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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都因为寒冷而发抖,但可以烧的东西只有路边的小花小草,你会怎麽办? 「第三军团成功在希特森林里袭击并瓦解了敌军的主要战力,估计斩杀敌方八千多人、俘 虏大约一千多人,撤回堡垒内的敌方数量虽然还有两万多,但已经没什麽战力可言了。」 西勒马念完手中的报告後,换了一个端正的站姿,并环顾四周一圈。「以上,就是这次战 斗的报告。」 聚集在他身上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顿时四散开来,十几双眼睛彼此看来看去,像是在 确认自己听到的东西就是别人听到的。那些人中,西勒马能认出来的人没几个,但能肯定 的是他们都是军中那种只要动根手指,就算是自杀任务自己也得去做的高官,不管他们在 那身军装下到底是什麽来头。 然後,像是往薄薄结冰的湖面上丢石头一般,寂静被乾脆的打破了。 「哈哈哈!超级爽的啊这个消息!」狂放的大笑就像是哪个街头流氓一般,一身的衣服都 紧绷着的壮汉突然像是触电一般跳起来仰头大笑,还因此把椅子弄倒。「大家都听到了吧 ?这次可狠狠打了那些该死贵族的屁股了,是大胜啊!这是属於我们新政军的大胜利啊! 快来欢庆个三天三夜!」 「别一口说的好像是你打赢的啊,伯尔少校。」闷闷不乐的声音来自於一个有点随便地坐 在位子上的男人,他似乎有点年纪了,不仅挺着一个大啤酒肚、脸肿肿的、头发也十分稀 疏,留着一个装模作样的八字胡,应该是个叫做迪纳的人吧,西勒马记得军中有一个原本 是帝国的地头蛇官员、但直接向新政军投降的家伙,他是最符合形象的。 只见迪纳眯着眼睛直盯着他称作伯尔的壮汉。「你不知道我们後勤兵在运输的时候遇到了 多少麻烦?一直有盗贼或敌军袭击,我的部下可是连睡觉也不敢啊!」 「这你可就不对了,迪纳中校。」出声的人是个看起来相对年轻的男子,椭圆形带点菱角 的脸顶着一头金色的短发,带着一个有点让人不想靠近的笑容。「既然不敢睡觉都可以称 作辛苦了,在最前线战斗的不就是英雄了?」 迪纳的鼻孔顿时撑大了点。「你说什麽?」 「好了!无聊的事等一下在聊。」 正当西勒马以为又要上演熟悉的口水战戏码时,坐在最中间的男人高声喊到,那浑厚有力 的声音顿时辗过了帐棚内所有声音,连他也抖了一下。 只见坐在最中间的奥尔夫中将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事情,但又很快张开了,那双 锐利但无法看透的眼瞳光是一瞥,就让西勒马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应该不止这样吧?」沉稳而粗哑的声音流入了大家的耳中。「军队战士们有多少伤亡? 武器的状况呢?俘虏或杀死的敌人中有没有重要的贵族在?怎麽都没有报上来?」 「呃……是的。」西勒马没有重看一次报告接着说下去:「因为领军的卡罗丹少校受到枪 击身负重伤,军团目前由萨拉少尉进行指挥,但情况有点乱现在还在处理中。」 「萨拉少尉。」奥尔夫扬起眉毛。「那个混血女孩吗?」 「是、是的。」西勒马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迦娜不会喜欢那样的称呼。「我跟她都是卡 罗丹少校选来计画此次战斗的参谋,少校吩咐过当他无法指挥时就由我们来指挥。」 奥尔夫轻轻地摆摆手。「这件事我知道。」他按着额头想了一下,然後, 「听令!二等士官长西勒马‧索伦波尔‧捷尔利!」 「是!」突然被正式点名的西勒马全身瞬间紧绷起来,他的脊椎已经直到不能再直了。 「从现在开始,将你升为中尉,并且赋予你在下次上报军团状况前的第三军团指挥权,完 毕。」 「是!」西勒马依照军中的礼仪做了个举手礼,虽然这话听到一半就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了,或许奥尔夫知道速度会这麽慢是因为军团中其他军阶较高的人不服从娜迦的指挥,但 军阶一口气就升三阶可不是寻常的事情,更何况发生在一个小小的二等士官长上,还附带 一个限时指挥权。 要给也是给迦娜吧。虽然心里这麽纳闷,但他认为自己多少也知道部分答案。 「你可以去拿你的新徽章了。」奥尔夫说:「两小时候我会派人去拿损失报告,之後作战 会议会再次召开。」 「是!」帐棚内所有人同时回应。「晨曦之光引导我们!」 * 刚打完一场恶仗,就算是第三军团之外的军队营地也颇为混乱。 到处都传来了哀嚎和怒吼的声音,但有更多的声音杂乱到就像是热水煮沸一般无法辨别、 不少还能动的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递送着各种药物、夹板或医疗器材,把地面踩得坑 坑巴巴一片狼藉〈就西勒马看来,他们也是伤痕累累〉、破旧没有用的东西随便地丢在四 周、连帐棚上原本绣有象徵新政军光明未来的晨曦之阳,也被血红、污渍和破洞覆盖住几 乎看不到,每当风吹起──哪怕只是微微地风丝,也会让里面的人发出抓狂般的吼叫。 这也难怪,毕竟已经冬天了,这也是为什麽总部那儿知道格尔塔要塞久攻不下时会一口气 派一大堆援军来。 西勒马看向天空,太阳已经沉入地面一半的现在,天上的星星也开始展现它们的闪亮。 「啊……独眼鹰座出来了啊……」 「啊!」 「啪哒!」一声,惊呼声把西勒马的视线扯回地面,只见有个娇小的身影趴倒在地,手中 装满乾粮的篮子也掉了。 「小心啊!」西勒马连忙靠过去,扶着那个挣扎着的小男孩站起来。 小男孩一开始有点困惑,但在西勒马尽可能温柔地拍掉他身上的砂石并检查有没有受伤之 後,他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甜蜜笑容。「谢谢大哥哥!」 「要跑可以,但小心别跌倒啊。」西勒马露出怜悯的笑容,跟小男孩一起点散落在地上的 食物,同时偷偷多看了他几眼。 小男孩的样子看起来……很普通,凌乱的深棕色短发和黑色眼睛,身高只有到他的腰际, 跟西勒马印象中看到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但原本应该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和身体却显得 格外消瘦。 一个画面从脑里闪过,是个瘦到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 他知道,新政军因为人力与资源的不足,会以「不分男女、不论年龄,都有向革命奉献的 义务!晨曦之光引导我们!」为名义徵召小孩子到军队里帮忙处理有关後勤或军营里的杂 事,而且贵族们──至少是一部份,会拒绝伤害小孩,如果军营被攻击的话,他们一定会 被小孩搞得绑手绑脚。 不过,还是有很多……很多连西勒马都不愿面对的问题。 「你叫什麽名字?」把捡回来的乾粮放回篮子中,西勒马忍不住问道。 「德尔!」小男孩很有精神的回答。 「……不错的名字。」西勒马喃喃说道,德尔的意思在古语里是「幸福」。「今年几岁啦 ?」 「六岁!」 西勒马顿了一下。 「……你每天都有吃饱吗?」他忍不住继续问。现在军营里食物缺乏,他自己一餐能不能 吃到两块半个拳头大的面包都是问题了。 果不其然,德尔摇摇头,但却很开心地说:「没关系!我饿一点没关系,要让大哥哥你们 吃饱才有力气打败邪恶的贵族呀!晨曦之光引导我们!」 「……」西勒马这回不知道可以说什麽,只好摸摸德尔的头。「好啦!快点去完成任务吧 ,小心别跌倒罗!」 「好!」小男孩高声回应後,转身跑开了,还差点再跌一次。 西勒马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六岁……应该跟当时那孩子一样大吧……」 「砰!」 「哇啊!?」 「唷!西勒马大哥。」突然地拍肩让西勒马被惊吓电得几乎叫起来,不过有个更大的力量 把他按住。「听说你的军团今天干的不错呀?」 西勒马翻翻白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吓我啊~达米尔。」 身旁跟他一样二十多岁的男人咧嘴而笑,露出他被打断的门牙,脸上的疤痕也扭了几下。 「这样就吓到的人在战场上可是死最快的呀!」 「我可是活下来了喔。」西勒马的语气有些慵懒。「你根本就不知道在希特森林的时候有 多危险。」 「好啦好啦~是我不懂英雄的辛苦啦。」达米尔抓抓米黄色的头发,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不过,都撑过来了,你应该也可以多少不用再当小小的士官长了吧?」 「你这个下士还敢说我。」 「我没用你有用嘛!好啦好啦,要不要来这里烤火一下再走?」他边说边指向不远处的一 团飘着黑烟的营火。 西勒马用斗篷把自己包得更紧了点,并在脑中算了一下。「……几分钟大概是没问题。」 * 达米尔没有把他介绍给其他在营火旁边的人,不过他们大概也累到懒得问了吧。 在营火边,西勒马才好不容易找回了手指和脚趾的知觉,但也因此更冷了起来,使他一边 在斗篷里搓着手一边吹气。 「在这鬼天气里打仗真是要人命。」西勒马发抖着说。 「忍着吧!连这种苦难都忍不了的话,可是无法消灭那些该死的贵族唷!」达米尔吆喝着 说:「更何况好不容易打赢的一仗,更要趁胜追击,一口气消灭他们才行呀!」 西勒马瞥了他一眼,达米尔一向只有在这方面才会特别有兴致。「别那麽乐观啊,格尔塔 要塞还是没有攻下,战线离帝都还有五百多公里的距离呢。」 「哈!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把自己装进炮弹里打到帝都去把那些贵族一个一个砍成肉泥 了!晨曦之光引导我们!」 看着似乎没有听人说话的达米尔,西勒马当初还在士官训练班时就知道他会这麽恨贵族是 因为他的妹妹和妈妈被他长大地方的领主强行带去当性奴,而爸爸试图反抗也被杀了,所 以恨不得贵族死光光。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永远不能理解达米尔的部分。 有人抱着柴来了,并随手往火里一扔。 「欸!等等。」 「嗯?」西勒马这麽突然地喊到,让对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不等对方开口,他迳自 走过去把露在外面的柴给移开一点,旁边被挤到弯曲的紫色小花也终於得以挺直。「那样 会烧到这朵花的。」 「搞什麽啊?」那人有些厌烦的说:「啊不就一朵小花而已?拿它来烧还比较有用。」 「……」 「这家伙就是这样啦!他总是特别注意小东西。」达米尔笑着说,对方也就没有再计较了 。 「……我说啊,达米尔。」西勒马突然开口。 「嗯?」 只见他盯着火光,那耀眼的白色让他得以净空视线看到更远的地方。「从托斯可里大人发 动起义以来到现在……有多久了啊?」 「有多久?」达米尔歪着头想了一下。「大概……七年吧。」 「七年啊……真是长的一段时间呢。」西勒马的语气就像是自言自语。「你觉得……这七 年内──不,我们结束士官训练後开始服役的三年也好,我们有办到什麽吗?」 达米尔挑起眉毛。「当然有罗!我们砍死了一大堆该死的贵族、拯救了不少水深火热中的 民众,现在只差几步就要整个消灭贵族了呀!晨曦之光引导我们!」 「嗯……你是那样想啊……」西勒马缩了缩身子,又很快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迦娜 大概还在等我吧。」 达米尔的笑容更深了。「你们要不要赶快『做一做』让孩子刚好在消灭贵族的那天出生啊 ?」 「听你鬼扯。」 * 「眼睛?」小孩困惑着歪起头。「我怎麽听都不像啊?」 那天,他因为那让人完全听不懂的名字而被欺负後,哭着跑回家问妈妈为什麽要给自己这 个名字,而妈妈的答案却是出乎意料。 她说那是小孩的爷爷给他取的,意思是「眼睛」。 听到小孩那麽问後,她笑着放下知道一半的衣服,将孩子抱到自己的腿上。 「那是我们祖先的话唷!」 「祖先?」 妈妈点点头。「在你的爷爷跟你一样大时,爷爷的爷爷的爸爸带着全家人从南方来到了这 里,而那时爷爷的爷爷的爸爸依然是说他们的话,爷爷就记下来了。」 「那、那为什麽是眼睛?」小孩知道这种意思一定又会害自己被笑。 妈妈轻抚他的头。「我们的祖先啊,他们相信天空就是一只巨大的老鹰唷!」 「巨大的老鹰?」小孩看像外面的夜空,但怎麽看都看不出老鹰的样子。 「嗯,是巨大的老鹰张开翅膀从邪神的风暴中保护牠的巢,我们的祖先才得以从牠的蛋里 孵化出来。」 「祖先?蛋?」 「我们是老鹰的後代唷!」妈妈用力抱了小孩一下。「而老鹰为了防止邪神派手下混进牠 的巢──也就是大地里,牠把自己的眼睛放在空中变成太阳和月亮,每天都要各巡视一遍 才能放心,而月亮是牠在跟邪神战斗的时候弄伤的左眼,所以才会比较暗唷,独眼鹰座就 是因为牠受伤的时候喷出来的血滴成的。」 「所以、所以爷爷会给我那个名字是因为……」 母亲的笑容更慈祥了,她看向外头正盯着大地的明月。「爷爷希望你以後能够像那只老鹰 一样,看清楚你身边所~有的事情唷!不止是看清楚而已,还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唷 !西勒马。」 * 「喂!你在干嘛?」 「呃!?」西勒马回神过来,他发现自己在熟悉的帐篷里,迦娜就在眼前。 虽然只有油灯的照明,但他仍可以看到迦娜绑成马尾的鲜红头发和清澈漂亮的绿色眼珠, 还有那张颇为俏丽但现在非常不爽的脸。「你有在听我的话吗?」 「呃……」西勒马回想了一下,他回到营地後,以军阶和特权压倒那些不肯配合的人进行 调查和管理,终於整理出一份报告,而卡罗丹上校也在刚刚醒过来,负伤参加战略会议去 了,他们两个参谋终於可以吃晚餐休息一下。 然後、然後…… 「我在……想点过去的事。」他只能低头认错。「抱歉。」 迦娜有点随意的挥挥手,似乎已经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嘛~反正你这家伙在训练班里的 时候就是这样子。」 「……」 「好啦!回到话题,那个死大叔真的让人不爽的欸!带领无法指挥的话由参谋指挥不是理 所当然的事吗?他居然还敢顶着那一张小屁孩的脸说什麽:『军队不是女孩子玩的地方唷 !混血小丫头。』的,切!混血就混血啊!我敢说我妈的村子里随便一个女的都可以把他 打趴!」 「嗯嗯,我能体会。」西勒马很肯定地说。迦娜的妈妈听说是来自东方一个会骑鹿或骑熊 的民族,不管男女都很会打架,她的爸爸当年是在逃离贵族领地时在森林里迷路了而误打 误撞跑到他们村子里的。 因为混血这个身分,她身旁的有色眼光从来就没少过,证明自己的能力就是她加入新政军 的原因。当初西勒马在训练班会接近她,也是因为想要将她「看清楚」的关系,不知不觉 感情就愈来愈好了。 他们继续边聊边吃,最後站起身来。 「好啦!吃完後就得继续干活了。」迦娜伸了伸懒腰。 「接下来是要去审问战俘吧?」西勒马谨慎地问。 迦娜丢给他一个谴责的眼神。「你可别像以前那样偷跑啊!」 「知道啦……」西勒马吞了吞口水,然後叹了一口气。 * 「你还这麽小,为什麽要单独袭击运输车辆?」 「你为何不加入新政军呢?」 「我们是正义,我们会带来充满希望的未来啊!晨曦之光引导我们!」 * 西勒马在审问室前犹豫很久,直到卫兵都有些不耐烦。 「你想要上厕所的话可以先去,中尉。」 「没有啦。」西勒马摆摆手。 「防卫的小刀有带吗?他攻击你可就不好了。」 「有啦。不要这样关心我,很恶心。」西勒马撇撇嘴,他很确定那个人在自己升上中尉以 前还很看不起一个二等士官长。 他拍拍口袋,确定只有手掌长度的小刀依然在口袋中,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终於推开门 。 一双冰冷的视线刺了过来。 「……晚上好。」西勒马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麽危险,连忙关上了门锁起来,上前坐 到椅子上。 他面对的是一双宝石般的蓝眼睛。 「……我刚刚读过报告了,俘虏。」西勒马说:「可以回答我等一下的问题吗?」 「……」 「不回答吗?」西勒马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说『夏曼子爵女士』可以吗?虽然讲起 来有点怪怪的。」 他的目光越过手中的报告,仔细打量那个俘虏。 看的出来是个女的,大概十八、九岁吧,除了那双蓝瞳外,还有一头如白雪般洁白无瑕的 头发,精致的五官就像是水晶切割出来的,沙土污渍下有着健康白嫩的肌肤,就算是俘虏 ,身为新政军一员的西勒马依然可以感受到她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魅力。 然而,他也可以从被扯得参差不齐的头发、皮肤上的瘀青与打伤、被绳子绑得死紧得手腕 脚踝、还有破烂的衣服看出来,眼前的她是真真实实的「俘虏」。 见对方还是不回答,西勒马决定当作默认。 「你为什麽会在战场上?」西勒马直接提了个最大的问题。「别说贵族了,平民都几乎没 有女性会参军了,为什麽你会出现?贵族已经少到得把女性送上战场了吗?」 「……」还是没有回答,虽然他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 好一会儿得沉默後,西勒马叹了一口气。「……我去过夏曼封地。」 「……」对方稍微提起了眉毛。 西勒马把报告随手往桌上一丢,换了个舒适一点的姿势。「我家里以前是经商的,八岁开 始我就开始跟老爸和大哥到处跑了,一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加入新政军。」他歪着头思考 片刻。「上次去那里的时候,我记得是在秋天的时候吧,子爵宅邸後方的小山丘上的枫叶 红了一片,还顺着附近的小溪飘到农村附近,去钓鱼或帮忙收割的小孩子到最後都是从里 面捞落叶出来玩,而宅邸花园外的贸易都市也有为期一周的枫叶庆典,到处都在卖枫糖, 每年第一批的枫糖都会上贡给你们家,听当地其他商人说你们的花园很漂亮呢!不过我从 来没有进去过就是了,以後也没机会。」 「……」 「我看过新政军攻打夏曼封地的报告,那大概是起义──就是你们说的叛乱以来抵抗最激 烈的地方之一吧,因为当地很少有人愿意支持我们。」西勒马双眼直视前方的人,把眼眸 磨得更尖。「攻下那里後,军方确认了贵族的屍体,但就只有最小的女儿没有被找到。 就是你吧?娜达‧佩雅丝‧凡特布尔。」 「……你到底想说什麽?」娜达的眼神依然充满警戒,但也多了点怨恨。她的声音如果柔 和地说出来,应该会很好听吧。 西勒马撇撇嘴。「我家乡的领主因为财政短缺,又因为之前被抗议过所以不敢增加税金, 就和强盗团商议好他不会管强盗在领地内打劫,但他们抢到的分要分四成给领主。那些强 盗瞄准商队回来的时间,然後就……」 「……」娜达的眉头更皱了点。 「我想说的是,那件事是我加入新政军的契机,我当初加入新政军的时候,曾发是要把造 成这一切腐败贵族的帝国消灭,造就一个大家都可以幸福生活的国家,这也是一直以来支 撑着我的力量之一。」西勒马说:「那麽,你又是为什麽要走上战场?」 「……」 「如果说为了复仇,贵族女性有其他的方法,像是使用外交策略让其他国家干涉内战之类 的,不会战斗这种必须从头学起的方法。」 「……你又为什麽要知道?」娜达说:「反正我都已经被你们抓住了,现在要杀要虐要奸 都随你们便了,要知道干什麽?」 西勒马眯起眼睛。「果然,是这样啊~」 「嗯?」娜达皱起眉头,两颗宝石对上他的眼睛。 「其实,」严肃刻在了他的脸上。「在夏曼封地,还有一个人的屍体没有被找到。」 「!?」娜达全身一紧。 西勒马点点头,相当肯定地说:「瓦力亚‧诺德‧凡特布尔,凡特布尔家族最小的儿子, 也是家里的老么,并没有被找到。」 「你……」娜达咬咬牙,知道自己落入陷阱已经太迟了。 「如果我刚刚说连他的屍体也没有找到,你就不会那麽自暴自弃地说想死了吧?」虽然是 疑问句,但西勒马的语气十分肯定。「你之所以上战场,是因为要找你的弟弟吧?毕竟现 在国内这麽乱根本没办法派人调查,而接下领主的位子也是希望告诉他自己还活着,赶快 来跟自己──」 「不准找他!」娜达低吼,双眼如野兽般凶狠。「你要我做什麽事我都愿意,就算生你的 孩子也行,不准动他!不然我就算是用咬的也会把你杀了!」 「……」 「我的弟弟妹妹快饿死了!我要帮他们找食物!」 「谁要加入你们啊!就是你们新政军的人说什麽为了正义和未来,把我们村子里的食物全 部抢走了!爸爸被抓去你们那里当兵,妈妈也病死了。」 「妈妈跟我说抢别人东西的人就是坏蛋!但我为了弟弟妹妹,就只能当坏蛋啊!反正你们 也是坏蛋,坏蛋抢来抢去又伤不到好人。」 「……这年头的女性还真不一样啊~」 「嗯?」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娜达有些困惑起来。「你说什──」 「砰!」 「呜呃~」 西勒马突然往她的胸口一拳打下去! 虽然他的身体相对虚弱许多,但还是让娜达的脸痛苦扭曲起来,身体往後拱起差点从椅子 上摔下去。 「中尉!中尉!发生什麽事了吗?」门外的卫兵听到巨响,连忙敲起了门。 「没有!我在刑求,等一下去出去。」西勒马甩甩隐隐作痛又发红的拳头,随口应了一声 ,便准备转身走出去。 「喀嘞!」身後响起了椅子往後挪移的声音,只见娜达站起身来,瞪着他,但眼里充满的 是震惊和怀疑。 「……为什麽?」虽然压低了音量,但她的语句仍充满了敌意。「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她瞄了一眼刚刚握紧的拳头,继续瞪着西勒马。 西勒马回以一个无奈的苦笑。「我审问过很多人,很多很多。」 「但只有一个跟你很像,娜达‧凡特布尔。」闭上眼睛,西勒马似乎在回想着些什麽,也 不担心对方会不会偷袭──或许他心里有一部份这麽希望。「你们的社会地位虽然就像云 和泥土的差别,但你们的目标都很亮,亮到不会让自己找不到。」 「……」 「我母亲说,我的名字在祖先的话里意思是『眼睛』,希望我可以看清楚身边的一切,看 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现在……」他的视线垂了下来。「我恐怕已经被晨曦的光芒照得 有点瞎掉了吧。」 「……」 「但如果是你的话,娜达‧佩雅丝‧凡特布尔。」他看向娜达。「你或许……可以看到我 所看不清楚的东西。」 「……」娜达又露出不开心的表情。「我才不会看你要看的东西,要看你就自己看。」 西勒马耸耸肩。「那就随便你吧。」 他转身走出房间,还不忘对卫兵们高声喊到:「晨曦之光引导我们!」 * 当天晚上,第三军团发生了战俘脱逃事件,那人利用军队刚打完一场恶仗,还没恢复力量 的时候切断绑住自己的绳子,趁夜一连杀了全部看守的卫兵,换上他们的服装逃脱成功。 至於革命的结果到底如何?结果之後又会有什麽开始?就看人们怎麽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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