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omeme (情到深处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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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转录]学术压榨--两万名教授长工的故事
时间Sat Mar 19 20:09:34 2005
※ [本文转录自 Philo-R90 看板]
作者: kinnard (面前路径须令宽) 看板: Philo-R90
标题: 学术压榨--两万名教授长工的故事
时间: Tue Mar 1 20:32:08 2005
转录自
http://www.msn.com.tw/news/cw/1/
作者:李雪莉
凌晨三点,一位国立大学助教授与中研院副研究员两位好友不约而同地
挂在网上;为了赶研究论文进度,只能趁着安静的深夜加工。
这位助教授一早九点还有课,起了个大早,先是备课,泡了杯即溶咖啡
,撑起已熬了两天夜的身子。上完三小时的课,还来不及吃饭,又匆匆
赶去开教学会议。面对无效率、各自表述的话语,才想起前辈提醒她的
话,「不要好心参加行政工作,不但累又会莫名得罪人。」
就这样,一个会又接着一个会,「处於一种脑死的状态,」她带着激动
的口吻说。这一天她忙到晚上九点,没有气力参加早已报名的舞蹈课,
「那夜我在一位老师面前放声痛哭,」她说,不知道大学老师的生活竟
如此惨白。
学术金字塔的底层
「拚研究是为了升等,六年不升,就等着说拜拜,」她苦笑说。
像这位助教授一样生活灰色的,还有七千五百位,甚至上万位。
目前全台湾的助理教授约七千五百位,约占教师人数的三成,若把副教
授也算在里面,则超过七成左右(不包括讲师)。
一九九七年,〈大学法〉修订,台湾学习美国制度,在大学正、副教授
下,增设助理教授一职,为的是把关教授品质。
助教授不但是大学殿堂里压力最大的阶级,授课时数最多,每周要上满
九到十小时(比起正教授的八小时、副教授的九小时还多)。
他们也是学术金字塔里的底层,像工蚁般得服侍着上头的蚁后(教授)。
一位私校副教授打趣以「帮派运作」来比喻这新兴的阶级--「学术长工」
、「教授级长工」。
学术巨塔 「包工程、混帮派」
他说,当资源与升等的权力掌握在金字塔上层的正教授手上,副教授或助
教授为了往上爬,就必须混进帮派里玩他们的游戏。
首先,缺乏支持及地位的助教授与副教授必须依附在知名教授麾下,抢研
究、分资源。
以国科会或政府大型研究计划为例,研究计划几乎只有教授级才能接案。
於是,像包工程一样,教授有合格执照争取工程,然後发包给中盘商(副
教授和助教授像散包)。
这位法律系副教授面不改色地描述学术巨塔里可能充斥的黑暗;「如果我
拿了两百万计划,给你三万,你不做,就在系评会、院评会里说你服务或
教学不好,挑剔你;你在服侍我的过程,让我不舒服,不要想升等时会投
你一票,」他,神色镇定地说。
为了往上爬,这群学术长工要付出的代价不少。
举凡大量行政工作、大班通识课、大学博览会等活动,几乎「自然而然」
落到年轻老师身上。
一位副教授情绪激昂地说道,自己的生活像是被「五马分屍」,除了教学
,还被选派参加了校内十多个委员会,为了琐事疲於奔命。
能力不再是衡量老师表现的关键,人际网络、派系运作、通情达理的技巧
,反而举足轻重。
於是,大多数的学术长工行事低调。有副教授不敢开家里的百万名车上班
,原因是「怕人眼红」,也有助教授不敢随便出书,因为「前面的长辈没
挂掉,敢出书,不要命啦!」
学术长工兢兢业业走学术钢索,目的就是早点拿到教授资格。
年初,来到位在嘉义民雄的中正大学;归心似箭的学生让原本偌大的校园
更显空旷。校园内,只见形单影只的老师,穿着拖鞋在校园漫步。
抗议升等制度不公
但不久前,百位,约四分之一的中正老师进行网路连署,划破了长久以来
校园里的宁静。
网路上,「教师须团结 团结真有力」的大标题表明了教授们内心的不平
。主要是抗议学校祭出的不公平升等制度。
在中正大学的教师聘书上,明白写着「八年条款」。传播学院副教授罗世
宏解释,就是助教授在「七年内提升等,没过,第八年要你找工作。」
要在一定时间内升等不是老师们反弹主因,而是升等的标准竟加入「国科
会接案量」;在中正大学的升等办法上头,明白写着国科会甲类研究案「
一件五分,两件十分,三件十五分,四件十七分……」。
中正大学校长罗仁权认为,督促老师做研究,是走向国际最好的方式。但
老师很不认同。
因为人文社会领域申请研究案的通过率偏低,用同一标准一体适用到全校
老师的升等,已逼走不少年轻老师。
不论是哪种计量方式,大学为了追求卓越,用研究量决定老师升等的制度
是趋势,而且已让助教授和副教授们无不卯足劲拚论文。
权力掌握在金字塔顶端
「恶性循环啦!老师忙,没时间备课,学校不要求教学品质,只叫年轻人
发表文章,」一位六十几岁的资深教授痛心疾首说道,叫年轻老师如何关
心学生和社会的需要?「年轻人被逼得去写、论、文,」他感叹。
升等制度,从评监方式到过程,掌握在学术金字塔顶端的教授手上,由他
们订定游戏规则。既有的权力不断复制,而且更为巩固。
最近法律界流传着一位大学法律系助理教授因为过红,不但专书热卖,又
活跃参与民间活动,结果,一路上得罪不少人。这位老师的助教授生涯已
超过六年,今年还要提升等,面对自己的升等之路不顺遂,他无奈地叹道
,「我就是没人庇荫,不玩派系,才会这麽惨。」
「早知道玩这种游戏,不如去当法官或检察官,薪水是这里的一倍,」他
大叹口气,「你永远不知道升等的路上,有多少人等着宰你。」
学术黄金期被扼杀
历史上,教授的黄金年华是在进入学术圈五年左右,三十五岁到四十岁,
达到颠峰。像爱因斯坦,二十六岁,取得博士学位同年,就发明「狭义相
对论」。
台湾在新进教师最需养份与协助的阶段,只给压力、吝给资源,扼杀年轻
学者的学术生命力。
面对不够健全的升等制度及付之阙如的支持体系,不由让人担心,成千上
万的学术工蚁如何正常教学、研究?如何把追求真理的热情交给下一代?
又如何在十年後代表台湾展现国际级竞争力?
本文出自2005/3/1 天下杂志318期 封面故事:迷失台大 高教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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