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wallow1982 (她适合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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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性别化空间之於我
时间Sun Oct 16 00:52:04 2005
事实上,我发现单就个体经验作为检视的指标,
我并未强烈地意识到性别化空间(gendered space)的存在如何阻碍我在城市中的行进。
一直以来,我以着或从容、或仓皇、或缓慢、或急迫的姿态自由地行走,
稍有警觉之际大抵是独自夜归之时,
然而由於过去四年来定居於师大商圈,
是故即便夜已深了,总也还有几盏店招亮着,
街头上倒也仍悬着几张飘荡的人影。
木栅这边的夜毕竟是来得彻底些,但其宁静的氛围反而予我一股安全感。
针对性别化都市空间此一议题,
毕恒达将其焦点置於厕所、交通、哺乳室、公共空间人身安全四个面向分别探讨。
或许是我长期处於此般社会空间之下,
习於该社会秩序和规约後,批判意识不免弱化了些。
不晓得我是否可以自称为一名女性主义者,
但至少我的女性意识反映在「自我实现」上,
我将之列为生命中的首要标的,
假若目前的我有丝毫的成就,那都是凭藉着自身的力量一点一滴存蓄而起。
处於一传统家庭之中,
母亲曾(究竟是有意或无意识之举动呢?)向我哀叹:
「为什麽弟弟都不爱念书、不擅念书,而我明明身为一个女生,
却这麽喜欢念书、这麽会念书?」
尽管在求学过程中,父母亲对我采取放任而信任的态度,
然而在我进入政大新闻所之前,
确实是经过一番严厉的家庭抗争。
单纯因为「女性新闻从业人员」之职业角色有违我父母对於一个乖顺而正规女性的想像。
若说真要就性别和空间作一批判的话,
那我确实认为「女性公共空间人身安全」此一方面是有待强化的,
而改善之道便是建立一「友善、安全的城市」。
毕恒达提及:
「在性别关系不平等的社会里,安全的顾虑只是更广大的社会支配体系的特殊展现。」
是以,作为一个女生,
自小即被灌输「不得」深夜在外逗留之观念,
倘若发生意外,首先遭受指责的往往是女性自身而非加害者。
基於两性生物性别的不平等,
先天生理构造的差异导致我们必须加倍防范,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然而此不得不提防、警觉的恐惧心理,
难道不正是社会机制所强加的规范和监视下的产物吗?
惯常於行走,且无以名状地溺爱散步一事,
至少就截至目前的经验而言,
并不致於觉得日常生活的公共空间对我的活动自主权形成太明目张胆的阻挠。
柯裕棻在〈现代生活〉一文的首段中提及现代生活之两难,
此两难在於「人困在铁笼也似的规驯系统里,服从社会的角色规范,
却又想经验一切,想看尽绝美与深沉,光明和黑暗。」
略显悲观的笔调在全文末梢转为明朗:
「现代生活是一组乱数,行走於都市里,
我时时感到分崩离析的透明时空以及不透明的事物表象彼此交错,形成世界的图像。
我不断向外寻求空间的意义,
如此我置身其中亦能感到片刻的安歇。
在一株牵牛花紫色的露水上能够反身见到什麽自我的样貌,
在一只小动物的眼神里见到何种人世的悲悯,
在计程车司机的泪水里看见什麽似曾相识的痛处。
这是片刻又及身的世界,在我们短暂的行走之间,
意义偶然显得悠长,我未必能见着永恒,但这又何妨。」
置身於此一都市空间,
我想我仍是得以优雅地模拟一个漫游者的姿态,
而不感到父系霸权的欺凌或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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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 Swallow1982:下述两篇文章触及了性别、空间,遂转录至此。:) 10/16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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