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hantom23 (飘点的救世主)
看板Reli-curio
标题[故事] [转贴] 一枚袁大头第二部27
时间Tue Dec 18 10:49:17 2012
齿寒铁虽然少见,但在许多修习异术的人看来,都算不得是什麽稀罕东西。
所以罗刹鬼市的记录显示,之前十五年中,齿寒铁只出现过三次,
而这其中,近两次的交易,包括两个月前王永利卖出的那块,买家都是同一人,
信息直指陕北神木县清泉寺镇高唐村白家祠堂。
「这个……白家祠堂,究竟指的是什麽?是个人?还是组织?」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问男青年。
「应该是一个家族。」他直接答道:「这个白家人每次来的都是不同人,
而且只允许我们把请柬送到这个白家祠堂。
说实话,罗刹鬼市也曾派出人调查过,但每次被跟踪的目标都会消失在黄土高坡的丘陵中。
所以我们猜测,这应该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会对齿寒铁感兴趣,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照你的意思……」殷骞接道:
「只要去那个高唐村白家祠堂,就能找到有关齿寒铁的线索?」
「不!」男青年果断摆手道:「我只是说可能,到底找不找得到,那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切!~就凭个破信息,就想换回来个帝王玺,你们也真厚得起这个脸皮啊?!」
殷骞觉得这对我们没什麽大的帮助,语中带刺讥讽道。
男青年果然一脸窘迫相,但随即说道:「罗刹鬼市从来不做不平等的交易。
我现在给你们的,只是目前所掌握的最新信息,当然,随後我们也会进一步调查跟进,
帮你们打探各种与齿寒铁的有关的消息。
至於那个白家祠堂,去不去,完全由你们自己决定!」
殷骞那句话严重伤害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身份和地位,但却没有说什麽,
因为这家伙所给的消息,的确不怎麽样。
我本来还想看看自己那枚袁大头在不在这三次交易记录中,
却发现齿寒铁的记录统称为「齿寒铁」,也就是说,齿寒铁被做成了什麽,他们并不关心。
但交易就是交易,虽然他们的信息很不完善,
可毕竟人家拿出了诚意,还许诺帮忙一起找齿寒铁。
虽然并不知道罗刹鬼市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但他们的力量自然要比殷骞我们俩大得多,
有其帮忙,寻找面自然会扩大不少。
签下协议,留了联系方式,我们就把那李渊的金印留给男青年,从长安旅舍中走了出来。
互相搀扶着走了一会儿,我见殷骞情绪不怎麽高,知道他在心疼那块金印,
主动问其道:「那个白家祠堂……咱们就不去了吧?我觉得有罗刹鬼市帮忙就……」
「去!为什麽不去?!」殷骞没等我把话说完,立刻瞪大了眼睛叫道:
「不去,你打算让我赔死啊?!必须得去!去了我才觉得没花冤枉钱儿!明儿就出发!」
「哦……」我含混地应了他一声,随即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犹豫半晌,
决定还是问他道:「我有个问题啊……假设……我是说假设,
如果那枚金印你刚才不拿出来,而是带回去给了你们家老爷子,
你觉得换个一两百万出来,可能不?」
「……」殷骞听我说完,顿时陷入了一个短路的状态中,过了好一会儿,转身就要往回走。
我正架着他,赶忙问道:「你干吗去阿?」
「我去把金印要回来!」殷骞後悔得都快哭了:「妈的!这次真的亏大了啊!~」
印,他是肯定要不回来了。
送出去的东西,还怎麽往回收?殷骞也只是随口说说,发泄而已。
不过我却看出了他和志豪的不同,两个人虽然都冲动,都有点爱财,
但这其中的区别,却让人唏嘘。
你可以不顾一切,但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得你要不顾一切?
我想,人与人之间其实总共也就这点儿不同吧!仅此而已。
回到御宝斋,已过晌午。
好歹我俩临出来前,在长安旅社中草草洗漱了一番,
要不然这模样走在街上,非被警察扣了不可。
饶是如此,当我们衣衫褴褛,一瘸一拐地推门进来,还是把李伯和秋天给吓了一跳。
怎麽搞成这样的,自然不能说,殷骞负责和他俩胡溜八扯地做解释,
而我则直接找来一张陕西省地图,想看看那个清泉寺镇在哪儿。
可我找了半天,地图里倒是能看到神木县,至於那个清泉寺镇在哪儿,就不显示了。
看来,估计要先到神木,才能打听清楚,再者就算我们想直接去,
西安也不一定有直达的车。
殷骞的脚好在只是崴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骨头。
虽然肿得老高,但在李伯的药酒和推拿之下,消散得还算快,
但要想恢复,没个三五天是不可能的。
说起接下来要去陕北的事儿,殷骞只得又撒了个谎,称那里一个人主动联系过来,
有东西要出手,我们上午就是因为去挣这个活,才和别人发生了冲突。
李伯听後,默不作声,瞧了我俩半天,方才说道:
「你们当我傻啊?什麽东西都不知道,就跑去那麽远?
我不管你们这几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干的是什麽。
但是,小骞,这可是你们家的店,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的,你自己要重视起来才行啊,
可不能再像上学的时候那样,整天不务正业了!」
「是……是……」殷骞一边听取教训,一边点头应是。
我本想跟他说,我自个去就行了。
但我知道这家伙的性子,就算是我先跑了,他知道後也会一路追来,
所以左思右想,还是没说。
不过殷骞死咬着当藉口的谎话不放,而且跟李伯保证,这次肯定会带东西回来,
有了证据,那就能证明他不是骗人的了。
秋天在旁边听着,见李伯默许,立刻嚷嚷着也要跟着去。
殷骞刚吵她一句,立刻遭到了李伯的炮轰:「不就是去收东西吗?那带上秋天呗!
小丫头要学习,你总得给人家机会啊!整天在店里呆着,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了几个人,
你指望她怎麽学?跟你们出去,刚好也开开眼界!」
「可是……」殷骞刚想说什麽,立刻就又被李伯挡了回来:
「别可是了,我决定了,秋天跟你们去!路费我出,我不让东家掏钱还不行?!」
这下我们彻底无话可说了。
估计殷骞快要後悔死编了这麽个瞎话。
看着秋天在一旁得意无比,我俩一脸地无奈。
李伯临了又加了一句:「我干闺女跟你们出去,可得照顾好啊!
敢欺负她,看我回来怎麽收拾你们俩小子!」
说完,又对秋天嘱咐道:「丫头,看好他俩。这两个家伙要是做了什麽违法乱纪的事儿,
或者惹是生非,回来尽管告诉我,我来治他们!」
「嗯!」秋天得了这麽一个大靠山,立刻在刚输掉的气势上又赢了回来,
朝我俩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下拳头。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如何,但看到殷骞那一副窘相,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既然木已成舟,我们也只有接受的份儿,开始制定起三个人的出行计划。
照着殷骞的意思,打算明天就走,先坐长途车北上神木,然後转车去清泉寺镇高唐村。
但我以其脚伤为由,拒绝立刻出发,何况今天是周五,我下午还要回学校报到。
就连李伯也不赞成说走就走,因为他周末约好了和人家去钓鱼,需要有人看店。
没办法,殷骞在重压之下,只得同意等到周一,他脚伤有所好转,
我从学校回来後再行出发。
我俩在街对面的小饭店点了两个菜,我始终好奇他是怎麽找到那枚金印的,
殷骞听後神秘一笑,说道:「万佛窟虽然看似零零散散,其实是有顺序的,
我也曾经怀疑武则天把金印都放在了祭台附近。
但咱们走了没多远我就发现,万佛窟的有些造像明显是被动过手脚的,
所以我立刻就判断出来——历代皇帝印玺八成就藏其中。
再者武则天最喜欢『九』这个数,其音同『久』。我先後找到了好几个带九的,
但都没有放东西进去。
李渊那枚印,则很巧被我找到了第九百九十九号佛窟,正是里面起出来的。
而且下面埋了炸药,一拿引信就会点燃,随之爆炸。所以如果寻宝者不知道,
起出来以後站在那儿傻乐,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听了咋舌不已,看来多读点野史也没什麽坏处,竟然凭着对前人性格的了解,
都能找到这麽值钱的玩意儿!
殷骞见我傻愣着不吭气,接着道:「我说的轻松,你可别以为真就那麽容易!
武则天不但故布疑阵,而且还在许多别的佛窟中装了机关,
为的就是防止後人偷她东西!咱们在洞里遇到的先後两次爆炸,
都是由安置在佛窟里的炸药引起的。」
说话间饭菜端了上来,我拿了筷子打算吃饭,这才发现拇指上始终套着个东西,
就是梅道人的掌教铜指环。
之前想混进罗刹鬼市那会儿,给男青年看了後,我就下意识地直接戴在了自己手上,
没想到竟未曾摘下。
不过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愣住了。
因为在洞里,那个叫蛊王什麽坎的黑衣人,曾经对我做过举大拇指的动作。
哦!我说他为什麽会想尽办法要之我俩於死地呢!难道为了这个?
他对戴这个的人有仇?更或者……他想要这个东西?
梅道人他们一派始终没出过王屋山,而那个人又是湘西那边养蛊的,
按理说八竿子打不着边,不应该会结下梁子。
可如果不是有仇,谁会稀罕别人门派的一个掌教指环?
更何况也不是少林武当什麽的大门派。
「想什麽呢?吃饭啊!~」殷骞见我还在发愣,敲了敲我手中的筷子。
「……哦!没事儿,吃饭吃饭!」我回过神来,果断放弃了这个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
草草吃了几口,我让殷骞这家伙别急,好好养伤,又叮嘱了秋天几句,
这才抓紧时间,坐上公交车回到学校。
闲下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周末的学生们都像刚被放出笼的小鸟,
成群结队地从校园里往外跑,有回家的,有去逛街吃饭的,
唯独我一个人傻着脸从外面进来。
不过仔细想想,开学两个多月了,还真没过过什麽大学生活,
除了偶尔上课,我就是一天一天地不沾寝室,有点空就跑到御宝斋去,
连自己同宿舍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好在我们一屋子六个人都是选择修学分,这也意味着平时碰面的机会不多,
因为都不怎麽上课。
不过当我回去跟老师报完到,上了宿舍楼,推开寝室门一瞧,顿时愣住了:
屋里面坐了五个人,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正对门坐着的那个人叫刘夷,数他在寝室呆的时间最多,
来学校後就立刻买了一台电脑,平日里没事只会躲在屋里打游戏,哪儿也不去。
不过这家伙挺爱说话,看到我推门进来,立刻蹦起来嚷道:
「哈哈!最大的大仙儿也回来了!难得咱们寝室今天人这麽多,晚上出去聚餐吧!
来个一醉方休!」
众人顿时轰然叫好。
我环视一圈,还行,我们这个六人间,除了自己,另外五人,其中四个都叫得上名字,
唯独正坐在窗户口抽烟的那人我不认识。
和众人打过招呼後,我朝他看去,这人也刚好看过来。
他这身装扮,我承认自己欣赏不动:黄黄的头发遮住半边脸,左耳朵上打着好几颗耳钉,
从上到下一身皮衣皮裤,脚上还蹬着双大号的黑皮靴,衣服上点缀的都是铁钉铁链,
刚好此时他站起来,混身上下叮当乱响。
「……咳!介绍一下!」刘夷见我俩对视着不说话,主动拉着我介绍道:
「朝阳,这是咱们寝室才来的新同学,叫苏晨,家就是西安本地的,因为有点事儿,
所以他晚了些时日才入学。」
「哦……你好!贺朝阳!」我虽然欣赏不动,但也不是说就讨厌他,主动伸出右手示好。
没想到这家伙瞥了我一眼,非但没有伸手的意思,还把手给插回了兜里。
像是根本不屑於和我握手一样。
刘夷看气氛有些紧张,赶忙将我拉了回去,转移话题道:
「哈哈,好了!咱们讨论讨论晚上去哪吃吧?!」
苏晨把烟头弹到窗外走开,我转身正打算爬到自己的上铺,简单收拾一下,
却发现自己的一些东西和铺盖,全都被乱七八糟地扔到了面前的下铺上。
我奇怪地抬头瞅了瞅,上铺的东西乱七八糟什麽都有,但却没有一件是我的。
回头看,他们几个正激烈地讨论着该去哪吃饭,没人注意这里,我只得清了清嗓子,
高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麽一回事儿?!」
众人回过头来,看明白情况,顿时都是一脸为难之色,没有人肯张嘴。
我也看向他们几个,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什麽不能说的?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是正靠在门框上,又点了一根烟的苏晨,他叼着烟,看也不看我,
嘴中含糊地说道:「上铺现在睡的是我。」
「哦~~~~」我大致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儿,拖着长音走到他身旁,尽量忍着怒气道:
「可原来那里睡的是我,我想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得到。」
「嗯哼?」苏晨歪着头做了个欠揍的表情,拿开烟卷,朝我吐了一口烟道:
「可是你平时几乎不在呀!」
说实话,我虽然这会儿已经开始讨厌他了,但考虑到同宿舍的情况,
尽量还想给他台阶下,於是笑了笑,道:
「你想搬上铺,可以!~但是不是至少先告知我一声?或者就算你直接搬了,
也多少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苏晨自知理亏,很无赖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刘夷他们几个见我俩虽然都微笑对视,火药味却越来越浓,赶忙说道:
「哎!算了算了,大家以後都是兄弟!朝阳你也别生气,我们帮你收拾!」
「慢!」我见他们转身要去收拾,立刻抬手阻止道:
「事情又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别动。」
说完,又看着苏晨道:「我也不是那号得理不饶人的主,这次的事儿就算了。
希望你以後懂得尊重别人。」
正当我转身打算回去收拾的时候,身後的苏晨竟然开口说道:
「屁大点事,屁大个人,也学着教育别人,先管好自己吧!~」
饶是我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被人这麽呛。
我也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一小流氓,仗着自己本地人,
可能以前在中学都不怎麽老实,上了大学还想继续欺负人。
对於这种家伙,你不让他狠狠地吃上一次亏,他就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觉得自己往这一站,就顶天立地了!
做好了打算「狠狠教育这小子」一下的决心,我回过头来,也用不着客气了,
盯着他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就坡下驴了?」
「我就不就坡碍你什麽事……」苏晨话刚回到一半,
才发现我是在变着法骂他,立刻恼羞成怒,抬起那「杀伤力」极强的皮靴,
就朝我腹部踹来。
这也正是我所期盼的,如果先动手打他,最後搞不好学校会给个处分;
反之,如果是他先动手打我,最後还是被打趴下,那只能算自己丢人,
量他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更别提告状了。
--
Relax_Enjoy 休闲 Σ休闲品味馆 → Reli-curio 收藏
吾乃Reli-curio板之主
http://ppt.cc/w7LV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114.43.3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