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oinjo17 (渊)
看板NCCU_Fantasy
标题[创茶] 你了解黑暗吗?你认识习惯黑暗,熟悉黑暗的人吗?一般人
时间Mon May 24 09:57:40 2010
你了解黑暗吗?你认识习惯黑暗,熟悉黑暗的人吗?一般人都害怕黑暗,只有极少数
的人不是如此──爱德华.修威特子爵就是这样的人。
这天与往常一样,爱德华推开门,走廊上的烛光穿过他的背照进房内,但在他关上门
後,就只剩下从门缝底透出的微光以及封闭淡漠的孤绝。这是他熟悉的环境。他直挺挺地
走向书桌,踏着柔软的红毯,房中密封的空气有如薰香,而他稳健的步伐像是傲慢的军人
。
任何认识爱德华.修威特的人都会说,他是个风采翩翩,英俊潇洒的男人。他就算不
是无所不知,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学掌故无一不通,甚至拉得一手好琴。只要有
人起了头,他就可以把话接下去,妙语如珠;只要有他在,就永远有新的话题、新的思想
。在社交圈里,人们都说,没有什麽事能难得倒修威特子爵。他是天生就该站在灯光下的
人。
但这样的人,竟然喜欢黑暗。
爱德华真的喜欢黑暗吗?他拉出椅子,静静坐下,眼睛因为适应了微弱的光线而能看
清黑暗中的细节。就算完全没有光线,熟知自己房间的他仍能看到房中的一切。爱德华吸
了口气,忽然间,表情如同雪崩般地垮下,原本坚挺的身子也跟着塌倒,这种神气,要是
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
爱德华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黑暗。
他甚至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他「需要」黑暗。
「阿弗雷德。」他说。
「我正在等你呢,爱德华。」黑暗中凭空冒出一个开朗的声音,爱德华没有回头,因
为他不用看就可以知道阿弗雷德的动作。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美貌青年,脸色
苍白,笑起来时有着深深的笑纹和酒窝,深色而有型的眉和长长的睫毛让他看起来有点轻
佻。他掀开绦红色的厚重鹅毛绒窗帘,就像从窗外走进来一样,即使窗外是三楼:「好无
聊啊,我去偷偷地看了你们的宴会,怎麽会这麽枯燥呢?男人,女人,每个人都口是心非
,可笑!他们真正的想法完全瞒不住我。为何你要去参加这种宴会?相较之下,约克夏森
林的小妖精舞会都好玩得多了,而且,对了,他们的酒你一定得嚐嚐。」
青年边说边走到桌边,他一弹手指,蜡烛便亮着了起来,照出他带着嘲讽的脸,还有
爱德华有如大理石般的面孔。爱德华淡淡地扬起嘴角:「如果你打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参加
这种宴会,那就会变成你的一部份,你无法逃离的部份。」
「但那不适合你。」阿弗雷德坐下。
「这是两回事。」爱德华说:「你适合,和你必须做,是两回事。」
「那是笑话。」阿弗雷德从手上变出了一枚金币,将它弹到空中,然後接住。他的手
永远无法安静下来。青年傲慢地笑道:「如果你想的话,你随时能停止,对吧?你没有义
务,你对一切都没有义务,除了你自己。你懂我的意思──」
「嘘,别提这老话题了。」爱德华挥挥手,在阿弗雷德明说前,他就知道对方要说什
麽了。不过那是个没有意义的问句,他也不想回答。阿弗雷德一笑,见好就收:「那麽,
是什麽让你这麽沮丧?就算你们的宴会再无聊,也不可能打倒你,一定还有其他事。」
这就是重点了。爱德华一言不发,心中却闪过了很多念头。片刻後,他喃喃说道:「
阿弗雷德,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青年带着些调皮地眨眨眼:「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去看了你们的宴
会,而且,每一个人的想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你亲口告诉我,那不一样,所以我要你
告诉我。」
有时爱德华也会想,为何要让阿弗雷德是这种个性呢?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个性,
他甚至很喜欢。他们之间常玩着无聊的语言游戏,仅仅是追求趣味,而不是想胜过对方。
他对阿弗雷德是完全放心的。
「你知道史宾塞夫人吗?」
「哈!」阿弗雷德肆无忌惮地说:「庸俗的女人。当然,她是有一些技巧,无论是在
玩弄男人还是政治上,但她全无眼光,只有野心。」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而且她不懂得
选对手,不是吗?」
「也许。」爱德华托着下巴,疲倦地说笑着:「她是我的政敌。虽然我不是怎麽得罪
她的,但她处处与我作对。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但最近她的动作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明
目张胆的程度。」
「但你应付得很好,事实上,你游刃有余。」阿弗雷德说:「这就是你要说的?一个
史宾塞夫人就能让你如此?少来了。」
「确实,那不是主因。不过,库柏最近似乎倾向站到史宾塞那边去,这让我非常惊讶
。阿弗雷德,你能相信吗?我──爱德华.修威特── 竟然比不上那个女人?」爱德华
表情阴沉地说,他和库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无论游戏还是打猎,都常结伴同行。库柏的
立场转变让他难以相信。
「原来如此,到底为何库柏会站到敌人那边去,你对此不解吧?不过啊,爱德华,人
心难测,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不是吗?」
「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我些。」爱德华苦笑道:「好歹他是我多年的朋友。」
「喔,爱德华、爱德华──亲爱的爱德华。」青年站起身来:「我当然关心你,但是
我只关心你,你懂吗?你觉得沮丧,我可以陪你,但其他人?得了,他们怎麽选择我都不
在意,为何我要在意?」
爱德华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阿弗雷德这样说真正的原因,但他自顾自地说:「好吧
,但就算你不在意别人的选择,别人的选择还是伤到我了,能请你停止冷言冷语吗?」
「当然。」阿弗雷德有些腼腆地笑着:「只不过,爱德华,你知道我的想法。这个世
界不适合你,它根本就是──牢笼。你是这麽地美丽,而它困住了你!你不该受此代遇。
库柏只是那个牢笼的一根铁杆,失去他,你会更自由。」
青年滔滔不绝地说着,但爱德华只是看着,什麽都没说。他非常清楚阿弗雷德接下来
要说什麽,阿弗雷德将要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早就布满了爱德华胸里,不用开口便知道
了。为什麽?因为,阿弗雷德根本不存在,他只是爱德华的幻想朋友。
阿弗雷德说的一切,全都只是爱德华内心愿望的反映而已。为何他不关心这个世界?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是幻想,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什麽真正的影响。幻想要维持幻想之
身,就不能与这个世界抵触,那麽,最快的方法就是对世界没有兴趣。
阿弗雷德总是邀请爱德华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他的世界──美丽而生动的世界──但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无论阿弗雷德提出几次,他总是拒绝。为何阿弗雷德要提出邀请?爱
德华知道,是因为自己真的很想逃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封闭、无味,他身边的
一切,都只是不断在重覆的片段,他的生命被锁死在自己的爵位、自己的家族、这个宫廷
。
对,就和阿弗雷德说的一样,这是个牢笼。
但他不能逃离这里。他能逃到哪去?爱德华就算需要阿弗雷德,也不致於分不清现实
与幻想。另一个世界是不存在的。然而,光是阿弗雷德向他叙述那个世界有多美,就足以
让他眼睛发光。
「你知道树木也会作曲吗?在我的世界,只要风一吹,树木就会开始唱歌、合奏。你
真的该听听看,那才叫音乐,你们这里的交响乐跟独奏没有两样,只是换了个名字,无趣
到了极点。爱德华,你应该试试飞行的感觉,在树林间、在风里、音乐里,那会让你忘掉
一切,会让你真正地活着。」
「你知道湖中的月亮是个优秀的聊天对象吗?不过,它会告诉你你的命运,所以你的
发问得小心。如果你不小心听到了不好的命运,拿月桂草投入湖中,它能改变你的命运,
月亮是非常好说话的。」
「你知道从『话语』可以通往『梦境』吗?虽然需要一些技巧,但你可以进入别人的
梦境。你来我的世界,我告诉你通道在哪,但记住,梦的内容不是梦最好的地方,梦最好
的地方是它的味道。你不知道梦是一种食物吗?你要是嚐过,你们世界的豪华大餐也不过
是没加调味料的鸡肉。」
阿弗雷德总是自豪地向爱德华炫耀,这次也是,青年话锋一转,又开始邀请爱德华放
下一切,前往他的世界。虽然爱德华还是像以往一样拒绝,但光是看着阿弗雷德滔滔不绝
的样子,他就已心满意足。
没错,他是需要黑暗,因为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与阿弗雷德──自己真正的内心连
结在一起。
爱德华.修威特确实不断地度过重覆的人生。这并不表示事件一直在重覆,而是模式
一直在重覆。在他的社交圈中,人们总是做一样的事,就算是不同的人,也被培养出类似
的思维。
只要有爱德华在,就永远有新的话题、新的思想?
不是的,那只是爱德华进行冲破牢笼的努力而已。事实上,就算是现在,爱德华的政
治地位正岌岌可危时,他也只是在其中感到无止尽的重覆。无聊、无新意、无意义。虽然
情势确实让爱德华感到痛苦,但他仍不觉得「紧张」。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阿弗雷德竟越来越不顾他们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劝他放弃这个
世界,就让爱德华觉得厌烦了。虽然,他很清楚这不是阿弗雷德的错,因为阿弗雷德只是
在表达自己内心的渴求而已,但他不禁怀疑,自己真的有这麽分裂吗?自己对另一个世界
的渴求,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所以说,爱德华,你还在犹豫什麽呢?你在这个世界能获得什麽?就连我都快
要搞不懂你了,这个世界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啊!」当阿弗雷德用一贯的嘲讽语气说话,爱
德华看着他,在心中琢磨着青年的美貌与热情,却努力不去听青年的话。
多讽刺啊,过去他只要一与阿弗雷德说话就放心,但现在他却不想去听,这让爱德华
既生气又难过,所以当阿弗雷德再次邀请他时,爱德华说了:「阿弗雷德,你当我是朋友
吗?」
「当然,你是我唯一重视的对象,是我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原因。」
「那麽,为何你要坐视我的困境呢?」爱德华说:「你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为何不用
这股力量帮我?」阿弗雷德看着他,像是在憋笑一样:「天啊,我的朋友,我很惊讶你竟
然问这种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除了你之外,我对这麽世界的一切毫无兴趣。」
阿弗雷德的回答完全在爱德华的意料之中。当然,因为那只是他的想像。但他会这样
问,只是想提醒阿弗雷德,别再满口「离开这个世界」的论调了。比起那种事,他更需要
阿弗雷德安抚自己的心。
「就算如此,那些你毫无兴趣的事伤害了我,作为我的朋友,你能无动於衷吗?」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只要离开这个世界,就一切都解决了。」
「天啊!阿弗雷德。」爱德华忍不住叫道:「你可以停止提到这件事吗?最近不管我
们讲到任何事,你都能扯到这边来,你能跟我谈的东西竟然这麽贫乏?」
「我会一直说,是为了你好。」阿弗雷德皱眉道,他似乎没预料到爱德华会这麽不满
:「我知道这个世界令你不快,而你也知道,我是多希望你来到我的世界。我希望能释放
你、帮助你、拯救你,你懂吗?我是善意的,任何能让你留在这个世界的事,在我看来都
是愚蠢的,所以我不会帮你,因为我帮你,就是帮你留在这个世界。」
「错。」爱德华冷冷地说:「你不帮我,是因为你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然後阿弗雷德僵住了。
这也许是阿弗雷德沉默最久的时候,爱德华看着他的脸,在心中细细地刻画他的表情
。只见他缓缓地扬起一边眉,彷佛想要说些什麽,却忽然蹙紧眉头,暗红色的眼睛燃起愤
怒,在黑暗中静静地闪耀。
明明这个反应全都是爱德华幻想的,但他心中却升起了胜利感与满足感。他总算能让
这个幻想闭上嘴了。只听阿弗雷德缓缓地说:「这就是你一直不来我的世界的原因?」
「没有那个世界。」爱德华坐在椅子上悠然说道。
「该死!」阿弗雷德跳了起来,忽然间,爱德华的房间里狂风暴作,他的书、文件在
空中飞舞,所有烛台上的蜡烛都忽明忽灭,壁炉喷出火舌,闪电在墙上游走。妖精之王厉
声道:「你竟然敢怀疑我?看看我展现出来的力量,我要取你的生命只要一个念头,而你
竟敢把我贬低成你心中的一个幻影?」
但爱德华丝毫不怕,因为这些都只是他心中的想像。他悠然说道:「这些力量也都是
我心中的幻觉,只要我想,我可以看到更神奇的现象。」
「你这傲慢的狂徒!」
「那你就说服我!」爱德华在风暴中站起身:「如果你真的这麽有力量,你可以试着
杀我!不然就算你带我在空中飞行,就算你让太阳从西边出来,只要没有其他人看到,那
就都只是我心中的幻想,我才是妖精之王,掌握世间一切原理的大法师!」
「那就死吧!」阿弗雷德伸出手,一把闪电之刃在他手中凝聚,迅速地朝爱德华射去
。爱德华看着闪电,心中刻画着这个神秘力量的细节,然後,一个转念,闪电在他的眼前
消散。此情此景让他十分兴奋,他从未让自己脑中的想像力如此全力运作着。
在化解了妖精之王的咒术後,一切的神秘都如云烟般散去,刚刚疯狂的阿弗雷德也颓
然坐倒。爱德华屈高临下,傲慢地看着挚友,而阿弗雷德则眼神散乱,表情带着巨大的悲
痛。他叹息般地说:「我没办法杀你。我爱你,我不能这麽做。」
「不是不能,是做不到。」爱德华说。
「不,那个闪电是我自行收回来的。」
「当然你会这麽说,但你我都很清楚真相。」
阿弗雷德看着他,十分错愕:「爱德华,你真的这麽想?我知道你怀疑我的存在,因
为我从未留下任何痕迹,但你这麽相信我只是你虚构出来的吗?你要说这麽多年来,你我
共处的快乐时间只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你要否定我们间的情谊?」
「不,阿弗雷德。」爱德华有些心软了,他说:「就算你只是我的想像,但我们间的
情感仍是真实的,我需要你,我依赖着你,这是真的。但你的世界并不存在,那只是我的
想像而已,所以别再邀请我到你的世界了,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阿弗雷德眯起眼睛,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苦笑。他动荡的心灵让他胸口不断起伏,同
时伸出手摸着爱德华的脸,疯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爱,他说:「你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什
麽样子吗?你傲慢又愚蠢,凡人,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变,这是最让我懊悔的地方。」
「你可以认为我傲慢又愚蠢,」爱德华低声道:「你可以认为我是任何样子,可以轻
视我、辱骂我,那没关系,阿弗雷德,因为你就是这样。但我需要的不是另一个世界,而
是你逗我开心的话。」
阿弗雷德讽刺地摇摇头:「喔,爱德华。我的天啊,对你来说也许这样就够了,但对
我来说可不是。你依然不相信我,是吗?只因为我不帮你?你认为我无法影响你的世界?
」
「你不需要帮我和影响我的世界,你只需要与我说话。」
「但我可以影响你的世界,爱德华。」阿弗雷德冷冷地说:「你以为为何库柏会离你
而去?你以为为何史宾塞夫人会处处与你为敌?」
爱德华僵住了,一时间,他还不了解阿弗雷德在说什麽。
「原谅我没告诉你,爱德华。但就和我一开始说的一样,我要你到我的世界去,这样
的话,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的世界有多糟。别怪我,我只是在本来就很糟的东西上涂两笔
而已,但我是要让你看到更好的东西,让你见识到真正的艺术。」
「不可能。」爱德华说。
「为什麽不?你自己也说了,你不懂为何史宾塞夫人处处跟你作对,你也说你不懂为
何库柏会改变立场。因为我!爱德华,不用怀疑,我真的做得到。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让
你明天就成为国王,没有人会反对你。我只是不会这麽做,因为我要你放弃这个低贱、丑
陋的牢笼,你懂吗?」
爱德华看着眼前的青年,慢慢点了点头。
他懂了。
原来如此,这个幻想是在为他提供解释。为何史宾塞夫人讨厌他?为何库柏会背叛?
那不是自己的错,而是超自然力量,这样想的话,就没有什麽好苦恼、反省的了。但这种
想法无法让爱德华更轻松,他需要的不是这个,所以他说:「阿弗雷德,你不必为我担起
这些,那不是你的责任。就算他们恨我,只要有你在,我不在乎。」
阿弗雷德眨了眨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的傲慢真是让我吃惊。」他缓缓站起
身来:「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幻影,是吗?只是随你摆布的小丑?天啊,我为了你留在这个
恶心的世界这麽多年,得到的竟然只是这样的评价?」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就算你只是幻想,我们的情感仍是真实。」爱德华开始感到厌
烦了,为何自己要将这个幻想设定得这麽仔细呢?乾脆赶快让它承认自己是虚构的算了。
但这麽做的话,势必打破他们培养多年的均衡,这是阻止他这样做的唯一原因。
「爱德华啊,爱德华,我亲爱的朋友,只有你才这样觉得。你有为我想想吗?啊,当
然没有,谁会为可悲的幻觉着想呢?」阿弗雷德苦涩地说,他停了片刻,神情渐渐冷静下
来,这段期间,爱德华一直在心中蕴酿对方将要说出口的话。
「这样的话,我只有离开你了。」阿弗雷德说。
「别这样。」爱德华说,但对方的话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不,事实上就是他要对方说
的。
「不,这是唯一证明我确实存在的方法。」阿弗雷德说:「我透过消失来向你证明我
能主导自己的行为,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梦境。我只能这麽做。」
「别这样。」爱德华冷淡地说:「你我都知道结果会是如何,如果我需要你,你必将
出现,那麽下次你出现时不是很难堪吗?」虽然这麽说,但他其实已经为阿弗雷德想好理
由了,下次阿弗雷德出现时,他自有不伤到对方颜面的说法。
青年看着爱德华,眼神中带着哀伤与怜悯。是无法反驳吗?还是不屑反驳?妖精之王
倒退几步,慢慢走到墙边,身形融化在黑暗之中。
「永别了,吾友。」
「再见,阿弗雷德。」爱德华喃喃道:「晚安,明天见。」
房间回到了寂静,而刚才因狂风而散落一地的东西全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也是当
然的,因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是爱德华第一次跟阿弗雷得争吵,但他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他很清楚,握有主控权的是他,不是阿弗雷德。不用多久,明天,他们就会再次见面
、再次取笑他人,希望那时阿弗雷德已经懂得别再开口闭口「那个世界」了。
但出乎爱德华意料之外,不管他怎麽想像,阿弗雷德都不再出现了。而当後世的人发
现他的日记後,他们说,以前的贵族还真是悠闲啊,都把时间精力拿来建构那些虚幻的东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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