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在讲义中，张影认为中国所以无法产生民主的原因在於不能正视幽暗意识，张影说法 的要点为何？何谓幽暗意识？你对他的说法有何评论？ ＝＝＝＝＝ 　　张影认为，世界上存在一种负面性质，近似於「负」或是「恶」，具有绝对性，而非 「黑即是无光」的相对概念。而幽暗意识即是承认这种绝对负面性质确实存在，也承认它 存在於精神层面，使得人性本身具有丑恶的成分。 　　基於幽暗意识的概念，张影将西方与中国的民主成败归因於文化背景的差异，也就是 基督教思想与儒家传统之间的差异。前者的「原罪」思想承认人兼有向神的善性与绝对的 恶性，而恶性永远无法被消灭，因此必须藉由分权的民主制度互相制衡，以避免极权扩张 ；後者则相信「道德」最终能消灭所有负面性质，达成至善的境界，因此着重於如何增进 统治者的德行，让权力本身趋向善，而非采用分权的民主制度。 　　「能否消灭负面性质」成为两者的分歧，究竟孰优孰劣？在混乱的社会里，由於人们 的道德水准普遍低落，儒家的「道德」力量只会流於唱高调，分权的民主制度比较容易建 立起社会秩序，法治的效力胜过人治。就算有「乱世出英雄」的主张，历史上也不难发现 斗士掌权之後便成为新一代极权者的案例 ── 内心的黑暗会随着权力而扩张，倘若社会 上缺乏监督的力量，便会向极权倾倒。 　　但是从现代社会的角度来看，分权的民主制度仍然未臻理想。在分权以互相制衡的社 会，互相牵制的动作往往会扩大为争权、对垒的局面，政治资源往往被消耗在党派间的彼 此攻讦上，而非促进国家机器的运作，甚至造成空耗的僵局。在民主仍未成熟的台湾，党 派之争凌驾於社会、民生之上的情形显而易见；就算在实行三权分立多年的美国，依然有 共和、民主两党捉对厮杀以及总统与国会唱反调的政治僵局。分权以互相牵制，反而可能 使力气花在不对的地方。 　　纵然我们可以说，是三权的分配情形不均才造成失衡的局面，但是基於幽暗意识，权 力本身即具有扩张自身的慾望，就算三权之间能暂时达成均衡的局面，权力本身仍会尽可 能施力打压其他权力，也必须施力阻挡外来的压迫，在均衡的局面下依然会产生效率不彰 的情形。 　　回过头来看，虽然分权的民主制度比儒家传统的人治观念更能架构出具有秩序的社会 ，但是在幽暗意识的影响之下，仍然有其局限。要克服这层瓶颈，似乎得回到「趋向至善 以削减负面性质」的儒家观念上，从权力本身的内部着手，才能往更好的境界提升。揉合 两者之後，更好的说法或许会是：「承认负面性质无法被消灭，因此实行分权以互相制衡 的民主制度；但是仍须以追求至善为目标而努力，才能突破人性本身的局限，趋向更好的 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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