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8年十月，奥地利击败了欧陆最强的法国，不但神圣罗马帝国统一有望，甚至 重现曩昔查理曼帝国的丰采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然而奥地利的野心却也引 起欧洲诸国的疑惧，一个既强大又好战的国家不是大家所乐见的。 奥皇非常清楚目前的局势：虽然奥地利在奥法之战後一跃成为欧洲第一强国，然 而一旦在内政和外交上稍有差池、引起四周诸国的敌意的话，踏在云端上的奥地 利立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更重要的是，奥地利假如太急於统一神圣罗马帝国， 恐怕会造成选帝侯的反感而失去皇帝的宝座；这并不是杞人忧天，在目前八大选 帝侯中，支持奥地利连任的仅一位，支持西班牙的却有三位，假如目前的奥皇‧ 马提亚斯驾崩，西班牙将会顺理成章地当选皇帝。 当然，奥地利本身的实力早已不需要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头衔锦上添花，但是哈 布斯堡家并不是如此现实的实用主义来看待这顶冠冕。代表皇帝权威的这顶伦巴 底铁冠，是距今800年前查理曼大帝在罗马接受教宗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的 古物；而查理曼传承的又是其800年前古罗马帝国威震寰宇的荣耀。换句话说： 不论西罗马帝国早已於476年灭亡，不论拜占庭帝国早已於1453年灭亡，也不论 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非罗马、更非帝国，皇帝这个头衔代表的是一脉相传 的古老精神，这种精神超越了任何会随时间灰飞烟灭的文化或国家限制，而成为 了真正超越种族、宗教、地域的永恒价值。 是故，奥地利绝对不能让皇位外流给任何不值得继承千年荣光的家伙；就算是手 足之亲的西班牙哈布斯堡家也一样。因此，奥地利当前的首要目标，就是在欧洲 止戈偃武，藉由国际声誉的恢复降低诸国的疑惧、争取到更多选帝侯的支持，以 保住皇帝宝座。 然而，这并不代表奥地利就因而停滞不前；相反地，重建帝国荣光的信念依然驱 使着奥地利。由於在奥法之战後残破不堪的欧洲已厌倦战争，因此奥地利开始将 矛头指向海外广大的异教世界。首当其冲的，就是黄金之国‧日本。 然而，东方国家陌生的传统却令我辈欧洲人摸不着头绪。首先碰到的问题是：根 据帝国台湾殖民总督府的回报，日本似乎同时有两位合法的政治领袖，一位叫天 皇、一位叫将军。我方的国书到底该向哪一位呈递呢？为了不至於在国际交涉上 失礼，帝国费了一番功夫探查日本的国情，这才逐渐对其特殊的政体有了初步的 认识。 日本原本和其他东方国家一样，采行东方式的君主独裁制，其政权最高领袖称为 「天皇」，亦即根据其建国神话，皇帝的统治权系传承自从土着神只手中夺得政 权的天神。表面上看，日本似乎尚处於未开化阶段的神权统治；其实不然，天皇 的权力虽曾一度在神道教信仰和传自中国的律令制中达於顶点，但很快就因为权 臣把持朝政而大权旁落，天皇自此以後只是一种虚位元首的象徵以及宗教的图 腾。国家真正的统治者，原本是被称为关白的摄政大臣，其後经历了天皇和上皇 互相抗衡的院政制、同时存在两名天皇声称自己合法性的南北朝，到最後因为互 相对立的政权皆需要拉拢武士集团作为後盾，以致於武士阶级抬头。相较於深居 宫中足不出户的天皇，实际号令武士的武家首领则取代贵族成为实际的权力者。 由於天皇权威的合法性已和神道教紧密结合，武家首领不致於冒大不讳推翻天 皇；但因为实际上天皇早已失去有效统治国家的权力，故只好将政权托付给被任 命为「征夷大将军」的武家首领代行。因此，从12世纪末开始，将军在形式上取 得天皇的任命後，开设另别於朝廷而有实权的军政机构：幕府，依此遂行封建式 的统治。 当幕府权力不彰时，在封建制下既有武力又有野心的诸侯就会起而作乱，因而造 成了一百多年的战国时代。就在距今约40年前的基督降世1600年，当时日本最大 的军阀‧德川家康（Tokugawa Ieyasu），在关原之战击败了反对势力，成为新 一代号令天下的将军，而日本也结束了战乱，在德川家所建立的江户幕府下逐步 迈向统一。 由此得知，日本当前真正的统治者是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Tokugawa Iemitsu）。在大致明了日本的国情後，同样正致力於帝国统一的奥皇很清楚： 一旦日本从百年战乱的破坏中重新复苏，将会阻碍帝国在亚洲的利益。因此，和 日本的冲突势在必行；而在东亚尚未站稳立足点的神圣罗马帝国，唯一击败日本 的机会就是趁德川幕府初立之时给予迅速而致命的打击。正巧此时日本正在和中 国明朝、满州後金（Manchu）、朝鲜（Korea）交战，虽然明朝陆军尚无力量登 陆日本，但其世界最强的海军则将日本全土严密封锁；目前正是给予日本致命一 击的时机。 拟定此东亚战略计画的第一步後，奥地利立即付诸实行：一面集中力量巩固台湾 的殖民工作，一面持续将应战的兵力自欧洲运往台湾。海路运送兵力的航道，计 划出地中海後绕过非洲南部，经北印度洋、南中国海，抵达台湾；为了实现此一 航程，奥地利接连和西班牙、葡萄牙签署了军事通行权（Military Access）， 以在中途藉由两国的殖民地补给远航船只。 经过四年的奔波，1642年，帝国终於顺利将步兵8,000人、骑兵7,000人运抵台 湾，并於此同时递送一份侮辱性的国书（Send an Insult）给德川幕府，以激使 其主动对我宣战。然则经过数月，或许是忙於和明朝交战，日本仍未对我方的侮 辱做出回应，由於时间拖愈久、对在亚洲占有主导权的日本愈有力，故我国只好 再度使出不得已的手段：派遣间谍伪造日本京都所在的山城国（Yamashiro）是 我国的祖国领土，并以此为藉口向日本宣战。 请别问我间谍是怎麽成功的，说真的我也搞不懂为什麽国际间会接受「日本曾是 奥地利的祖国领土之一」这麽烂的理由；或许这名间谍是希伯来史的专家，假托 日本民族原本起源自西元前八世纪因灭国而消失於近东的犹太十支派吧？不论如 何，奥地利总算是和日本及其在亚洲大陆上的附庸国‧蒙古汗国（Mongol Khanate）宣战，而奥地利的盟友：法国、西班牙、巴伐利亚、西利西亚、威尼 斯、波兰、布兰登堡、教宗领、热那亚、曼图亚等，也依照军事同盟的条约一并 宣战。 与其说这是战争，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杀。日本方面的总兵力约45,000人，而奥 地利方面的总兵力则高达400,000人以上；更遑论在军事科技上，我方遥遥领先 还是中世纪标准的日本军队。日本唯一占优势之处则在於地利：因为奥地利联军 在东亚没有足够的腹地能供应足够占领整个日本的军队，所以日本兵力在亚洲战 场上有局部优势；换句话说，相对於仅能动员总兵力约二十分之一的奥地利联 军，日本在本土拥有约35,000人的人数优势，再加上得以据险防守，使得德川幕 府也决定效法过去抵抗蒙古侵日军的旧事，赌上一切和南蛮人一战。 帝国军第一批9,000人的兵力在13艘船舰的护航下向濑户内海（Seto Inland Sea）前进。在老将‧华伦斯坦的指挥下，陆军突破轻微的防御後顺利登陆播磨 国（Harima），开始包围姬路城（Himeji）。而船舰则立刻开回台湾，继续载运 余下的6,000人前往支援；此时，日本邻近海域除了明朝的船舰外，也陆续出现 了法国、威尼斯、波兰等盟国的船舰，虽然尚无力登陆作战，但日本海军却也在 几次遭遇战中惨遭全军覆灭，完全失去制海权。 虽然帝国远征军并未携带大炮，但日本封建式的城堡只要阻绝其天守阁和城下町 的连络，则看似坚固的城堡很快就会遭遇食物和水源的匮乏。在15,000人的包围 下，姬路城仅181天即开城投降。此消息令幕府方面大为震惊，因为播磨国接近 京都，一旦作为国家政治中枢象徵的京都落入外国军队手中，将会对民心士气造 成严重打击，因此幕府军立刻在山城国（Yamashiro）、出云国（Izumo）、长门 国（Nagato，长洲）一带布下重兵20,000人防守。 在法国、波兰的2,000援军登陆帝国占领的播磨国後，华伦斯坦将城防交予援 军，自己亲率大军15,000人北向进袭出云国。日本军队因为装备落後，难以对抗 刚刚在骑兵科技上取得重大进展的奥地利，因此经过几次遭遇战，很快就因而溃 散。出云国则遭到帝国军的团团包围，情势危殆。 幕府见无法正面击败帝国军，於是利用帝国军兵力不多的劣势，采用围魏救赵的 战术：先用奇兵偷袭其後方防御薄弱的占领地，待帝国军分兵回援後再集中力量 对付兵力分散的敌军。此举果然令帝国军捉襟见肘，防御播磨国的法国、波兰 2,000兵力很快就被近万名幕府军压倒；帝国军为了避免补给线被截断，立刻分 出5,000骑兵回防，而力量因而削弱的主力军则遭到敌方总兵力的攻击。 虽然帝国军占有科技上的优势，但毕竟是在陌生的敌国上作战，敌方随时可倾全 国之力组织进攻兵力；而我方仅能靠这15,000人打下足以迫使日本谈判的成果。 在敌军不顾牺牲的消耗下，帝国远征军一度被削弱到9,000人，不但无力进攻， 甚至可能在敌军包围下被歼灭。所幸此时，法国、波兰、威尼斯的4,000援军顺 利登陆播磨国，此消息令坐困愁城的帝国军士气大振。在留下守备兵力後，帝国 联军集中了15,000人，向东进攻日本最富庶的摄津国（Settsu），於击溃幕府方 面的8,000守军後包围雄伟壮丽的大阪城（Osaka）。 由於兵力仍然占极度劣势，华伦斯坦决定尽速占领山城国、挟持天皇。因此除留 下各国联军5,000人继续包围大阪城外，余下的兵力继续向京都前进。幕府方面 虽然迅速从四周调派军队攻击帝国军，但数场遭遇战幕府军皆被打得丢盔弃甲， 狼狈而逃。不旋踵，城防薄弱的京都在帝国军的强攻下，只半个月就陷落。帝国 军掌握了天皇後，以「清君侧」为由对日本全国发动了讨幕令。幕府虽然迅速做 出回应，但仍无法阻止部份忠於朝廷的部队阵前倒戈。 虽然在占领京都後，帝国军已拥有足够的优势进行谈判，但奥皇并不忙着结束侵 日战争。首要的考量是：为了日後即将面对东方的睡狮‧中国，帝国有必要藉着 和日本作战而更多地了解东方的作战型态和艺术，并藉此深化帝国的陆军传统 （Army Tradition）。因此，在夺取播磨国、摄津国、山城国、出云国後，帝国 军兵分两路，一路东向进攻信浓国（Shinano）掠夺当地的黄金并进逼幕府；一 路西向萨摩国（Satsuma）和日军主力交战。 1646年六月，幕府已无力再战，帝国在掠夺丰富的资源後也见好就收，和日本展 开谈判。不消说，日本必须成为神圣罗马帝国册封的藩属国，此外日本尚需割让 东亚贸易中心、贸易值高达768金的摄津国，以及赔偿战费100金。在接连的战败 下，以封建体制统治国家的幕府开始遭遇严重的内部矛盾，因此其很快就答应了 帝国的一切要求以结束战争。不用说，帝国并不满足於这样的战果，因为真正的 目标就在西方：辽阔广大的中国大陆。在奥日战争後，神圣罗马帝国顺利在东亚 建立以台湾、日本为岛链的前进基地，虽然目前尚无力量进行对中国的战争，但 东、西方两大帝国－中华帝国以及神圣罗马帝国－展开一场全球震动的大战，为 时已不远了。 -- 我往哪里去，躲避你的灵？我往哪里逃，躲避你的面？ 我若升到天上，你在那里；我若在阴间下榻，你也在那里。 我若展开清晨的翅膀，飞到海极居住， 就是在那里，你的手必引导我，你的右手也必扶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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