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失望 文：黄榆雁 在一阵捉迷藏之後，我终於逃出了医院，还好有事先研究过逃跑路线，被当作小孩子 就是有这种优势，对方容易轻忽。 现在有了证据，接下来就是将证据交给警方了。但是，我还有事要做，因为我心中还 有疑问想要问主谋。 我将手机里的SD记忆卡内的档案先寄给了小明作为备份，再将档案连同记忆卡透过送 花的方式给予警方。由於不知道要将证据给谁，我决定给之前在警局看到的那个金发大姐 。毕竟她很好认加上外表突出，从警局的网站很容易就找到她的姓名。这是我生平第一次 送女生花，也是第一次了解到，送花居然要花这麽多钱。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花？* 教团高层的集会时间其实很容易知道，我利用几天的跟哨以及假装要入教的方式从一 些教团成员上获知集会时间。当然，这些都是在我跟林碧霞老师对峙之前的事了。而现在 她一定会通知教团我的事情，同时，教团高层一定会出现并召集开会，我猜测事件的主谋 也会出现。虽然不知道主谋会不会就是教主本人，但是应该至少会是教团的高层，毕竟这 种事攸关重大，不可能让一个小脚色构思出这种计画。而且重点是，这计画有「瑕疵」！ 因此我很想会会主谋，问他为何要用这种计谋。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夜里的郊区看似平静却令人感觉不到祥和。这里是所谓的别墅 区，也就是高级住宅区，一路上的房子多半为独栋的住宅，光是这里的地价就可以显示出 屋主的身价，更别说那些经过设计、外表富丽的别墅了。 数台高级的轿车依序驶入一栋由围墙围住的建筑物，简单的线条配合朴实的外观，整 栋建筑物挺像是由方方正正的石块堆砌而成，但是我看起来倒是漫像个监狱，监禁他们无 知、逃避的心灵。郊区的温度总是较市区里还要冷，但是此刻我却冒着冷汗。漫步於空无 一人的道路上，周遭的别墅或亮或暗，没有人会在意屋子外发生了什麽事，我直接走向建 筑物的入口。 「阿弟仔，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喔。」入口一个很壮硕的大叔把我挡了下来。 「校连A，你是迷路了喔？怎麽会一个人在这里？」旁边一个操台语口音、胖胖的阿 伯跟着附和，阿伯手里拿着无线电，看来他应该是负责连络里面的人。 我摇了头说：「我没有迷路，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是谁的小孩吗？」大叔问。 「我找葛教授跟你们教主，跟他说我是今天探望林碧霞老师的人他就知道了。」我嘴 角微微升起一边，但是心里却担心那位壮硕的大叔会随时给我一拳。 阿伯皱起眉头看着我，打量了我几秒钟後用无线电重复我刚刚讲的话。阿伯的脸带着 福态，蓄着白黑掺杂、参差不齐的短发，看起来就是个热心人士，穿着皮鞋及 POLO衫， 整体感觉不是乡绅就是基层民代，我心想这样的人为什麽会加入这种宗教吸引呢？过了一 阵子，无线电传来准许进入的声音後，阿伯便指示大叔带我进去。 走在壮硕大叔的背後，我更觉得自己显得娇小了，这让我有点不安，虽然我自觉这次 直接冲入敌人的总部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搞不好会被毒打一顿也说不定。一进入建筑物 的大门之後就是一个宽敞的厅室，两侧贴满了活动宣传的海报以及照片等，不过大概是因 为现在是高层人员的集会时间，厅室内的灯并没有开，只有连接厅室的走廊有开灯。 穿过厅室，进入後方的走廊，走廊相当单纯，仅有几个叉口，叉口的末端似乎联结着 休息室与储藏室，看起来倒是都挺正常的，不像是有放置研究机器的地方。在大叔的引领 下，我们经过楼梯到了三楼，直接来到了一个办公室，室内满布书籍以及各种牌额，一看 就是重要人士的专用办公室。大叔先是要我站着稍等下，接着他在书架上不知做了什麽事 ，其中一层书架便轰隆轰隆地移开并露出了电梯。 *看来是在地下。刚刚都没有看到往下的楼梯，应该是这样隐人耳目。* 进了电梯，我瞄了下共有地下三层，而大叔直接按了地下一楼。电梯一开门前方是一 个左右方向的走廊，走廊的一方可以隐约听到机械仪器运作的嗡嗡声，而我们往嗡嗡声的 反方向前进，进入了一个房间。我一进房间就马上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林碧霞老师正站 在一处指着我并告诉旁边穿西装的男人我就是今天找她的人。指认结束後，老师双眼狠狠 直盯着我，直到她离开房间，我才脱离她的凶狠视线。这时我才发现周遭围绕许多人，他 们以房间中央的小平台为中心分散在四周，他们个别以质疑、愤怒的眼神盯着我。 「你好，我是葛亚伦教授，你要找我跟教主是吧？」原本站在林碧霞老师旁边的男人 说话了，脸上带着微笑并且相当有礼貌。教授的外表比我想像中得要年轻多了，原本以为 会是个白发霭霭的老头，没想到本人是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壮年人。从老师跟他讲话开 始就一直保持和蔼的表情，难怪可以一直担任教团的对外发言人。 「我手上握有今天跟老师谈话的录音证据，可以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跟 主谋讲话。当然，录音档不在我这，如果我没有回去的话，隔天录音档就会被送到警察局 。」 「当然可以，聪明的小弟，我会让你跟整个事件的策划人谈话的。不好意思，请问怎 麽称呼？」 *这也太有礼貌了吧！一个教授居然这样对我讲话。* 「阿，我叫陈祺礼，叫我阿礼就可以了。」我也跟着客气起来了。 「喔──阿礼，你是R中的学生吧？你认识苏仪同学吗？」葛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 平台旁边。 「阿？我是R中的，基本上就是只有知道有这个人的程度而已，她应该不认识我。」 *问这麽多做啥阿。* 葛教授看了看手表後摊开双手朝向我说：「迎接教主吧！」 *阿？人来了喔？* 我把头往後转望向刚刚进来的门，并开始紧张了起来，好奇教主究竟会是什麽样的人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越来越紧张，直到我听到背後传来奇怪的声响。听到声音後 ，我好奇地转头去看，发现声音是由平台上的一块石头发出，而除了我外的人都看着那石 头的上方。 *刚刚怎没注意到平台上有那块石头。* 我现在才发觉那石头有股奇怪的能量，那石头似乎汇集了能量，慢慢地发出光线，并 且在上方形成了影像。那影像由模糊慢慢转为清晰，出现了两个人的画面，一位是一个有 着长长胡须的老人，另一位则是一位外表清新的女孩。石头的成像过程并没有吓到我，反 令我大大吃惊的是那位女孩，那是我以前曾在梦里见到女孩。 *怎麽会是琪亚公主？* 我的嘴巴张着有一段时间，心里思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是琪亚公主吗？」不等其他人开口介绍我就先开口说了。我旁边的人连同葛教授 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就是琪亚公主，你是谁？」公主的表情依旧不会做多大的变化。 *跟苏仪一样。* 「咳！」旁边的老人刻意地咳了一声。 葛亚伦教授听到後马上走到我旁边说：「我来介绍一下吧。」教授看着老人说：「这 位是R中的学生，叫做陈祺礼，他解开了我们设下的谜团，来到这边要求见幕後主使。」 「喔──」老人刻意拉长了音并稍微抬起下颌地说：「就暂且顺他的意吧。」 *真是讨厌的老头。* 老人说完话之後，葛教授便转身面向我，笑着说：「这位就是我们教主大人，不过整 个事件的企划者不是教主大人。」 *果然不会是教主本人。* 葛教授又笑着说：「这位就是企划者，你知道的琪亚公主，也就是苏仪同学。」 「苏仪？！」我惊讶得大叫。 周遭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对我的反应感到好笑，他们的窃窃私语与笑声环绕 整个房间。 「嗯，我是苏仪也是琪亚公主。我刚好也有些问题想问你。」女孩一只手整理了下头 发，我该称呼她为苏仪还是琪亚呢？她们两个既然是同一个人，那麽那个屍体又算是什麽 呢？ *是博士的研究吗？* 「等等！你为什麽到那边去，那这边的屍体是什麽？」我一手放头上努力地思考，身 体无力地半蹲着。我的脑里越来越混乱，这到底怎麽一回事？这一切跟梦里的贤者塞特、 夏洛特以及艾莉丝突然都有了关连，我做的梦不是梦？ 「这一切都跟伊恩‧马康姆博士的研究成果有关，我想你应该有发现博士的存在，以 及博士的研究跟教团有关吧？博士研发出来的设备不是单纯将人变成植物人而已，而是将 人的灵魂送到这世界。以一定频率的能量导引可以将灵魂引出，并使灵魂透过具有特定频 率的虫洞便可传送过去。」 苏仪看了下我又继续说：「接下来牵扯到的论点还蛮深的，不过你应该可以理解。两 个世界原本应该是同一个世界，但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渐渐分成了两个世界。我们姑且称 呼一边为科学世界，另一边为魔法世界，当灵魂从科学世界到魔法世界会自动回到原本就 是同一个人的身体上。我自愿成为测试者并且来到这里，只是恰好琪亚公主就是这魔法世 界的『我』。」 苏仪讲了一大串东西，虽然声音语调没有什麽变化，但是我可以从她的声音感觉到她 似乎有些欣喜。 「这些东西怎麽之前都不跟我们说呢？」苏仪身边的教主突然插嘴。 「跟你说了也不会有任何助益。」苏仪白了教主一眼，但是显然教主对她的态度也不 是很高兴，不高兴的表情显露於脸上。 「太好了，你没有真的死…」我一整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低着头。 *至少我可以说出口了。* 我又突然抬起头问：「那你为什麽要做测试者？？这一切不是在你之前都还是未知数 吗？」 苏仪明显地停顿想了一下後说：「好吧，就跟你说吧！其实我本来是想自杀的，博士 的研究成功就算了，失败了就当做自杀而已。」苏仪很平淡无奇的说出这些话，但是很显 然地周遭的人都被她吓到了。我则是感到蛮平常的，毕竟从她之前网志的内容来看，她会 有自杀的想法一点也不意外。 我刻意挺直身体，直立着，为我接下来的发言做准备。 *我要说了。* 「苏仪，虽然我并不赞同你的行为，但是既然你还在，有一句话我想跟你说。」我感 到我的脸开始发涨、手心冒汗，我握紧了拳头大声说：「我、我喜欢你！」 「…」 「……」 「………」 我这话一说出口，这房间似乎被卷入无尽的黑洞中，什麽声音都没有。就算我没有看 ，我也知道大家都在看我，我觉得我脸变红了。 「你解开这一切事件的谜团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苏仪的脸上有些失望。 「呃…当然不是，只是刚好你在…」我对自己突然的告白感到失望，只是心里想着应 该说出来而已，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刻。周遭的人从惊讶渐渐转为感到好笑，笑我这莫名 其妙的行为。 见到周遭开始窃窃私语，我又继续讲话并把音量刻意提高：「一直在看你网志的人是 我，我想你应该发现有人在看你的网志。因为你的屍体失踪事件发生，『喜欢你』的因素 触发我去调查这件事情。」 「那你现在打算为了苏仪协助我们吗？」教授好奇的问。 「不！教授，以及在场的各位，你们搞不好都被骗了！所以我才有问题想要问主谋， 而刚好身为主谋的你─苏仪，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正好与我的推测又更加符合了。 」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教主更是赶紧问：「这是怎麽一回事？」 「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我真正想跟主谋说的话─『为什麽要采取这种计谋？』，这次 的计画乍看之下虽然完美，你不说我不说基本上是完全没有证据的。但是，采取分工合作 及伪证的方式看起来完美，事实上是最不可靠的，尤其是分散至数人身上。使用伪证的手 法多半是让共犯认为自己与主犯在同一条船上，或是让共犯本身所参与的犯罪行为足以令 共犯本人恐惧被捕之後的责罚。然而整个事件的共犯却包含了几个只要定时开启或是关闭 开关，以及防止不相干人士进入的简单犯罪，让共犯本身就算招供也不会有太大的刑责。 加上教团的组织庞大，上下层间的熟悉度不够，容易让人伪装成教团的人而刺破伪证，事 实上我就是这样做。这些都是本件案件的瑕疵，考虑到这些状况，聪明到可以设想出计谋 的人为什麽要让教团使用这计谋？」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全部人都将视线转向苏仪。 苏仪微笑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 大家都在静待苏仪开口说明。 「我是故意的。」 她不急不徐地说出这话，但是大家都被她吓到了，每个人都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她又接下去说：「我一说要自愿成为研究对象，每个人高兴得跟什麽似的，大家只是 利用我罢了。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一开始只打算试验失败就自杀，但是如果试验成功了 呢？所以我想出这个计画，可以让我利用这个研究继续行使我的下一步达到我更高的目标 。」 苏仪环顾了四周，又看了教主的方向後继续说：「这个组织原本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教主，不，院长跟教授只是想要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让具有魔法能力的军队攻占 科学的世界罢了。」 「你怎麽会知道这事？！」教主听马上很激动地说，顿时之间房间内充满的私语声， 而教授更是整个脸都沉了下来。不安感与不信任感开始充斥这房间，我想这事应该除了教 授跟教主外没几个人知道。 「自以为聪明的老狐狸，这麽简单的事情我想谁都猜得出来。所以我想出了这个计画 骗教团去实行，让他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最後因露出马脚而崩溃，这样就可以阻止教授 那边的野心。另外，这计画也可以额外考验人性，共犯里有学生跟老师，居然他们没有私 下投案，哼。」苏仪最後的冷笑带着嘲蔑。未成年的学生跟从事教育工作的老师，这些人 居然能昧着良心完成这个计画，而且还牵扯到林侠龙。 「你才是自以为聪明的小兔子！！你这小鬼今天说出这些话你还能走出去吗？哼！」 教主相当生气而且跋扈地说。 *我担心的是苏仪最後的目的。* 「那林侠龙呢？为什麽是他？」我无视教主的话语而平静地问。 「除了可以让警方更容易发现教团跟死者的关联外，还有你的测验吧…」我自己回答 了自己的问题。 「嗯，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光凭信仰不同以及论点不同，这些人就欣喜地对他判了私 刑。人似乎都只会看到自己的利益，相信自己的信仰，这一切都证实这些，相信教主的信 徒们昧着良心完成我的计画，教授与教主只看到自己的利益而轻易地相信我的计画。」苏 仪大喇喇地对我阐述一切，完全不忌讳在场的所有人。这些人全部都被这女孩操弄了。 「唔…你这小妞再耍嘴皮子吧！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了！」看来教主十分地生气。 教主又接下去说：「就算你有个公主的身分，要让你死也是很容易的。」 *这老头的个性实在有够讨人厌。* 「林侠龙应该在你那边的世界吧？他人呢？」我好像问了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但是以 防万一还是先问一下。 「我不知道他在这世界是谁，这一切无法预测。」 「所以才放心地让他的灵魂到你那边的世界吧…」我摸了下鼻子又马上问：「那，你 的最後目的是什麽？」 苏仪又微笑了一下。现在的她有着亮金色的头发与蓝色眼珠，却感觉与上课见面时候 的感觉一样，一样令人难以捉摸。 「我要改变世界，将科学世界的文明摧毁，令世界回复工业革命之前的景象，并达到 小国寡民的理想。」 *小国寡民？* 「老子的乌托邦吗？你疯了吗？光是摧毁文明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一直沉默的教 授开口说话了。 「人类为了科技进步不知残害了多少生命，而现在甚至开始令地球步向毁灭的路程。 为了地球，牺牲些人命不算什麽。况且，就算我没有动作，人类最终还是会因为HIV、地 球暖化、未来的能源战争以及食物战争而死亡，世界必须趁早纠正。人类不需要过於高度 的科技文明，过高的文明只会替地球带来灭亡。」苏仪还是维持一贯的讲话语调，然而搭 配她的言语内容却令人感到竦动。 「你办不到的！」教主又突然开口说，教主似乎很有自信。 「就算是魔法军队，怎麽改变这世界？摧毁文明几乎是跟全世界为敌阿。」教授怀疑 地问。 「首先是能源，再来是交通，这样就足够让世界大乱，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摧毁军备 。」苏仪简单地说出她的计画。 显然这计画比教授跟教主的计画要来得恐怖，教主跟教授他们估计应该只是打算先从 抢夺大国政权开始，再慢慢以武力压制世界各国吧。 *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这太疯狂了！你这样要害死数以万计的人耶！而且又不一定会成功！」我对着她大 喊。 苏仪沉默了一下。 她说：「如果你有机会可以改变这世界，你不会去做吗？」 *怎麽会这样？这个人也太顽固了吧？* 「你没有权力拿别人的性命尝试！这一切建立的基础根本就不对！」我激动地大喊。 「人类一直都是拿生命尝试，历史演变至今也是建立在许多生命之上，况且为了更美 好的世界，这代价是值得的。」苏仪看了下自身周遭後接下去说：「谈话结束吧。」 「是该结束了！！」 我们还来不及看清楚教主要做什麽事之前影像就消失了，只留下他的声音依然回荡在 房间内。 「我操你妈的！」我气得大喊并转身大力踢门。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等她来这世界摧毁 文明吗？心里一阵忿忿不平，但是看到周遭这些人泄气、无奈的神情，我更感到愤怒。 「你们被她骗了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难道就这样乖乖等她来肃清世界文明吗？」 我对着他们大叫。 「反正她也不一定能够成功，等她来了，搞不好求饶就可以活下去了。倒是你，我们 让你跟主谋讲话了，说好的录音档呢？」教授两侧嘴角像是被勉强吊起般地上扬，他的脸 上尽是无奈与失望。即使了解到刚被一个女孩欺骗以及羞辱，他还是为了自身安全挂起笑 脸伸手跟我讨取录音档。 「教授，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们之前做的到底算什麽？」一名女子半坐在地上拉 着教授的手问。 葛教授用力地将那名女子的手扯掉，再以正经的脸对我说：「快！录音档呢？」这次 的声音明显较为急促，也较为大声。 「教授，我们去不了彼世了吗？」「教授，彼世呢？」「教主生气了吗？」一堆人缓 慢地走向教授、有气无力地发出声音。 这景象在我眼里就像一群人被推下船，在半沉半浮中想向教授求寻可以抓住的希望。 为了避开他们，教授拉着我走到门口又更大声地对我说：「我再说一次！录音档呢？ 」 「做出决定，然後去行使它，去追寻最好的结果。」我想起梦中贤者塞特说过的话。 「什麽？」 「给我笔跟纸，还有，带我去那个世界！」 *我知道了！* 大概教授被我的惊人之语震慑住，在我又一次的提醒後他才回神并带我跑到研究设备 的所在处。 我随手写下一些字在纸条上，并把纸条揉在手中，然後走进那外表奇怪的传送室。 随着一阵黑暗笼罩我的视线，我开始感到强烈的耳鸣，随耳鸣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痛 ，彷佛我的大脑就要在我的头骨内被拆开，最後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袭来，我便晕了过去 。 当传送结束後，教授示意要操作人员开启传送室的隔离门，他慢慢地走进去，蹲下来 将陈祺礼的身体翻开并取出陈祺礼手中的纸条。他欣喜地打开纸条，发现上面写着「做出 决定，然後去行使它，去追寻最好的结果。」。 -- 这一章节不建议切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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