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CU_Fantasy 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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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之中骤然起了风,风将沙砌成屋子的形状,屋子聚集而成城,城围绕着一块空地,拔 地而起的是一座巍峨宫殿。随着沙逐渐坚固,在风中瞬间硬化成石,最後只抖落了些许余 沙。 风中出现了一道黑影,在风沙落定之时人影也变得清晰,轻巧地落定在宫殿前,撩起垂至 脚踝的宽袖,向空无一人的城堡大门微微弯腰,高亢的嗓音响起:「吾王请下令。」 大门上悬挂的沙制成的丝线受风影响而磨擦,如洪钟般庄重的声音从虚空中散出:「鹫王 。」 人影再次弯腰,接着化作一阵风消散无形,挂线在无息间再次晃动,就如受到叫唤的沉眠 者自摇动逐渐苏醒。门突然从内受力开启,自台阶上走下了一抹黑色身影,对着沙砌的城 一凝睇,接着旋身往内,消失在大门之後。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如风一般吹来,最後汇流成彷佛能撼动城池的巨响,仔细听的 话能撷取到一些欣喜的呼喊:「恭迎归来!」 洁白柔软的雪缓缓飘下,黄澄澄的菊花瓣抖落了积雪,被叶子扫到地上。倾斜的亭顶上也 滑落了一大片积雪,掉到亭边阶梯上。 戴了露指手套的右手轻轻拍开从伞面落到肩膀上的残雪,冰冷的触感将指尖冻成粉红色, 身着黄衣之人环视一地的白和不停降下冰冷的晦暗天空,微微蹙起了眉,「真奇怪,自我 接管以来,黄菊亭没有下过雪,谁想破我的基础温控吗?」 脚步缓移,因一望无际的白而握紧了伞柄,眯起的黑眸在菊花延伸的边境处瞥见了一块不 寻常的积雪,若无物体受雪覆盖,雪不该积得比菊花更高。步伐放得更轻,但即使接近也 全无反应,蹲下身拂开雪,在碰到底下物体时却僵住了身体。 那个触感不算柔软,甚至可以说结实,同样的触感对他而言倒不陌生,只是这个不规则形 状的物体竟然是「那个」。将伞柄插入地面以遮雪,并用更快的速度将雪全部扫开,雪下 之物现出。 「唉,为什麽我就算宅在黄菊亭也会遇到这种麻烦呢?」口中叨念,手上动作却不怠慢马 虎,裸露的左手抚上光滑的表面、右手则出二指抵在环形饰物旁边。一会儿後右手收回, 左手则开始灌注内力。 方才的动作全部结束後,他一边拍打相较之下较柔软的部分,一边出声唤着:「喂、喂, 醒醒,我搬不动你,你至少自己起来走到亭中吧?」 叫唤声没有获得相应的回覆,黄衣人正欲起身,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下手臂,视线往下恰 好对上一双疾厉的金色眼眸。 「你……」狐疑中带有惊诧的声音是从黄衣人口中发出的,试图挣脱对方钳制,无奈那只 手握得奇紧。「敢把我的手捏断,不保证治疗时不会有意外。」瞪了对方一眼,黄衣人平 淡地说。 躺在雪地上的男人眨了眨眼,黑色的眼就如发色一般深,因听完黄衣人的话而松开了手。 「站得起来吗?可以的话就跟着我走吧,虽然挺麻烦的,不过也只能暂且让你进来屋里了 。」一边拍去衣袖上沾到的雪,他一边向男人伸出手。 男人盯着那只冻得粉红的手一会儿後,自己摇摇晃晃地起身,大幅度的动作抖落了身上的 雪,接着又把锐利的视线投到撑着伞的人脸上,「你是谁?」 「我才想知道你是谁,若不是你倒在我家门口,我需要在这种冷死人的天气里浪费内力救 人吗?」黄衣人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的抱怨,但看见对方跟随自己的脚步犹带虚浮不稳, 还是把伞移到右侧,让出左肩支撑对方的身体。 「……抱歉。」将半个身躯靠到对方的肩膀上,明显感受到那相对娇小的身板一阵不稳, 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既然能正常交谈,那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这里是黄菊亭,叫我菊亭君子就可以。」 人的重量和雪一起落到肩膀,皱了皱眉,继续向前举步。 「名字……」男人沉吟了一段时间,长到让人觉得他是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 「只是称呼方式,随便编一个唬我也没关系。」看对方严肃的侧脸,菊亭出声提醒,一边 交谈着,脚步也已到达凉亭边草屋的门口。 「野狐,这样称呼吧。」提脚掠过门槛,却在进屋接触到屋内薰香的时候,身体猛地坠下 。 轻巧地侧开身子放任男人倒地,菊亭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好了,开始治疗吧。」 奇异的炊烟弥漫在四周,伴随着淡淡的莲花芬芳,只听得箫音阵阵,泅泳在黑暗中的男人 睁开双眼,朦胧的视野却不见人影。 薰香的气味和失去意识前相同,透入草屋的丝丝光芒带点暖意,循箫音而起,推开半掩的 门,见草屋外数尺远的亭中有一人独坐的背影。 赤脚落在土地上,雪融後泥土犹带潮湿,菊花残落的花瓣铺成道路,就像箫吹出的旋律一 般凄凉,方欲踏出第一步却听箫音刹止,亭中人回头望向草屋。 「不准踩到菊花,否则我直接把你撵出去。」话语结束,菊亭又拿起箫吹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地散华後,男人终於翻上亭子石阶,在吹箫者的左侧坐下。 「如果没事,你可以离开了。」一曲终止,菊亭将箫置於桌上,将人从上到下扫瞄了一遍 後,以平板无起伏的声音说。 「……谢谢你。」男人臀部才要离开石椅,却又回到椅上,开始不安地左顾右盼。 「有什麽话就直说。」望着对方的动作,菊亭微蹙起眉道。 名为野狐的男人眨了眨黑色的眸子,咧嘴露出笑容:「可以让我在这里栖身一段时间吗? 」 菊亭站起身,身影掠过野狐背後,但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是求你让我暂住,有必要动手动脚吗?」抵着自己後颈的那根细针,恰巧被单手接住 ,两人一时僵持。 「我不想引火上身,请你离开。」手一抽回针也收起,菊亭迈步前行,同时淡淡地说:「 此去西北百余里有一处青竹居,主人两天前过世,你要离开,顺便去收回地契。」 「地契要送来给你吗?」几乎是听完以後,野狐就给出回应。 「你自己处理,我有黄菊亭就够了。」菊亭的背影消失在草屋之前,抛下了一句极淡的话 语。 戴了露指手套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把茶色丸状物捏成粉末,洒入早已盛装黑色黏稠物的药钵 中,举起小杵时却顿住动作,从跪坐的姿势站起,左手伸向衣袋,双眼则眨也不眨地盯着 门口。 「黄菊亭几时变成他人想来就来之处了?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跨过菊花的边界。」黑色 的眸眯起,指缝间挟起针,警吓意味明显。 空气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久後风在草屋门内化成女人的模样,一双深色的锐利眼睛盯 住菊亭,高亢的声音响起:「交出鹫王大人。」 视线扫过门口地上几许被风刮入的枯叶,眉头揪起,「我不理解你在说什麽,请你立刻从 黄菊亭消失。」 旋风的声音骤响,徘徊了片刻後,逼向伫立不动的男人,如刀刃一般划开黄色衣料,在那 白净的肌肤上狠狠切出伤口,血落到地上。 在针要脱离指间的前一刻,菊亭像是手脚不受控制般动作混乱,身躯无法遏止地颤抖起来 。 「『历史不能创造,也不能破坏』,但现在再不回击就要死了喔?」跪倒在地的菊亭模样 狼狈,但脸上带笑,一侧首恰好避过扫向脖子的致命一击,风只在肩膀上切出血痕。 「交出鹫王大人。」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如蛇一般的细瞳释出压力,风在她说话 时暂停流动。 「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不理解你在说什麽,还有请你离开黄菊亭。」银针落到地上,即使 拾起也无法掷向对方,但菊亭的态度依然坚持。 风化作刃,像是蛇突袭猎物一般猛然向前。面对直奔向自己、毫不保留的攻击,菊亭眼瞳 缩放,右手一挥,浮空出现一本正在掀动的线装书,除了书页翻动以外时间似乎凝止了。 书页停止再翻,菊亭左手沾血,往纸上一部分墨迹画出一道直线,既似图画又似文字的墨 迹在血液之下淡化消失,然後书本阖上归於虚无。 草屋内除一地凌乱的药物和血迹以外,已不见女人的身影,空气也恢复正常流动,菊亭一 边拉开身上的衣裳一边叹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历史不会被外力抹除』这一点确 实无误,可悲的是必须提醒自己──我是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衣襟半敞,正拾取银针收回衣袋,菊亭突然浑身一震,单手掩住口,「不妙,我忘了白莲 香会……」单膝着地,犹用双手试图撑起身体,最後却不敌疲累感而失去意识,身躯落到 地上。 菊花凋残散落一地,像是被强烈的旋风扫过一般,连一株完整的花都找不到。身背长布袋 的男子扫视了菊花所及的范围一圈,并朝亭中多看几眼後,化成一道青色光芒飞过空中直 驱草屋。 地上药材、容器散乱,有乾掉的红褐色图样,还有身着黄衣的男人倒在地上。 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氛,男子放下布袋,抱起倒在地上的人,轻唤:「菊亭,你听得见吗? 」 「把、薰香、炉……拿出去……」一反常态的柔软声音,半睁的眼眸犹带迷离。 将人背起并且照办以後,男子把菊亭放到床上,接着毫不犹豫地撕开菊亭身上的衣物,让 一道道伤痕袒现出来。 明明已经醒来,菊亭却在沾枕之後阖上双眼,任凭对方动作。 「喂、你不解释一下吗?」野狐盯着菊亭的裸身,但没有下一步动作。 「……狐,你去、弄一盆、清水……」菊亭轻轻推了一下野狐的手,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 起来比较连贯完整,「然後、把门边、第三个柜子、最下层的绷带……拿来给我。」 野狐闻言立刻就要行动,在他转过身时,一根针抵住了他的後心位置。 「菊亭,你想干嘛?」脑袋自动判定伤害性不高,但野狐还是顿住脚步。 菊亭的针没有移开,支起上半身後以冷酷的声音问:「你是谁?」 「嘿,等我去帮你张罗好东西,你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以後,再来质问我吧,那之前 这先没收。」迅速出手夺过对方手上的针,然後野狐就往前走了。 虽然身体未洁净就倒床上会把床整个弄脏,但已经凝块的血尚不致裂开流出,菊亭转身保 持坐姿,望忙碌中的野狐把东西放到自己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裸裎相对吗?」把水盆放到伤患伸手可及的位置後,野狐便拉了张椅子 坐到床边。 看着嘻皮笑脸的野狐,菊亭微微眯起眼,启朱唇:「……你没有裸。」 「你想看?」笑脸收起,野狐瞪大了双眼。 菊亭用冰冷的眼神瞥了对方一眼,随後捧起水盆将水往伤口倒,从最大的那一道肩伤开始 。但当水触到肌肤时,菊亭发出了一声难耐的抽气声,接着他把空了的水盆放回旁边桌上 ,一脸严厉地看着野狐。「给伤患清洗伤口的,避免使用冰水,这是常识吧?」 「抱歉啦,这是我天生带的寒气嘛,忘了收。」看对方一副要怒不怒的模样,野狐不禁笑 了。 掌心引动内力扫过伤处,全身都整理过、确定无一处遗漏後,菊亭才望向一直待在屋里的 男人。坐着的男人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发现菊亭看过来以後更是咧开大大的笑容。 「回答我,你是谁?」菊亭开始用绷带缠绕自己的伤口,一边包紮一边开口。 「怎麽说呢……现在是青竹居的主人吧。」野狐做出长考的模样,然後回答。 「……逃避回答也可以,那麽『鹫王』是谁?」菊亭的语气很淡,淡得像是空气一般。但 如果以空气来形容,那也必定沉重无比,因为野狐浑身一震,脸上挂不住笑容。 「在你离开後第七天,有人擅闯黄菊亭,因为谈判破裂所以打起来了……该说是单方面『 被打』吧,总之我身上的伤是一名女性造成,她要求我『交出鹫王大人』。」菊亭单手抚 过方才包紮起来的肩膀,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我可是无法反击喔,真的差点就死掉了 。」 听着菊亭的叙述,野狐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最後只是咬牙切齿地说:「抱歉……我没想 到她会来真的,果然是『有军令没人性』啊。」 「这不是一声『抱歉』就可以不当一回事。」菊亭斜斜地靠着墙壁,双眼半睁,「当然, 如果对你而言我死了也没关系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回青竹居去了。」 虽然记得自己总是被针指着要害,对方应该不至於真的没有自保能力,但野狐一惊,脱口 :「不然让我保护你嘛!」 菊亭侧过身子躺下,显然完全不想理会野狐的话语。 「还是你想听有关鹫王的故事?」野狐稍微目测了一下床的宽度和乘载量後,扑到床上和 菊亭共枕。 「你做什麽?就算床特别加宽方便医疗,我也没有准许你上来啊。」被一股冲力推到墙壁 边,菊亭一边推着男人坚实的身躯,一边用平板而带有睡意的柔软声音抗议。 「你不在意。你完全不在意我做的任何事,对吧?」野狐也不纠缠,俐落地弹回椅子上, 双臂交抱胸前,眼神如炬。 菊亭给了野狐一个白眼,然後懒洋洋地躺着。 「虽然表现出愤怒的样子,但实际上你什麽都感觉不到吧?」看对方拉起棉被盖住裸身, 野狐开始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头发,也是此时菊亭才发现他戴了青色的发冠。 「省去套话的心思吧,在你老实交代你的事之前,我什麽也不会说。」枕着自己几乎没有 用过的枕头,菊亭平淡地说。 野狐转头望向草屋透入微光的窗户,双眸彷佛映出遥远的景象,话音也随眼神而变得轻飘 :「你可要好好听着别睡着了。」 由砂堆砌成的壮丽宫殿,在一晦一明的烛光下显得阴气森森,烛光照不到的阴暗处,有一 翦黑影伫立,传出细碎的声音,像是叨念着阴沉的咒语。 「尊贵的龙神啊,小女雏妃向您祈求,求您赐予小女诞下後代的至高能力,小女愿奉献一 切在所不惜。」黑色斗篷罩身的人双手合十,跪伏於地,口中吟咏着歌词一般的祝祷。 袅袅烟雾飘生到空中,形成一个眼球的形状,在女性的祝祷声中倏地露出一条如葵花籽般 黑而细的瞳孔,然後发出雷鸣声响,同时女子一声尖叫倒地不起。 烟雾在一阵风中消散,循声而至的兵士们只见身着黑袍的女子厥倒在地,任凭他们如何呼 唤也没有回应,为首之人只得先将女子送回,并在翌日向上级请示,一级一级往上最後便 传到君王耳中。 君王前往探视名为雏妃的女子,但女子并未苏醒。为了唤醒雏妃,君王派兵向外征战,穷 兵黩武的下场便是亡国。在外族入侵国家前夕,君王派当时某位将军遣走昏迷不醒的雏妃 ,将她置於水晶棺中由马车运往君陵。将军循君王的指示找到一隐密处将水晶棺置留於彼 ,接着便班师回朝欲助君王,孰料君王已吊死在寝殿中,将军为求尽忠便随後自缢。 由沙砌成的国家一夕间归於尘土,回到沙中的臣民随水晶棺中的雏妃沉睡了千年之久,直 到有一日雷电意外击中棺材,雏妃睁开了双眼、从碎了一地的水晶棺中坐起,接着她诞下 一对双胞胎,他们是那个难以繁衍的种族留下的後代。 离开君陵後雏妃独力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而在十数年前幼子鹰子回到了荒漠故土,唤醒 沉睡中的种族并登上王位,成为今日的鹰王。 在鹰王即位前不久,当时已被称为鹫王的雏妃长子鹫子便从荒漠中失踪,有言他带着两名 忠诚的仆从隐居山林了。但鹰王爱兄心切,因此派兵追踪鹫王行迹,务要将他带回族内。 男子的叙述停止不久,菊亭便打了个哈欠:「野狐就是鹫王带出来的仆从之一吧。」 「聪明。抱歉啦,我家主上……」 「不停止说谎吗?两名仆从早就死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诚实一点不行吗?」 正打算笑着把话题带过去的男人,惊愕地盯着打断话端的菊亭。 菊亭勾起一抹笑,字字都是敲动人心的声音:「鹫王大人,是吧?离开兽眼族的理由是什 麽?」 男子闻言只得叹气,道:「如果我在,鹰子是不可能被承认为王的。」 菊亭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鹫王一阵寒颤。 「这真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藉口。」笑声很快就停了,菊亭阖上眼,冷淡地说:「兽眼族族 民很少吧,你根本不必做这种事。」 「我可是很认真的啊……喂、你到底是谁?我很确定自己刚刚完全没提到兽眼族三个字喔 !」脸上挂起无奈的笑容,同时手一动布袋中的剑入掌控,一转架住床上人的脖颈。 「你是真的想从我这里问到讯息,还是要杀人灭口?二选一的题目,快做决定,剑身很冰 。」菊亭伸手弹了一下如被藤蔓爬满装饰的剑身,轻微的晃动在他颈部肌肤上留下一道浅 浅的红痕,有红色从裂隙流下。 「说你什麽都感觉不到果然是正确的,求饶一下也好嘛!这样我很尴尬欸!」连忙把剑拉 回来,抹掉沾上的一点点血,然後往旁边布袋上一扔,「算我败给你了,我不拿剑、你也 别动针。我都告诉你一切了,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吗?」 菊亭动了动唇,但不像在笑:「没什麽好说的,我知道你所指的种族是兽眼族,他们兴衰 的时间点跟你的叙述相符合,如此而已。」 鹫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後叹道:「勉强让你混过这个问题吧。不过,玉笙寒她不会手 下留情,要杀的人绝不可能留命,你对她做了什麽?还有,知道你感觉不到一切的人,恐 怕世界上只有我一个而已喔,你真的打算什麽都不说吗?」 「用最温和的方式强迫她回到居处,她来过这里的事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人知道,包括她 自己。」菊亭突然坐起身,左手往前一摊,掌上出现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线装书。抬头望 向鹫王的那双眼睛变得迷离,唇角似勾非勾,彷佛有白色的游丝缠绕在他身上,让他整个 人变得十分虚幻不真实。 那瞬间,鹫王视界中出现一抹高大的模糊兽影,和面前的纤细男人身姿重叠。 「告诉你亦无妨,我是观察者,历史化出的一抹意识,我所要做的就是观察并记录一切。 我知道任何已发生过的客观事件,但无权创造或破坏任何事物,如果会产生破坏,我连保 护自己的行为也不能做,当我死亡时就会有下一个观察者诞生。除了最基本的『生』以外 ,我什麽也感觉不到,我不会愤怒、也不会高兴,即使你杀了我也无所谓,因为历史不会 消失。」 看着菊亭用淡如水的语气说出缥缈的话,鹫王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前者倒回床上後,才以 极低的声音笑言:「你真是我听过最可悲的存在。不过,最可悲的人和最可笑的人结交为 友,不是正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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