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呼吸 楼梯口有游泳池的味道，我眼花了，脚踏车好像泡在水里一样， 搞什麽，我的宝贝爱车怎麽有如沉船一样，生长着青苔。 推开门，阳光今晨没有射下来，风中尽是湿气与霉味，是否正 与我脸上犹未擦拭的泪痕相关。 这阵子工作事情忙，每天被操到最後一根毛都被拔光的感觉，偏偏 又遇到不少倒楣的事情，连接着电脑坏掉，硬碟挂掉，学校我负责的主 机中毒，眼镜断了，摩托车坏了，刚买的PDA摔破了LCD的萤幕、就连宝 贝铁马爱车，昨天也坏了内胎、然後喉咙里作祟的病菌，一直都没有退 散。想起有出无尽的存款簿，胸口一阵阵的昏炫与疼痛。 踏上水泥路面，走到最近的一家7-11，我竟觉得我走在钢索上，玩 着一根不保险的平衡杆， 昨天晚上又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情跟他吵架，在我已经衰到一 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时，我竟然还找一根木头找架......不，木头好歹 下雨了会长香菇，这家伙根本就是钢筋，没有反应，自以为是，冷血，无 情！ 巷子里窄小的路面停满了汽车与摩托车，想起我那握把松脱的可怜 老爷车，一阵心酸，想起我还没有把他牵去车行修理，则是一阵心虚。然 後我摇头，台北人，可怜的台北人，挤到连一小台车子，都要跟一两公分 的停车距离奋斗。 总之，在我发现路边那个水桶的时候，我就像所有故事里的女主角一 样，正走在我一生最潦倒落魄的开端。只是我不像其他女主角，从此以後 开了运，我还是一样倒楣，而且无止尽的倒楣下去。 「台北......就连要转弯都很困难......」我自言自语，以一种自暴 自弃的口吻，对着我自动自发就会不幸的命运这样说着。 「那你倒是告诉我，两只鲸鱼要怎样在水桶里转弯。」一个低沉带点 暴怒的声音说。 「鲸鱼在水桶里转弯？」因为沉溺在自己悲观的泥沼里，我以潜意识 回应他：「鲸鱼要是想在水桶里转弯，那我就在我家的洗衣机里面放炸弹。」 事隔多年，我依然不了解，这两句话有任何的逻辑意味。 说完话，隔了两秒钟，我还没走到7-11呢，忽然间悲从中来，鼻头一酸， 我在路中间定住脚步，几乎要哭了。阿！我已经不幸到会开始幻听的的地步 了吗？ 「小朋友，我是认真的想问你！」那声音说道。 我的眼泪真的就这样爬出眼窝，用一种贞子的速度滚下脸颊！阿阿！他 还在说，我会变成电影美丽境界的男主角，以为自己是政府聘雇的专业人员， 可以解析外星人的密码语言吗？ 「小朋友！....好吧，我应该称呼你小姐，我是认真认真的想问你，鲸 鱼要怎麽在水桶里转弯，因为，我们两个这样挤着，实在是很不舒服阿！」 我没有回答，我可以怎麽回答呢，我用手狼狈的抹着脸颊。 「大小姐！小姑娘！」那声音真的生气了：「把你的蠢脑袋低下头来看 着水桶！我们不是外星人，你也没有幻听，这里真的有两只被塞住的鲸鱼！」 我持续发呆了一阵子，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很有礼貌的，相当相当绅士的， 温柔的说着：「你不要骂人家，好好的讲不行吗？」 我低头，脖子上的骨骼似乎有着卡拉卡拉的碰撞摩擦声，望向那个水桶， 骤然间，我的嘴无预期的缓缓张开，像是下巴失去肌肉的牵引，被地心引力 向下拉扯过去。 两只鲸鱼，那是鲸鱼吗？约莫30公分长，弹涂鱼似的，蜷在红色塑胶水桶里。 刹那间我只有一个想法，这两只胖鲸鱼，水桶里都不可能转弯了，在我那 个水草与藻类蔓延的小鱼缸更不可能摆动身躯！ 然後云曾散去，阳光钻出来，如灼热的神蹟，晒在我的脖子上。 ......对了，那一天，我还发生另外两样倒楣的事情，我养在鱼缸里的美丽 蓝尾孔雀鱼，死了两只，一只翻肚。 而且，我养得老鼠搞自闭，牠咬了我一口，很痛还会流血。 就在我真的是累积不幸，到了玉山那麽高的时候，我碰到两只塞在水桶里的 鲸鱼？这算什麽？转运吗？神给我的礼物吗？ 我那时还不确切体会与理解，玉山只是台湾最高的山脉，有一座山，比它更 高，叫做喜马拉雅山。 (to be continue) -- 真实的倒楣事件 在我写完小说准备上学的时候 我又一只蓝尾孔雀鱼翻了 变白色 而且 我脚踏车骑到一半 就下起了大雨 然後 我那银色爱车的後轮 不知道是谁给我乱搞 刹车一直卡到轮胎 骑起来会有ㄍㄧㄍㄧ的声音 牠明明是量新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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