
於个体生命,而以体行文明之德,所以《大学》乃言『皆自明也』。
所谓「亲民」是指亲和民众以而使民相亲。在社会生活的实际呈现,就是获得民众
信任,建构民众互信,建立社会诚信,乃致诈伪无法立足社会,《大学》故谓『无情者
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实现文明德业必然基於诚信社会;是以「亲民」之实践理想
,乃在革新伪陋民习而创建诚信社会,所以《大学》乃引《康诰》所述『作新民』。
所谓「止於至善」即是止於达善[09]。所谓「至善」的达善之行,就是相关《中庸
》所谓『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而其入手修习实践即是《中庸》之谓『博学之
,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自励弗措之道。所谓「止於」即是相关《易传
》诠示艮卦之谓『艮,止也』『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就是有关《中庸》『君子素
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的素位自得修为。所以《大学》乃引
孔子所言『於止,知其所止』,又引《诗经》『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即谓「止於
至善」修为乃是,止於当止,不自伐善,敬慎自谦以而不有道德傲慢,即是相关《中庸
》所谓『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
君子胡不慥慥尔』。因而「止於至善」的真诚修持,就是自谦向善而不忮不求,乃以人
格诚信处世,从而教化社会诚信,正是相关《中庸》所谓『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
乎身矣』。
《大学》所期许士君子「止於至善」而「亲民」以「明明德」的理想宗旨;也就是
期勉家国天下的士君子们,作为引领社会与参与政治的智识阶层,不仅是要领导民众,
更应当要尽己所能来服务民众,以造福家国天下的一切民众苍生。此种儒家德治理想的
士君子胸怀,也就通於中华民国国父孙文所倡导「人生以服务为目的」的平等精义,正
如孙文在《三民主义‧民权主义第三讲》所述:
『天之生人,虽有聪明才力之不平等,但人心则必欲使之平等,斯为道德上之最
高目的,而人类当努力进行者。但是要达到这个最高之道德目的,到底要怎样
做法呢?……,则人人当以服务为目的,而不以夺取为目的。聪明才力愈大者
,当尽其能力而服千万人之务,造千万人之福;聪明才力略小者,当尽其能力
以服十百人之务,造十百人之福。所谓巧者拙之奴,就是这个道理。至於全无
聪明才力者,亦当尽一己之能力,以服一人之务,造一人之福。照这样做去,
虽天生人之聪明才力有不平等,而人之服务道德心发达,必可使之成为平等了
。这就是平等之精义。』
大学之道由「止於至善」而「亲民」而「明明德」的三纲;标示着太学教化之於民
间,乃以自谦知止达善、而以建立诚信社会、终以发扬文明德业的逐步阶段。知止达善
的心意修持进程,则是《大学》其後所示『止、定、静、安、虑、得』六意至善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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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静,静而後能安,安而後能虑,虑而後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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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定静安虑得」六意,就是「止於至善」心迹修为的实践进阶,也是修习达善的
德性心意阶段。知善可止,人之心行造作,乃有止守之向善德范,故谓『知止』。意有
所止,人之心志向善,乃有笃定之专壹意旨,故谓『止而後有定』。意有所定,人之心
绪向善,乃有宁静之恬寂意境,故谓『定而後能静』。意有所静,人之心情向善,乃有
安祥之愉悦意愿,故谓『静而後能安』。意有所安,人之心思向善,乃有审虑之忠恕意
图,故谓『安而後能虑』。意有所虑,人之心术向善,乃有相得之明辨意义,故谓『虑
而後能得』。人之止於至善,随其心意向善,进而笃行善道,以而增益其达善之德。
「止定」是意志之迹,「止」谓意志之导引止守,「定」谓意志之专壹笃定。「静
安」是意气之迹,「静」谓意气之沉静柔顺,「安」谓意气之恬悦安适。「虑得」是意
念之迹,「虑」谓意念之思虑观察,「得」谓意念之善得胜解。意志止定,乃可致勇而
以不惧,有关人格愿性(AQ)之善。意气静安,乃可致仁而以不忧,有关人格感性(EQ
)之美。意念虑得,乃可致智而以不惑,有关人格理性(IQ)之真。「止定静安虑得」六
意至善之行,即通《中庸》所谓『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也』,并也
相关人格修养之心意性向,而相应於真善美之生命体验[10]。
六意乃是「止於至善」的心意向善之迹,而其自勉修为的达善之行,即通《中庸》
所谓『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
,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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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後,则近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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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指德行之对象,「事」指德业之经历。德行对象有本末之分,故谓『物有本
末』。德业经历有终始之别,故谓『事有终始』。事物依其德相分别,乃可察知实践至
善明德之次第先後,故谓『知所先後』。以下「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
、治国、平天下」即是实践至善而以成就的德业经历之事,其德行对象之物即是「物、
知、意、心、身、家、国、天下」,而其终极理想即是大学之道的「明明德於天下」,
故谓『则近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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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
知至,知至而後意诚,意诚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
後家齐,家齐而後国治,国治而後天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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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目所论之内圣外王,
并非只是个人修持之道,而是在於个体心性到群体文明的逐步至善转化。格致诚正的内
圣之道,由慧观格物,而智见致知,而真情诚意,而清净正心之正念禅修道行;乃是人
类生命修行至善,基於禅修慧观,而觉知观智,而诚证意念,而端正心灵的正念修行工
夫。修齐治平的外王之道,由个人修持,而家族和齐,而国邦治理,而天下安平之普世
文明德业;乃是人类社会德化至善,基於生命个体,而至生命群体,而至政治组织,而
至普世文明世界的人文历程阶段。八目次第的终极理想,就是革新化民最终目标之「明
明德於天下」而达致世界大同的文明德业理想,如於孔子《礼记‧礼运》所谓大同理想
之世界图像。
「格物」是指“达及事物本相”,即对应於禅修慧观初步入门之照见万物究竟法相
[11]。《大学》开创「格物」一词,相关《尚书》泛用「格」字意义,以喻心性功夫;
「格物」之「格」,源自《尚书》「格」字古义,意指「达及、到达」[12]。格物即是
禅修慧观之入门心性功夫,相关佛家修持之南传上乘内观观智或北传大乘般若观照[13]
。禅修慧观照见事物本相,功夫安定即可体验禅悦轻安心境,功夫细密即可体会心性不
为外物情境所动[14],老子《文子‧守无》谓之『细万物即心不惑』,以而董仲舒《春
秋繁露‧天道施》有谓『是故至诚遗物而不与变,躬宽无争而不以与俗推,众强弗能入
,蜩蜕浊秽之中,含得命施之理,与万物迁徙而不自失者,圣人之心也』,《管子‧内
业》有谓『是故圣人与时变而不化,从物而不移』,从而自然避免孔子《大戴礼记‧哀
公问五义》所谓『从物而流,不知所归,五凿为政,心从而坏』之放逸失德,乃应孔子
《礼记‧哀公问》所谓「成身」之『不过乎物』。格物功夫高深,心达自在而不黏滞所
观物境,即可体察明觉万物本相自然不断生灭变化[14],老子谓之《文子‧守无》『同
变化则明不眩』、《老子》『天门开阖,能为雌乎』,庄子谓之《庄子‧天下》『芴漠
无形,变化无常』『其应於化而解於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因而《系辞传》即
以门户辟阖,喻示觉知万相生灭,而谓『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
。心性觉知一於物相生灭氛围,即应《庄子‧则阳》所谓『冉相氏得其环中以随成,与
物无终无始,无几无时;日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阖尝舍之』[15]。
物化境界即是心性所觉之自身外物变化氛围,相应《黄帝内经‧天元纪大论》所谓
『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一不化者於物化境界,《庄子‧则阳》有谓『圣人达绸
缪周尽一体矣,而不知其然,性也』,即是生命天赋之心性觉知,所以认知任运物相,
《黄帝内经‧本神》之谓『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物之相对感应变化,心性觉知为乾
,物相作成为坤,《系辞传》故谓『乾知大始,坤作成物』[16]。中道心性觉知一於君
临任使事物,《庄子‧天下》有谓『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於一』,《管子‧内业
》谓之『执一不失,能君万物;君子使物,不为物使;得一之理,治心在於中』。凡俗
众生陷於物化境界而迷失心性,《礼记‧乐记》有谓『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哀乐
喜怒之常,应感起物而动,然後心术形焉』,《春秋繁露‧天道施》有谓『故曰外物之
动性,若神之不守也;积习渐靡物之微者也,其入人不知,习忘乃为常然若性,不可不
察也』,《庄子‧徐无鬼》谓之『驰其形性,潜之万物,终身不反』;格物功夫以返复
中道心性觉知,即相关於《老子》『多闻数穷,不如守中』『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之
观化复性,《文子‧道原》更谓『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害也』『夫人
从欲失性,动未尝正也,以治国则乱,以治身则秽;故不闻道者,无以反其性;不通物
者,不能清静』『人之性欲平,嗜欲害之,唯圣人能遗物反己』,《庄子‧天道》则谓
『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心性觉知在於有
情生命,无情生物不具心性觉知,而人类是人间世界之最上有情生命型态,《荀子‧王
制》是谓『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
、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心性功夫之修持程度,有关其觉知达至之物相境界;
是以《庄子‧齐物论》论析物化境界,即谓『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
「致知」是指“达致中道觉知”,即是达致《中庸》『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的中道之知,正相关於佛家慧观修行之达致观智觉知。『致知在格物』是指「致知」「
格物」为修通中道之一体两面,其以通达心性谓之「致知」,其以通达物相谓之「格物
」。「知至」是指“心性觉知达至中道”,『物格而後知至』即是「格物」入手而引致
「知至」入道。中道之观智觉知,一贯以明物化阴阳之理,《系辞传》故言『一阴一阳
之谓道』;止於至善乃见,本然性命既成,不染欲尘而仁,清明无垢而智,业障凡俗不
察却仍作用,乃是君子明道之性,故而《系辞传》有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
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君子中道之知
,即是相关帝舜《尚书‧大禹谟》训诲心性功夫之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
,允执厥中』。圣人亦是依此中道之知,发挥仁智之用,任运作为万物以成就天下德业
,己心忧患世局而其观智觉知却是不随情意变化,《系辞传》故谓『显诸仁,藏诸用,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中庸》是谓『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
中道觉知之於任运万物:其觉知之性乃由天赋自命,其中道之教乃在人为修行,而
中道传承乃以觉知之明,是而《中庸》述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其任运万物乃是心神明达而物不乱心,《管子‧内业》谓之『神明之极,照乎知万物
,中义守不忒;不以物乱官,不以官乱心,是谓中得』。心神本然不落物化阴阳境界,
《系辞传》故谓『阴阳不测之谓神』。心神应乾,物化应坤,《说卦传》谓之『神也者
,妙万物而为言者也……然後能变化,既成万物也』;《系辞传》谓其作卦『以通神明
之德,以类万物之情』[17],其性存养乃在『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其用济世乃在『
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而有谓『穷神知化,德之圣也』。穷神之道,《荀子‧劝学
》有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庄子‧天地》有谓『神全者,圣人之
道也』,《庄子‧刻意》有谓『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
,合於天伦』,《庄子‧天道》而谓『极物之真,能守其本,故外天地,遗万物,而神
未尝有所困也』,相关《说卦传》之谓『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和顺於道德而理於
义,穷理尽性以至於命』。知化之道,《庄子‧德充符》有谓『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
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文子‧自然》有谓『变化无常,得一之原,以应无方,是谓
神明』,《文子‧精诚》有谓『故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为也,不可以强力致也。故大
人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与鬼神合灵,与四时合信,怀天心,抱地气,执冲含和,
不下堂而行四海,变易习俗,民化迁善,若生诸己,能以神化者也。』,《黄帝内经‧
天元纪大论》有诉『神用无方谓之圣』,相关《系辞传》之谓『夫易,开物成务,冒天
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穷
神知化之中道德业,即应《中庸》所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
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
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诚意」即是《中庸》之诚的心意素养[18]。诚意之天启功夫,在於「格物致知」
的君子明道之性,《中庸》故谓『诚者,天之道也』『自诚明,谓之性』;亦是圣人中
道之本,《中庸》故谓『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意之人
为工夫,在於「止於至善」的君子明道之教,《中庸》故谓『诚之者,人之道也』『自
明诚,谓之教』;亦是君子达善之本,《中庸》故谓『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诚意乃是天人合一之明道素养,《中庸》之谓『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中道之明,乃
在自觉致知至善,《中庸》故谓『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中道非由外致,本
然率性自存,《中庸》故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道不远人,人之
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中道非从外求,乃在明性自得,《孟子‧离娄下》故谓『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
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中道非仅自得,更在得人成位,《文子‧下德》
故谓『能用人力者,必得人心者也;能得人心者,必自得者也』。明道觉性,首先乃由
自心独拔於外物之化,进而格除无明,睹闻隐微,得致中诚,《庄子‧田子方》有谓『
似遗物离人而立於独也』,《中庸》故谓『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19]。诚意之德操实践,乃是谦敬无伪而不
愧不怍,所以《大学》乃言『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
独也』,是而《中庸》有谓『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於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
之所不见乎』『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的诚谦之道。
孔子晚年悔过反省,承述中道而启「中庸」[20],叹谓《论语‧雍也》『中庸之为
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子思《中庸》承「中」继「诚」,董仲舒《大学》续「
庸」以「谦」,乃有中庸至於诚谦之道。诚为中之心性表现,中为诚之心性修持,谦为
庸之心态表现,庸为谦之心态修持,诚谦表现即相应於中庸修持。谦庸心态工夫之於中
诚心性功夫,旨在勉以慎独之敬,从而避免道德傲慢伪善;「慎独」即是敬慎独心修为
。心志专独而陷自我偏执,自是於内则傲慢,自饰於外则伪善,也就离於中诚气象之人
格型范,《大学》有诫『此谓诚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专独恃中而狂傲
妄伪,非为君子行径,《中庸》故谓『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是以中道修
持之失,自贤智者恃己有得,习愚劣者惑物不得,孔子《中庸》故谓『道之不行也,我
知之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
』,《老子》乃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尚书‧大禹谟》有谓『满招损,谦受益
,时乃天道』。《管子‧内业》之谓『内静外敬,能反其性』,独一以静,谦庸而敬,
返复中诚之性,自尊自信而气度宽宏,卑让不争而莫之能胜,《中庸》有谓『故君子不
动而敬,不言而信』,《彖传》故谓『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终也』,《文
子‧守弱》是谓『圣人卑谦,清静辞让者见下也,虚心无有者见不足也,见下故能致其
高,见不足故能成其贤』,孔子有谓《孔子家语‧六本》『夫自损者必有益之,自益者
必有决之』『道弥益而身弥损。夫学者损其自多,以虚受人,故能成其满博也。天道成
而必变,凡持满而能久者,未尝有也。故曰:自贤者,天下之善言不得闻於耳矣!』『
不令自满,所以能久也』。中诚谦庸而通达人世,孔子有谓《论语‧颜渊》『夫达也者
,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系辞传》『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
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孔子
家语‧六本》『以富贵而下人,何人不与?以富贵而爱人,何人不亲?发言不逆,可谓
知言矣;言而众响之,可谓知时矣!是故以富而能富人者,欲贫不可得也;以贵而能贵
人者,欲贱不可得也;以达而能达人者,欲穷不可得也。』、《孔子家语‧三恕》『聪
明叡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
;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也。』
中诚性明,谦庸态密,乃成天人合一之中道修为,《关尹子‧九药》有谓『操之以
诚,行之以简,待之以恕,应之以默,吾道不穷』,《素书》有谓『神莫神於至诚,明
莫明於体物』,《系辞传》更谓『圣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
,智以藏往』。圣人中道与民同意,《文子‧道原》有谓『精诚形乎内,而外喻於人心
,此不传之道也』,《文子‧精诚》更谓『抱道推诚,天下从之如响之应声、影之像形
』。神明预知未来,《中庸》有谓『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
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
如神。』智识蕴藏对策,《中庸》有谓『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
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智也。性之德也,合外
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修道明诚以曲致中正之德,造就人格型范着世,发扬推动
世务变化,《中庸》以谓『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
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庄子‧徐无鬼》有谓『修胸中之诚,以应天
地之情而勿撄』『知大备者,无求、无失、无弃,不以物易己也;反己而不穷,循古而
不摩,大人之诚』。《荀子‧不苟》有述诚德而谓『夫诚者,君子之所守也,而政事之
本也』『君子养心莫善於诚』[19]。
「正心」是指端正个人心灵。正自诚明,以性率心,就是生命身心的正念观照之道
,《庄子‧在宥》有谓『无为而尊者,天道也』;正自明诚,以教修心,就是生命身心
的正念达善之道,《庄子‧在宥》有谓『有为而累者,人道也』。心灵正念之道[21],
即是中道天人合一常持身心,《中庸》乃谓『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故至诚无
息』。中道正心,觉知清明,节和情愫,善顺世态,《春秋繁露‧天道施》有谓『纯知
轻思则虑达,节欲顺行则伦得』,《中庸》是谓『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天
下之达道也』,《文言传》故谓『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於四肢,
发於事业,美之至也』『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
不伐,德博而化』而相关中庸之道的止於至善以明德化民。
中正之心,在己修身,於物应化,《管子‧内业》有谓『正心在中,万物得度』『
能正能静,然後能定;定心在中,耳目聪明,四枝坚固,可以为精舍』,《文子‧道原
》有谓『正汝形,一汝视,天和将至;摄汝知,正汝度,神将来舍,德将为汝容,道将
为汝居』『故以中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则外能牧之;中之得也,五藏宁,思虑平
,筋骨劲强,耳目聪明。大道坦坦,去身不远,求之远者,往而复返。』,《春秋繁露
‧循天之道》有谓『夫德莫大於和,而道莫正於中……是故能以中和理天下者,其德大
盛;能以中和养其身者,其寿极命』。中和达道之神明易德,诚谦理位於乾坤天地之中
,《系辞传》有谓『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22]『夫
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
[23],《中庸》是谓『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
位焉,万物育焉』。
「修身」是指修省个人身仪品行,乃是个人举止行为之修明。身仪善应生活而克己
复礼,孔子有谓《中庸》『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24]、《论语‧颜渊》
『克己复礼为仁』、《孔子家语‧六本》『无体之礼,敬也』、《孔子家语‧大昏解》
『敬也者,敬身为大』、《礼记‧表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子夏有谓《论
语‧颜渊》『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品行反省自身而复监自知,孔子有谓《
论语‧里仁》『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系辞传》有谓『复,德之本也』
『复,小而辨於物』『复以自知』[25],《春秋繁露‧二端》有谓『修身审己,明善心
以反道者也』。个人身仪品行之修为自成,孔子有谓《孔子家语‧贤君》『恭敬忠信而
已矣!恭则远於患,敬则人爱之,忠则和於众,信则人任之;勤斯四者,可以政国,岂
特一身者哉!』,《大学》之谓『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文子‧精诚》有谓『信,君子之言;忠,君子之意;忠信形於内,感动应乎外,贤圣之
化也』。个人举止行为之庄敬自重,孔子有谓《论语‧学而》『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
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26]、《礼记‧表记》『君子慎以辟祸,
笃以不揜,恭以远耻』。善应生活之本,即是忠诚信实之敬勉笃行,孔子之谓《论语‧
卫灵公》『言忠信,行笃敬』、《论语‧为政》『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克己复礼
之本,即是孔子《论语‧卫灵公》所谓『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颜子有谓《
孔子家语‧颜回》『一言而有益於智,莫如预;一言而有益於仁,莫如恕;夫知其所不
可由,斯知所由矣』。中道修持的忠恕之道,即在自忠恕人,孔子是谓《中庸》『故君
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於人』;其行应世乃是和
睦众人而不逐流盲从,孔子故谓《中庸》『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
哉矫!』。忠恕之道乃在止於至善而推己及人,是而孔子有谓《论语‧卫灵公》『君子
求诸己』、《论语‧颜渊》『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论语‧里仁》『不患无位,
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荀子‧子道》《孔子家语‧三恕》诘问弟子
仁智,评论君子本末,乃是本於『智者自知,仁者自爱』而『智者知人,仁者爱人』而
『智者使人知己,仁者使人爱己』,《孔子家语‧颜回》又谓『爱近仁,度近智,为己
不重,为人不轻,君子也夫』;《大学》是谓『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後求诸人,无诸己而
後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
忠恕之道,於家庭为孝悌,於人物为仁爱,於世事为信义,於气化为和平,乃为礼
法自由之理[27]。曾子《论语‧里仁》阐发孔子『吾道一以贯之』而谓『夫子之道,忠
恕而已矣』,阐述忠孝更谓《大戴礼记‧曾子本孝》『忠者,其孝之本与』、《大戴礼
记‧曾子立孝》『君子立孝,其忠之用,礼之贵』『君子之孝也,忠爱以敬』。孔子乃
谓《孝经》『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孔子家语‧弟子行》『孝,德之始
也;悌,德之序也;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也』,有子之谓《论语‧学而》『君子
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孟子之於仁爱,有谓《孟子‧尽心下
》『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孟子‧尽心上》『君子之於物也,爱之而弗
仁;於民也,仁之而弗亲;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离娄下》『君子以仁
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孔子
言仁,有谓《礼记‧表记》『仁者,人也;道者,义也』、《论语‧里仁》『君子去仁
,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於是,颠沛必於是』、《孔子家语‧儒行解
》『夫温良者,仁之本也;慎敬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逊接者,仁之能也
;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
《论语‧阳货》『能行五者於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
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孟子阐述仁义,有谓《孟子‧尽心上》『君子所
性,仁义礼智根於心』『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孟子‧告子上》『恻隐之心,
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忠信,乐善不倦
,此天爵也』。孔子阐述信义,有谓《论语‧卫灵公》『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
以出之,信以成之』、《孔子家语‧儒行解》『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为干橹,戴仁
而行,抱义而处』。董子阐述和平,於身有谓《春秋繁露‧威德所生》『不和无德,不
平无威,天之道也,达者以此见之矣』、《春秋繁露‧循天之道》『故仁人之所以多寿
者,外无贪而内清净,心和平而不失中正,取天地之美以养其身』,及政而谓《春秋繁
露‧天地阴阳》『世治而民和,志平而气正,则天地之化精,而万物之美起』。《礼记
‧礼器》有谓『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论语‧
学而》有谓『礼之用,和为贵』,《荀子‧大略》有谓『礼以顺人心为本,故亡於礼经
而顺於人心者,皆礼也』、『礼也者,贵者敬焉,老者孝焉,长者悌焉,幼者慈焉,贱
者惠焉』;孔子有谓《礼记‧哀公问》『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言及执政又谓
《孔子家语‧执辔》『以德以法;夫德法者,御民之具,犹御马之有衔勒也。君者,人
也;吏者,辔也;刑者,策也。夫人君之政,执其辔策而已。』[28],述及政道德尚更
谓《孔子家语‧王言解》『夫道者,所以明德也;德者,所以尊道也』、《大戴礼记‧
四代》『圣,智之华也;智,仁之实也;仁,信之器也;信,义之重也;义,利之本也
,委利生孽』[29],阐发德化成身亦谓《礼记‧哀公问》『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
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
其身』、《系辞传》『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论
语‧尧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适
道立身,权变成德,荀子有谓《荀子‧子道》『入孝出悌,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
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曾子有谓《论语‧泰伯》『士不
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远乎!』,孔子有
谓《文言传》『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
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
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庄子‧缮性》有谓『当时命而大行乎天下,则反一无迹
;不当时命而大穷乎天下,则深根宁极而待:此存身之道也。古之存身者,不以辩饰智
,不以智穷天下,不以智穷德,危然处其所而返其性已,又何为哉!道固不小行,德固
不小识。小识伤德,小行伤道。故曰:正己而已矣!』
「齐家」是指齐睦家人亲族,相关和齐一切亲友群体;「齐」谓人伦之齐,「睦」
谓人情之睦,即是亲友相处之敬齐和睦。忠恕之行,推及家族齐睦之亲爱和敬,可谓「
亲和」[30]。孔子述兹,成长学习有谓《论语‧学而》『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
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婚姻成家有谓《孔子家语‧大昏解》『妻也者
,亲之主也;子也者,亲之後也;敢不敬与,是故君子无不敬』,成就家族可谓《礼记
‧表记》『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君子之道以致家族齐睦和乐
,《中庸》谓之『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诗曰「妻子好合,如
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齐家」就广义言,其对象可达人情连系之关系群体,而及朋友之信与君臣之义,即是相
关《中庸》所谓『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
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也。
』
《序卦传》述及客观自然而人文秩序之感应演化,以谓『有天地然後有万物,有万
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妇,有夫妇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
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礼义有所错;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人伦始於
亲子而生於夫妻,起於亲子关系而受人伦,造於夫妻家庭而启人伦,所以君子入世成家
乃有夫妻之道。君子中道处世修为,下彻入世耗费精神於成家立业而以涉及夫妻生活之
爱情迷愚与性爱不肖,上彻出世察知微隐至超脱解脱而以通达神明易化之道理性命与天
地万物,《中庸》故谓『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之焉;及其至也,虽圣
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
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
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31]
』
君子中道,彻上彻下,上彻出世以安泰天地,下彻入世以安平天下,人间天下安平
是为人道文明之德,法界天地安泰是为天道神明之德,《中庸》有谓『唯天下至诚,为
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
!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智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是而君子出家修行而舍入世责
任,乃是超越人间仁爱礼义,立其道则於教化人天与度化鬼神,成其德位於人天师表与
鬼神尊范,进而安泰天地而福佑天下,《庄子‧天道》即阐发至人超脱凡尘而谓『夫至
人有世,不亦大乎,而不足以为之累,天下奋柄而不与之偕,审乎无假而不与利迁,极
物之真,能守其本;故外天地,遗万物,而神未尝有所困也。通乎道,合乎德,退仁义
,宾礼乐,至人之心有所定矣!』,《文言传》有谓『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
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後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
,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是以孔子阐述君子之道至於神明达德通化,有谓《论语
‧宪问》『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人伦和睦之於天地神灵,於亲则享济祖宗魂魄,於尊则礼敬天地神只。人道世界相
化於中,上有神道天界之阳,下有鬼道地界之阴,三界交涉互动影响,是以人间和谐相
关神鬼协同佑助,乃有崇神济鬼以祭祀之礼,孔子乃谓《中庸》『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
!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然
而人事首在尽己,得道者昌,失道者亡,非由鬼神私意可以主导,神人鬼众皆从道德义
理而以趋吉避凶,孔子《孔子家语‧五仪解》有谓『存亡祸福,皆己而已;天灾地妖,
不能加也』『灾妖不胜善政,寤梦不胜善行;能知此者,至治之极,唯明王达此』;迷
信鬼神乃是愚昧行径,谄媚鬼神更易招致祸患,孔子故谓《论语‧雍也》『务民之义,
敬鬼神而远之,可谓智矣』。礼敬神只,享济魂魄,范於祭祀,《礼记‧祭统》有谓『
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礼。礼有五经,莫重於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
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以人伦之治及於天地神灵,《礼记‧礼运》有谓『故圣人
参於天地,并於鬼神,以治政也』。
人伦情谊是为私节,天下德业是为公义,孔子评论管仲之功在天下,有谓《论语‧
宪问》『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於沟渎,而莫之知也。』[32]。管仲《史记‧管晏列传
》不死小节,而以嘉惠天下;季札《史记‧吴太伯世家》修美德行,清高自守而弃主政
,後有吴国乱政强霸败亡;君子入世辨德,私节情谊与公义德业之取舍,乃见仁智明识
之别,而现决断气节之勇。孔子虽言《论语‧卫灵公》『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
杀身以成仁』之崇高节操,然而仁义并非重在私节情谊,故有称赞管仲不妄死节之《论
语‧宪问》『如其仁,如其仁』,又示仁人志士不以无益牺牲而徒自丧身,乃谓《论语
‧宪问》『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逊』、《论语‧泰伯》『天下有道则见
,无道则隐』,《中庸》是谓『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
「治国」是指治理国邦,相关治理一切组织机构。齐家相关人情连系,治国相关人
群组织,礼乃因於连系人情,法乃以於组织人群。人生群体结於情谊而构於组织,群体
效能基於组织而共於情谊;不通人情不能主持组织以仁,不敬人情不能公正组织以勇,
不明人情不能治理组织以智,《春秋繁露‧正贯》有谓『故明於情性,乃可与论为政』
。治行政务必须以身作则而忠实耐烦,孔子乃谓《论语‧子路》『苟正其身矣,於从政
乎何有』『先之,劳之』、《论语‧颜渊》『居之无倦,行之以忠』、《论语‧卫灵公
》『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推己及人而以身作则,即是相关《大学》所
谓「絜矩之道」[33];忠信诚正而任能成治,《庄子‧应帝王》有谓『夫圣人之治也,
治外乎?正而後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耐烦无倦,方能不致因小失大,孔子於宰
政有谓《论语‧子路》『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忠实
诚信,方能得致民众信任,孔子於立政有谓《论语‧颜渊》『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而最重在『民无信不立』[34],即是健全组织必须具备养育与防卫之机能,以及作为团
结根本之互信基础。民众信任的终极基础,在於理念共识的确立信念,也就是建立政权
统治在意识型态上的正当信仰,孔子先政故谓《论语‧子路》『必也正名乎』『名不正
,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
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无所苟而
已矣。』中道诚正至善之明德为政,其会聚民心信仰即如孔子《论语》所谓『为政以德
,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尚书‧五子之歌》述及治国以民为本,有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
邦宁』;《管子‧牧民》有谓『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恶忧劳
,我佚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绝,我生育之。……
故从其四欲,则远者自亲;行其四恶,则近者叛之;故知「予之为取者,政之宝也」。
』;《大学》更是强调亲民立信之本,有关敬畏民众志意,而言『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然而民本理想,是在导致民众幸福,而非徒从民意风潮,毕竟现实多数民众并非贤
能通治,是而孔子有谓《礼记‧缁衣》『夫民闭於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
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孔子家语‧入官》『君子莅民,不可以不知民之性而达
诸民之情;既知其性,又习其情,然後民乃从命矣。故世举则民亲之,政均则民无怨。
故君子莅民,不临以高,不导以远,不责民之所不为,不强民之所不能。』既然现实多
数民众智识不足明治,就不可能强求民众明智了解政治,是以《韩非子‧五蠹》有谓『
所谓智者,微妙之言也;微妙之言,上智之所难知也。今为众人法,而以上智之所难知
,则民无从识之矣。』民众无从识知政治,也就无法认同信任;所以现实为治化民,在
於引导民心认同,而非教导民智认知─启发民智之本,在於教育而非论政,现实为政必
须依照民智水准而说明问题并说服民众,才能有效推动施政─孔子故谓《论语‧泰伯》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基层民众乃是一切政治组织之根本基础,故而多数民智
虽非贤能,民本之道却是治国政统纲纪所在;民本於上乃以民意检视政治问题,民本於
下乃以民力履践政治实务,民本於中乃以民风稽存政治信念,孔子《大戴礼记‧四代》
阐述『民与天地相参』而达比民主理念,故谓『天道以视,地道以履,人道以稽;废一
曰失统,恐不长飨国』;颜子阐述穷民之失,有谓《孔子家语‧颜回》『自古及今,未
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
成位化民之道,和顺其欲以治,化导其欲以教,子顺有谓《孔丛子‧陈士义》『人
之可使,以有欲也』。德治化国,首在能以得民,其次能以富民,终至能以教民,孔子
《论语‧子路》有谓『庶矣』『富之』『教之』的治理进阶,《荀子‧大略》有谓『不
富无以养民情,不教无以理民性』,《系辞传》有谓『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
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春秋繁露‧仁义法
》乃谓『是故内治反理以正身,据礼以劝福;外治推恩以广施,宽制以容众』。得民之
虑,《大学》之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孔子有谓《论语‧子路》『近者悦
,远者来』,乃以明善诚身顺亲信友而谓『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
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
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虑及富民,孔子
有谓《孔子家语‧贤君》『政之急者,莫大乎使民富且寿也』、《论语‧季氏》『丘也
闻有国有家者,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35]
,《春秋繁露‧度制》谓之『大富则骄,大贫则忧,忧则为盗,骄则为暴,此众人之情
也。圣者则於众人之情,见乱之所从生;故其制人道而差上下也,使富者足以示贵而不
至於骄,贫者足以养生而不至於忧;以此为度而调均之,是以财不匮而上下相安,故易
治也。』虑以教民,孔子有谓《孔子家语‧大昏解》『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
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爱与敬,其政之本与』、《孔子家语‧哀公问政》
『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之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
而民贵用命』。德政礼法以正民风,孔子有谓《论语‧为政》『道之以政,齐之以刑,
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孔子家语‧入官》『故德者,政之
始也;政不和,则民不从其教矣;不从教,则民不习;不习,则不可得而使也』,《文
子‧上礼》有谓『非修礼义,廉耻不立;民无廉耻,不可以治;不知礼义,法不能正』
『无法不可以为治,不知礼义不可以行法』。
民风维纪乃为国运恒续基础,《管子‧牧民》有谓『守国之度,在饰四维』『四维
不张,国乃灭亡』『国有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踰节,义不
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踰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轴;不蔽恶,则
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文明纲宗乃为民风维纪本原,天下四纲,仁德道神,
仁於人权以推己及人,德於致得以诚正惠福,道於本由以一贯之中,神於知明以天观人
为。失仁,则文明不成;失德,则文明不守;失道,则文明不存;失神,则文明不立;
失文明,则天下不与而国以咎。《庄子‧在宥》阐述神圣明治纲纪[36],有谓『贱而不
可不任者,物也。卑而不可不因者,民也。匿而不可不为者,事也。麤而不可不陈者,
法也。远而不可不居者,义也。亲而不可不广者,仁也。节而不可不积者,礼也。中而
不可不高者,德也。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神而不可不为者,天也。故圣人观於天而
不助,成於德而不累,出於道而不谋,会於仁而不恃,薄於义而不积,应於礼而不讳,
接於事而不辞,齐於法而不乱,恃於民而不轻,因於物而不去。物者莫足为也,而不可
不为。不明於天者,不纯於德。不通於道者,无自而可。不明於道者,悲夫!』,《庄
子‧庚桑楚》而谓『有为也,欲当则缘於不得已;不得已之类,圣人之道』。
明道之治,在於适民情性而顺化民志,非在饰民情性而造作民志,适顺则诚,饰造
乃伪,《老子》故谓『民之不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不治』,《庄子‧天地》有谓『
大圣之治天下也,摇荡民心,使之成教易俗,举灭其贼心而皆进其独志;若性之自为,
而民不知其所由然』,《文子‧自然》有谓『所谓无为者,非谓其引之不来,推之不去
,迫而不应,感而不动,坚滞而不流,卷握而不散;谓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欲不挂正术
,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曲故不得容,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
』;上尊无为用民以顺其自由,下累有为利民而宜其礼法,《庄子‧在宥》有谓『无为
而尊者,天道也;有为而累者,人道也』,《老子》乃谓『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
不恃,长而不宰,是为玄德。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
,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顺其
自然而化民自由,宜其礼法而亲民致誉,顺宜可信而民不畏侮,《老子》阐述政信於民
,故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
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民情尚於文化,文化承续以得族群礼俗,《中庸》有谓『小德川流』。民性崇於文
明,文明昇化而得普适道理,《中庸》有谓『大德敦化』。民志向於道理,自由信仰而
不相冲突,《中庸》有谓『道并行而不相悖』。民命存於生态,生态平衡而不绝物种,
《中庸》有谓『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大道之治,如同天地存容万物;文化流传而文明
昇华,信仰自由而生态永续,存化民众情性志命而及万物生态,《中庸》譬谓『此天地
之所以为大也』。道德乃缘神圣而应化易知,礼法乃缘自由而制宜易从;神圣以明道德
之化,自由以明礼法之宜;神圣自由乃道德礼法之宗主,道德礼法乃神圣自由之客迹,
《庄子‧天运》喻谓『夫迹,履之所出,而迹岂履哉』,《系辞传》有谓『知崇礼卑,
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大道明治之应於《系辞传》『通其变使
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其於神圣自由以应《彖传》『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其於道德礼法以应《
彖传》『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是以《庄子‧天道》谓之『是故古之明大
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道德已明而仁义次之,仁义已明而分守次之,分守已明而形
名次之,形名已明而因任次之,因任已明而原省次之,原省已明而是非次之,是非已明
而赏罚次之。赏罚已明而愚智处宜,贵贱履位,仁贤不肖袭情,必分其能,必由其名。
以此事上,以此畜下,以此治物,以此修身,智谋不用,必归其天;此之谓太平,治之
至也。』
神圣自由而天德之道,《庄子‧天地》有谓『君原於德而成於天,故曰:玄古之君
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神圣自由而无为之道,观成以明治,《庄子‧天地》有
谓『以道观信而天下之君正[37],以道观分而君臣之义明,以道观能而天下之官治,以
道泛观而万物之应备』。神圣自由而道德义治,《庄子‧天地》有谓『故通於天地者,
德也;行於万物者,道也;上治人者,事也;能有所艺者,技也。技兼於事,事兼於义
,义兼於德,德兼於道,道兼於天。』神圣自由而诚正化民,《庄子‧天地》有谓『故
曰: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无为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神圣自由而民志
谦定,文明华雅而民风无骄,《彖传》有谓『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
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老子》有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
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
,故能蔽而新成』。
神以人明,圣以人诚,道以人由,德以人得,自由权於人性情理,老子有谓《文子
‧上礼》『循性而行谓之道,得其天性谓之德』、《文子‧上义》『故事不本於道德者
,不可以为经』。神明圣诚之化人心而明道德,在於中道天性之应民情;道率天性而化
致良知,德善民情而化享福乐,民崇神明而敬道德,民慕圣诚而仰道德,教尚神圣诚明
而不迷灵异,政欣自由自在而不失道德,是以神圣自由乃成道德为治。神圣教化之道,
无为自由之德,自觉自然天性,自得自在生命,明德神化,亲民至善,《文子》有谓〈
自然〉『以道治天下,非易人性也,因其所有而循畅之,故因即大,作即小。古之渎水
者,因水之流也,生稼者,因地之宜也,征伐者,因民之欲也,能因则无敌於天下矣。
物必有自然而人事有治也,故先王之制法,因民之性而为之节文,无其性,不可使顺教
,无其资,不可使遵道。人之性有仁义之资,其非圣人为之法度,不可使向方,因其所
恶以禁奸,故刑罚不用,威行如神,因其性即天下听从,怫其性即法度张而不用。道德
者,则功名之本也,民之所怀也,怀之则功名立。』、〈下德〉『故仁义礼乐者,所以
救败也,非通治之道也。诚能使神明定於天下,而心反其初,则民性善;民性善则天地
阴阳从而包之,则财足而人赡,贪鄙忿争之心不得生焉;仁义不害,而道德定於天下,
而民不淫於彩色。故德衰然後饰仁义,和失然後调声,礼淫然後饰容。故知道德,然後
知仁义不足行也;知仁义,然後知礼乐不足修也。』『治国,太上养化,其次正法;民
交让争处卑,财利争受少,事力争就劳,日化上而迁善,不知其所以然,治之本也;利
赏而劝善,畏刑而不敢为非,法令正於上,百姓服於下,治之末也;上世养本,而下世
事末。』
神圣自由之治人间,《文子‧上义》有谓『治之本,仁义也;其末,法度也。人之
所生者,本也;其所不生者,末也。』;仁於推己及人而人权表世,义於制宜正人而人
道范世,报以福善祸恶而人德利世,孔子有谓《礼记‧表记》『仁者,天下之表也;义
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以德报德,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
惩』。神明淳心之行,以德报怨,而惠人情,孔子有谓《礼记‧表记》『以德报怨,则
宽身之仁也』;神圣治国之行,以直报怨,而教民情,孔子有谓《孔子家语‧致思》『
夫圣人之举事也,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以施於百姓,非独适身之行也』、《论语‧
宪问》『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神化天下之行,以义惩凶,以仁恕敌,施德化怨,而
安诸邦世情,孔子有谓《孔子家语‧致思》『思仁恕则树德,加严暴则树怨』、《论语
‧季氏》『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老子》有谓『和大怨
,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於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
亲,常与善人。』神圣法治之仁义於德,《文子‧上义》有谓『法之生也,以辅义;重
法弃义,是贵其冠履而忘其首足也。重仁义者,广崇也;不益其厚而张其广者毁,不广
其基而增其高者覆,故不大其栋,不能任重;任重莫若栋,任国莫若德。』
神圣自由於人伦之治,义於文化而礼,报於文明而法,礼以导人伦之情,法以约人
伦之行,民履礼法而循政成治,《孔子家语‧礼运》有谓『圣王修义之柄、礼之序,以
治人情。人情者,圣王之田也;修礼以耕之,陈义以种之,讲学以耨之,本仁以聚之,
播乐以安之。』礼以和顺性情为本,故而制礼必要省察合乎人权仁爱;礼制重点,不在
相同,不在别异,不在丰盈,不在削杀,而在相称人道正义以为适宜;孔子而谓《孔子
家语‧子贡问》『夫仁者,制礼者也,故礼者不可不省也;礼,不同、不异、不丰、不
杀,称其义以为之宜』。礼义之诚信民风以和顺世情之业,《礼记‧礼运》有谓『修礼
以达义,体信以达顺』『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礼之行事节范程序
,是以制化中正而顺治世事,孔子有谓《孔子家语‧论礼》『夫礼所以制中也』『礼者
,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乃在作为仁义道德之实践形式典范,《礼记
‧曲礼上》故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故而礼为人道正义和协群众之实践,义乃仁
节於责任,仁而顺协以立义,《孔子家语‧礼运》故谓『故礼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
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焉。义者,艺之分,仁之节,协诸艺,讲於仁,得之
者强,失之者丧。仁者,义之本,顺之体,得之者尊。』是以人伦礼义之治於天地世事
,《礼记‧礼运》有谓『故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肤之会、
筋骸之束也,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大端也,所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礼
记‧祭义》有谓『天下之礼,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义也,致让也。致反
始,以厚其本也;致鬼神,以尊上也;致物用,以立民纪也。致义,则上下不悖逆矣。
致让,以去争也。合此五者,以治天下之礼也,虽有奇邪,而不治者则微矣。』
民情之治,藉由外在五官而制内心,本在诚意正心,《礼记‧乐记》故谓『着诚去
伪,礼之经也』『是故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唯乐不可以为
伪』;而有礼乐之作[38],《孔子家语‧问玉》有谓『圣人明於礼乐,举而措之而已』
『言而可履,礼也;行而可乐,乐也;圣人力此二者,以躬己南面;是故天下太平,万
民顺伏,百官承事,上下有礼也。夫礼之所以兴,众之所以治也;礼之所以废,众之所
以乱也。』民心感於耳目,民志身处氛围,仪式之庄,规范之和,礼乐之化,《荀子‧
乐论》有谓『故先王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故乐行而志清,礼修而行成,耳目聪明
,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美善相乐』。礼教化民,慈爱亲仁,诚信兴义,敬
让和睦,扬善禁恶,《孝经‧三才》有谓『先王见教之可以化民也,是故先之以博爱,
而民莫遗其亲;陈之德义,而民兴行;先之以敬让,而民不争;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
;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化民以制,先以礼度为教,後以法度用刑,孔子有谓《孔
子家语‧五刑解》『是以上有制度,则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则不犯』『不豫塞其源,而
辄绳之以刑,是谓为民设阱而陷之也。刑罚之源,生於嗜慾不节。夫礼度者,所以御民
之嗜慾而明好恶,顺天道。礼度既陈,五教毕修,而民犹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
固之。』[28]
民众之治,在於组织;组织民众,以成国邦。国邦之治,纪律由法,制衡於势,操
运择术。中道治国,神明贯一,内圣外王,仁义制法,《文子‧上义》有谓『天下几有
常法哉!当於世事,得於人理,顺於天地,详於鬼神,即可以正治矣!』『夫知法之所
由生者,即应时而变;不知治道之源者,虽循终乱』『圣人所由曰道,犹金石也,一调
不可更;事,犹琴瑟也,每终改调;故法制礼乐者,治之具也,非所以为治也』『法生
於义,义生於众适,众适合乎人心,此治之要也』『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道而
今行为古,苟利於民,不必法古,苟周於事,不必循俗。故圣人法与时变,礼与俗化,
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法度制令,各因其宜,故变古未可非,而循俗未足多也。』是以
神圣德化法治而通应时俗自由之道,民本修政而民权立法,民众观政而民意审议,民主
参政而民德化成,《老子》阐述圣王德化天下而谓『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善建者
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余;修
之於乡,其德乃长;修之於邦,其德乃丰;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
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39]
神治之道,本於神明自得,自得自在乃成自知自爱,逍遥游世而外物不动其心,《
文子‧道原》有谓『圣人忘乎治人,而在乎自理。贵忘乎势位,而在乎自得,自得即天
下得我矣;乐忘乎富贵,而在乎和,知大己而小天下,几於道矣。』不於世情牵系,不
以功业缠缚,乃能中正自得而平和应事,《庄子‧让王》有谓『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
审自得者失之而不惧,行修於内者无位而不怍』,《庄子‧庚桑楚》乃谓『彻志之勃,
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
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
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神明自得於圣王事业,《文子
‧守无》即谓『轻天下即神无累』,《文子‧下德》乃谓『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能
强者,必用人力者也;能用人力者,必得人心者也;能得人心者,必自得者也。未有得
己而失人者也,未有失己而得人者也。』中道心术而自在德化,治国莅民而神交无伤,
不受民气众慾魅惑而失神无明,《老子》乃谓『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
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
焉。』[40]
明治之道,本於神圣自由,《说卦传》有谓『明也,万物皆相见』『圣人南面而听
天下,向明而治』,《潜夫论‧明闇》有谓『国之所以治者,君明也;其所以乱者,君
闇也。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所以闇者,偏信也。是故人君通必兼听,则圣日广矣;
庸说偏信,则过日甚矣。』,《孔子家语‧入官》有谓『明君必宽佑以容其民,慈爱优
柔之,而民自得矣。行者,政之始也;说者,情之导也。善政行易,则民不怨;言调说
和,则民不变;法在身,则民象之;明在己,则民显之。』;神圣天道而自由宽容,人
道明德而和存是非,《庄子‧齐物论》而谓『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
两行』[41]。大道宽广而盛德宏业,大明始终而品物流形,含弘光大而品物咸亨,首出
庶物而万国咸宁[42],《庄子‧天地》有谓『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君子
不可以不刳心焉。无为为之之谓天,无为信之之谓德[37],爱人利物之谓仁,不同同之
之谓大,行不崖异之谓宽,有万不同之谓富;故执德之谓纪,德成之谓立,循於道之谓
备,不以物挫志之谓完。君子明於此十者,则韬乎其事心之大也,沛乎其为万物逝也。
』神明圣德,化民自由,《庄子‧应帝王》有谓『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
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於无有者也』[43]。
法治之道,公正平等,严明无偏,君以为纲,民以为纪,《文子‧上义》有谓『夫
法者,天下之准绳也,人主之度量也。县法者,法不法也。法定之後,中绳者赏,缺绳
者诛;虽尊贵者不轻其赏,卑贱者不重其刑;犯法者,虽贤必诛;中度者,虽不肖无罪
;是故公道行而和欲塞也。』法治之为,仁义利民,教化助民,有为以法,无为而治,
《文子‧上义》有谓『古之置有司也,所以禁民使不得恣也;其立君也,所以制有司使
不得专行也;法度道术,所以禁君使无得撗断也。人莫得恣,即道胜而理得矣,故反朴
无为。无为者,非谓其不动也,言其莫从己出也[44]。』君上无为,民主有为;君上明
法,民权立法;如法以政,奉法以治,《管子‧明法》有谓『是故先王之治国也,使法
择人,不自举也;使法量功,不自度也。故能匿而不可蔽,败而不可饰也;誉者不能进
,而诽者不能退也;然则君臣之间明别,明别则易治也。主虽不身下为,而守法为之可
也。』
势治之道,组织群体以分司功能,有司分守以形名权势,因形任能而循名责实,权
用事功而势成制衡。形名乃组织之理,形为结构之理,名为观念之理。权势乃组织之效
,权在作用之效,势在影响之效。组织和运,生克合理;人员任用,进退有则;制以形
名,衡於权势,依法定势而从理守则,参验效能而稽决事功,官吏忠实相成而民众信赖
政府,《庄子‧天下》有谓『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
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道德仁义为根本以善化民众,权能形势为制衡以良分组织,
《老子》有谓『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
,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中道化民,明德同民,器物权势,制衡应机:政机应
肝木化长,教育生养人民群众,选拔举擢贤德智能,是谓「木行选育」;政机应心火化
发,驱振人类社会活动,政经竞争立业成事,是谓「火行政事」;政机应脾土化容,人
类含容生类物类,利用载物存护生态,是谓「土行生物」;政机应肺金化清,法制刚谨
摄敛社稷,公正检肃史稽功过,是谓「金行史法」;政机应肾水化通,访察社稷代民而
议,感达民情申扬民意,是谓「水行议访」。木气敷和,象林茂长,社稷有所育养才选
;火气升明,象焰耀发,社稷有所用事进政;土气备化,象壤混容,社稷有所开物利生
;金气审平,象镜清正,社稷有所法治史信;水气静顺,象流弥通,社稷有所访情代议
;是谓「五行和运」[45]。
术治之道,神智密藏而明辨知机,同民说众而察贤识能,老子回应孔子问难行道《
孔子家语‧观周》诫谓『夫说者流於辩,听者乱於辞,知此二者,则道不可以忘也[46]
』,《系辞传》有谓『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
德行恒简以知阻;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是故变
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乎天地也,可不
慎乎?』『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
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
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鬼谷子‧捭阖》有谓『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
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
理,见变化之眹焉,而守司其门户』,《礼记‧表记》有谓『情欲信,辞欲巧』,《论
语‧卫灵公》有谓『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孔子家语‧屈节解》有谓『君子
之行己,其於必达於己,可以屈则屈,可以伸则伸;故屈节者所以有待,求伸者所以及
时;是以虽受屈而不毁其节,志达而不犯於义』,《文言传》有谓『上下无常,非为邪
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系辞传》有谓『尺
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圣也。』,《管子‧霸言》有谓『圣人能辅
时,不能违时;智者善谋,不如当时』,《反经‧序》有谓『若时逢狙诈,正道陵夷,
欲宪章先王,广陈德化,是犹待越客以拯溺,白大人以救火。善则善矣,岂所谓通於时
变欤?』,《孟子‧离娄下》有谓『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鬼
谷子‧中经》有谓『非贤智不能守家以义,不能守国以道;圣人所贵道微妙者,诚以其
可以转危为安、救亡使存也』,《老子》有谓『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圣
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庄子‧德充符》有谓『德者,成和之修也;德不形者,
物不能离也』,《孙子》有谓〈始计〉『道者,令民与上同意者也;故可与之死,可与
之生,民弗诡也』、〈虚实〉『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用间〉『故明
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於众者,先知也』,《鬼谷子》有谓〈反应〉『己审先
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忤合〉『非至圣达奥,不能御世;
非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真,不
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智睿.量长短远近孰不如,乃可以进,乃可以退,
乃可以纵,乃可以横』、〈抵巇〉『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
时有可抵,则为之谋;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47]。
务治之道,一於内诚外豫,内诚乃在止於至善而格致诚正之修身功夫,外豫乃在事
前完善组织计划准备之治事工夫;孔子有谓《论语‧卫灵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中庸》《孔子家语‧哀公问政》『治天下国家有九经,其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
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疾,道前定则不穷』,其
阐示为政九经乃谓『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
体群臣也、重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夫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
亲亲则诸父兄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重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
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斋絜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
身也;去谗远色,贱利而贵德,所以尊贤也;爵其能,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笃亲亲
也;官盛任使,所以敬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歛,所以子百姓也;日
省月考,饩廪称事,所以来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绥远人也;继绝世
,举废邦,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
自知自爱自得,乃可真实知人爱人得人,故谓『修身,则道立』;《论语‧子路》
有谓『苟正其身矣,於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孔子家语‧大昏解
》有谓『夫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而正矣。君之所为,百姓之从;君不为正,
百姓何所从乎?』,《孔子家语‧贤君》有谓『故夫不比於数而比於疏,不亦远乎?不
修其中而修外者,不亦反乎?虑不先定,临事而谋,不亦晚乎?』,《孔子家语‧致思
》有谓『恭而敬,可以摄勇;宽而正,可以怀强;爱而恕,可以容困;温而断,可以抑
奸;如此而正不难矣』,《孔子家语‧入官》有谓『故南面临官,贵而不骄,富而能供
,有本而能图末,修事而能建业,久居而不滞,情近而畅乎远,察一物而贯乎多,治一
物而万物不能乱者,以身本者也。』『故君上者、民之仪也;有司执政者,民之表也;
迩臣便僻者,群仆之伦也。故仪不正,则民失;表不端,则百姓乱;迩臣便僻,则群臣
污矣;是以人主不可不敬乎三伦。』,《礼记‧缁衣》有谓『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
,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
孔子述谓《中庸》《孔子家语‧哀公问政》『夫政者,犹蒲卢也,待化以成,故为
政在於得人。取人以身,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
亲亲之教,尊贤之等,礼所以生也;礼者,政之本也。是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
,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孔子家语‧
五仪解》『事任於官,无取捷捷,无取钳钳,无取啍啍;捷捷,贪也;钳钳,乱也;啍
啍,诞也』『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贤人,有圣人;审此五者,则治
道毕矣』相关《大戴礼记‧哀公问五义》、《庄子‧列御寇》『故君子远使之而观其忠
,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智,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
财而观其仁,告之以危而观其节,醉之以酒而观其侧,杂之以处而观其色;九徵至,不
肖人得矣』、《论语‧阳货》『巧言令色,鲜矣仁』、《论语‧卫灵公》『君子不以言
举人,不以人废言』、《孔子家语‧三恕》『故君子知之曰知,言之要也;不能曰不能
,行之至也。言要则智,行至则仁。』、《论语‧子路》『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
虽之夷狄,不可弃也』、《孔子家语‧子路初见》『知而弗为,莫如勿知;亲而弗信,
莫如勿亲。乐之方至,乐而勿骄;患之将至,思而勿忧。』『攻其所不能,补其所不备
。毋以其所不能疑人,毋以其所能骄人。终日言,无遗己忧;终日行,不遗己患;唯智
者有之。』、《孔子家语‧六本》『夫处重擅宠,专事妒贤,愚者之情也;位高则危,
任重则崩,可立而待』、《孔子家语‧颜回》『毁人之善以为辩,狡讦怀诈以为智,幸
人之有过,耻学而羞不能,小人也』、《孔子家语‧王言解》『是故仁者莫大乎爱人,
智者莫大乎知贤,贤政者莫大乎官能;有土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共命而已矣
。』[48]
尊重贤能指教,以明前瞻挑战,故谓『尊贤,则不惑』;《孔子家语‧辩政》谓之
『其大者乃於此乎有矣!昔尧、舜听天下,务求贤以自辅;夫贤者,百福之宗也,神明
之主也』,《孔子家语‧贤君》阐示贤治所先即在『尊贤而贱不肖』之用贤化劣,《春
秋繁露‧通国身》有谓『欲致贤者,必卑谦其身;谦尊自卑者,仁贤之所事也;治国者
,务尽卑谦以致贤;能致贤,则德泽洽而国太平』;《礼记‧缁衣》有谓『大人不亲其
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如谓『去谗远色,贱利而贵德,所以
尊贤也』。亲善诚待亲近,消弭人际怨愤,防止内叛危患,如谓『亲亲,则诸父昆弟不
怨』,《论语‧微子》有谓『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
也;无求备於一人』,《孔子家语‧屈节解》有谓『亲者不失其为亲也,故者不失其为
故也』。敬任大臣用权,而以分工尽责主事,故谓『敬大臣,则不眩』;《礼记‧缁衣
》有谓『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
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远
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远臣不蔽矣。』,如谓『官盛任使,所
以敬大臣也』。《孔子家语‧入官》有谓『贤君必自择左右,劳於取人,佚於治事;君
子欲誉,则必谨其左右』,《反经‧大体》有谓『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而为理事之
主。君守其道,官知其事,有自来矣。先王知其如此也,故用非其有如己有之,通乎君
道者也。』『人主不通主道者则不然,自为之则不能任贤,不能任贤则贤者恶之;此功
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
《管子‧立政》有谓『君之所审者三:一曰德不当其位;二曰功不当其禄;三曰能
不当其官;此三本者,治乱之原也。故国有德义未明於朝者,则不可加以尊位;功力未
见於国者,则不可授与重禄;临事不信於民者,则不可使任大官。故德厚而位卑者,谓
之过;德薄而位尊者,谓之失;宁过於君子,而毋失於小人;过於君子,其为怨浅;失
於小人,其为祸深。是故国有德义未明於朝而处尊位者,则良臣不进;有功力未见於国
而有重禄者,则劳臣不劝;有临事不信於民而任大官者,则材臣不用』,《系辞传》有
谓『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体察臣僚而获官僚系统成就事功,故谓『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孔子家语‧
入官》阐述官僚任事有谓『己有善勿专,教不能勿怠,已过勿发,失言勿倚,不善勿遂
,行事勿留;君子入官,自此六者,则身安誉至而政从矣。且夫忿数者,官狱所由生也
;拒谏者,虑之所以塞也;慢易者,礼之所以失也;怠惰者,时之所以後也;奢侈者,
财之所以不足也;专独者,事之所以不成也;君子入官,除此六者,则身安誉至而政从
矣。』所谓『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孔子家语‧贤君》有谓『士益之禄,则皆竭
力』『任能黜否,则官府治理』;忠信以临臣民,《孔子家语‧入官》有谓『君子欲言
之见信也,莫善乎先虚其内;欲政之速行也,莫善乎以身先之;欲民之速服也,莫善乎
以道御之,故虽服必强。自非忠信,则无可以取亲於百姓者矣;内外不相应,则无可以
取信於庶民者矣。』
《论语‧尧曰》有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五美是谓『君子惠而不
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四恶是谓『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
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孔子家语‧辩
政》有述『无夺无伐,无暴无盗』,是谓『夫以贤代贤,是谓之夺;以不肖代贤,是谓
之伐;缓令急诛,是谓之暴;取善自与,是谓之盗,盗非窃财之谓也。吾闻之,知为吏
者,奉法以利民;不知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怨之所由也。治官莫若平,临财莫如廉
;廉平之守,不可改也。匿人之善,斯谓蔽贤;扬人之恶,斯为小人;内不相训,而外
相谤,非亲睦也。言人之善,若己有之;言人之恶,若己受之;故君子无所不慎焉。』
重视基层民情,而得民众劝勉,故谓『重庶民,则百姓劝』,《文子‧微明》有谓
『与民同欲则和,与民同守则固,与民同念者知,得民力者富,得民誉者显』,《管子
‧小问》有谓『凡牧民者,必知其疾,而忧之以德,勿惧以罪,勿止以力;慎此四者,
足以治民也』『夫牧民不知其疾,则民疾;不忧以德,则民多怨;惧之以罪,则民多诈
;止之以力,则往者不反,来者鸷距』『质信极忠,严以有礼;慎此四者,所以行之也
』『信也者,民信之;忠也者,民怀之;严也者,民畏之;礼也者,民美之』,《礼记
‧坊记》有谓『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
故君子信让以莅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论语‧子张》有谓『君子信而後劳其民,
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後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论语‧为政》有谓『临之以庄
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孔子家语‧入官》有谓『夫临之无抗民之
恶,胜之无犯民之言,量之无狡民之辞,养之无扰於其时,爱之无宽於刑法;若此,则
身安誉至而民得也』,《孔子家语‧贤君》有谓『不杀无辜,无释罪人,则民不惑』,
《孔子家语‧正论解》『政宽则民慢,慢则纠於猛;猛则民残,民残则施之以宽,宽以
济猛,猛以济宽,宽猛相济,政是以和』,《孔丛子‧刑论》有谓『治必以宽,宽之之
术归於察,察之之术归於义。是故听而不宽,是乱也;宽而不察,是慢也;察而不中义
,是私也;私则民怨。故善听者,听不越辞,辞不越情,情不越义。』《老子》有谓『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
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
孩之。』;爱民如子而民享自由,如谓『时使薄歛,所以子百姓也』,《孔子家语‧贤
君》有谓『省力役,薄赋歛,则民富矣;敦礼教,远罪疾,则民寿矣』,《礼记‧缁衣
》有谓『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
。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莅之,则民有逊心。』
,《春秋繁露‧基义》有谓『故圣人多其爱而少其严,厚其德而简其刑』,《孔子家语
‧入官》有谓『万民之叛道,必於君上之失政;上者尊严而危,民者卑贱而神,爱之则
存,恶之则亡,长民者必明此之要』『水至清即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枉而直之,使自
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民有小过,必求其善,以赦其过;
民有大罪,必原其故,以仁辅化。如有死罪,其使之生,则善也。是以上下亲而不离,
道化流而不蕴。』
《论语‧卫灵公》有谓『智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智及之,仁能守
之,不庄以莅之,则民不敬。智及之,仁能守之,庄以莅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
,《礼记‧坊记》有谓『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
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於约,贵不慊於
上,故乱益亡。』,《系辞传》有谓『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
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招纳科技人才,而以提昇生产力,故谓『来百工,则财用足』;培植科技而厚待人
才,吸引科技人才为国服务,以使器物先进而提昇国力,如谓『日省月考,饩廪称事,
所以来百工也』。绥柔远方外人,而得普遍外邦人气归附,故谓『柔远人,则四方归之
』;文明先进而道德美善,外来官民皆得礼义仁待,嘉勉良善以融会其优,悯助败坏以
化解其劣,成为四方外邦民众崇尚仿效之国,如谓『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绥
远人也』。怀具国际盟谊秩序,而令世界各国敬畏,故谓『怀诸侯,则天下畏之』,《
文子‧上礼》有谓『以政治国,以奇用兵;先为不可胜之政,而後求胜於敌』;适顺国
际时势,策应人气善望,扶植民气良邦,安平乱邦危局,建立国际邦盟秩序,协同盟邦
互利共存,如谓『继绝世,举废邦,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
』。
《文子‧上仁》有谓『治大者,道不可以小;地广者,制不可以狭;位高者,事不
可以烦;民众者,教不可以苛。事烦难治,法苛难行,求多难赡。』『故功不厌约,事
不厌省,求不厌寡;功约易成,事省易治,求寡易赡,任於众人则易;故小辩害义,小
义破道,道小必不通,通必简。』『故有道以理之,法虽少,足以治;无道以理之,法
虽众,足以乱。』,《系辞传》有谓: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
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
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49]
「明明德於天下」是指文明盛德化成天下,「天下平」是指文明世界安定和平[50]
,相关安平一切人间生态。世界和平之文明基础,并非在於政经霸权的至上统一,而是
在於文明社会的互信统和,而致文明世界之共同幸福安康。《中庸》所谓天子德业之「
议礼、制度、考文」,「议礼」相关道统而对应文明世界之订定生命典范,「制度」相
关政统而对应文明世界之建立体制法度,「考文」相关文统而对应文明世界之研设文化
会通,而以普遍文明共识达致世界太平之美好理想。生命典范本於无形之心灵修为,体
制法度存於有形之物境情势,文化会通在於演变之顺适时需,因於文化发展而推动教化
政改,崇尚理想而付诸现实以成就普世惠民之文明德业事功,《系辞传》乃谓『是故形
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
民谓之事业』。
文明共识之和谐人间以至世界太平,乃在理想与现实之协同,即是关於义利之和,
《文言传》有谓『利者,义之和也』『利物,足以和义』,《大戴礼记‧四代》有谓『
义,利之本也,委利生孽』[51]。普世文明之明德功业,需要义利协同而兼顾理想与现
实,才能真正获得民意支持,《春秋繁露‧身之养重於义》有谓『利以养其体,义以养
其心;心不得义不能乐,体不得利不能安。义者,心之养也;利者,体之养也。』善於
正义理想而无现实利益事徵,民众没有徵验得利,也就难以信任支持;善於现实利益而
无崇高正义理想,民众不会尊崇尚义,也是难以信仰支持;《中庸》故谓『上焉者虽善
无徵,无徵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荀
子‧王霸》有谓『取天下者,非负其土地而从之之谓也,道足以壹人而已矣』,《礼记
‧礼运》《孔子家语‧礼运》有谓『凡圣人能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者,非意之
也;必知其情,从於其义,明於其利,达於其患,然後能为之。』;安平天下之文明德
业,乃以善应时变而通达吉利,《系辞传》故谓『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孔子《系辞传》有谓『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
思乎顺,又以尚贤也[52];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顺应自然时势,乃得天道佑
助,《礼记‧礼运》有谓『大顺者,所以养生送死、事鬼神之常也;故事大积焉而不苑
,并行而不缪,细行而不失,深而通,茂而有间,连而不相及也,动而不相害也,此顺
之至也;故明於顺,然後能守危也』,顺适天地人间之道理规律,枢持事物变化之演进
过程,《鬼谷子》有谓〈持枢〉『持枢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不可干而逆之
;逆之者,虽成必败。故人君亦有天枢,生养成藏,亦复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盛
必衰;此天道人君之大纲也。』、〈忤合〉『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间,立身御世施教扬声
明名也,必因事物之会,观天时之宜,因之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与之转化。』信实
民众认同,乃得人道佑助,孔子有谓《论语‧颜渊》『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民
众认同信任,乃得民意支持;而民气信仰之终极基础,在於政治理念之民心认同,孔子
故谓《论语‧子路》『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即是缺乏
理念正当基础,也就难以宣传与行动。「正名」以确立政治理念之正当性,而以建立民
众认同之信念基础,而以认同信念守护政治体制,而以政治体制蕴涵行为规范,而以行
为规范推动社会正义,而以社会正义促进公众利益,而以公众利益安平人民生活,民享
幸福而可致天下平,《孔子家语‧正论解》故谓『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
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崇尚尊任贤能,以成天人
佑助;尚贤在於无私,无私则不嫉贤妒能;无私乃以不争,不争则不排贤抑能;无私不
争以成,乃能顺天信人而佑助吉利;《老子》有谓『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
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是以圣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
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
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江
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
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
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中诚无私以虚,谦庸不争以柔,虚柔无为而无不为,《中庸》有谓『宽柔以教。不
报无道』,《老子》有谓『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
而不争』『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禅然而善谋』『天下之至
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
希及之。』,《文子‧道原》有谓『故天下之事不可为也,因其自然而推之;万物之变
不可救也,秉其要而归之。是以圣人内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厉其精神,偃其知见,
故漠然无为而无不为也,无治而无不治也。所谓无为者,不先物为也;无治者,不易自
然也;无不治者,因物之相然也。』『执道以御民者,事来而循之,物动而因之,万物
之化无不应也,百事之变无不耦也。故道者,虚无、平易、清静、柔弱、纯粹素朴;此
五者,道之形象也。虚无者,道之舍也;平易者,道之素也;清静者,道之鉴也;柔弱
者,道之用也;反者,道之常也;柔者,道之刚也;弱者,道之强也;纯粹素朴者,道
之干也。虚者,中无载也;平者,心无累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
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不与物杂,粹之至也;不忧不乐,德之至也。』,《庄子》
有谓〈天道〉『夫帝王之德,以天地为宗,以道德为主,以无为为常』『夫虚静恬淡寂
漠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故帝王圣人休焉』、〈应帝王〉『游心於淡,合气於
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在宥〉『故君子不得已而临莅天下,莫若
无为。无为也而後安其性命之情。故贵以身於为天下,则可以托天下;爱以身於为天下
,则可以寄天下。故君子苟能无解其五藏,无擢其聪明;尸居而龙见,渊默而雷声,神
动而天随,从容无为而万物炊累焉。吾又何暇治天下哉!』
中诚无私,虚以无为。虚静观物,归复明知,《老子》之谓『致虚极,守静笃,万
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
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庄子‧人间世》有谓『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不执功名,超脱物外,《庄子》有谓〈应帝王〉『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
为智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镜
,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德充符〉『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有
人之形,故群於人,无人之情,故是非不得於身。眇乎小哉,所以属於人也!謷乎大哉
,独成其天!』朴素圣德,和乐人天,《庄子‧天道》有谓『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
而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夫明白於天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
;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也。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言以虚
静推於天地,通於万物,此之谓天乐。天乐者,圣人之心,以畜天下也。』游心物外,
顺乘道德,《管子‧心术上》有谓『夫正人无求之也,故能虚无;虚无无形谓之道,化
育万物谓之德』,《庄子》有谓〈山木〉『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訾,一龙
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为量,浮游乎万物之祖,物物而不物於
物,则胡可得而累邪!』、〈人间世〉『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
『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刻意〉
『虚无恬惔,乃合天德。故曰:悲乐者,德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德之失。
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无所於忤,虚之至也;不与物交,淡之
至也;无所於逆,粹之至也。』、〈庚桑楚〉『故敬之而不喜,侮之而不怒者,唯同乎
天和者为然。出怒不怒,则怒出於不怒矣;出为无为,则为出於无为矣。欲静则平气,
欲神则顺心;有为也,欲当则缘於不得已;不得已之类,圣人之道。』,《文子‧下德
》有谓『夫至人之治,虚无寂寞,不见可欲,心与神处,形与性调,静而体德,动而理
通,循自然之道,缘不得已矣。』
谦庸不争,无为以柔。易简久大,通理未形,持枢慎始,豫戒险阻,《老子》有谓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於其易,为大於其细。天下难
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其安易持
,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乱。合抱之木,生於毫末
;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为者败之,持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
无败,无持故无失。』察微知机,明辨无妄,顺天应人,承运造化,《老子》有谓『见
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常。』『执大象,天下往;
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
闻,用之不足既。』『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
,其不欲见贤。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
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
为天下王」,正言若反。』『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居,荆
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
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神智高明,柔克无形
,博厚成势,微妙周密,《管子‧心术上》有谓『天之道,虚其无形;虚则不屈,无形
则无所位迕;无所位迕,则遍流万物而不变』,《鬼谷子》有谓〈反应〉『古之大化者
.乃与无形俱生』、〈捭阖〉『无为以牧之』『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孙子》
有谓〈形篇〉『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
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古之所
谓善战者,胜於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
,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於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势篇
〉『故善战者,求之於势,不责於人,故能择人而任势。』、〈虚实〉『故形兵之极,
至於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於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
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无穷。夫兵形象水,水之
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应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
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神明圣王之道,《庄子‧天下》有谓『古之所谓道术者,果恶乎在?曰「无乎不在
!」曰「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於一。」』明王兴化,
神圣一贯,《老子》有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
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得一以为天下正。』,《文子‧下德》有谓『
故圣王执一,以理物之情性。夫一者,至贵无适於天下,圣王托於无适,故为天下命。
』,《庄子‧在宥》有谓『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孔子《论语‧里仁》有谓『吾道
一以贯之』[53]。中国内圣外王─中庸、诚谦、忠恕、亲和、絜矩、虚柔─贯通之道,
皆是一於中道神明觉知,儒家入世圣王是谓《系辞传》『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神而
化之,使民宜之』,道家出世超解是谓《庄子‧天下》『淡然独与神明居』『天地并与
,神明往与』,即是相应佛家上乘明觉正念之慧观智性、大乘般若波罗蜜之菩萨觉性。
神圣明慧,无得无为,合同天下,无罣无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有谓『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
若波罗密多故,心无罣碍』,《庄子‧天地》有谓『故曰: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
足,无为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记曰:「通於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
,《庄子‧徐无鬼》有谓『故德总乎道之所一,而言休乎知之所不知,至矣!道之所一
者,德不能同也;知之所不能知者,辩不能举也。』,《文子‧道原》有谓『无形者,
一之谓也;一者,无心合於天下也』『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故一之理,施於四海;一
之嘏,察於天地;其全也,敦兮其若朴;其散也,浑兮其若浊;浊而徐清,冲而徐盈,
澹然若大海,汜兮若浮云,若无而有,若亡而存。』内圣外王,中道贯一,博爱教化,
利人济物,《文子‧精诚》有谓『圣人之从事也,所由异路而同归,存亡定倾若一,志
不忘乎欲利人也。』『圣人之心,日夜不忘乎欲利人,其泽之所及亦远矣。』,《文子
‧道德》有记『文子问曰:王道有几?老子曰:一而已矣。』『文子问曰:古之王者,
以道邪天下,为之奈何?老子曰:执一无为,因天地与之变化,「天下大器也,不可执
也,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执一者,见小也,小故能成其大也;无为者,
守静也,守静能为天下正。处大,满而不溢;居高,贵而无骄。处大不溢,盈而不亏;
居上不骄,高而不危。盈而不亏,所以长守富也;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富贵不离
其身,禄及子孙,古之王道其於此矣。』
神圣教化,天命率性,心觉易知,亲民德久,是谓乾阳健道以安天下之险;无为自
由,宽厚载物,行简易从,功业大化,是谓坤阴顺道以平天下之阻。乾德健心,坤德顺
物,阳阴相化,安平险阻;禅修明心,讯通感应,金融交易,科学究物;「禅修」之於
太阳理位,「讯通」之於少阳理位,「金融」之於少阴理位,「科学」之於太阴理位,
是谓安平天下之四象相成;「神圣教化」与「无为自由」是谓安平天下之阳阴两仪,「
神圣自由主义」是谓安平天下之太极和理[54],「中道神明觉知」是谓安平天下之无极
本原。中国,理想是谓中道之国,文明是谓神洲之邦;中道神化之明明德於天下,是谓
「神洲文明」[55];神圣自由,明德化成,仁育诚正,安平自在,天下为公,世界大同
,孔子《礼记‧礼运》记述上古大同社会理想有谓: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货恶其弃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恶其不出於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
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56]
────────────────────────────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
太学教化之道,相关儒家政治理想之实践,并非唯致士人,而也惠施民众。政治乃
是众人之事,然而八目之「格致诚正」只是个体心性修为,虽可作为教化实施,但却无
法作为政治规范实践。「格致诚正」的心性修持,只能作为教育感化心灵,绝对不可作
为政治道德规范;因为个人心性在於自知,并非他人一般能知,若以心性修持作为规范
标榜,容易造就士人清谈狂禅伪善做作之风[57],《文言传》有谓『君子以成德为行,
日可见之行也』。是以《大学》之谓「在明明德」,并非在於昭发自心光明之德,而是
在於昭显体行文明之德。
所谓『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58],就是强调在政治伦理实践上
应以个人修身为本,也就相关当代政治秩序所谓的公民道德实践。太学教化之中道政治
理想,并非是要个人盲目服从权威,去为国家社会集体主义奉献牺牲;而是本於个人自
由自在自得之神明修持与道德修身,以建构其适性循道而通情达理之国家社会实体,以
建立其文明德业实践。缺乏德行素质的民众群体,也就难有可能建构良善家国天下之良
好公民社会基础,故谓『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59]。民众群体之政治规范,若是只有外界法律禁制,而无自身德操持守,也就不能
建立良善民风自律,因此真正文明安平必有道德教化於民,孔子《论语》故谓『道之以
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八目之「修齐治平」虽是个体至於群体之规范理想,然而「齐治平」之群体德业,
并非个体独能成就,尚需群体因缘与时代局势之变通相应。诚正修身之个人德操,乃《
孟子》所谓『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之事;齐治安平之
文明德业,乃《孟子》所谓『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之
事;《荀子‧大略》乃谓『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己;能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
己』。诸葛亮作为儒者贤人,胸怀安平天下术略,东汉末世献计隆中对策,出即三分天
下之势,然则先遭主上刘备未依其计,後遇下属马谡自作主张,终而未能兴复天下。文
中子作为儒者哲人,隋初献策不为见用,退居在野讲学河汾,教育群杰英才而致身後兴
唐事功。孔子作为儒家圣人,却是出妻,离鲁去国,周游天下列国而未得志,有喟《孔
子家语‧在厄》『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
众矣。何独丘哉!』,终叹《中庸》『道其不行矣夫』;然其文教流传千古而见重後世
,传承指引中国文明理想。《孟子》即有勉谓『得志,泽加於民;不得志,修身见於世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之自得民本胸怀。
修身推己及人之德化家国天下[60],乃在『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非在『己之所
欲,以施於人』;因为自居道德标准要求他人,容易形塑道德傲慢,造成处世违和不睦
,孔子《论语》故谓『躬自厚,而薄责於人,则远怨矣』。孔子《论语‧宪问》所谓君
子之『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乃是自居谦敬以安他人,并非自
居道德以迫他人,《礼记‧表记》有谓『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
人』『是故君子议道自己,而置法以民』『夫勉於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
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已矣』。君子能以安人,乃能真正行仁,而如孔子《
论语》所谓『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所以推己及人之安平德业,并非修身即可自然顺利成就,尚需相应事物机缘与适宜
智谋方略。即使『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的人际教化,也要考虑对方是否适应相宜;孔
子《论语》故谓『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可与共
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而《系辞传》阐示安民
之道更谓『君子安其身而後动,易其心而後语,定其交而後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
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
者至矣。』
因而修身德操之於安民德业,需要人生智慧导引实践,而人生智慧往往有关人生经
验。一般修身素养,若是未能格致诚正以至天启《系辞传》所谓『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徒以人为诚正向善很难不由人生经验就能『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
德也』,《孟子》故谓『人之有德慧术智者、恒存乎疢疾。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
其虑患也深,故达。』『故天将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後能改;困於
心,衡於虑,而後作;微於色,发於声,而後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
,国恒亡。然後知生於忧患,而死於安乐也。』。《系辞传》所谓『作易者,其有忧患
乎』,正是人生体会忧患察知险阻,乃可成就『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
凶,成天下之亹亹者』的安平功业。
然而大学之道,并非只是个人内圣外王之道,而是由个人修为连系到家国天下的文
明教化之道。董仲舒在汉朝倡议建立太学,就是寄望以士人群体为教化核心,进而影响
社会国家以至天下民众,成就安平幸福之文明德业。而此太学教育理念,应於当代文明
德业之大同世界理想,乃是本於神明自觉之神圣教化,从而秉持道德精神守护自由民主
社会,并非徒然只是限於知识研习的教条规范,《礼记‧学记》有谓『大德不官,大道
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於此四者,可以有志於学矣』。太学修身之道,天道无
为以正念观照,人道有为以正念至善,上彻出世於神明之德,下彻入世於文明之德,正
是阳明中道之谓『大中至正之道,彻上彻下,只是一贯;上彻无为出世之道,下彻有为
入世之道,中道一以贯之。』
无为 正念观照 出世 神明之德
大中至正修身之道
有为 正念至善 入世 文明之德
────────────
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
『此谓知本』乃是指称前文内容阐述大学之道,即谓以知入世之道统根本。『此谓
知之至也』乃是指称前述「知本」内容,即是修明觉知入世之道而以达至安平明德理想
。《大学》〈元纪〉至此而止,其後《大学》文本内容唯在续发阐释而已。於今兹以《
中庸》《易传》融合《大学》,会通儒道佛修持而撷萃先秦诸子之道德精华与机谋权用
,而阐发大中至正以神明德化至文明德业之道。
格物致知而诚,《中庸》之谓『诚者,天之道也』『自诚明,谓之性』;止於至善
而谦,《中庸》之谓『诚之者,人之道也』『自明诚,谓之教』;诚谦守意,性教成道
,天人合一,昭明德化,《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诚
意以应诚谦,正心以应中庸,齐家以应亲和,治国以应絜矩,平天下以应虚柔;神明明
性之德於《易传》之谓『神而明之』『神而化之』『穷神知化,德之盛也』,文明明教
之德於《大学》之谓『在亲民』『在明明德』『明明德於天下』;兹以成就文明德业於
大中神明之道:
格物致知(诚) → 诚者,天之道也(自诚明,谓之性) 神明之德─穷神知化、神而化之
诚意 → 正心(中庸) → 修身(忠恕) → 齐家(亲和) → 治国(絜矩) → 平天下(虚柔)
止於至善(谦) → 诚之者,人之道也(自明诚,谓之教) 文明之德─亲民、明明德
………………………
[01] 近几十年考古发掘之出土古代文献,已经大量颠覆唐宋以来的疑古伪书考证论据
,相关案例辨驳可见─杨善群《近三十年来古籍辨伪研究工作的新进展》∵。後人怀疑
《尚书》许多古篇为伪,乃是根据周诰文献诘屈聱牙为真,而周朝以前古篇不应文辞浅
易;而《孔丛子》却有记载一段宋国大夫乐朔与子思对话讨论《尚书》不同时代的文辞
深浅问题,乐朔认为周代文篇故作繁难而被子思贬抑,後竟引发暴力纠纷而导致子思之
作《中庸》─《孔丛子‧居卫》『子思年十六,适宋。宋大夫乐朔与之言学焉。朔曰:
「《尚书》虞夏数四篇善也,下此以讫于秦费,效尧、舜之言耳,殊不如也。」子思荅
曰:「事变有极,正自当尔。假令周公、尧、舜更时易处,其书同矣。」乐朔曰:「凡
书之作,欲以喻民也,简易为上,而乃故作难知之辞,不亦繁乎?」子思曰:「《书》
之意兼复深奥,训诂成义,古人所以为典雅也。昔鲁委巷亦有似君之言者。汲荅之曰:
『道为知者传。苟非其人,道不贵矣。』今君何似之甚也。」乐朔不悦而退,曰:「孺
子辱吾。」其徒曰:「此虽以宋为旧,然世有雠焉,请攻之。」遂围子思。宋君闻之,
驾而救子思。子思既免,曰:「文王厄於牖里,作《周易》;祖君屈於陈蔡,作《春秋
》。吾困於宋,可无作乎?」於是撰《中庸》之书四十九篇。』
∴
http://www.guoxue.com/?p=10556
[02] 「元纪」一词,此处用以指称《礼记‧大学》原文首段『大学之道……此谓知之
本也』作为纲纪之文。「元」取之《春秋繁露‧重政》『惟圣人能属万物於一而系之元
也』;「纪」取之《春秋繁露‧仁义法》『君子求仁义之别,以纪人我之间,然後辨乎
内外之分,而着於顺逆之处也。是故内治反理以正身,据礼以劝福。外治推恩以广施,
宽制以容众。』
[03] 《大学》原为《礼记》一篇,宋儒特以提录独立而自成典籍,南宋朱熹更是变动
其内容段落次序而审订章节,明朝王阳明则又重释《礼记‧大学》原本内容。自从宋儒
标举《大学》此篇以来,历朝历代儒者诠释种种注解,说法不一,难有共识;尤以「格
物致知」之说,更是後世诸家争讼不休,竟而成为千古之谜。当今流行阐释,是以程朱
理学见解为准;然而古今诸家相关解说,其实多有谬误,程朱理学更有根本严重错失。
《东亚儒者的四书诠释》刘又铭〈〈大学〉思想的历史变迁〉∵审论历代《大学》诠释
的主要阐述传统,将其区分为朱熹之理本论、王阳明之心本论、及以清朝陈澧为代表之
气本论。其以现代观点排除内圣之见,可以谓之事本论;而本文之中道诠正,在此谓之
易本论。至於《大学》争论关键的「格物致知」问题,从最早为《大学》作注的东汉郑
玄,一直到现代的儒学学者,已经约有一千八百年,至今仍无定论。晚明刘宗周《刘子
全书‧卷38》〈大学杂言〉就说:『格物之说,古今聚讼有七十二家』;而由刘宗周至
今,又历三百余年,更增许多不同见解。关於中国历代学者对於「格物致知」的观念争
议,可以参考毛子水的〈「致知在格物」:一句经文说解的略史〉(《毛子水全集》学术
论文分册,页232-250;原刊於《辅仁学志》1982.6.第11期)、张铁君的〈我国思想史上
的心物论战〉(《学宗》第五卷四期)、赵泽厚的《大学研究》第五章〈八条目与本末〉
第一项〈格物〉页199-265(台湾中华书局‧台北‧1972)。关於《大学》历代诸儒注解,
可阅赵泽厚《大学研究》。
∴
http://newdoc.nccu.edu.tw/teasyllabus/101037101034/_DaXue.htry.doc
[04] 《大学》的体系内容,乃是融合先秦思想观念而成:例如「诚意」来自《中庸》
『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正心」来自《管子‧正业》『正心在中,万物得度。』;「修身」来自《荀子‧修身
》;「修身」至於家、国、天下的观念层次,来自《孟子‧离娄上》『天下之本在国,
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平天下」来自《墨子‧尚贤上》『故古者尧举舜於服
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中庸》『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孟子‧滕文公下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荀子‧成相》『禹傅土,平天下,躬亲为民行劳苦』
。关於《大学》着作年代的问题,傅斯年《中国古代文学史讲义》〈论大学之作成时代
〉有言『孟子说:「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
身。」可见孟子时,尚没有一种完备发育的「身、家、国、天下」之系统哲学,孟子只
是提到这个思想;换言之,这个思想在孟子时是胎儿,而在《大学》时已是成人了。可
见《孟子》在先,《大学》在後。《大学》总是说平天下,而与孔子、孟子不同。孔子
时後,有孔子时候的平天下,「九令诸侯,一匡天下」,如齐桓、晋文之霸业是。孟子
时候,有孟子时候的平天下,所谓「以齐王」是。列国分立时候的平天下,总是讲究天
下如何定於一,姑无论是「令诸侯,匡天下」,是以公弗扰为东周,是「以齐王」,总
都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然而《大学》之谈天下,但谈理财,既以理财为末,又痛非聚
敛之臣。理财原来只是一个治国的要务,到了理财成了平天下的要务,必在天下已一之
後。可见《大学》不先於秦皇。《大学》引〈秦誓〉,秦自被东方诸侯以戎狄视之,他
的掌故是难得成为东方的学问的。《书》二十八篇出於伏生,伏生故秦博士,我总疑书
中有〈秦誓〉,是伏生做过秦博士的痕迹。这话要真,大学要後於秦代了。且《大学》
篇末大骂一阵「聚敛之臣,不如盗臣,迸之四夷,不与同中国」等。汉初兵革纷扰,不
成政治,无所谓聚敛之臣;文帝时最不会用聚敛之臣,而景帝也不闻曾用过;直到武帝
时,才大用特用,而《大学》也就大骂特骂了。《大学》总不能先於秦,而汉初也直到
武帝才用聚敛之臣;如果《大学》是对时政而立论,那麽,这篇书或者应该作於孔仅、
桑弘羊登用之後,轮台下诏之前吧!』,龚建平《意义的生成与实现─礼记哲学思想》
则言『其次言《大学》。《大学》在朱子前,不明作者。朱子独认为是曾子所作,後世
颇有从其说者,但除了《大学》中有一处引用曾子云“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外却别无实据。甚至在六经及孔孟老庄诸重要典籍中,连“大学”之词都未见。“大学
”一词,在《礼记》中,除《大学》本身及《王制》、《祭义》、《学记》、《乐记》
之外,还有《大戴记‧保傅》中有见。另外,在《说苑‧建本》中有言此“大学之教也
”,但後面谈到的内容是今《学记》中的一段,说明此“大学”是指“太学”。可以推
测,西汉饱学之士刘向虽见过《中庸》,却不敢肯定他一定见过今本《大学》。一向严
谨的朱子之所以要说《大学》为曾子所作,除了“道统”上承续的需要外,恐难有别的
理由。要确定《大学》的作者,似无可能,只能尝试推测它成文的大致年代。』『另外
,清人陈奎勋曾据〈王制〉推测〈学记〉的年代,亦有一定参考价值。他认为〈王制〉
略论建学之法,〈学记〉言之更详,似继〈王制〉而作。〈王制〉为汉文帝时博士所作
,〈学记〉似当出於其後。又因〈学记〉引〈说命〉者凡三,〈说命〉为《伪古文尚书
》中的一篇,西汉初年学者未尝见古文经,则〈学记〉成文应在武帝设庠序兴学校之後
。今按《说苑‧建本》引有《学记》,又刘向去世的最低年限在成帝绥和元年,非《汉
书‧刘向传》所记而推论的哀帝建平元年(即公元前6年),刘氏领校秘书在河平中(其上
限在公元前26年),则〈学记〉成文当在武帝设庠序兴学校之後、刘向去世之前一百多
年间。《学记》年代既然难以断定,则《大学》亦然。』而赵泽厚《大学研究》更是详
细论证而推测大学作者即是武帝时的大儒董仲舒。
[05] 关於中国民本理念之历史沿革,可见─金耀基《中国民本思想史》。
[06] 「内圣外王」一词,虽是宋儒以来常用,却是出自道家《庄子‧天下》『圣有所
生,王有所成,皆原於一……是故内圣外王之道』。孙文《三民主义‧民族主义第六讲
》『中国有一段最有系统的政治哲学,在外国的大政治家还没有见到,还没有说到那样
清楚的,就是《大学》中所说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
下」那一段的话,把一个人从内发扬到外,由一个人的内部做起,推到平天下止。像这
样精微开展的理论,无论外国什麽政治哲学家都没有见到,都没有说出,这就是我们政
治哲学的智识中所独有的宝贝,是应该要保存的。』
[07] 此一次序之说,不同宋明儒学传统,见於佛教印顺法师《妙云集》之《我之宗教
观‧修身之道》∵,相关内容如下:『儒者的大学之道,有三纲领(宗要):「在明明
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这三要,可以作多种解说,但应特别注意那三个「在」字
。在,指出《大学》的宗要所在,更一层层的推究到下手处。在明明德,就是下文的明
明德於天下;《大学》是政治学,这是《大学》的最高理想所在。但怎样才能明明德於
天下?这就在乎亲民了。亲民,就是「安人」,「安百姓」;「亲亲而仁民」;「以亲
九族,平章百姓,协和万邦」。怎样才能亲民呢?这就不能不归到自己,在乎知道「止
於至善」了。……程、朱着重了人人以修身为本的《大学》,所以撇开政治理想,以「
明明德」为显发己心的明德;然後推己及人叫「新民」;而後自明与新他,达到「至善
」的地步。这也许是可以这样解说的,以「明明德」为先,「止於至善」为後(这是受
了禅宗影响的新说)。但探求《大学》的本义,必须注意「在」字,一定要着落到知「
止於至善」为下手处,才能与下文相呼应。』
∴
http://www.mahabodhi.org/files/yinshun/08/yinshun08-03.html
[08] 「明德」一词,在《尚书》中屡次出现,而其「明」字有两种词性用法─动词或
形容词,分别对应两种不同意义的「明德」。《大学》所谓的「明明德」,源自《荀子
‧正论》引谓『《书》曰「克明明德』』,就是传承《尚书》古义而缀连两种用法的用
语,前「明」作为动词,後「明」作为形容词;类似意义的用法在《尚书‧吕刑》『德
明惟明』,则是前「明」为形容词,後「明」为动词。「明」为动词的「明德」可以见
於《尚书‧康诰》『克明德慎罚』、《尚书‧多士》『罔不明德恤祀』、《尚书‧多方
》『罔不明德慎罚』,用以意谓“昭明其德”,也就是指“昭显发扬其德”。「明」为
形容词的「明德」,上古常见用於指称王道美德,可以见於《尚书‧召诰》『保受王威
命明德』、《尚书‧君陈》『昔周公师保万民,民怀其德,……,明德惟馨』、《尚书
‧梓材》『先王既勤用明德』、《诗经‧皇矣》『帝谓文王,予怀明德』,用以意谓“
文明之德”。上古「文」字乃是冠於王者之名的高尚美称,「文德」美称见於古籍之《
尚书‧大禹谟》『诞敷文德』、《诗经‧江汉》『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德,洽
此四国』、《论语‧季氏》『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春秋繁露‧天道施》
『以谏争僩静为宅、以礼义为道则文德』、《孔子家语‧弟子行》『吾闻孔子之施教也
,先之以诗书,导之以孝悌,说之以仁义,观之以礼乐,然後成之以文德』,《彖传》
有谓『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是而文明之德可以稽古而通王
道之德,王道明德之实现正是文明理想之达成,故而在此乃以“文明之德”一词来对应
阐述「明德」意义,所以「明明德」一词就是意谓“昭显发扬文明之德”。
[09] 「止於至善」之「至善」,乃是本於「至」字“到达”古义,并非指称“极尽於
善”,而是指称“通达於善”。「至善」此词,原始出自《孔子家语‧好生》记载孔子
评论之言─『善哉!欲学柳下惠者,未有似於此者,期於至善,而不袭其为,可谓智乎
。』,孔子此谓「期於至善」即是用指“期望达到善德”。
[10] 智仁勇对应於理性、感性、愿性之说,源於梁乃崇(佛教圆觉宗智崇上师)《人类
心灵三面向──理性、感性与愿性》∵、《理性、感性与愿性》∵。梁乃崇《理性、感
性与愿性》有谓『这三个性质不是说我们心灵有三类,它们是心灵结构的三个面向,三
个是一体的,而且互相关联。每一个面向,都由低至高,有不同层次的境界。境界愈高
,心就愈空灵具足;境界愈低,就愈重浊,并且常感缺乏不足。三者的运作是整体的,
不能切割开。……理性可以对照到大家熟知的IQ,或智仁勇的智,或真善美的真或知
情意的知;感性可以对照到EQ,EQ这个名词差不多出来了十年,我们译成情绪商,
另外对照到智仁勇的仁,真善美的美以及知情意的情;愿性可以对照到AQ,AQ这个
名词才出来一、两年,我们译为挫折商或逆境商,另外愿性还可对照到智仁勇的勇,真
善美的善以及知情意的意。这三个面向,人一定都会有,所以,如果你只有一个面向,
而其他两个,你不会或者说不太了解,那是很不健康的。换句话说,这三个面向都非常
重要,是缺一不可的。』
∴
http://www.obf.org.tw/article/rcb/files/RCB012_理性感性与愿性.pdf
∴
http://www.obf.org.tw/article/raa/RAA066_02.aspx
[11] 此谓「事物本相」即是佛法所谓「究竟法相」之色法。所谓「究竟法」相∵,乃
是对应「概念」相。「究竟法」与「概念」皆是出自佛教南传上乘《阿毗达摩论》的佛
法词汇。究竟法在於心识直观体验,而概念是经由意识造作成就。凡俗知见之时空事物
实体,皆非真实存在,而只是意识造作之概念设想对象。佛法禅修慧观,需藉如理作意
以正念认知,才能破除概念想执,而观见究竟法相之真实物化境界;其慧观十六观智阶
段入门的第一观智,就是开始达见究竟法相的名法与色法,尤以色法为先。以佛法言,
究竟法即是五蕴及涅盘,概念则是所知概念与令知概念,其论述可见《阿毗达摩概要精
解》∵有些相关说明於其第八章〈缘之概要‧概念之分析〉节廿八─节卅二。
∴
http://wiki.sutta.org/wiki/%E7%A9%B6%E7%AB%9F%E6%B3%95
∴
http://www.mahabodhi.org/zh-TW/classes/abdm/Abhidhamma(2010Revised).pdf
[12] 《尚书》泛用「格」字之例,譬如《尚书‧尧典》『格于上下』、《尚书‧说命
下》『格于皇天』、《尚书‧大诰》『格知天命』、《尚书‧君奭》『格于上帝』,皆
是用於「达到」之意。《大学》所谓「格物」之「物」,乃是沿袭古代「物」字意义,
并非仅指客观存在之物,而是指称一切心识所知对象,董仲舒《春秋繁露‧天地阴阳》
有谓『圣人何其贵者,起於天,至於人而毕;毕之外,谓之物。物者,投其所贵之端,
而不在其中;以此见人之超然万物之上,而最为天下贵也。』董仲舒《春秋繁露》论及
「格物」之「物」,见於全书最後终结段落〈天道施〉『万物载名而生,圣人因其象而
命之,然而可易也,皆有义从也,故正名以名义也。物也者,洪名也,皆名也;而物有
私名,此物也非夫物。故曰:万物动而不形者,意也;形而不易者,德也;乐而不乱,
复而不厌者,道也。』先秦论理之所谓「名」,并非只指“名称”,更是指涉定义名称
的“观念”,例如「名家」之谓「名」。『万物载名而生』‥万物随其观念认知而产生
;『圣人因其象而命之』‥圣人因其认知现象加以定义观念;『然而可易也,皆有义从
也』‥认知观念可以改变而都有相从意义对应;『故正名以名义也』‥所以要用正确观
念以定名其相宜意义。『物也者,洪名也,皆名也』‥客观物体认知就是基於普遍共通
的观念〔洪‥普遍;皆‥共通〕;『而物有私名,此物也非夫物』‥主观物象认知是由
自己直观体验的观念,这种主观物象是不同於前述客观物体。【§洪名皆名之物,即是
对应佛法慧观所谓「概念」;私名之物,即是对应佛法慧观所谓「究竟法」】『万物动
而不形者,意也』‥一切物象变动而尚未显现形态,即是对应於意念。【§禅修慧观之
究竟法相,即是对应意念而未成形态】『形而不易者,德也』‥形态确认而不改变,即
是对应於德。【§概念公认正确而通用不变,即是有得於世】『乐而不乱,复而不厌者
,道也』‥喜乐而不乱妄,重复而不厌倦,即是对应於道。【§禅修慧观入道,即有禅
悦之乐与明心之境】此类《春秋繁露‧天道施》表述之觉知物化境界,即是《庄子‧寓
言》所谓『万物皆种也,以不同形相禅,始卒若环,莫得其伦,是谓天均。天均者,天
倪也。』「天均」是指均化概念物相,「天倪」就是相关中道心性觉知。
[13] 「慧观」与「观智」都是佛法译词。「慧」字原义是清明心境,「智」字原义是
照察明知,佛法藉以译作相关「明心」意义之词汇,而非原本中国古代惯用於世智聪慧
之传统字义。佛教在印度之历史发展,自从上座部与大众部的根本分裂,经历部派佛教
时期之分化,逐渐演变为南北传的不同传承宗乘。北传佛教演化出大乘及其後之密乘,
两者皆贬原始阿含经教宗派为小乘。南传佛教保持原始正法的上座部巴利经论教法传承
,故而依据「上座部」之「上」,在此正名谓之「上乘」。南传上乘传承保留原始佛教
证果解脱之纯正慧观教法,而北传大乘密乘现有般若观照教法往往容易混淆观想境界。
南传上乘禅修慧观的马哈希禅法简要说明,可见《向马哈希大师学正念Ⅰ:内观实修指
导》、《正念禅修方法》∵。儒家格物功夫是相关於南传上乘禅修慧观十六观智∵的第
一观智,也有关於北传大乘密乘的正确般若观照入手。
∴
http://tkwen.sutta.org/tzungkuen_translation.htm (≡书籍列表於此)
∴
http://dhamma.sutta.org/books/vipassana_nana.html
http://www.insights.org.tw/xoops/modules/tadbook2/view.php?book_sn=7&bdsn=380
[14] 慧观禅修疗癒身心,可见 马哈希尊者《毗婆舍那讲记:含〈法的医疗〉》∵。
慧观禅修身心体验,可见 焦谛卡禅师《禅修之旅》∵。
∴
http://mbscnn.org/NewsList.aspx?CLASS=221 (≡书籍列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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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dhammarain.org.tw/books/Jotika_Map_Journey.pdf
[15] 道家所谓「一」不化者,相关中道心性觉知,乃是内圣外王之初始基础,《老子
》有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
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道家之所以於修行证量有「一」之见,乃是由於其慧观修持功夫尚未破除身见我执;也
就是虽然已见心物万象生灭变化,但仍未及佛家初果证量,所以庄子体察自述其慧观解
脱修为尚未穷尽,而谓《庄子‧天下》『虽然,其应於化而解於物也,其理不竭,其来
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16] 古代中国所谓「心」「物」,皆非以为实体,而是觉知感应变化之相对两端;相
对感应变化,即谓之「易」。心端应乾,物端应坤,乾为天,坤为地,《彖传》故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春秋繁露‧天
地阴阳》有谓『圣人何其贵者,起於天,至於人而毕;毕之外,谓之物;物者,投其所
贵之端,而不在其中;以此见人之超然万物之上,而最为天下贵也』,《荀子‧解蔽》
则谓『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乾元指心之始,起源心性觉知;坤元
指物之始,发起物相认知;《系辞传》故谓『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简
能』。乾之心端作用,即是心识觉知而感应物相;坤之物端作用,即是由究竟法之事物
本相,而成就认知概念相,也对应於意识创造概念之功用。乾元即是中道心性觉知,禅
宗谓之「前心」;坤元即是意识物相认知,禅宗谓之「後心」。前心内於後心,《管子
‧内业》故谓『心以藏心,心之中又有心焉』。《管子‧心术下》所谓『中不精者,心
不治』,即示中道心性觉知是为治心之本。《孔丛子‧记问》有谓『子思问於夫子曰:
「物有形类,事有真伪。必审之,奚由?」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乎圣。推数究
理,不以物疑。周其所察,圣人难诸。」』
[17] 「神明」一词,原是用指天界神只,以「神」谓其电光之能,以「明」谓其明照
之智,《尚书‧君陈》有谓『至治馨香,感于神明』,《礼记‧祭统》有谓『身致其诚
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後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斋者,精明之至也
,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後而用指内在心神明智,即以身心内在神明对应天地外在神
明,《春秋繁露‧人副天数》之谓『胸中达知,象神明也』。古人内观身心变化,见其
心识脉冲起於胸部心脏,再由中脉心轮∵形成意念,上达脑部而成意识;取其心念脉冲
类似雷电闪光,故而以心谓「神」,《黄帝内经‧刺法论》谓之『心者,君主之官,神
明出焉』,《黄帝内经‧天年》以谓『血气已和,营卫已通,五藏已成,神气舍心,魂
魄毕具,乃成为人』。「神气」即是对应佛教所谓「业识」,心念脉冲只是心神作用。
心神无形可见而能觉知明察,《文子‧下德》故谓『神明藏於无形』;众人生命皆有心
神作用,《系辞传》故谓『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心神明智乃是从属心性,《
荀子‧解蔽》故谓『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庄子‧在
宥》有谓『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庄子‧刻意》有谓『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
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文子‧下德》有谓『治身,太上养神,其
次养形;神清意平,百节皆宁,养生之本也;肥肌肤,充腹肠,供嗜欲,养生之末也』
;《春秋繁露‧天道施》乃述外物动心而谓『外物之动性,若神之不守也』,《文子‧
道原》有谓『夫喜怒者,道之邪也;忧悲者,德之失也;好憎者,心之过也;嗜欲者,
生之累也。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薄气发喑,惊怖为狂,忧悲焦心,疾乃成积,人能
除此五者,即合於神明。神明者,得其内,得其内者,五藏宁,思虑平,耳目聪明,筋
骨劲强,疏达而不悖,坚强而不匮,无所太过,无所不逮。』心神为体,明智为用,《
庄子‧列御寇》即谓『明者唯为之使,神者徵之;夫明之不胜神也久矣』,《系辞传》
有谓『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圣人以此齐戒,以神明其德夫』
,《鶡冠子‧泰鸿》乃谓『圣人之道与神明相得,故曰道德』。
∴
http://www.ddmhc.twmail.org/guoyu/cwmf-07.html
果煜法师《禅悟密法‧中脉的层次》
[18] 关於「诚」的过去相关思想传统研究,可阅─吴怡《中庸诚的哲学》。作为哲学
思想之「诚」的原始关键出处─《中庸》『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诚者,
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
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可以对应《孔子家语‧哀公问政》的相似内容『诚身有道
,不明于善,不诚于身矣。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夫诚,弗勉而中,不
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之所以定体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然而《孔子
家语》记载鲁哀公与孔子对话更加详尽,可以确定此段乃是孔子所言。《孔子家语》已
由近年考古出土汉初墓葬简牍而可证其非伪,《孔丛子》亦经连带辨正。所以「诚」之
思想乃是始於孔子,并非子思原创,只是经由子思《中庸》承继而发扬光大。《史记‧
孔子世家》记述『孔子生鲤,字伯鱼……伯鱼生汲,字子思……子思作《中庸》。』子
思幼年乃是亲承孔子教诲,子思曾言《孔丛子‧公仪》『臣所记臣祖之言,或亲闻之者
,有闻之於人者,虽非其正辞,然犹不失其意焉』,《孔丛子‧记问》更有记载『夫子
闲居,喟然而叹。子思再拜,请曰「意子孙不修,将忝祖乎?羡尧舜之道,恨不及乎?
」夫子曰「尔孺子,安知吾志?」子思对曰「汲於进膳,亟闻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
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汲每思之,所以大恐而不懈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
无忧矣。世不废业,其克昌乎!」』
[19]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并非是在“戒慎乎人所不睹,恐惧乎
人所不闻”,而是在於戒惧君子其心性觉知所不睹不闻。既然中道自存『不可须臾离也
』而可明性自得,『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即是由於缺乏心性功夫;所以『君子慎其独
』而笃专自心,乃可达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的中道心性觉知。《中庸》此谓
隐微不睹不闻,皆是用以指称未见事物本相,故而勉励君子心性工夫修持细密,进而乃
可观境自得,此即相关《大学》格物致知之道。先秦所谓慎独工夫,并非是在“谨慎私
自独处行持”,而是在於“谨慎自心独一态度”;能以谨慎自心之独,即会谨慎私处之
独。《礼记‧礼器》『礼之以少为贵者,以其内心者也。德产之致也精微,观天子之物
无可以称其德者,如此则得不以少为贵乎?是故君子慎其独也。』、《文子‧精诚》『
圣人不惭於影,君子慎其独也,舍近期远,塞矣』,皆是期勉君子行持,重在真挚独一
自心。真正慎独工夫,即是自心独一於感官物境,勉励心志不从物流,子思《五行》之
谓『能为一然後能为君子,君子慎其独也』『慎其独也者,言舍夫五而慎其心之谓也』
(「五」指五种感官知觉)。《中庸》之慎独工夫,其实相关《大学》之止定工夫,皆在
於笃专自心;先有笃专自心至善,方能进而达致中诚功夫。子思承继孔子中道而传孟子
,故以「诚」为心性功夫;荀子批判其谓《荀子‧非十二子》『略法先王而不知其统,
然而犹材剧志大,闻见杂博……案饰其辞,而只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而以「
诚」为心志态度,当应《中庸》「诚之」。因而《荀子‧不苟》『君子养心莫善於诚,
致诚则无它事矣……善之为道者,不诚则不独,不独则不形』是以诚而独,子思《中庸
》『……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乃是以独而中,董仲舒《大学
》『所谓诚其意者……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则是以诚意对应慎独。以诚为心志态度,乃
是先诚之而後独;以诚为心性功夫,则是先独而後中诚;但此两者皆可推诚至於外王事
业。
[20] 孔子老年有谓《论语‧述而》『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乃是
离鲁周游列国,饱尝失志,通达人世,进而研悟易理,自悔以往道德傲慢之过。《论语
‧为政》记述:孔子少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乃志奋勉向学,壮年『三十而立』乃称
独立为学,中年『四十而不惑』乃称明辨世务。孔子青年时期曾经往见老子问礼,老子
诫谓《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
,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於子之身』。然而孔子未悟己过,至於『五十而知天命』以而
从政行道,官至鲁国大司寇摄相事而有喜色,援引谓之《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家语
‧始诛》『乐其以贵下人』,後即诛杀鲁国闻名大夫少正卯;政化大行鲁国数年,终而
去国离鲁,久历世患而知己过。孔子《论语‧为政》有言『六十而耳顺』,即是练达人
世之态;更言『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即是致知悟性之徵。孔子晚年深明中道,
乃能开创中庸而阐述以诚;子思师从曾子,曾子即是孔子晚年得意弟子。孔子加「中」
以「庸」而承述中道,正是勉以庸言庸行之谦谨风范,而可避免道德傲慢,即相关於《
老子》所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21] 正念相关修行,可见 南达西谛禅师《万日法命‧第八章〈正念的训练〉》∵
∴
http://mbscnn.org/NewsList.aspx?CLASS=408 (≡书籍列表於此)
[22] 此句说明易简得理的成位之道。「天下」意谓人间世界,「天下之理」意谓人间
世界的普遍之理。易简之得人世之理,於易则在心灵感应以悟致「理原」,於简则在化
约事物以通达「理则」。人世之理乃是心物相对而得,理原乃其心性本原,理则乃其物
性法则;徒有理原而无理则,无所得理;徒有理则而无理原,无能得理;譬如人之理解
世事,必有能以理解之心,亦有所以理解之物,以心观物乃可易简得理,故谓『易简而
天下之理得矣』。易简得理,乃是人之作於心物相对之间,用於乾坤相对之间,存於天
地相对之间,而成就其人世德位於易简相对作用之中,故谓『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
中矣。』【摘自《系说神易‧乾坤易简》∵】
∴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Confucianism/M.1445953934.A.BDA.html
[23] 中道神易之至圣修为,崇尚道德而善化众心,创化万物而广弘事业,故曰『夫易
,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道德修心之崇高根本,乃在觉知感应之观照和运;人间事
业之广衍基础,乃在礼法规范之器物制度;自心神明觉知,对应於天之卦理;器物礼法
规范,对应於地之卦理;故曰『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觉观时空境界之心物感
应互动,乃有人间中道神易修为之广大德业;易学即应人之成位於天地万物之理,前曰
『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故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摘自《系说
神易‧广大德业》∵】
∴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Confucianism/M.1445954565.A.D88.html
[24] 孔子於此谓「礼」,并非就是社会通行规范,而是诚之者以至善之行范,也就是
达致止於至善之行为仪范。所谓「齐明盛服」,乃是有关敬慎行仪,《大戴礼记‧劝学
》述谓『孔子曰「野哉!君子不可以不学,见人不可以不饰。」不饰无貌,无貌不敬,
不敬无礼,无礼不立。』所谓「非礼不动」,即是有关诚之者以可至善,《论语‧颜渊
》记载『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
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
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大戴礼记‧千乘》记载『公曰
「何如之谓仁」,子曰「不淫於色」』。是以修身之礼,通於省身克己之心术修为,《
论语‧子罕》记述『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孔子有谓《孔子家语‧三恕
》『君子有三思,不可不察也。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莫之思也;有而不
施,穷莫之救也。故君子少思其长则务学,老思其死则务教,有思其穷则务施。』、《
孔子家语‧好生》『君子有三患。未之闻,患不得闻;既得闻之,患弗得学;既得学之
,患弗能行。』、《论语‧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
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稚少血气未定,《黄
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有谓『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
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丈夫八
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
,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人身发育成熟至於肾气平均而成长至极;
长成以前,色慾淫事有伤身心发育,故谓『血气未定,戒之在色』。长成气盛,刚强争
斗,有害身心,故谓『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年老气衰,贪执恐失,有损身心,故谓
『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孔子《孔子家语‧五仪解》回答鲁哀公问『智者寿乎?仁者
寿乎?』,而谓『然!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己自取也。夫寝处不时,饮食不节,逸劳
过度者,疾共杀之;居下位而上干其君,嗜慾无厌而求不止者,刑共杀之;以少犯众,
以弱侮强,忿怒不类,动不量力,兵共杀之。此三者,死非命也,人自取之。若夫智士
仁人,将身有节,动静以义,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寿焉,不亦宜乎!』
[25] 「复」谓反省,德行乃以反思省察为根本,故曰『复,德之本也』。反省之道,
谨小慎微而借监反思,故曰『复,小而辨於物』。复之德,以自知自省,故曰『复,以
自知』。【摘自《系说神易‧德体撰名》∵】
∴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Confucianism/M.1447753627.A.287.html
[26]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君子若不庄重即无威严(而其庄重威严若无学
识,容易陷於固执不知变通),君子具备学识才不会僵化固执。『主忠信』‥身心庄重
之本,在於忠信自奉。『无友不如己者』‥勿要交友不从自己励勉之人【此句是谓庄重
待人之道,莫要强求攀结人际关系。「如」字在此依据古义应指「从随」,《说文解字
》『如,从随也』─《左传‧宣公十二年》『有律以如己也』,《论语‧泰伯》『学如
不及,犹恐失之』之「如」亦同此义。《论语‧颜渊》记载「子贡问友」,孔子答曰『
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无自辱焉』。然而孔子此谓「无友」,未必就是完全没有来
往,而是不以作为志同道合朋友;《孔子家语‧屈节解》记载孔子一段吊丧事蹟─『孔
子之旧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将助之以木椁。子路曰:「由也昔者闻诸夫子,无友不如
己者,过则勿惮改。夫子惮矣。姑已,若何?」孔子曰:「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况故
旧乎?非友也,吾其往。」及为椁,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於音也。」,遂
歌曰:「狸首之班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之隐佯不闻以过之,子路曰:「夫子屈
节而极於此,失其与矣。岂未可以已乎?」孔子曰:「吾闻之,亲者不失其为亲也,故
者不失其为故也。」』,原壤可能是孔子的童年玩伴,《论语‧宪问》记载孔子曾经责
备原壤─『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
叩其胫。』实际人事关系举例,譬如有人惯常行恶为乐,屡劝不改,也就只好远离为佳
,以免自己受其恶行牵连而丧失善友或招致罪累;曾子有谓《论语‧颜渊》『君子以文
会友,以友辅仁』,孔子有谓《论语‧卫灵公》『道不同,不相为谋』。】『过则勿惮
改』‥有所过错,不要惧怕改正【此句是谓庄重处事之道,莫要因而不愿改正过错】。
不守忠信是失可庄重,强求攀结人情是有失庄重,不愿改正过错是庄重以失,不明学养
会固於庄重,曾子即有勉谓《论语‧学而》『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
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孔子所谓《礼记‧表记》『君子隐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
威,不言而信』之庄重威严,乃是诚中形外之忠信神态,并非不近人情,《大戴礼记‧
文王官人》是谓『诚智必有难尽之色,诚仁必有可尊之色,诚勇必有难慑之色,诚忠必
有可亲之色,诚絜必有难污之色,诚静必有可信之色』;所以《论语‧述而》记载孔子
仪表是为『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而《孔子家语‧好生》更记载一段孔子赞
许曾子评论狎庄之际─『曾子曰:「狎甚则相简,庄甚则不亲。是故君子之狎足以交欢
,其庄足以成礼。」孔子闻斯言也,曰:「二三子志之!孰为参也不知礼也?」』君子
言行举止取舍,有赖见识成熟;其见识有依其学,孔子有谓《论语‧阳货》『好仁不好
学,其蔽也愚;好智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
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而其成熟有依其思,孔子有谓
《论语‧为政》『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更述君子思应世情而谓《论语‧季
氏》『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
思难,见得思义』。是而孔子阐述君子仪行,乃谓《论语‧雍也》『君子博学於文,约
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後君子』;是以
《论语‧述而》记谓『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27] 「气化」可谓身心变易之化,《黄帝内经》有谓〈灵兰秘典论〉『气化则能出矣
』、〈气交变大论〉『各从其气化也』;气化之於和平,《荀子‧君道》有谓『血气和
平,志意广大,行义塞於天地之间,仁智之极也』。「礼法自由之理」是谓自由与礼法
以相成之理,孙文《三民主义‧民权主义第二讲》曾引英国弥尔之自由主义思想而谓『
一个人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为范围,才是真自由;如果侵犯他人的范围,便不是
自由』,而礼法便可对应於自由之界限。忠恕之道,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以忠恕为礼法之范,故而自由得以相成於礼法,故谓『忠恕之道,乃为礼法自由之理』
。然而先秦原始儒家乃是近於「道德威权主义」而乏自由,孔子《孔子家语‧刑政》回
答仲弓之问『其禁何禁』即谓『巧言破律,遁名改作,执左道与乱政者,杀;作婬声,
造异服,设伎奇器以荡上心者,杀;行伪而坚,言诈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惑
众者,杀;假於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道家老子之说虽尚
自然无为,使民自化自正,然其反智主张徒然易於趋向「蒙眛自由主义」;後而韩非子
混并道家反智与儒家性恶之说,遂以建立法家之「道德极权主义」。然而道家真正理想
乃在「道德自由主义」,《庄子》有谓〈在宥〉『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也。在之也
者,恐天下之淫其性也;宥之也者,恐天下之迁其德也。天下不淫其性,不迁其德,有
治天下者哉!』、〈天地〉『故通於天地者,德也;行於万物者,道也;上治人者,事
也;能有所艺者,技也。技兼於事,事兼於义,义兼於德,德兼於道,道兼於天。故曰
:古之畜天下者,无欲而天下足,无为而万物化,渊静而百姓定。』、〈天道〉『夫帝
王之德,以天地为宗,以道德为主,以无为为常。』道家理想之道德自由,宗於天命之
性,《庄子‧天道》故谓『是故古之明大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儒家孟子有谓《
孟子‧尽心上》『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
天也。殀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是而《庄子‧天下》以论理想圣王之
道,诘谓『「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於一。」』而辩『判
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於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
之道,闇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是以中道政治之於
承化理想儒道传统,乃在神明道统与神智德业之会通内圣外王,孟子有谓《孟子‧尽心
下》『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神乃育明於心,圣则大化於物,神圣
以明道德之诚,教化以得道德之成,神明圣化以自得自成,明德化民以自由自在,而谓
「神圣自由主义」holy liberalism 。
[28] 徒行法治与礼乐教化,《孔丛子‧记问》有记孔子之说─『子思问於夫子曰:「
亟闻夫子之诏:正俗化民之政,莫善於礼乐也。管子任法以治齐,而天下称仁焉。是法
与礼乐异用而同功也,何必但礼乐哉?」子曰:「尧、舜之化,百世不辍,仁义之风远
也。管仲任法,身死则法息,严而寡恩也。若管仲之知,足以定法。材非管仲,而专任
法,终必乱成矣。」』
[29] 『夫道者,所以明德也;德者,所以尊道也』出於孔子《孔子家语‧王言解》向
曾子讲说明王之道;修道成德,故谓『道者,所以明德』;德成道立,故谓『德者,所
以尊道』。『圣,智之华也;智,仁之实也;仁,信之器也;信,义之重也;义,利之
本也,委利生孽』出於孔子《大戴礼记‧四代》回答鲁哀公问『图德何尚』;「华、实
、器」为末,「重、本」为本,故而孔子所言乃尚於诚信之「信」。於己修身,信而成
仁,仁而成智,智而成圣;於世应化,信以行义,义以行利,徒利肇祸。
[30] 「亲和」一词,先秦古籍未见,最早出於《史记‧五帝本纪》『契主司徒,百姓
亲和』此句。
[31] 入世成家与出世出家之差别,主要即在性爱淫事之有无。成家婚姻涉入性爱淫事
,即会破坏禅修戒行,从而损毁禅修定慧,因而难持高深神明智慧。是以《中庸》所谓
君子之道,相关中道正念观照至善,虽於出世入世皆可一贯行持;然而应於实际修持,
出世重在上彻於神明之德,入世主要下彻於文明之德。
[32] 孔子《论语‧宪问》此评,是应子贡之问『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
死,又相之。』《孔子家语‧致思》更有记载孔子回答子路之问管仲人格─『子路问於
孔子曰:「管仲之为人如何?」子曰:「仁也。」子路曰:「昔管仲说襄公,公不受,
是不辨也;欲立公子纠而不能,是不智也;家残於齐,而无忧色,是不慈也;桎梏而居
槛车,无惭心,是无丑也;事所射之君,是不贞也;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是不忠也。
」孔子曰:「管仲说襄公,襄公不受,公之闇也;欲立子纠而不能,不遇时也;家残於
齐而无忧色,是知权命也;桎梏而无惭心,自裁审也;事所射之君,通於变也;不死子
纠,量轻重也。夫子纠未成君,而管仲未成臣,管仲才度义,管仲不死束缚而立功名,
未可非也。召忽虽死,过於取仁,未足多也。」』
[33] 《大学》所谓「絜矩之道」,乃是巧用「絜」字意义,而指称用於治国平天下的
忠恕之道。「絜」字有双重意涵:一是“修整洁净”,例如《史记‧伯夷列传》「积仁
絜行」;二是“以绳度量”,例如《史记‧秦始皇本纪》「度长絜大」。「矩」字则是
原指“画方的工具”,而後引申成为“为人行事的法则”,例如《论语‧为政》「从心
所欲,不踰矩」。《大学》「絜矩」此词的引申意涵,就是意谓“自洁修德、以身作则
而推己及人”,在德行实践上就相关於孔子所谓《论语‧雍也》『能近取譬,可谓仁之
方也已。』,而在政治实践上也就是相关於孔子所谓《论语‧颜渊》『政者,正也,子
帅以正,孰敢不正?』。「絜矩之道」的“推己及人”主要有两层意涵:在主动意涵上
是相关於「忠」的《论语‧雍也》『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就是《大学》所
谓『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在被动意涵上是相关於「恕」的《论语‧卫灵公》『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是《大
学》所谓『所恶於上,毋以使下;所恶於下,毋以事上;所恶於前,毋以先後;所恶於
後,毋以从前;所恶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恶於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大学》之所以用「上下、前後、左右」来举例说明「絜矩之道」:「上下」乃是指组
织体制里上下级别的关系,「前後」乃是指社会群体里前後辈份的关系,「左右」乃是
指同侪群体里左右朋友的关系。此种举例方式乃是涉及董仲舒思想基础上的阴阳理论─
董仲舒以阴阳相合的关系,来说明「絜矩之道」推己及人的人我关系─正如他有类似所
述《春秋繁露‧基义》『凡物必有合:合必有上,必有下;必有左,必有右;必有前,
必有後;必有表,必有里;有美必有恶;有顺必有逆;有喜必有怒;有寒必有暑;有昼
必有夜;此皆其合也。阴者,阳之合;妻者,夫之合;子者,父之合;臣者,君之合;
物莫无合,而合各相阴阳。』
[34] 孔子关於为政立信的讨论,在《论语‧颜渊》记载『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
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
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表明为政
根本在於民众信任─如果政权没有民众相信,即使有着充分民生资源,还是无法建立统
治。然而孔子此项论点,若是妄引应用在实际施政次序上,而使民众发现政权选择去食
存信─为了能让民众相信政府,而宁可牺牲民众生命─恐怕民众也会对政权丧失信心。
譬如孔子有位弟子宓子贱,曾经出仕担任鲁国单父宰,孔子赞之《孔子家语‧屈节解》
『其才任霸王之佐,屈节治单父,将以自试也』。某次齐军侵鲁,他却拒绝开放民众抢
收秋麦,而让齐军掠夺麦田收成,其理由是《孔子家语‧屈节解》『今兹无麦,明年可
树;若使不耕者获,是使民乐有寇。且得单父一岁之麦,於鲁不加强,丧之不加弱。若
使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世不息。』然而此一观点若以民众而言,民众必会认为他是
为求治民而宁可牺牲民利,民心必将对他滋生不满。宓子贱此策虽在为国治民,然而却
让自己招致民怨;历史上他是化治单父有成,但在卸任单父宰之後,却是再无任官事蹟
记载。是而孔子所谓去食存信,并非是在应用施政之实际先後次序,而是在论述政治基
础之信重於食。
[35] 现今《论语‧季氏》记载孔子原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本文
『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乃以《春秋繁露‧度制》引用『不患贫而患不均
』而改。
[36] 先秦古籍言及「神圣」一词,《管子‧霸言》有言『夫使国常无患,而名利并至
者,神圣也』,《管子‧君臣下》有言『神圣者王』,《鶡冠子‧泰录》有言『神圣乘
於道德』,《列子‧黄帝》有言『太古神圣之人,备知万物情态』,《庄子‧天道》有
言『夫巧知神圣之人,吾自以为脱焉』。
[37] 『以道观信而天下之君正』之《庄子‧天地》今本原句为『以道观言而天下之君
正』。此句「言」字之字形缺误,同於《庄子‧天地》今本另句『无为言之之谓德』之
「言」,两者依其上下文义皆应为「信」字。『无为言之之谓德』应为『无为信之之谓
德』,『以道观言而天下之君正』应为『以道观信而天下之君正』。
[38] 古代中国儒家理想所谓「礼乐」,是在顺适人性情理以亲和民众─「礼」是相关
社会群众的外在行为规范,「乐」是相关社会群众的内在感化导引─在实际社会行为上
,就是藉由民众身仪行为与耳目见闻,以制约化导其身心安适亲和於社会群体,故而孔
子回答《孔子家语‧问玉》子张询问圣教,论及礼乐本质而谓『圣人明於礼乐,举而措
之而已』『尔以为必布几筵,揖让升降,酌献酬酢,然後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
执羽龠,作锺鼓,然後谓之乐乎?言而可履,礼也;行而可乐,乐也。圣人力此二者,
以躬己南面;是故天下太平,万民顺伏,百官承事,上下有礼也。夫礼之所以兴,众之
所以治也;礼之所以废,众之所以乱也。』,又谓《孔子家语‧礼运》『夫礼所以制中
也』『故唯圣人为知礼之不可以已也,故坏国、丧家、亡人,必先去其礼』。以现代术
语来说,「礼」就是社会公众行为的标准作业程序,而「乐」就是社会公众行为的和谐
运作化导;譬如现代社会的交通规则就是有关驾驶车辆的「礼」,配合交通规则而悦醒
耳目的号志音声就是相关的「乐」。故而孔子《孔子家语‧论礼》有谓『礼者,即事之
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夫礼者,理也;乐者,节也;无理不动,无节不作。
不能诗,於礼谬;不能乐,於礼素;薄於德,於礼虚。』『达於礼而不达於乐,谓之素
;达於乐而不达於礼,谓之偏。』礼乐本质之於社会作用,在於利用礼乐外在器物形式
化导民众内在心理认同,从而达致社会群体的亲和感通,也以维系社会秩序的自发和协
;所以繁琐复杂的礼乐形式表现并非必要,重要是在能够感通群众心理认同以及亲和社
会民众秩序。无益繁复的礼乐规范,固然会使参与人群厌烦反感;然而缺乏有效的礼乐
规范,也会造成社会缺乏秩序及群体欠缺认同。道家鄙视礼乐,是因见於礼乐形式之败
;儒家重视礼乐,是因见於礼乐本质之益;中道化民之於达致礼乐之美善本质与精妙形
式,乃是本於神圣明德之应时济世,孔子有谓《礼记‧礼运》《孔子家语‧礼运》『夫
礼,必本於太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
官於天也。』、《孔子家语‧论礼》《礼记‧孔子闲居》『夫民之父母,必达於礼乐之
原』。
[39] 老子此谓『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是指建德抱道以致道统
传承不断。『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余;修之於乡,其德乃长;修之
於邦,其德乃丰;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之修德济世以博化德业,乃是基於《老子》
前述章节所谓『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之无为德行。基於无为玄
德而博化德业,并非是鼓吹民众盲从教条,而是引导民众自知自觉,所谓『以身观身,
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乃是指涉及个体自身至天下群体的自
觉自观与自主自成,隐含了素朴的民主自治思想;意谓民众群体并非盲从教条命令而臻
德化,乃是自觉自主而自得自成其德博而化。所谓『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即
指人人皆有觉知之性,所以人人皆可自知自觉与自主自得;「此」即是指其能觉能知之
心性。无为玄德以济世化民,即是无所偏私而致民众自得自成,在政治思想上也就是趋
於民主自治之理念,《庄子‧应帝王》是谓『游心於淡,合气於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
焉,而天下治矣』。
[40] 老子在此将尘俗心神力量,称之为「鬼」,意喻其魅惑迷惘;而述及了群众心灵
与领导心灵的交互感应。世俗群众心灵的集体意识往往形成一股群魅力量,而世俗领导
者心灵也有一股君魅力量,两者交迷而互惑感应。『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是指圣人
道心不受天下群魅所惑。『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是指并非没有群魅感应,只是不
能惑伤圣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是指不止群魅不能为惑,圣人自心亦不
魅惑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是指圣人神明莅世而止息其君群互魅,遂能感
应道交而为致德业。圣人神明自得,莅临决断国事众务,也就不会患得患失,乃可清明
观察而举重若轻,而不迷失於群众心魅的情惑感应,遂能气定神闲以化导众心情魅,故
谓『治大国若烹小鲜』。
[41] 神圣明治虽然有其适应时代的礼法制度,然而却是在民众自由的维系和谐下,容
许多元观点共存,正如《庄子‧齐物论》之谓『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均,是之
谓两行。』所谓「天均」,乃是相关於能以照见是非的觉知心神。你这心神能知是非善
恶,却不落於所知的是非善恶,《庄子‧庚桑楚》有谓『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若
有不即是者,天均败之』,也就表示了陷於所知境界,即难自觉心神,心境也就难以超
脱凡尘是非。圣人既明所知凡尘境界必有是非差异,也就不执迷於是非形式,自心超脱
而观照众事,遂能善应时变而调和众心,《庄子‧齐物论》有谓『是以圣人不由,照之
於天,亦因是也』。
[42] 『大道宽广而盛德宏业』引自《系辞传》『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即
是相关《系辞传》所谓『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大明始终
而品物流形』引自《彖传‧乾》,是谓神明大化万物。『含弘光大而品物咸亨』引自《
彖传‧坤》,是谓文明大承万物。『首出庶物而万国咸宁』引自《彖传‧乾》,是谓发
明创造以造福民众而安平万国,即是相关《系辞传》所谓『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
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43] 《庄子‧应帝王》此段乃是宣称老子之言。「明王」乃是先秦尊词,可谓神明圣
王。『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是谓功业博大,却似非己所成;『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是
谓创化万物以供民用,而自己却不被民众依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是谓有所促进
成功而不争标举名义,而使他人自成自喜於事业成就;此即通於《老子》品政所谓『太
上,不知有之』『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立乎不测』是
谓立於神明觉知之性,能觉能知不为所知所觉测度,《系辞传》有谓『阴阳不测之谓神
』;『游於无有』是谓游心於无我无常之万法空相;此即关於《老子》修为所谓『古之
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44] 『无为者,非谓其不动也,言其莫从己出也』之《文子》今本原句为『无为者,
非谓其不动也,言其从己出也』,此依《淮南子‧主术训》《群书治要》相似内容补正
缺漏「莫」字。
[45] 五行和运之权势制衡,即是本於阴阳五行之中医原理,以人体生命运化对应於政
体组织运作,《大中至正》於後详述。
[46] 《孔子家语‧观周》记载─『孔子见老聃而问焉,曰:「甚矣!道之於今难行也
,吾比执道,而今委质以求当世之君,而弗受也。道於今难行也!」老子曰:「夫说者
流於辩,听者乱於辞,知此二者,则道不可以忘也。」』
[47] 《鬼谷子》一书,论述谋交言说之术;《孙子‧谋攻》有谓『故上兵伐谋,其次
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知谋交言说乃是上於兵战攻守,即是相关《系辞传》
之谓『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然而谋交言说易
於涉及权变机诈而违道失德,乃是上兵之伐,唯以济世救人、安平邪恶危乱之万不得已
而用,《老子》有谓『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居。君子居则贵左,
用兵则贵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
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矣!』故而古今明哲乃不释不传《
鬼谷子》奥义,隐予仁智自明,惟恐邪愚妄用而害人害己。出世无系家国之累而易於洁
身自守;入世承担家国天下而身处危疑乱局,非唯死守道德仁义形式可以挽救险境;世
事境遇难以完美抉择,诸害相权而取其轻者,诸德相衡而成其重者,谋交伐恶乃不得已
,惟以中正居心而念德至善,《鬼谷子‧谋篇》即谓『圣人之制道,在隐与匿,非独忠
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系辞传》有谓『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
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於石
,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
之望。』为人处世不以道德为本,徒务谋交言说而争逐利害损益,乃是本末倒置以自积
罪恶,《系辞传》有谓『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
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权变应
世不先自知自得,徒恃谋交言说而无明失察,乃以不胜其任而自落险境,《系辞传》有
谓『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
小而任重,鲜不及矣』。谋交言说之术,必须本於中正神明之道,无私无为以虚柔化世
,《老子》有谓『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48] 官能知贤,《大戴礼记‧文王官人》述及文王之言於『慎维深思,内观民务,察
度情伪,变官民能,历其才艺』『伦有七属,属有九用,用有六微』之术。
[49]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说明感应化约之利於人际知行互动。前面说明乾坤在心
物面向上的易简作用,此句开始说明易简作用在人际互动上的影响。「知」谓「感知」
,人以主观心灵感应而利於感知。「从」谓「从行」,人依事物客观法则而利於从行。
『易则易知』在於乾之作用,前「易」是谓「感应」,後「易」是谓「容易」,全句乃
谓“心灵感应就会令人容易感知”。『简则易从』在於坤之作用,全句乃谓“化约事务
就会使人容易从行”。此谓容易,乃是比较心物作用之困难情境而得。「易」之易於心
灵作用,乃在混杂无绪而难以认清的现象中,以直观感应而易於知悉实情。直观感应乃
是不加思索,显於心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譬如禅修观照之感应能力。「简」之易
於作用事物,乃在复杂万端而难以了解的事物中,依观念化约而易於从行法则。观念化
约乃是思索推论,运於心境,如人引水,上下从流;譬如科学观念之理论法则。此句『
易则易知』之於人际互动,乃指人际之间心灵有所感应,就会容易令人感知。此句『简
则易从』之於人际互动,乃指人际之间事务有所法则,就会容易使人从行。『易知则有
亲,易从则有功』说明易知易从之有助於人情世事。「亲」谓「亲爱」,乃指人际亲爱
。「功」谓「事功」,乃指人间事功。『易知则有亲』在於主观人情,乃谓“容易令人
感知就有助於人们亲附”。『易从则有功』在於客观事务,乃谓“容易使人从行就有助
於人间事功”。朱熹《易本义》曰:『易知,则与之同心者多,故有亲。易从,则与之
协力者众,故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说明惠民事功之久续弘大。『有
亲则可久』意谓,有亲於民众乃可以久续德化。『有功则可大』意谓,有功於民众乃可
以弘大事业。有亲可久,是因人心亲附而德泽流芳,不息则久。有功可大,是因功在人
间而利惠万方,不止则大。有亲有功而可久可大,乃在诚心化民而开物成务,正相关《
中庸》所谓『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
之业』说明可久可大乃为贤人德业。诚者圣贤德业之分,在於圣人乃是开创性的思想者
,而贤人乃是履行性的实践者。贤人志性言行乃在履践德业而惠施於民,是以孔子《大
戴礼记‧哀公问五义》有述:『所谓贤人者,好恶与民同情,取舍与民同统;行中矩绳
,而不伤於本;言足法於天下,而不害於其身;躬为匹夫而愿富贵,为诸侯而无财。如
此,则可谓贤人矣。』可久可大乃是履践而成德业;知心有亲,得人而可久,故谓「贤
人之德」;物能有功,利事而可大,故谓「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
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解说见於〔22〕。【摘自《系说神易‧乾坤易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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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明明德於天下」是《大学》明德理想的最高成就,也就等於其後所述的「天下
平」。《大学》意涵所相关的「天下平」或「平天下」乃是指称“天下之安定和平”,
而「平」字更是广泛使用於代表政治上的「安定和平」,例如《庄子‧逍遥游》『尧治
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墨子‧尚贤上》『故古者尧举舜於服泽之阳,授之政,
天下平。』、《中庸》『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孟子‧滕文公下》『昔者禹抑洪
水,而天下平;』、《荀子‧成相》『治之经,礼与刑,君子以修百姓宁。明德慎罚,
国家既治,四海平。』『禹傅土,平天下,躬亲为民行劳苦。』、《荀子‧君道》『故
藉歛忘费,事业忘劳,寇难忘死,城郭不待饰而固,兵刃不待陵而劲,敌国不待服而诎
,四海之民不待令而一,夫是之谓至平。』後世所谓「太平」一词,乃是用以形容人类
社会「安定和平」之至善彰明境界,也就是指称“人间世界的消弭祸乱而达和平幸福”
,例如《庄子‧天道》『此之谓太平,治之至也。』、《礼记‧仲尼燕居》『言而履之
,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新语
‧思务》『圣人因变而立功,由异而致太平。』、《新书‧修政语上》『故黄帝职道义
,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於是还归中国,以平天下;天下
太平,唯躬道而已。』董子《春秋繁露》更是多次使用「平」与「太平」,也关连着《
大学》由「止於至善」而「明明德」而「平天下」的层次观念,例如〈楚庄王〉『以故
用则天下平,不用则安其身,《春秋》之道也。』、〈考功名〉『天道积聚众精以为光
,圣人积聚众善以为功;故日月之明,非一精之光也;圣人致太平,非一善之功也。』
董子研究了阐释《春秋》的《公羊传》,而创立「春秋三世」之说;後世的东汉经学家
何休,更承袭其说而将「春秋三世」阐释为「据乱世」、「昇平世」、「太平世」的三
期历史发展阶段,而以「昇平世」与「太平世」分别对应於《礼记‧礼运》所谓的「小
康」与「大同」;因而《大学》由「明明德」而弘扬发展的「天下平」理想,以及孔子
《礼记‧礼运》的「大同」理想,也就恰好在何休对於「春秋三世」的阐释中,得到了
观念对应上的融会贯通。儒家所谓的「天下太平」与「天下平」的实践成果,并非是政
治上的统一天下,而是建立其安定天下秩序的和平体系;以现代话语来说,就是成功消
弭了人间世界的灾祸战乱,建立了国际政治的世界体系,而达成世界人类之安定和平幸
福。所以《大学》才将「明明德於天下」与「天下平」视为同义词句,而在八目段落中
前後呼应。《史记‧夏本纪》即援引《尚书‧禹贡》,而以舜帝时代大禹的治理水患成
功及建立天下秩序,称为「太平治」而述『东渐於海,西被於流沙,朔、南暨,声教讫
于四海。於是帝锡禹玄圭,以告成功於天下。天下於是太平治。』
[51] 孟子《孟子‧梁惠王上》所谓『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亦曰仁义
而已矣,何必曰利?』的斥利观点,并非即是代表儒家正统观点。《孔丛子‧杂训》即
有记载孟子问於子思─『孟轲问牧民何先?子思曰:「先利之」曰「君子之所以教民,
亦有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子思曰:「仁义,固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则下不得其所
;上不义,则下乐为乱也;此为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义之和也』,又曰:『
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此皆利之大者也。」』
[52] 《老子》政治理念有谓『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
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
欲。』,然而人情本就有知有欲,并非起於尚贤贵货;所以为达强行使民无知无欲的反
智主义,现实发展即会趋向政治极权,就如共产主义为求改造人性而走向极权。秦朝虽
然本於法家,然其焚书坑儒的反智举措,也是有受老子反智理念的思潮影响。所以儒家
重智尚贤之说,才是真正适於人之情性;人情现实若不尚贤,也会崇尚其他对象,就如
崇尚流行事物。所以政风若是不以尚贤为重,可能就会流行其他偏邪崇尚;譬如西晋清
谈老庄,放逸失德,奢靡流行,国政崩坏,终致五胡乱华之祸。
[53] 孔子之谓《论语‧里仁》『吾道一以贯之』、《论语‧卫灵公》『予一以贯之』
,两千多年来儒者诠释纷纭而争论不休,明代贺复徵曾言『吾道一以贯之,千百年间未
有明摘其蕴者』。兹以正论诠释,融会儒道两家一贯之说,而成『中道一以贯之』。
[54] 神圣自由主义(holy liberalism) 之於自由主义传统,乃是自由主义发展的终极
完备范式,可谓完备自由主义(complete liberalism)。 二十世纪以来,社会自由主义
之发展,已使自由主义趋向注重积极自由;然而因为欧西文明缺乏心性修行传统,以致
对於人之积极自由也就欠缺心灵面向之进展。神圣自由主义对於人之积极自由能力,是
要兼具人类文明於心物面向之禅修与科学,以完备全人自由之神圣面向─神明於心、圣
德於物─而助於成就人之自由自在、自得自成,更是完备於自由主义之积极消极面向。
[55] 「神州」一词,最早来自战国阴阳家邹衍所谓中国在内的「赤县神州」,後世用
作中国之别称;而日本承袭本土神道传统,亦是自称「神州」。中国与日本是东亚汉字
文明的两大主要国家,而现今唯一普遍使用正体汉字唯在台湾。「神州」转为「神洲」
,在於承继汉字文明之心物会通传统,以创化神圣自由主义理想,由大陆中国文明迈向
海洋中国文明,而谓「神洲文明」。「神洲文明」之对照英译,无需承继汉字文明传统
,而对应於神圣自由主义,即以「神圣文明」一词译为 holy civilization 。
[56]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即可连系现代民主思想,更有国际公正互利共生之理
念。『选贤与能』关於贤能政治理想,『讲信修睦』关於亲民诚信理想。『故人不独亲
其亲,不独子其子』关於博爱理想,『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
疾者皆有所养』关於社会福利理想。『男有分,女有归』关於就业成家理喻。『货恶其
弃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关於各取所需之品德理想,『力恶其不出於身也,不必为己』
关於各尽所能之品德理想。『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关於
民风善正、治安良好之理想,『是故谋闭而不兴』此句於《孔子家语‧礼运》乃作『是
以奸谋闭而弗兴』。『是谓大同』是以「大同」形容天下同和大化之安平理想。
[57] 周密《癸辛杂识续集》有段亡国历史实况见闻,记载南宋末年道学丑象:『尝闻
吴兴老儒沈仲固先生云:「道学之名,起於元佑,盛於淳熙。其徒有假其名以欺世者,
真可以嘘枯吹生。凡治财赋者,则目为聚敛;开阃扞边者,则为粗材;读书作文者,则
目为玩物丧志;留心政事者,则为俗吏。其所读止《四书》、《近思录》、《通书》、
《太极图说》、《东西铭》、《语录》之类。自诡其学为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
天下。故为之说曰:『为生民立极,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为前圣继绝学。』其
为太守,为监司,必须建立书院,立诸贤之祠,或刊注《四书》,衍辑语录。然後号为
贤者,则可以钓声名,致膴仕,而士子场屋之文,必须引用以为文,则可以擢巍科,为
名士。否则立身如温国,文章气节如坡仙,亦非本色也。於是天下竞趋之,稍有议及,
其党必挤之为小人,虽时君亦不得而辨之矣。其气焰可畏如此。然夷考其所行,则言行
了不相顾,卒皆不近人情之事。异时必将为国家莫大之祸,恐不在典午清谈之下也。」
余时年甚少,闻其说如此,颇有嘻其说甚矣之叹也。其後至淳佑间,每见所谓达官朝士
者,必愦愦冬烘,弊衣菲食,高巾破履,人望之知为道学君子也。清班要路,莫不如此
,然密而察之,则殊有大不然者,然後信仲固之言不为过。盖师宪当国,独柄大权,惟
恐有分其势者,故专用此一等人。列之要路,名为尊崇道学,其实幸其不才愦愦,不致
掣其肘耳。以致万事不理,丧身亡国,仲固之言,不幸而中,呜呼,尚忍言之哉!』钱
德洪之跋《大学问》,亦叹明朝心学末流怪象:『学者稍见本体,即好为径超顿悟之说
,无复有省身克己之功。谓「一见本体,超圣可以跂足」,视师门诚意格物、为善去恶
之旨,皆相鄙以为第二义。简略事为,言行无顾,甚者荡灭礼教,犹自以为得圣门之最
上乘。』顾炎武《日知录‧夫子之言性与天道》更有亡国感慨,谈及明末儒学狂禅末流
衰象:『刘石乱华,本於清谈之流祸,人人知之,孰知今日之清谈有甚於前代者。昔之
清谈谈老庄,今之清谈谈孔孟,未得其精而已遗其粗,未究其本而先辞其末。不习六艺
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综当代之务,举夫子论学论政之大端一切不问,而曰「一贯」
,曰「无言」,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实学,股肱惰而万事荒,爪牙亡而四
国乱。神州荡覆,宗社丘墟。昔王衍妙善玄言,自比子贡,及为石勒所杀,将死,顾而
言曰:「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
今之君子得不有愧乎其言?』
[58] 「天子」一词,源自上古宗教意涵,经由先秦诸子之创造转换而具人文意义。老
子《文子‧自然》有谓『所谓天子者,有天道以立天下也。立天下之道,执一以为保,
反本无为,虚静无有,惚恍无际,远无所止,视之无形,听之无声,是谓大道之经。』
孔子《大戴礼记‧少闲》有谓『吉凶并兴,祸福相生,卒返生福,大德配天。』《庄子
‧天道》有谓『故曰帝王之德配天地;此乘天地,驰万物,而用人群之道也。』《礼记
‧经解》有谓『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
不遗微小。』因此,子思《中庸》就幻想勾勒出圣人至诚盛德大业的完美理想形象而阐
谓『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智,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
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
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是以声名洋溢乎中
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
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
[59] 《大学》在此所论「厚薄」相关意涵,是指严於律己而宽以待人,源自孔子《论
语‧卫灵公》所谓『躬自厚,而薄责於人,则远怨矣!』,孟子乃谓《孟子‧尽心》『
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所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轻
。』,董子《春秋繁露‧仁义法》是谓『此之谓仁造人,义造我,何以异乎!故自称其
恶,谓之情,称人之恶,谓之贼;求诸己,谓之厚,求诸人,谓之薄;自责以备,谓之
明,责人以备,谓之惑;是故以自治之节治人,是居上不宽也,以治人之度自治,是为
礼不敬也;为礼不敬则伤行,而民弗尊,居上不宽则伤厚,而民弗亲;弗亲则弗信,弗
尊则弗敬;二端之政诡於上而僻行之,则诽於下;仁义之处,可无论乎!』
[60] 「推己及人」一词,源自晋朝傅玄《傅子‧仁论》『夫仁者,盖推己以及人也』
,意谓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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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岐居 淑世明道 狂知狷行 浪游混迹
潜心觉灵 颠思覆想 因成缘熟 了尘离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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