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饼乾看向自己不存在的左手，昏暗的灯光和老旧的房子更增加了他心中的苦闷。原本离 国家比赛选手只有一步之遥的金牌跆拳道选手，如今只能当个连维生都有困难的啃老族。 可恶的死怪物！如果不是那面朋友家的古董镜子，如果不是里面的怪物，他还会是以前的 李饼乾，前途灿烂的选手。 这世上有怪物吗？他的左手就是铁证，至今他也不能忘记变成石膏般白色的左手，和朋友 整个都石化的双腿。不幸运，这是李饼乾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世上的怪物如此的稀有难 见，他就遇到了，还被夺走了左手。在他懊悔的时刻，房门突然敲响了。不是常来关心他 的教练的温暖浑厚的声音，而是更为磁性睿智的青年嗓音。「年轻人，不介意的话为我开 个门吧？」李饼乾看了一下，母亲确实出去工作了，家里只剩下他，他扭开了喇叭锁，站 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灰白色就像老年人一般的发色，却配着稚嫩青春的 脸庞，眼睛还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领导魅力。这个人如果光看脸大概才青少年吧，年轻 人这称呼和白发又让李饼乾觉得怪怪的，难道是返老还童吗？ 「我自我介绍，我是英国公司的董事长司马德圣，听我公司赞助的教练说你生活窘困，特 地来关心的。」司马德圣这样子自我介绍，李饼乾想起来了，一直以来赞助台湾体育活动 的英国大厂商，据说是在英国排名第二的大企业，但是董事长……从来都没听过董事长会 亲自拜访像他这样失业的体育选手啊？司马德圣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笑，充满自信和魅力。 李饼乾沉默昏黄的家，突然添上了一抹银白色的光彩。 肥杰看向了下雨的窗外。在老大这里经常都下着雨，都是灰暗的风景，连黑色的豪华沙发 也散发一股阴暗的感觉。「你上次买回来的镜子，还有，里面的怪物，很好。上头很满意 ，他们正在研究着呢。」老大的话语虽然透露出满意和兴奋的意思，脸上和语气中却没什 麽起伏。肥杰想到了那个人，上次带回镜子的奖赏大部分都送他养活自己了。「所以，这 次要给你一个比较大的任务。也是在美国。和我们帮派关系良好的美国黑手党秘密军火库 最近被人攻击，人员失踪，要让你过去调查一下。说不定，还可以再抓一只怪物回来呢… …」老大看向了肥杰的同时，肥杰正想到了不能让李饼乾发现自己是黑帮的一份子。「是 的，那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肥杰机械式的点了个头，默默地走了出去。这种失踪事件 只派一个人员是很不寻常的，万一是仇人攻击的话，整个黑帮过去都不见得足够，大概老 大已经知道真相非比寻常了吧……肥杰想到那像石膏一样的颜色、又长满水晶状结晶的怪 物。 肥杰拿起了手机，打电话给李饼乾，这次又要远游，资助李饼乾一家的钱可能……不一定 能持续了。电话打通了。「喂？饼乾吗？我要去美国一趟，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可以吗？」 电话一端传来异常开心的声音。「欸，真巧耶，我的新工作也在美国耶？你又要去哪里买 古董了吗？说不定你可以过来看我。」李饼乾似乎抛却了之前失去手臂的苦闷，像熟人一 样和肥杰攀谈着。「真的？为什麽会找到那麽远的工作？」肥杰有点讶异，忘了保持单调 平板的声音。「就我教练帮我找到一间大企业的董事长，他说要给我一份闲差，去做几份 问卷就有一份不少的薪水。他叫我去詹宁镇找当地的便利商店，话说你要去哪啊？」李饼 乾依旧兴奋的语气，没注意到肥杰已经有点愣住了。詹宁镇，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李饼乾英文相当的流利，华侨的身分让他在美国也有许多朋友。不过，上次去朋友家却… …他从便利商店店长那里知道镇上有个记者，叫詹姆斯的，曾经帮过司马德圣的公司做过 问卷调查，如果能找到这位詹姆斯先生，应该很有助於李饼乾的工作吧。抱持着这种想法 ，李饼乾向市民不断确认着詹姆斯的住处，可是只得到市民狐疑的眼光和快步离去，不禁 有点挫折。「偏僻的乡镇里人们总是对外来者比较有心防，不然先去警局问问看吧？警察 应该是不会拒绝我们的。」肥杰心里也感到奇怪，不只是因为村民的神情让他感觉到不对 劲，也因为身边的李饼乾，和自己要找的是同一个人。老大交代说「詹姆斯和当地帮派有 过联络，他会帮你带路到秘密军火库的。」肥杰穿着黑色西装，虽然带着墨镜和抿着嘴唇 让他看起来有点杀气，但他对和人交涉的技巧还是很有自信的，所以上次任务才以古董商 的伪装去取回那面镜子，那面…… 詹宁镇不算是太大的城市，走没多久就找到了警局。李饼乾频频受挫，急急忙忙地冲进了 警局就是想要问詹姆斯的下落。警察确认李饼乾是因为工作要找詹姆斯後，说。 「詹姆斯先生失踪十几天了，报纸上还有寻人悬赏呢。」 肥杰皱了眉头。他有预感自己离任务已经很近了。 「说詹姆斯先生失踪了，最近山上的电线又不知名的原因断掉、山上看到火光、有人目击 怪物……这个小镇……」李饼乾不知不觉用右手摸向已经不在了的左手。肥杰只是默默地 走向詹姆斯的宅邸。怪物……这次的任务，会出现有螃蟹般红色的脚、脑袋露在外面的诡 异怪物。肥杰觉得如果这样，去詹姆斯的家不能说没有危险。怪物如果是要攻击当地帮派 ，很有可能选择守株待兔。而自己和李饼乾，正是准备撞向树干的那几只兔子。 有辆车子开了过来，有个人冒出了头，白色的头发和……青年的脸庞。现在年轻人染发的 嗜好真独特啊，头发几乎都快像老头一样了，肥杰心里想着。但李饼乾已经认出来人了。 「董事长！您怎麽会……」李饼乾看向司马德圣，司马德圣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没什麽 ，我刚好有事情经过，就来看看你的工作了。如何呢，店长应该有记得和你讲詹姆斯的事 吧？」李饼乾摇摇头，说出詹姆斯失踪了的事，肥杰隐约注意到司马德圣几乎没有惊吓到 的表情。虽然他挑眉头说：「喔，这下子……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呢，詹姆斯先生是我们公 司很好的合作夥伴……」 肥杰难以信任这个人。一般的董事长怎麽可能一一记得和谁合作过，更何况从一开始这个 董事长就有点……太多管闲事了。不过就连肥杰的戒心也没能敌的过司马德圣的魅力，他 没有意识到要阻止李饼乾讲出怪物这种常人无法相信的事。 「然後大脑长在外面？听起来很像米-戈真菌呢。那是一个出自洛夫克莱夫特笔下的外星 生物，来到地球采他们星球没有的矿物，并且会除掉所有妨碍他们采矿的人类。话说回来 ，克苏鲁神话里的米-戈真菌科技很发达，有很多高超的科学技术，连脑袋也能移植，如 果出现在现实世界应该是个轰动吧。」司马德圣和他们介绍米-戈真菌，但是肥杰感觉到 很不寻常。司马德圣语气里没有任何开玩笑、或把刚才说的那段当作虚构的意思。事实上 ，连对於人心里感情敏感的肥杰，也看不穿司马德圣话里的涵义。「克苏鲁神话？那是什 麽啊？」李饼乾不记得有看过这种东西，或者，他忘记了童年何时有看过。不过，能够知 道那只怪物的本质，总是让李饼乾添加了一点安全感。 「那只是一个小说，充其量算传说吧。没必要自己吓自己。」肥杰冷冷地说，但是心里也 怀疑起来。司马德圣依然和他们说克苏鲁神话是对人类恶意的外星神明们的故事，这些邪 神都有着引发天灾或不可思议的能力。肥杰只是皱着眉头。他不相信一本小说的内容可以 拿到真实来用。一定有些方法可以解释上次遇到的飘浮妖怪的，科学的方法。不过，这些 小说也许真的猜中了什麽……「那米-戈真菌有害怕什麽吗？怎麽打败他们呢？」李饼乾 倒是蛮相信小说所说的都是真的，毕竟都猜对那麽多了，弱点说不定也一样嘛。 「呵呵，久了没看我也忘记了呢，不过我想怪物什麽的只是传闻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了。 对了，听说詹宁镇最近异常低温，晚上还会有暴风雪，我正好带来了几件保暖的外套…」 司马德圣拿出了外套，肥杰摸了一下，这外套虽然看起来像薄夹克，里面却异常地温暖， 没有放在室温下会有的冰凉感觉。看向李饼乾，即便少了一只手也意外地好穿的薄夹克， 自己的这件穿上也是刚刚好的大小。如果要说司马德圣是路过，带着一件李饼乾能方便穿 脱的夹克就很可疑了，但为什麽会准备自己的这一份呢？ 「总之晚上还会更冷，记得要注意保暖，我就先去办公事了。」司马德圣的车子慢慢消失 在夜色之中，留给肥杰更多的疑惑。 有人目击怪物出现於山林间，红色蟹足加上头脑外露的怪物。 天气异常变冷，有人目击巨大骷髅出现在雪中。 山上火光闪耀，在暴风雪中点燃营火？ 电缆异常断开，像是人为剪断。上山的路变得危险。 山上基地又被破坏。又有几个人失踪。 李饼乾翻了几页詹姆斯的笔记，感觉到越来越古怪了。高科技的一堆虫子，那为啥会有什 麽巨大骷髅啊？山上基地被破坏，是米-戈真菌的基地吗？还是什麽地方啊，李饼乾心里 觉得越来越毛了。或许是因为上次恐怖的经验，李饼乾现在相当的害怕，总觉得自己下一 次说不定连命都要赔上了。如果他们只想要剥夺他的生命…… 肥杰翻找的声音惊醒了李饼乾，肥杰把整个垃圾桶倒出来观看着，里面大多是撕下来的笔 记纸和用完墨水的笔。「你是想要找什麽？」李饼乾好奇地凑过去看，很多笔记纸都变得 斑黄积满灰尘，透露詹姆斯失踪已久的讯息。「最後一天日记的地方有一页被撕下来了， 应该是丢到了这里，上面可能有詹姆斯想去哪里的线索。」肥杰解释着一边小心的检查这 些笔记纸，李饼乾不禁怀疑肥杰为什麽这麽的镇静，无神论也该有害怕不安的时候吧？ 肥杰似乎终於找到了，将一张纸捡起来摊开，里面只用潦草的字迹写上： 「哈瑞。罗杰非常可疑，我要去半山腰看看吗？还是」 就结束了。 肥杰没有给李饼乾太多抗议的空间，打开门走向外面的黑夜和暴风雪。李饼乾在後头叫： 「你不觉得太危险了吗？」肥杰没有回头，李饼乾只好也冲进黑夜里。詹姆斯十多天未造 访的家，在黑夜中显得特别阴森。 罗杰是个脾气糟糕、腔调难以辨识的木工，从门外堆的原木和一些切割木头的道具可以看 出他的职业。他不是很想要告诉肥杰情报，不过在肥杰冒风雪带来几瓶啤酒之後，他严密 的口风就松动了。「饿的朋友晓得的东西要比给你们看到的多得多。呜呜。嗝。他们在搞 什麽能下雨下雪的玩意儿。嗝，这酒很好。饿不关心那些，呜，饿的哥们正在叫来他们绝 对厉害的哥们儿，叫什麽一塔夫？意塌夸？易蹋瓜？...伊遝酷？」罗杰似乎揭露了和米- 戈真菌有接触的事实，感觉绝对有阴谋的李饼乾眼睛放大相当紧张的样子，肥杰手上则一 直握着手枪，那把打穿那幽灵水晶般的皮肤的手枪。 十点了。罗杰突然从啤酒罐里起身，摇摇晃晃地穿上厚外套。肥杰试图阻止罗杰离开，想 要问更多的情报，但罗杰突然生气起来。「饿……才不管你们……饿的朋友有……生火… …仪式……」罗杰虽然神智不清，依然透露坚持要过去的感觉，让肥杰更加的怀疑。「不 要走，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的朋友就是米-戈真菌吗？他们告诉你什麽？为什麽要 生火？什麽仪式？」肥杰虽然还是不信司马德圣说的那套故事，不过现在也只能问问看了 。这个镇发生的诡异事件……必定有个答案。 罗杰更加动怒了，抄起旁边的扫把东倒西歪地向访客挥舞，李饼乾硬是将肥杰拉了出来。 「你在干什麽……」肥杰还没问完，只见李饼乾躲在旁边的树丛里，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肥杰会意过来了，与其拦住不想开口的罗杰，不如跟随他去见那些「朋友」。 罗杰出了门之後在门口愣了好一阵子，肥杰正想要过去时，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怪物。红 色的蟹脚，外露的大脑，和背後的虫子翅膀。司马德圣所说的米-戈真菌出现了。他发出 像嗡嗡又像电视坏掉的杂音，罗杰就东倒西歪地走向了米-戈，两者一起进入了暴风雪中 。肥杰直到两个身影离去才小心地起身，看向山顶。营火吗？肥杰看到远方有火光照耀起 来，无视旁边呼啸喧闹的暴风雪。他准备要跟踪过去时，发现到李饼乾还留在树丛里。 「怎麽了？再不赶快就要追丢了？」肥杰将口袋中的手枪拿了出来，心想等等应该会用的 上。但饼乾突然就向肥杰说，「……不行，我们现在离开吧？你也看到那只怪物了，听罗 杰说还不只一个，我们离开吧？詹姆斯先生可能是被解决了，我们没有必要也一起去送死 啊？」李饼乾看着肥杰，肥杰不用平常看人的眼光也知道饼乾是彻头彻尾的被吓坏了。肥 杰虽然也惊讶真的看到了怪物，可是一路上他就一直有预感，倒没有被吓到多少，何况… …肥杰猜得出来詹姆斯所说的基地，八成就是军火库了。 李饼乾愣了一下，看到肥杰没有打算离去的意思。突然，他就冲向了下山的路中，不想理 会肥杰的呼喊。他不会送命在这里的，他不要再失去了…… 轰然巨响。 李饼乾跑进了黑夜里，几乎都看到城市里路灯和建筑的光辉了。 轰。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 一个巨大的雪白骷髅正在看向山下，露出来的上半身上还有些像血肉般的红色色块。没多 久这骷髅就用很快的速度向山下移动，当他更具威慑力的身高让肥杰得要抬头才能看到他 眼睛的同时。轰。骷髅崩解了，替代的是雪的巨浪。雪崩无情地袭击向两人，罗杰的房子 顷刻掩埋，绕过两人的两侧袭向了山下。两人虽然站在比较高的雪丘上，仍可以感觉下一 波的雪崩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一个黑影过来了。米-戈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有机会在雪崩中幸存的意思，一只怪物用像是 飞行一样但又没用到翅膀就平行移动过来，手上拿着与其说手枪不如说像喷雾器的东西。 肥杰没有吓倒。他知道军火库全毁了。知道他没有阻止是错误的决定。但更重要的是。他 知道他不能软弱地面对死亡。 「你们这些虚构的怪物喔喔喔喔喔喔喔！！！！」 一切都静音了。 所有的不甘心、啜泣、毁灭，都静音了。 连他的白色西装也像静止一般。 连他白色的头发也文风不动。 连他青少年般的脸庞也没有任何震撼。 司马德圣拿着拐杖，轻快的走向两人，彷佛暴风雪的山对他而言只是高尔夫球场一般。 「很抱歉我没告诉你们真相。所有克苏鲁神话的内容，所有你们在这镇上听到的传说，都 是真的。然後，现在你们知道风行者伊塔库了。这就是克苏鲁神话。」司马德圣的声音无 比清晰，彷佛风声和暴风雪都隔绝在外了。彷佛原本被低温刺痛的双眼都聚焦在他身上了 。米-戈不见了，取代的是优雅的白色身影。 「董事长……」李饼乾感觉到了安心，和疲倦。他彷佛老了好几岁，觉得司马德圣年轻的 脸庞闪耀刺痛着他苍老的心灵。「便利商店的店长开着我的厢型车，你们赶紧下山吧。不 要让这个灭亡的小镇击垮你们的信念。即便你们觉得这些怪物超乎想像，都要尽力的存活 。曾经，人类也在这种关卡上感到绝望和迷茫，但你们可以克服的。」司马德圣散发着一 股疗癒的光芒，让李饼乾慢慢地迈开脚步。即便踏进雪崩急速流动的湍流，李饼乾的脚步 也像司马德圣的言语一样沉稳踏实。 便利商店店长告诉李饼乾，司马德圣继这次灭村灾难後，打算把李饼乾的工作安排到北非 的摩洛哥去。李饼乾会在那里负责调查观光景点，好当作公司跨足旅游业的参考资料。李 饼乾没有质疑为何需要他去探查。他愣愣地看着报纸上詹宁镇被雪淹没的照片。那些拒绝 和他讲话的人。警官们。罗杰。还有，雪地中的司马德圣和肥杰…… 肥杰回到了一样下着雨的台湾。灰暗的世界让肥杰感到安心，比那刺眼的雪白要好得多… … 「虽然你这次受了一点挫折，不过我们支部的最顶端的头头，有指令要给你，好好听着。 」老大递给肥杰电话。 「我要给你监察司马德圣的任务。至於司马德圣是谁，为什麽要监察他，我要和你说清楚 。这是，你遇过最危险的任务。」电话一端传来苍老但坚定的声音。 那白，相当刺眼。相当滚烫。但他的黑色西装，会武装他的。他的手枪，会保护他的。他 ，还会再遇到他。 遇到司马德圣。 司马德圣挂断了电话，秘书将资料送了过来。是他要在台湾举办演讲的资料。 秘书问起司马德圣，「董事长，您退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麽又突然活跃起来了呢？ 」 司马德圣只是默默的念着：「啊，很久没看到我那弟弟了呢。德贤过的好吗？」 台湾将要发生一场大事了呢，十月十号是国庆日，那天应该会有盛大庆典吧。 秘书看董事长没有回答的意思，默默地退了下去。 「老爸，你回来的话，这公司还给你经营吧，我照顾这间公司觉得很烦。」司马义修站在 门口，望向许久没回来的父亲，心跳反而渐渐的加快。父亲向来什麽都看得穿，什麽都知 道，所以他的秘密也…… 「还要去参加台湾的庆典呢。我们在那里见吧。」司马德圣笑了。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40.119.140.24 ※ 文章网址: http://webptt.com/cn.aspx?n=bbs/NCCU_Fantasy/M.1400904907.A.27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