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罢工的法与法的不足-访黄程贯教授谈环亚罢工 May 8, 2008 http://www.wretch.cc/blog/icle/12498248 黄老师是政治大学法律系教授，德国哥廷根大学法学博士， 专长：劳动法、民法，是我在工会运动中学习养成，还有台 湾工运九０年代「工人立法运动」中重要的战斗老师。他曾 经不厌其烦地指导我和工会干部们，从一字一句研读劳基法 开始，当然，我们这群「目不识法」的工运之徒也给黄老师 很大的冲击。在剪接这部罢工纪录片的过程我一直想要访谈 黄老师，但是因为自己处理影像叙述的能力不足，所以一直 没有进行，十分遗憾。纪录片完成後放映的过程中，关於罢 工中法令的问题几乎是每场必提的问题，所以藉这次印制摺 页参考资料的机会访问黄老师，做为关於参考的文件。 珠：在劳动法上是如何定义「罢工」呢？所谓的「合法罢工」到底有什麽保障？ 黄：罢工，在消极的定义中是指「不提供劳务」，但是也应该包括积极的行为对 资方施压，其中设置纠察线就是常见的一种手法。但是很遗憾的，在台湾很 多法院判决的见解，大部份还是停留在狭义的定义中。 如果从工会法第二十六条第二项的规定：「工会於罢工时，不得妨害公共秩 序之安宁，及加危害於他人之生命、财产及身体自由。」 意指罢工过程会有很多种对抗的行动，但是工会法很清楚地要求和限制所有 的罢工行动不能有「妨害公共秩序安宁」、「加害他人生命」的结果出现， 所以特别明文规定。反之，这表示罢工就不是只有消极的不提供劳务的行为 ，可以进行很多种团结力量的集体行动，但是不能踰越公共秩序和他人生命 这两个限制。 珠：我可以用一个很日常的经验来比喻这样的法律推论吗？就是我们跟青少年朋 友说：「交男女朋友可以，可是不要把肚子搞大了回来…」，这意指着我们 都晓得年轻人谈恋爱会做很多事，可是做父母的不好说明白，就只规定要有 安全性行为和预防措施。(珠大笑 – 黄程贯不敢笑) 所以工会法没有明文规定罢工可以设纠察线、集会、唱歌、发文宣…，但是 我们为了达到罢工的目地所进行的活动，就是不要违背这两个原则，应该都 是合法的罢工行为。 黄：到底罢工的定义和范围，应该是从个案来认定。例如纠察线的设置，在德国 因为工会的规模十分庞大，工会力量很大，所以罢工造成的冲击力非常大， 相对的他们对工会罢工纠察的规定会比较严格，要求要留下两公尺宽的通道 ；但是，相对的，日本工会的规模比较小，对於纠察线的规定就不会这麽严 厉，对罢工规定相对宽松。在日本，他们采取「罢工效果确保」的见解，就 是罢工行为的认定与否，视是否是符合为了确保达罢工目的。 珠：具体的来问，警察可以用违反集会游行法来逮捕参与罢工的人吗？ 黄：这应可分为三个层次来提问，一是罢工究竟适不适用集游法？二是若适用， 那可否认定为是依法举行之集会游行，故不须申请？三是若须经申请，那在 活动过程中，警察权的动用是否应谨守中立的原则，若无立即且明显的犯罪 危险须加以制止，否则警察权不应介入劳资争议，且在劳资争议事件中，警 察权之动用宜有法规命令，较为明确。首先要问，罢工是不是适用集会游行 法。罢工行动在集会游行法第一条：「为保障人民集会、游行之自由，维持 社会秩序，特制定本法。」罢工是人民集会吗？还是把罢工活动如果我们视 为劳动三权中团结权的行使，是一种「同盟自由」，而不是一般的人民集会 游行。 外观上罢工是所谓的集会的形式，是依照工会法规定举行的活动，那麽退一 万步，也可以依照集游法第八条的规定，依法令规定者不必事先申请。 至於可不可以逮捕参加的人，那要视个案状况认定。 珠：环亚工会罢工进入第四天的时候，有非会员要进入饭店工会，结果找来警察 「护送」那位非会员进去上班，警察可以做这种事吗？ 黄：如果警察把罢工的争议行为认定是「民事纠纷」那他的态度应该是中立的， 因为这没有涉及公益的问题，他没有必要去介入排除纠察线的罢工会员。 珠：就像是朋友之间欠钱的问题是民事纠纷，警察不可能去当讨债公司，帮债权 人要钱，这是私人的债务行为。但是如果务债纠纷演变成暴力讨债，警察会 因为暴力的问题介入处理，但不是去帮忙讨债。 黄：以前我们曾经建议劳委会和警政署应该跨部会进行研讨，制定一个类似「警 察机关处理劳资争议事件的应注意事项」或是办法、要点的，就是希望可以 研究和整理出那各种劳资争议状况的时候，警察处理方标准，不要有过当的 行为，可是後来没有下文，大概警察单位还不觉得劳资争议这个问题严重到 须要特别去制定一个清楚的处理原则出来吧。 珠：那反之，工会有权可以阻挡非会员或是外包人力进入饭店工作吗？ 黄：当然有权力。这是确保罢工的效果的必要手段。至於如何阻挡，会不会构成 刑法第 304条「以强暴、胁迫使人行无义务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权利者，处三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罚金。」，是涉及什麽是强暴、胁迫的 认定。 在德国清楚规定罢工中「非暴力」的原则，你可以「说服」、「被动性阻挡 」替代性劳动力进入工作，例如静坐、人墙阻挡，此等手段均不属强暴胁迫 手段，但雇主方面自可加以排除。 珠：在环亚是采取劝阻，或是会员们手勾手形成人墙进行阻挡，再加上喊口号而 已。可是警察陪着非会员要挤进来的画面，真的是很奇怪一件事。我一直想 为什麽警察不来保护我们罢工的会员？ 黄：警察要不要强力介入私领域的事，除非有“立即危险”所以工会罢工行动如 果没有清楚造成立即的危险，警察是没有什理由介入。下次换你跟警察说老 板是积欠工资或是违反劳动法的现行犯，叫警察去捉他们好了！( 老师，这 个笑话不好笑) 珠：还有大家为了要去十四楼找郑绵绵理论，结果经过隔壁的环亚百货要去搭电 梯，负责环亚百货经营的公司马上发了一份公文说要求赔偿损失，保留法律 追诉权。这是依照什麽法的规定，我们为什麽不能去搭电梯找老板？ 黄：你们有造成什麽损失吗？(没有啊！他们骂我们的声音比我们还大声)如果用 所谓的「侵入罪」，就是你们非法进入到人家住宅，那或许有法令上的风险 。可是你们去的是「公共场合」百货公司，所以应该不算侵入罪。你可以请 教他难道不能来逛街吗？！ 珠：环亚工会干部依照申请就业歧视认定非法解雇。到底就服法、和司法诉讼可 以给什麽样的救济和保障？ 黄：就业服务法是在「处罚雇主」，不是契约的介入，所以即便罚了一百五十万 的罚锾，也不能恢工作权。而就歧会认定的结果到了法院也不一定会被采信 、参考，法院认为你就歧会的运作不符合他们的证据法则或程序不够严谨， 所以对劳工在回复工作权的帮助并不大。甚至在某些法学见解里面，会认为 新雇主没有聘用的义务，所以进入司法诉讼都不能保证一定打得赢官司。 珠：老师，那您认为这个法令对劳工的保障…… 黄：……… -- 劳动法原本应该是一门可以感动人的学问 在台湾却变成无血无肉的零碎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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