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夜晚尖峰时刻的捷运站总是拥挤不堪。 「听说今天下午又有人在捷运站落轨，不觉得最近发生太多次了吗？」 少女原本正默默低头看着月台上斑驳的黄线，听到同伴这麽说後缓缓抬起头，面无表 情。「喔……」 但同伴才不管少女如何意兴阑珊，依旧煞有其事地描述。 「──以前捷运都会默默停个十分钟什麽的，或是站方广播委婉说『异物侵入』，现 在都直接说『人员掉落轨道』耶！我觉得一定是因为──」 「因为习惯了。」 地上的灯闪着红光，少女转身离开列队但手指身後。 从脚底不断爬出黑绷带缠绕身体，却只有两人见其异象的男子。 「实验体回收。」 而黑绷带突如发狂的毒蟒群般猛烈窜出，暗色钻过人群缝隙布满月台空中，攒动挤入 少女手提着的旅行袋里。 列车进站，嘎然煞住，人群中发出尖叫，掉下去了快救他啊之类的。 「都下车快下车吧，下一班要等半小时喔。」同伴幸灾乐祸看着车上慌乱的人们。 「──是二十分钟。」 少女扣上旅行袋，走到公用电话前按下了2。 「人类群体短暂危机处理实验初步结果回报。」 ------ 20. 十一，总共十一扇门，这座幽静偌大如死水沉寂的象牙宫殿长廊里有着十一扇不安好 心的门，而背後是走不出边界的无际花园。 他看见长廊尽头的老人雕像浮着一抹笑意，雕像下方碑文铭上一段话：「即使找到有 青鸟的房间，也是假的幸福；即使得到蓝胡子的钥匙，也只一把为真；即使有第十二扇夏 之门，吾也并非彼得。」 男子回应那个雕像的，则是另一抹勾勒。从他眼神所蕴含的深邃闪耀，丝毫不比从他 手指上拂过那段碑文後遗留下来的蓝色幽光来得黯淡。 「世界上只有过不去的门，没有不存在的门。」这番话彷佛是要回敬那个雕像，男子 却在此时远离了这十一扇门，以及那座雕像。 回归他来到此地的道路离去。 而那碑文上方的字的光芒也在此时没入了寂静。它写着：「就算闯入那沉睡已久的闺 房，也无法唤醒受诅咒的奥罗拉；就算打开了鹤深锁的门扉，换得的也只是带有眼泪的羽 毛；但你若有任意门，那麽千千万万个入口都不是梦。」 ------ 21. 《两个人的革命》 王国与帝国即将发生一场战争。 至於战争的起因，不知是否比更久以前两个采桑女打架还愚蠢，但全国上下都传言是 因为王国的首席魔法师爱上了帝国的低阶骑士，王国公主和帝国皇太子很不爽，见面就大 吵，不能见就用各种方式吵到对方国家去。 终於有一天骑士爽快地说，别吵了，只要我死就可以维持两国和谐。 「别傻了，吾爱，这不是你的错。」首席魔法师默默夺下骑士手中宝剑，说：「该负 责的是我们任性的主上。这两个小毛头竟然为了部下的私生活吵到开战边缘，谁知道将来 遇到真正重要决策的时候会作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不如就靠我们的力量，彻底改变这两个 腐败的国家，成为让我们的孩子快乐长大的乐土。」 「你……想造反？」 「不，我只是忠於国家本身而已。再说，你忍心看着成千上万的无辜老百姓因为这场 愚蠢的争吵而死去吗？」 骑士低头不语，因为他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反驳情人的论点。 ------ 22. （记者陆允／综合外电报导）纽约发生的车祸死者是一名27岁墨西哥裔男子，9日清晨躺 在公路上头部被车轮辗过当场死亡，肇事车辆则被弃置在一旁；离奇的事，警方比对死者 身上证件和车上物品，意外发现肇事车辆车主便是死者本人。 当地警察原先研判可能是假车祸真谋杀，但打开车门竟发现排档杆和油门上挂着被肢 解的手脚，手脚的「姿势」还颇像在握排档和踩油门，「太邪门了。」侦办警员艾伦‧莫 拉表示，目前正在调查断肢的来源，初步认为是女性的手脚。 「但警方不知道，她的手脚本来就是可以卸下的。」陆允一边看着报纸上自己写的报 导，一边心想：「他们也不知道有人可以一瞬间跨越整个大陆与海洋。」 他站起身，到餐桌边泡了红茶，浓浓的茶香随着热气溢出。他放入两匙冰糖，搅了搅 ，端到房中。 「当然警方也不知道，她不只有手脚可以卸下。」陆允打开灯，看到桌上放着一颗美 丽的头，正盯着他微笑。 「我喂你？」陆允说。 「嗯。」人头发出撒娇般的声音：「谢谢你。我爱你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嗯，当然，我也是。」陆允心不在焉地说，然後心想，不知自己的身体何时才能自 由分离。 ------ 23.（爆字数） （记者陆允／综合外电报导）纽约发生的车祸死者是一名27岁墨西哥裔男子，9日清晨躺 在公路上头部被车轮辗过当场死亡，肇事车辆则被弃置在一旁；离奇的事，警方比对死者 身上证件和车上物品，意外发现肇事车辆车主便是死者本人。 当地警察原先研判可能是假车祸真谋杀，但打开车门竟发现排档杆和油门上挂着被肢 解的手脚，手脚的「姿势」还颇像在握排档和踩油门，「太邪门了。」侦办警员艾伦‧莫 拉表示，目前正在调查断肢的来源，初步认为是女性的手脚。 玛莉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明明亲眼看见自己的手脚被割下却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 鲜血在地板上变成浅而易见的事实，但真实感却跟飘在空中发光的尘埃一样无法掌握。 啊，大概是因为一点也不痛的缘故吧？ 是因为痛苦和血一起流出去了吗？那麽，是不是只要血流乾了就不会痛了呢？「放心 ，等等就不会痛了。」我安慰着旁边和我当初一样全力挣扎的女孩，看着她的手脚被卸下 ，然後像乐高玩具一样放置到我手脚的切口上。 恩，有点太小耶？一边从女孩四肢的断口撕下一些皮肤盖住本来断肢处，我一边接下 借走我四肢的人交代给我的工作。 「放心，你也会找到新的手脚的。」不知道我本来的手脚现在状况如何？ ------ 24.（爆字数） 十一，总共十一扇门，这座幽静偌大如死水沉寂的象牙宫殿长廊里有着十一扇不安好 心的门，而背後是走不出边界的无际花园。 他看见长廊尽头的老人雕像浮着一抹笑意，雕像下方碑文铭上一段话：「即使找到有 青鸟的房间，也是假的幸福；即使得到蓝胡子的钥匙，也只一把为真；即使有第十二扇夏 之门，吾也并非彼得。」 於是他踏上了旅程。门外的花园乍看之下很美，虽然花园上的风很冷，但是冬天走久 了，总会走到夏天吧？第一扇门，他走了一年，第二扇门则走了三年。之後的门他没有计 算，但期待总是落空的。 他不相信终有一天会成功。因为他甚至不敢去确认。他握着最後一扇门的门把，心想 着这是第十二扇门，还是第十一扇门？他不知道，但是他很确信，即使甚至不清楚自己确 信什麽。 门打开了，後面是另一座花园，就跟其他门一样。他沉静许久，之後默默把门关上。 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那麽，你愿意放弃了吗？」 他回答：「或许吧，但我总是会想离开的。」那是一句淡淡的遗憾，但老人脸上的笑 意依旧。「没关系，因为你会留在这里。这不就足够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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