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omeme (等我的灵魂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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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转录][转录][八卦]维特根斯坦挥棍打波普?
时间Wed Jul 14 21:59:44 2004
※ [本文转录自 NTU-PTC 看板]
作者: newspirit (我知道什麽?)
标题: [转录][八卦]维特根斯坦挥棍打波普?
时间: Wed Jul 14 14:54:52 2004
※ [本文转录自 newspirit 信箱]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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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ail protected]")
标题: [八卦]维特根斯坦挥棍打波普?
时间: Wed Jul 14 01:56:15 2004
作者: DarthRaider (...........) 看板: BBMak
标题: [八卦]维特根斯坦挥棍打波普?
时间: Wed Jul 14 00:34:55 2004
维特根斯坦挥棍打波普?
秋风译
55年前,维特根斯坦是否用一根烧得通红的拨火棍向着波普挥舞? John Eidinow 与
David Edmonds 探讨了此一历史事件的真相,并将其描述为20世纪哲学的一个分水岭。
1946年10月25日,星期五,晚,剑桥大学道德科学俱乐部正在举行会议,这个俱乐部是大
学的哲学家与哲学系学生组成的一个讨论小组。晚上8点半,成员们都聚集在国王学院吉
布斯大楼内的一间教室——H楼梯的第三间教室(number three on staircase H)。
尽管找到这间教室的是一位绅士 Richard Braithwaite,H3 教室仍跟大楼中的所有教室
一样容易被人忽视,肮脏、尘土飞扬。取暖要靠烧一堆火,烤火的人在往火堆中添煤的时
候可得提防自己穿的长衣服被火给烤着了。
当天晚上特邀演讲者是卡尔.波普(Karl Popper),他从伦敦赶来宣读一份看起来似乎
不会得罪什麽人的论文:《真的存在哲学问题吗?》(Are There Philosophical Problems
?)听众里有俱乐部主席路德维格·维特根斯坦教授,他被誉为他那个时代最杰出的哲学家
。出席的还有伯特兰·罗素,几十年他作为哲学家和激进主义者的名声可谓家喻户晓。
波普则刚刚被聘任为伦敦经济学院逻辑与科学方法高级讲师(reader),他鞭辟入里地批
判极权主义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刚用英语出版,这本书立刻在精英圈子中为他赢得了
赞誉者,其中就包括罗素。
这是三位伟大的哲学家——罗素维特根斯坦和波普唯一的一次三人聚会。然而却没有任何
人能想到当天会发生那种事。很显然,波普和维特根斯坦就哲学的根本性质问题展开了激
烈的辩论。这些辩论立刻就是传奇的好材料。关於这一事件的传说较早的一个版本说波普
和维特根斯坦用拨火棍来扞卫自己的观点。
波普对此事的记载见於他的学术思想传记《无尽的求索》,该传记出版於1974年,当时已
去世20多年了,波普提出了他所认为的一系列真正的哲学问题,维特根斯坦则不分青红皂
白地一口否定, 波普回忆说,“维特根斯坦紧张兮兮地挥舞着拨火棍”,“就像挥舞着
指挥棒一样强调着他的重点”, 当讨论到伦理学的地位问题的时候,举出一个道德规则
的例子来反驳他的观点,“我回敬他说,‘别用那个拨火棍来威胁我这个客人’,於是暴
怒的维特根斯坦就把拨火棍扔到地上,愤怒地不辞而别。”
围绕着1946年10月的这短暂的十几分钟,一直是聚讼纷纭。最重要的一个争论迄今仍然没
有结论:波普是否在他叙述这次聚会中撒了谎?
如果他确实撒了谎,那就并不是偶然地文过饰非,而直接牵涉到他毕生两大至关重要的雄
心:在理论的层面上击败20世纪时髦的语言哲学,并从个人角度压倒维特根斯坦,这个困
扰他整个学生生涯的巫师(sorcerer)。
在局外人看来,维特根斯坦跟波普之间爆发激烈的冲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们两人都是
来自维也纳的犹太人,从表面上看,他们共享着同样的文明——及其解体。尽管维特根斯
坦年长13岁,他们都经历了奥匈帝国回光返照之时的文化上的骚动。他们也同样感受到第
一次世界大战战败、试图在君主制的废墟上建立现代共和国、帝国堕落为公司国家(cor-
porate state,与人民的国家相对立的一种国家形式,典出1970年美国 Charles A. Rei-
ch 着作 The Greening of America [《绿化美国》],人为国家是一台庞大的机器,完全
不受人的控制并置人的价值观於不顾——译注)以及希特勒和纳粹的狂暴力量对他们的生
活的冲击。他们都具有犹太血统,都对音乐感兴趣,都与文化激进主义者有联系,都接受
了教师的训练。都跟逻辑实证主义的开山鼻祖维也纳学派有牵连,所以,维特根斯坦和波
普两人之间有很多理由建立联系,然而他们却从来没有会面,这实在是惹人注目。
他们二位都是20世纪哲学界的大人物,然而却很少有人愿意被人指为是追随他们的思想路
线。某人如果内认为属於波普主义者或维特根斯坦主义者,那恐怕仅仅是因为他继承了他
们对哲学家观念的原创性和他们的人格力量。这些非凡的品质在 H3 就生动地体现了出来
。挥舞拨火棍成为某种象徵,象徵着两个人在探询重大问题之正确答案时不懈的热情。
波普去世後三年,英国声望最高的一家学术机构英国科学院(British Academy)的学报
上发表了一篇回忆录,按照波普的版本叙述了整个事件经过。结果狂暴的抗议声如鱼点般
落在作者头上。波普在伦敦经济学院的後任 John Watkins 教授《泰晤士报文学副刊》上
发表了言辞尖刻的信件对此予以批评。维特根斯坦的一位热情追随者、也曾经参加过那次
会议 的Peter Geach 教授公开指责波普对那次会议的记录“自始至终错误百出”。那次
会议的其他参加者和这两位大人物的支持者唇枪舌剑,争论得不可开交。
彼此冲突的叙述中有一个有趣的讽刺:争论的双方都论及专业领域的认识论的各种理论
(知识的基础)、理解与真理等等,然而他们所争论不休的事件之先後次序问题,只要证人
对至关重要的事实问题作一番说明不就解决了吗?
那麽,半个多世纪前发生在一个小房间的一个不知名的大学俱乐部日常聚会中探讨某种晦
涩难懂的论题的的一件事,为什麽会引来如此之多的学者怒火中烧?
出席那天晚上聚会的30个人,现在都七八十岁了,他们从全球各地写信、打电话还有发电
子信件,索要关於那天晚上的回忆文章。这些人中包括英国高级法院前法官 John Vine-
lott 爵士,另有五位教授。Peter Munz 教授当时从新西兰 St John's 求学,回国後成
为着名学者,他的着作《我们追求知识的知识》(Our Knowledge of the Search for
Knowledge)就是用拨火棍事件开的头,他写道,这是某种“象徵,从事後看它预示了”
20世纪哲学的分水岭。
Stephen Toulmin 教授是一位着名哲学家,与人合着了一本论述维特根斯坦的相当严苛的
、修正主义着作,把维特根斯坦的哲学放在维也纳文化和世纪末思想动荡的背景中。他在
国王学院作助理研究员时,拒绝了做波普助手的职位。
Geach 是逻辑权威,先後任教於伯明翰大学和利兹大学。Michael Wolff 教授则专攻维多
利亚时代英国,他的学术事业使他去了美国。Peter Gray-Lucas 先是治学,後来下海经
商,先干钢铁生意,然後是相纸、後来又造纸。Stephen Plaister 则成为古典大师。
“想想这根拨火棍”Geach 听到维特根斯坦这样对波普说着,举其了拨火棍,用它作为哲
学上的例证。然而,随着两人的讨论趋於激烈,维特根斯坦无法让客人闭嘴(他已经习惯
於这样争论),客人也不能使他安静(理由同上)。最後,只是在挑战了波普提出的一个又
一个观点陈述後,维特根斯坦才停下来。过一阵 Geach 就必须举高他的脚,因为他看到
维特根斯坦要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来。他手里一直拿着那根拨火棍。维特根斯坦看上来
筋疲力尽,他靠在椅子背上,伸开胳膊去烤火。拨火棍掉到壁边的瓷砖上,发出轻响。当
时 Geach 的注意力被主持人 Braithwaite 吸引了。由於害怕维特根斯坦挥舞的拨火棍,
Geach 在开会时尽量保持一种蜷缩的姿势。维特根斯坦拿起拨火棍,不知何故又丢掉。就
过了一会儿,维特根斯坦抬脚就走,满脸怒容,一言不发地离开会议,并带上了门。
Wolff 看见维特根斯坦悠闲地拿着拨火棍,and, as he stares at the fire, is
fidgeting with it. 有人说,很显然有什麽东西让维特根斯坦心烦。这时罗素卷了进来。
维特根斯坦和罗素都站着。维特根斯坦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罗素。你总是误解我。”
罗素说:“你混淆了问题,维特根斯坦,你总是把问题越搞越糊涂。”
Munz 看到维特根斯坦突然从火堆中拿起拨火棍——烧得通红——在波普的脸前生气地比
划着。然後罗素才从嘴里取出烟斗,坚定地说:“维特根斯坦,立刻放下拨火棍!”
维特根斯坦顺从了,然後,只一会儿,就站起来走了,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在 Gray-Lucas 的眼中看来,让维特根斯坦似乎越来越激动的,他相信正是波普的正恰当
的举动,维特根斯坦是用拨火棍做手势。维特根斯坦平常总是表现出“奇怪的傲慢、固执
己见、粗鲁和无礼的作风。这恰好让後来的人有理由说他用拨火棍威胁波普。”
Plaister 也看到拨火棍举起的情景。在他看来,那是对付波普的唯一办法,所以他一点
都没有惊讶或震惊的感觉。坐在离维特根斯坦仅六英尺远地方的 Toulmin 说,根本没有
发生任何异常情况。他正在集中听波普大肆批判“哲学是毫无意义”的观点,并举了一大
堆例子。後来谈到因果关系,就是在这时候,维特根斯坦拿起了拨火棍,作为一个工具用
来论证论证因果关系问题。後来在会上——维特根斯坦离开後——他听波普在陈述他的
“拨火棍原理”:一个人不应该用拨火棍来威胁来访的讲师。
Vinelott 一个人目睹了最关键的一个环节——whether 波普是否 makes what was pro-
bably an attempt at a joke to 维特根斯坦's face - in 波普's way. Vinelott 听到
波普发表他的拨火棍原理,注意到维特根斯坦明显地很恼怒,他认为这是一个过分轻佻的
评论。维特根斯坦突然离开房间,但并不是什麽摔门而去。
关於真相的争论还将继续下去,这个故事已经成了某种典故,即使它不是这个城市的一个
神话,至少也是象牙塔内的一个寓言。这个故事的意义已经超越了当事人及其信仰的范围
,它象徵着20世纪哲学对於语言意义之不同认识而导致的大分裂:一方断定,传统哲学困
境完全是由於在语言上纠缠不清,另一方则相信,这些问题超越了语言。当然,最终,这
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语言之谜:在那个不乏目击者的房间中,波普究竟为什麽对谁说了些
什麽?
而这个故事中的那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角色结局又是如何呢?那根拨火棍的命运仍然是一
个谜。很多人在寻找它,最终仍一无所获。有人报告说,Braithwaite 处理了它——让那
些爱打听的学者和记者死了心。
本文原题 When Ludwig met Karl...,摘编自《维特根斯坦的拨火棍:两位大哲学家10分
钟争论的故事》(Wittgenstein's Poker: the Story of a Ten- Minute Argument
Between Two Great Philosophers,published on April 9,2001 by Faber)
秋风2001年4月6日/23日译自英国卫报(The Guardian,March 31,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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