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A争议应兼顾实体与程序 叶国豪 香港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 [email protected] 2009/02/20 全球金融海啸冲击之下，台湾遭遇史上最大的单季衰退。马英九政府释放出与对岸签署 CECA(「综合性经济合作协议(定)」)的政策消息，在近日却面临极大争议。 落实竞选政见是执政党的责任，但是马英九政府把属於自由贸易协定的CECA当作国内产业 发展的救命丹，并且认为在明年以前签署就能避免台湾经贸地位的被边缘化，如此宣称理 据在哪?又如何得出?平实而论，面对一个已有政策倾向，但草案内容乃至基本参考文件均 欠奉、名称也尚未确认的协议，不是一个专业、有效率的执政团队所应出现的情况。 民进党在失去执政权後努力不够，也未能让民众重拾期待。唤起民众对主权的忧虑，以及 程序正义的追求是正确的，民进党人突出了CECA背後可能的阶级影响、产业差异，无疑既 是诚实的提醒也是进步的表现，然而他们对CECA实施後所谓的两岸「实质统一」或是台湾 即将成为「另一个香港」，则显得不知所云、近乎失控。批判地看，民进党长期未认真严 肃而深入地研究「一国两制」下香港的经济与社会发展，其政策论述的贫乏与空洞的批判 ，从党内对中国与香港政策资源的欠缺可见一斑。 面对CECA争议，民众有权力要求执政与在野两党在实体与程序两方面，都作出严谨的政策 规划与辩论。 在实体方面，依照马英九政府的构想，CECA是世贸架构下双边最惠国待遇的具体操作化， 是非「国与国」(如东协)，也非「中央与地方」(如香港)经贸关系的「第三条路」，目的 在避免区域整合趋势中的缺席，增加石化、纺织等产业的出口竞争力，进而抢占中国市场 。然而，民进党所提香港「产业空洞化」与过分倚赖中国的现象并非没有道理，在金融海 啸下，香港的失业率已上升至百分之四，失业与就业不足人士合计超过二十三万人。以金 融业为例，当地的东亚银行去年下半年的业绩出现成立四十年来的首度亏损，整个产业已 经愈来愈倚赖在中国设立的分行业务表现，公司的纯利更主要由中国业务提供。然而，八 十年代以来香港一直无法完成转型与升级，并过分倚赖金融与地产、经济体质敏感脆弱， 应是「产业空洞化」的主因，未必能全部归咎於CEPA(「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 确实在香港引发许多反省，也在心态上造成港人对北京的日益依赖，对此执政党不应该欺 瞒民众、夸大成效。 在程序方面，任何一个对两岸关系、社会民生影响重大的政策，都应在对等协商、确保主 权、尊重国会等原则下进行，这既是政府的承诺也是必要责任。因此，建议政府应该透过 研考机构与智囊尽快拟定CECA的草案内容，并且据实公布、让公众有讨论的基础，进而寻 求社会共识、接受在野政党的监督，同时进行民调以掌握民意的走向，提升CECA的正当性 与合理性。对此，台联近日公布了一份今年二月份的民调，结果显示有逾半数的受访者表 示反对，台联有责任公开问卷设计与抽样程序以昭公信，政府也必须虚心面对社会上的不 同意见。待将来透过海基、海协两会签署CECA後，也须交由立法院审议，才是民主政治、 责任政治的应有之义。 CECA失去了应有的理性思辩，徒然堕入蓝绿对抗与统独争议的死结之中。从香港的经验来 看，CEPA提振了经济活动的畅旺，也让专业人士有北上开拓市场的机会，并间接强化了特 区政府的管治；然而，CEPA无法解决失业问题，也未因此促进产业升级与转型。因此，台 湾的根本之道应是持续优化产业环境与结构，强化基础建设配套，在兼顾实体与程序的要 求下，视CECA是机会也是威胁，既是经贸合作，更是政治事件，外在环境与时间的压迫固 然剧烈，讨论与妥协的空间却必须争取。 -- 领导人的平庸 是精英们的懦弱所造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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