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晚风带着暖意，吹着少年纤细柔弱的心。 体会别人的痛苦… 那我的痛苦怎麽办…？ 谁来体会呢。 卡卡西扪心自问，但是却找不到适当的答案。 但是，总得做的。 对於辋鬼，有些事情，卡卡西知道他必须去做。 星辰像一张大网，从天空的边角渲染开来，闪亮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卡卡西身在久内甸宗家的大门外。 但愿只有辋鬼能认出他的存在。 『你来这里做什麽？！』有人认出他了。 『我来找辋鬼。』他平淡地说道，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 『你找我们家少爷？笑话！你这种贱民哪有资格，快滚，不然杀了你！』 卡卡西抬眼上望，看到辋鬼正站在二楼的前庭向下看着。 那金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纷杳。 气早已消了，但是辋鬼还没有完全原谅他。 被伤害的心，哪能那麽容易就癒合？ 如果自己那麽容易原谅别人，颜面岂不荡然无存？ 『我要找辋鬼。』卡卡西收回目光。 『你…你找死！』看门的小厮手中竹棒一扬，就朝卡卡西打下去。 卡卡西没有闪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就算打死我，我还是要见辋鬼，我有事要跟他说。』 辋鬼的金眼闪动了一下，看着血从卡卡西被刮伤的脸侧淌下。 他的拳头在围栏上握紧了。 『那我就让你死的很难看！』竹棒再次扬起。 霹的一声，竹棒当空裂成两半。 辋鬼已经站在卡卡西前面，当空的手将竹棒从中劈成两半。 『…少爷！』小厮错愕地叫着。 『…退下。』辋鬼沉声说着。 『可是少爷…』 『我说退下！』 『是…』小厮退下，只是眼神依然嫌恶地看着卡卡西。 『找我什麽事。』辋鬼看着别处，漫不经心地问。 『跟你道歉。』 『道什麽歉？』 『我…说话太过分了，完全没顾虑到你的感受。』 辋鬼抿了抿嘴，拿出一方手巾递给卡卡西。『擦一擦你的脸，流血了。』 卡卡西接过，却只是看着手巾发呆。 『我…』卡卡西想不出什麽话可以弥补一个伤痕。 『好了好了。』辋鬼挥挥手。『你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打算再跟你计较， 计较这些事情，是很没有肚量的，我身为名门之後，当然不能侮蔑这个规矩。关於 这件事…我之前打你那一拳，就当作扯平了吧。』 『…辋鬼…』 『我们…』辋鬼忽然回头：『还是兄弟吧？』 『…嗯。』 『兄弟也会吵架打架的啊。』辋鬼笑了两声。 『看来，已经没事了。』四代坐在架天亭的方桌前面，优雅的笑着。 『不过，火影大人，这件事情…有需要让您亲自调停吗…？』久内甸镜唱诚惶诚恐地 问着，声音中谨慎带有一点谄媚。 『这怎麽说呢…应该是说，对我这孩子有特别的期望吧。』 『期望…？』 『这样说吧，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对吧？』 『呃…是的。』 『真是有趣啊，一个是久内甸的血继限界正统继承人，一个是木叶白牙的儿子...』 四代站了起来，久内甸镜唱赶紧也站起来。 『还有，久内甸…』四代轻柔地说。『他们这对兄弟，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啊？』久内甸镜唱听到「兄弟」这个辞汇，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兄弟啊。』四代的笑意更深了。『不是吗？』 很长的一段时间，辋鬼跟卡卡西情同兄弟的相处。 这段时间里跟辋鬼的相处，成为卡卡西心中永远的珍贵回忆。 这些回忆，不是死亡这种手段可以毁灭掉的存在。 那些，也是卡卡西在日後遇到痛苦挫折，仍能坚强抵御的力量。 在卡卡西的小队出事的那一天，辋鬼草草结束任务，赶紧回去探看卡卡西的伤势。 当时，辋鬼还以为卡卡西这辈子就要当个独眼龙了。 但後来，他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个他最看不起，认为是宇智波一族废柴的带土， 竟然给了卡卡西一只写轮眼… 写轮眼，最强一族、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 辋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嫉妒吗？还是因为带土做了他没有能力做的事？ 身为卡卡西的结拜哥哥，他不会去计较这些的，只要有人对卡卡西好，就是辋鬼的朋友， 他也会尊敬一同。 但是，日後当他看到卡卡西那道狭长浮凸疤痕下的写轮眼，心中就会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那种赤红、彷佛带着血腥味的狰狞颜色，让辋鬼总是想起战场。 然而，也是因为那次意外，让原本少年得志的卡卡西收敛了不少，也比较少看到他微笑 的样子，一双眼睛变的有些颓废，眼帘常常像是刚哭过一样向下低垂。 『今天天气真好呢，卡卡西。』辋鬼口衔着青草躺在地上，故作轻松地说。『今天晚上 有烟火大会，一起去看怎麽样？我还约了妍生。』 『…』卡卡西仍然看着地上，没有回答。 『还是说，你想去死亡森林夜游，试试身手？』 『…』卡卡西还是沉默着，他眼睛里的悲伤几乎浓的要滴出来。 『…你打算这样一直让我自言自语吗？』 辋鬼坐起来，望着卡卡西。 『你知道…带土他…』卡卡西的声音皲裂沙哑不堪。 『我知道。』辋鬼叹了一口气，对话题最後来还是扯到那上面来感到无奈。 『我…』卡卡西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淌下来了。 『我知道我不能干预你伤心，但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辋鬼看着远方的天空，沉着地说。『我的家族，相信死者的意念，会存在於生者的记忆， 赋予他们感伤但是强大的力量，因此，生者能与亡者同在。』 卡卡西看着辋鬼，这是辋鬼少见的成熟语气。 『而亡者死去的同时，所赋予我们的伤痛，如果生者能真正明白亡者对我们这些生者的 期望与希冀，那就可以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最强大的力量，肇生於越过伤痛的那份决 心，正因如此，亡者之所以死，生者之所以留存。』辋鬼看着卡卡西：『带土一定也希 望你可以带着他留给你的这只写轮眼，与你一同继续战斗，这会是他的另一种存活的方 法，在你的回忆和你的身体中与你同在。所以，你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如果他知道 ，他给你的这只眼睛，你只会拿来伤心哭泣，他一定会比死掉还难过的。』 卡卡西抬头望着天空的云彩，突然觉得带土并没有真正离去。 他就在这里啊，与自己一同看着这云彩。 他其实跟自己一同活着，只要自己愿意。 辋鬼跟卡卡西，以及妍生，是同一期进到暗部的。 暗部的鲜红色刺青，分别纹上了他们的臂头。 四代目火影一派庄严的坐在他们面前。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暗部的成员了。你们彼此都认识，要互相照应。』 『是的，火影大人！』三人齐声答道。 丸子店里，辋鬼叫了几大盘丸子大快朵颐着。 妍生喝着那当让老板尴尬的特制加盐绿茶。 卡卡西什麽都没有点，事实上，他一点都没有成为暗部的那种兴奋，他蒙在面罩下 的秘密，好像一天比一天多。 『要不要喝一杯庆祝一下？』辋鬼提议。 『我不会喝酒。』妍生拒绝。 『我不想喝酒。』卡卡西推辞。 两人这种回答各自招来了恶梦，空中飞过一只章鱼跟一个天妇罗，在一声怒吼与一声 高分贝惊叫之後，店里出现四射的钢针与雷切的闪光。 进入暗部几个月之後，辋鬼的力量已趋成熟，正式继承了久内甸家族的血继限界头衔，进 行交接仪式时，卡卡西也在场，没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 『卡卡西，咱们一起去丸子店吃丸子吧！』 辋鬼穿着庄重的服装，不管族里人的眼光，迳自亲昵地搂着卡卡西的肩膀，不顾早已因 为辋鬼「嗜丸成命」的行为而对丸子倒尽胃口的卡卡西反应如何，强拉着他前往丸子店 庆祝。 辋鬼继承的血继限界，乃是久内甸家族着名於木叶的传奇力量。久内甸一族能利用灵魂 出窍无声无影地杀人，而且出窍的灵魂因为是非物质，不会受到物理性攻击的伤害， 但可以直接攻击敌人的灵魂系统，使其死亡。 而辋鬼是这个血继限界的正统继承人，更能利用通灵之术招唤久内甸灵兽──巨狐银岚 ，银岚是传说中的金色妖狐玉藻的弟子，速度极快且能卷起狂暴的飓风。 辋鬼，卡卡西，妍生，分别成为暗部中的佼佼者。 後来，辋鬼对卡卡西提起自己对妍生有着不同的感情。 『我喜欢妍生，想要她嫁给我。』辋鬼这样对卡卡西说。 『那很好啊。』 『可是她好像不喜欢我，她上一次还说我是妖怪。』 『妖怪…？怎麽会呢？』卡卡西打从心里觉得好笑，辋鬼的确蛮像妖怪的。 『就是上次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她不小心让敌人跑了，我招唤一个恶鬼去杀了他，结果 妍生看到那个鬼就吓死了，好几天不敢靠近我。』 『那是你傻，妍生最怕鬼啊…』 『可是这就是我的血继限界啊…差遣鬼魂本来就是久内甸一族着名的能力啊…』 『能力也会有负担啊…不然，你招唤一个可爱一点的座敷娃娃送给妍生好了…』 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妍生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跟辋鬼说话。 『不管是可爱不可爱，只要是鬼我都讨厌啦！』 诸如此类的笑话，每天不虞匮乏。 日子，好像就可以这样的快乐下去。 一直到那天，那个死亡任务的到来。 卡卡西的世界，又被摧残了一次。 这个伤，对卡卡西来说，几乎难以承受，但是，他一直记得辋鬼在那次带土死去时对 他说的话。他相信，辋鬼的死将会赋予他最强大的力量。 但是，他从来就不要那种力量。 他不要辋鬼牺牲生命所给他的力量。 四代说，越有力量的人，越孤独。 而其实，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是：孤独，是力量的等价交换。 孤独，从那次後，便如同刺青一般，永久的刻在卡卡西的心上。 他明白，那种伤痕，到死後才会终结。 卡卡西啊，你这个可怜的人，跟你有关系的人都活不长久。你活的可真累，你背负 好多人的生命，好多人跟你一同活着，好多人仰赖你的「活着」… 为什麽你们大家都要我帮你们活着啊… 啊，眼皮好重啊。 ====================〔续下篇〕================= -- ┌──┐ ．．．‥‥‥…………○─◤ │ │ れんか　よう │ ○……│………‥‥Salome‥．□ □□ □□ ┌─○ □…………‥‥．．．．．． □□□□□□ └╮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59.113.14.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