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hantom23 (飘点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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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故事] [转贴] 一枚袁大头第二部17
时间Fri Nov 9 10:36:00 2012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楼还没盖好,基石就已经镇不住了,
才会有人想到用这种损办法。
但这办法究竟是谁想的呢?
一般的风水师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况且我已经可以肯定,此工人绝对不是不小心才掉下来的!
无论从刚才楼上的施工情况,还是落下的位置,以及周围居民提供的信息,
完全能确定,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奠基!
而目的只有一个——确保这幢楼能够正常、按期落成和使用。
不过,是什麽人?会如此狠心?不惜用人命来奠基?!
这种方法我也仅仅听舅爷讲过,知道怎麽做,但从来没听谁用过。
因为这无异於谋杀!盖房子还要害人性命,是要遭天谴的!
想到此处,我看了看地上的工人,已然无力回天了,这会儿正不停地往外倒着气。
眼前最要紧的不是找凶手,而是赶快在他断气前将其抬出去,
只要不死在这奠基石槽中,镇魂基就不会管用!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死在外面,那这工人至少是自由的,不用被永远封在这儿。
「老胖儿,帮我一把!赶快把他抬上去!」
我一边朝殷骞吩咐,一边来到那工人头部,伸手想要拖起肩膀,把他扶起来。
碰上这种事,殷骞一般都会无条件地听从我,因为他知道我这麽做一定有原因,
就算现在不明白,一会儿我也会告诉他。於是这家伙想都没想,就来到脚旁,
打算将双腿抱住。
眼看我俩就要把那工人抬起来,旁边的姑娘突然高喊了一声「住手!」,
随即跳起来,一把将殷骞推翻在地。
「你们这是要干什麽?!」她操着那口台湾普通话,朝我俩嚷道:
「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是不能随便搬动的!必须等急救车来!」
我愣了一下,知道她误解了我们的意思,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至於她信不信都是另一说。
眼瞅着地上的人几分钟内就会断气,只得往前一步,小声冲她说道:
「时间紧迫,这个人摔得蹊跷,希望你相信我,
立刻把人抬上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不起,从医学角度出发,我不能同意你的建议!」
姑娘并不为我所动,看着我俩说道:
「不是医生,也不懂救护知识,我希望你们不要在这里添乱!
给伤者造成不必要的二次伤害!」
「呵呵,上来吧,小夥子!人家不吃你那一套!」
「是啊,泡妞你也选个好地方!哈哈!」
站在上面看的人们非但没有给予一点对伤者应有的关心,竟然还拿我俩的对话当笑料。
人性冷漠至此,叫人心寒。
「都他妈给我滚蛋!!!」
殷骞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刚又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见上面的人们不但不帮忙,居然冷嘲热讽,彻底怒了,
从石槽边捡起半块砖头,冲着那几个说闲话的道:
「看什麽鸟热闹?!不帮忙就给我滚!该干嘛干吗去!」
外面的圈顿时扩大了好几米,但人们依然不愿意走,但也不肯上前,就那麽和殷骞对骂着。
我和那姑娘都没怎麽关注外面的情况,见她又蹲下检查工人伤势,
我也蹲下来,诚恳地道:「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可能是有人故意做的,推他下来,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先把他抬出去!而且一定要马上!」
那工人虽然已经不能说话,意识也在慢慢丧失,但听到我说
「有人故意推他下来」时,眼睛明显一亮,朝我这里看来。
姑娘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重新打量了我一番道:
「对不起,通过我刚才的检查,他的伤势非常严重,
很有可能在抬他出去的过程中,因为用力不当,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在没有辅助器械的前提下,我还是坚持要等急救车来了再说!」
没办法,我只得又靠近了一点,对她小声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救护车在二十分钟内一定不会到!
而这位大哥也绝对坚持不了那麽久!
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他死在哪儿都行,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坑里!」
「……为什麽?」姑娘环视了一圈,也没瞧出这奠基石槽有什麽特别,问我道。
「这麽和你说吧,因为……」眼瞅着不解释通,她指定不同意,
我正打算用最简单的方法告诉其理由,外面的人群却突然乱了起来。
片刻,看热闹的都被从後面推开,当先走进来一个大汉,後面跟着二三十个工人,
清一水地都带着安全帽。
只见那大汉先瞅了瞅石槽内,又抬头看了看上面,突然朝我们仨喊道:
「干嘛呢你们?!赶快上来!救护车来之前谁都不许碰!
要是我工友情况不好,我不饶你们!」
说得虽然冠冕堂皇,但我刚才却发现这家伙看到了里面吐血的工人後,
眼中闪过那麽一丝放心的神色。
看样子,大汉应该是这些工人的头儿,那这件事恐怕少不了他的份儿。
身旁的姑娘早已把她那浅蓝色运动外套脱下来,垫在摔下来的工人脸一侧,
一方面防止他因为无力造成颈部扭曲,导致窒息,同时也为了尽量减少其痛苦。
大汉见吼了一声後,我仨没人搭理他,一怒也跳了下来,
粗鲁地拽起还在照顾伤者的姑娘道:
「说你呐!没长耳朵啊?!我告诉你,他要是死了!我告到你倾家……」
「啪!」这家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姑娘兜脸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看得我和殷骞直吐舌头。
「……」大汉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这姑娘虽然长得好看,可一点也不含糊,
说打就打。站在那里呆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丑,
扬起拳头就朝姑娘的砸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本打算出手帮忙,但这大汉刚扬起拳头,就看到姑娘一脚踹在其裆部,
顿时停止了一切动作。
「嗷!~~~」这家伙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裆就蹲下了身子。
「给我……给我把他们三个拽出去!!!」
大汉虽然疼痛难忍,但依然不忘吩咐上面的工人,
而且显然是把殷骞我俩当成和那闺女是一夥的了。
「我看谁敢?!」
姑娘往上面一蹦,站在石槽沿上,朝工人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
冷冷地说道:「救护车来了我就走!不过这之前,谁都不能动伤者!」
我可不理她那麽多,看这丫头此时背对我们,朝殷骞努了努嘴,我俩赶忙一前一後,
想要趁这个机会将那工人抬出石槽。
可我俩光顾着前面的姑娘了,没想到这里面还蹲着个蛋疼的。
那大汉看我俩打算将其抬走,立刻喊道:「不准动!」
那女人一听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儿,立刻转身跳下,伸手要来拿我,
却不想我把抓着的工人轻轻放下,叹了口气超殷骞道:
「算了,别闹了,人已经走了。」完後,又帮其闭上了还半睁着的眼睛。
原来,我刚把手放到他肩下,就见这工人四肢轻微地抖了一下,
紧跟着呼出一大口气,就再也没了动静。
那是他的最後一口气。
姑娘不信,冲过来探了探鼻息,又摸摸颈部,知道的确是死了,蹲在地上,
抬头看着我冷冷地道:「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哼!这不是结果,这只是开始!」
我也对她没了好气,要不是这丫头百般阻挠,我早就把人给救出去了!(准确说是魂)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成功。
否则这个工人不但死得冤,让那些办这事儿的人尝到甜头,他们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如果说一块上好的奠基石要五十万,那死一个工人,才赔多少?
我记得刚看过报纸,二十万了不得了!谁敢保证这种事以後不会接二连三的出现?!
「找什麽呢?」殷骞看我左顾右盼,问道。一旁的姑娘也奇怪地瞧着我。
「找个大锤什麽的,把这里砸了!」
我心想既然人救不了,那就救魂,总之不能就这麽把人家困在里面。
蹲着的大汉好了一些,坐在石槽旁弯着腰休息,
听到我这麽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立刻喊道:
「妈的!你们害死他了!工友们,把这三个家伙给我撵出去!!!」
果然,这家伙肯定知道事情的内幕!
如果他真的是义愤填膺,应该是让那些工人把我们扣下,然後等警车救护车到场再说;
而此时他却偏偏反其道行之,虽然嘴上说得很好,但只要求把我们赶出去,
这就说明他心里有鬼,怕警察来了,我再一说,可能会追查此事。
殷骞见那二三十个民工说话间冲了过来,哪还有心思找大锤,拉起我就往外跑。
不过我俩这一跑可不打紧,把那个姑娘给留在了坑里,
顿时,她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那些民工见我俩窜得快,也懒得追,转身回来,按照大汉的吩咐,
将在工地里看热闹的人都往外轰。
「要不要把那个女的也救出来?」我站在工地外面,瞅着她被包围,问殷骞道。
「鬼才去救她!」殷骞喘着气道:「事儿是她拦的,人是她打的,
我没怪她把咱俩拉下水就够不错了!……哎!到底怎麽回事儿?你先给我说清楚了!」
听着远处的警笛越来越近,我也不担心那丫头被人欺负了,
於是靠在工地门口和殷骞详细道出这个镇魂基的始末。
听完,这家伙深吸一口气,过了半天才道:「我靠,这他妈是人干出来的事儿麽?!
这些家伙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事儿,肯定是人干出来的!」我也叹了口气道:「但是这些人的心,肯定早就黑了!」
殷骞想了想道:「那咱们晚上摸黑来,将那个地方砸了,不就能把魂给放出来了?」
「没用!」
我摇了摇头道:「奠基一般都是求得百年福祉,是好事儿,
只要房不倒就无解。你就算把基石刨出来砸个粉碎都没用。
除非连带着把这幢楼也扒了,并且短期内不在上面盖东西,才能将被困的魂魄救出来。
如果刚才那人断气後,立刻将其破坏,趁怨气还没有被困於其中,
还有可能在楼不倒的情况下开解,现在已然晚了。」
说完,我俩都陷入了沉默。如果是光砸那个奠基石槽还好说,
把整幢楼都拆了,显然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再反过来想,他们为什麽不惜一切代价要奠这个镇魂基?
目的就是为了让楼能建起来。
所以,在那些黑心人看来,杀人是为了保证楼的安全;
而在我和殷骞看来,拆楼是为了救被杀的人。
这个完全对立的冲突,已经昭示了我俩也没有任何办法的结局。
就算去警局告他们谋杀,不说别的,单是我的论点就站不住脚,人家肯信才怪!
这时大门里面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道:「证据,我要有证据!」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光天化日居然有人偷听我俩谈话,
回头看去,竟是刚才那个打人的姑娘。
她外套给了受伤的工人垫着,上面都是血,并没有拿回来,而是扔在了现场。
此时,里面穿着一件粉色的高领毛衣,胸前还挂着个装饰用的卡通形象皮卡丘。
双手插在兜里对我道:「虽然你说的我并不怎麽相信。
但是,如果你有办法向我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或是揪出主谋,让其亲口承认,
我也许就能帮上点什麽忙。」
「……他们把你放了?」
这点倒出乎我意料,刚才警车是开进去了,可就算那些工人不找她的事儿,
至少也会留下接受调查吧?怎麽说出来就出来了?
「拜托~我是女的,现在又是法治社会,他们敢拿我怎样?!」
这闺女说话时而凶悍,时而故意再柔弱一下,再加上那一口有点嗲的港台腔,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又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顶多比我大个两三岁,衣着一般,也看不出家境如何,
怎地口气这麽大?!
「你?怎麽帮?你能把楼拆了?」说实话,我对她有点气儿。
如果不是她,我俩早就在咽气前把人抬出来了,哪儿还会到现在无计可施的地步。
「没什麽不可能啊!」
姑娘摊开手道:「但是,证据,我要的是强有力的证据,
而不是你的推理和那些神神鬼鬼的言论。」
正想回她,殷骞却突然猛烈地打着我胳膊,指着远处兴奋地喊道:
「快看!快看!王永利!!!」
我听到这仨字浑身一震,哪儿还管这闺女,赶忙扭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
只见马路对面的路口,有一个双手都提着大号编织袋的瘦小男人背对我们,
正在等红绿灯。
而他的左手,包着厚厚的纱布,看上去好像就是少了两根手指。
我俩对视一眼,立刻就打算跟上去。
先接近再说,反正这小子不认识我们。
如果隔着老远就喊,怕他还以为是讨债的,搞不好拔腿就跑。
这次可真是老天给的机会!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从这里经过。
所以可千万不能再丢了!否则我俩真就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那姑娘看我俩突然间神色一变,抬腿就要走,赶忙拉着我道:「唉?您先别走啊!」
突然砸下来的惊喜,已经让我对这美女的看法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试想,如果不是她先阻拦,後又出手打那个大汉,把这个时间点卡得刚刚好,
怎会让我俩出来就能看到那王永利?
他在门前路过也就那一分多钟的时间,所以说,可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过我现在显然没空理她,回头说道:「这件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说,好吧?」
「什麽事儿还能比人命关天的事情重要?」姑娘一脸不解的瞧着我。
「另一件人命关天的事儿!」我瞧着她正色道。
「哎呦我的爷!」殷骞不耐烦了,一把将我拽过去,边扯边跑道:
「你理她干嘛?!都什麽时候了?不分轻重缓急啊?!」
我想了想,这家伙说得也对,只好冲姑娘耸了耸肩道:
「你如果真的有能力,就先把这楼扒了,然後把那个水泥槽给敲碎。
别的忙我真的帮不上!再见!」说完,我就跟着殷骞朝街对角的王永利追去。
远远地跟着那王永利走了两条街,这家伙果然是被追债追怕了,反侦察能力特别强,
经常突然变向,或者是正走着猛地一扭头,好几次都把我俩吓了一跳。
好在我们始终保持在一百五十米左右,他只是看到我们,并没有对我俩产生怀疑,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又到了一个街口,前面似乎发生了车祸。
我们正打算乘机靠过去,接近王永利後,趁其不备,先逮着他。
可这家伙似乎压根不打算给我们机会,在离他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
王永利突然转过身,快速朝我们这边走来。
好机会!只要他靠近,我们俩一起出手,准能制服他!
我向殷骞打了个眼色,立刻往外横跨了一步,想要保持我俩中间有个一米多的距离,
给这家伙留个刚好能走过去的假象。
可没想到这一跨,身後立刻传来「哎呀!」一声。
我不立刻就感觉到,踩着人家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多想,马上回身道歉,不想将後面那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可一扭脸,立刻脸色一变,苦笑着说道:「我说大姐,你跟着我们干嘛啊?!」
身後站着的,竟还是刚才那个美女。
姑娘尴尬地看了看我,摊开手道:「怎麽?不行麽?
允许你们跟踪别人,就不允许我跟踪你们?」
「我求求你!您别添乱了好不好?!」
我向她又是作揖又是赔笑,只求这会儿别捣乱。
「你们……是警察?」他瞪大了眼瞧着我,随即又道:
「不对!你们肯定不是!如果是,刚才的情况,你们是不会跑的!」
我没工夫理她,装作回头瞧了瞧,却发现王永利竟然不见了!
刚才还冲我们走来,怎麽突然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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