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转录自 NTPUyouthCOM 看板] 作者: paleshelter (paleshelter) 看板: NTPUyouthCOM 标题: 转贴 最传奇的台湾人─李友邦 时间: Wed Oct 29 13:52:33 2003 最传奇的台湾人─李友邦 　　他十八岁夜袭日本派出所，在台北师院被勒令退学、通缉、潜逃 中国大陆，进入黄埔军校二期，从此走上革命道路。 　　他火焰一般的青春，留下台湾现代史中难以遗忘的名字。 　　文字／杨渡　摄影／严秀峰提供〈杨渡翻摄〉 　　在五○年代政治犯中，李友邦是一个传奇的名字。无数政治犯在 以往常以季友邦来形容国共两党历史渊源之深，因为以一个共羞党的 叛乱犯竟然可以潜伏在国民党内，连数十年之久，最後在五○年代国 民党退守台湾，展开白色恐怖整肃时，才因为台共被破获而遭到逮补 ，当时李友邦已是台湾省党部副主委，兼新生报董事长、中国旅行社 董事长、台湾电影公司董事长。 　　一生参与历史改造 　　然而，李友邦传奇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国民党内地位，或者他到底 是不是共产党，真正传奇是他用自己的一生参与台湾现代史、中国现 代史的改造变化，包括抗日、联俄容共、清党、抗战、光复、台湾接 收、二二八事件以及白色恐怖，他所参与的历史，更使他值得成为历 史中难以遗忘的名字。 　　探讨李友邦的生命历程，不仅是重新回顾台湾人生命历程、思想 意识的转变，在反覆查证的历史细节中，台湾与大陆命运共同体的真 正感触会因为在一个人的生命中体现，而得到具体如同兄弟命运般的 印证。 　　李友邦原名李肇基，一九○六年四月十日生於台北县芦洲，为当 地望族。李友邦兴许多抗日台湾人一样，都是从日本殖民政府的歧视 政策而演变为抗日者。那一年，李友邦还是就读小学的孩童。一日他 与日本孩童吵嘴，对方侮辱骂他「清国奴」，他大怒道：「如果这是 在中国，你恨我就不是这样。」这时一个日本教师从旁边走过，立刻 朝李友邦脸颊打了一个大巴掌，喝斥道：「住嘴！以後不许这样说。 」 　　奇耻大辱的巴掌 　　这个奇耻大辱般的巴掌，永远在李友邦心中发酵，直到四十多岁 时，他在着作中回顾自己的抗日历史，依旧难以遗忘。而这种经历却 是台湾人受教育过程中普遍的共同体验，因而凝聚台人抗日共识，这 是最为有效的说法。这样的侮辱，开启了他青少年时代袭击日本派出 所的内在原因。十四岁的李友邦进入台北师范就读，内心积郁转化为 非行动无以解决实践抗日苦闷的痛苦，他加入文化协会组织，帮助散 发传单。一九二二年，十八岁时，他和胞弟李成基与几名激进学生袭 击海山新起派出所〈即今日延平北路一带〉，事情并未爆发，人未被 查获，加大了李友邦的胆识。两年後，即一九二四年，他和後来台共 创始人林木顺、林添仕等人再次夜袭派出所，但因与警察冲突，事情 爆发，事件轰动全台，台北师范查明李友邦参与其事，立即勒令退学 ，并通知警察前来逮捕，所幸其它同学及早通知，李连夜逃亡，同同 学父亲借了一百元後，逃亡高雄，偷渡大陆。同行者有後来台共重要 人物谢雪红、林木顺。 　　台湾独立革命党 　　同行轮渡亡命的谢雪红、林木顺，二人後来皆赴苏联留学，成为 苏共训练的第一批重要台共干部，而李友邦则单独南下进入黄埔军校 就读第二期，为国民党培植的第一批军事干部。但当时黄埔为联俄容 共时代，大多数共产党干部如周恩来、邓小平等等都在黄埔，这个时 期是左倾的黄埔。李友邦因是台湾人而备受瞩目，并且为了学习国语 而赴廖仲忆家，而廖正是联俄容共约首要执行者。当时李友邦曾提出 台湾应走向「独立」，因为台湾是日本殖民地，在国际公法上，台湾 根本无法回归中国主权，要与中国重新统一唯有先求独立，在主权独 立下，才能要求与中国统一。这便是一九二六年广东「台湾独立革命 党」理论的由来。所谓日据时期台湾即有独立理论，唯有放回其原来 时空考察中，才能找到其情势与现实的依据。而李友邦即参与当时「 台湾独立革命党」的建立。 　　投入国共斗争第一人 　　一九二六年毕业後，李友邦被派主持国民党两广地区工作委员会 所领导的「台湾地区工作委员会」，而於当年返台，募集大陆的抗日 活动基金。依国共两党惯例，所谓「工作委员会」大多为共产党组织 的名称，在国共两党台作时期，这并非特别的例外。然而由於在台龚 击派出所事件及广东台籍青年抗日事件被通缉，他转而逃亡日本，以 就读名义赴日。但旋即为日本发觉而又东返上海。这时上海已因国民 党对共产党实行清党而成为险恶的所在。李友邦对自己的妻子严秀峰 形容这时只能用「处境无比险恶」来形容。台籍人士卷入国共两党斗 争李友邦，恐怕是第一人。 　　一九二九年，李友邦因广东抗日事件被捕，後获不起诉释放。他 转而在杭州「西湖艺专」任教。一九三二年，因西湖艺专逮捕共产党 人，他被捕入狱。期间，一再被刑求要他供出与学生沈复文的关系， 但他答称「沈复文是给我转台湾的家信，我的问题与他无关。我的问 题我自己负责。」最後关押三年，於一九三五年释放，但重刑求已造 成他受伤，终其一生右小腿因被老虎凳折腾而比左小腿细小，走路一 跛一跛；头颈中有一条神经被打伤，平时与人讲话，头部常不由自主 地摇摆。而李友邦并末被查获任何证据加以定罪，始获释放。 　　台湾义勇队独力抗日 　　一九三六年，有人看见李友邦身穿破旧而过小的棉懊，在杭州过 着贫困的兼课教书生活，靠教授日语维生。一个黄埔二期毕业生本可 投靠黄埔同学谋取一条较为有利的出路，但他宁可固穷，不愿去投靠 任何人。 　　这样的台湾人，为了抗日而来到大陆，却遇到国共斗争而身陷国 民政府牢狱，除了走向国民党的反面─左倾之外，实在难有其它出路 了。而这正是李友邦生命转机的开端。 　　一九三七年，国共二度合作，全面抗战开始。作为最早沦陷的地 区，浙江立即成为抗日组织蓬勃发展的地区。一九三八年，李友邦在 中共地下党员的协助下成立「台湾义勇队」隶属於国民政府军事委员 会政治部。从现今观点来看或许不可思议，但在国共二度合作、连蒋 介石和毛泽东都合作的时期，却是自然不过的事。 　　由於国民党对於李友邦并不全然信任，经费上相当缺乏，因此台 湾义勇队只能靠自己双手创造抗日力量。直到抗战末期义勇队自行壮 大，国民政府才有稍微充足的经费供给义勇队发展扩大组织。 　　三民主义青年团主任 　　一九四二年夏天，上级规定义勇队必需在队中成立「三民主义青 年团」，李友邦奉命照办寿组。同时为团结抗日力量，他亦结合大陆 台籍人士共组「台湾革命团体联合会」。在抗战尾声，台湾光复在即 时，有不少台人开始为争取名位而互相争夺，然而真正光复台湾时发 挥作用的却是以「三民主义青年团」为名的事友邦及其台湾义勇队。 这是证诸台籍人士如畅达回忆可证。 　　在一个政权结束而新的政权尚未到来的真空状态下，如果没有熟 悉台湾社会、文化、政治、经济情况的人，光复就可能变成大混乱的 开端，所幸台湾知识份子与三民主义青年团合作，承担起这份工作， 维持光复初期社会治安与政经稳定，免於大混乱的伤害。但等到真正 的接收大员到临时，混乱就因为接收变「劫收」而来临了。 　　二二八事件即是此种背景下的产物。此时李友邦早已因对国民党 接收状况的不满而灰心，几乎不参与台湾省党部政事，而只从事青年 团主任工作。但二二八事件时，却因拒绝陈仪要地出面在电台广播以 平息事件的要求，於事後被逮捕，押送南京。所幸其妻严秀峰前往营 救，面陈蒋经国，才将李释放。 　　三度进入国民党监狱 　　然而，逃得过二二八事件却逃不过五○年代的白色恐怖。在陈诚 力邀下，出任台湾省党部副主委一职时，李友邦已是台籍人士中官位 最高、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陈诚可能看中他的影响力意图拉拢以 形成自身力量，才力邀当时灰心不已的李友邦。但就在他担任副主委 时，妻子严秀峰因「中共台湾省工作委员会」蔡孝乾案件牵连而入狱 。李友邦仍时时到狱中看望，即使他身为高官亦然。但一九五二年， 李友邦终究无法逃过白色恐布的天罗地网，三度进入国民党的监狱。 这次他没有能够像以往那样幸运，一颗子弹射穿他的心脏，焦灼的火 药烧伤了他前胸肌肉，时间是一九五二年四月二十二日凌晨。 　　直到李友邦去逝後。他到底是不是共产党仍然成谜，他的叛乱案 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同一般叛乱案有集体组织是绝对不同的。而一人 的组织，竟能成为叛乱亦是天下一绝。因而李友邦是否为共羞党便随 着他的死亡而有各种揣测。有人说这是蒋介石要除去陈诚而设下的计 谋，李友邦是国民党内部权力斗争的牺牲者。但亦有一说是他本为共 产党人，只是他的生命曲折，埋伏较深，直到最後才被国民党发现。 但真相已没有人会出面澄清，即使他的妻子严秀峰亦然。唯有国共两 党结束对峙後，历史真相或许有公开的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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