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hantom23 (飘点的救世主)
看板Reli-curio
标题[故事] [转贴] 一枚袁大头第二部21
时间Mon Nov 26 10:39:37 2012
走了一会儿,殷骞突然问我道:「喂!老贺,那麽漂亮个姑娘,你就真的一点没动心?」
「什麽?」我不明白这家伙话中的意思。
「别装了!」殷骞笑着打了我一拳道:
「我再不知道你吧!从来都不会主动,心里越在意,表面上却装作越冷淡。
你这样子不好,会错过很多机会的!」
「……相逢何必曾相识!有缘自会相见的!」
我想了半天,只得用这句话搪塞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总不能在大街上看见一个爱一个吧?
以貌取人得来的爱情是不保鲜的,更何况……
想到雨佳,那根摸不清的刺突然又深深地紮了我一下。
这一年来,我问了自己无数遍,真的曾经喜欢过雨佳麽?
如果的确喜欢过,可能我的心里就不会充满内疚,
反而还能了解到志豪当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但一次次的问,得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否定。
也许我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可这正是我的心结所在,
因为我会为雨佳觉得不值,更为志豪觉得不值。
一段莫须有的感情,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将我们三个人划分到了三个不同的世界。
我想,如果自己哪怕有一点点的喜欢雨佳,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志豪说:
「她喜欢的是我,不是你,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因为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但遗憾的是,只有一个人的喜欢,不叫爱情。
也正是这个「莫须有」,让我背上了沉重的精神枷锁,觉得对不起雨佳,更对不起志豪。
可当想要弥补的时候,一切却又已经迟了。
我和志豪都是重感情的人,只不过一个理性,一个冲动。
有时候想起来倒也挺羡慕他,至少那家伙从来不懂得压抑自己,
心里有什麽,都能发泄出来。
「切~瞅你那样子吧!」殷骞在旁边看着,见我神色不对,改口道:
「行了别摆酷了!说正事,咱们是现在去,还是明儿个一早去?」
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拽回来,看着无尽的黑夜,喘了两口大气,
我有一种力不知该往何处使的感觉,只得颓然道:
「明早儿再去吧!我现在只想喝上两口儿。」
回到御宝斋,李伯早就下班回家了,只剩下秋天一个人在店内看着电视。
瞧见我俩进屋,这闺女顿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说什麽自己没敢吃饭也没敢睡觉,就是为了等我们回来。
直到殷骞摆出老板架子,她才有所收敛。
不过看到这丫头,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也许人在有的时候,被骂骂也好,省得钻牛角尖。
作为补偿,晚上我俩带着秋天去小吃街美美地撮了一顿。
等散场的时候见天色已晚,我也懒得回学校了,
况且明天一早还要去那个长安旅社,就又跟他们回到店里。
三个人都喝得有点多,勉强把店门关上,来到二楼後,就横七竖八地趟在地上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叫一个难受,地板上虽然铺了地毯,但还是梆硬。
早上起来头疼欲裂,我也懒得理她们俩,到楼下喝了一大杯凉水,
又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一点儿。
没过多久,殷骞也醒了,下到店面里,揉着头问我要水喝。
我闲着没事儿,顺便帮他将店门打开,转回来,殷骞坐在柜台里面,
边喝水边问道:「昨晚的事儿,你不去看看?」
「嗯?当然去啊!」我愣了一下,说道:「等你洗漱完,咱们就出发!」
「嗨!咳咳……」殷骞一口水没喝好,呛了半天才道:
「我不是说那个!我说人家姑娘,你就不怕到了今天,下面从压着一个变成了压着两个?」
「哦……去看看也成,不是刚好路过麽?」
我其实压根就不信她能把事儿办成,所以自然无需担心什麽人身安全。
不过转念一想,总觉得有点怪,问殷骞道:
「唉?我说你话里有话啊!怎麽回事儿啊?你小子发春还捎带着我是不是?」
「哥这不是担心你的个人问题嘛!」殷骞装老成道:
「眼瞅马上也二十的人了,没个女朋友不像话!」
我瞥了他一眼,回道:「一边儿玩去!你比我就小几个月,我也没见你着急。
再说了,你当谁家人都和你们家老头子似的那麽开明?
我敢现在领一个回去,不被我爸打断腿才怪!」
见这家伙张嘴还要继续,我赶忙一把夺过杯子,撵他道:
「赶紧的,洗漱去!一会儿还去长安旅社呢!」
我俩怕秋天一个人看不住店,只得大清早又把李伯给叫了过来,
好在他也没什麽事儿。原来他一个人看店挺没意思,
现在有秋天在,老先生彷佛又焕发了青春,没一会儿就颠颠跑来了,
还给那丫头带了几大兜的早餐,有油条、德发长的虾仁大包、豆腐脑,
除此之外,还专门跑去给秋天买了碗胡辣汤,看得我们俩羡慕不已。
殷骞厚着脸皮想去讨点来吃,没想到李伯手一挡说道:
「去去!哪有老板占员工便宜的?你们饿了,想吃什麽自己出门买去!」
「您买这麽多,她个小丫头一人也吃不了啊!多浪费~」
殷骞仍然不死心,站在柜台前,看着一桌子的食物直咽口水。
「我乐意!」李伯是铁了心的不打算给我俩吃:
「我买给我干闺女的,她吃不了我都倒了,也轮不到你俩!别惦记了啊!
有这功夫早就在外面吃上了!」他说完这话就要把我俩往外推,
旁边正狼吞虎咽的秋天早就把眼眯成了一条缝,冲我俩直晃脑袋。
「干闺女?」我顿时也愣了,这……这才几天啊!可都攀上干亲了?
李伯把我们撵出店门,正打算回去,突然想到什麽,
又转过身,指着我们俩道:「对了!还有一点,你俩小子给我记清了!
秋天以後是我的闺女,她的本事我来教,你们谁要敢欺负她?後果自负啊!」
说完,就转身关门回到店里去了。
我和殷骞对望一眼,唯有报以苦笑。看来这丫头是找到靠山了,
以後想挤兑她,恐怕就得多掂量掂量了。
我俩可没空跑去德发长吃包子,只得在路边摊上随便对付了些,就朝朱雀门走去。
路上,经过那个建筑工地时,我们俩朝里面刚张看一眼,就被把门的民工给轰了开来,
昨日摔死人的地方还拉着警界线,但由於距离太远,又堆得到处都是建筑材料,
什麽也看不到。
殷骞这家伙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竟然跑过去问那看门的工人道:
「师傅,我就问一句,昨天夜里没再死人吧?」
这话搁谁听了也不会愿意他,人家当即推了他一把道:「你什麽意思?!咒我们呢?
不就是昨天摔下来个人麽?告诉你,好得很!
你们这些媒体别整日里胡编乱造,知道不?!」
殷骞被骂了回来,悻悻地道:「得,把我当记者了!」
我嘲笑他道:「有你那麽问的麽?得亏是把你当记者,要是别人,早就揍你丫的了!」
「我就纳闷了!」殷骞边走边晃着脑袋道:「你说那姑娘真就这麽热心肠?」
「说实话,我不怎麽信。」我想了想,道:
「也许热心肠是真的,恐怕除此之外,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所以我昨天才没有答应跟她一起去,能不掺和的,尽量不掺和。
她的安全保障应该还是有的。
咱们还是先考虑考虑怎麽混进王永利说的那个长安旅社吧!」
「那还不好说!」殷骞胸有成竹道:
「乾脆咱俩再拐个弯,到那小子家里,把他给强行拉出来给咱们带路不就得了!」
我并不赞成,摆摆手道:「算了,王永利到现在总算知道什麽才是他真正该干的、
要干的。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了,还是先按地址去看看再说吧!」
当下我们不再废话,顺着大路一直走到朱雀门,进了老城,西边是一大片平房区。
由於是古城,这些老城区都不允许盖高楼,所以许多平房和老街道得以保存。
我俩找了一条小路向深处走去,里面果然错综复杂,
比昨天上午找王永利的那条老街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办法,我俩只得不时找路人打听,可问了好几个胡同里的老居民,
都根本不知道有长安旅社这个地方。
不得已,我们找了个老门槛坐下来,商量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妈的!我说吧,这个王永利根本就不是好鸟!你还指望他能变?」
殷骞看了一圈,接着骂道:「得了,这下可好,彻底断线儿!我估计咱们再回去找他,
恐怕早就人去楼空咯!」
我倒不那麽认为,王永利如果真的要骗我们,
他完全可以随便说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或地方,让我俩找去。
在这麽短的时间内,编出来那麽一大段,还有报纸作证,我相信他并没有说假话。
所以我还是向殷骞建议道:「再找找吧!他不是说朱雀门西边三百米麽?
咱们才刚逛了一条胡同,你这麽急着下结论干嘛?再走走~再走走~」
虽然很不情愿,但殷骞还是在半推半就下又跟着我串了两条胡同。
不过第三条胡同到头来,他说什麽也不走了,往旁边石墩上一坐,朝我抱怨道:
「不走了不走了!问了多少人,没一个知道的!咱们还在这儿瞎转什麽啊?!
早知道我临出门问问李伯了,他可是个老西安!」
我也奇怪,既然王永利不是在说瞎话,可为什麽就是找不到呢?
既然是旅社,应该很显眼才对!不然怎麽拉生意呢?
正踌躇间,几个放学的小学生从身前跑过,我赶忙拦着一个,蹲下身来问道:
「小朋友等一下,哥哥问个事儿,你知道长安旅社在哪麽?」
「不知道!」小女孩冲我摇头道。
「你指望他们?」殷骞在一旁嘲笑道:「还不胜我找个片警来问问呢!」
我也知道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放开了那个小姑娘,刚要站起来,
她身後的一个小男孩却说道:「哥哥!我知道长安旅社!」
「你知道?!」我和殷骞同时抢上来,围着小男孩儿道:「在哪儿在哪儿?!」
小男孩想了想,对我说道:「就在这一片,去年我还见呢!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就朝巷子深处跑去。
我们俩立刻跟着他,拐过弯来,又穿过一扇大门,来到片平房生活区。
老的胡同街道一般都是并排两条,一宽一窄,宽的用来走人,
窄的可以算作是公共的後院,放一些杂物,後来为了保证市容市貌,就封一条留一条。
留出宽的来给人走,而封着那条窄地,平时用门挡着,里面都是居民的生活用品,
乱七八糟摆的什麽都有。
只见那小男孩在一个搭在墙边的煤球窝棚上找了一会儿,
终於拉出来一块二尺见方的牌子,指着上面的字给我们看道:
「瞧,这不是麽?长安旅社!」
我和殷骞凑近了仔细瞅去,只见这块木板早已腐朽不堪,由於被用来搭煤棚,
上面被蹭得乌黑不已。
我看不太清,用手抹了抹,才总算露出「长安旅社」四个用毛笔写的大字。
「这……」我和殷骞对视一眼,都觉得王永利能找到这里,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这块木板是谁家的?」我放下牌匾,问那小男孩道。
「就这家!」小男孩指着墙後道:「对了,这里还有一块!你们来瞧!」
说着,又将我俩领到这户人家门前,指着木头门槛给我们看,
只见右边一人高的地方也刻着「长安旅社」这四个字。但年代久远,已经几乎不可辨认。
殷骞往後退了两步,盯着大门瞅了半晌,歪着嘴问我道:「就这家?长安旅社?」
我谢过小男孩,让他走後,来至门前道:「是不是,问问不就清楚了?」
说罢,抬手就要去叩门。
可我刚把手举起来,第一下还没扣上,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黑影冲出来,
和我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一愣。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长相很普通,倒是皮肤有些煞白,就像是常年不晒太阳似的。
看过来的眼神也有些鬼鬼祟祟,不敢朝人正视。
有人出来正好,我赶忙拦着他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是长安旅社吗?」
没想到那男人看都不看我,也不答话,只是用手里的包袱一抗,不客气地将我顶在一旁,
然後就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唉?我说你这人……」殷骞还要追上去找他理论,却被我拉住道:
「走吧,别理他。人家不愿意说,你就是问了也白问。」
其实刚才那人用包袱顶的一下,我就明显感觉到里面是一件器物。
是什麽不好说,但恐怕不是普通住店客人应该带的东西。
推门进来,只看到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正对大门的是栋二层小楼,依城墙而建。
其他两边都是一个个小房间,数了数,大概也就十来间。
走过头顶贼小的天井,来到二层小楼前,一楼的门开着,屋里面一个长条柜台,
後面一扇窄窄的木板墙上挂着好些串钥匙,倒还真有点儿旅店的味道。
「有人吗?」我一边问着一边跨进屋内,只见里面摆的还真不少,除了看到的那些,
门後还有很多暖瓶、拖鞋等和住宿有关的东西。
「有人吗?」我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一个人,只得继续大声问道。
「叫什麽叫?!」突然从柜台後面传来一个声音,把我俩吓了一跳,这屋中竟是有人的。
靠近了一看我才明白,原来这高高的柜台後面摆着张躺椅,
一个年纪比我们稍大的青年正躺在上面伸着懒腰。
所以我俩在屋内转了半天也没能发现。
「您好!……」我刚打了个招呼,那青年就坐起来问道:「住宿啊?」
「嗯。」我没有直接说暗号,打算先看看他说什麽。
青年伸完懒腰,翻了个身道:「我们这里下午五点前不办理入住,你们天黑再来吧!」
说完,就要接着睡。
「那你们这里是长安旅馆麽?」殷骞抢上前道。
「嗯!」青年含糊地应着。
「那附近还有没有叫长安旅馆的地方?」殷骞疑心很重,接着问道。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听声音,男青年都快睡着了。
我笑了笑,示意殷骞别问了,直接说出暗号:「那就行,我们俩今天白天要在这里过夜,
麻烦你开个房间吧!」
年轻人的身子本来呼吸颇有规律,听我这麽一说,明显停顿了片刻,
紧跟着一骨碌爬起来,打量了我们老半晌,才道:「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们今天白天要在这里过夜,麻烦您老开个房间!」
殷骞又一字一顿地给他说了一遍,这青年才算相信,从柜台下面掏出一个小本,
边记边问:「外地人?」
「……」我们不知道该怎麽答,只得选择沉默。
男青年没听到回应,抬头看了看我们,说道:「第一次来吧?介绍人是谁?」
「没有介绍人,不愿透露姓名的高人指点来此。」
我胡说着,因为记得王永利提起这里时,有些犹豫,想必是有不能泄露之类的规定。
「哦?」男青年来了兴趣,放下笔道:「那就是有东西想亮亮了?拿出来我瞧瞧!」
「我们不卖!我们是来收的!」殷骞没等我接茬儿,抢着说道。
「……收?」男青年顿时有了戒心,眼珠子一转,小本一合,马上又倒回躺椅上,
懒懒散散地说道:「收什麽?这是旅社又不是废品收购站!不住宿就走啊!白天不接待!」
不用问,他一定是看到我们两张新面孔,手里又没东西,
以为来捣乱或是有别的什麽目的,开始不认账了。
「唉!你这人……」殷骞正想发飙,却被我制止住了,又问那青年道:
「那你说,怎样才能允许我们进入交易场所?」
「交易什麽?」躺在椅子上的男青年睁开一只眼,挑着眉毛冲我道:
「我们这是正规旅社!国营的!你当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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