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godplay (蓝天白云) 看板: med93 标题: 一个到非洲服外交役的同学寄回来的一封信 时间: Wed Feb 20 00:36:24 2002 大家好, 我是成大耳鼻喉科的 R1 最近在我们班板上看到这封同学从非洲寄回来的信 看了这封信後颇有感触 想和大家一起分享 这封信非常的长, 但还是希望大家耐心看完... 这位同学是我们班上一位到非洲服外交役"役男" 预计要到西非的布吉纳法索(中华民国邦交国之一)服务两年 参与当地中华民国医疗特派团的工作... Hello 大家: 来到非洲已经三个月 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 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 实在很难描述我的生活 现在是二月我们刚刚度完 全年中最好的季节 从现在开始 从北方吹来的沙尘暴渐渐增强 早上起来一片烟雾弥漫 天空明明没有云 却看不到蓝天 出去一下子就会开始咳嗽 等到下个月开始 一直到六月则是热季 热到当地人都受不了 听说放在室外的蜡烛 一下子就会晒弯掉 听说室外的塑胶椅 晒一晒就会脚软倒下去 到时候我就可以向你们报告 到底气温五十度是什麽感觉了 等到热季结束 就是雨季 到时候听说 各种千奇百怪的蚊虫都会跑出来 过完了最好的天气 我也差不多结束这里的适应期了 从最近停水停电的频率逐渐增加 我也开始严阵以待 这些挑战 在我上班的医院的内科病房 这个月已经进来了连续八个中风的病人 多是年轻且没有任何危险因子 也没有感染徵像 甚至有发病一两天就瘁死 内科也才20床病人 中风就占快一半 连服务多年的当地医生没见这种情形 他希望我可以和他一起研究 不过基於医疗资源的缺乏 要作研究实在有困难 在非洲行医想看到怪病 是一定没问题 可惜的就是 缺乏一些昂贵的仪器或是检验设备 有时候真的只能靠推测 加上要看懂当地医护人员用法文写的潦草病例 真的每天都在脑力激荡 听说这里 约每五百只蚊子 就有一支有虐原虫 懒惰的我 有时候 连蚊帐里有蚊子都懒得起来打一下 我想到现在都还安好 算是感谢上帝了 在这里 几乎很少有过年过节的感觉 我自己分析的一下 不是因为这里气温45度C 也不是因为这里中国人少 我想是因为亲朋好友不在身边 所有的节都少了好多乐趣 Burkina Faso的意思就是 Pay des hommes integre Nation of the people with integrity 我们翻成君子之国 我常常跟当地人说 我也是好人 所以我适合这个国家 他们就会呵呵呵一直笑 上次的联合国会议只有四个国家发言支持我们加入联合国 布吉那法索就是其中之一 我觉得这样 , 才算得上真正的朋友 在这里的当地医生看病 似乎很少碰病人 有一次我照惯例帮病人作检查 摸摸听听之後 一位当地人对我说 你们中国的医生一摸我们 我们就觉得病已经好了 我一听吓一跳想这是迷信 但也颇为感动 我想过去我们国家为他们作的 总算让他们感受到一些温暖 他们也把我们当成是真正的朋友 为什麽叫君子之国呢 这里的人再穷也不偷不抢 即使国家穷到几乎没有什麽就业机会给人民 他们仍然珍惜每一个可以打拼的机会 常在首都的街上看到 5-10岁的小孩拿着三包面纸 顶着40度以上的大太阳在兜售 这也算一份职业 还有小孩 背着擦鞋的工具满街找白人黄种人擦鞋赚钱 在首都办事有几次还遇到有人询问我 中国人那里有没有工作机会 可以提供 拥有这麽多想要认真工作的百姓 为什麽还是这麽穷呢 真是一言难尽 在这里 遇到日本的年轻人领少少的薪水 住在沙漠地区教村民种树 遇到加拿大的年轻人 住在没水没电的村子 教村民间隔生育或是节育的观念 法国的护生在这里的卫生站帮忙 还有比利时的年轻人 在这里的教医药常识 , 在乡下作动物保育 美国的年轻人在这里管理小水坝还有在村子里挖井 荷兰的几个年轻音乐家 自己掏腰包盖一间孤儿院 帮助双亲因为爱滋病过世的小孩 也遇到许多法国来的修女神父 二十岁出头就来这里 在非洲一待就是三四十年 其实志工当然也不是年轻人的专利啦 我们就遇到两个法国来的阿妈 大约七十岁 她们到乡下的卫生站帮忙粉刷墙壁... 很鲜吧? 遇到这些人 我从来都是抬头挺胸的自我介绍 起码告诉大家 台湾的年轻人这里也有一个啦 我们也没有缺席吧 ........帮助自己的朋友嘛! 不过现在当我自我介绍时 都要告诉他们我在 服兵役而且刚毕业 因为不这样 没有人相信我26岁 为什麽呢 因为我现在在留大胡子 然後晒的黑黑的 我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非洲医生 不过麻烦的是 就是每去见一次大使就要刮一次 现在最高纪录是留胡子20天 就刮掉了 团里的司机 猜我35岁 可能是这个胡子的关系吧 来非洲三个月 就已经破了我从小到大离家最久的纪录了 在这里过的是集约式团体生活 我们团里另外五个团员几乎都五十岁左右 我是唯一的年轻人 大家住在一起三餐也在一起 工作也在一起周末出去也一起 我在这里作替代役 他们就算是替代家人了 我在想 在我一生中的其他时刻 要这样子跟不是家人的长辈 生活在一起 甚至超过一般家人相处的时间 大概就是只有现在了 我们的团长王医师是香港侨生 他几乎可以记得每期时报周刊的八卦细节 例如:蔡灿得为什麽去拔了虎牙...,李斯科抢案被冤死的人的名字... 邓丽君的法国男朋友作什麽工作 他都完全知道 他还有一个专长 就是知道所有奇奇怪怪动物的名字 因为他嗜看discovery channel 另外就是他喜欢说话 有一次在车上 他告诉我他念高雄医学院的时候 总共搬过十一次家 於是他从第一家开始说 房东的女儿、儿子在作什麽什麽….. 楼上的房客、楼下的房客在作什麽 以前在作什麽… 当他说到第四家时我就开始假装睡着了…. 另外一位护士小姐 我叫她郭阿姨 其他人叫她郭姐 她是shopping高手 东西看一眼 就知道杀到多少钱是行情 平时不轻易出手 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她是我的会计老师 这个月她休假会台湾 我就接手她的会计工作了 另外有一个比利时的华侨医生 她知道所有的欧洲旅游资讯 也是shopping天后 只不过她是以量取胜 在小儿科还有公共卫生的方面 我也向她学了不少 另外一位牙医师朱医生还有朱太太 农家出身的朱太太会教我怎样炒花生 萝卜甘怎麽晒， 酸梅汤怎麽煮 最近我们在研究怎样把 院子里的小芒果变成情人果 我们这里少少六个人 大家都要作伙委 就是负责收钱 去买菜买肉买动物的饲料 然後交代厨师要做什麽菜 这里买肉 要一大早到屠宰场去买 一次就是买半只牛或一只羊 旁边还有一大堆秃鹰在盘旋 屠夫拿着大刀砍砍砍 然後血肉乱飞 现在我也在学 作牛腱牛腩还有各种牛排 要买什麽部位比较好吃 再两个月我就要接伙委 现在我已经开始注意收集食谱 去超市时也开始注意一些材料 我已经向大家预告 我会把团里的饮食 作全面性的革命 大家有任何奇怪的食谱 欢迎转寄给我 跟着这些替代家人 每天听到许多我家里不会有的话题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学一学把自己生活化一点学 记得高中毕业时 一个和我一起考上阳明的同学 建议我应该去填应用生活系(就是家政系) 因为他笑我不会生活 没想到过了七年 我可以在非洲学家政学生活 而我这个可怜又可敬的好同学 现在倒变成世界上最累的一种医生 神经外科医生 他大概没什麽生活可言了 服务加生活我想这是当非洲医生的意外收获吧！ 最近那个比利时华侨医生休假 我多了一个新工作 就是每天要去巡视院子 然後顺便喂鸽子和猴子 因为她好像不太信任我们团里的园丁.. 除了养猴子鸽子 作文书打字员收发公文 看病,有时也作一些外交工作 所谓的外交工作 除了接触一些外国援外团体 另外就是团里不定期 接待的当地机关首长 例如市长省长警长 地区卫生部长 团里人少 所以有访客时 大家都要出来接待 渐渐地 有时当团里收到一些社交活动的 邀请函 团长乾脆要我代表团里去出席 这些工作虽然不是本行 可是也是练习法语的好机会 西非内陆 几乎是一个法语的世界 英语完全不通 习惯接受英语世界文化的我 在这里好像用法语 开了另一扇窗来看世界 原来世界这麽大……… 认识这些当地人後 他们的亲朋好友生病 就会直接跑来团里求诊 我们就当他是VIP来个别治疗 说真的团里的工作细节 常常不是简单一张业务月报表可以说明清楚的 我的工作 是没有分上下班 或是周末加班的 我住的地方就是团部 走出来就是办公室 办公室旁边就是餐厅 有时候处理公文 处理会计帐 一忙起来 我真的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在上班 前些日子 由於团里的当地秘书兼翻译 他自己申报的加班费和团长认定的有争议 因此渐渐有些公务团长试着要我去跑 或是去接洽 希望可以减少团里对这位翻译的依赖 这些增加出来的工作 我都觉得还好 反正我正需要多用用法文 多出去走走 前几天晚上 是我第一次独立完成一个月的会计帐表 在经过数十小时的工作之後 看到平衡表的数字对起来的时候 的兴奋程度还有成就感 实在难以言喻 我很想把这本会计帐带回台湾框起来 可是我想这种成就感似乎很难和朋友分享 对啊 给你们看一本会计帐.........? 似乎不会有什麽共鸣的 这三个月我经手每一份团里收发的公文 还有业务报表、人事月报表、会计帐等等 所有团员的私人帐款明细表 甚至今年度的预算案的编列因为 重新编列的关系 所以我也有参予编列 加上这个月代打会计 对一个医疗团如何运作 我已经可以说相当清楚了 这可以说是我来非洲的第二个意外收获 反正年轻就是多作多学嘛 除了这些工务 我也接洽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再过两个月 我在台北的教会会有四十箱的衣服运来 我在想 把小孩子的衣服先挑起来 送到荷兰人开的孤儿院 法国修女办的儿童营养中心 还有我们服务医院的小儿科 剩下的大人的衣服 我想技巧性的与教会的社区慈惠服务结合 因为在我们的这个小城 几乎是满城的垃圾 尤其是黑色的塑胶袋一大堆 我在这里聚会的当地教会有七百人 如果可以动员所以的人去检 每检十个垃圾就可以来领一件衣服 这样我们就可以帮本市清除七千个垃圾袋 只是怎样教他们不要再乱丢倒是一个问题 另外所有的衣服是不是能到真正有需要的人的手中 也是我在想的问题 我已经约好当地的牧师 下周在一起讨论 另外 我正和当地医院的检验科 写一个小学生寄生虫的筛检治疗计划 团长让我自己去接洽主导 算作可以报回国内的个人业务报告 第一次和检验科接洽 我和翻译一起去 我说英文翻译再翻成法文 感觉检验科的主任似乎很难以亲近 第二次我自己去 用我破破的法文 马上他的态度就不一样 便得比较可以商谈 这让我想到在台湾实习的时候 有时候和病人说话宁可用破破的台语都比国语好 话通人就会亲了...我的结论 这个计划之所以吸引我 是因为我们还会到学校去向小朋友推广讲解 (虽然我好像很喜欢在台上叫大家听我讲话.....) 不过重点是因为可以多接触这里的人 还有这里的小朋友 另外就是 出去作公共卫生 又可以重温我怀念的大学生活... 也想起好久不见的大学同学们…. 暑假寒假的阳明十字军..在鱼池 ,在西螺 , 在宜兰的乡间 顶着大太阳 骑着迅光125 一家一家的作糖尿病高血压的筛检和卫教 只可惜那些同学 现在多半都在医院里当住院医师 过着见不到太阳的日子了 至於这个计划 对当地的意义和贡献在哪里呢? 因为这里寄生虫肆孽 小孩多因此贫血或是营养不良 住院的小病人中 多是因为寄生虫严重到一个程度发生并发症而来的 因为这里的资源缺乏 过去也没有流行病学的资料告诉我们 到底哪一种寄生虫是大宗 过去一个美国的计划 把每个学童投以抗生素metronidazole 也不见问题改善 就是因为没有研究数据 而盲目投药的关系 现在这个计划就是要用科学的方法 统计出不同年龄 不同地区的不同寄生虫发生率 再个别对症下药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改善 贫血和营养不良的情形 连罹病率死亡率都可因此降低 可以一对多的一次帮助许多人 因为需要用到生物统计学的研究方法 所以我现在又有书要念要查了 不过首先要拜托老爸把书寄来...... 我发现 出来时候带的书多半没有用 有用的书多半没有带来…. 现在的困难就是怎样找钱 这个计划是在我来才之後提出 今年的年度预算去年底就写好了 所以没有钱作 团长要我写一篇漂亮的报告 当作专案经费 找我们医疗团的父母官 国际合作发展基金会去申请 最近我去驻布吉那农技团参观 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大事业 都是靠专案经费作的 年度编列的业务费 只是用来维持基本营运的小零头 我就和团长开玩笑说 原来我们医疗团都没有作过什麽大事 才会专案经费都只是拿来申报 团员的保险费机票费的 其实一个寄生虫专案 也算不上什麽大事 可是团长现在非常支持我作 其中有一个原因 就是所有公共卫生的事情 都和国家宣传有关 而且也会增加中华民国医疗团在这里的知名度 另外说到那个孤儿院 是几个荷兰的音乐家还有他们的朋友出钱盖的 这些小孩多的父母多半是到象牙海岸工作 得到爱滋病过世 因为寄养在亲戚家 所以没有得到好的照顾 没有就学的机会 甚至变成营养不良都有 工作人员从附近的村子把他们带来 有些孩子由於失学过久 所以没有办法上学 就由这里的老师教他们一些东西 还有生活的技能 照片中间树下的桌椅就是他们上课的地方 你可以看到这里没有电灯 照片中的房间有一箱箱的东西 放的是小朋友的寝具 所有的女生一间 男生一间 这让我想起小时後参加过的教会营会 小朋友吃的东西三餐都是 le do 就是米加玉米粉还有榖类煮成的糊状东西 图片中的妈妈是负责煮饭的 他的薪水也是由荷兰人还有一些瑞士人筹来的 小朋友只有在圣诞节时候有外国人来 才可能吃到肉 最近法国人来帮他们建立的养鸡舍 希望将来可以生产鸡蛋补充他们的营养 有一位当地的先生以很低的薪水在这里照顾这些鸡 下个月月初 我们会把所以的小朋友带来团里 请他们来烤肉 让他们补充一点蛋白质 我们会把团里院子里养的猪杀来吃 因为这些猪瘦的跟狗一样 越养越瘦不如赶快吃掉 倒是团里的狗胖的快变猪了 我们都怀疑这是团长的阴谋 因为团长嗜吃狗肉…… 这里小学生一年的学费是20000-250000西法(约台币一千元) 今年有三位学生会进入中学 中学的学费约每年95000西法(台币约四千多) 因为荷兰那里的经费不太够 所以他们希望这位负责人可以再去筹钱 当他们知道我们有意思帮助他们 他们非常的高兴 我们的团长就打算自己掏腰包赞助这些学生上中学 事实上他希望可以赞助可以念书的小孩 一直念到大学 可是这位负责人希望他们去念职校 将来可以早点就业赚钱 这里的小朋友生病时有时也很头痛 因为那里没有医生 而且药费很贵 我们告诉他们小朋友若是生病可以随时来团里治疗 这里可以免费帮他们看 我们也打算将来去那里义诊 孤儿院的行政管理很简单 一位创立人一位负责人 创立人有一些欧洲的朋友 他负责筹钱 负责人本身是当地人 Yameogo Hyocinthe 他和孤儿住在一起 负责教学生写字还有一些生活技能例如 种菜还有养鸡等等 他也同时管孤儿院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 如开销 学生的食物 发放煮饭阿姨薪水 还有新建的宿舍等等 这位Yameogo先生 他也常常在想 要如何教那些因为失学太多年 而不能回去上学的小孩 更多的生活技能 这让我想念起学植物病虫害的老姐 还有她以前在佤帮的兴邦小学作的服务 她如果来这里可以教他们种植 说不定可以帮助当地居民找到更好的营养来源呢 另外 他们现在正打算再兴建一间宿舍 因为小孩子住不下 但是目前也是在经费上有困难 孤儿院的菜园 是当地村子送给他们的礼物 让失学的小孩可以在里面一面工作 一面学习到一技之长 负责管理 和教小朋友种菜的 是一位不支薪的当地老先生 他给我看当地的井 因为枯乾 所以没有办法耕种 挖一口井要台币十万元 他们有没有经费 最近我向台北的教会朋友联络 已经有人很有兴趣要出钱了 除了寄生虫计划、孤儿院的支援 最近团里也开始一些小卫生站的义诊 我们也另外在计划支援或是开立营养不良儿童康复中心 来照顾乡间许多营养不良的孩童 从前这个团似乎没有这麽多外展的行动 工作范围大部分局限在医院内 我来的这三个月见证到整个团的方向的改变 其实是有原因的 前任当地医院院长 不希望我们团员出去服务 她希望我们把资源集中在这间医院 现在恰巧这个院长离任 我来的前个月换院长 新来的院长非常支持我们的所有行动 而且这位院长的上级长官 地区卫生首长也相当支持 另外今年十月团长回国述职时国合会的长官 也交代我们团多往外发展 加上去年年底新来的医师是公共卫生及热带医学的硕士 而且我想团长大概也怕把我关在团里作一大堆团务 会被闷坏了 综合这麽多理由 以及大环境的助力 让我觉得在非洲的未来一年半 日子似乎充满了许多可能性 许多事情可以去做去期待 下一步我会到儿童营养中心帮妈妈们做卫生教育 再来等郭阿姨回来 我也会开始整理团里的药库 把快过期的药赶快用掉 过期的药赶快丢掉 这星期开始我也开始教医院一位医护人员中文 从注音开始 教一教才知道原来中文真难 我一面带笑容的教 心理一面想 大慨是教不会了…….. 总之 我在这里的工作是一大堆 有时候我也很庆幸 被派来这个人少少的团 可以有好多事去发挥 前几天中广的记者打电话来访问 他问我现在出来後和出来的心境有什麽差别 我告诉他说 这里值得兴奋期待的是太多了 每天都可以期待一些大事业 我有点担心两年在这里太短了 退伍以前会放不下 有时候我回想在国内的时候 为什麽所有小小的事情都可以变成风潮 例如: 葡式蛋塔, 麦当劳送的kitty娃娃啦, 还有现在的彩卷等等 是不是因为这小小的岛上 我们可以得到激励的事物 或是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太少了呢? 我已经告诉许多人 想写一本书把 自己在非洲两年的生活作一些纪录 其中一定要有一个篇幅 介绍其他国的年轻人在这里作什麽事 他们为什麽来 他们的想法是什麽 他们获得什麽人生的经验 最好这本书的结论就是 其实来非洲服务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Nothing special! 希望我真的有这个本事 把亲朋好友、认识的 、不认识的 都说服来这里看看这另外一个世界 甚至来这里服务…….. 我认识的那个加拿大志工 已经答应我要分享他的经验 帮助我完成这本书 不过条件是要到他那个没水没电的村子住一晚 现在团长还在犹豫当中 迟迟不能答应 因为他怕我得疟疾 我向这个志工开玩笑说 看起来，我们国家替代役男的命比你们的志工值钱….. 他说没错就是这样… 当他来布吉那法索 只有到他们的大使馆的一个柜台签名 大使馆对他说如果这个国家发生内战 我们会设法找你 然後就掰掰了 想到自己出来时候是又上电视 又上报纸还有广播电台 还有一大堆人的关心 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总之 想做的事远比真正可以做的事 多太多了 就如这封信也是 早就想写了.... 如果有空 我还想在回台湾以前 应该去学一学非洲鼓还有当地的腊染画 在这里找到一个职业的音乐家教非洲鼓 一个小时只要台币一百元 而且还是到府授课 当然如果更有空 还想到农技团那里 和农团的弟兄把网球练一练 哈 真的做完这些事大概要在这里服役三年吧 更别提我带来的一大医学书 还有我的日文教材了 所以就是这样 虽然离开家离开朋友 但是不会无聊没事作 这就是我这三个月对非洲生活的体验 啦哩拉杂写了一堆 要谢谢你们有在看啦 就算在台湾或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或许你觉得过着平淡的生活 其实写出来 大家都是很有兴趣知道的 我只是因为人在非洲 所以你们特别有兴趣 ..........那真的要谢谢大家的关心啦 其实我跟大家一样 在自己小小的角落 心理一面想着I want my life count, I want to live a life of significance. 一面也在讨生活过日子 要面对一大堆 不能免去的杂务 其实每个人生来就是很special的 不需要去证明自己很special 总之服务好身旁这个小圈圈、作该作的事就对了 从我这个小小的角落 到你们那里的小小角落 也许很远 但是在新的一年 容许我用前几天在基督教的电台上听来的句子 大家彼此勉励一下吧... Do the right things and do the things right, then expect the blessings from above! 我想这句要翻白话一点 就当是 大家加油作你该作的事 剩下的让上帝来帮你 Happy New Year! Bonne et Heureux Annee ! 加恩 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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