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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眼,雕饰豪华的天花板及花样繁复的梁柱映入她的眼中,鼻中嗅到了浓郁而清冽的 茶香,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小姐,醒来了吗?」低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年迈的管家,艾希尔,以一贯优雅的姿 势将茶壶高高举起,稳稳地将茶倒入精致的瓷杯中。 望着那飞瀑似的水柱,她难得微微失神,似乎什麽在脑内盘旋不肯离去。 「您又做梦了吗?」艾希尔笃定地一笑。 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她接过了她向来最喜欢的红茶,望着朦胧的雾气,忆起那些似还清晰 又逐渐远去的片段,战争、信仰、铠甲、离别…… 她发呆着听艾希尔在她耳边说一连串的行程,却没有任何反应,反正母亲小时候也是和她 一样被艾希尔抚养长大,对於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他早已得心应手,不需要她来操心。她 只要在时间到时着装,摆出完美的笑就好了。 简单与母亲用过早餐後,她走到了书房。这个时间应该要和她的家庭教师理韦恩上课,可 是现在的她没那个心情,推开窗户後她走到了阳台,就这样趴在石台上,没有什麽目标的 看向远方。 风很和徐,轻轻地抚过她。 冰冷的空气刺痛着,她在一片狼藉中醒来,手腕上缠绕着的铁链把她勒得一阵痛,正进入 冬天的寒风阵阵刮来,使衣着单薄的她不由得哆嗦着。 她看着窗外一片萧索的场景,那该是翠绿的田园如今变得荒芜,就算已处於准备入冬的时 候,她的子民们也应该要积极的准备度过严峻冬天,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如死一般的寂 静蔓延着,几乎将她吞噬。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後,她跪下开始祈祷,对着神,朝着这片大地上的信仰祷告,愿保 佑一切安好、愿所有人平安、愿…… 等回过神时,她察觉外头似乎有人站在那。 「艾希尔吗?其实你可以不用再来的。」特蓝淇淡淡地说,她看向她年轻的管家,此时正 咬紧自己的下唇一脸不甘心。 「小姐,是我无能……没办法保护你。」隔着栏杆,他看着他服侍的小姐待在肮脏凌乱的 牢房中,乾枯开始失去光泽的长发无力的垂下,他却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待在外头,任凭 这一切的发生。 低下头来,他看到了摆在角落的一盘冷硬、难以入咽的乾面包,瞬间他胀红了脸,愤怒地 将那一盘东西抓起用力丢在地上,「他们拿这些东西给您吃吗?连水都没有,没有人可以 直接吃下这种东西的!」 「这是我应该的,今年收成不好,身为萨尔布仑家的公主我本来就应该要与他们一起面对 困难。」特蓝淇一脸平静。 「领地的收成没有那麽差的……」艾希尔难过的低语,他知道小姐已经很努力了,但连年 饥荒使人民开始动荡,再加上敌对国家近来有意无意不断释放出要来攻打的消息,独自支 撑所有事物的小姐也束手无策,後来竟然被她那受封远方边境的叔父抓住机会说小姐触怒 了神明,唯有献给神,才能结束灾难。 「没关系的,承担这些事我的责任,我将在这里不断祈祷,直到所有的灾难结束,或是我 的生命献祭给神的那天。」说完,她见他一脸自责,顿时又心软了,「你可以靠近一点吗 ,艾希尔?」 她勉强伸出被束缚住的手,隔着铁柱抚上他的脸颊,触手一阵湿凉,「你还这麽的年轻, 离开这个国家吧,你不需要停留在这一片夕暮的土地上,离开吧,你真的不用……为我这 麽难过。」她看着对方英俊的外貌,她依赖他那麽久了,真心希望至少,至少他可以得到 属於他自己的幸福。 「不……我不会离开小姐您的。」从以前,他便是这般的无力,什麽都做不到,她是小姐 ,他只是一名管家;她有这麽多烦恼,他只会为她倒一杯茶;她被囚禁起来,他只能隔着 一层铁幕,什麽也不能做。 「……逃吧!」他脱口而出,「我们可以逃离这里,现在城堡内依然是瓦森得骑士在负责 巡视,他一定会愿意帮助我们的。之後我们可以扮作躲避饥荒的商人,我认识很多这样的 人一定没有问题,只要到达您的姨妈芙兰多夫人那她一定……」他越说越兴奋,本来已经 开始盘算要怎麽实现这个计画,却见到特蓝淇没有反应,又停下来,沉默良久後才低低地 说:「小姐……」 「就算离开这里,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的,但是我注定要留在这里,不能逃避,这是我一 出生,神对我的祝福……绑在这片我挚爱的土地上,我感到很幸福。」她转过身去,不再 看着艾希尔「消失在我眼前,这是命令。」 他身体一僵,「我明白了,小姐。」 他转过身,在踏上层层阶梯前,朝着那坚决的身影,深深鞠躬。 之後,特蓝淇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偷偷回过头,发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 的背影,而那余响一直回荡,一直回荡。 「!」她瞬间醒了过来,内心感到异常激动。这次她记得很清楚,在牢里艾希尔与她的对 话,那样椎心刺骨的感觉,而铁链似乎还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使她不由得多看了手腕几眼 ,现在是那麽的白皙无瑕。 那样的情景、那样的故事分明是…… 她迅速冲回屋内,浏览一排一排的书架上数以百计的书籍,若是她没有记错,很久以前时 她曾经看过类似的内容,被囚禁的小姐,与无力的管家。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她急躁地又阖上一本书,随手抛到一边,再拿起另一本继续翻找。等她回过神时,书架上 大半的书已经被她拿下,而一旁的书堆也乱得不像样。 偏偏在这时,艾希尔走了进来。 「小姐,发生什麽事了吗,这里怎麽会这样?」艾希尔只惊讶了一瞬间便恢复自若的神态 ,他走上前,开始整理起一片狼藉的书房。 「我……我只是想要找本书而已,就不小心弄成这麽乱了。」特蓝淇没有漏掉艾希尔闪过 的错愕,有点尴尬地说,「弄成这麽乱,对不起。」 「想要找什麽吗?也许我可以帮上小姐一些忙。」 她简单说了她还记忆犹新的部分,说着说着,她觉得那股骚动似乎又扩大了一些,而这一 切是那麽清晰,没有任何模糊或将忘的细节,但是她努力克制下冲动,故作镇定将事情叙 说完。 「那是您小时候我对您说的故事,想不到您到现在还记得。」艾希尔微笑着说,手边俐落 地将一册册散乱的书籍归位,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真的吗?」特蓝淇吃惊地道,她完全没想到这竟然会是艾希尔说给她听的,而且又是在 她小时候,为什麽她刚刚会她然做这样的梦呢? 「很久很久以前,在城堡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有着一位年轻的管家,他们每天过着快 乐的日子……」艾希尔缓缓地说出古老的故事,特蓝淇睁大了眼,仔细听着,「……管家 这一走,便好多天都没来了,公主忧心地望着外头开始飘落的雪花……」 窗外已经开始飘落片片雪花,特蓝淇望着窗外被冰封的大地,依然如以往的每一天一般, 祈祷。 好多天了。 艾希尔已经好多天没有来到这被人遗忘的牢房。 她不该这麽忧虑,也许他只是听进去她的话离开这里,或只是单纯地不再来探望她罢了。 可是她依然非常,非常的担心。 父亲在她仍年幼时便去世,母亲在她十一、二岁时下落不明,从那时起她的世界便只有艾 希尔,她可以乾脆的与任何人别离,唯独无法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两个多月来……他还好吗? 她不自觉想起那些过往,在她真的开始接手领地事务後她告诉自己通通该遗忘的事情,可 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放任那些思绪飘荡,偶尔沉溺在回不去的往事上,是卸下庞大压力 後少数让她庆幸的事。 在多久以前,她还可以骑着马在广大看不到边境的土地上游荡,父亲的子民们也会亲切地 与她闲话家常,纵着马匹,不管方向地由风带着她到随处,下马,缓缓地用双脚走回去, 与土地相连,见证日落时分的瑰丽晚霞。 常常她会停下来,甚至躺在草地上,看着云流动,或是对着一片天空发呆。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逼近,渐渐停歇後一个无奈的身影会走到她的旁边,她一定会对着 他露出个甜蜜的微笑,轻声说:「又被你找到了呢,艾希尔。」 不管他多焦急或是彷佛生气的样子,她都会缠着她的管家,要他与她共骑一匹马回去,并 对着每个经过的人,灿烂地挥手。 在之後,在之後呢? 为什麽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应该还有很多吧,可是她只想得起她接管事务之後被迫每天领 地内奔波,有一次,她跌倒了,可是她拒绝艾希尔要扶起她的手,默默地站起来,继续往 前走。 到底是什麽时候变成这样呢? 他们明明可以一起嬉戏,毫无顾忌地大笑流泪,什麽话都可以谈,在半夜时硬拉起对方看 一场偶然划过天际巧遇的流星雨。 可能是她忘了吧。 忘了在静极的夜晚,端起一旁凉透的茶。 她伸手拿起一旁她鲜少碰的硬面包,聊胜於无地啃了起来。 没有什麽味道又乾涩的面包实在是难以下咽,她嚼着嚼着,顺手拿起难得送来的水瓶喝了 一口。 水甜甜的很好入口,但她却僵住了。 愣愣地盯着平静的水面,她许久後站起了身。 轻轻拉开缠绕身上的锁链,推开从未锁上的牢门,当呼啸的风强劲地刮过脸庞,特蓝淇觉 悟似地走出去,用自己的力量来面对这个世界。 特蓝淇走下床,对今天突然这麽嗜睡的自己也感到莫可奈何。 想起那个艾希尔讲到一半的故事与适才见到的景象,她的心情又感到沉重起来。 早上讲到一半艾希尔便整理完凌乱的书房,接着便离开准备午餐,尽管很想继续听下去, 她依然忍住没有任性地提出要求。无所事事熬到中午用完餐後,原本说好他要来把整个故 事说完,想不到在房间等着等着,她又睡着了。 艾希尔应该来过,见她睡着便离开了,还贴心地帮她盖上被子。 特蓝淇拼命想想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究竟她的囚禁是怎麽一回事,那一杯水里头是 不是暗藏什麽讯息。如果她其实一直都是可以离开的状态为何又自甘被囚禁这麽久,又是 什麽原因迫使她愿意走出牢笼? 轻松挣开只是绕着的锁链,推开从未锁上的牢门,特蓝淇是抱持什麽样的心情才走出去的 ? 她清晰地记得所有发生的细节,特蓝淇的心情她也一同感受到,但她却无法窥视记忆,对 这一切依然感到茫然与不知所措。 是梦?或其实不过是她的幻想? 赶快找到艾希尔或许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她走出房间,步下一阶阶的楼梯後在房子的大厅内找到了她正忙碌着的管家。无法想像原 本宽阔的大厅内此时竟然有些拥挤,数张长形的方桌排开,天花板上挂满了数不尽的灯饰 ,丰盛的食物一字摆满桌面,刀叉闪闪发亮。 「艾希尔,这是怎麽回事?」她讶异地问着正要把一个三层大的蛋糕摆上桌子的管家。 「小姐,您忘了吗?晚上夫人举行了一场舞会呢,早上不是还提到吗?」 她啊的一声表示她想到了,早上母亲提确有提醒她,但她满腹心事根本就没听进去,只随 便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想到这里她对艾希尔便感到更抱歉了,晚上有舞会,他想必是非 常忙碌的,结果她不但没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还弄乱了书房,要艾希尔说小时候的故事 给她听。 「艾希尔,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诚心地向对方道歉,就算他待在这栋房子已经 几十年对这种事早已驾轻就熟,但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不要紧的,小姐,您不必对我说抱歉的。」所有的事项他依然一一亲自过目,几十年来 的工作使他变得更加谨慎,也对事情相当敏感。 看出特蓝淇的犹豫,艾希尔主动道:「您是来问刚刚的故事吧,我马上就会完成手上的工 作了,不如您先到花园里走走吧,我会顺便准备一些茶点的。」 她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她实在是太在意了,迫切想要得知一切的讯息。 心不在焉地走到花园,平常时她很喜欢到这里来走走散心,被精心照料的各式花朵一年四 季都有盛放的美丽景致,可是今天的她对什麽都没兴趣,就算知道艾希尔正在忙,还是忍 不住责怪他怎麽这麽慢。 好不容易等艾希尔忙完,再把茶点准备好叫她过去又过了一段时间。 「那麽小姐刚才又看到什麽了?」边递给她热茶,他边问着。 「和你说到的地方一样,管家某天突然不再出现,公主每天都忧虑地望向窗外。後面就是 你还没说的,公主某日因为面包实在太乾了难以下咽,喝了一口一旁的水,却似乎有什麽 不对,她思考很久後,站起身,挣脱锁链的束缚,走出牢房。」迟疑了一下,她又补充, 「那杯水好像是甜的。」 「是的,故事的确是这样发展。」艾希尔点点头,「那杯水是个暗号,在被囚禁前公主曾 经嘱咐过,若是她的管家发生什麽事,就在她的饮食中动手脚通知她,被掺了蜂蜜的水就 是暗号。」 「但是她其实从未被囚禁?如果她想,随时都可以走出去吗?」 「当然,如果她想要,的确随时都可以走,可是她为什麽愿意待这麽久,还刻意瞒着管家 ,这就要从她之後去了哪里来得知。」艾希尔停顿了一下,「走出牢房後,公主赤脚走在 雪地上,顶着猛烈的风雪要走到遥远的城堡,她在雪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足迹,但很快便被 新飘落的雪花给掩盖。」 「尽管衣衫单薄,冷得瑟缩的她依然坚持走到主殿内,当她爬上长长的石阶,走进一间空 荡荡的房间内,房里唯有一张桌子,而桌子上有一个小瓶子与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 中午,广场。公主拿走瓶子後离开了房间。」 特蓝淇见艾希尔停了下来,心中的困惑持续扩大,「之後呢?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装在瓶子里头的,是毒药,一小口便足以致命的毒药。」艾希尔瞥了一眼特蓝淇恐惧的 脸孔,仍然持续说下去,「为何会有饥荒呢?这其实是很自然的循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 出现,但那时的人们十分信仰神,为了控制人民也为了巩固皇家的地位,当饥荒来临王国 便会选出一位皇室成员作为祭品献给上天,以示忠诚。在国王去世後约五六年,王国开始 出现饥荒的迹象,已故国王的弟弟,路易凡斯亲王便出面要求王后殉身,但其实她给了王 后两个选择,一个是为国家殉身,另一个是带着年幼的公主离去,成为一个普通的下层贵 族。原本她选择为了公主而殉身,在行刑前夕她却突然後悔,因此丢下公主独自逃亡,最 终被暗杀而死的她便被当作失踪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艾希尔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的饥荒会持续这麽久,从边境 蔓延到整个国家,这一次亲王逼迫的对象从王后转到已成年的公主身上,他告诉公主,她 可以安全地待在牢中,可是如果踏出牢房一步,不管什麽原因,就表示公主愿意承担起王 室的责任,她将在她的子民面前献出自己的性命。」 「於是她自愿地被囚禁在狭小的牢房,吃着粗糙的食物,忍受寒风刺骨。她不知道自己该 怎麽做,无私地献出生命拯救整个国家,真的有人办得到这种事吗?可是她还是被迫做出 决定,因为她可以硬起心肠不去注视她国家的子民因饥饿与战争陷入贫穷,却无法忍受她 的管家,因她而发生什麽事。」 特蓝淇静静听着,想到那位公主怀抱的心情与忧虑,她为何,在最後要走出牢房,正如她 对管家的愿望,他也一样想使她得到幸福。 「公主找到了他的侍女,她便是为她传递讯息的人,也是公主目前唯一能信任的对象。侍 女告诉公主,为了她,管家自愿随着军队到边境抵抗敌国,公主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的侍 女,包括在明天中午时她将在城堡外的大广场上,在所有人的面前服下毒药,祈求神的庇 护。忠心的侍女当然激烈地反对,可是仍改变不了公主的决定,临走前公主将毒药托付给 她,要她明天早晨,当礼拜的钟响时带着毒药到教堂里找她。」 「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城堡内简陋的小教堂中,找上了里面的神父。几乎没有人会 到这里,皇室通常会在整个国家内最富丽堂皇的教堂内做礼拜,但这被世人遗忘的神父, 却是眼前的关键。」 「战争无情,就算她献祭於天,也没有人能保证管家可以平安归来,她需要更多的准备来 保护他。」 「神权与王权冲突一直以来都十分激烈,但在百年前国王用计将教宗困在皇宫里头,从此 教廷内最高的掌权者便消失了,缺乏信物的下任教廷面临分裂的危机而失去莫大的影响力 ,王国的权力达到颠峰。她向在宫内继承了信物的神父提出要求,希望他能够出面调动教 廷的军队帮助他们击退敌国,她也会释放他,并暗中支持他继承教宗的地位。」 「神父答应了她,却在她临走前暗示,她的侍女,刚才见了路易凡斯亲王一面。满怀心事 的公主走回她的房间,对着寂静的房间一夜不成眠。」 「隔天早上,她在一阵茶叶的芬芳中醒来,就如同从前一般,转头一看,却不是她的管家 ,而是侍女端给她一杯茶,正准备要喝下去时,她却想到了神父昨天对她说的话,仔细一 闻,她也觉得茶的香气好像不是那麽纯粹,看着侍女忠诚的笑容,这杯茶她不知道该不该 喝下去。」 艾希尔递给特蓝淇一杯茶,「故事说完了,小姐。」 「没了吗?怎麽可能,後面还有吧,那杯茶怎麽了吗?」喝了一口艾希尔给她的茶,她无 法接受地追问。 「这个故事当初就是我问小姐如果是您面临这个状况,会怎麽做,喝下或是不喝下茶呢? 您不必告诉我答案,可是我很好奇呢。」 「那我为什麽会做这些梦呢,一定有原因吧,说不定是……」她还没说完就被艾希尔给打 断。 「您确定那些是梦吗?一般来说梦通常不会记得吧,更不要说是像您这般清晰。」他淡淡 地说,特蓝淇此时感到头好像有一点晕,视线开始有一些模糊,「到底什麽是梦,何谓真 实?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只是某个人的幻想。」 他抱起陷入昏迷的特蓝淇,缓缓走回屋。 「祝您有个好梦。」 看着眼前热气蒸腾的茶,特蓝淇思绪又翻腾起来,可是她已经不想再思考了,昨天一整天 使她心力交瘁,和神父间的交涉耗费了她全部的心神,加上一整晚没睡,她真的觉得自己 没有什麽力气。 她接过了茶,一饮而尽。 就相信一次吧,她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去了,只剩相信这个选择。 当的一声,杯子从她手上滑落,从朦胧的视线中她看着自己无力的手微微发抖,昏过去前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道歉。 再次醒来後,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发现自己身上一身华丽的衣装全部都没了,头上代表身分的头饰也消失,身上现在只有 一套简陋的衣服。 昨天晚上她就打扮好自己,要以公主的身分在她全国的子民面前献上生命,可是怎麽会… …难道是? 她紧张地奔出门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宫外的广场。她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随 着她越接近广场就越强烈,况且,早已经到中午了。 当她赶到时,广场早已人山人海,无数的人们挤得水泄不通,她花了好久才挤到最前方。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她看到了,穿着她该穿的衣服,脚踩着玻璃鞋,头上的银饰正辉映着太 阳的光芒。她的侍女走上台。 还没看到她接过毒酒,向神祷告後一饮而尽的高潮,特蓝淇便悄悄离开。 她强忍住泪水,一步步走回城堡,现在的她没有资格哭泣,她该利用侍女为她制造的机会 来做她该做的事。 当她再度爬上石阶後,房间里依然空荡荡的,这次只有一封信放在那。 「从来,毒药都是假的,但只有在国家危难时愿意担负责任的人才有资格担任王的位子, 这是一个测试,测试皇室是否有资格继续受人民所尊崇,王国内所有假死的药都是假的, 那才是真正剧烈的毒药。」她念着念着,忍不住的泪终於滑落。所以她的侍女就这麽没有 意义死去了吗?她昨天找路易凡斯想必便是为了这个吧,那也是她对她的测试,看自己是 否仍然愿意相信她。 她因为相信而活了下来,她的侍女却也为这而死去。 她到底该怎麽做才是对的呢? 除了祈祷远方的艾希尔可以活下来,她还能怎麽办? 意思意思画了淡妆,脚踩着名贵的玻璃鞋走到大厅。 她瞬间成了喧哗的人们注目的焦点,尽管默默不语,只取了杯调酒在角落慢慢喝着,可是 她很清楚每个人都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不是因为她,只为她头上所戴的那象徵贵族地位 的银饰。 特蓝淇感到疲倦,下午艾希尔所说的那些依旧在她心头萦绕不去,到底是真是假,虚幻或 梦境都不重要了,她能保证现在的她不是另一个特蓝淇的梦吗?就算艾希尔有所保留,不 愿意说出故事最後的结局为何也没关系,就让一切被时间给埋葬,杀死公主与管家的梦。 就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时,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低声私语的她都被迫听进去。 竟然是王子殿下。虽然处於情绪当中她仍然吃了一惊,理智也告诉她王子和其他宾客不同 ,她不该,也不能怠慢了这位国王唯一继承人的王子。 「王子殿下您好,我是特蓝淇,很荣幸您来参加舞会……」特蓝淇低头走到王子身前,边 说着话边行了标准的礼节,但当她抬头近距离看到王子的容貌後,她准备要说的话咽在嘴 里,怎麽也吐不出。 「特蓝淇小姐您好,我是艾希尔‧萨尔布仑。听说我的名字和你最信赖的管家一样,希望 你不会因此见怪。」他英俊的脸泛起一个迷人的微笑,引起一旁的少女们又是一阵尖叫。 特蓝淇呆愣着,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王子的那张脸,和他梦中那位年轻的管家一模一样。 她脑中一片混乱,大脑彷佛跟不上眼前的情况而反应不过来,平常熟练的社交辞令此时一 句也说不出,她只是紧紧盯着王子的脸,透过一次又一次地确认,期待能不能找出些许的 差异,那怕是一丝丝也好。 「我听说您有一座很漂亮的花园,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到外头欣赏流星雨呢?」在 她眼中,艾希尔渐渐、渐渐贴近她,牵起她的手後,不管在场有多少人,拉着她往外头跑 去。 他握着她的手很紧,不知不觉间,她也用了相同的力道回握住他。 把握全部的人都以为她死去的时机,她带着教廷的圣骑士以武力夺回所有的权力,并宣称 因为神的怜悯使她复活,顺势登基为王,暗中支持神父成为新的教宗,使她的地位更加稳 固。 完成这一切後,她不顾众人的反对,回到了那个牢房。 亲手缠绕上铁链,关上牢门,对着窗户那一方小小的光亮祈祷。 神父已实现承诺让圣骑士一同远征对抗敌国,若真的能胜利便可以取得大量资源,帮助国 家度过这次的饥荒,等待下一个丰年。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人能保证艾希尔可以平安回来。 她只能跪着祈祷,诚心的向神祈求祂不要这麽残忍,剥夺她最後的希望。 又过了好久好久,她的背後终於传来了声响。 特蓝淇流着泪地转过身。 戎装归来的艾希尔挺直地站在她的前方,那一身铠甲似乎正闪耀着光芒。 虽然隔着铁栏,她依然紧紧抱住了他,他有力的双臂也紧紧回抱,在她耳边他轻轻地说。 「我想收起所有的卑微,走到你的面前。」 「我想将你,紧紧锁在我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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